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2-22 12:31
哥伦比亚,游戏《明日方舟》及其衍生作品中的国家。 哥伦比亚联邦是一个相当年轻的政治实体,位于已知大地的西北方,是玻利瓦尔的近邻。移动城市脚下的土地曾经是一片了无人烟的荒原,直到公爵们赞助的探险家向他们回报了这片未开发土地的存在。随着开拓军和移民的到来,拖挂式移动城镇拔地而起,大篷车队将工业原料送抵维多利亚的边境,哥伦比亚很快就成了维多利亚最重要的开拓区之一。
哥伦比亚位于已知大地的西北方,向西接近玻利瓦尔,向东与卡西米尔相望,国土面积已与维多利亚相近。高耸的谢拉格山脉阻挡了来自东南方维多利亚近海的水汽,让哥伦比亚东部形成了由大平原和砂岩峡谷组成的荒地风貌。地势较低的中部则是另一番景象,发源自多个方向的河流最终汇入这里,为横贯南北的广大湖泊水域提供了丰富的水资源。在西部,荒地再度占据上风,玻利瓦尔平原在向东延伸的过程中逐渐褪去绿意,受大陆性气候的影响变得干旱荒芜。由于已探明的科罗萨主矿脉从这里穿过,西部地区自然也成为哥伦比亚地下源石资源分布最集中的区域。
骸骨荒原:骸骨荒原是位于哥伦比亚国土最南端的一处低地荒漠,以独特的风蚀地貌和巨大的骸骨为主要景观。传统观点认为,骸骨荒原过去是南方大湖区的一部分,河道变化使湖床变成了荒漠。但最新的勘测结果表明,南方大湖区经历过相当剧烈的环境变化,骸骨荒原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烤干”的。哥伦比亚民间流传着许多关于骸骨荒原的传闻:有人说高卢复国者在那里建立了地堡,秘密存放皇帝的遗体;也有人说曾有一支古老的萨卡兹血脉消亡于骸骨荒原,他们的遗骸诅咒了这片土地。
这片哥伦比亚最南端的低地荒漠上只有暗淡阳光下的灰色土壤,以及沉睡其中,埋藏在浅层地表下的巨大遗骸。如果不对他们进行生物考古学上的还原,没有人会相信这些看似凶残的巨大骸骨来自哥伦比亚常见驮兽品种的祖先。它们曾经是生活在骸骨荒原仅有的原生物种,但放眼更加久远的时间跨度,它们还算不上是这片土地的先至者。梅兰德基金会曾经启动过对骸骨荒地废城遗迹的调查,但这项计划使基金会蒙受了严重的人员、资产损失。在得到了悲观的预期评估之后,项目最终被冻结,通往遗迹深处的路径也被悉数锁。骸骨荒原埋葬的不只是提卡兹文明的古老心脏,旧世的旗帜与遗产在它的脚下沉睡。炎魔王庭曾试图回到这里,但骸骨荒原终究还是成了他们的埋骨之地。
“刚打完仗那阵,不少人觉得狮王会干脆册封一位哥伦比亚公爵,让大伙自己管着自己。伦蒂尼姆的信使也确实带来了这样的提议。说老实话,对公爵宝座动了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但到头来大伙还是没有答应。梅兰德那些人说绝对不能回转到一条断头路上去,哥伦比亚在未来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不一样的地方。看来,大伙没信错人。”
——《遥遥孤星:独立战争访谈录》
哥伦比亚联邦是一个由民选总统领导的联邦国家。被誉为“联邦之父”的梅兰德·塞勒涅认为,唯有组成一个比城市联盟更有力的实体,开拓区才能抵御来自维多利亚的挟制与威胁。总统制则出自马克·麦克斯的提议,他提出哥伦比亚需要一位取代皇家总督的“联邦总督”,以行政首脑——也就是总统——的身份为新生的国家服务。开拓区的自治传统可以继续发挥作用,帮助哥伦比亚通过民选产生总统人选。这些理念奠定了哥伦比亚国家体制的基础,构建了一种迥异于维多利亚及其他核心圈大国的政治系统。
总统谈话:作为哥伦比亚首任以及仅有的一任总统,马克·麦克斯的支持率居高不下。这也使得人们不再关注总统选举,转而对激烈的副总统大选投入旺盛的政治热忱。许多哥伦比亚人相信这个荧幕上的黎博利就是联邦精神活着的象征,收看总统诙谐亲民的每月谈话已经成了一项不可或缺的公众活动。
孩子们收看总统谈话,大多只是因为喜欢这位谈吐风趣、举止亲切的黎博利;而成年人收看总统谈话,则大多是为了获取足够的谈资,使自己在接下来一个月的饭局上不落下风。
在战后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哥伦比亚逐步建立了由两大部分和三个分支组成的政府机构:两大部分分别是设置在各州主要移动城市的州政府和总部位于麦克斯哥伦比亚特区的联邦政府;三个分支则指联邦政府内部的联邦行政部门、联合议会以及国防部。作为哥伦比亚的中央权力机构,联邦政府对重要的行政、立法与战争事务具有最高决策权,而实际行使这些权力的便是上述的三个分支机构。
总统领导着整个联邦行政部门,自上而下形成了总统、内阁和下属行政机构这三个层级。哥伦比亚联邦总统是民选的行政首脑,是各州的“联邦总督”,也是哥伦比亚武装部队的总司令。内阁由副总统、行政机构部长和总统指定顾问组成,是一支精干的行政团队,辅助总统制定最高级别的行政决策。下属行政机构包含了联邦政府中的一系列由联邦官僚组成的专门职能部门,例如农业部和财政部等,是联邦行政事务的具体履行者。
