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29 13:22
宾语(英语:object),是跟动词性中心语(即述语)有联系的事物,其语序一般位于动词性中心语之后 。除副词以外的一切实词都能充当宾语(名词、动词、形容词、数量词和代词充当宾语)。宾语也可以由结构来充当(偏正结构、动宾结构、并列结构和主谓结构充当宾语)。宾语可分为施事宾语、受事宾语、处所宾语、时间宾语、存现宾语,以及虚指性宾语、陈述性宾语等等。跟在介词后面,用来组成介词短语的名词、动词和形容词等,习惯上叫做「介词宾语」。
2世纪,古希腊的阿波罗尼乌斯(Apollonius Dyscolus, 80-160)依据名词(代词)的格形式,将动词分为主动(及物)、被动和中性(不及物)三类,这为后来划分主语和宾语、提出句子成分的支配-从属关系开辟了道路。
12—13 世纪,思辨语法已经区分主语(主格)-动词结构、动词-宾语(间接格)结构。句子成分研究沉寂几个世纪。直到18世纪,英国学者莱恩(1700)首先把逻辑的主谓术语引进英语句子分析,19世纪美国学者格林尼(1848)首先建立了细化的英语句子成分分析法。
随后,句子成分分析法被引进汉语语法研究。界定宾语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是传统语言学以意义为标准的阶段,主要看某个名词或名词性结构与动词在逻辑上是否有受动关系。这又分为两种情形:一种是位置在动词之后的才算宾语,如《马氏文通》;另一种是只要存在受动关系,即使位于动词之前也算宾语,如《中国文法要略》。第二是以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分布为标准的阶段,凡位于动词之后的体词性成分都划为宾语,而丝毫不用考虑其意义关系,如《北京口语语法》。第三阶段则结合意义与功能,分布分析的结果要得到意义的检验,意义分析的结果也要用分布去验证,其代表就是朱德熙的《语法讲义》。
朱德熙认为宾语是对述语而言的,与主语无关。在句子结构中,宾语属第二个层面。宾语是表示跟述语(动作或行为)有联系的事物,将宾语分为施事宾语、受事宾语、处所宾语、时间宾语、存现宾语,以及虚指性宾语、陈述性宾语等等。这一切都是朱德熙运用形式分析加以意义验证所得出的结果。
(一)阿波罗尼乌斯(2世纪)的句法研究。
古希腊语法学成熟于亚历山大。亚历山大里亚学派的狄奥尼修斯(Dionysius Thrax, 前170-前90)在《文法技艺》(Téchnē Grámmatiké, 前100)中关注的是言辞成分(λόγου μέρη)即词类分析。他认为语言的基本单位是句子(lógos)和词(léxis),句子由词构成,并未涉及句子成分研究。
亚历山大里亚学派后期的代表,阿波罗尼乌斯(Apollonius Dyscolus, 80-160)在《论句法》(Peri Syntakseos)中继承了古希腊学者将句子区分为名称和陈述的做法,由于狄奥尼修斯已建立了希腊语的词类体系,因此阿波罗尼乌斯提出句子的主要部分是名词和动词。句法就是研究名词格变和动词屈折二者之间的关系,以及其他部分与这二者的关系。
依据名词(代词)的格形式,阿波罗尼乌斯将动词分为主动(及物)、被动和中性(不及物)三类,这为后来划分主语和宾语、提出句子成分的支配-从属关系开辟了道路。
然而,阿波罗尼乌斯重视的是词与词之间的一致关系(katallēlótes),如定式动词形式与名词主格在数、人称上的一致性。他还提及一些抽象句法概念:
组合(paralámbanesthai),如分词和主要动词结构、名词(代词)和动词结构;
替代(anthypágesthai),如代词替代名词;
双向组合(symparalambánesthai),他在分析tachý elthòn paidíon ōnēsen hēmās(男孩很快地走上来帮助我们)时指出,tachý(很快地)直接与分词elthòn(走上来)组合,而该分词又与主要动词ōnēsen(帮助)组合。
阿波罗尼乌斯还试图建立主动动词和间接格名词之间的支配关系,提出「根据动词调整名词的格」(charízesthai ten ptṑsin tṑi rhemati)等说法。显然,阿波罗尼乌斯是基于意义和形态变化解释希腊语句法结构,不可能建立一般的句法理论。
(二)思辨语法(12—13 世纪)的句法研究。
结构内部的依存一被依存关系
早期思辨语法已经区分主语(主格)-动词结构、动词-宾语(间接格)结构,摩迪斯泰学派则提出根据依存关系分析句法。
作为该学派最有影响力的代表,常在法国巴黎的德国学者埃尔福特的托马斯(Thomas of Erfurt, 13—14世纪初)撰有《论意指模式》(De modis sig-nificandi,约1310)。
托马斯提出:「一个结构中的一部分与另一部分相对,或者依存于另一部分,或者满足另一部分的依存。」据罗宾斯注解所引托马斯的拉丁文,其含义是「一个构造物依存于另一部分,或决定另一部分的依存」。
所谓依存关系,包括以下情况:
名(主格)+动(谓),如:Sōcratēs currit(苏格拉底+奔跑);
动+名(宾格),如:legit librum(阅读+他=他阅读);
实名+形名,如:Sōcratēs albus(苏格拉底+白发的=白发的苏格拉底);
副+动,如:currit bene(出色地+跑步);
名+名(属格),如:filius Sōcratis(儿子+苏格拉底的=苏格拉底的儿子)。
依存关系的分析价值在于,除了认识到词形变化的一致性,还认识到了词与词的句法或语义结构关系。
介词与间接格名词的支配-从属关系。
赫里亚斯用术语「支配」(regere)表示介词与间接格名词的关系以及格形式所显示的各种关系,由此提出「要比较一个词被置于其位置的特定格」。而托马斯则从相反的角度,采用的术语是「从属于、受支配」(dēservīre)。
作为中世纪大学拉丁文标准教科书,法国摩迪斯泰学派学者维尔迪厄的亚历山大(Alexander of Villedieu, 1170-1250)编撰的《教学手册》(Doctrinale, 1199)也用过支配(regere)和支配关系(regimen)的术语。当然,他们的「支配关系」与现代语法学所说的动词对名词的支配关系不同。
及物句法结构和不及物句法结构。
摩迪斯泰学派用及物结构(constructiō transitīva)和不及物结构(constructiō intransitīva)表示两种句法关系。在Sōcratēs legit librum(苏格拉底读书)中,第一名词Sōcratēs与动词legit是不及物结构,与Sōcratēs currit(苏格拉底奔跑)关系相同。而动词legit(读)与第二名词librum(书)则是及物结构。动词legit与前后两个名词都有依存关系。
这种区分的根据是,不及物结构只涉及一个表人或物的词,而及物结构则同时涉及两个名词或代词。
此外,具有一致关系的名词形容词和名词也认为是不及物结构,例如Sōcratēs albus(白发的苏格拉底)。而名词和名词(间接格)则是及物结构,例如similis Sōcrati(像苏格拉底一样)。当然,他们所谓的及物与不及物结构,与现代语法学所说的动词及物与不及物有所不同。
(三)莱恩(1700)的语法研究。
