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0-05 13:00
拉洋片是中国的一种传统民间艺术。表演者通常为1人。使用的道具为四周安装有镜头的木箱。箱内装备数张图片,并使用灯具照明。表演时表演者在箱外拉动拉绳,操作图片的卷动。观者通过镜头观察到画面的变化。通常内置的图片是完整的故事或者相关的内容。表演者同时配以演唱,解释图片的内容。
作为一种传统民间艺术,自宋朝开始,拉洋片已经基本绝迹。仅有少数爱好者仍从事此种艺术形式。
相声《拉洋片》讲的是甲是拉洋片的人,乙是观众,乙不看,甲软硬兼施让乙看,乙看了后甲又不停误导乙使乙挨打等趣事。马三立、张庆森和马志明、黄族民等表演者比较优秀。
拉洋片又名西湖景。清末由河北传入北京。初起的形式是:以布做墙围成直径约两丈的场地,内容二十至三十观众。有画挂于人前,画面高约二点五米,宽约三点三米,上绘各地山水兼人物,一张画成一卷。观众看完一张后,演员用绳索放下另一张。同时,用木棍指点画面并做解释。另有人打着锣鼓招揽观众。后经多年变化,其表演形式为:用一木制箱,分上下两层,每层高约零点八米、长约一米。下层的正前面有四个或六个圆形孔,孔中嵌放大镜。箱内装有八张以“西湖十景”或历史、民间故事为题材的画面,演员用绳索上下拉动替换。木箱旁装有用绳牵动的锣、鼓、钹三件打击乐器,演员每唱完一段唱词后,以打击乐器伴奏。自清末民初始,天桥并护国寺、白塔寺、隆福寺等庙会以及京郊的丰台镇、通州等集市上均能见到拉大片的表演。
拉大片有“琉镜”、“推片”、“西湖景”、“水箱子”、“大洋船”等表现方式与技巧。
也称“琉璃镜”。比大片略小,每张画面不超过一米,画面固定,分前后两排,有布幔围挡,布幔挖孔,前后各嵌十二块圆形放大镜。内容除清代故事外,还有时事新闻等。民国初年,三大枚铜子儿可连看二十四张。
观众坐在长条板凳上。将片放于木制箱中,分上中下三层,每层八张,每张片不过半尺。此种片需两人表演,一个推动底层的一张片子,顶动另一张供观众换看画片;一个在另一侧接过底层片子送入上层。旁边不花钱的观众只能看上层的片子,中层的看不到。演员表演时,也是把中层的片子说唱得神秘,夸赞得有趣,引人花钱。
画面内容多以杭州西湖的景致为主,如苏堤春晓、三潭印月、花港观鱼、断桥残雪等。景箱同为木制,上嵌有四块放大镜,内行人称“小四门儿”。画片在箱内用绳索上下拉动,演员将八张画片一张张地拉上去。花钱的观众可以看全八张,围观者只能看到一两张。
箱体木制,用绳索连接画片,上下拉动。最后一张画面,镶有立体偶人,与箱外绳索连接,拉动绳索,偶人即舞动起来,做各种动作。箱的底部装有许多朝上的小水管,箱底放一水桶,取水由箱上口灌入。水通过高处管道的压力,从小管向上喷出,或涌或流,与偶人的动作相映成趣。其曲目大都与水有关,如《水漫金山寺》等。
箱体木制,形似轮船,船的周围有圆形放大镜,箱内设有机关连接活动偶人,牵动绳索,偶人做单人舞蹈、双人舞蹈等精彩表演。
随着时代的变迁,画面的内容多有更换,题材更为广泛。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北京拉大片的演员最有名望的是天桥地区的焦金池(艺名大金牙),是当时天桥地区“八大怪”之一。因他面部表情丰富,不论眼神、口型、形体动作都很滑稽,成为“形象怪”;又因他的讽刺唱词非常幽默,唱腔的腔调高低变化较大,又带有浓厚的乡音,成为“声音怪”。他用的画片多以民间故事为题材,如《义和团打教堂》、《黄爱玉上坟》等。他唱做俱佳,雅俗共赏,曾灌制过《夸美人》、《大花鞋》、《妓女告状》三张唱片。由于“大金牙”演唱得非常出色,有时他不设画片箱,只凭演唱大片内容,同样招引观众喝彩叫绝。此后,拉大片除原有的形式外,便也时以单纯的演唱形式出现在观众面前。后有“大金牙”之徒罗沛霖(艺名小金牙),其演唱亦深受广大观众欢迎。
拉大片的唱词为上下句,通常上句落仄声,下句落平声;上句起韵,下句入韵;一韵到底。唱词均以七言为基本,句前可加“三字头”,句式中或嵌字,每段唱词少则四句,多则七八十句。