联合议会,全称“哥伦比亚自由城市联合议会”,是哥伦比亚的最高立法机构。联合议会的职能分为三项:制定联邦法律、对联邦行政部门和国防部进行监督、代表哥伦比亚公民的意志。联合议会有权驳回由联邦行政部门和国防部提出的动议,对联邦官僚发起弹劾。无论哥伦比亚人是否乐意承认,联合议会参、众两院的设置都显而易见地模仿了维多利亚的两院制架构。参议院的议长由副总统担任,参议员代表各州、各移动城市的利益;众议院的议长由众议员们自行推选,他们与哥伦比亚各界的社会机构与企业团体有着密切而微妙的联系。
国防部是哥伦比亚军方在联邦政府中的代表,继承了独立军在战争中赢得的政治遗产,直到1056年,哥伦比亚武装部队总司令都由国防部部长担任,国防部甚至掌握了部分对外事务的决定权。本世纪四十年代末,对玻利瓦尔内战的失败干预(主要体现为玻利瓦尔联合政府在其辖区内的无能)让军方受到了全方位的责难,国防部不得不向总统和议会让步。于是,1056年的《联邦战争准备法》(简称《准备法》)重新规定了国防部的权力范围,武装部队总司令的职责与权力被正式移交给总统。如今,国防部行使的实际上是“军事准备权”,他们有权在总统宣布战争状态后动员联邦军事力量,并在这之前为联邦提供一支有能力“对战争进行提前遏制”的军事力量。
“提前遏制”战略:“提前遏制”战略,是由哥伦比亚国防部在1058年的年度《联邦防务白皮书》中提出的构想。这一构想通常被认为是国防部对本世纪四十年代末干预玻利瓦尔失败的辩白和再检讨,也是后《准备法》时代军方向总统和议会释放的破冰信号。概括而言,这项战略构想旨在通过向热点地区实施不再局限于军事手段的多层次主动干预,提前遏制战争威胁,实现确保联邦防务安全的目的。在得到了总统的首肯和议会较为一致的认可后,“提前遏制”成为哥伦比亚近半个世纪以来的基本安全战略,这项战略已经对玻利瓦尔和萨尔贡的地区局势产生了显著的影响。
哥伦比亚是一个由十个境内州、一个特区首府及若干自由邦组成的联邦国家。被称为“州”的政治实体同时也是哥伦比亚的第一级地方行政区划。哥伦比亚的州普遍由数个主要的移动城市及分布在城市周边的城镇定居点组成。自由邦则是联邦在境外的加盟飞地,通常是具有完全自治权的独立城市,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汐斯塔。
州政府是哥伦比亚的地方行政机构。与炎国宣政司和高卢行省不同,哥伦比亚的州政府仅在行政层级上低于联邦政府,并非接受联邦政府直接管辖的下属机构。州政府延续了开拓区时代的地方自治传统,在行政和立法、司法上保留了有限的自治权力。
根据1083年的统计数据,哥伦比亚广阔的领土承载了一千六百万人口,其中约一半居住在移动城市中。在移民和大拓荒的双重作用下,哥伦比亚的总人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持续为这个年轻的国家注入新鲜血液。
哥伦比亚最重要的法律文书就是《联邦条例》,联邦的法律以遵循历史判例和最高法院的司法指南为主要原则。与行政机构类似,联邦的司法与执法机构同样分为两个部分。联邦最高法院拥有对联邦境内所有案件的最终上诉管辖权,地方法院则遵照各州的法律裁决区域内的民事与刑事案件。联邦政府下属的专门执法机构——例如烟酒施术单元以及源石制品管理局——执行联邦法律,由州或移动城市自行组织的地方执法机构则负责执行州法律或市镇法律。若出现涉及跨州、涉外的犯罪以及可能涉及联邦的罪行时,联邦执法机构会通过委任执法的方式,让探员或专案组直接介入甚至接管案件的侦办。
感染者与大拓荒:为了嘉奖感染者为哥伦比亚独立作出的重要贡献,《联邦条例》在订立之初便确定了矿石病感染者拥有平等公民权的原则。但是,哥伦比亚的感染者仍然需要购买金额巨大、需要定期缴纳保金的特殊医疗保险计划。一旦感染者无法支付这笔费用,执法部门就会将其强制迁往感染者收治区,集中管理。如果感染者不想在收治区度过余生,那么他们就只剩一个选择:与政府和大企业签订合同,成为拓荒者,投身大拓荒的行列。对他们来说,这份令人艳羡的“自由”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但并非没有代价。即使充满敌意的荒地环境带来的困难可以被人的意志克服,偏向政府和大企业的合同也意味着感染者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这场大拓荒的最终受益者——他们注定要生活在巨大的风险和渺茫不可知的未来之中。
在与维多利亚的战争结束后,被誉为哥伦比亚“联邦之父”的梅兰德·塞勒涅拒绝在政府中担任要职,转而建立了致力于“维护哥伦比亚公民福祉”的梅兰德基金会。作为一家非营利性私人机构,梅兰德基金会在哥伦比亚境内的影响广大,在慈善、教育、环保、公共政策等领域都能看到它的影子,其分支机构不仅包含梅兰德儿童权益基金会、梅兰德天灾救援基金会这样的人道救助机构,还有梅兰德历史协会、梅兰德技术发展协会这类为学术与技术发展提供私人支持的科研专门机构。在过去的数十年中,梅兰德基金会以相当低调的姿态为哥伦比亚社会提供了广泛的民间公益服务。绝大多数基金会雇员和志愿者都为他们的事业而自豪,只有极少数知情者能够意识到他们所服务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与相对较小的人口规模不匹配的是,哥伦比亚自独立战争后便保留了一支庞大的职业化常备军。在符合兵役条件的哥伦比亚公民中,大约每五人里就有一个曾在联邦军队中服役。联邦军队的前身是维多利亚的高多汀开拓军,后者在战争期间作为独立军的主力遏制了公爵的攻势,战后被视为联邦英雄主义和哥伦比亚独立精神的代表。开拓军经验丰富、极具声望的军事领袖们在战后成了国防部的领导者,他们在联邦政府中留下的“老开拓军”派系仍是哥伦比亚国内政治角力的重要参与者。