句子成分研究沉寂几个世纪。直到18世纪,英国学者莱恩(1700)首先把逻辑的主谓术语引进英语句子分析。
1700年,英国学者莱恩(Archibald Lane, 生卒不详)出版《学识技艺之钥》。该书不分篇章(也无目录),只是将相关语法问题归纳为若干标题,然后采用问答形式逐一展开讨论。
问:什么是语法?答:语法是一门讲授说话和写作正确方式的技艺,这种技艺要根据每种语言的特定形式展开。
在「前言」中,莱恩说明,为何要使用主语、谓语、宾语这些当时的「不常见术语」,但他却想当然地提出,亚里士多德的逻辑术语借自语法。
如果我不得不使用一些语法中的不常见术语,如主语、谓语、宾语等,我希望博学者能原谅我。这些我不是出于虚荣,而是必须使用,以防止技艺术语的累赘,或避免不同技艺术语的空洞或混淆。如果我从逻辑中借用了这些术语,那么我要提出的是,亚里士多德首先从语法中借用了它们,这些术语比其逻辑要早得多。我认为(服从更好的判断)逻辑除了语法别无他物,不包括他附加发明的三段论和其他一些不太有用的东西,他将这些东西塞进语法库存中(the Stock of Grammar)。而我的浅见是,思维和说话的技艺不是两种,而是一种技艺。就语法而言,首先教我们如何按照自然秩序思考事物,然后教我们如何通过说话或写作表达我们的概念—因为如果我们不能说好或写好,则无法正确地思考。说话不过是发声的思维,思维不过是无声的说话,而书写它们两者的是图符或文字。
莱恩的理由是思维(逻辑的)和说话(读写的)的技艺就是一种,而不知在亚里士多德时代,古希腊还没有成熟的语法学。罗马学者5世纪提出说话的主语和谓语,参照了亚里士多德命题分析并借用了其逻辑术语。当然,当时的莱恩不可能了解语法学史,他只能认为自己首先「从逻辑中借用了这些术语」。
(四)克拉克(1847)的主要和附加成分
1847年,美国语法学家克拉克(Stephen Watkins Clark, 1810-1901)刊行《实用语法:词、短语、句按职分类,相互之间的各种关系:用完整图表系统解说》,用图表解析句子结构。该书增订多次,1847-1877 年间共出版 63 个英文版本。此外,克拉克还著有十几种英语语法书,在19世纪下半叶的英语教学界影响极大。
该书分为四部分:第一卷「语言」;第二卷「词源」( 词类);第三卷「句法」;第四卷「韵律」(诗学)。在第一卷「句子的分析」这一节,克拉克提出:
一个句子由主要部分(Principal parts)和附加成分(Adjuncts)组成。句子的主要部分是:主语、谓语、宾语。句子的主语,即关于所断言的某事物。句子的谓语,是表达主语被断言的一个或多个词。句子的宾语是谓语所断言行为涉及的一个或多个词,句子到此结束。
(五)格林尼(1848)的五种基本成分
1848年,美国波士顿菲利普文法学院院长格林尼(Samuel S. Greene, 1810-1883)出版了《英语结构论集,或句子及其组成部分的分析和分类》。作为英语语法史上一部创新著作,格林尼第一次提出了任何句子的不同基本要素或成分不超过五个:
正如书名所示,本论集包含一个句子分析系统(a system for analyzing sentences)。作者在撰写本书时,首先要确定可以进入句子结构的成分(elements)的数量和性质,其次,要确定它们的各种形式和条件。尽管语言中的句子几乎花样百出,但值得注意的是,任何句子中不同成分的数量不会超过五个(the number of different elements in any sentence can never exceed five)。同样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成分执行的职能十分简明且始终一致,尽管它们可能具有无穷无尽的形式。
在第一章「第一类成分」中讨论句子的五种基本成分。其目录如下:
III. 主语的变型(Modifications of the Subject):1. 主语的数;2. 主语的性;3. 主语的人称;4. 主语的格。
IV. 谓语的变型(Modifications of the Predicate):1. 名词谓语的变型;2. 形容词谓语的变型;3. 动词的变型(动词的数和人称;动词的语态;动词的时态)。
V. 定语成分(The Adjective Element):1. 形容词;2. 名词或代词。
VI. 宾语成分(The Objective Element):1. 单宾语;2. 双宾语。
VII. 状语成分(The Adverbial Element):1. 表地点副词;2. 表时间副词;3. 表原因或来源副词;4. 表方式副词;5. 表比较副词。
格林尼还讨论了感叹词、独立格、复合成分(Complex Elements)、合成成分(Compound Elements)、同位语。在附录「句法」中列出: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以及感叹词、独立格和关联词。
(四)福勒(1850)的主谓分析
1850年,美国学者福勒(William Chauncey Fowler, 1793-1881)刊行《英语语法:英语的成分和形式》(下引1855年版)。福勒在「词性分类」中讨论了主-谓分析法:
1. 一个词可以单独与所有限定动词构成命题的主语,并且可以与动词「是」构成命题的谓语,这种词称为名词或实体词。如「人死了」,在这个简单命题中「人」是主语。
2. 一个词不能单独构成命题的主语,但带上动词「是」可构成命题的谓语,这种词称为形容词。如「上帝是仁慈的」,「仁慈的」是谓语。
3.一个词可以用来代替名词,担任命题的主语或谓语,这种词称为代词。如「这个人是快乐的;他是乐善好施的」(The man is happy; he is benevolent) ,这里用「他」代替「人」担任命题的主语。「我就是他」,这里的「他」与动词「是」一起用作命题的谓语。
福勒在讨论「及物动词」时提及宾语:
术语「及物」表示传递到。「他打了那个男孩」(He struck the boy),这里应有一些东西从主语传递到宾语。动词struck是主动态及物动词。「那个男孩被他打了」(The boy was struck by him),这里以被动态表达同样的断言。前一句动词的宾语,是后一句的主语。
(六)19世纪晚期的六分法和四分法
美国语法学家里德(Alonzo Reed, 生卒未详)和凯洛格(Brainerd Kellogg, 1834-1920)合撰的《英语高级教程》(1880),采用的是:
1. 主要成分,包括主语、谓语(仅指动词)、补足语;补足语包括三种:宾语、属性补足语(Attribute Complement,相当于表语)、宾语补足语(Objective Complement,相当于补语)。
2. 修饰语,包括形容词、副词、分词、名词或代词、短语、小句。
3. 关联成分。
4. 独立成分。
排除关联和独立,《英语高级教程》将句子成分为六种:主语、谓语(动词)、宾语、属性补足语、宾语补足语和修饰语。修饰语分为六小类,像「状语修饰语」(adverbial modifier)这样的术语,在该书中仅出现一次。《英语高级教程》对句子类型采用的是三分法:
简单句是仅包含一个主语和一个谓词的句子,其中任何一个都可能是并联的。复合句(Complex Sentence)是由一个自主子句(independent clause)与一个或多个从属子句(dependent clauses)组成的句子。并联句(Compound Sentence)是由两个或多个自主子句组成的句子。
