卫公兵法辑本

更新时间:2021-12-29 16:40

《卫公兵法辑本》是《李卫公兵法》的辑佚本。

著作简介

版本清汪宗沂《汪氏兵学三书》辑本

清乙未浙西村舍《汪氏兵学三书》丛刊本

体例

共分三卷。

上卷——将务兵谋 论述将领的职责和用兵方略

中卷——部伍营阵 论述具体战法

下卷——攻守战具 介绍攻城守城的方法

详述

上卷——将务兵谋

夫将之上务,在於明察而众和,谋深而虑远,审於天时,稽乎人理。若不能料其能,不达权变,及临机赴敌,方始趑趄,左顾右盼,计无所出,信任过说,一彼一此,进退狐疑,部伍狼藉,何异趣苍生而赴汤火,驱牛羊而啖狼虎者乎?(〈孙子.形〉杜牧注引李靖语。)

用兵上神,战贵其速。简练士卒,申明号令,晓其目以麾帜,习其耳以鼓金,严赏罚以戒之,重刍豢以养之,浚沟壑以防之,指山川以导之,召才能以任之,述奇正以教之。如此则虽敌人有雷电之疾,而我亦有所待也。若兵无备,则不应卒;卒不应,则失於机;失於机,则后於事;后於事,则不制胜而军覆矣。故《吕氏春秋》云:「凡兵者,欲急捷,所以一决取胜,不可久而用之矣。」或曰:「兵之情虽主速,乘人之不及。然敌将多谋,戎卒欲辑,令行禁止,兵利甲坚,气锐而严,力全而劲,岂可速而犯之耶?」答曰:「若此,则当卷迹藏声,蓄盈待竭,避其锋势,与之持久,安可犯之哉。廉颇之拒白起,守而不战;宣王之抗武侯,抑而不进,是也。(《通典》卷一五四)

夫决胜之策者,在乎察将之材能,审敌之强弱,断地之形势,观时之宜利,先胜而后战,守地而不失,是谓必胜之道也。若上骄下怨,可离而间;营久卒疲,可掩而袭;昧迷去就,士众猜嫌,可振而走;重进轻退,遇逢险阻,可邀而取。若敌人旌旗屡动,士马数顾,其卒或纵或横,其吏或行或止,追北恐不利,见利恐不获;涉长途而未息,入险地而不疑,劲风剧寒,剖冰济水,烈景炎热,倍道兼行,阵而未定,合而未毕,若此之势,乘而击之,此为天赞我也,岂有不胜哉!(《通典》卷一五零)

若军有贤智,而不用者,败;上下不相亲,而各逞己长者,败;赏罚不当,而众多怨言者,败;知而不敢击,不知而击者,败;地利不得,而卒多战厄者,败;劳逸无辨,不晓车骑之用者,败;觇候不审,而轻敌懈怠者,败;行於绝险,而不知深沟绝涧者,败;阵无选锋,而奇正不分者,败。凡此十败,非天之殃,将之过也。夫兵者,宁十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胜。故白起秦王曰:「明王爱其国,忠臣爱其身,臣宁伏其重诛,而不忍为辱君之将。」又严颜张飞曰:「卿等无状,侵夺我州,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也。」故二将咸重其名节,宁就死而不求生者,盖知败衄之耻,斯诚甚矣。(《通典》卷一五零)

又曰:凡与敌相逢,持军相守,欲知彼算,将揣其谋,则如之何?曰:士马骁雄,示我以羸弱;阵伍齐肃,示我以不战。见小利,佯为不敢争;伏奇兵,故诱以奔北。内实严警,外为弛慢。恣行间谍,托以忠告。或执使以相忿,或厚赂以相悦。移师则减灶,合营则掩旗,智足以及谋,勇足以及怒。非得地而不舍,非全军而不侵。以多击少,必取於晨朝;以寡击众,必候於日暮。如此,则兵多诡伏,将有深谋,理须取为防慎,不可失其规画。故《传》曰:「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但敌国无小,蜂虿有毒。且鸟穷则啄,兽穷犹触者,皆自卫其生命,而求免於祸难也。若困而不斗,乃智不逮於鸟兽,其将能乎?必须料敌致胜,戒於小利,然后可立大功矣。

或问曰:所谓料敌者何?对曰:料敌者,料其彼我之形,定乎得失之计,始可兵出而决於胜负矣。当料彼将吏孰与己和?主客孰与己逸?排甲孰与己坚?器械孰与己利?教练孰与己明?地势孰与己险?城池孰与己固?骑畜孰与己多?粮储孰与己广?功巧孰与己能?秣饲孰与己丰?资货孰与己富?以此揣而料之,焉有不保其胜哉!