后《准备法》时代的军方提出了“对战争进行提前遏制”的新战略。联邦军队着重于提升精确的先发打击能力,发挥作为安全政策工具的影响力,避免哥伦比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陷入一场全面战争。在这一前提下,联邦武装部队形成了由职业常备军和私人军事承包商组成的灵活力量:职业军队配备制式的武器装备,以高速战舰支持下的机械化步兵师为主要作战编制。私人军事承包商则以合同形式为军方服务,提供后勤方面的支持。
机动骑兵部队:哥伦比亚联邦机动骑兵部队是联邦的精锐军事力量,以身穿动力装甲在敏感环境下执行快进快出的突袭作战闻名。他们是“提前遏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负责应对联邦常备军和私人承包商难以处理的威胁。与维多利亚的风暴突击队不同,它是一支公民志愿部队,任何具备相应资格的哥伦比亚公民都可以加入;但候选人必须经历连续数周的严苛选拔,在这之后还需要获得被誉为“铁桥”的联邦骑兵学校的毕业资格。作为哥伦比亚最致命的特种部队,机动骑兵部队有权使用联邦所能提供的最好的装备,包括但不限于标志性的C系列骑兵动力装甲、无人武器平台及其他从未被公开的实验装备。
伦蒂尼姆的经济学家曾经断言,哥伦比亚的经济发展基于两个主要推动力:发达的商品贸易和对于技术进步的执着追求。尽管他们在相关论述中有意无意地撇去了维多利亚在开拓区时期对哥伦比亚经济造成的负面影响,但这一结论基本上是准确的。独立战争后,哥伦比亚就致力于在玻利瓦尔和卡西米尔之间开辟稳定的贸易通道。联邦政府的掮客说服了辛嘉斯政府和卡西米尔的商人,一条横跨哥伦比亚东西两端的商贸线路被建立了起来。这条通道在一开始仅仅是两国商品中转的捷径,但很快,哥伦比亚开始借助它向两国市场输出自己的经济影响力,从中赚取了巨大的利润。
惊人的科技发展是哥伦比亚经济的另一个侧面,人们几乎无法想象,近一个世纪前的哥伦比亚是一个贫穷的开拓区。以莱茵生命为代表的私人科研机构,以及雷神工业这样的尖端装备制造商,已经让哥伦比亚在将科学技术转化为经济效益的领域获得了领先地位。在大型科技企业的主导下,商业化的科技成果也被应用于哥伦比亚的诸多基础产业,使企业主在哥伦比亚的政治领域获得了巨大的影响力。
但人们必须注意到,这里提到的巨额利润以及各种夸张的经济增幅似乎并没有对普通人产生什么影响。难以计数的财富落进了企业家的口袋里,政府则鼓励所有哥伦比亚人成为企业家。联邦政府应该统计每年因为创业失败欠下贷款而被迫成为拓荒者的人数,并公之于众。笔者猜测这个数字会大到令每个阅读这份报告的人都感到震惊。
哥伦比亚的社会文化以维多利亚开拓区时代为起点,在各地区、各种族移民的影响下,它成了多元的文化熔炉。在打开一盒哥伦比亚商队油炸快餐的同时,人们可以看到这样一幅图景:开拓军将高多汀地区的土豆带去哥伦比亚,塔拉地区的移民后代发明了以腌制羽兽肉为原料的高热量油炸食品,其又常常佐以玻利瓦尔的流行风味酱汁。
在哥伦比亚,判断外来群体能否被社群接纳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他们带来的文化是否成为哥伦比亚流行文化的一部分。与之相应的是,哥伦比亚的文化艺术界热衷于借用各式各样的文化元素进行创作,在蓝卡坞这样的“流水线”上生产受到市场欢迎的文化产品。在联邦政府的激励下,包括但不限于餐饮、音乐、影视作品的哥伦比亚流行文化,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产生了越来越广泛的影响。
哥伦比亚式文化:作为依靠拓荒生意起家的国度,哥伦比亚独立不久便吸纳了来自泰拉各地的移民。这些成长于不同地区的人说着不同的语言,保有差异极大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因此,来自相同地区的人自发组成了社群,不同的社群之间往往摩擦不断,甚至互相敌对。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哥伦比亚联邦政府将现代流行文化及其种种特性定义为“最哥伦比亚的优秀文化”并大肆宣传,当局希望以这种提升群体认同感并暗中贬低其他国家传统文化的宣传策略来影响下一代哥伦比亚人,从而从根本上瓦解并重塑年轻人的自我认知。这一系列“文化战争”的结果可说卓有成效,虽然没能完全拆散各个社群,但在短短的两三代人之后,哥伦比亚的新生代便以脱离自己的文化社群并拥抱“哥伦比亚式文化”为荣,各社群间的冲突也显著减少。但这引起了另一种问题——年轻人借着“呼吁进步”的口号,对其他群体挑起文化倾轧与征伐,矛盾虽未爆发,却在慢慢积累。