其后,英国语法学家纳斯菲尔德(John Collinson Nesfield, 1836-1919)出版的《英语语法》(1898),对句子成分采用的却是四分法。纳斯菲尔德在第十章「句子分析」中提出:
一个简单句可以由四个不同的部分或成分组成:1. 主语;2. 主语的附加语;3. 谓语;4. 谓语动词的附加语。在这四个成分中,主语和谓语对句子必不可少。但是主语或谓语动词的附加语,都不是必需的。
II. 主语的附件或附加语(如有),必须是形容词或具有形容词效力的词。因此它们被称为修饰附加语(Attributive Adjuncts,它们有时也被称为主语的扩大)……IV. 谓语动词的附件或附加语(如有),必须是副词或具有副词效力的词。因此它们被称为状态附加语(Adverbial Adjuncts,有时它们也被称为谓语的扩展)。
纳斯菲尔德在第十章「句子分析·谓语」中提出,谓语可以再细分为限定动词、宾语(Object),或者补语(Complement):
谓语必须是一个限定动词或必须包含一个。如果动词具有这样的性质,它本身不会有完整的意义,为此就必须在其后面放置一些词或话语,任何这样的词或话语必须认为是谓语的一部分……在(3)中,我们首先有一个带单宾语的及物动词,然后是一个带双宾语的及物动词。其中的每个在谓语完成之前,都需要表明宾语(单或双)。在(4)中,我们在主动态中有一个使役动词,因此它需要宾语和补语。
纳斯菲尔德的句子成分分析要分两次进行,实际上包括六种成分。不过,他所理解的宾语,与如今理解的宾语不尽相同。在第十二章「句法·宾格」中列出的是:动词的宾语、动词的宾语补语、名词或代词宾格的同位语、介词的宾语、副词的宾语、形容词之后的宾语、感叹词或惊叫短语后的宾语。
六分法反映了美国学者19世纪晚期的思路,四分法(谓语要做二次分析,实际上也是六分)反映了英国学者19世纪晚期的思路。这些都是为了服务于日益扩大的英语语法教学。
(1)
1862年,堀达之助《英和对译袖珍辞书》出版,把object译为「物目当する物」。
(2)
1873年,柴田昌吉、子安峻的《附音插图英和字汇》出版,把object译「物、意志、目的、趣意。」
掘达之助和柴田昌吉都只是从词的本来意义去翻译,没有从语法层面去解释。
(3)目的。
1898年,猪狩幸之助的《汉文典》出版,把Object译为「目的」,解释为:
目的Object他動詞の目的となり、動詞の次にあり。
意思是「目的(Object)是及物动词的目的,在动词的后面」。
(4)目的格、客格。
1902年,神田乃武的《新译英和词典》出版,把Object译作「目的格,客格」,将「目的」后面加上「格」,与「主格」概念形成一套完整的句法概念体系。
1904年,广池千九郎《支那文典》出版,广池也是用的「目的格」,与他的「主格」、「说明语」形成分析句子结构的一套体系。
(1)止词。
1898年,马建忠(1845—1900)《马氏文通》出版,将object称为「止词」,与「起词」在语义上形成完整结构。
马建忠对「止词」的解释是「凡名代之字,几乎外动而为其行所及者」。这里也说明了「止词」的两个特征:一个是词类,为名词、代词,一个是位置,为「外动」(及物动词)的行为对象,符合现代对「宾语」的一般理解。
(2)受事。
1904年,严复(1854—1921)《英文汉诂》出版,将obiect译作「受事」,解释为「若及物之云谓,则必有为事所加之物受事也。此受事者,一实字可也,一仂语可也,一子句亦可也」。
严复的「受事」有两个特征:一个是及物动词的对象,一个是成分可为「实字」(名词、形容词等),可为「仂语」(短语,词组),可为「子句」(分句)。从这个解释上看,严复的「受事」比马建忠的「止词」包含的对象更多,除了词,短语、分句都可作宾语。
(3)目的格。
1905年,章士钊(1881—1973)入东京正则学校进修英语。从「英文文法之精严」中受到启发,在实业女校用英文文法知识给 12 名湖南籍留日女生讲解《古文词类纂》,因病住院期间把讲稿整理为《初等国文典》,1907年商务印书馆改名《中等国文典》出版。
章士钊对谓语的理解为两点:一是陈明动作的为「宾辞」(谓语),一是可作「宾辞」的是「动词或动词合名词」。章士钊将「动词合名词」中的「名词」分为「目的格」和「补足语」两类,他所指的「目的格」就是通常认为的「宾语」。
章士钊的「目的格」概念是置于「谓语」之下的,对此的解释是「谓名词立于动词之下,而为其动作之所射集者也…凡目的格,必名词或代名词」。
章士钊的「目的格」特征有二:一是为动词的对象,二是为名词或代名词,与马建忠的思想一致。
(4)宾词。
1907年起,上海群益书社陆续推出由赵灼、陈嘉 、陈文祥等人据英国语法学家纳斯菲尔德(John Collinson Nesfield, 1836-1919)的Nesfiled's English Grammar Series译述、编著的 《纳氏英文法讲义》各册版本,赵灼将object译为「宾词」,解释为「紧置于动词之后」,指出了宾语的位置。
赵灼的「宾词」与他将subject译作的「主词」形成语义上的呼应。「宾」就是「客」,《论语·颜渊》中就有「出门如见大宾,使民承大祭」,与「主」是相对的,所以赵灼的译名符合术语学中命名时「名称系统」的观点。说明赵灼在给同一学料内部的新概念命名时,具有系统性的观念。
(5)宾语。
1920年,杨树达(1885—1956)《中国语法纲要》出版,杨树达解释说「在宾位的名词,从句的组织方面说来,叫做宾语」,他的定义给了两个信息:一个是位置在宾位,一个是词类为名词。
1924年,黎锦熙(1890—1978)《新著国语文法》出版,黎锦熙继承了杨树达的这个用法,他表示宾语就是「外动词作述语时之『连带的成分』」,「外动词」就是现代意义上的「及物动词」,所以他给出了宾语的位置,并且他的「宾语」只是「实体词」(名词和代名词),没有扩大到短语和分句。
近百年来的汉语语法研究,关于宾语的界说一直众说纷纭。这一纷争过程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一、受传统语言学理论影响以逻辑分析为基础的意义标准阶段;二、以结构语言学理论为基础的结构分析(功能)标准阶段;三、合取传统理论与结构理论之长的语法形式和语法意义相互印证标准阶段。
(一)马建忠《马氏文通》(1898)
用逻辑范畴来取代语言范畴,逻辑上的object(宾词)便用来指称语法中的宾语(object)。成书于汉语语法学的创始时期、仿效拉丁语的语法著作体系、以词类为纲编写的《马氏文通》就是以逻辑关系来界定宾语的。
「止词:凡名代之字,后乎外动而为其行所及者,日『止词』」。
如:「尔爱其羊」。
马建忠的所谓「止词」,则相当于宾语。从他的定义中可以看出:
1、充当宾语的应该是体词(名代之字):
2、宾语是属于及物动词的(外动),并且位于及物动词之后;
3、及物动词务必带宾语,否则语意不全(「若语词之为外动者,概有止词以续之」),马建忠为词本位语法论者,认为宾语仅仅为及物动词所拥有。
以丹麦语言学家叶斯柏森的「三品说」为理论基础而写成的《中国现代语法》,则把宾语放到词和词相结合时所发生的结构关系中去进行分析,认为宾语(「目的位」)不是句子成分而是仂语成分(词组成分)。