夫军无小听,听必审也。战无小利,利必大也。审听之道,诈亦受之,实亦受之,巧亦受之,拙亦受之,其诈而似实亦受之,其实而似诈亦受之。但当明听其实,参会众情,徐思其验,锻练而用。不得逆诈自听,挫折愚人之词,又不得听庸人之说,称敌寡弱,轻侮众心,而不料其虚实,又不得受敌人以小利饵我。勇士辄掠财畜,获其首级,将暗不断而重赏之,忽敌无备,必为所败。

揣敌之术亦易知矣,若辞怒而不战者,待其援也;杖而立、汲而先饮者,倍程逼速,饥渴之兼也。夫欲行无穷之势,图不测之利。其事烦多,略陈梗概而已。

若遇小寇而不可击者,为其将智而谋深,士勇而军整,锋甲尖锐而地险,骑畜肥逸而令行,如此,则士蓄必死之心,将怀擒敌之计。此当固而待之,未得轻而犯也。如逢大敌而必斗也者,彼将愚昧而政令不行,士马虽多而众心不一,锋甲虽广而众力不坚,居地无固而粮运不继。卒无攻战之志,旁无车马之援,此可袭而取之。抑又闻之,统戎行师,攻城野战,当须料敌,然后纵兵。夫为将,能识此之机变,知彼之物情,亦何虑功不逮,斗不胜哉!(《通典》卷一五零)

敌有十五形可击:新集,未食,不顺,后至,奔走,不戒,动劳,将离,长路,候济,不暇,险路,扰乱,惊怖,不定。(《通典》卷一五零)

帅有十过:勇而轻死,贪而好利,仁而不忍,知而心怯,信而喜信人,廉洁而爱人,慢而心缓,刚而自用,懦志多疑,急而心速。(《通典》卷一五零)

凡事有形同而势异者,亦有势同而形别者。若顺其可,则一举而功济;如从未可,则击,动而必败。故孙膑曰:「计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曰:「百里而趋利者,则蹶上将;五十里而趋利者,军半至。」「善动敌者,形之,而敌从之;与之,而敌取之。以奇动之,以正待之。」此战势之要术也。若我士卒已济,法令已行,奇正已设,置阵已定,誓众已毕,上下已怒,天时已应,地利已据,鼓角已震,风势已顺,敌人虽众,其奈我哉?譬虎之有牙,兕之有角,身不蔽悍,手无寸刃,而欲搏之,势不可触,其亦明矣!故兵有三势:一曰气势,二曰地势,三曰因势。若将勇轻敌,士卒乐战,三军之众,志厉青云,气等飘风,声如雷霆,此所谓气势也。若关山狭路,大阜深涧,龙蛇盘阴,羊肠狗门,一夫守险,千人不过,此所谓地势也。若因敌怠慢,劳役饥渴,风浪惊扰,将吏纵横,前营未舍,后军半济,此所谓因势也。若遇此势,当时潜我形,出其不意,用奇设伏,乘势取之矣。是以良将用兵,审其机势而用兵气,仍须鼓而怒之,感而勇之,赏而劝之,激而扬之,若鸷鸟之攫,猛兽之搏,必修其牙距,度力而下,远则气衰易不及,近则形见而不得。故良将之战,必整其三军,砺其锋甲,设其奇伏,量其形势,远则力疲易必及,近则敌知易不应。若不通此机,乃智不及於鸟兽,亦何能取胜於强寇乎?乃须怒士厉众,使知奋勇,故能无强阵於前,无坚城於外,以弱胜强,必因势也。(《通典》卷一五八)

凡是贼徒,好用掩袭,须择勇敢之夫,选明察之士,兼使乡导,潜厉山原,密其声、晦其迹,或刻为兽足而印履於中途,或上托微禽而幽伏於丛薄,然后倾耳以遥听,竦目而深视,专智以度事机,注心而候气色,见水痕则可以测敌济之早晚,观树动则可以辨来寇之驱驰也。故烟火莫若谨而审,旌旗莫若齐而一,爵赏必重而不欺,刑戮必严而不舍,敌之动静而我必有其备,被之去就而我心审其机,岂不得保其全哉?(《通典》卷一五七)