990年,由维多利亚议会赞助的探险队向北出发,穿过千里荒地与重重山峦,来到了被称为“哥伦比亚”的地区。莱塔尼亚的宫廷信使曾经宣称,玻利瓦尔的东方仅有荒芜恶土,是优秀的流放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价值。维多利亚的探险家看到了同样的景象:谢拉格山脉西北方的大平原裸露着皲裂的胸脯,只有蜷成一团的奇特植物滚过探险家的脚边。但这没有完全浇灭他们的热情,探险家们带来了由皇家科学院提供的秘密武器——一套用于深层源石勘探的新式设备,这将帮助他们深入莱塔尼亚人尚未触及的领域,发掘那些隐藏在枯涸地表之下的宝藏。七个月后,一封信被呈给了伦蒂尼姆的议会,这封信以著名的“一只靴子”宣言作为开头:“如果一片土地能够放得下一只靴子,它就应当属于维多利亚。”
探险队找到了埋藏在大平原下方的源石矿脉。以后来的眼光审视当时的勘探结果,哥伦比亚的深层源石储量不如雷姆必拓的那么丰富,但哥伦比亚的优势在于地表源石环境更加稳定,天灾发生的频率也相对更低。当然,真正打动议会的还是新开拓区的战略价值——哥伦比亚开拓区将在玻利瓦尔和它的东方宗主之间放下一只靴子。很快,财大气粗的高多汀公爵就调集了一批移动采矿平台,开拓军也随之开拔,绕过高耸入云的雪峰,向尚未被开拓的新边境进发。
在接下来的十五年中,大量的移民人口来到了哥伦比亚,将这里从流放地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开拓区。移动采矿平台拖挂着废铁焊成的城镇,异铁熔炉和永不停歇的源石精炼厂将有毒的发光烟雾喷上半空,映亮了城镇阴影下的驮兽牧群;荒地牧兽人围坐在篝火边,靴筒里插着短刀,他们大多是来自玻利瓦尔和卡西米尔的移民。高卢也不甘落后,帝国的信使同样开始涉足这片土地,试图向“维多利亚的靴子”施加影响。新开拓区奇妙的生命力还吸引了跃跃欲试的商人和学者,他们纷纷来到这里寻找开放的商业机遇和实现学术理想的环境——尽管这一切都建立在对弱者的迫害与欺诈之上。
弗雷德里克三世和议会对新开拓区的前景十分满意。高卢在地缘博弈中步步紧逼,维多利亚急需将手中的每一张牌都投入这场对抗中。议会在1011年通过了《开拓地税金、治安与感染者管制义务法案》,简称《义务法案》。法案在针对哥伦比亚的税收措施上不断加码,以维多利亚派遣的税务特使取代本地税务官,对开拓军成员及其家人持有的产业课以重税。同时,法案又给予了开拓区在防务和感染者管制上的“宽松自主权”,这意味着开拓区必须自己为这些事务买单。在这二十年中,荒地野兽、亡命匪帮和恶劣的自然环境夺去了许多拓地者的生命,开拓区不止一次向本土寻求帮助,却鲜少得到回应。法案的颁布加剧了开拓区与维多利亚之间关系的紧张程度,不满情绪在开拓军之中爆发,并迅速蔓延至整个哥伦比亚。在后来被称为“联邦之父”的梅兰德·塞勒涅等人的倡导下,独立运动在开拓区各处纷纷兴起。
回顾维多利亚,法案的颁布还意味着哥伦比亚开拓的最大受益者——高多汀的坎农公爵——“慷慨”地割舍了自己的利益。耐人寻味的是,高多汀公爵几乎没有在这之后的“开拓区叛乱”中蒙受任何损失,他的主要对手边境领公爵却为此搭上了性命。
1016年,一名维多利亚税务特使在执行公务时遭到了持械暴徒的袭击和殴打,特使和两名随行的卫兵身负重伤。尽管当地的开拓军第一时间缉拿了肇事者,但他们拒绝按照特使的要求将犯人送回维多利亚审判,事件很快就升级为特使卫队与开拓军之间的流血冲突。自《义务法案》颁布以来,其他公爵——尤其是边境领公爵的军事力量就开始以“保护财产”为由在开拓区强化自身的存在。从狮王的角度出发,这既是对高多汀公爵的制衡,也是针对莱塔尼亚的军事准备。无论如何,这起暴力事件都意味着帝国驻军与开拓军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冰点,双方的摩擦正演变得愈发血腥。
在议会得出任何结论以前,急于夺取战利品的边境领公爵提伯特就宣布开拓区正处于不可饶恕的叛乱状态,并带着自己的军队远征哥伦比亚。他开拔后,弗雷德里克三世立刻强迫议会达成共识——在高卢仍在蚕食维多利亚的城市、莱塔尼亚陈兵边境的当时,狮王决定静观其变。
战事之初,由开拓军叛军和地方民兵组成的哥伦比亚独立武装力量完全无力阻挡公爵的进军。他们士气低迷,缺乏对抗战舰的有效手段,甚至在规模上也不占优势。大多数人只知道边境领公爵不是宽厚的贵族,他不接受投降,并且愿意使用一切手段镇压这场叛乱。在前线以外的其他地方,移民商人们向家乡送去信使,买下每一双握剑的手,希望异国的雇佣兵能够充实对抗公爵的作战力量。高卢不愿错过这个削弱维多利亚的机会,四座哥伦比亚的大型移动城市在帝国军事顾问的指导下被改建为军事要塞,安装了能够击毁战舰的重炮。尽管如此,独立军仍节节败退,直到传奇人物马克·麦克斯在哥伦比亚的历史上登场。
