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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1310年11月4日-1381年6月12日),初名寿,字景濂,号潜溪,别号龙门子、玄真遁叟等。祖籍金华潜溪,后迁居金华浦江(今浙江省浦江县)。元末明初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思想家,学者称其为“太史公”“宋龙门”。
宋濂生于元武宗至大三年(1310年)十月十三日(11月4日),因与其祖父同日生,故名为寿,后改名濂。其祖先宋栢在南宋时年迁徙金华潜溪,后至宋濂时才迁居金华浦江(今浙江浦江)。
因其母怀孕仅满七月而生宋濂,故宋濂幼时多病,“每风眩辄昏迷数日”,幸得祖母金氏和母亲陈氏的悉心照顾,得以顺利度过童年。为人聪明、记忆力强,号称“神童”。义乌贾思逵非常赏识宋濂的才华,把女儿许配给他。宋濂曾受业于闻人梦吉、吴莱、柳贯、黄溍等,精通《五经》。他一生刻苦学习,“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去书卷,于学无所不通”。元顺帝元统三年(1335年)正月,在浦江义门郑德璋创立的东明精舍执教的吴莱告病,并向郑德璋之子郑文融举荐由得意门生宋濂接替自己主讲,此后宋濂就执教于郑义门的东明精舍。
至正九年(1349年),因危素等举荐,顺帝召宋濂为翰林编修,他以奉养父母为由,辞不应召。至正十年(1350年),入仙华山为道士,实则入山著书。至正十六年(1356年)十月四日,入小龙门山著书。
至正十八年(1358年)三月,朱元璋军攻取睦州,宋濂遣家人入诸暨勾无山,但他自己留下未同行。十一月,郡守王显宗以“五经”师聘,宋濂推辞。
至正二十年(1360年),在李善长的推荐下,宋濂与刘基、章溢、叶琛被朱元璋召至应天府。七月,宋濂被任命为江南等处儒学提举。十月,奉命为朱元璋子朱标教授“五经”,后又参与修撰起居注。
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五月,朱元璋建礼贤馆,宋濂等人均在馆中。
洪武元年(1368年)十二月,朱元璋下诏撰修《元史》,命宋濂及王袆为总裁官。
洪武二年(1369年),宋濂赴诏修《元史》,至二月开修,宋濂、王袆为总裁。六月,除任翰林院学士、中大夫、知制诰、兼修国史。同年八月,《元史》书成,宋濂被任命为翰林院学士。
洪武三年(1370年),因欧阳佑等儒士采得元朝事迹还朝,朱元璋遂于二月初六开局续修《元史》,仍命宋濂及王袆为总裁,至七月一日,全书告成。七月,因失朝被降职为翰林编修。
洪武四年(1371年)二月,宋濂升任奉议大夫、国子司业,却因祭祀孔子未按时呈上奏章,于八月被贬为安远知县。
洪武五年(1372年)二月,宋濂被召还任礼部主事。十二月,升任太子赞善大夫。
同年,甘露屡降,朱元璋问宋濂这样的天象是什么预兆,宋濂以《春秋故事》告诉朱元璋受命于人不于天,做事不必受天象的影响。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犯了罪,宋濂为朱文正求情,说可以将朱文正贬到边远地方,不宜治死罪。