《军志》云:失地之利,士卒疑惑,三军困败。饥饱劳逸,地利为宝,不其然矣?是以彼此俱利之地,则让而设伏,趋其所爱,而傍袭之;彼此不利之地,则引而佯去,待其半出而邀击之;平易之所,则率骑而与阵;险隘之处,则励步以及徒。往易归难,左险右阻,沮洳幽秽,垣埳沟渎,此车之害地也。有入无出,长驰回驱,大阜深谷,洿泥堑泽,此骑之败地也。候视相及,限壑分川,斯可以纵弓弩,声尘相接,深林盛薄,斯可以奋矛铤。芦苇深草,则必用风火;蒋潢翳荟,则必索其伏。平垣则方布;污斜则园形;左右俱高则张翼;后高前下则锐冲。凡战之道,以地形为主,虚实为佐,变化为辅,不可专守险以求胜也,仍须节之以金鼓,变之以权宜,用逸待劳,掩迟为疾,不明地利,其败不旋踵矣。或有进师行军,不因乡导,陷於危败,为敌所制。左谷右山,束马悬车之迳,前穷后绝,雁行鱼贯之岩,兵阵未整而强敌忽临,进无所凭,退无所固,求战不得,自守莫安,住则日月稽留,动则首尾受敌,野无水草,军乏资粮,马困人疲,知穷力极。一人守险,万夫莫向,如彼要害,敌先据之,如此之利,我已失守,纵有骁兵利器,亦何以施其用?事至於此,可不慎之哉?若此死地,疾战则存,不战则亡。当须上下同心,并气一力,抽肠溅血,一死一前,因败为功,转祸为福矣。(《通典》卷一五九)

若敌人在死地,无可依固,粮食已尽,救兵不至,谓之穷寇。击此之法,必开其去道,勿使有斗心,虽众可破。当以精骑分塞要道,轻兵进而诱之,阵而勿战,败谋之法也。(《通典》卷一五九)

夫战之取胜者,此岂求之於天地乎?在因人以成之。历观古人之用间,其妙非一,即有间其君者,有间其亲者,有间其贤者,有间其能者,有间其助者,有间其邻好者,有间其左右者,有间其纵横者。故子贡、史廖、陈轸苏秦张仪范雎等,皆凭此术而成功也。

且间之道,其有五焉:有因其邑人,使潜伺察而致词焉;有因其仕子,故泄虚假,令告示焉;有因敌之使,矫其事而返之焉;有审择贤能,使觇彼向背虚实而归说之焉;有佯缓罪戾,微漏我伪情浮计,使亡报之焉。凡此五间,皆须隐秘,重之以赏,密之又密,始可行焉。

若敌有宠嬖,任以腹心者,我当使间遗其珍玩,恣其所欲,顺而蚌诱之;敌有重臣失势,不满其志者,我则啖以厚利,诡相亲附,采其情实而致之;敌有亲贵左右之多词夸诞,好论利害者,我则使间,曲情尊奉,厚遗珍宝,揣其所间而反间之;敌若使聘於我,我则稽留其使,令人与之共处,矫致殷勤,伪相亲昵,朝夕慰喻,倍供珍味,观其辞色而察之,仍朝暮令使独与己伴居,我遗聪明者,潜於复壁中,听其所见,使既迟违,恐彼怪责,必是窃论心事,我知计,遣使而用之。

且夫,用间以间人,人亦用间以间己;己以密往,彼以密来。理须独察於心,参会於事,则不失矣。若敌使人来,欲候我虚实,察我动静,觇知事计而行其间者,我当佯为不觉,舍其厚利而善啖之,舍止易善饭之,微以我伪言诳事,示以前郤期会,即我之所须,为彼之所失者,因其有间而反间之。彼若将我虚而以为实,我即乘其弊而得其志矣。夫水所以能济舟,亦有因水而覆没者。间所以能成功,亦有凭间而倾败者。若束发事主,当朝正色,忠以尽节,信以竭诚,不诡伏以自容,不权宜以为利,虽有善间,其可用乎?(《通典》卷一五二)

中卷——部伍营阵

诸每营病儿,各定一官人,令检校煮羹粥养饲,及领将行。其初得病,及病损人,每朝通状报总管。令医人巡营,将药救疗如法。仰营主共检校病儿官,量病儿气力,能行者给傔一人;如重不能行者,家给驴一头;如不能乘骑畜生,通前给驴二头,傔二人,缚轝将行。如弃掷病儿,不收拾者,不养饲者,检校病儿官及病儿傔人,各仗一百;未死而埋者,斩。