「目的位一一叙述词之由及物动词构成者,其后面的补充首品所处的地位,叫做目的位」。
如「牛吃草」。
目的位相当于宾语或宾语中心语。上例中的「草」就是王力的「目的位」。不过,王力的「目的位」是包含在谓语中的(王力未列专章论述目的位),它只能充当仂语成分,而自身不充当句子成分。
(三)吕叔湘《中国文法要略》(1947)
《中国文法要略》在叙事句(动词作谓语)的句子中按词的位置划分出近似句子成分的「止词」(「动作的止点称为止词」)。
如「猫捉老鼠」。
昌淑湘在这里认为,与动作有受事关系的止词才是宾语,如上例中的「老鼠」是止词。《中国文法要略》认为止词只存在于叙事句中,是谓语动作的指向点,动词(作)与止词之间具有受事的逻辑关系。
(四)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
词本位语法认为宾语仅为及物动词所有,是相对于及物动词而言的,没有及物动词也就无所谓宾语,二者是相互依存相互参照的。
力主打破传统、在句子分析的基础上来讲语法的句本位语法倡导者黎锦熙,在《新著国语文法》中强调:
「外动词的后面,一定要再带一种实体词。这所带的实体词,就是被那动作所射及的事物,就叫作宾语。」
例如:「工人 ‖ 造桥」。
黎锦熙认为,表事物的「桥」便是外动词「造」所射及的,即是宾语。
《新著国语文法》关于宾语的划界的独特之处,正象吕叔湘评述的「第一个把及物动词后边的连带成分叫做『宾语』,因而与逻辑学里的『宾词』分道扬镳。」
总之,这一时期关于宾语的划界,是和逻辑上对宾词的界定混在一块的,在很大程度上是以逻辑分析代替了对语言的语法分析。黎锦熙极力对传统语言学予以扬弃,走出语言学研究中语法与逻辑相糅合的误区,注重语言结构本身,对语言内部的组合关系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这一时期的宾语研究,显示出语言的结构和意义之间水乳交融,难分彼此,然而单纯从意义入手是不可能对语言有科学认识的。也正是由于后者导致了后来的结构主义分析方法的出台:排斥意义,单纯从结构分布入手。
这种仅从分布出发对宾语进行界定的结构主义语言观,奠基于美国描写语言学派的理论。后者完全放弃对于意义的研究,热衷于以分布和替代为标准,对语言单位进行切分和归类。
(一)《北京口语语法》(1952)
首次运用结构主义理论(描写语言学)研究汉语的《北京口语语法》(李荣编译),以语言的结构形式为基本出以点。著者赵元任十分重视层次功能和关系,把宾语纳入造句法的四种基本结构之一的动宾结构中。例如:
「两个人坐一把椅子」。
「一把椅子坐两个人」。
赵元任认为上面两例都是动宾结构作谓语,因而大致可以看出赵元任是按位置确定句子成分的,在这里,动词与后面的成分是否为施事、受事或其他关系,一概不予考虑。
(二)《现代汉语语法讲话》(1961)
单纯用结构主义的观点分析汉语的宾语,难免与汉语中宾语的实际情况发生龃龉,故持这种观点的论著并不多见。于是,语言学家们尝试着将意义分析与之结合起来,这样便出现了具有过渡特色的著作,其中首推《现代汉语语法讲话》。
深受描写语言学派的影响并首次成功地运用它研究汉语的《现代汉语语法讲话》认为:
「宾语一一有的宾语是动词行为的受事,有的宾语是表示处所的,有的宾语表示存在的事物,有的宾语表示主语的类别,有时候宾语是由动词行为产生的结果,有时候宾语好象是动词行为的施事,有时候宾语表示主语的数量,有时候宾语表示主语数量的一部分。」
例如:
「我们要破坏帝国主义。」
「一顿饭吃了三毛钱。」
丁声树在分析动词与宾语关系的同时,侧重强调:
「句子的格式里头,最要紧的就是词的次序。」
「一般地讲,在现代汉语里…...宾语总是在动词的后边。」
由此可见,丁声树对宾语的认定,纯粹是从句法结构的功能及分布着眼,认为宾语的位置是在动词后面,同时又兼论谓语与宾语间的逻辑语义关系。这充分反映出丁声树在运用结构主义理论分析宾语时举棋末定,显露出过渡时期语言学家试图结合结构和意义来界定宾语的痕迹。
单纯从结构出发去研究宾语,是对面临维谷的传统语言学的第一次反动,其结果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为了摆脱语言研究所面临的又一困境,把握语言的结构,给宾语一个更为接近客观存在的界定,既不偏形式,也不偏意义,而是将二者有机他结合起来,使之相互印证。这便是后结构主义理论。朱德熙的《语法讲义》便是这方面代表性的力作。
朱德熙开运用「转换」手段研究宾语之先河。·
转换(Transformation)在语言学中有三种含义:
一、在传统语言学中它是指句子改换,作为语言运用的一种方法,联系的是内容相同的大类别的句子或表达方式(纳斯菲尔德语):
二、在结构语言学中指句式变换,当作语法分析的一种操作,联系的是相同词类构成的句子或句子集合(哈里斯语):
三、在转换生成语法里是指结构转换,作为句子生成过程中的一套规则,联系的是同一个句子不同层次的结构(抽象表达)(乔姆斯基语)。
《语法讲义》中朱德熙所用的「转换」,指的就是句式的变换,通过这种操作,他确认某一结构是不是宾语。
例如:
a、买栗
b、住人
c、票买了
d、人走了
「a、b结构上的平衡表明是同类结构,c、d结构上的平衡表明它们是同类结构」。
另一方面,朱德熙又从意义上进行分析,加以印证。他认为宾语是表示跟述语(动作或行为)有联系的事物,并将宾语分为施事宾语、受事宾语、处所宾语、时间宾语、存现宾语,以及虚指性宾语、陈述性宾语等等。这一切都是朱德熙运用形式分析加以意义验证所得出的结果。
此外,朱德熙还认为宾语是对述语而言的,与主语无关。在句子结构中,宾语属第二个层面。
实词和实词依据一定的语法关系结合起来,就形成了结构,处在结构中的实词都充当一定的结构成分。杨剑桥把古汉语的结构成分分为八种: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中心语和并列语。
宾语是动词性中心语(即述语)支配的对象,一般位于动词性中心语之后 。除副词以外的一切实词都能充当宾语。例如:
①新沐者必弹冠 ,新浴者必振衣 。(《史记·屈原贾生列传》)
②擐甲执兵,固即死也。(《左传·成公二年》)
③温故知新 ,可以为师矣。(《论语·为政》)
④吾力足以举百钧 。(《孟子·梁惠王上》)
⑤子无敢食我也。(《战国策·楚策一·楚宣王问群臣曰》)
以上五个例句加粗体的部分,分别是名词、动词、形容词、数量词和代词充当宾语。
例①,名词「冠」、「衣」充当宾语,动词「弹」、「振」充当述语。
例③,形容词「故」、「新」充当宾语,动词「温」、「知」充当述语。
例④,数量词「百钧」充当宾语,动词「举」充当述语。
例⑤,代词「我」充当宾语,动词「食」充当述语。
动词和形容词充当宾语,主要是在表心理活动、表停止开始和进行的动词性中心语之后。动词和形容词充当宾语,杨剑桥不认为是活用为名词。
结构成分可以由一个实词充当,也可以由另一个结构来充当,所以宾语也可以由结构来充当。例如:
①嗟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史记·陈涉世家》)
②子张学干禄 。(《论语·为政》)
③子不语怪 、力 、乱 、神 。(《论语·述而》)
④市人皆观公子执辔 。(《史记·魏公子列传》)
以上加粗体的部分,分别是偏正结构、动宾结构、并列结构和主谓结构充当宾语。
