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4-25 11:57
完颜守贞(?—1200),金朝大臣。女真人,本名左靥。完颜希尹之孙。金世宗大定(1161—1189)初起用,旋被废弃,至大定末再起。金章宗明昌年间历任参知政事、平章政事等职,封萧国公。他通晓法律,熟悉典章,为章宗更定礼乐、刑政等制度。后被胥持国排挤,死于知济南府任上。谥曰肃。
完颜守贞本名左靥,是创制女真文字的金朝开国功臣完颜希尹的孙子。
贞元二年(1154),完颜守贞继承其祖父的谋克。金世宗即位后,召他进京担任符宝祗候,后来授官通进,出任彰德军节度副使。不久升任北京留守,又改任上京留守。在上京任上因安置契丹户民在本部族内娶妻而违犯了朝廷法令。当时金世宗已严令禁止族内群婚制的陋俗,希望用法制的力量尽早建立起个体婚制的小家庭,规定“知情服内成亲者,虽自首仍依律处罚”。而完颜守贞身为地方高官,不但知情不予制止,而且加以纵容支持,过失是非常严重的。金世宗下令责打完颜守贞100杖,予以除名的处分。
大定二十五年(1185),金世宗又起用完颜守贞为西京警巡使。金世宗喜爱他刚直的性格,将他调入京城改任中都左警巡使,又升为大兴府治中、同知大兴府事,继而外任同知西京留守事。御史台考核官员时,上疏奏称完颜守贞治理地方政绩明显,官吏考课中的“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的四善状完全具备,金世宗得知后,便对周围的大臣说:“完颜守贞是国家勋臣的后代,又有才能,完全能够胜过他的长兄完颜守道,以后是可以提拔重用的。”此时完颜守道刚去世不久。
大定二十九年(1189),金章宗即位,将完颜守贞召入朝中,拜为刑部尚书,同时又兼职右谏议大夫。一次,完颜守贞与修起居注官张暐一起上奏说:“唐朝时,中书门下官员入阁,谏官也随之入阁,让其预先就知道朝议的政事,他们才会有针对的谏说。又比如设起注郎、起居舍人,每当皇帝上朝时,他们分左右对面侍立,皇帝有命令下达,他们就到阶前俯身倾听,然后退到后面记下来,书成起居注。我们这些侍从官在每次皇帝朝见时,理应在一旁侍立。从来左司官员上殿奏事,谏官与修起居注官都不回避,只是偶有涉及我们侍从官的升降问题和议及马上派遣出京的官员人选时,才令侍从官暂时回避。近来凡这等事却一律令我们回避,召大臣到香阁奏事陈言,也不许我们在旁听记。这样一来,凡有圣上的旨意与所议的国家政事,我们都无法知道,那让我们记录什么呢?针对什么事谏说呢?如此做法并不是设置谏官与起居注官的本意。可能朝廷怕泄漏机密,实际上如果真的泄了密,自有惩治泄密罪的刑罚,是没有必要多此疑虑的。”金章宗接受了这些意见,从此,议事时不再令谏官与起居注官回避。
不久,完颜守贞任贺宋生日使,出使南宋,祝贺宋光宗生日,受到南宋的欢迎与款待。九月底回到金国后,就被金章宗拜为参知政事。金章宗刚当上皇帝不久,锐意为政,寻求天下大治之道。他问起汉宣帝刘询“综核名实,信赏必罚”的治国方法,并又问其施行的效果如何。完颜守贞答道:“致使国家部门处理政务周密得当,世间上下的等级清晰,人人得以遵行,各守本分。”金章宗再问:“汉宣帝是怎样开始实行起来的呢?”完颜守贞明确地回答:“在于他的励精图治与孜孜不倦的勤政精神。”听了完颜守贞的话,金章宗受益匪浅。过了一个阶段,金章宗便提拔完颜守贞为尚书左丞,授给他上京世袭谋克。