马克·麦克斯:在哥伦比亚的通识教科书上,马克·麦克斯是“联邦之父”梅兰德·塞勒涅的重要战友。后者在战后拒绝出任政府职位,建立了致力于维护哥伦比亚公民福祉的私人机构——梅兰德基金会。马克·麦克斯是一位颇具神秘色彩的独立运动领袖,直到战争的第二个年头,他才在梅兰德的担保下加入独立武装力量的指挥部。马克自称是矿场精算顾问,曾在边境领公爵的麾下服役多年,能够以自己的军事经验和运算天赋帮助独立武装力量制定战略。由于家人还在维多利亚,他无法公开露面,只能通过梅兰德架设的扬声器参与对话。一开始,人们对梅兰德的判断极其失望,没有人愿意采纳这个神秘人的建议,高卢顾问则坚信他是间谍。但当他准确地预言了数次战略上的失败之后,大多数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在他的建议下,独立武装力量重整为哥伦比亚独立军,感染者被允许参与后勤生产以换取更好的生活环境,许多作战策略也得到了重新制定。更重要的是,马克为独立军带来了久违的胜利,使人们逐渐恢复了信心。公爵不止一次试图除掉这个难缠的对手,但自从马克加入独立军指挥部后,公爵深耕多年的情报网络就再也没有奏效过。
在马克的指挥下,灵活的独立军开始袭扰并夺回边境领公爵在过去一年中控制的区域。这种看似不痛不痒的反击破坏了提伯特以迅速平叛为首要目标的战略部署,使他的舰队无法专注于突破由城市要塞组成的防线,被蚕食的控制区开始加速迈向崩溃。到了1018年春季,提伯特公爵意识到迅速平叛已是痴人说梦,他陷入了一场艰难的拉锯战。一开始,他还敢于命令士兵钻进矿道,冒着感染矿石病的风险清扫独立军;后来,他不得不在绕开或是摧毁整个矿场之间做出选择,否则就要为消灭一百名独立军战士而付出超过五百人的代价。
提伯特决定放下尊严,向伦蒂尼姆派出求援的信使。他甚至愿意与高多汀公爵重新谈判,希望坎农能够不计前嫌地伸出援手。边境领公爵的恳求石沉大海,维多利亚保持着令他恐慌的沉默,一如他们在过去二十余年中对待哥伦比亚开拓区那般。
1018年秋冬两季的一连串战役将边境领公爵推向了失败的边缘。独立军在战场上投入了更多隐藏在地下工事中的重型火炮,维多利亚的战舰再也不能主导战局走向。公爵舰队在这六个月间损失了十余艘战舰,提伯特的座舰也在11月的巴贝奇战役中被跳帮攻占;公爵本人与登舰的独立军进行了勇敢的搏斗,但最后也不得不选择弃船。正是在这场战役中,从一位不知名的独立军战士口中诞生了那句后来成为哥伦比亚国家格言的话:
“泰拉保佑我们。”
自此,公爵军开始败退,向南撤出哥伦比亚。边境领公爵在巴贝奇受的伤始终未能痊愈,他在高烧中产生了幻觉,坚信自己感染了矿石病,因用军刀为自己“切除病灶”而不治身亡。没有理会提伯特求援的议会在他死后向独立军派去了信使,希望体面地结束双方的敌对行动。狮王同意终止开拓区的一切义务,承认哥伦比亚的独立地位,并且协商清算遗留在当地的维多利亚资产。哥伦比亚终于成为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厥功至伟的马克·麦克斯也来到了更大的荧幕上——这个奇特的黎博利被推举为哥伦比亚的总统。
利剑与孤星:哥伦比亚宣告独立的同年,科西嘉一世成为高卢帝国的统治者。在大多数人还没有接受一个前开拓区作为政治实体的主体性时,普遍的观点认为,哥伦比亚必然会寻求高卢的庇护,帝国年轻的皇帝也对加深双方关系兴趣不浅。但在马克总统亲自说服几位高卢顾问定居哥伦比亚之后,双方的关系开始变得尴尬而紧张。很显然,哥伦比亚不愿在摆脱了一个帝国之后又陷入另一个帝国的掌控,联邦希望高卢将他们视作平等的合作伙伴。人们很难评价这种战略成功与否,因为在短短的十二年后,高卢帝国就不得不面对倾覆的命运。
《特区的“甜甜圈”越滚越大》
“随着中期选举的临近,日前被曝光的‘甜甜圈丑闻’在特区持续发酵。一位消息人士透露,联邦检察官有意在本周召集陪审团,对该起案件的证据——包括事件曝光时披露的二十份书面档案、七份录音记录,以及一箱甜甜圈——进行审查,以决定是否对事件的中心人物,区议会议员本·克里松提起正式诉讼。”
“据《特区电讯报》报道,本·克里松被指与知名企业约翰老妈的特区经销总管长期保持非法金权关系,以参与欺诈、洗钱、伪造纳税记录等方式充实私人基金会,联邦检察官认为他具有十分严重的贪腐嫌疑。八月,克里松曾通过名下的基金会向约翰老妈订购了三万箱甜甜圈和一批医疗用品‘用于援助罹患矿石病的拓荒者的慈善事业’,借媒体渠道为‘甜甜圈慈善’大造声势,成为约翰老妈在拓荒区域供应合同竞争中连战连捷的最大推手。”
“然而,根据被披露的信息,克里松私人基金会的资金动向与他所宣称的‘甜甜圈慈善’在时间上无法对应,录音进一步揭示了用于订购甜甜圈的资金极可能就是来自约翰老妈特区经销总管的政治贿金——其中一箱据信由经销总管提供的“特别甜甜圈”于近日在他的办公地点被发现。”
“资深分析人士表示,深陷泥潭的克里松本来极有希望通过中期选举进入联合议会,与曾担任副总统杰克逊竞选助理的莱顿·斯特里竞争在众议院预算委员会的席位。眼下,他将面对的不仅有来自麦克斯特区联邦地方法院的贪腐指控,还有私人基金会的其他关系人士对他施加的巨大压力,本·克里松一帆风顺的政治生涯很有可能就此画上句号。”
“司法部发言人在19日的记者会上否认了将针对‘甜甜圈丑闻’组建专门调查组的传闻,联邦司法部门暂时没有就事件开展行政调查的计划。”
——《堡垒山信使报》