例①,名词「鸿鹄」充当定语、「志」充当中心语,中间加上结构助词「之」组成偏正结构。偏正结构「鸿鹄之志」充当宾语,动词「知」充当述语。
例②,动词「干」意为干求,这里充当述语;名词「禄」意为福禄,这里充当宾语,二者组成动宾结构。动宾结构「干禄」充当宾语,动词「学」充当述语。
例③,名词「怪」、「力」 、「乱」 、「神」组成并列结构。并列结构「怪 、力 、乱 、神」充当宾语,动词「语」充当述语。
例④,名词「公子」充当主语,动词「执」充当述语,名词「辔」充当宾语,「执」与「辔」组成动宾结构;动宾结构「执辔」充当主语「公子」的谓语,主语「公子」与谓语「执辔」组成主谓结构;主谓结构「公子执辔」充当宾语,动词「观」充当述语。
根据动词跟宾语的语义关系,宾语主要分为受事宾语、施事宾语、存现宾语和止事宾语四种。
所谓「受事宾语」,是指动作行为的承受者充当的宾语。例如:
①魏安釐王攻赵救燕。(《韩非子·有度》)
②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战国策·赵策》)
③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左传·僖公四年》)
例①,受事宾语「赵」和「燕」是动作行为「攻」和「救」的承受者。
例②,受事宾语「其少子」是动作行为「爱怜」的承受者。
例③,受事宾语「蔡」是动作行为「侵」的承受者。
所谓「施事宾语」,是指由动作行为的发出者充当的宾语。例如:
①项伯杀人,臣活之。(《史记·项羽本纪》)
②昔缪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丕豹、公孙支于晋。(李斯《谏逐客书》)
例①,施事宾语「之」是动作行为「活」的发出者,「臣活之」的意思是「我使他活」,「活」的发出者是「之」,指项伯。项伯杀人犯法,本当死罪,是张良救了项伯,所以是张良使项伯活命。
例②,施事宾语「丕豹」和「公孙支」是动作行为「来」的发出者,「来丕豹、公孙支」的意思是「使丕豹、公孙支来」,「来」的发出者是丕豹和公孙支。可以发现,古汉语的施事宾语主要出现在使动用法中。
所谓「存现宾语」,是指存现句的宾语。例如:
①种树不处者,人必害之;家有不宜之财,则伤本。(《战国策·秦策》)
②野场若弃,泽不陂障,川无舟梁。(《国语·周语中》)
例①,主语「家」表示处所,述语「有」表示存在,「不宜之财」是存现宾语。
例②,主语「川」表示处所,述语「无」表示不存在,「舟梁」是存现宾语。
所谓「止事宾语」,是指在判断句、形容词谓语句、某些动词谓语句中,描写或判断主语的谓语当中的宾语。例如:
①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经·小雅·小旻》)
②问人曰:「此是何种也?」(《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例①,「临深渊」和「履薄冰」是描写主语「战战兢兢」的谓语「如临深渊」和「如履薄冰」当中的宾语。
例②,「何种」是判断主语「此」的谓语「是何种」当中的宾语 。
在古代汉语中,宾语还不止受事宾语、施事宾语、存现宾语和止事宾语四种,例如
①马病肥死。(《史记·滑稽列传》)
例①,宾语「肥」很难说是谓语动词「病」的施事或受事,大概可以说是原因宾语。
此外,跟在介词后面,用来组成介词短语的名词、动词和形容词等,习惯上把它们叫做「介词宾语」。例如:
①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荀子·天论》)
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荀子·天论》)
③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左传·文公二年》)
④武王克商,迁九鼎于洛邑。(《左传·桓公二年》)
例①「为尧」和「为桀」是介词短语,名词「尧」和「桀」分别是介词「为」的宾语(在语义上可称为原因宾语)。介宾词组
例②,「以治」和「以乱」是介词短语,形容词「治」和「乱」分别是介词「以」的宾语(在语义上可称为工具宾语)。
例③,「以公不朝」是介词短语,主谓结构「公不朝」是介词「以」的宾语(在语义上可称为原因宾语)。
例④,「于洛邑」是介词短语,名词「洛邑」是介词「于」的宾语(在语义上可称为处所宾语)。
关于动宾结构。由一个述语和一个宾语或两个宾语组成的结构叫做「动宾结构」。动宾结构可以分为单宾语式、双宾语式和前置宾语式三种。
述语只带一个宾语的动宾结构叫做「单宾语式」。例如:
秦围赵之邯郸 。(《战国策·赵策》)
爱共叔段 ,欲立之。(《左传·隐公元年》)
子不悦吾治秦欤?(《史记·商君列传》)
弟子孰为好学 ?(《论语·雍也》)
一个述语带有直接宾语和间接宾语两个宾语的动宾结构叫做「双宾语式」。直接宾语往往表示事物,间接宾语往往表示人和对象;直接宾语是远宾语,间接宾语是近宾语。例如:
魏王遗楚王美人 。(《战国策·楚策》)
晋饥,秦输之粟 。(《左传·僖公十五年》)
反子父母、妻子、闾里、知识 。(《庄子·至乐》) [50]
括母问奢其故 。(《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宾语置于述语之前的动宾结构叫做「前置宾语式」。例如:
赫赫师尹,民具尔瞻 。(《诗经·小雅·节南山》)
臣实不才,又谁敢怨 ?(《左传·成公三年》)
丘虽不吾誉 ,吾独不自知耶?(《庄子·盗跖》)
子是之学 ,亦为不善变矣。(《孟子·滕文公上》)
在正常的情况下,主语一定在谓语前头,宾语一定在述语后头。主语和谓语之间的关系松弛,中间可以有停顿;述语和宾语意义上和结构上的联系都很紧密,当中没有停顿。
主语是对谓语说的,宾语是对述语说的,主语和宾语没有直接的联系。从表面上看,「张老师教地理」里的动词「教」一头牵着主语,另一头牵着宾语,好象二者同在一个平面上。其实主语「张老师」是和谓语「教地理」发生联系的,宾语「地理」则是和述语「教」发生联系的。宾语前头必须有述语,可是不一定有主语,例如「教地理的张老师来了」。
述语和宾语之间意义上的联系是各种各样的。例如:
(1)宾语是动作的受事:擦玻璃|吃苹果
(2)宾语是动作的施事:来客人(了)|住人
(3)宾语是动作凭借的工具:洗冷水|抽烟斗
(4)宾语是动作产生的结果:盖房子|写信
(5)宾语是运动的终点:上广州|进医院
(6)宾语表示动作延续的时间:住三天|等一会儿
有的动词充任述语时表示使动意义,例如「晒太阳」是让太阳晒,「跑马」是使马跑。
及物动词作述语,能带真宾语,也能带准宾语;不及物动词和形容词作述语,只能带准宾语,不能带真宾语。有些形容词能带真宾语(巩固国防、严格手续),应看成兼属形容词和及物动词两类。
除了及物动词以外,许多粘合式述补结构(即不带结构助词「得」字的述补结构,如:写完、打碎、拿出、送回)也能带真宾语。
主语不一定是施事,宾语也不一定是受事,不能把主语和宾语的区分理解为施事和受事的对立。「玻璃擦了」是主谓结构,不能因为「玻璃」是受事,就说它是宾语提前;「来客人了」是述宾结构,不能因为「客人」是施事,就说它是主语挪后。如果凭施受关系确定主语和宾语,就得说「这间屋子住三个人」是主语挪后、宾语提前的格式。这种说法显然是不合理的。
