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

更新时间:2024-07-03 20:56

《村子》是斯诺普斯三部曲之一,小说以法国人湾的乡村为背景,讲述了主人公弗莱姆·斯诺普斯不择手段地从一个无名小卒胜利改变为富有人士的发迹史。

内容简介

主要讲述了北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代表人物弗莱姆·斯诺普斯(FlemSnopes)如何利用一系列狡诈、欺骗的手段逐渐从政治、经济、伦理道德等方面征服了代表南方文化的村子,即老法国人湾(Frenchman'sbend)。弗莱姆于1902年来到杰弗生镇附近的老法国人湾谋生。他先是在代表南方领袖人物的经营的杂货铺里做伙计并逐渐接管了店里的帐目。接下来他又通过放高利贷、开铁匠铺等投机行为成了村里的富户,同时还威逼威尔·凡纳已怀孕的女儿尤拉(Eula)结婚,从而成为村子里的权威人物。小说在结尾处入木三分地描述了弗莱姆怎样把捕来的一群野马假冒驯马卖给当地居民,又把一块荒地伪装成有宝之地,高价卖给村子中的村民,然后离开村子进军杰弗生。

人物介绍

弗莱姆·斯诺普斯

在福克纳的笔下,斯诺普斯整个家族,从阿比到他的儿子弗莱姆乃至几乎所有的亲戚都拥有一个代名词:肉食群体。作为新兴资产阶级的代表,弗莱姆的身上完整地体现了斯诺普斯主义的精髓:道德沦丧、惟利是图、恃强凌弱、贪婪狡诈、冷酷无情。福克纳虽然精心刻画了这个主人公,却对之投以最大的轻蔑。尽管作者笔下的南方地主也做了不少坏事,但是他认为他们都是受感情驱策的奴隶,是可以理解与原谅的,而弗莱姆·斯诺普斯却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令人厌恶的资产阶级的铜臭气味。他那对“死水般”的眼睛让人感觉不到他是一个存活于现实世界的人,只是上帝失手制造的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即使在小说另一个主人公拉特利夫的意识流中,弗莱姆也是以魔鬼撒旦的形象出现的:弗莱姆身陷地狱,面对魔鬼撒旦的威逼利诱却毫不恐慌,始终强调撒旦履行合约返还他的灵魂。最后连撒旦都对这个灵魂丧失殆尽的人无可奈何而甘拜下风。

威尔·瓦尔纳

在小说主人公弗莱姆·斯诺普斯来到村子之前,南方人威尔·瓦尔纳是村子的真正统治者,也是整个法国人湾“传统意志”的体现。但是威尔·瓦尔纳只是单纯地生活在繁荣的庄园经济所提供的物质世界里,内心缺乏对生活和现实世界的敏锐观察与思考,也正是这种精神世界的迷失才使得他被弗莱姆轻而易举地打败,眼睁睁地看着后者成功地从乡村到城镇,从城镇到城市,肆意践踏着古老的南方文明并最终达到个人的飞跃。

尤拉

小说中另一个让人扼腕叹息的主人公是善良纯洁的尤拉。如果说,福克纳通过塑造弗莱姆展现了西方社会对物质占有的贪婪欲望,那么通过对尤拉的塑造,福克纳则成功地展示了人类原始的性欲的冲动。尤拉是老法国人湾孕育出的一个超凡脱俗的女性,是南方净土上的圣女化身,她代表着自然本身,象征着生命的繁衍。但是尤拉虽然神圣不可侵犯,她的性感却足以引诱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她“既腐败堕落又纯洁无暇,既是童贞处女又是武士和成熟男人之母”,几乎使所有老法国人湾的男人们都为之着迷并试图阻止他们心中的女神在物质世界里的堕落。然而人性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终究抵挡不了现代工商主义强烈的物质冲撞,尤拉最终还是屈从命运,嫁给了弗莱姆。在现代工业机器轰鸣的社会里,尤拉的结婚马车迷失了方向,越驶越远,最终成为弗莱姆进军杰弗生镇的一个有利的跳板。马车时代的结束,“仿佛已经成了……尘世的回返、欢乐激情、所有本能冲动放纵的结束”。福克纳塑造的尤拉这个角色实际上代表了南方最原始的文明,虽然貌似高贵,但是在现代工业的冲击下,骨子里已经透露出腐朽的迹象,无可药救。