当人们谈到哥伦比亚的生活时,拓荒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和荒原相关的一切每时每刻都在影响着哥伦比亚的社会。在大部分语境下,荒野是危险的代名词,对于许多不了解拓荒的人来说,这一行为带有某种征服困难的浪漫色彩。但事实是否如此,以下是笔者从不同角度收集的与拓荒相关的资料,供读者们参考。
“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主角杰克·斯科特纳,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有清晰认识的起义军战士,他给观众们的印象,直到影片即将结局的时候,都还是一个传统的、坚忍的早期哥伦比亚拓荒者的形象。包括在影片中出场、帮助主人公对付所谓的‘维多利亚官军’的、被称为‘风中奇兵’的独立军小队成员也都是如此,他们无一不是来自不同地域的平凡拓荒者。使这些平凡人团结到一起,使他们拿起武器的,是影片中的反派——穷凶极恶的税务官——对他们不断升级的压迫。影片结尾,杰克和独立军小队身着统一的制式军服,面对无论规模还是装备都比他们更具优势的边境领公爵军队,依然选择勇敢地发起冲锋,这一幕象征着他们终于成长为英勇的游骑兵,也标志着哥伦比亚精神在他们心中正式形成。杰克和独立军小队是哥伦比亚立国者们的缩影,由此可以说,本片是哥伦比亚独立战争的缩影。”
——电影《风中奇兵》影评,摘自《卡瓦莱利亚基电影旬报》
“电视机前的观众,我最亲爱、最勇敢、最勤劳的哥伦比亚国民们,晚上好,我是总统马克·麦克斯。忙完了本月的活计,今天我想来和你们聊聊你们最关心的话题——拓荒区里究竟有什么。我相信你们很多人其实没有目睹过拓荒区的景色。我们的移动城市繁荣而美好,我们的国家安定而幸福,为什么还要回到大荒原去?我也想每天躺在沙发上,享受气泡水和蛋黄芥末炸羽排,收看我最喜欢的总统谈话,为什么要回到大荒原去?但当我重新踏上拓荒区的土地,我看到的是最美丽的风景——你们。没错,你们可能没有到过大荒原,但我能看到我们所有人都在大荒原上。因为哥伦比亚这个国家是在大荒原上诞生的,我们的精神是在大荒原上诞生的。我看到你们的兄弟姐妹在拓荒区辛勤劳作,直到夕阳缓缓沉入大峡谷那头的天际线。但我看到的不是结束,我看到的是当新一天的太阳再次升起,我们在大荒原收获了新的生活。大荒原是哥伦比亚的过去,大荒原是哥伦比亚的现在,大荒原是哥伦比亚的未来……”
——总统马克·麦克斯的电视讲话发言
“——你们为什么会选择前来哥伦比亚荒原? ”
“我们一家子费了老大工夫从维多利亚跑来,不就是不想被收监嘛。当时十几个穿黑西装的来敲我们家的门,可把我们都吓坏了。我心想,这阵势整得比在老家还大,这下他妈的完蛋了!没想到那个官模官样的大哥带着这么多人居然还客气得很,比约翰老妈上门卖电视的推销小哥还要客气。那个人和我们吹了一通,说现在不需要出具体检报告就有机会当大公司的外聘职员,外派到拓荒区来搞生产,不但每个月有工资可以拿,有药可以领,还可以收一大堆东西,你看后面这个篷车就是后来去车管所领的。我们遭了这病的哪里得过这种优惠?我当机立断直接就来了。”
“——你们来之前有签署过任何的协议吗? 协议?啥协议?哦,你说的是要签名的那几份文件吧。我都一行行看过了,没啥问题,邻居们也都说没问题,我们街区大半得病的都签了,那能有啥问题呢,对吧?再说了,这可是当官的让咱们签的,咱们几个病秧子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给骗去了?”
——1075年纪录片《施瓦西流浪记》
“最新的财务报告显示,塔山生物科技(下文简称‘塔山’)的资产规模呈现出逐年扩大的趋势,且增长率与去年同期相比有较大幅度提升。塔山能有如此迅猛的发展,有关专家认为应该与上一财年最后一个季度其与州政府的大拓荒合作协议的成功续订有关。在本轮的续订谈判中,塔山将自己的合作年限延长到了十年。有消息称,塔山目前仍希望与其他州政府签订新的拓荒协议,并谋求进一步提升已有的合作等级。在上年第一个季度,塔山成立了大拓荒事业部,将大量业务转移到了该事业部名下,年内新建的三家主要工厂也都由该事业部负责。第三季度因药品质量问题引发的投诉风波并未对塔山的业务造成实质性的冲击,受益于强有力的公关手段,塔山在第四季度的出货量反有提升……”
——摘自《提卡伦多经济时报》1096年5月号
人们热衷于赋事物以名,即便是最常见的公共空间,也被人分为不同等级,并依次安上从“聚落”到“定居点”再到“城市”等不同的名字。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所依赖的、国家外的最大集体,称为“独立城邦”。如今,独立城邦大都被国家吞并或接近消亡,汐斯塔这座特殊的独立城市却是镶嵌在南方漫长海岸线上的旧日遗珠,正是人们研究现代独立城邦的绝佳范例。
汐斯塔位于海边,却因为在大静谧中免遭摧残而拥有着与泰拉绝大部分海岸不同的海滨风光,因此也成了全泰拉数一数二的旅游度假胜地。在历史上,它曾经是新生的哥伦比亚与伊比利亚的交会点,而如今的汐斯塔在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之间找到了自己的定位,移动城市化的“新汐斯塔”也已经建设完毕,驶向了下一个时代。