主语、谓语是句法概念,施事、受事、与事等等是语义概念,这两方面虽然有联系,但不是一回事,不能混同。
不同的句法结构里的主语宾语和施事受事之间的关系,下边几种情形值得注意:
(1)「大鱼吃小鱼」和「小鱼吃大鱼」意思不一样。就大多数情况来说,主语和宾语同时出现,主语往往指施事,宾语往往指受事。可是在下边的例子里,充任主语和宾语的词交换位置以后,施受关系不发生变化:
①行人走便道~便道走行人
②人住北屋~北屋住人
③十个人吃一锅饭~一锅饭吃十个人
④你淋着雨没有~雨淋着你没有
⑤雨布盖着汽车~汽车盖着雨布
(2)「我写了」和「我写信了」在施受关系上不对立,这是一般的情形,在下边举的例子里,动词带不带宾语,意思完全不同:
①孩子丢了~孩子丢了一只手套
②他死了~他死了父亲
③冉闵打败了~冉闵打败了石赵
(3)「不吃糖」和「糖不吃了」在施受关系上也不对立,可是「不吃鸡」和「鸡不吃了」情形就不一样,因为「鸡不吃了」有歧义,「鸡」可以是受事,也可以是施事(鸡不吃米了)。在后一种意义上跟「不吃鸡」是对立的。
述宾结构可以分成粘合式和组合式两类。粘合式述宾结构的述语是单独的动词(不带补语和后缀),宾语是单独的名词(不带定语)。凡不符合以上条件的述宾结构都是组合式述宾结构。例如:
粘合式述宾结构往往可以直接(不带结构助词「的」字)作定语,组合式述宾结构必须加上「的」字体词化以后才能作定语。比较:
①造船技术~造大船的技术
②上课教员~上过课的教员
③挂号同志~挂了号的同志
④救济难民问题~救济他们的问题
⑤看电视时候~看完电视的时候
⑥招收研究生办法~招收这批研究生的办法
「吃饭」是粘合式述宾结构,述语「吃」和宾语「饭」都是独立的词。「吃亏」的「亏」是粘着语素,不是词,所以「吃亏」是述宾式复合动词,不是述宾结构。
复合是把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词根成分组成合成词的构词方式。用复合方式构成的合成词叫复合词。汉语复合词的组成成分之间的结构关系基本上是和句法结构关系一致的。句法结构关系有主谓、述宾、述补、偏正、联合等等,绝大部分复合词也是按照这几类结构关系组成的。下边举述宾式例子来看:
名词:主席 将军 防风
动词:列席 关心 动员 出版 告别
形容词:讨厌 满意 卫生 无聊
副词:到底 照旧
复合词的组成成分可能是粘着语素(B),也可能是自由语素(F)。
述宾式复合动词跟其它类型的复合词不一样,往往可以扩展。例如:
吃亏(FB) 吃点亏
招生(FB) 招一次生
制图(BF) 制一张图
失火(BF) 失了几次火
阅卷(BB) 阅过卷没有
起草(BB) 起个草
扩展以前是复合词,扩展以后就成了组合式述宾结构。
在由复合词扩展成的组合式述宾结构里,述语和宾语往往不能彼此分离,例如只能说「失了一次火」,不能说「失了一次」;可以说「起了草」「起了个草」,可是不能说「一个草」。
有些述宾式复合动词,一方面可以扩展成组合式述宾结构,另一方面,作为动词,还能带宾语,例如:起草文件、留神汽车。
广义的处所宾语指所有由处所词和处所词组充任的宾语。狭义的处所宾语专指表示趋向或位置的动词性成分(详下)后头所带的由处所词或处所词组充任的宾语。比较:
①我惦记着家里
②我坐在家里
例①和例②的动词后头都带着处所宾语「家里」,可是这两句的结构有很大的区别。例②的「家里」指「我」所在的位置,例①的「家里」不指「我」所在的位置。「我惦记着家里」跟「我惦记着孩子」是同类的句式,「家里」跟「孩子」都是「惦记」的对象。由此可见,例①和例②里的处所宾语性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这就是要区别广义的处所宾语和狭义的处所宾语的原因。
能够带狭义处所宾语的动词为数有限,除了「来、去、进、出、上、下、回」等趋向动词以外,还有表示运动的「上(上南京)、飞(飞南京)」和表示位置的「在」和「到」。有很多动词本身不能带处所宾语,只有跟趋向动词或是「在」「到」等组合成述补结构以后才能带处所宾语。例如:
走进教室 射到靶子上
搬回学校 留在家里
扛到火车上 飘在水面上
拿到展览会上 站在山顶上
补语位置上的「在」和「到」有一个弱化形式·de。口语里说·de比说「在」「到」更普通。可是在更土的北京话里,连这个·de也消失了,很多动词可以直接带狭义处所宾语。例如:拿展览会上展览一下|搁桌上|坐椅子上|把它挂墙上|把它泡水里。
跟处所宾语一样,时间宾语也有广义和狭义的区分。狭义的时间宾语指表示位置的动词「在」「到」以及由「在」「到」作补语的述补结构后头所带的时间词或时间词组。
存现宾语表示存在、出现或消失的事物。此类宾语出现在以下两种句式里:
这两类句式的主语都是处所词或处所词组,宾语都是无定的。这是共同的。区别在于:
(1)从意念上说,A组表示存在,B组表示出现或消失。
(2)A组的动词都是表示状态的。其中有的动词本身就表示状态(坐着、住着、躺着);有的动词表示动作,不过动作结束以后遗留下来一种状态(写着、贴着、挂着)。B组动词都是表示出现或消失的。
(3)A组动词带后缀动态助词「着」,B组动词带后缀「了」或带补语。不过A组的宾语如果带数量词的话,动词也可以带「了」,例如:黑板上写了两个字|墙上贴了一幅标语|楼上住了一位客人。
A组句式跟「屋里开着会」「外头下着雨」「身上发着烧」一类句子形式上相同,实际上不一样。A组句式的主语和宾语可以互换位置,使原来的存现宾语转为主语,原来的处所主语转为处所宾语。这样换位的时候,动词后缀「着」也得相应地转换成「在」或是它的弱化形式·de,例如:
黑板上写着字~字写在(·de)黑板上
墙上贴着标语~标语贴在(·de)墙上
池子里养着鱼~鱼养在(·de)池子里
楼上住着客人~客人住在(·de)楼上
床上躺着一个孩子~孩子躺在(·de)床上
「屋里开着会」「外头下着雨」「身上发着烧」不能转换为「会开在屋里」「*雨下在外头」「*烧发在身上」,因为这类句子里的宾语不是存现宾语。从意念上说,A组句式表示事物的位置,「屋里开着会」「外头下着雨」等等表示动作的持续(会正在开,雨正在下)。这两类句式表面上看起来一样,实际上结构不同。
准宾语包括动量宾语、时量宾语和数量宾语三类。
动量宾语指由动量词充任的表示动作次数的宾语。例如:
(a)看一次 念一遍 走一趟
(b)踢一脚 切一刀 洗一水
(c)看一看 想一想 玩一玩儿
(d)放一枪 睡一觉 打一仗
(a)类宾语是专用的动量词,(b)类是借用名词做动量词,(c)类是重复动词用做动量词,(d)类也是借用名词做动量词,但和(b)类不同:「放一枪」的「放」和「枪」之间本来存在着述宾关系,而(b)类「踢一脚」的「踢」和「脚」之间不存在这种关系。
这几类格式里的动词都可以带后缀动态助词「了」。(c)类「看了一看」的「一」可以略去,说成「看了看」。
时量宾语指由表示时量的数量词或数量名结构充任的宾语。时量宾语表示动作延续的时间。例如:
等一会儿 劳动一年 走了一天
住一个月 休息半个钟头
数量宾语指跟在形容词述语后边由度量词(a)、不定量词(b)以及「很多、不少、多少」(c)等充任的宾语。例如:
(a)长了三尺 好一百倍
(b)轻一点儿 好一些
(c)长了很多 小了不少
「长了三尺」和「买了三尺」不一样。「买了三尺」的述语「买」是动词,「三尺」后头可以加上名词,譬如说「买了三尺布」。「长了三尺」的述语「长」是形容词,「三尺」后头不能再跟名词。朱德熙说「买了三尺」里的「三尺」是真宾语,「长了三尺」里的「三尺」是准宾语。