朱元璋问宋濂作为帝王,应该读什么书为主,宋濂推荐给朱元璋《大学衍义》,朱元璋于是命将书中内容贴在宫殿两边墙壁之上,召集大臣,让宋濂给大臣讲《大学衍义》中的内容。
洪武六年(1373年)二月,朱元璋召四方儒士张唯、王辉等数十人,将他们都任命为翰林编修,以宋濂为其师。七月三十日,升任翰林侍讲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仍兼赞善大夫。八月十六日,与詹同同任总裁,奉命修《大明日历》,九月开馆,至次年五月修成,又辑其中五卷为《皇明宝训》。同年九月,朱元璋为散官分阶定俸,任命宋濂为中顺大夫,命他参中书大政,宋濂婉辞。
洪武七年(1374年)十一月一日,朱元璋命宋濂等考定丧礼服制。
洪武八年(1375年)十月,宋濂跟随太子朱标及诸位讲武中都。
洪武九年(1376年)正月十日,朱元璋命宋濂与朱右等定王国所用礼。六月,除任翰林学士承旨,其余兼官如故。
洪武十年(1377年),宋濂告老还乡,朱元璋亲自饯行,并命宋濂之孙宋慎送其回家。宋濂以头叩地辞谢,并约定说:“臣没死之前,请允许臣每年来宫内觐见陛下一次。”回乡后,宋濂每年乘着帝庆节的机会如约进京陛见。
洪武十三年(1380年),宋慎被牵扯进胡惟庸案中,导致宋濂一家遭祸,宋慎与宋濂其次子宋璲都坐法死,朱元璋想处死宋濂,经马皇后及太子朱标力保,才得免一死,徙至四川茂州安置。
洪武十四年(1381年)五月二十日(6月12日),宋濂因病逝于夔州(今重庆奉节),享年七十二岁。临终时,正坐敛手而逝,当时夔州的官员都前来赠赙哭祭。知事叶以从将宋濂葬于莲花山下。蜀王朱椿仰慕宋濂,又将宋濂转葬华阳城东。明宪宗成化(1465-1487年)年间,蜀王朱申凿曾至宋濂墓前祭拜。
明孝宗弘治九年(1496年),因四川巡抚马俊为宋濂上奏申诉,孝宗经礼部商议后下诏恢复宋濂的官职,每年春秋两季在其所葬之地举行祭祀。
明武宗正德年间(1506年-1521年),宋濂获追谥为“文宪”。
宋濂自幼即熏染佛教,至中年已深入经教。他三次阅尽大藏,广泛结纳禅教释子,其内学修养非常人所能及。有时自称“无相居士”,但却不服膺佛学。主张“真乘法印,与儒典并用”。
在天道自然观方面,宋濂借用医家与早期道家所使用过的“气母”即“气者生之母”的说法,认为宇宙的升降运动和四季庶物的欣荣藏息,是“气母”即“元气”运行的缘故。这种“气母”或“元气”,“其出无根,其人无门”,无涯无际,人们虽不能觉察它,但它确实存在。宋濂认为,理,亦即天地之心,是绝对的,它通过元气而致有万物和运动。自然界所以充满生机,就是因为生生不息的“天地之心”通过元气在起作用。他认为,求道问学,修养道德,就在于体认和获得这个“天地之心”,而使“吾心”能够“冲然”“渊然”“浑然”“凝然”“充然”。苟能如此,人便能与天地并运,与日月并明,与四时并行,于是便实现了“君子之道”。而人所以能体认“天地之心”,则是因为“吾心”本具“太极”,它无大不包,无小不涵,因而能与天地之“太极”感应而“桴鼓”相应,所谓体认“天地之心”,原不过为发抒“吾心”本有的“天地之心”而已。六经的实质就是记录“吾心”所具之理,故六经与“心”同样具有绝对性,“心之为经,经之为心”,如形影不可分离。此种态度,反映了金华朱学重经史的传统。