明昌三年(1192)夏,金朝境内大旱,金章宗下了罪己诏。完颜守贞面对旱灾,认为是上天谴责为政者治理的不好,深感恐惧,上表奏请辞职。金章宗给他下诏说:“苍天吝啬本季的雨水,连续几年造成灾难,目的是警告朕国家治理的不好。刚才同两三位朝廷重臣商量如何挽回天意,你也应当竭诚思虑怎样帮助朕修好文政。对上答覆上天的告戒,中于世间消灾免难,召回太平的岁月,对下使平民百姓安乐地生活。你是通达政务人事的,是朕的亲信倚重之臣,而今却要引咎辞职,这种想法做法,你考虑一下,对朕是没什么助益的。”不准他辞职。
但完颜守贞再上表,言辞恳切坚决要求辞去朝中职务,金章宗只好放他出京,外任知东平府事,令参知政事夹谷衡传话给他说:“你是勋臣的后裔,且早登仕途,发挥出了才能,也有好的政绩,这是朕平素就深知的。所以我在刚登大宝之初,便把你提拔到朝廷中来,如今已有几年的时间了,你干得很好,颇受各方称赞。也许是久任要职,政务繁忙很疲劳吧,你想找个合适的职位清闲一下。但如今内职外职,都应竭力求治,现特将此职授与你。东平府素来号称雄藩,加之近年的灾荒饥馑,正需要能臣经营治理,爱卿你就去为朕安抚管好那里吧。”同时赐给他金币、厩马,使他高高兴兴地任职去了。
过了较长一段时间,金章宗问众位宰相大臣说:“完颜守贞治理东平府如何啊?”众臣回答:“这并不需他费多大气力就能治好。”金章宗说:“以他的才能而论,治理好一个路也绰绰有余。”尚书右丞刘玮奏称:“看现在的人才,水平没有高于完颜守贞的,让他出任外官,太可惜了。”金章宗默然无语。几天以后,令完颜守贞改任西京留守。
监察御史蒲刺都上奏弹劾完颜守贞有收受贿赂的劣迹,右拾遗路铎则上疏为完颜守贞辩白。金章宗不信完颜守贞会干那等事,因此置之不问。明昌四年(1193),金章宗又召回完颜守贞。拜为平章政事,进封萧国公。一次,金章宗在宫内后阁召完颜守贞去,对他说道:“朕因为你是太师所推举的人才,所以特别加以重用,但是你前一个时期办事太过分了,门下人选择的也不慎重,还又与丞相关系不太和谐,因此只好令你出朝外任。一年来朕思念我昭祖、太祖开创基业之艰辛,你的祖上都曾给予极大的佐助,为本朝立有勋劳,想至此,决定再召你回朝任用。你应接受教训,勉力尽心,与丞相们议事应当礼让一些,以使彼此关系融洽和谐。同时对于原定的章程制度也要认真遵守,不要动不动就轻言改革。”一席话说得完颜守贞频频点头。金章宗为表示对他的信赖与好感,又赏赐玉带,并把蒲剌都弹劾的事告知他,最后说:“朕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所以才告诉你。”
按照旧制度规定,监察御史共设置8人,其中4名汉人官员必须都具有进士出身资历,而另4名女真人则只要文职官员即可。完颜守贞上奏说:“监察乃是地位清贵、掌握枢要之职,类别同其他部门是不一样的,应当一律用进士来出任。”一日官员奏事完毕后,金章宗问起掌管官府文书案牍及衙门事务的吏员们转换职务之事。完颜守贞上奏说:“现在的吏员权势重而积累的弊端极深,互相调动一下他们的职位是有益处的。”金章宗慨叹当今文士中再没有党怀英那样的人才了,完颜守贞上奏说:“进士中像赵沨、王庭筠等,还是很有水平和声誉的。”金章宗说:“出类拔萃超群绝伦者难得啊。”完颜守贞又奏说:“旷世之才,自古以来就少有。然而经过国家长期不间断地培养,那么人才自然就会出现了。”完颜守贞进而提出建议说:“国家选拔举荐人才的办法,唯有女真与汉人进士科得到的人才多,现在进士名额还可增加以便多取。各司局辅助办事人员过去是不讲资历与出身的,大定年间起才开始分级管理使用。经童的科考,古时并不常开,唐代时依据各道上表推荐,偶然取个5至10人。近代认为此科于国无大补益,撤销了。本朝皇统年间,又共取了50多经童,因此这一科又改为常设。天德年间,海陵庶人完颜亮很快又停了此科。陛下即位,才又设立经童科,朝廷求才心切,取之较多,每次达到100人以上,但时间长了,臣恐不能全部起用量才授官。因此认为稍微减少一些取的人数,以使能掌握枢要的后备官员不致太多。”还谈到了节省经费、减轻百姓负担的途径,金章宗表示认真考虑予以采纳。
