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12 21:34
扬雄(前53年-18年),又作杨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人。名士严君平弟子,庐江太守扬季五世孙。中国西汉末年哲学家、文学家、辞赋家、思想家。
扬雄的先人是姬伯侨的后代,作为庶出旁支以晋的扬作为食邑,并以此为氏,不知伯侨是周的哪一支系。扬在河、汾之间,周衰亡后扬氏有人称侯,号称扬侯。晋国六卿争权,韩、魏、赵兴起而范氏、中行、知伯衰落。权臣逼迫扬侯,扬侯逃到楚国巫山,在那里安家。
楚汉之争时候,扬氏逆江上行,住到巴州(今重庆)。扬雄五世祖扬季,官至庐江太守。汉元鼎年间,躲避仇人又逆江上行,住到崤山南面的郫都。
扬雄家族世代以耕种养蚕为职业。从扬季到扬雄,五代只有一子单传,所以扬雄在蜀地没有别的亲族。
扬雄小时候好学,不只是研究章句,通晓字词解释而已,博览群书无所不读。为人平易宽和,口吃不能快速讲话,静默爱沉思,清静无为,没有什么嗜好欲望,不追逐富贵,不担忧贫贱,不故意修炼品性来在世上求取声名。家产不超过十金,穷得没有一石余粮,却很安然。自身胸怀博大,不是圣哲的书不喜欢;不合己意,即使能富贵也不干。却很喜欢辞赋。
汉武帝时,蜀地有才子司马相如,作赋很壮丽典雅,扬雄心中佩服他,每次作赋,常把他作为榜样模仿。又惊讶屈原文才超过相如,却至于不被容纳,作《离骚》,自己投江而死,为他的文章感到悲伤,读时没有不流泪的。认为君子时势顺利就大有作为,时势不顺就像龙蛇蛰伏,机遇好不好是命,何必自己投水呢!便写了一篇文章,常常摘取《离骚》中的句子而反驳它,从竖山投到江水中来哀悼屈原,名为《反离骚》;又依《离骚》重作一篇,名叫《广骚》;又依《惜诵》以下到《怀沙》作一卷,名叫《畔牢愁》。
扬雄是汉代京城的文化巨擘,被后来的学者誉为“汉代的孔子”。每每扬雄与人把酒言欢,互诉衷肠之际,都会深切怀念在“横山读书台”严君平先生门下的那段单纯又快乐的求学时光。
严君平隐居平乐山(又称横山)时,开办了“横山读书台”,平日里一边教课,一边整理著作。一日,扬雄上山拜师,行过跪拜之礼后,按照当时的传统礼仪给老师递上了十条腊肉,严君平却连忙摆手,“罢了罢了!不讲这些礼数!”
《论语·述而》记载,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教诲焉。”意思是孔子说:“只要自愿拿着十余干肉为礼来见我的人,我从来没有不给他教诲的。”严君平认为“横山读书台”主要教授老子的道学,这拜师礼是孔子提出的,可不适用。扬雄坚持:惠帝王与惠子民并不矛盾呀!如果两者能够兼具,不正好是圣人的中庸之道吗?