“在穷困潦倒的珍妮·马歇尔以及她的同伴们发现旧南方小径的几百年前,古萨尔贡人、米诺斯人甚至玻利瓦尔人就已经在这条小路上赶着满载货物的驮兽奔走了许久。这条小路的一侧是几乎不可逾越的巨大山系,而另一侧是下切的河谷,时不时便有巨石从山坡滚落直坠河谷,惊险万分。在历史上,旧南方小径并不叫“南方小径”,它只是一条萨尔贡为军队调动而开拓的道路。随着古老帝国的衰退,它变成了当地居民最常用的“大路”。时过境迁,不可逾越的巨大山系阻挡了维多利亚舰队前进的步伐,让新生的哥伦比亚有了军事上喘息的间隙,但随之而来的经济封锁不是躲在山系后面就能解决的。这条南方小径,随即成为哥伦比亚在经济方面寻求出路计划的一部分。 ”
“彼时,见证了国家独立但自己的生活并没有改变的人们,成了这片空有豪情壮志的荒地上最大的群体,年轻的联邦急需大量的财富和物资向国民兑现承诺。在颁布了新的商业激励法案以后,联邦南方的人们蠢蠢欲动,想着也能和北方人一样去和周边国家做生意。 ”
“就像曾经热闹非凡的哥伦比亚开拓区一样,南方小径被寻找新机会的人挤满,他们顺着这条穿过千沟万壑的小径一路向南,朝着梦想中的富庶之地伊比利亚王国进发。”
——《南方小径:一段往事》
1020年,新兴的哥伦比亚联邦迎来了独立以来的第一个春天。这一年,面对从维多利亚独立后愈发凸显的经济问题,年轻的联邦进行了一系列开拓,竭力寻求着广阔的市场和机遇。
此时南方的伊比利亚王国控制着海洋,商业发展势头正旺,这对处于百废待兴状态的哥伦比亚来说实在令人向往。与此同时,强势的伊比利亚与维多利亚也谈不上关系和睦,这恰是哥伦比亚人可以利用的一点。
为了追随商机,在巨大山系的庇护下,哥伦比亚人从1025年开始在旧南方小径的基础上开拓前往伊比利亚控制范围的陆地道路,并在沿途建立起一些普通的定居点。1035年,在“坚持拓荒”的哥伦比亚军方的推波助澜下,一批来自哥伦比亚的“退伍”独立军士兵及哥伦比亚的普通移居者和当地人合作,在接近海边的地区找到了一大片无人认领的宜居地。
他们效仿附近的伊比利亚王国贸易城邦,组建了一个很简陋的“议事大会”,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了独立定居点,由于这片天灾甚少的地区当时被称呼为“汐斯塔”,这个独立定居点也被称为“汐斯塔”。
“老实说,汐斯塔与其说像一座哥伦比亚的城镇,不如说是一个伊比利亚式的近海定居点。在这里每天都能闻到浓重的海腥味,街道上堆满了各式货物。运气好的话,这些货物都会通过驮兽队,沿南方小径南线一路北上,被送到哥伦比亚需要它们抵达的地方去。”
“但有信源表示,现在的伊比利亚王室并不对我们怀有善意。抛开他们对我们目前控制着近海地区有着些许不满不谈(比起与我们分享海岸线,他们似乎更能接受目前的状况),汐斯塔确实有相当一部分人来自独立军,他们带来了武器,甚至还坚持在最显眼的地方出操。我希望你们也能提醒国防部的将军们,他们出于好意却从不提前告知的行为很有可能会为我们的生意前景蒙上一层阴影。”
——汐斯塔议事大会议员布鲁斯就汐斯塔近况回第九届联合议会的信
当时的人们不会想到,上文表述的这种微妙局势很快就灰飞烟灭了。
1038年,盛极一时的伊比利亚王国在大静谧中彻底沉默,能够源源不断给哥伦比亚提供货物的“南方航道”中断了,海岸线也变得危机四伏。根据已公开的一些汐斯塔城邦文件,由于失去了“战略价值”,哥伦比亚军方毫不犹豫地选择撤回了大部分愿意回国的“退伍士兵”。
伴随着哥伦比亚军方在国内的失势,后续规划被联合议会否决,由军方推动而建立的“独立城邦”汐斯塔也变得名副其实起来。荒地居民的不断加入,加上来自四方的文化影响,让整座城市在接下来的几十年时间里有了自己的模样。大静谧摧毁了绝大多数原先沿海的城镇,海岸线也向后退缩了一大截,原先并不靠海的汐斯塔不仅“变成”了一个沿海城市,也因为受到大静谧影响最小,而能比别的地区更快地恢复,并在新的领域找到了自己的特产——附近盛产的黑曜石。
除此之外,汐斯塔地区依然位于维多利亚前往萨尔贡等多地的交通要道上,这个定居点因此在短短几十年时间里飞速兴盛,从沿海城镇变为所在地区最为强大的独立城市。从“南方小径”“南方航道”到“南方孤舟”,汐斯塔顽强地驶出了枯竭的航道,这也难免令向西顾盼的维多利亚公爵们都心生觊觎。
1066年,汐斯塔接到了维多利亚单方面的“通知”,内容是邀请汐斯塔作为新城市加入维多利亚。然而,大部分的汐斯塔市民并不希望改变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环境。
当时担任议事大会成员,在汐斯塔声望斐然的企业主赫尔曼·道尔科斯提出应重新与哥伦比亚建立联系。他认为,时过境迁,汐斯塔已经从航道中断的危机中复苏,他们有足够的筹码让哥伦比亚重新考虑为这座独立城邦提供庇护。与此同时,这里仍然与联邦本土相隔甚远,在曾经的海岸线已然失去商贸价值的当下,总统和联合议会宁可在当地人当中委任一位市长,也不会选择完全改变并接管汐斯塔。
经过艰难的全民讨论,汐斯塔的决策层决定向与自己颇有渊源的哥伦比亚求援。
