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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少奇文稿《批评“退出黄色工会”的策略》,选自《刘少奇选集》
批评“退出黄色工会”的策略
(一九三二年一月十八日)
因为大东书局的工人退出出版业工会,引起我们中间一个争论。就是赤色工会是否应该训令自己在黄色工会中的革命反对派及其所领导的群众(他们在黄色工会中还是占少数),从黄色工会中退出来?在我们所有的决议案上,都没有规定过退出黄色工会的策略。
有同志说,客观形势比几个月前大不相同了。似乎退出黄色工会的策略,在几个月前是不正确的,就变为正确的了。可惜这位同志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客观形势的变动,使我们对黄色工会的策略必须转变,必须提出退出黄色工会的口号。
在我们的决议案上都是这样规定的:赤色工会应使自己的会员打入(或加入)那些有群众的黄色工会(没有群众的黄色工会,不应加入),在里面建立革命反对派,争取黄色工会下面的群众;当着黄色工会之下的群众大多数到了反对派的领导之下,就可从黄色工会中分裂出来。决议案的意思是很明白的:(一)觉悟的工人应加入黄色工会;(二)只要是有群众的黄色工会,我们能够到里面去接近群众、争取群众,就应该加入,不管这个黄色工会是一个工厂的或几个工厂的,或是黄色工会的总工会;(三)在革命反对派领导了黄色工会大多数群众的时候,就可以分裂出来;(四)承认觉悟的工人和革命反对派在黄色工会里面去争取和接近黄色工会下面的群众,比在黄色工会外面要好些、容易些;(五)革命反对派还只在一个工厂、店铺的工人中占有大多数,但在整个黄色工会的会员中还是少数的时候,不应该分裂出来,更不应该消极地退出来。
正是我们加紧执行上列决议案的时候。群众已经到处起来反对黄色工会,国民党的各派正从黄色工会里面和外面利用群众的不满来争夺黄色工会的机关。赤色工会和革命反对派应该和群众在一道,扩大自己独立的宣传鼓动,团结群众,领导群众,反对国民党的各派,揭破各派的欺骗,进而驱逐各派的黄色领袖,从新建立群众的赤色工会,与国民党各派断绝关系,消灭黄色工会。我们的策略并不是需要转变,而只是要加紧执行。在变动中,有些蒋派的黄色工会,过去是有群众的,将来会变成没有群众或被消灭;同时又有些新的改组派的黄色工会起来。但我们的策略在原则上并不需要变更。那些已经没有群众的黄色工会,我们就不要加入或留在里面;那些有群众的黄色工会,我们还是应该加入或留在里面的。
如果有人主张与黄色工会中国民党任何一派联络去“打倒”另外一派,这结果就不过是把蒋介石的人换上汪精卫的人,或将来又换一批国民党其他派别的人,但工会总还是国民党工会。这完全是投降国民党的右倾机会主义。
但如果有人主张革命反对派要退出那些有群众的黄色工会,实际上就是要使我们脱离黄色工会下面的群众,让这部分群众去受黄色工会领导的欺骗和愚弄,结果也就是维持了黄色工会的存在。
有同志认为:在包括许多工厂企业的黄色工会(如出版业工会,报馆工会,铅印工会等)中,革命反对派虽然在整个黄色工会之中还是少数,但在一个工厂占了大多数,就应领导这个工厂的工人退出黄色工会,成立这一个工厂的赤色工会,与黄色工会对立。同时号召其他工厂的工人也退出黄色工会,与黄色工会对立,成立各自的独立工会。他们想用这种“退出”的策略来消灭黄色工会。这种策略的错误在什么地方?(一)这个工厂的工人退出黄色工会,就会取消或削弱黄色工会中的革命反对派;(二)这个工厂的工人更难接近还留在黄色工会下面的其他工厂的工人,就是与其他工厂的工人更脱离;(三)一个工厂的工人或者几百人、几十人、十几人,他们组织一个很小的独立工会与几千人的黄色工会对立,于工人不是有利的(国际五次大会决议上说:任何情形之下都要建立独立工会是有害的主张);(四)由一个统一的工会分裂成许多独立的小工会(一个厂一个工会),实际上是一种分裂政策,这种分裂对于工人阶级不是有利的(虽然在对于工人阶级有利的情形下,我们是不怕分裂的)。
有同志说:这个工厂的工人退出黄色工会之后,可以不再受黄色工会的欺骗,更易于反对黄色工会领袖出卖工人利益,还易于争取其他工厂的工人和建立下层统一战线,并且还可以加紧做其他工厂的反对派的工作。相反,如果这个工厂的工人不退出,那就一切都难以进行,并且到明天黄色工会领袖来个欺骗,这个工厂的群众就有对黄色工会领袖发生幻想的危险,所以非在今天立即退出黄色工会不可。这是什么话!这难道不是完全否认了我们的决议吗?我们号召觉悟的工人加入有群众的黄色工会,在黄色工会里面建立反对派,难道不是因为到黄色工会里面去更容易接近群众,更容易揭破黄色工会领袖的欺骗,更容易反对黄色工会领袖出卖工人利益,更容易争取黄色工会下面的群众,同他们建立统一战线,更容易消灭黄色工会吗?如果说,觉悟的工人站在黄色工会外面进行这些工作,比在黄色工会里面更容易些,那加入黄色工会建立革命反对派的决议就是发疯!如果这位同志的意见是对的,那不独革命反对派应退出黄色工会,连加入黄色工会的策略就根本是错的。
有些自称觉悟的工人,他们惧怕明天黄色工会领袖来一个欺骗而成为黄色工会领袖的俘虏,他们连黄色工会的名字也不愿听,他们一天也不能忍耐,自己马上要从黄色工会的“泥坑”中退出来,以便保留自己的“清白”,做个“模范”,好叫那大部分还留在黄色工会的“落后”的工人们看了,照自己的样做。如果有人不赞成他们这样做,他们就说“你们打击了我们反黄色工会的情绪”。这是标本式的左倾机会主义,在好听的言词下掩盖着右倾的消极。我们应该向这些人说:你们好是好,可是你们不是布尔什维克,布尔什维克是能够跑到黄色工会的“泥坑”中,进行长期的耐性的艰苦工作,把那大部分陷在黄色工会“泥坑”中的“落后”工人们拯救出来。有同志对这种说法不能忍耐,他说:等到什么时候那大部分工人才觉悟过来呵,这是等待主义啊!同志,这不是等待主义,这只是叫那些觉悟的工人暂时留在黄色工会里面,加倍努力地进行反黄色工会和争取群众的工作。
为进行这种工作,就不能因为厌恶黄色工会这个“泥坑”而裹足不前,因为在这里还有大部分的群众呢。
黄色的总工会是否应该加入呢?我们只问:在这个总工会里面是不是有群众?我们是不是到里面去能够接近他们下面的群众,做自己的宣传?如果是的,那我们就应该加入。在我们的决议案上,并没有规定只准加入黄色工会在企业中的下层组织。
有同志说:脱离黄色工会的组织后,赤色工会还可以派代表参加黄色工会的会议,提出自己的主张。我不知道怎样可以参加!有同志以为争取赤色工会的公开活动,就要革命反对派退出黄色工会,来建立独立的赤色工会。实际这不是使我们的活动走向公开,而恰恰是走向秘密。
至于大东书局的工人退出工会,主要是资本家利用工头号召工人退出工会,好向资本家去要求复工。我们当然不赞成资本家这种破坏罢工的策略。
1960年10月,刘少奇、毛泽东同美国著名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