明昌四年(1193),郑王完颜永蹈图谋夺取帝位,事泄被杀,金章宗令把他的家产平均分给其他各位亲王,户部郎中李敬义上奏说这样处理恐怕要生出别的事端,金章宗又任命董寿为官藉都管勾,一起交尚书省讨论。完颜守贞奏称:“陛下决定把完颜永蹈的家产分赐于自己的亲族,诏命既然已下,恐怕不可更改了。现在已经减少了各亲王的武备护卫由大兴府的校尉们负责保护着他们的进出行止,臣认为多赐给他们些财物没有害处。但对于董寿这个罪人来说,圣上已特别加恩开释,已是他最大的幸运了,不应当再给他加官或封赏了。”金章宗认为完颜守贞说得对。
自明昌初年开始,金朝北部边境屡屡有警传入京师,廷议时有的大臣请求朝廷出兵讨伐,平定边患。金章宗问:“现在正决定动工南方治理黄河的事,而又想在北方用兵作战,国力能承受得住吗?”完颜守贞回答道:“北方的敌人经常侵入我国,如今必须严惩他们一下,这样以后他们就不敢再来入侵了。动兵的话,估计一年就可见到成效,用不着旷师劳兵。”金章宗进一步与他讨论攻守的方法,完颜守贞说:“只有使用皇统以前的办法,另外就没什么好办法了。”所谓皇统以前的办法,也就是以兵威令北方部族臣服,使他们成为金朝的藩属。
完颜守贞读过大量的书,通晓法律,熟知金朝的历史事件。这时金朝建国已有70多年,礼乐刑政等都是继承的辽或宋的旧制度,杂乱无章,不成体系。金章宗即位后,决定全部予以重新更改修正,成为一代成法。修定这些制度的具体事项皆由完颜守贞负责,使明昌一朝的政治制度焕然一新。完颜守贞有眼力,又热衷于推荐人才这样的善事,热心提携年青人,朝廷中的正人君子大多是由他所推荐。
过去,金章宗因为疑忌,以谋反罪杀掉了叔父郑王完颜永蹈。后来张汝弼之妻高陀斡以神灵左道一套为镐王完颜永中母子祈福,在祈福过程中,言语之间有不慎之处,被人告发为诅咒皇帝。于是金章宗下旨逮捕高陀斡,拘禁完颜永中一家。其意在通过审理高氏一案,铲除与自己作对的伯父完颜永中。右谏议大夫贾守谦上疏讲到金朝当时政治清明的形势,本意在于劝金章宗能饶过镐王一家。右拾遗路铎接着上书,言辞非常恳切,请求金章宗宽大为怀,赦免完颜永中的罪过。惹得金章宗很不高兴。而此案恰恰由完颜守贞负责,完颜守贞也很同情完颜永中,再说也确实审不出什么大罪,便将此案拖了下来。金章宗见案子久拖不决,怀疑完颜守贞与完颜永中是同党,决定将他贬出朝廷。于是下诏贬降完颜守贞为知济南府事,并令他立即辞朝出京就任,过去曾推举完颜守贞入朝为官的现职吏部尚书董师中与右拾遗路铎等,也被贬降出京外任。
金章宗对宰臣们说:“完颜守贞虽然有才华和能力,但看看他所读的书,就知道不是真正的儒生。而且他揽权力要名誉私心太重。以他的才能如果能安心任职主持公道,朝廷是离不开他的。现在令他出京外任,是朕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不久,完颜守贞又因为在朝中时常与近侍之臣私下谈论宫中之事,并称是与下级交流的过失被纠举,金章宗命令有关部门查问。完颜守贞完全服罪,于是给予夺官一阶、解职的处分。金章宗特派宦官持诏书去责斥完颜守贞,诏书中说:“挟奸欺骗皇帝,自古就有常刑处罚,私自攀援暗结私党,是为臣子的大忌。