对于“吾身之心”,宋濂称之为天下“至宝”,因而人“心中自有圣人”,不劳外慕,关键在于如何去“识心”“明心”。而“识心”“明心”的方法则为不断克除“人伪”,做到“存心”。克除“人伪”之法又在于学,学的内容就是记录圣人之心的六经。同时,宋濂也曾谈到格物致知,但未论述其具体的方法、步骤,而更热心于倡导佛教破二边的不二法门,以佛教为“人道之门”。因而宋濂之学兼有朱学、陆学的特点,并受佛学的影响。其学说为元代开始的朱陆合流到明中期王学出现之间思想嬗变的环节之一。
宋濂的理学思想包含着性理、治术和事功等内容,与先秦的孔孟之道更为接近,反映出元明之际传统儒学复归之象。以程朱为宗,兼取周敦颐等,是其理学思想主要特征。还有—个显著特征:“主圣经而奴百氏。”即以儒学为韮,六经为主,同时站在理学家立场上,对道家学说及儒家学说加以研究、吸收,融入他的理学思想。
宋濂与刘基均以散文创作闻名,并称为“一代之宗”。他坚持散文要明道致用、宗经师古,强调“辞达”,注意“通变”,要求“因事感触”而为文,所以他的散文内容比较充实,且有一定的艺术功力。其散文质朴简洁,或雍容典雅,各有特色。
明朝立国,朝廷礼乐制度多为宋濂所制定,刘基赞其“当今文章第一”。纪传如《秦士录》《王冕传》《李疑传》,均能抓住细节,突出性格,渲染无多,感染却深;写景如《桃花涧修契诗序》《环翠亭记》,简洁清秀,迈似欧阳修。
宋濂因身居显位,又逢明初开国盛世,其文风淳厚飘逸,文章中较多颂扬封建统治、宣传封建道德的内容。有些文章如《阅江楼记》,虽情景畅达,但颇为粉饰之辞所累。宋濂此类文章,为其后“台阁体”作家的文学创作提供范本。此外,宋濂因受佛、道影响,部分作品亦有消沉、感伤情绪。他的文名远播国外。洪武(1368年-1398年)年间,朝鲜、日本、安南等国使节曾出双倍价收购宋濂文集。明代及明以后的文学家对其诗文也多有评论:
宋濂有史才,曾主持编纂《元史》二百一十卷,王祎将其与司马迁相比,四方学者称其为太史公。他在文学上的成就掩盖了史学成就,据说他青年学习《春秋三传》时,就擅长记忆历史年代;成年后,也喜欢创作人物传记、行状墓志。他在《洪武圣政记》中,改变之前“以古为鉴”来劝谏君主的方法,创造了“以今为鉴”的劝谏方法,他是“以今为鉴”的“资鉴派”,《洪武圣政记》及他的另一部著作《浦阳人物记》,对于有明一代的史学颇有影响。但宋濂的史学只是他借以宣扬经学的工具,虽然从事历史著述却不想以此名世,宋濂的在《元史》中的创作也不能与其散文、寓言等作品相比。
张继之:是子天分非凡,当令从名师,即有成尔。(《玉堂丛语》引)
柳贯:吾邦文献,浙东为盛,吾老矣,不足负荷此事,后来继者,所望惟景濂耳。(《玉堂丛语》引)
杨维祯:入青萝山中,不下书屋若干年。得郑氏所蓄书数万卷,无不尽阅,阅无不尽记,著书凡千万言,文师性,性师道,道师先圣先王,未尝以某代家数为吾文之宗,某人格律为吾文之体。(《宋学士文集·序》)
王祎:踈旷不简饬。宾客不至,累日不整冠。或携友生,方羊梅花闲,索笑竟日。或独卧长林,下看晴雪堕松,顶岭云出,没岩扉闲,悠然自乐,世俗生产作业皆不暇顾。其为人与文如此。(《国朝献徵录》引)
朱元璋:①宋景濂事朕十九年,未尝有一言之伪,诮一人之短,始终无二,非止君子,抑可谓贤矣。(《明史》引)②浙东人才,惟卿与王祎耳。才思之雄,卿不如祎;学部之博,祎不如卿。(《艺苑卮言》引)③纯臣哉尔濂!今四夷皆知卿名,卿自爱!(《续焚书》引)
陶安:臣谋略不如刘基,学问不及宋濂,治民之才不及章溢、叶琛。(《玉堂丛语》引)
