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25 21:23
女儿——李东西
徒弟——吴南北
深不可测的得道高僧,曾以手指在“金刚镜面”上刻出纵横十七道,与黄龙士对棋而不败,一怒踩出了一百零八金刚印。
号称金刚境第一。曹官子与其一战,未曾破其金刚身。负责为离阳王朝编写新历。吴南北之师,李东西之父。后因天下灭佛,其师龙树圣僧出两禅寺至北莽同道德宗论法,为五位道门真人围攻,不能破其金刚身。李当心听闻,赶赴北莽,路人只见白虹经天。过北莽逆卷黄河数十里,挟之以淹道德宗,破麒麟真人之一气化三清。
金刚怒目,震惊天下。
李当心当年西游万里归来,不知是谁传出食肉白衣僧人一块可得长生金身的惊悚秘闻,邪魔人物蜂拥而至,竟是一人都无法得逞,最后李当心临近长安,众目睽睽下割肉一块给了饥寒将死之人,几年以后老者安详老死,却也不曾长生,才疑虑消散。
大金刚境界(李当心应为陆地神仙境,书中只说李当心金刚境最强,没说他只是金刚境,同理,曹官子邓太阿也是如此)。世人皆言唯李当心同其师龙树宝僧、徐龙象、六珠菩萨之金刚境界方为真金刚。天下武评前三甲之西楚曹长卿与之一战,亦不能破其金刚不坏身。
白衣僧掠白虹
正在东西姑娘准备去找厚着脸皮呆在寺里不肯走的江南名士做买卖,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白衣僧人慢悠悠晃荡过来,她双眸笑成月牙儿,小跑过去,喊了一声爹。正在学鸡叫拐骗那些老鸡回笼的小和尚也扬起一个笑脸,白衣僧人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让她忙自己的事情去,小姑娘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给了笨南北一个别说漏嘴的眼神,这才蹦蹦跳跳远去。笨南北其实不笨,只看了一眼师父的神色,就知道有事情,停下手上赶鸡回舍的滑稽动作,白衣僧人李当心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师父的师父吵架不行,打架更不行,我得出门一趟,我不在的时候,你顾着点李子。”
笨南北使劲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师娘知道啦?”
李当心笑道:“小事听她,大事随我,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笨南北撇过头,心想自打他记事起,就没见过一件有啥是听师父的大事,可不都是听师娘的。
白衣僧人摸着自个儿那颗大光头,知道这个笨徒弟心中所想,哈哈笑道:“这次不就是大事了吗。”
笨南北小心翼翼问道:“师父,能和老方丈一起回寺里吧?”
白衣僧人叹息一声,“不知道。”
南北小和尚二话不说,追李子去了,一会儿就带着怒气冲冲的东西姑娘回来,白衣僧人无奈一笑,家里四个人,媳妇说话不如女儿管用,他也就能叨叨叨这个徒弟了,可惜这个笨蛋还胳膊肘总往她们那边拐。
小姑娘叉腰道:“爹,你要下山,为什么不跟我知会一声。”
白衣僧人讪讪笑道:“怕你不许。”
李子姑娘脸色很快阴转多晴,正要说话,知女莫若父,李当心摇头道:“李子,你不能去。”
小姑娘脸色黯然,低头望着脚尖,似乎隐藏自己红了眼睛的神情,问道:“娘答应了?”
白衣僧人嗯了一声。
李子姑娘走近他,轻轻扯了扯袖口,“要不我去跟娘求一些银钱?”
“不用,留着买胭脂水粉,打扮得漂漂亮亮,爹光是想着家里的李子,想着想着就能不冷不饿。”
“又吹牛。对了,爹,寺里有很多大光头老光头都会打架啊,要不喊上跟爹一起去呗?”