拉大片的演唱语言通俗易懂、生动活泼,其内容多是劝世之作。语言幽默、诙谐(尤其是段落结尾之句),加之由上而下的滑音拖腔,形成独特的风格。唱腔为由河北民间小曲传入北京后与北京语音结合而成。基本唱腔为小曲体,有两种:一种为四句体,另一种在二三句间夹若干半说半唱的平腔上下句。
拉大片的传统曲目有《纣王宠妲己》、《渔樵耕读》、《刘伯温修造北京城》、《夸美人》、《大花鞋》、《秦英征西》、《水泊梁山》、《戏出儿》、《妓女告状》、《小寡妇上坟》、《庚子年闹义和团》、《水漫金山寺》、《二姑老爷拜年》、《怕》等。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各工厂、机关、学校,为配合各项政治运动,还创造了简易“拉大片”,即根据不同内容,手绘“漫画”若干张,悬于木架上,翻一张唱一段,深受人们欢迎。新编曲目有《全国解放在眼前》、《十月一日这一天》、《除四害》、《百万雄师下江南》等。
“拉洋片”这词儿也许您还不感到陌生,但要问:“您看过老北京的拉洋片吗?”回答大概就含糊了。
拉洋片诞生在天桥,孕育、抚养它的人名叫焦金池,最初还叫“拉大画儿”,后来来自河北的焦金池(艺名大金牙)落脚天桥,撂地卖艺。初到天桥,拉大画儿用的道具极其简单,最主要的“片箱子”(安放、观看洋片的箱子)只是用青皮席子四面围起,上面掏几个圆孔,里面放几张画片。表演时,演员在一旁说唱,观众要趴在席子上,由圆孔向里观看。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出设备也“进化”了不少,除锣、鼓、镲三大件外,带圆孔的席子也演变成带有“光子”(观看窗)、可更换画片的木制“片箱子”了。
经过多年苦苦经营,拉洋片逐渐在天桥站住了脚,名声也日渐响亮。焦金池去世后,天桥的拉洋片就由其徒弟罗沛霖继承下来。罗沛霖技艺高,为人也直,因此徒弟不少,而和他感情最深的,还得说是关门弟子尚斌生。
天桥市场东面,有一条叫中恕里二横巷的胡同,这条胡同中有一个最大的院子,住着三四十户人家,其中有拉车的、有扛大个儿的,还有做小买卖的,而不显山不露水的“皮匠尚家”却一直很受敬重。“皮匠尚家”在这生活了很多年,全家4口。父亲摆个鞋摊儿维持生活,母亲里里外外操持家务,兄弟两个,弟弟帮父亲摆旧鞋摊,唯有哥哥尚斌生是个“闲在”人。尚家以修鞋为生,生活十分艰苦,小斌生只上了两年私塾就再也上不起了。
斌生家就在天桥边,每天出出进进天桥,在那些唱大鼓的、练气功的、变戏法的、卖小吃的人中间,最令斌生入迷的,还是那有说有唱的拉洋片。
从懂事开始,斌生每天都去看拉洋片,时间一长,经常听的《大闹义和团》等唱段,他也能完整地唱下来了。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间小斌生已经二十多了,对洋片也更入迷了。于是一个念头在脑子里形成了:为了家里的生活,为什么不拜拉洋片的先生为师呢?既学东西又挣口饭吃。这个念头形成几次,可每次自己走到先生面前都没勇气开口。直到有一天,洋片摊子的生意也不太好,先生正在那里发呆,这时,尚斌生鼓足勇气走上前说明心意。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拉洋片的先生正是人称“小金牙”的罗沛霖。罗沛霖此时也正在为生计着急。在天桥卖艺多年,徒弟教了不少,可如今改行的改行、单干的单干,眼下又一个人在这里支撑着,要说人手还真缺一个,今天,这个孩子前来拜师正合心意。于是师傅高兴地收了徒,徒弟也郑重其事地给师傅磕了头。
给“小金牙”当了徒弟,尚斌生每天早早就来到摊子前,摆凳子、支片子、扫地、倒水,一阵儿忙活之后,师徒便静等看客们的来临。北京解放前夕,兵荒马乱,百姓生活不安定。这期间来市场的,多数都是穷人,也就图个热闹,买不起什么东西。就拿拉洋片来说,很多人都是围在圈外看个热闹,真要5分钱一位坐下来看,可就没几个了。