王祎:吾观宋太史以文章擅名,今世其才气殆前无古人,使其生(司马)迁时,与之相颉颃,不知其孰先后矣。而其足迹未尝逾乡里,岂世之称迁者不足信耶?迁生龙门,而景濂亦着书龙门山,其所着书与迁恊六经异传,整齐百家襍语,以成一家之言何异?然迁谓自周公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后至其身亦五百岁,自待太重,亦见其不知量矣。若景濂立言谦谦焉,未始以自高,此又其所异耶?(《国朝献徵录》引)
方孝孺:公之量可以包天下,而天下不能容公之一身。公之识可以鉴一世,而举世不能知公之为人。道可以陶冶造化,而不获终于正寝。德可以涵濡万类,而不获盖其后昆。公之所能者,皆众人之所难勉,而未尝自以为足。其所遇者,皆众人之所难处,则快然委命,而不置乎休戚。此公所以跨越前古,拔彚超伦,控宇宙而独立,后天地而长存者乎?(《殿阁词林记》引)
朱瞻基:洪武中,学士有宋濂、吴沈、朱善、刘三吾,永乐初,则解缙、胡广有重名。(《玉堂丛语》引)
彭韶:春日载阳,列宿繁张。江流汤汤,是为先生。德容之粹,文名之高。学问之长,御敌辅夏。正我纲常,功在万世。其曷敢忘?(《殿阁词林记》引)
马俊:濂真儒翊运,述作可师,黼黻多功,辅导著绩。(《明史》引)
李东阳:自高皇时,宋学士景濂诸公首任制作,而犹未得位。(《倪文僖公集序》)
廖道南: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国家将兴,必有祯祥。若景濂者,非天启之以翊初运者乎?(《殿阁词林记》)
唐枢:少慕古人之学,研究经史,析理精微,而泛滥于百家言,悉得其旨要。乃发而为文,雄丽温雅,浩然不息。元末避乱龙门山,太祖征至,甚眷之。命司制作一代典章文物,承旨挥次,皆傅。后大纪述,天下无贤愚,识不识企之。日本得《潜溪集》,刻板国中。高丽、安南使购公文,不啻拱壁。公坦重任真,不忤物,为人绐亦不较。(《国琛集》)
王世贞:①文名家者,无过宋学士景濂、王待制子充。景濂致仕后,以孙慎诖误,一子一孙大辟,流窜蜀道而死。子充出使云南,为元孽所杀,归骨无地。呜呼!士生于斯,亦不幸哉!(《艺苑卮言》引)②皇天厌元运,英主革其物。荡雪万象昏,被之以黼黻。宋公始膺聘,遂尔叅宻勿。一草十制成,顿回天颜恱。逺増鸡林织,近补龙衮阙。青宫重师资,抗表久始决。金侈疏傅赐,诗荣贺监发。覆水忽不收,君恩长断绝。(《咏诸功臣像·故翰林院学士承旨知制诰宋文宪公濓》)③宋文宪以宿儒佐英主,司礼乐制作之柄,其高文大册徧海内,即近而九重,远而四夷,亡能舍公笔弗请者……文宪于书无所不读,于文体裁无所不晓,顾其槩以典,寔易宏丽,以详明易遒简,发之而欲意之必罄,言之而欲人之必晓,以故不能预执后人之权而时时见夺。(《王弇州崇论》)
李贽:余观上之曲宴公,尝叹曰:“纯臣哉尔濂!今四夷皆知卿名,卿自爱!”呜呼,危哉斯叹!芒刺真若在背,而公又尚不知,何也?已告老而归,仍请岁岁入朝,欲以醉学士而奉鱼水,此其意不过为子孙宗族世世光宠计耳,爱子孙之念太殷也。孙慎估势作威,坐法自累,则公实累之矣;且并累公,则亦公之自累,非孙慎能累公也。使既归而即杜门作浦江叟,不令一人隶于仕籍,孙辈亦何由而犯法乎?盖公徒知温室之树不可对,而不知杀身之祸固隐于鱼水而不在于温树也。俗儒亦知止足之戒,徒守古语以为法程,七十余岁,死葬夔峡,哀哉!(《续焚书》)