如果述语是及物动词,动量宾语和时量宾语后头还可以有名词出现。这有两种情形:
A组里的数量词可以跟名词一起移到动词前头去,例如:
一次城也没进 两趟上海一逛,光旅费花了两百块钱
一回电影也没看 半个月旅馆一住,胃口就没有了
「一次城也没进」跟「一碗饭也没吃」「一本书也没看」在结构上是平行的,「一次」应该看成是「城」的定语。作为实体,「城」是论「座」的,「一座城」说明「城」的数量。「一次城」不是说明「城」的数量,而是说明「进城」的次数的,可是「一次」在结构上还是「城」的定语。下边一句话有歧义:
整整运了一个月的粮食。
把「一个月」看成名量词,是说运了够吃整整一个月的粮食;把「一个月」看成动量词,是说运粮食运了整整一个月。可是不管在哪一种意义上,「一个月」都是「粮食」的定语。
B组里的数量词不是后头名词的定语,这一类格式应该看成双宾语结构。
双宾语指一个述语后边接连出现两个宾语。这两个宾语可以都是真宾语,也可以是一个真宾语,一个准宾语。以下先讨论前一种情况。
由两个真宾语组成的双宾语格式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
(1)表示给予:
①送他一份礼
②还小李十块钱
③卖我一所房子
④赔他一本新的
⑤给你两个人
⑥喂孩子牛奶
⑦问你一个问题
⑧放你三天假
朱德熙把双宾语里离动词近的那个宾语叫近宾语,离动词远的那一个叫远宾语。
在表示给予意义的双宾语构造里,近宾语指接受者,远宾语指所给的事物。接受者多半是人,因此近宾语往往是指人的名词或代词。值得注意的是远宾语如果指人,就只能用指人的名词,不能用人称代词。例如「我们把小李给你」可以说:「我们给你小李」,可是「我们把你给小李」却不能说:「我们给小李你」
这一类双宾语格式里的动词,有的后头可以加「给」,如上引例①—④,有的不能加,如例⑤—⑧。
(2)表示取得:
①买了他一所房子
②偷了我一张邮票
③娶他家一个闺女
④收了你两百块钱
因为这一类格式里的近宾语和远宾语之间在意义上有领属关系,所以往往可以在近宾语后边加上结构助词「的」字使它转换为定语去修饰原来的远宾语。例如:
①买了他的一所房子
②偷了我的一张邮票
③娶他家的一个闺女
④收了你的两百块钱
因为领属性定语后头不一定都带结构助词「的」字。如果中心语前头有指示代词「这」「那」,不用「的」的说法更占优势。因此如果把上引各例里的数词换成「这」或「那」:
①买了他那所房子
②偷了我那张邮票.
③娶了他家这个闺女
④收了你这两百块钱
原来的双宾语就转化为单宾语了。
「借、租、换」等动词既可以表示给予,又可以表示取得,因此下边的句子有歧义:
①张三借李四一本书
②张三租李四一间房
前一句可以理解为张三借给李四一本书,也可以理解为李四借给张三一本书。后一句可以理解为张三租给李四一间房,也可以理解为李四租给张三一间房。
(3)表示等同:近宾语和远宾语的所指在某一方面有同一性。例如:
①叫他老大哥
②骂他傻瓜
③当他好人
下面来讨论包含准宾语的双宾语构造。如果真宾语是指人的(不管是名词还是代词),往往是真宾语在前,准宾语在后。例如:
①等小王一会儿~等他一会儿
②吃了他爸爸一辈子~吃了他一辈子
③骂了小王一顿~骂了他一顿
④踢了孩子一脚~踢了他一脚
⑤喊了小王一声~喊了他一声
⑥拍了小王一下~拍了他一下
⑦怕他老婆三分~怕他三分
⑧警告小王两次了~警告他两次了
⑨大小王两岁~大他两岁
⑩考小王一考~考他一考
也有两可的情形,例如:
⑪喊小王一声~喊一声小王
⑫等小王一下~等一下小王
⑬考小王一考~考一考小王
不过如果真宾语是人称代词,那末仍然是前置占优势。
指物的真宾语往往后置:
①下一会儿围棋
②聊了一会闲天
③抹一抹桌子
④换一换衣服
⑤捋一捋胡子
这里只举时量词「一会儿」和重复动词作动量词的例子,是因为其它的时量词和动量词在名词前头出现时,往往跟名词凝聚成偏正结构。因此下边格式里动词后头带的是单宾语,不是双宾语:
①看了一回电影(一回电影也没看)
②进了两趟城(两趟城一进…)
③请了一次客(一次客也没请过)
④喊了一声爸爸(一声爸爸也没喊过)
⑤住了两星期(的)医院(两星期医院一住…)
⑥吃了几天苦头(一天苦头也没吃)
双宾语构造是一个述语同时带两个宾语。这两个宾语各自跟述语发生关系,它们互相之间没有结构上的关系。按照这种看法,双宾语格式只能三分(述语、近宾语、远宾语),不能二分。不过也可以采取另外一种观点,即把双宾语格式看成是述宾结构带宾语的格式。
「看什么?」作为一般的问句,宾语「什么」是实指的。作为反问句,表示否定意义,是说不该看或者不值得看,宾语「什么」是虚指的。一般地说,「什么」充当不及物动词和形容词的宾语都是虚指的。例如:
①笑什么?别笑了。
②还睡什么?都九点了。
③好什么?一点也不好。
双宾语格式里由人称代词「他(它)」充任的宾语有时也是虚指的,如:唱他一段|睡他一会儿|走他一趟。
人称代词加「的」做宾语,有时也是虚指的,如:你走你的(别管他)|他笑他的(管你什么事儿)。
因为不及物动词和形容词也能带以上三种虚指宾语,所以虚指宾语不能作为划分动词和形容词以及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的根据。
形容词或动词前边加上结构助词「个」变成体词性结构以后充任的宾语叫程度宾语。程度宾语表示程度高,主要有以下几类:
(a)「个」+形容词:说个明白|玩儿个痛快|跑了个快。
(b)「个」+不停(不了,不休,没完…):笑个不停|说了个没完。
(c)「个」+成语:打了个落花流水|说个明明白白。
这类格式的动词后头可以插入一个虚指的「他」形成双宾语结构,例如:玩儿他个痛快|打他个落花流水。
「跑得个快」实际上是把述补结构「跑得快」和述宾结构「跑个快」混合在一起的格式。这类格式可以解释为述补结构,也可以解释为述宾结构。
「图个方便|就喜欢个快」形式和上边举的格式一样,但这类格式不表示程度。此外,这类格式里的「个」可以换成「那个」,而程度宾语里的「个」不能换成「那个」,可见二者不同。
①希望/去
②喜欢/骑马
③觉得/很好
④主张/先调查一下
⑤打算/今年考大学
谓词性宾语跟述语的关系不如体词性宾语跟述语的关系紧,当中往往可以有停顿,特别是当宾语比较长的时候。
根据定义,只有谓宾动词能带谓词性宾语。我们在(5.4)里曾经按照所带宾语的性质把谓宾动词分成真谓宾动词和准谓宾动词两类。准谓宾动词的宾语只能是名动词(5.5)和名形词(5.17),真谓宾动词不受这个限制。本节专门讨论真谓宾动词的宾语。
有一类真谓宾动词要求它的宾语在意念上是表示判断的。例如:
①承认这是事实
②发现自己做错了
③证明被告无罪
④知道他有一个女儿
⑤相信明天会下雨
这里所谓判断是广义的,包括所有能转化为逻辑命题的语言形式,当然也包括通常说的判断句在内。
另一类真谓宾动词要求宾语表示一种行动。例如:
①打算明天去
②准备马上出发
③提倡生几个孩子
④主张在南京开会
⑤愿意跟他结婚
⑥同意把房子卖了
⑦反对说空话
⑧决定立刻动手术
这两类动词带的宾语有可能是同形的,比较:
①我知道在南京开会
②我主张在南京开会
前一句的「在南京开会」是一个判断,后一句的「在南京开会」指一种行动。
有的真谓宾动词带疑问句形式的宾语时,整个述宾结构也表示疑问,例如:
①打算哪天去?