诸将士不得依作主帅,及恃己力强,欺傲火人。全无长幼,兼笞打懦弱,减削粮食衣资,并军器火具,恣意令擎,劳逸不等。

诸应请甲叶数、行数,于甲襟上抄记;其袍秤知斤两,于袍背上具注斤两;并枪,量长短斤两同即纳;如有欠少,随即科决徵备。其军器常须磨励修补,亦不得毁弃。

诸兵士死亡祭埋之机,祭不必备以牲牢,埋不必备以棺椁,务令权宜轻重折衷。如贼境死者,单酌祭酹,墓深四尺主将使人临哭;内地非贼庭死者,准前祭哭,递送本贯。

诸军士随军被袋上,具注衣服物数,并衣资、弓箭、鞍辔器杖,并令具题本军、营州、县、府、卫及己姓名,仍令营官视检押署,管司抄取一本,立为文案。如有破用,队头火长须知用处,即抄为文记,五日一申报营司。如其勘检衣资,与簿不同,物有剩数,即是偷来。并仰当火、队见有他物,即须勘当,状送营司。其衣资不上文历,纵使遗失,官不为理。亦不得递相寄附,即是盗来,受寄及寄物人并科罪。

诸拾得阑遗物,当日送纳虞侯者,五分赏一。如缘军须者,不在分赏之限。三日内不送纳官者,后殿见而不收者,取而不申军司者,并重罪。三日外者斩。

诸有人拾得阑物,隐不送虞侯,旁人能纠告者,赏物二十段,知而不纠告者,杖六十,其隐物人斩。

诸有功合赏,不得逾时;有罪合罚,限三日内。

诸军内不得煽动军士,恐吓队伍,谬作是非,败损营垒。

诸营暮作食事,须及早,天暗以后,即须灭火。如夜有文牒须读及抄写者,须先状告营主。

诸军内行伪,无首从同罪,资财没官。典取兵士十钱以上,绢一尺以上,重死。盗军资杂物,并被贼偷赂一钱以上,无首从同罪;如货易发物,计满一匹,无首从同罪;应减截兵法粮料一升以上,无首从同罪;弄掷军粮二升以上,无首从;行盗一匹以上,无首从并同罪。

诸军中有樗蒲博戏,赌一钱以上同坐,所赌之物没官。

诸营各令作异旗一。放马每队作记旗,放驴其马中夹放,驴令四面援马放,其驴、马子并放,驴群四面围绕,驴群知更牧放。狂贼偷马,例须奔走,驴群在外,驱趁稍难,以此防间,亦蕊允便。营别即令别放,诸军不得相交,非直发引之时不难,忽有不虞,追换亦易。

诸行军立营,驴马各于所营地界放牧,如营侧草恶,便择好处放,仍与虞侯计会,不许交杂。各执本营队旗,如须追唤,见旗即知驴马处所。诸军驴马牧放,不得连系,每军营令定一官,专检校逐水草合群放牧。仍定一虞侯果毅,专巡诸营水草,各令分界牧放,不许参杂。

诸营除六驮外,火别遣买驴一头,有病诊,拟用搬运。如病人有伪,并其驴先均当队驮。如当队不足,均抽比队、比营。

诸每营折冲果毅,先各请马,衙参往来,自合乘骑。队马当直,拟防机急,官人以下,不得乘骑。其杂畜,除非警急,兵士不得辄骑。

诸军马聚会,其数既众,应行六畜,并仰明为军印,仍须别为营印,防闲失,拟凭领认。

诸营兵发以后,捉得阑遗畜生,亦有兵士失却驴马,衣服驮运,不能胜举,并仰扞后虞侯处取阑遗畜生,驮至前营,其六畜却分付虞侯。不得不径虞侯,擅取者,及借不送还,并翦破印及毛尾者,斩。

诸六畜随军,如有死者,须诣所部官陈牒检验,是当营六畜,验印记同,然后许令剥皮。如印不是本营印,即是盗他六畜,杀。

诸将,六畜不得非理误死、损、违冲填。诸军内六畜,不得擅借人乘用。

诸非围猎,不得乘官马游猎,若因巡检便行即听,及回换军司六畜者,并重科。

诸应乘官马,事非警急,不得辄奔走,致马汗及打脊破。

诸队设旗,不得与主将旗号相犯。

下卷——攻守战具

攻城战具,作四轮车,上以绳为脊,生牛皮蒙之,下可藏十人。填隍推之,直抵城下,可以攻掘,金、火、木、石所不能败。谓之. 贲せ车。以大木为床,下置六轮,上立双牙,牙有检。梯节长丈二尺,又有四桄,桄相去三尺,势微曲递,互相检。飞于云间,以窥城中。有上城梯,首冠双辘轳,枕城而上。谓之飞云梯。