项笃寿:宋公隐居龙川,究天人之蕴,遡濂洛之宗。博综丘坟,考盘饮泌,终其身不悔矣。一旦当缔构之运,遭龙虎之期,乃始敷阐大猷,赞襄休治,优游禁近,非尧舜之道不陈,非汤武之事不道。讽不失正语,必施行,卒之润色鸿业,使礼乐文章炳与三代同风,焯乎称伟烈矣!迹其褒许隆重,宠冠群臣,不为不遇,而知几秉哲,勇退急流,即大雅君子何可得过?乃竟罹诖误,摈死遐陬,生鲜剖符之荣,死歉首丘之愿,天之未定,顾不信耶?(《今献备遗》)
屠隆:罗修撰伦、罗文恭洪先、吴处士与弼、陈征君宪章明德范俗,隐操轶尘,峨眉姑射,翛然清远。至宋龙门濂博洽菀、高太史启雄浑清苍、王义乌袆华赡高朗、解学士缙峭厉迅快蔚。(《明伦汇编交谊典品题部》引)
焦竑:①濂在朝久,若郊社、宗庙、山川百神之祀典,朝享、宴庆、礼乐、律历、衣冠之制,四夷朝贡赏赉之仪,及勋臣名卿焯德耀功之文,承上旨意,论次纪述,咸可传于后也。(《玉堂丛语》)②高帝以宋濂为翰林学士,令总修元史。时编摩之士,皆山林布衣,发凡举例,一仰于濂。濂通练故事,笔其纲领及传纪之大者,同列敛手而已。逾年书成,濂之功居多。(《玉堂丛语》)
何乔远:一时翰墨知遇之臣,无过宋濂学士,濂远沿元季靡缛之遗习,近承圣主不棘不艰之明,旨蔚然而森列浩乎,其平夷不亦宜乎。(《名山藏》)
王夫之:宋濂中华之士,与闻君子之教,佐兴王以复中华者也,非有崔浩族诛之恐。而修蒙古之史,隐其恶,扬其美,其兴也,若列之汉、唐、宋开国之君而有余休;其亡也,则若无罪于天下而不幸以亡也。濓史成,而天下之直道永绝于人心矣。濂其能无媿于浩乎?浩以赤族而不恤,濂以曲徇虞集、危素而为蒙古掩其腥秽,使后王无所惩以厚其防,后人无所魏以洁其身。人之度量相越,有如此哉!后之作者,虽欲正之,无征而正之,濂之罪,延于终古矣。(《读通鉴论》)
艾南英:昭代文人,首推刘文成(刘基)、宋文宪、王忠文(王袆),不独帷幄谋略,开历无疆。即文章一节亦遂为当代之冠。(《荷牐丛谈》引)
张王治:如金华宋文宪先生为胜,国初一代文章之冠。(《宋景濂先生未刻集》引)
张廷玉:①濂性诚谨,官内庭久,未尝讦人过。(《明史》)②濂状貌丰伟,美须髯,视近而明,一黍上能作数字。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去书卷,于学无所不通。为文醇深演迤,与古作者并。在朝,郊社宗庙山川百神之典,朝会宴享律历衣冠之制,四裔贡赋赏劳之仪,旁及元勋巨卿碑记刻石之辞,咸以委濂,屡推为开国文臣之首。(《明史》)③太祖既下集庆,所至收揽豪隽,征聘名贤,一时韬光韫德之士幡然就道。若四先生者,尤为杰出。基、濂学术醇深,文章古茂,同为一代宗工。而基则运筹帷幄,濂则从容辅导,于开国之初,敷陈王道,忠诚恪慎,卓哉佐命臣也!(《明史》)
宋濂自号“潜溪”,除此之外,他还有许多别号,如:龙门子、玄真遁叟、仙华生、元贞子、元贞道士、仙华道士、幅子男子、无念居士、白牛生、南山樵者、南宫散史、禁林散史等。
宋濂精于佛学,而僧人宗泐精于儒学,朱元璋每每称道:“泐秀才,宋和尚。”宋濂还向朱元璋推荐《楞伽经》等,述说释之“明心见性”与儒之“存心养性”在根本究竟义上相通,使朱元璋对儒释在治心方面的异曲同工之妙颇以为然。