一番谈论过后,严君平对扬雄颇为满意,收下了这个弟子,扬雄便住进了横山,这一待就是八年。
后来,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召扬雄为门下史。后经蜀人杨庄推荐,汉成帝命他随侍左右。
元延二年(前11年)正月,扬雄与成帝前往甘泉宫,作《甘泉赋》讽刺成帝铺张。十二月又作《羽猎赋》仍然以劝谏为主题。被封黄门郎,与王莽、刘歆等为同僚。前10年扬雄作《长杨赋》,继续对成帝铺张奢侈提出批评。
扬雄后来认为辞赋为“雕虫篆刻”,“壮夫不为”,转而研究哲学。仿《论语》作《法言》,模仿《易经》作《太玄》。提出以“玄”作为宇宙万物根源之学说。有人笑他,于是他写了一篇《解嘲》。为了宽慰自己,又写了一篇《逐贫赋》。
王莽当政时,刘歆、甄丰都做了上公,王莽既是假藉符命自立,即位之后想禁绝这种做法来使前事得到神化,而甄丰的儿子甄寻、刘歆的儿子刘棻又奏献符瑞之事。王莽杀了甄丰父子,流放刘棻到四裔,供辞所牵连到的,立即收系不必奏请。当时扬雄在天禄阁上校书,办案的使者来了,要抓扬雄,扬雄怕不能逃脱,便从阁上跳下,差点死了。王莽听到后说:“扬雄一向不参与其事,为什么在此案中?”暗中查问其原因,原来刘棻曾跟扬雄学写过奇字,扬雄不知情。下诏不追究他。然而京师为此评道:“因寂寞,自投合;因清静,作符命。”
扬雄因病免职,又召为大夫。家境一向贫寒,爱喝酒,人很少到其家。当时有多事的人带着酒菜跟他学习,钜鹿侯芭常跟扬雄一起居住,学了《太玄》、《法言》。刘歆也曾看到,对扬雄说:“白白使自己受苦!现在学者有利禄,还不能通晓《易》,何况《玄》?我怕后人用它来盖酱瓿了。”扬雄笑而不答。扬雄活到七十一岁,在天凤五年(18年)死去,侯芭为他建坟,守丧三年。
当时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听说扬雄死了,对桓谭说:“您曾称赞扬雄的书,难道能流传后世吗?”桓谭说:“一定能够流传。但您和桓谭看不到。凡人轻视近的重视远的,亲眼见扬子云地位容貌不能动人,便轻视其书。从前老聃作虚无之论两篇,轻仁义,驳礼学,但后世喜欢它的还认为超过《五经》,从汉文帝、景帝及司马迁都有这话。现在扬子的书文义最深,论述不违背圣人,如果遇到当时君主,再经贤知阅读,被他们称道,便必定超过诸子了。”诸儒有的嘲笑扬雄不是圣人却作经,好比春秋吴楚君主僭越称王,应该是灭族绝后之罪。从扬雄死后到现在四十多年,他的《法言》大行于世,但《太玄》到底未得彰显,但篇籍都在。
《汉书·卷八十七·列传第五十七》
扬雄早年极其崇拜司马相如,曾模仿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作《甘泉赋》、《羽猎赋》、《长杨赋》,为已处于崩溃前夕的汉王朝粉饰太平、歌功颂德。故后世有“扬马”之称。扬雄晚年对赋有了新的认识,在《法言·吾子》中认为作赋乃是“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并认为自己早年的赋和司马相如的赋一样,都是似讽而实劝。这种认识对后世关于赋的文学批评有一定的影响。
扬雄赋写得比较有特点的是他自述情怀的几篇作品,如《解嘲》、《逐贫赋》和《酒箴》等。
《解嘲》写他不愿趋炎附势去作官,而自甘淡泊来写他的《太玄》。文中揭露了当时朝廷擅权、倾轧的黑暗局面:“当涂者升青云,失路者委沟渠;旦握权则为卿相,夕失势则为匹夫”;并对庸夫充斥、而奇才异行之士不能见容的状况深表愤慨:“当今县令不请士,郡守不迎师,群卿不揖客,将相不俯眉。言奇者见疑,行殊者得辟。是以欲谈者卷舌而同声,欲步者拟足而投迹。”可见赋中寄寓了作者对社会现实的强烈不满。这篇赋虽受东方朔《答客难》影响,但纵横驰说,辞锋锐利,在思想和艺术上仍表现出它的特点。
《逐贫赋》是别具一格的小赋,写他惆怅失志,“呼贫与语”,质问贫何以老是跟着他。这篇赋发泄了他在贫困生活中的牢骚,多用四字句,构思新颖,笔调诙谐,却蕴含着一股深沉不平之气。
《酒箴》是一篇咏物赋,内容是说水瓶朴质有用,反而易招损害;酒壶昏昏沉沉,倒“常为国器”,主旨也是抒发内心不平的。
另外还仿效屈原楚辞,写有《反离骚》、《广骚》和《畔牢愁》等作品。《反离骚》为凭吊屈原而作,对诗人遭遇充满同情,但又用老、庄思想指责屈原“弃由、聃之所珍兮,摭彭咸之所遗”,反映了作者明哲保身的思想,而未能正确地评价屈原。《广骚》、《畔牢愁》今仅存篇目。
扬雄早期以辞赋闻名,晚年对辞赋的看法却有所转变。他评论辞赋创作是欲讽反劝,认为作赋乃是“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另外还提出“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的看法,把楚辞和汉赋的优劣得失区别开来(《法言·吾子》)。扬雄关于赋的评论,对赋的发展和后世对赋的评价有一定影响。对于后来刘勰、韩愈的文论,颇有影响。
