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06 13:37
占据泰拉中央平原地区的卡西米尔原本由被称为“天马”的神民政权统治,但是这一政权因遭到了兴起于草原上的梦魇们的侵袭而动荡不安,最终被骑士阶级推翻。一些学者认为这次变革本质与乌萨斯推翻骏鹰政权的革命相同,代表了先民对神民权力的挑战,是神民政权普遍垮台的时代潮流的体现。自此,神民在大地诸国都逐渐丧失了盘踞统治地位的正当性。
卡西米尔以骑士阶级为基础建立国家,骑士团制度与骑士专政成为了这个“骑士之国”最大的特色。但是骑士群体一定程度上令自身重走了骏鹰和天马们的旧路,由于骑士们对财富疏于打理,不事生产,最终使得经济权力落入扈从群体手中,扈从群体演变成了如今卡西米尔的商人集团。骑士集团的政治运作与国防开销需要商人集团的经济支持,但同时也在提防商人集团的攫权,最终导致了如今卡西米尔特殊的上层建筑—由监正会与商业联合会两方形成的二元格局。
卡西米尔这种将“骑士”这一古老阶层商业化的行为,一度在各国引起非议。但事实上,卡西米尔骑士竞赛的诞生、骑士阶级的名存实亡,比大部分外人所想的要复杂很多。
在距今约一百二十年前,卡西米尔的移动城邦尚未有如今发达,某个拥有较大领土的贵族骑士逝世后,由于本人没有子嗣,卡西米尔国民院对他的财产举行了一次拍卖。拍卖对象是该贵族位于小型移动平台上的一座城堡。这种事在卡西米尔屡见不鲜,而这场拍卖真正被世人铭记的原因在于:在场出价最高的人,并不是任何阔绰贵族的骑士代表,而是那名贵族的扈从。一名骑士扈从,提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贵族都匪夷所思的庞大数字。而且事后经国民院公证,该扈从买下大片土地及城堡的每一枚铜板都是合法收入——骑士将家业交给扈从或是扈从团打理,在商业逐渐发达,各国逐渐尝试建立联系的现代,究竟谁有能力创造财富,一眼便知。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商人和扈从们的来往越发密切,真正能为国家创造利益的是扈从,能建造城墙乃至移动城邦捍卫国土的也是扈从。由于卡西米尔、乌萨斯与莱塔尼亚之间的频繁摩擦,各大贵族间的明争暗斗,骑士反而要依赖掌握巨大财产的扈从来巩固各自的地位及目标。经历了血腥且残酷的数十年变化后,卡西米尔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如果说骑士们推翻卡西米尔的神民统治、建立起骑士团制度与骑士专政,是卡西米尔骑士们的第一次历史转折,那么扈从从实际意义上反客为主,成为如今卡西米尔的寡头财阀,毫无疑问将会成为第二个历史节点。对此颇有微词的骑士和大贵族们却不得不承认如今的企业对卡西米尔做出的贡献——从林间的乡村到高耸入云的城邦巨擘,无数人的衣食住行都仰赖于卡西米尔的企业经济——“经济就是一切。”
血腥的社会变革结果就是如今的竞技骑士制度——戍守边疆的征战骑士全部失去了“贵族”这一政治身份,取而代之,他们成为了卡西米尔监正会直属的征战兵器。而原本的贵族骑士,或是任何一位合法的卡西米尔公民,无论来自何方,都有权参加骑士竞赛,赢得封号并获得贵族资格。这项源自于古代骑士间切磋技艺的竞技项目,正式成为卡西米尔经济、政治与文化上不可分割的一环。诚然,这种变革肯定不会让所有骑士乐于接受,卡西米尔内部的暗流汹涌,仍在继续。
“不合理?凡是觉得不合理的人都被排除了,这才造就了每一段合理的历史,所幸我已经接受了这个道理,您难道不明白吗?”——发言人马克维茨于特锦赛期间与博士的闲谈
位于泰拉南部沿海的伊比利亚是一个宗教氛围浓重的国家,封闭保守。曾经的伊比利亚国教直属拉特兰教宗麾下,不过逐渐从拉特兰教分离,自立门户。分离后的国教圣像上,圣人手持的拉特兰铳械被替换为代表伊比利亚的剑与提灯。
伊比利亚是大地上少有的对海洋具有一定认知与探索的国家。在泰拉大陆,由于对星空与海洋的探知受限,脚下的土地成为了人们认知的全部,正确的宇宙观没有得到充分的普及。“世界”,这个宏伟的词语,本应用来形容天地间的一切,囊括空间与时间的尽头以及我们的生活所触及到的全部,只需唇齿开合,就能描述万亿年来生命的进程。而它却被另一狭隘的词语所取代,“大地”成为了泰拉人类口中对一切的代称。
正是如此,在凯尔希眼中,伊比利亚对于自身的存在认识得更加完整。如果曾经的伊比利亚贵族并没有被傲慢冲昏头脑,那海洋势必会让伊比利亚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依靠着阿戈尔人从深海中带来的先进技术,伊比利亚迅速崛起成为足以同乌萨斯等国家相提并论的泰拉强国,并发展出了与其他国家不同的、建立在海洋上的强大文明。