“不用,爹走得快,他们跟不上的。”
“哦。”
“爹不在家里,要是闷得慌,就跟南北下山去走走玩玩。太安城你不是没去过吗,那里的胭脂才好。爹是没钱,不过你爹师父的方丈室有很多好东西,拿去卖了值钱,比起卖水缸里的臭泥巴可赚许多,就像老方丈那个经常禅定的蒲团。”
“这样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回头让南北给编织个新的。”
“唉,走吧走吧,还有,不许勾搭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子,让娘亲生气。”
“哪能呢,在爹眼里,除了李子和你娘,就没女人了。”
上山路上,许多香客都看到一位僧人白衣飘飘。
一些年轻女子和妇人,都下意识多瞧了几眼。
江湖百年,佩有木马牛的青年剑神李淳罡,是真风流。白马白衣还太安,皇帝亲迎牵马入宫,那时候的李当心,也是真风流。
离远了两禅寺,四下无人处,有白虹掠空。
黄河之水天上来
种神通和赫连武威骤然凝神聚气,如临大敌。
恍惚间,一条白虹踏河而来,追溯源头向上游奔走。
白虹所过河面,劈波斩浪,河水直直暴涨一丈,凶猛拍击两岸。
白虹前冲远方,有十几宛如彩蝶的翩翩衣裳从天而降,似乎要挡在白虹去路。
那些彩衣如壁画飞仙,袖长达数丈,况且每一只长袖都牵扯有一抹云雾之气,愈发灵动如天人下凡。
种檀瞪大眼睛,那些飘飘乎的装神弄鬼女子,他自然认得,与叔叔种凉的描述如出一辙,是公主坟独有的彩衣,擅长双袖飞升舞。据说相互借势之下,一袖之威,可挡神佛。
一阵佛唱低吟入耳。
如虹白衣终于略作停顿,悬在河水上几尺之处,探臂一手结印。
是一位身披白色袈裟的僧人,面对十八彩衣三十六袖,当最后一字结尾,脚下黄河起异象。
如佛咒名号,刹那大势至!
白衣僧人身后河面猛然断裂,一半河水去者不留,来者硬生生停下,轰然拔高十数丈,如一条跃水黄龙,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随着僧人单臂手印所指,铺天之后自然便是盖地,扑向十八位牵引天上云气的曼妙彩衣。
黄龙先行,白衣后至。
拦截刘松涛
江湖上很快知晓西域来了个年纪轻轻的疯和尚,一路东游,口中似唱非唱,似诵非诵,所过之处,忽而见人便不合心思便杀,忽而面授机宜传佛法。
在一望无垠的平原之上,如同及冠岁数的年轻僧人高声颂唱,御风而行,仍是那一首开始在中原大地上流传开来的无用歌。
“天地无用,不入我眼。日月无用,不能同在。昆仑无用,不来就我。恻隐无用,道貌岸然。清净无用,两袖空空。大江无用,东去不返。风雪无用,不能饱暖。青草无用,一岁一枯。参禅无用,成甚么佛……”
大摇大摆前行的年轻僧人突然停下脚步,举目眺望,像是在看数百里之外的风光。
他捧腹大笑,哇哈哈一串大笑声,顿时响彻天地间。
并未收敛笑意,身上破败不堪的袈裟开始飘摇飞舞,身形所过之地,不见足迹,撕出一条沟壑,年轻僧人疾奔六百里,面壁破壁,入林折木,逢山跃山。
最终跟六百里外一位同是狂奔而至的白衣僧人轰然撞在一起。
方圆三里地面,瞬间凹陷出一个巨大圆坑。
天下无禅
这三位,当然就是东西姑娘,小和尚笨南北,和两禅寺十分出名的母老虎师娘了。
东西终于出来打抱不平,“娘,你还嫁给一个和尚了呢。”
少妇对待自己闺女十分和颜悦色,加重了拧耳朵的力道,转头却是柔声道:“闺女啊,这哪能一样,娘这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哩,你爹祸害娘一个女子,就够了。”
笨南北赶紧表忠心说道:“师娘大善,功德无量!”
少妇听了马屁后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再一拧,哼哼笑道:“好你个南北,越来越跟你师父一样油头滑脑了,下山两趟就知道见风转舵的道理啦?这还了得!闺女,以后小心点。”
小和尚欲哭无泪。
完了,估计接下来半个月都得顿顿半碗米饭了。
唉,算了,就当省下的铜板给东西下山买好看衣衫吧。
到了一栋经楼前,少妇终于放过小和尚,一声怒喊,不输给佛门狮子吼,“李当心!”
小和尚怯生生道:“师娘,师父说过僧不言名道不言寿。”
少妇没理睬,东西没好气道:“闭嘴。”
少妇才喊完,嗖一下,一名白衣僧人就以屁滚尿流的姿态窜出那栋巍峨阁楼,来到少妇面前,笑呵呵道:“媳妇,走累了没,给敲敲腿?”
若是外人在场,定要认为以这女子一路行来表现出的蛮横,肯定要好生拾掇一番白衣僧人才会罢休,但真见着了自己男人,她却是轻柔说道:“不累呢,只是好几天没见着你,有点想你啦。”
本名原来是李当心的白衣僧人笑容醉人,也不说话。
既然有她,天下无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