以大木为床,下安四独轮,上建双□,□间横检,中立独竿,首如桔槔状。其竿高下、长短、大小,以城为准。首以窠盛石,大小多少,随竿力所制。人挽其端而投之。其车推转,逐便而用之。亦可埋脚着地,逐便而用。其旋风四脚,亦可随事而用。谓之抛车。作轴转车,车上定十二石弩弓,以铁钩绳连,车行轴转,引弩弓持满弦牙上。弩为七衢,中衢大箭一,镞刃长七寸广五寸,箭. 长三尺围五寸,以铁叶为羽。左、右各三箭,次小于中箭。其牙一发,诸箭齐起,及七百步。所中城垒无不摧损,楼橹亦颠坠。谓之车弩。

以木为脊,长一丈,径一尺五寸。下安六脚。下阔而上尖,高七尺,内可容六人,以湿牛皮蒙之。人蔽其下,舁直抵城下,木、石、铁、火所不能败。则用攻其城。谓之小头木驴。于城外起土为山,乘城而上,古谓之土山,今谓之垒道。用生牛皮作小屋,并四面蒙之。屋中置运土人,以防攻击者。凿地为道,行于城下,用攻其城。柱往建柱,积薪于其柱,圜而烧之,柱折城摧。以八轮车,上树高竿,竿上安辘轳,以绳挽板屋,止竿首以窥城中。板屋方四尺,高五尺,有十二孔,四面别布。车可进退,圜城而行,于营中远视。亦谓之巢车,如鸟之巢,即今之板屋也。以板为幔,立桔槔于四轮车上,悬幔逼城堞间,使し捷者蚁附而上,矢石所不能及。谓之木幔。以小瓢盛油冠矢端,射城楼橹板木上,瓢败油散,因烧矢镞内. 中,射油散处,火立然,复以油瓢续之,则楼橹尽焚。谓之火箭。磨杏子,中空,以艾实之,系雀足上,加火,薄暮群放,飞入城垒中栖宿,其积聚庐舍须臾火发。谓之火杏。军行沙碛、碱卤之中,有野马、黄羊踪,寻之有水;乌鸟所集处有水;地生葭苇、芦、. 、菰、蒲之处,下有伏泉;地有蚁壤之处,下有伏泉。渴乌隔山取水:以大竹筒去节,雄雌相接,勿令漏泄,以麻漆封裹。推过山外,就水置筒,入水五尺,即于筒尾取松桦干草当筒放火,火气潜通水所,即应而上。逾越山阻,以ㄌ系竿头,引挂高处,碍固胜人,便即令上。又增ㄌ,次引人。又加大ㄌ,续更汲上,则束马悬车,可以立办。

附《武编》烟寻泉法

《武编》云:入山远道及砂碛之处之水者,掘一穴容一二石许,用湿蓬艾满中烧之,火满而闭,留一穴相通。四望之,但见烟出处,不论远近掘之,得泉脉也。如石山中,即近石掘之;如土山,即草木掘之;砂碛,择高处掘之,此能救急。但烟出多,水惟深,更妙。一食顷烟未出,再开一穴求之。

城之不可守者:大而人少;小而众多;粮寡而柴水不供;垒薄而攻具不足;土疏地下,灌溉可泛;邑阙人疲,修缉未就。凡若此类,速徙之。

垒高土厚,城坚沟深,粮实众多,地形阻险,所谓无守而无不守也。故曰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凡筑城,下阔与高倍,上阔与下倍。城高五丈,下阔二丈五尺,上阔一丈二尺五寸。高下阔狭,以此为准。料功:上阔下加阔,得三丈七尺五寸;半之,得一丈八尺七寸五分;以高五丈乘之,一尺之城,积数得九十三丈七尺五寸。每一功,日筑土二尺,计功约四十七。一步五尺之城,计役二百三十五人。一百步,计功二万三千五百人。三百步,计功七万五百人。率一里,则十里可知。其出土负篑,并计之夫功之内。凡敌欲攻,即去城外五百步内,井、树、墙、屋,并填除之。井有填不及者,投药毒之。木、石、砖、瓦、茭刍百物皆收之,入不尽者,并焚除之。其什物、五谷、糗□、鱼、盐、布帛、医药、工巧之具、锻冶、秸稿、茅荻、芦苇、灰沙、铁、炭、松、桦、蒿、艾、脂、麻、皮、毡、荆棘、{. 比}篱、釜、镬、盆、瓮、垒石、木、锹、斧、锥、凿、刀、锯、长斧、长刀、长锥、长镰、长梯、短梯、大钩、连锁、连枷、连棒、白棒,芦竹为. 享,插以松桦,城上城下,咸先蓄积。缘人间所要公私事物,一切修缉。抛石大小随事,□木长五尺,径一尺,厚小至六七寸。