这些来自海底的技术和泰拉大地上的其他科技差别很大,最具有代表性的阿戈尔技术应用就是遍布伊比利亚海岸的灯塔。除了灯塔及灯塔的附属设备以外,海上还建设有钻井和海上堡垒。这些巨型建筑曾被用于指引来往伊比利亚港口的大批船只。灯塔足足建筑了数千座,但在数十年前爆发的“大静谧”中,几乎所有的灯塔都失去了作用,无法修复,如今只剩一座名为“伊比利亚之眼”的灯塔。
“大静谧”期间,伊比利亚的沿海城市陷入了平静,无线电波消失;海水暴涨,分离了灯塔与陆地。一个曾被称作“黄金国度”的国家唐突消失,这片富饶之地逐渐沉寂,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这次灾难导致伊比利亚遭到了海嗣大规模的入侵,沿海的土地被污染,城市被摧毁。在大静谧之后,王室逃离,军队解散。修行至高之术的国教会重组并成立了审判庭,召集惩戒军,维持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国家。
“骑士最后的敌人,是这片大地。
那些本该安分地等待在地上的城市,以人民的血汗为食,竟然开始蠕行前进。
城市是生活的怪物,去号召他们对抗每一座城,去将最纯真的美好还给他们。
让草原重新成为草原,让天空仍是天空,让人性再次坚定,让荣光永垂不朽。
这就是最后的骑士。”
――《最后的骑士》
最后的骑士因为其奇特的结局而饱受争议。小说的主人公在经历了种种光怪陆离的冒险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一部分占据全书的百分之九十五。而在书本的结尾,这位不再被家族需要,不再被骑士团看好,也不再被恋情困扰的中年骑士决意出走,在遥远的海边国度找到了自己作为骑士的归宿,他一遍又一遍地向波涛巨浪发起冲锋,直到声嘶力竭,直到沉入汪洋。
猎潮骑士的形象早已成为了卡西米尔家喻户晓的童话传奇。在卡西米尔,他的名字受众人传颂,他的遗族开设公司以其形象谋取利益,他以生命捍卫的事物,尽数化为了钱袋中的一枚枚金币。
传说最后的骑士回到伊比利亚。他眼中的敌人全非活物,冲锋的目标只有群峦、城市和波涛。
传说最后的骑士定居海岸,餐风露宿,日复一日,直到他忘记如何摘下头盔。
传说他或她的故事被一位诗人知晓,加工,传唱,赋予其表意与符号。以这种形式,骑士回到了骑士之国,饱受争议。
但是也有人相信,相信疯癫的骑士战胜了海、时间与死亡。他奔赴追逐,直到万物终结。
“让所有人都站起来。
让这一切归于寂静。
如果觉得浪涛吵闹,就去令大海平静。
文明欣欣向荣,城市轰鸣前进,能消灭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不要交给时间,他们连时间都能打败。要把握住,要托付给自己。
托付给每一个人。”
――《最后的骑士》
疯癫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一种文明产物。没有把这种现象说成疯癫并加以迫害的各种文化的历史,就不会有疯癫的历史。大地试图通过心理学来评估疯癫并辨明它的合理性,但他必须首先在疯癫面前证明自身的合理性。因为文明不等于理性,疯癫也不等于非理性,二者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客观存在的界限。
“巨兽”,是拥有漫长历史的一种崛起之物。布雷奥甘认为,它们的存在与“海神”存在着某种共性。尽管大炎、萨尔贡、萨米,这些国家都曾面临过由“巨兽”引发的问题,但海洋的异变仍有其无可取代的特殊性。如果文明想要延续,就必须战胜来自海洋的浩劫。尽管大地上仍旧纷争不断,隔阂与战火从未停歇,正如斯图提斐拉其名。泰拉既载满了弊病与愚昧的痴人,也载满从癫狂与无序中寻找理性的圣徒。
如今的大地诸国建筑在移动城市的轮毂之上,这并不仅为对现实景象的描述。“现代国家”的概念,伴随着移动城市的诞生而奠定。起初,“国家”仅为聚落,拥有共同生活方式之人在天灾肆虐下聚结成“国”,国界即为大多数人视野的边界。移动城市的诞生改变了国家,如诸人一般,国家与国家交流愈密,摩擦渐生。
巨兽们厌恶城市,是城市挖开岩脉,凿穿河床,山岳湖泽,清浊倒易,为大地刻上狰狞的疮疤,破坏了他们栖息云游的宇。然而移动城市也不过是钢铁的“巨兽”,它们以人的血肉为食,不断碾过大地,引起如海浪拍击铠甲的轰响。
骑士很清楚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静谧时代,海浪翻涌声、羽兽嘶叫声、狂风呼啸声,都在那时间彻底消逝。骑士耳中失去了声响,他将枪尖对准了海洋彼端。伊莎玛拉――是她唤起风浪,是她驱使海洋吞噬陆地,是她在代表大海发声。只要这宏伟的生命在此陨落,海洋便将永远沉默,不会再有丁点涟漪。被文明放逐的愚人一跃而起,击向那海中的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