②主张选谁当主席?
③觉得怎么合适?
④准备写什么文章?
⑤(你)认为这个消息靠得住靠不住?
有的真谓宾动词带疑问句形式的宾语时,整个述宾结构不表示疑问:
①讨论谁当主席
②商量怎么办
③打听邮局在哪里
④问问几点钟开会
⑤研究今年招不招生
「知道」带问句形式的宾语,可以造成疑问句,也可以造成陈述句,只有从语调和重音位置上才能看出区别来,比较:
①你知道他′姓什么?
②你′知道他姓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①你知道他′去不去?
②我′知道他去不去。(可是我不告诉你)
谓词性主语可以分成指称性的和陈述性的两类(见「主语」词条现代汉语之谓词性主语)。谓词性宾语也有这种区别,比较
「觉得、认为、希望、打算、开始、决定」等动词以及所有助动词后边的宾语只能用「怎么样」指代,不能用「什么」指代,在意念上表示陈述,不表示指称。
「提倡、承认、证明、害怕、发现」等动词的宾语只能用「什么」指代,不能用「怎么样」指代,在意念上表示指称。
有的动词既能带指称性宾语,又能带陈述性宾语,例如上边举的「喜欢」。
Show me(间接宾语)your tickets(直接宾语), please. 请让我看看你的票。
宾语一般用在及物动词的后面,表示行为动词所涉及的对象。
名词作宾语
Show your passport, please. 请出示护照。
代词作宾语
She didn't say anything. 她什么也没说。(此处为不定代词)
数词作宾语
—How many do you want? — I want two. 你要几个?- 我要两个。
—How much milk do you want? — A bottle. 你要多少牛奶?— 一瓶。
名词化的形容词作宾语
They sent the injured to the hospital.他们把伤员送到医院。
不定式或ing形式作宾语
I decided to go shopping.我决定去购物。
I enjoy working with you. 我和你们一道工作很愉快。
从句作宾语
Did you write down what he said? 你把他的话写下了没有?
由陈述句转化而来的宾语从句,引导词为that,that在口语或非正式文体中可省略;
由一般疑问句转化而来的宾语从句,引导词为if或whether;
由特殊疑问句转化而来的宾语从句,引导词为句子本身的特殊疑问词,即what,when,where等。如:
I think(that)he will come here by train. 我认为他会坐火车来这儿的。
He asked me if / whether I knew his new address. 他问我是否知道他的新地址。
I want to know when you got back home yesterday. 我想知道你昨天什么时候到家的。
宾语从句的语序为陈述句语序,即「主语+动词+宾语+其他」。也就是说,将疑问句转化成宾语从句时,一定要将疑问句语序转变成陈述句语序。如:
Can you tell me what he will do tomorrow?
你能告诉我他明天将要做什么吗?
【提示】当疑问词在宾语从句中做主语时,语序不变。如:
Do you know what makes him so excited? 你知道什么事使他如此兴奋吗?
I don’t know what is wrong with him. 我不知道他出什么事了。
主句为一般现在时态,则宾语从句根据实际情况用任意的时态;但主句为一般过去时态时,宾语从句则要用过去的相对应的某种时态。例如:
She tells me that she will come by bus. 她说她将要坐公交车来。
She told me that she would come by bus. 她说她将要坐公交车来。
【提示】如果宾语从句表示的是客观真理或是科学事实,其谓语动词仍用一般现在时态。如:
Our teacher told us that the sun is much bigger than the moon.
老师告诉我们说太阳比月球大得多。
概念:
在英语中,有些动词接了一个宾语后句子意思仍不完整,还需要再加上一个词或短语放在宾语之后来补充说明其身份、特征、状态或所做的动作,这种「宾语+宾语补足语」结构称为复合宾语。
例如:
We call him Jack. 我们叫他杰克。
这里him 是宾语,Jack 是宾语补足语。
They appointed him chairman. 他们任命他为主席。这里的him是宾语,chairman 是宾语补足语。
双宾语就是有些动词后面跟直接宾语和间接宾语。直接宾语指的是动词所涉及的物,间接宾语是指受益于动词所表示行为的人。
例如:
They gave him a watch. 这里的him 是间接宾语, a watch 是直接宾语, 这种间接宾语和直接宾语同时出现的情况叫双宾语。
如何区分双宾语和复合宾语:
某些及物动词后面能跟双宾语(即:间接宾语+直接宾语)或复合宾语(即:宾语+宾语补足语),这两种宾语的形式虽然相似,但结构与意义却不同。那么如何区分双宾语和复合宾语呢?
(1)从动词上区分。
一些动词后面常跟双宾语,这类动词有give,show,bring,read,pass,send,lend,tell,ask,leave,teach,write,buy,sing等。例如:
The teacher gives each of them an eraser.老师给他们每人一块橡皮。
一些动词后面常跟复合宾语,这类动词有let,see,watch,hear,help,feel,keep,call,make,find,tell,ask,think,want等。例如:
We must keep the classroom clean.我们必须保持教室清洁。
(2)从充当这两个成分的词的词性上来区分。
在双宾语中,能充当间接宾语或是直接宾语的一般是名词或代词。而在复合宾语中,能充当宾语补足语成分的则较多,如名词、形容词、副词、介词短语、动词不定式(短语)和分词(短语)。例如:
She showed us(pron.)a new TV set(n.).(双宾语)
We call him Lao Li(n.).(复合宾语)
They must keep their hands behind their backs(介词短语).(复合宾语)
I won’t let you try again(不定式短语).(复合宾语)
The other students in the class keep their eyes closed(过去分词).(复合宾语)
(3)从构成宾语的间接宾语和直接宾语之间与构成复合宾语的宾语和宾语补足语之间的关系上区分。
在双宾语中,两个宾语间的关系比较松散,有的句子去掉其中一个宾语,句子仍然成立。双宾语一般表示「为谁(for sb.)或给谁(to sb.)……」,即「及物动词+间接宾语+直接宾语」的结构可以改写为「及物动词+直接宾语+for sb.或to sb.」的结构。例如:
Please show me your new book.→Please show your new book to me.请给我看看你的新书。
She bought me some tomatoes.→She bought some tomatoes for me.她给我买了一些西红柿。
宾语和宾语补足语之间关系比较紧密,去掉其中一个成分,句子就不能成立或句意不完整。而且当名词、形容词、副词、介词短语作宾语补足语时,和宾语之间具有「主系表关系」;当不定式(短语)或分词(短语)作宾语补足语时,和宾语之间具有「主谓关系」。例如:
We made Tom monitor.(Tom is monitor.)
We will make our country more beautiful.(Our countrywill be more beautiful.)
You should keep your dog in.(Your dog should be in.)
I found him in Room 201.(He was in Room 201.)
He makes us work ten hours a day.(We work ten hours a day.)
we heard her singing in the room.(She was singing in the ro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