哥伦比亚联邦同意了汐斯塔的请求,同时汐斯塔市通过决议,加入哥伦比亚,成为享有完全自治权的自由邦。此后,维多利亚也不再向汐斯塔发来他们的“邀请函”。
借助这一事件带来的宝贵机遇,赫尔曼利用联邦与汐斯塔之间的信息差以及他个人的广泛影响力,将传统的城市议事大会改为市政厅和市议会,以便他更高效地处理政务。在表决后,汐斯塔成了真正的哥伦比亚自由邦,赫尔曼也就此成为汐斯塔的市长、“南方孤舟”的领航员。
也许维多利亚人从未预料到,汐斯塔这样一个独立城邦会如此决绝地对抗维多利亚帝国的命令,采取强势压迫的手段更是让局面变成了维多利亚最不想看见的情况——一个边境外的小城成了哥伦比亚的飞地。这种情况下,维多利亚当局更换策略,开始尝试用更温和的手段影响这座城市如今的立场。
汐斯塔式行政:汐斯塔内部形成了由市议会和市长领导的市政厅共同组成的政府机构。每位行政官员都是由一年一度的市议会选举大会公开推选出来的。处理常务事务时,由市议会的市民代表集体做出决策;在特殊的重大问题上,会先由市民代表们发起提议,再进行全民表决,所有汐斯塔常住居民都可以参与。
汐斯塔与维多利亚西南部毗邻,西侧是萨尔贡帝国的实际控制区。从维多利亚出发,穿过汐斯塔,一路向西就可以前往萨尔贡和哥伦比亚。作为城邦,汐斯塔并没有占据多少土地面积。
汐斯塔全域都坐落在近海平原,气候湿润炎热,常常遭受海洋风暴的季节性侵扰,但海洋风暴也为这里带来了丰沛的雨水。
1097年前后,汐斯塔开始逐步搬迁,旧城区均被转为移动城市地块。移动城市的活动范围仍然在原汐斯塔市附近。古老的汐斯塔火山位于汐斯塔市原址的东部地区。在搬迁工作全部完成之前,有相当多的居民选择暂居于新汐斯塔航道附近的固定乡镇中。
汐斯塔的现状:如今的汐斯塔,已经告别了火山与黑曜石。
从1097年开始,恋恋不舍的汐斯塔人逐步放弃了几十年来建设的家园,整体搬迁到了全新的移动城市地块上。执拗的他们坚持将曾经的海边风情和火山温泉都带上了移动地块,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仿制品不过是僵硬的人工模仿,无法与原址相提并论,但哪怕只是同样的形状,都能为这些移民们带来念想,带来对昔日美好时光的回忆。
每当夕阳西下,这座城市中的许多老人都会站在能看到火山的地方,告诉那些愿意听他们絮叨的人,他当年的宅子在如今移动城市的哪一个方向。生活在这样一座年轻的城市里,人们却有如此深重的故土情结,放眼大地也实属罕见。
就像绝大多数独立移动城邦一样,汐斯塔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军队系统,仅有一支人数不多的职业警察队伍,主要处理城市内的治安管理事务。汐斯塔很少遇上需要全力应对的军事冲突,当前的警察系统足以应付日常事务。
在1097年之前,汐斯塔的特产是火山中产出的黑曜石,这种珍贵的矿石及其制品的交易产生的收益是汐斯塔旅游业尚不发达时的主要经济来源。但由于开采黑曜石会对当地的火山生态造成破坏,该行为早已被禁止。
曾经汐斯塔主要的经济来源是秀丽的风景造就的旅游业。拜大静谧所赐,如今绝大多数的海岸线都变得凶险无比且不适宜居住,汐斯塔却依然宁静,让这里毫无疑问地成了独特的海边旧日时光重温处。在移动城市落成之后,汐斯塔人需要接受海岸线远去的事实,商业贸易再次成为这座城市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包容的文化氛围是汐斯塔这座城市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作为地处交通要道的旅游与商贸城市,汐斯塔实际上是个备受各方关注的文化路口。这里对各种人都保持着自由开放的态度,也是少数对感染者都堪称“友好”的地区之一。
每年来到汐斯塔的外乡人极多。当地常住人口仅三十万左右,而汐斯塔的人口总数高达八十万,剩下约五十万人都是来自泰拉各地的商人、游客还有务工者。
每年夏天,汐斯塔会举办著名的黑曜石音乐节,在为期两周甚至更长的整个节日期间,泰拉各地的艺人、音乐爱好者和游客都会来到这座城市,享受这里的沙滩(很遗憾,1098年以后就没这个环节了)、阳光、音乐和啤酒。在音乐节的第一天,汐斯塔会公示报名的艺人,所有来到这座城市的观众都有投票权,可在音乐节的倒数第二天做出选择。完成所有里程碑任务并做出了选择的观众会获得奖励——当然,根据排名,艺人们也会获得相应的荣誉。
汐斯塔市内有为各年龄段服务的教育机构。城市航道附近存在环境良好的火山生态系统,很多科研机构在这里设有研究所和观测站。因此,本地高等教育学府内的生态环境相关专业水平非常高。
在新汐斯塔的移动城市地块上漫步,不会有人觉得这里其实是哥伦比亚名义上的一部分,即便是那些联邦来的游客,也会认为这片乐土是自由的。但是从实际局势来看,这座近海小城就如它落成时一样,依然得在大国的压力下左右逢迎,寻求一方平安之路也深受诸多外部因素的限制。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能感受到如今汐斯塔表面的繁荣难掩深层的纷争。
它的自由既珍贵,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