谁让你当上的宰相,你却辜负圣恩。你本出自勋臣的家门,很早即进入仕途。朕刚为帝时,就很快起用了你,不到一年,就升为宰相,总想你能进纳谏诲,君臣共致天下太平。朕只要你发挥长处,不细究你的本心如何。提拔你不能说不快,任用你不能说不专。而你却从未有过报效朕与国家的想法,却擅自树立自己的权威,交结朕身边的近侍之臣,密问朕的起居情况,妄图揣测朕意,预定下一步的图谋。因你患得患失之心太重,所以你欺君之罪就败露了,你竟敢指没有的事而谎称为实,把从未说过的话而说成是经常的谏言。你的本意不仅是要讨好,还要耍弄朕。你竟虚伪奸诈到这种程度,难道是做臣子的正当行为吗!再看你的弹章奏本,更见私情,要求将亲朋相识竟相安排在朝中,纵容废黜的罪臣之类出入你的府第。而且凡是有官缺补任,都说成是你的恩惠,是你活动的结果。因此,你既不宜在朝中为官,也不宜在地方理政。以上训戒不是清谈,料你的内心,不会感到不惭愧。此次暂从轻处理,以示薄惩。”另外又把完颜守贞这些不公之事,传达给朝中百官。
承安元年(1196),授完颜守贞河中防御使之职。承安五年(1200),又令他改任部罗火扎石合节度使。路过京师时,金章宗赐他亲手写的诏书,对他进行了一番告诫,令他赴任后好好干。过了一段时间,完颜守贞升任知都府事。这时南部金宋之战又起,金章宗认为山东是重地,必须由资深望重且有能力的大臣镇守,便令完颜守贞改任知济南府事。到任不久,完颜守贞就病逝了。金章宗令礼部派人前往致祭,丧仪赠银等皆按刚去世的平章政事蒲察通的规格办理,给他上谥号曰“肃”。
作为大臣的完颜守贞,性格刚直开朗,并不像金章宗所斥责的那样。凡是朝中议事或皇帝有所问时,他每每引经据典以对。金章宗经常与他泛论人才之事,完颜守贞便根据自己的理解答覆,并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所以遭到投机钻营、靠巴结贿赂金章宗宠妃李师儿为官的参知政事胥持国之辈的忌恨,竟因办事公道而被罢免。后来,名士赵秉文由外官调入了翰林院,他马上上书金章宗说:“希望陛下进用君子而斥退小人。”金章宗故意问“君子”与“小人”各是指什么人,赵秉文明确答道:“君子就是已去世的宰相完颜守贞那样的人,小人就是现在朝中的参知政事胥持国之类的人。”完颜守贞被当时的人们就是这样看重,其为人为政也可以从这里看出一斑。
《金史》:1.守贞读书,通法律,明习国朝故事。时金有国七十年,礼乐刑政因辽、宋旧制,杂乱无贯,章宗即位,乃更定修正,为一代法。其仪式条约,多守贞裁订,故明昌之治,号称清明。又喜推毂善类,接援后进,朝廷正人,多出入门下。
2.守贞刚直明亮,凡朝廷论议及上有所问,皆传经以对。
《归潜志》:余尝闻故老论金朝女直宰相中,最贤者曰完颜守贞。相章宗,屡正言,有重望。自号冷岩,接援士流,一时名士如路侍御铎、周户部德卿诸公皆倚以为重。后竟以直罢相
金世宗:守贞勋臣子,又有材能,全胜其兄守道
金章宗:1.守贞固有才力,至其读书,方之真儒则未也。然太邀权誉,以彼之才而能平心守正,朝廷岂可少离2.曾报效之绰思,辄私权之自树,交通近侍,密问起居,窥测上心,预图趋向。繇患失之心重,故欺君之罪彰,指所无之事而妄以肆诬,实未始有言而谓之尝谏。义岂知于归美,意专在于要君。其饰诈之若然,岂为臣之当耳。
赵秉文:君子故相完颜守贞
完颜守道(完颜习尼列)
完颜守能(完颜胡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