每当表演前,师徒二人便忙起来。这时,师傅在台上唱开了滑稽小调,尚斌生则走到围观的人群前张罗座儿:“您看看吗,老北京的拉洋片?”人群中有犹豫不决的和脸皮儿薄的,就坐下来看,等观众快坐满了时,师傅便一面拉动片绳更换洋片,一面放开喉咙演唱起来。随着高亢、洪亮的嗓音和烈酒般浓浓的韵调,故事中的人物一个个鲜活地站在面前。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每天除了张罗座、收钱、打扫外,尚斌生就是和师傅学演唱。学唱就得会唱词,这二十多篇唱词就得背它仨月俩月的,可这事儿对于尚斌生来说并不难,因为拜师前就在这儿听了几年了,经常表演的唱段已背得滚瓜烂熟。只要师傅再讲一讲演唱中的韵调和腔调,一般的唱段他就能唱得不错了。每天结束表演后,罗沛霖还都给尚斌生讲解表演的门道儿。
拉洋片的唱段是将北京琴书、京韵大鼓、评剧、河北梆子中的精华综合而成的,风格质朴自然,京腔京韵听着亲切,一面看画面一面欣赏唱段,观众也不知不觉地被故事所打动。天桥的拉洋片从焦金池开始,到罗沛霖这一代,表演的唱片已发展为二十几段。这些根据历史故事改编的唱段有《大闹义和团》、《更子年间》、《刘大人私访》、《大闹月明楼》、《刘伯温修北京》……
有一天表演时观众多,挣钱也多,师傅高兴,快收摊时把尚斌生叫到面前说:“斌生,趁现在没人,师傅把《大花鞋》教给你。”这可是“小金牙”的压轴绝活儿,只有在演出气氛好观众多时才会唱。于是尚斌生赶紧坐下,听着师傅唱起来。《大花鞋》篇幅长,在这以后的几天里,尚斌生把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背唱词上,空闲时背、吃饭时背,就连晚上说梦话都在背唱词。而背词这一关刚过,就迫不及待地唱给师傅听。师傅笑着说:“总的来说唱得还不错,不足的地方是该‘抬’时没‘抬’,该‘焖’时没‘焖’,另外表情也得多变,要让观众乐出声来,你别忘了,《大花鞋》是滑稽唱篇。”说完以后,又有声有色地把《大花鞋》唱了一遍。这次听师傅演唱,尚斌生可用上了心思,哪句词幽默、哪个动作滑稽、哪句词真切、哪个动作夸张,恨不能全都记在心里。回到家里,还找来一面镜子,自己对着镜子唱,整整练了仨月。就这样才一年,尚斌生不仅可以上台演唱,而且很好地继承了师傅声情并茂的表演方法,能根据故事内容的变化,将人物的喜、怒、哀、乐,将故事曲折、幽默或夸张的内容,表现得淋漓尽致。
跟随师傅两年,尚斌生不仅艺业精进,而且懂得了很多道理,懂得了生活的艰难,从而更加珍惜和师傅在一起的时光。不过,当时看洋片的一律5分钱一位,一天下来才挣几块钱,所以在这儿帮忙师傅也没法儿给他钱,也就是中午管顿饭。时间一长尚斌生也不得不思量一番:如今自己和弟弟越来越大,而母亲的负担却越来越重,眼下家里迫切需要有人支撑起来。为了家庭、为了生活,尚斌生最后还是无奈地告别了师傅,告别了他喜爱的洋片,到市政工程局参加了工作。
参加工作的尚斌生,生活有了保障,但生活好了,却始终未离开师傅和洋片。平日下班以后和周日,都要到天桥帮师傅收拾收拾场地,招呼招呼观众,空闲时还能和师傅学学新编的段子。1954年,尚斌生成家了,后来有了孩子,单位和家里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是这样,心爱的拉洋片也从未放下,孩子小的时候抱着孩子唱,孩子大了领着孩子唱,到后来就和孩子一起唱,和师傅的联系也从未中断。直到1966年“文革”开始,天桥市场关闭。
“文革”后期的一天,尚斌生从师傅家门口过,发现师傅在院门口坐着。赶过去和师傅打招呼时,没想到师傅长时间气愤郁闷得了病,已经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看着师傅痛苦的神情,尚斌生只好安慰他说:“老师您放心,我一定要把洋片继承下去。”没想到他的这句话,竟成了和师傅的诀别。
1989年,退休的尚斌生仍然没有离开拉洋片。每天早上他来到天坛公园,而那些“老天桥”们看到他,纷纷邀请他来段拉洋片。每到这个时候,尚斌生心里总会感到一丝遗憾,此时他多么盼望登上表演台,重新为老北京们演唱传统的拉洋片。而他的这个愿望,在日后遇到天桥老艺人毕学祥后终于实现了。
