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慈单单转过头对重伤的唐麟说了这句不中听的话，其实在雨里出来也就是为了这句话绕了不少弯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迷局之中，只有隔岸观火方为上上之策。”

掺和到翻云覆雨的一场闹剧，有不少人想浑水摸鱼但没想到这长安的护城河也是漩涡无数。君主之下自己保命都难，何必自作聪明在无缝天衣里去寻有机可乘。只是可怜那些君主麾下的走狗，如今是不是弃尸荒野被狼群争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做一条狗，干嘛不做好做到底？想来，聪明人都勾心斗角，到头来，哪有胜负之分？最后看，富贵权势作鸟兽散，剩下一片白茫茫大地空干净。长安的白雪如盖，寸草不生。荒村野岭，朱门寒家各起炊。

与其苦苦去追求更高的名望，不如在最后把贺兰的头颅呈上，高力士自是知道持事，给他再合适不过。慕慈拿捏扇柄，脸上的笑容如同三月暖阳。监门卫的制服融在雪地里，称上红墙砖瓦却明媚起来。白皑皑一片如同缟素。夜色之深，周遭一片毫无生趣。站在高处俯瞰下去也不过黑压压中仅有值班轮换的火把。监门卫所处之所，只有黑白红单调的互补。试想，黑衣两人，血红五步，天下缟素。不过这也是平白无故的臆想。天子脚下，在大明宫门杀人等同谋反。只有傻瓜才会这样。这样的傻瓜自然不是自己。

慕慈收起伞，雪，好像已经停了。雪花就和好戏一样，震撼的登场，寡零零收尾。不过雪和戏还是有些不同，雪怎样下都不会让人伤神，戏怎样演却可以让台上台下为此揪心。雪怎样下自然更变不了，可是，你可以选择不去看那场戏。这样，戏里的人情世故就不会掺和到戏外，戏里所死的人还可以复生，戏外不可。戏外人何故为戏里人叹息？

“小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贺兰氏是愚忠的戏子，而你不是效颦的第二人。”慕慈看着渐渐收敛的漫天大雪，情不自禁的叹息。皇城之中，人人戏子。不同的只是入戏深浅不一。

山为樽，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舫。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

绾尽长安雪，贺兰坠，瑛为崇，瑁为弃。中有高位帝子，长乐无极！！永乐未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可愿独揽这绵延江山？”

慕慈·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