城外四面壕内,去城十步,更立小隔城,厚六尺,高五尺,仍立女墙。城门悬板木为重门。城门扇及楼堠,以泥涂厚备火。城门先造连拒马枪,壮锐,以锁连之。城内面别穿井四所,置水车,大瓮二十口,灶十所。

却敌。上建堠楼,以板跳出为橹,与四外烽戍,昼夜瞻视。城濠面阔二丈,深一丈,底阔一丈。以面阔加底积数大半之,得数一丈五尺;以深一丈乘之,凿壕一尺,得数一十五丈。每一人功,日出土三丈,计功五人。一步五尺,计功二十五人,十步计功二百五十人,百步计功二千五百人,一里计功七万五千人。以此为率,则百里可知。弩台高下与城等,去城百步,每台相去亦如之。下阔四丈,高五丈,上阔二丈。上建女墙,台内通暗道,安屈膝梯,人上便卷收。中设毡幕。置弩手五人,备干粮水火。城上一步一甲卒,十步加五人,以备杂供之要。五步有伍长,十步有什长。五十步、百步皆有将长,文武相兼,量材受任而统领精锐、骁勇、简募,或十队、二十队、三十队。大将、副将各领队巡城,晓喻激励赴救。城上立四队,别立四表,以为候视。若敌欲攻之处,则去城五、六十步,即举一表;ㄅ、梯逼城,举二表;敌若登梯,举三表;欲攀女墙,举四表。夜即举火如表。城上四队之间,各置八旗。若须木扌禀极板,举苍旗;须灰炭. 享铁,举赤旗;须擂木樵苇,举黄旗;须沙石砖瓦,举白旗;须水汤不洁,举黑旗;须战士锐卒,举熊虎旗;须戈戟、弓矢、刀剑,举鸷旗;须皮毡麻钅. ,锹. 斧凿,举双兔旗。城上举旗,主当之官随色而供。城内老小丁女,除营食之外,皆令应役城上;分为八队,使识文者点检常旗备拟物,为分部城内。对敌营,自凿城内为暗门。多少临事。令厚五、六寸,勿穿。或于中夜,或于敌初来,营列未定,精骑从突门跃出,击其无备,袭其不意。城门先自凿扇为数十孔,出强弩射之,长矛刺之,则敌不得近。门栈,以泥厚涂之,备火。柴草之类贮积,泥厚涂之,防火箭、飞火。凿门,为敌所逼门,先自凿门扇为数十孔,出强弩射之,长矛刺之,则敌不得近门。涂栈,以泥涂门木栈,厚可五寸,以备火。转关桥,一梁端着横检按。拔去其检,桥转关,人马不得过度,皆倾水中。

{. 比}篱戟格,于女墙上跳出,. 出墙三尺。着横检,安钅害,以荆柳编为之,长一丈,阔五尺,县安端,用遮矢石。

布幔,复布为之。以弱竿悬挂于土墙,八尺,折抛石之势,则矢石不复及墙。木弩,以黄连、桑、柘为之。弓长一丈二尺,径七寸,两. 肖三寸。绞车张之,大矢自副。一发声如雷吼,败队之卒。燕尾炬,缚苇草为之,尾分为两岐,如燕尾状。以油. 葛灌之,加火,从城坠下,使人骑木驴而烧之。松明,以铁锁缒下,巡城点照。恐敌人夜中乘城而上,夜中城外每三十步,县大灯于城半腹。置警犭于城上,吠之处,即须加备。