老天桥市场是个艺人们聚集的地方。就在焦金池、罗沛霖师徒的摊位旁边,就有一个曲艺大棚,侯宝林、孙宝才、赵连生等名艺人,都在这里卖艺。而与各位同台演出的毕学祥,也是一位身手不凡的人。毕学祥师从高凤山,学习快板和相声。由于名师的传授和自己的勤奋,多年后他的大名在天桥流传很广。
也许是早有缘分,毕学祥所在大棚的旁边,就是焦、罗的拉洋片摊位。他每天来表演都能看到拉洋片在表演,每次表演间隙,都能听到拉洋片的演唱。日久天长,颇有心计的毕学祥已经把拉洋片的表演和唱词全都记在了心里。
1987年,毕学祥随“中国民间艺术团”到日本演出,在一次演出后,几位日本朋友和毕学祥聊天时问:“你们北京有两位拉洋片的艺人唱得很好,你们会不会拉洋片?”这一问,对毕学祥触动很大,引起了他的深思:拉洋片是老北京的传统艺术,现已断档,非常可惜。自己虽没有学过拉洋片,可却完全有能力把它恢复起来。
回国后,毕学祥开始找材料、备锣鼓,准备恢复拉洋片:先找来大量秫秸秆儿,凭着记忆开始“片箱子”的试制。开始是用木头搭好框架,然后用秫秸秆儿将四周围起,看看效果如何,不合适重新来。整整一个冬天,毕学祥就是这样搭了拆,拆了又搭,反复试制着他的“片箱子”,直到最后,搭建的“模型”合格了,他才请来木工,按照模型做出了正式的“片箱子”。
“箱子”有了,上面的“光子”(观看窗)则请眼镜厂的朋友,制作了放大效果好、不变形的8块镜片,这8块镜片安到“箱子”上后,就像为其安上了8只眼睛,使高大的“片箱子”更加楚楚动人。这边“片箱子”刚做好,那边又请人画了《闯王起义》、《炮打天坛》等8张画片,待绳子、滚珠装好后,拉洋片的设备就算做好了。
1988年,毕学祥把“片箱子”拉到龙潭庙会,开始了恢复拉洋片的第一场表演。其后,他还在大观园设立了拉洋片表演的长年摊位,让中断了二十多年的老玩意儿又回来了。
从1988年开始,毕学祥先生每年春节都在龙潭湖表演拉洋片,另外,他又在大观园设立了洋片摊位,每天都到这里表演。有一天,他从大观园回家,路过红桥市场时,迎面碰上了尚斌生。
老朋友见面,彼此都讲了最近的生活。当毕先生得知尚先生仍希望表演拉洋片时,心里非常高兴,因为自己在大观园的表演正缺人手。两个人的心愿不谋而合,都是为了演好拉洋片。就这样,拉洋片为媒,让两位分别二十多年的老艺人,又走到一起来。
时隔不久,尚先生来到大观园,与毕学祥一起放声唱起了拉洋片。在这里他们唱古说今,新编的红楼梦故事就有十几篇。这些唱篇讲历史、唱传统,字字句句饱含着老艺人们对传统艺术深深的感情。
拉洋片的表演,实际就是在装有8个“光子”的特制木箱里,装上数张画片,画片的内容根据唱篇的中心内容绘制,一篇绘1张或几张。比如《闯王起义》一篇要唱四五分钟,而观众看到箱子里的就是闯王骑马进城门时高潮部分的场景。洋片表演开始,演员要拉动绳子配合演唱更换画片。观众一面听唱篇、一面看画面,不由得被故事情节所打动。
1994年,平日在大观园表演的毕学祥患了病,不久便辞世。大观园的摊位由毕夫人和师弟、徒弟管理。龙潭湖的摊位就由他的儿子毕连生接了过来。受父亲的影响毕连生从小就爱说唱,长大后拜天桥艺人王学治为师,学快板、相声。日后其演技大长,一直被同行所称道。从艺多年,除了师傅的传授外,回到家里父亲就是他最亲近的老师。当初,父亲在家研究洋片的日子里,毕连生每天出出进进的都能看到,脑子里自然有些印象,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日后自己的命运会与拉洋片相连。
毕连生和尚斌生这两位洋片艺人,一位在龙潭湖为春节演唱,一位在大观园带着徒弟表演。当有人问到他们为拉洋片东奔西走累不累时,他们回答说:“表演拉洋片确实很辛苦,可是喜欢这种表演的还有很多人,看到他们欣赏表演后高兴的样子,辛苦和劳累也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