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0-07 13:51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Tomas Tranströmer,1931年4月15日—2015年3月26日),又名托马斯·特兰斯特勒默,瑞典诗人、心理学家。
1931年4月15日,出生于斯德哥尔摩。三岁时,父母离婚,和母亲一起在斯德哥尔摩长大。而斯德哥尔摩群岛Runmar岛上的环境是他诗歌的一个重要起点。他很早就对地理和科学,特别是昆虫学产生了兴趣。十几岁时,对艺术表现出兴趣,开始弹钢琴,并很快接触诗歌。
1949年,与诗人谢尔·埃斯普马克在学生杂志《当月桂树生长之时》上发表第一首诗;中学毕业后,在斯德哥尔摩大学学院(现为斯德哥尔摩大学)学习文学史、宗教和心理学史。
20世纪50年代,开始旅行,游历冰岛、南斯拉夫、希腊、意大利、摩洛哥、葡萄牙、西班牙和埃及。后来的世界旅行,主要形式是阅读旅游主要任务是与他的翻译联系。20世纪50年代后期,在斯德哥尔摩大学学院心理计量学研究所工作,后在林克平郊外的一所青年教养所担任心理咨询师。
1954年,发表诗集《17首诗》,轰动瑞典文坛。1958年,与莫妮卡结婚;同年,发表《路上的秘密》。20世纪60年代,他的诗歌国际声誉不断提高。
1962年,发表诗集《半完成的天空》。1965—1990年,在一所劳动力市场研究所担任心理学咨询师。1966年,获贝尔曼诗歌奖。1970年,发表诗集《看见黑暗》1978年,发表诗集《真实障碍》。1981年,获德国诗歌奖。1983年,发表诗集《野蛮的广场》。1989年,发表诗集《为死者和生者》。
1990年,患中风,右侧瘫痪,几乎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同年,获美国国际文学奖。之后,出版一些诗集和一本回忆录,并越来越接受了短诗形式。1991年,获瑞典学院北欧奖。1992年,再获德国诗歌奖。1993年,发表自传《记忆看见我》。1996年,发表诗集《悲哀贡多拉》。
1965至2000年,住在瑞典的韦斯特罗斯。2000年,搬至斯德哥尔摩,期间坚持诗歌创作。2001年,发表诗集《监狱》、诗集《巨大的谜语》、书信集《书信1964—1990》。2007年,获加拿大终身成就奖。2011年10月6日,获诺贝尔文学奖。2015年,因中风去世。
(参考资料:)
自然观念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诗歌用平凡的意象展示神秘性与生命力,描绘了一幅至幻至美的宇宙世界图景。他诗中的世界图景有印记着北欧奇异怪美的自然图景,也有工业文明入侵之下的工业图景,还有在现代主义社会浪潮下的展现出来的社会图景。在对每一个图景的描绘中,都体现着诗人面对现代社会做出的深刻思考与抵抗救赎。藉由诗歌,诗人试图做一个祛魅社会的“返魅者”。
在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的诗中,自然始终存在于生活中,它如其他任何有形的无形的存在物同在,与人、与工业物、与日常思维、与人们存在的世界一起存在着,与相互包容于其中的一切呼应着,诗中的自然既非被人以“造物者”的眼光凝视的自然,也非与人的在世性相对立,脱离于人的社会历史处境而存在着的自然。在他的诗中,生活世界与大自然向来关系密切,无须附加理智的连接,生活世界本身就是自发地发生的、具有大自然特征的显现过程。自然本身就需要一个世界才能来照面,自然立足于存在的实体,共在于人们生存的世界,与人们神秘的想象力。
在现代主义的社会语境中,工具理性的蛮横在空间上促逼着自然,但牺牲技术来保全自然亦是毫无可行性,在能够做出的行为上,顶多去平衡技术与自然的关系,而不可能做到一个消除一个的程度。相比之下,能在思想态度上能够做出的改变似乎更为重要。重新拾起对自然的敬畏之心,以平等的视角去看待包容自然于人们的存在之中,擦亮自然的神秘光芒,这便是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诗中对于人与自然关系的重新思考:自然自在的存活于人们的生活之中,与生活中出现的一切事物同在,哪怕是工业的产物,而在平等的视角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对立而是呼应,共同组成生活的巨大神秘,而这里的神秘并非非理性层面的不可解,也非人的主体性不能触及的禁区,更多的是内含着的丰盈的生命力与可能性,是一种宇宙意识。诗人用诗的语言将自然的广袤神秘,寂静涌动展现出来,自然隐秘而强有力的生命力,不断的给予人们感官的刷新,给予人们灵魂神性的启示,借助于审美与诗性的微光但不脱离现实的存在,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通达了自然与灵魂的道路,弥合了万物之间的缝隙。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在共同的历史语境下,出于对现实的关怀,用诗歌来呼唤神性的回归,重现自然的生命力。相对比之下,他的诗的自然图景,除了应和着时代的回音,在机械论主导的自然观里重新思考着自然的存在,在现实存在的前提下重启自然生命力的开关,擦亮万物神性的光芒,在北欧极致莽荒的环境中,诗人更加能够感知自然隐秘的语言,谦卑的主体面对浩渺的大宇宙,感受到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神秘口信,天地神人统一交合的协奏,以此惊颤的体验,诗人唤醒人们麻木的感知,抵抗对自然机械僵化的认识。