脂油炬,于城中四衢、要路、门户,晨夜不得绝明,用备非常。行炉,融铁汁炉,舁行以洒敌人。游火,铁筐盛火加脂蜡,锁县缒下,烧穴中腔城人。

灰、麸、糠、. 比,因风于城上掷之,以眯敌目,因以铁汁洒之。连挺,如打禾连枷状,用打女墙外上城敌人。钗竿,如枪刃,为两岐,叉用飞梯及人。钩竿,如枪,两旁有曲刃,可以钩物。油囊,盛水,于城上掷安火车中,囊败火灭。天井,敌攻城为地道来返,自于地道上直下,穿井以邀之;积薪安井中,加火熏之,敌人自焦灼。地听,于城内八方穿井,各深二丈,以新罂用薄皮裹口如鼓,使聪耳者于井中,托罂而听,则去城五百步内,悉知之。审知穴处,助凿迎之,与外相遇,即就以干艾一石,烧令烟出,以板于外密覆穴口,勿令烟泄,仍用鞴袋鼓之。又先为桔槔县铁锁,长三丈以上,束柴苇焦草而燃之,坠于城外所穴之孔,

以烟熏之,敌立死。地听,于城内八方穿凿井,各深二丈。令头覆戴新瓮于井中坐听,则城外百步之内,有孔城地道者,并声闻瓮中,而辨知方所近远矣。

城上八队之间,安转关小抛二,机关大抛一,云梯撞抛等。其间,先从城身用木出跳为重女墙,高于上女墙五寸以上,以板覆其上,随事缓急而开闭之。敌若以大石击墙楼,石下之处,出跳空中,悬生皮、毡、毯等袋,以乘其石。城内人家,咸令置水防火。先约失火者斩。火发之处,多恐奸人放火,但令便近主当八部官人,领老小丁女救之。火起所部,急白大将,大将领亲信人、左右救火。城中有卒惊及杂人,城上不得辄离职掌,乱街巷者斩。敌若推轮排来攻,先以抛石打,手抛既众,所中必多,来者被伤,力不齐矣。

凡攻城之兵,御捍矢石,头戴蝥帽,仰视不便;袍甲厚重,进退又难;前既不得上城,退则其师逼迫,人众烦闹。我作转关女墙,腾出城外,以辘轳坠铁索,索头铁鸱,却当聚闹之处,掷下拨人。

敌若兵众气盛,将卒有疑,即回易左右前后,或替一日再动,或数夜不移,审察安危,随时变改。飞书檄必诱我人,速封驰送大将。每夜巡城,皆改易契令。信人持伪契,巡行所由,不觉罚之,觉则送使。有外往来,主司押领。上使辄不得问其事由,外人辄不得与语。敌若纵火焚楼堞,以粗竹长一丈,锼去节,以生薄皮合缝为袋,贮水三、四石,将筒纳放袋内,急缚如溅筒,令壮士三、五人,撮水口,急蹙之救火。每门常贮两具。如无竹,以木合筒,漆之而用,并小溅筒二十具兼助之。门内常以瓮贮水添用。敌若推. 童车,我作粗铁环,并屈桑木为之,用索相连。. 童头适到,速以环串. 童头,于其旁便处,分令壮士牵之翻倒,弓弩两射,自然败走。敌若木驴攻城,用铁蒺藜下而敦之。其法,以熟铁阔径尺,长一尺二寸,四条纵横布如蒺藜形,熔生铁灌其中央,重五十斤,上安其鼻,连锁掷下敦讫,以辘轳拘上。若木驴上有牛皮并泥,敦着即举。速放火炬,灌油烧火。凡敌攻城,多背旺相,起土为台。我于城内薄筑,长高于敌台一丈以上,即自然制彼,无所施力。又于城上以木为棚,容兵一队,作长柄铁钩、陌刀、锥、斧,随要便以为之备。若敌攀女墙踊身,待其身出,十钩齐搭掣入城中,斧刀助之。城若卑地下,敌人壅水灌城,速筑墙壅诸门及陷穴处,更于城内促围周匝。视水高中而阔,别筑墙,墙外取土,高一丈以上。城立立后,于墙内取土而薄筑之。精兵备城,不得杂役。如有泄水之处,即十步为一井,井内潜通引泄漏。城中速造船一、二十只,简募解舟楫者,载以弓弩锹镬,每船载三十人,自暗门衔枚而出,潜往斫营,决彼堤堰。觉即急走,城上鼓噪,急出兵助之。敌有骁勇冲门入来,门内多穿坑阱,又于重墙内,卒出其不意,敌必旁走,自入阱中。城门外简择健卒,贮备器具,看敌懈怠即开门,骁勇齐击。乘驰逐北,不得过二百步,缓急城上应接易为。敌攻日久,众巧俱施,蚁附缘城,不惜士众,野无所得,粮路又绝,兵众离心,将帅懈倦,必精兵拥守,防我城门。我当乘间骁雄四出,与城上人应期,内外齐攻,专精与疲怠者尤绝。必须审察,贼多伪谋。其所穴之孔,于城内深门为坑,坑上安转关板桥。若敌入来,得三、五十人后,启发机关,自然先毙。