宋濂六岁时入小学,一日便读完唐人李瀚编著的《蒙求》,其后日记两千言。九岁能作诗,人称“神童”。十五岁时,六里人张继之听说宋濂善记,邀请他到自己家中,问多少日可通背四书经传,宋濂说只需一周。张继之不信,随机抽取杂书、稗记等五百言要求宋濂背诵,宋濂一字不漏地背下来。张继之大为惊异,对宋濂的父亲说:“这个孩子天分非凡,应当让他随名师学习。”
宋景濂性格慎密,在宫中问对的话,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应制的作品,也将其草稿删毁。曾在居室的墙壁上写“温树”二字,有人向他问及宫内之事,他指二字来给他们看。宋濂在朱元璋面前所陈说事情,质朴无隐,就算是家事,只要朱元璋有问,他也一一回答。曾经说:“人君就像父亲、像天一样,难道可以欺骗他吗?”宋濂曾与客人饮酒,朱元璋暗中派人去侦探察看。第二天,朱元璋问宋濂昨天饮酒没有?座中的来客是谁?饭菜是什么?宋濂都以实回答。朱元璋笑着说:“确实如此,你没有欺骗我。”朱元璋因此越来越相信他的诚实。宋濂常常告诫子孙说:“陛下的恩德就像天地一样,要怎样回报呢?只有做到诚敬忠勤,才稍微可以贡献出万分之一罢了。”
朱元璋问起大臣们的好坏,宋濂只举出那些好的大臣说说。朱元璋问他原因,宋濂回答道:“好的大臣和我交朋友,所以我了解他们;那些不好的,我不和他们交往,所以不会了解他们。”
主事茹太素曾上奏章一万多字。朱元璋大怒,询问朝中的臣子。有人指着茹太素的奏章说:“这里不敬,这里的批评不合法制。”朱元璋询问宋濂的意见,他回答说:“他只是对陛下尽忠罢了,陛下正广开言路,怎么能够重责他呢?”不久,朱元璋查看茹太素的奏章,有值得采纳的内容。把朝臣都招来斥责,于是口呼宋濂的字说:“如果没有景濂,朕几乎错误地怪罪进谏的人。”
宋濂面对财物非常廉洁,曾经在门上写了大字:“宁愿忍受饥饿而死,不能贪利而活着。”君子把这句话当成名言。权贵如果是宋濂不喜欢的那个人,即使拿一满袋子黄金,只要谈论中有一点矛盾,即使把钱送给宋濂,他也不接受。日本使臣奉旨向宋濂求文章,把一百两黄金送给他,宋濂推辞而不接受。朱元璋问他这件事,宋濂回答说:“天朝的侍臣却接受蛮夷小国的金钱,不是维护国体的做法。”
宋濂视力很好,能在一粒米上写“孝、弟、忠、信、礼、义、廉、耻”八字。
宋濂著作有《孝经新说》《周礼集说》《诸子辩》《龙门子凝道记》二十四篇、《潜溪内外集》三十卷、《銮坡集》二十五卷、《萝山吟稿》二卷、《浦阳人物记》二卷、《翰苑集》四十卷、《芝园集》四十五卷、《洪武圣政记》二卷、《朝京稿》五卷等。还著有《篇海类编》二十卷,《洪武正韵》十六卷。他曾主编《元史》二百一十卷。除《洪武圣政记》一向单行及《元史》集体所撰外,其它作品后合刻为《宋学士全集》(亦称《宋文宪公全集》或《宋学士文集》)七十五卷。其中《送东阳马生序》收录于人民教育出版社语文九年级下学期文言文单元。有明一代,开私家藏书风气者,首推宋濂。
据《明史》及《夔州府志》记载,宋濂先被葬于莲花山下,后又迁到华阳城东。但墓址今已不存。
宋濂故居遗址,位于浙江省金华市金东区上柳家与禅定寺中间,潜溪南岸,面积约400多平方米,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浙江省浦江县郑宅镇有宋濂大道。
横溪宋宅村宋濂祠堂,离浙江省兰溪市区37公里,兰溪市政府于2005年11月3日公布宋濂祠堂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