扬雄在散文方面也有一定的成就。如《谏不受单于朝书》便是一篇优秀的政论文,笔力劲练,语言朴实,气势流畅,说理透辟。他的《法言》刻意模仿《论语》,在文学技巧上继承了先秦诸子的一些优点,语约义丰,对唐代古文家发生过积极影响,如韩愈“所敬者,司马迁、扬雄”(柳宗元《答韦珩示韩愈相推以文墨事书》)。此外,他是“连珠体”的创立人,自他之后,继作者甚多。
在散文方面,扬雄称得上是位模仿大师。如他模拟《易经》作《太玄》,模拟《论语》作《法言》等。后来扬雄主张一切言论应以“五经”为准,以为“辞赋非贤人君子诗赋之正”,鄙薄辞赋,谓为“雕虫篆刻,壮夫不为”,转而研究玄学。如在《法言》中,他主张文学应当宗经、征圣,以儒家著作为典范,这对刘勰的《文心雕龙》颇有影响。扬雄还著有语言学著作《方言》,是研究西汉语言的重要资料 。
《隋书·经籍志》有《扬雄集》5卷,已散佚。明代张溥辑有《扬侍郎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今人张震泽校注有《扬雄集校注》。
在所著的《太玄》中,扬雄提出以“玄”作为宇宙根源的学说,强调如实地认识自然现象的必要,并认为“有生者必有死,有死者必有终”,驳斥了神仙方术的迷信。在社会伦理方面,批判老庄“绝仁弃义”的观点,重视儒家学说,认为“人之性的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法言·修事》)。
扬雄批判神学经学,为的是能够恢复孔子的正统儒学。在扬雄看来,孔丘是最大的圣人,孔丘的经典是最主要的经典。他说:舍舟航而济乎渎者,末矣。舍五经而济乎道者,末矣,又说:山之蹊,不可胜由矣;向墙之户,不可胜入矣。曰:恶由入。曰:孔氏。孔氏者,户也。因此,好书而不要诸仲尼,书肆也;好说而不要诸仲尼,说铃也,仲尼之道犹四渎也,经营中国,终入大海;他人之道者,西北之流也,纲纪夷貉,或入于沱,或沦于汉。但是,扬雄认为自孔子死后,孔子圣道的发展与传播却由于“塞路者”的干扰而受到了阻碍。
在古时有杨、墨塞路,当时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后之塞路者有矣,窃自比孟子。这里所说的“后之塞路者”就是指汉代的欲仇(售)伪而假真、羊质而五虎皮、学也为利的虚伪、烦琐荒诞的官方正统经学。因此,扬雄要象孟子那样扫除塞路者,为孔子儒学能在汉代健康发展开辟道路。
著有《太玄经御定资政要览》、《新编诸子集成:太玄集注》、《法言》。
桓谭:文义至深,论不诡于圣人。
班固:雄之自序云尔。初,雄年四十余,自蜀来至游京师,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奇其文雅,召以为门下史,荐雄待诏,岁余,奏《羽猎赋》,除为郎,给事黄门,与王莽、刘歆并。哀帝之初,又与董贤同官。当成、哀、平间,莽、贤皆为三公,权倾人主,所荐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篡位,谈说之士用符命称功德获封爵者甚众,雄复不侯,以耆老久次转为大夫,恬于势利乃如是。实好古而乐道,其意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以为经莫大于《易》,故作《太玄》;传莫大于《论语》,作《法言》;史篇莫善于《仓颉》,作《训纂》;箴莫善于《虞箴》,作《州箴》;赋莫深于《离骚》,反而广之;辞莫丽于相如,作四赋;皆斟酌其本,相与放依而驰骋云。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于时人皆曶之;唯刘歆及范逡敬焉,而桓谭以为绝伦。
姚铉:如刘向、司马迁、扬子云,东京二班、崔、蔡之徒,皆命世之才,垂后代之法,张大德业,浩然无际。
萧纲:但以当世之作,历方古之才人,远则扬、马、曹、王,近则潘、陆、颜、谢,而观其遣辞用心,了不相似。
曾巩:衰,先王之迹熄。至汉,六艺出于秦火之余,士学于百家之后,言道德者矜高远而遗世用,语政理者务卑近而非师古。刑名兵家之术,则狃于暴诈,惟知经者为善矣,又争为章句训诂之学,以其私见妄臆,穿凿为说,故先王之道不明而学者靡然溺于所习。当是时能明先王之道者扬雄氏而已。
程颐:荀卿才高,其过多;扬雄才短,其过少。韩子称其大醇,非也。若二子,可谓大驳矣。
范涞:唯扬子云深沉圣学,体撰契神。其诸赋尚且勿论,论其大者为《法言》,又为《太玄经》三摹九据,悉根于性命天道,泄羲、文、周、孔所未泄,即中原、稷下群儒瞠乎其后,猥云雕虫能之乎?说者犹疵其拟《易》,殆浅之乎?口耳窥也!