关注生存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拒绝政治立场,但他的诗中不乏对于现实的关怀,诗人的一切现实关照都立足于对人类的生存状态的思考关怀。诗人本着更加深刻的态度去思索现实政治如何入诗的问题,去避免简单绝对化的介入政治,让诗歌遭受政治语言的侵蚀。他不希望与意识形态沾边,诗人以禁欲清冷的态度屏蔽外界的声音,依然坚持着自己独特的诗歌创作风格,以自己的方式,用自己的语言,思考着现实,关注着这个世界。透过对现实的思考,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后期的诗歌作品折射出来的更多的是对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状态的悲悯关怀。置身于现代主义的浪潮之下,他的诗歌中毫无疑问的反映了现代工业社会人的生存的荒诞麻木,极权政治的控制与消费主义至上的观念对人精神的腐蚀,他用奇谲独特隐晦的意象诗意的捕捉各种生活样态,温和克制却一腔愤懑的揭露社会对人的束缚,满怀悲悯的诉说着人虚妄孤独的生活状态,从另一个角度窥探现实,拨开大众喧哗的迷雾,让人们得以窥视事物的本真面目。诗人最终的落脚点始终是对世界的思考与人的生存的关怀。人从来都不是独立于外物而存在的人,不仅面对着自然、社会、他人还有自我。而诗人对世界与人的以及相互关系的思考也与存在主义对人在世存在的思考在某种程度上契合着。
展示神秘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的诗歌是对人在现代社会中生活样态的诗意捕捉与形塑,在诗人的牵引下,诗歌呈现给人们一幅源初存在的神秘境域,在那里能够感受到本真的存在,同时也能从庸常的生活中挣脱出来,打开触摸神秘的感官。他的诗中深层潜藏着哲学的、伦理的、历史的等各种人文关怀,就像具有诗意美感的一把钥匙。借此,诗人向人们敞开了一个在现实社会之外的更加富有神性的世界,在这个诸神隐退的社会中重新呼唤神性的回归。诗人对世界总体、死亡、景物肖像、心理、梦、行为、旅行、难苦、禅、自身存在、社会等的描述,往往伴随深沉的个见和思考,显示了诗人的关注和切入角度。他从日常生活出发,思考这个高度物质化的技术时代,人类的灵魂何处安放,诗人始终以一颗悲悯之心,为人们找寻着一条精神的出口,力图提供给人们一次诗性的拯救。诗性的拯救在诗人的诗歌中,来自于诗人对于神秘的揭示,对神性复归的呼唤。在技术时代,神圣已经被消解,不复存在,诗人却用诗歌向我们传达着一个神秘世界的口信,他为人们构筑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诗人如同一个宁静的记录者,斜举着闪烁的汽灯漫游在宇宙黑暗的大厅中,平静的端详、冥想。一直看到遥远的海浪移动的无边门槛,看到“读着微型信笺”的苍蝇,看到地下“未出生的森林已静等了千年”。
贯穿融合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一方面把自己耳闻目睹的一切——风、雨、日、月、天、地与文学和哲学的推动力以及社会经验加以熔化,然后铸成一种独立的整体——诗。他善于从日常生活入手,把有机物和科学结合到诗中。另一方面,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的诗歌把印象主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和北欧抒情诗歌传统融为一体。他既沉湎于内心,又时刻关注着现实世界。他内敛、惜墨如金,对古老的意象和典故推陈出新。同时,他的诗歌音乐感强烈,具有奇特的交响效果他的诗歌在世界诗坛是一道奇崛的文学景观。他将欧洲古典象征主义和超现实主义杂糅于一炉。
语言凝练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内心的纯净并对艺术的执着追求。他一生写诗都很简短,像原子弹,隐藏着充沛的能量。他与世界之间保持着一种契合,以自身的感受力去沟通,去表达个人的见解。在其宝石般的语言里呈现出诗歌绝对的美。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的诗非常紧密,喜欢使用很少的字词和联想的手段来表达非常强烈的感情,类似日本俳句。他的词已经不是诗的组成部分,而是音节。特朗斯特罗姆还喜欢采用自由的节奏和古诗的结构,比喻大胆而用语温和,常引发令人意外的联想。他的诗充满了味道、颜色、振动和杂音,与文学史上保尔·瓦莱里的“纯诗”相近。虽然有“为艺术而艺术”的味道,但超出了纯粹的完美主义,是“心理地、逻辑地自问”。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通过凝练、透彻的意象,为我们提供了通向现实的新途径。(瑞典文学院评)
他(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的作品语言风格简洁凝练,意象奇特而精准,带有禅意,有中国唐诗的意蕴。(翻译家李笠评)
特朗斯特罗姆把象征主义、表现主义、印象主义与传统的欧洲抒情诗结合了起来,并体现了他的宗教信仰所带来的某种宁静。(诗人北岛评)
也许正因为他(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在冷战期间拒绝任何一种政治立场,让他能在铁幕背后自由地穿梭,与更多元的文化接触,让他在文学世界中有了更通透更明亮的眼睛。(《卫报》评)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可以说是20世纪下半叶欧洲现代主义诗歌最后的一个代表,他把这种风格写到极致,在我看来,他是一个范例性的诗人。(诗人、诗歌评论家王家新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