铁菱,状如铁蒺藜,要路水中置之,以刺人马。陷马坑,长五尺,阔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枪、竹签,其坑似“亚”字相连,状如钩锁,以草及细尘覆其上。军城、营垒、要路皆设之。拒马枪,以木径二尺,长短随事,十字凿孔,纵横安险,长一丈,锐其端。可以塞城中门巷、要路,人马不得奔驰。木栅,为敌所逼,不及筑城垒,或因山河险势,多石少土,不任板堞,乃建立木为之,方圆高下随事。深埋木根,重复弥缝。其阙内重。短为阁道。外柱木重之,出四尺为女墙,皆泥涂之。内七尺又立阁道,内柱上布板木为栈,立栏杆。于栅上县门。壅墙、濠堑、拒马守,一如城垒法。水槽,长二尺四寸,两头及中间凿为三池。池横阔一寸八,纵阔一寸,深一寸三分。池间相去一尺五分。中间有通水渠,阔二分,深一寸三分。三池各置浮木,木阔狭微小于池,筐厚三分。上建立齿,高八分,阔一寸七分,厚一分。槽下为转关,脚高下与眼等。以水注之,三池浮木齐起。眇目视之,三齿齐平,则为高下准。或十步,或一里,乃至数十里,目力所及,置照板、度竿,亦以白绳计其尺寸,则高下、丈尺分寸可知。谓之水平。照板,形如方扇,长四尺,下二尺黑,上二尺白,面阔三尺,柄长一丈,大可握。度竿,长二丈,刻作二百寸,二千分。每寸内小刻其分。随向远近高下立竿,以照板映之。眇目视三浮木齿及照板,以度竿上尺寸为高下,递而往视,尺寸相乘,则山岗沟涧水源,下高深浅,以分寸而度。水战之具,其船阔狭长短,随用大小。胜人多少,皆以米为率,一人重米二石。其楫、棹、篙、橹、帆、席、ㄌ、索、沈石、调度,与常船不殊。楼船,船上建楼三重,列女墙战格,树幡,开弩窗、矛穴,置抛车、□石、铁汁,状如城垒。忽遇暴风,人力不能制,此亦非便于事。然为水军,不可不设,以成形势。蒙冲,以生牛皮蒙船覆背,两厢开掣棹孔,前后左右有弩窗、矛穴,敌不得近,石矢不能败。此不用大船,务于疾速,乘人之不及。非战之船也。斗舰,船上设女墙,可高三尺,墙下开掣棹孔。船内五尺,又建棚,与女墙齐,棚上又建女墙,重列战敌。上无覆背,前后左右树牙旗、幡帜、金鼓。此战船也。走舸,舷上立女墙,置棹夫多、战卒少,皆选勇力精锐者。往返如飞鹏,乘人之不及。金鼓旗帜列之于上。此战船也。游艇,无女墙,舷上置桨床,左右随大小长短,四尺一床。计会进止,回军转阵,其疾如风。虞候居之。非战船也。海鹘,头低尾高,前大后小,如鹘之状。舷下左右置浮反,形如鹘翅翼,以助其船,虽风涛涨天,免有倾侧。覆背上,左右张生牛皮为城,牙旗金鼓如常法。此江海之中战船也。军行遇大水,河渠沟涧,无津梁舟筏,以木罂渡。用木缚罂,受二石,力胜一人。罂间阔五寸,底以绳勾联,编枪于其上,形长而方,前置拔头后置稍,左右置棹。又用枪筏:枪十根为一束,一束一人,四千一百六十六根,即成一筏,皆去钻刊,以束为鱼鳞次,横检而缚之。可渡四百一十六人。以此为率,用少用济。又用蒲筏,以蒲九尺,围颠倒成束十道,缚以束枪为筏。量长短多少,无蒲亦用苇筏,量大小以济人。又用挟ㄌ,以善游者系小绳先浮渡水,次引大ㄌ。于两岸立大橛,急定ㄌ,使人挟ㄌ浮渡。大军,可为数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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