刘师培:荀孟不复作,六经秦火余。笃生扬子云,卜居近成都。文学穷坟典,头白仍著书。循善诱美人,门停问字车。反骚吊屈原,作赋比相如。训纂辨蝌蚪,方言释虫鱼。虽非明圣道,亦复推通儒。紫阳作纲目,笔伐更口诛。惟剧秦美新,遂加莽大夫。吾读华阳志,雄卒居摄初,身未事王莽,兹文得无诬!雄本志澹泊,何至工献谀?班固传信史,微词雄则无。大醇而小疵,韩子语岂诬?宋儒作苛论,此意无乃拘。吾读扬子书,思访扬子居。斯人近则亡,吊古空踌躇。
子云亭在历史上四川有三处,一处是成都扬雄故居的“子云亭”,此亭早已不存,遗址亦众说纷纭;另一处是修建在郫县城郊扬雄故乡友爱镇的子云亭(此亭为真正的子云亭),清代乾隆年间迁建于扬雄墓侧,亭已不存在,只剩下土台一座。至今犹存的就是绵阳西山景区的子云亭(此亭是绵阳市政府于1987年修建的)。在这个景区内有一大一小、一新一旧两座子云亭,由此可见绵阳人民崇文尚艺,礼拜先贤的市风和醇厚民情。
子云旧亭在扬子云读书台上,读书台位于凤凰山左翅膀端之山畔,为一上面平坦的坚硬盘石。岩石前端有摩岩浮雕“扬子云真像”和扬雄传略,据民国版《绵阳县志》记载为宋代镌刻。岩石右侧摩岩浮雕大龛90多尊,均为唐懿宗威通十二年镌刻的道教石刻。子云旧亭就修建于盘石之上,不知最早建于何年。《绵阳县志》记载民国6年(1917年)重修的子云亭是木结构的长方形亭台,在“文化大革命”初期被毁。到20世纪70年代,绵阳县城建局在原址上又重建了一座砖混结构的六角亭,至今犹存。
1987年,绵阳市人民政府在凤凰山凤头上新建子云亭,占地10余亩,建筑面积1400多平方米,高23米,共三层,集楼、台、亭、阁于一体,外形典雅,雄伟壮观。在子云亭景区庭院入口处由成都著名书法家方滨生书写的刘禹锡《陋室铭》镌刻于此,以彰显西蜀子云亭悠久的历史和深远的文化影响。庭园中是扬雄巨型花岗石雕像,一代辞赋大家的风采栩栩如生地展示在游人面前。子云亭下的陈列室中,陈列着扬雄的《太玄》、《法言》等哲学、汉赋作品。子云亭的楹柱上楹联中,有一副由高显齐先生撰联白允叔先生书写的长联,最能体现扬雄的华章与绵州新貌,与子云亭胜景相得益彰,组成西蜀又一著名景区的盛况:
扬雄墓位于成都市郫县友爱镇子云村南一公里处,又名子云坟。墓为汉代砖室墓,呈圆形,封土堆高出地面约6米,墓周长81米。该墓葬早期曾被扰乱破坏,后历代多次维修。据清同治本《郫县志》载:“扬雄墓,在县西二十里。”,“清道光中,邑令黄初,为植柏树,杨得志(后任署理知县)立石表墓”。墓南侧有小河一条,据载咸丰末,河水冲坍墓足,乡人周子升伐石培护,并将河道改向,扬雄墓始得完整。墓地原存古柏,墓周围原有石栏、石凳、石碑等。石栏上镌联“文高西汉唯玄草,学继东山是法言”。“文革”时古柏、石栏、石凳、石碑、石柱均被毁,现已不存。
墓现为圆形,高数米,直径10米,封土若小丘。墓地开旷,东西有农舍竹林环抱。1985年被列为成都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已列为四川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扬雄墓附近,还有唐代文学家刘禹锡《陋室铭》中盛赞的“西蜀子云亭”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