拉特利夫

小说中最富戏剧性的人物是商人拉特利夫,一个老法国人地盘里有宝藏的谎言竟骗得拉特利夫深信不疑,从而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贪欲蒙蔽了他的理智——惨痛地败在弗莱姆的脚下。拉特利夫的失败,不仅、意味着南方文明企图挽回颓势希望的破灭,也意味着南方乡村面对被颠覆的命运回天无力。从福克纳看似平淡的叙述中不难发现作家在以一种怎样无奈和惋惜的心情悲叹南方文明的不堪一击。

写作背景

在美国新南方向现代南方过渡的转型期变革首先在《村子》文本表层的各种物质细节书写中留下了印记,而各种物质细节不但表现了20世纪上半叶美国南方农业文明和工商业文明的相遇和冲撞时的物质文化,也折射了作家对于南方社会变革接受和排斥兼具的矛盾态度。《村子》文本中出现了很多和南方历史转型期相关的物品书写,既有再现美国南方工业化进程中遭到破坏的环境的书写、地理景观物品书写,还有现代工业文明影响下的技术物品书写。这些在文本中反复出现的不同层面的物品成为20世纪上半叶美国南方历史文化的物质表达,呈现了南方城市化进程中社会转型期的变迁图景和文化结构。

亲历时代变革的福克纳在《村子》中通过对南方文化的想象性再现从不同层面回应了20世纪上半叶新南方向现代南方过渡时的重大变革,传达了他对转型期南方社会文化的矛盾态度和对南方居民生存状态的深切关注。《村子》中和物品相关的“微观细节”书写如同慢慢打开的一幅南方转型期变革的画卷,福克纳似乎无意于提供任何确定的答案,他只专注于表现冲突过程本身。

作品赏析

主题

在《村子》中,福克纳主要塑造了两类人物,一类是唯利是图的人,他们受利益驱动,其中以弗莱姆为代表;另一类则是情感的奴隶,这类人为数众多。在前者与后者的争斗中,后者无可挽回地失败了。在作品中,福克纳象征性地预告了在传统农业经济向现代经济转型的过程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将战胜传统的农业生产方式,资产阶级将取代地主阶级。

从种种和弗莱姆相关的物品书写来看,福克纳笔下的弗莱姆是一个时刻追逐物质利益、极其渴望成功的人物形象。“物质主义”是理解弗莱姆的关键词。挣钱是弗莱姆“终极和恒定不变的参照点”,是最终的目标。这一终极目标的实现使得弗莱姆的人生变得非常专一,甚至到了冷漠的地步。可以说,弗莱姆的发迹史基本上就是财富积聚史,正如小说中加文的话:“对弗莱姆而言,钱对他的诱惑就像女人的性对大部分男人的诱惑一样”。从最早在老法国人湾骑的骡子,到通过婚姻交易拥有老法国人湾旧庄园的土地,再到在黄铜事件中通过欺骗手段获得在杰弗生镇的第一桶金,最后登上银行行长的宝座,并成为斯潘大宅的主人,这些标志着他一步步走向财富的巅峰,也喻示着他的美国梦成功实现。在文本中,他获得权力和成功的标志也和很多重要物品相联系,“水站”、“墓碑”、“大宅中的旋转椅子”在文本中不断被叙述者强调是弗莱姆迈向成功的三个纪念碑。

如果将弗莱姆置于南方历史转型期的历史语境中来看的话,他只不过是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追求物质成功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分子。当时美国盛行的物质主义才是弗莱姆悲剧的真正源头。鼓吹白手起家的物质主义带来的一个负面影响就是社会道德风气的急转直下,很多人为了发财不择手段,互相倾轧,弱肉强食。在拼命挣钱、追逐美国梦的过程中,不少人失去灵魂,价值观发生转变,在追逐物质利益的过程自身也异化为物质客体,呈现为物化的身份特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福克纳和这一时期的很多作家一样,通过塑造具有物化特征的人物来捕捉美国梦在社会中的阴霾,其笔下的弗莱姆可以被视为一个在现代社会中为了追逐物质利益而丢失灵魂的现代人的隐喻,他的悲剧和阿瑟?米勒笔下的洛曼、奥尼尔笔下的詹姆斯?蒂龙、德莱塞笔下的克莱德等人物一样,都是美国梦破灭的重要范本。

虽然福克纳对南方传统价值的解体感到失落,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他在怀念南方光荣往昔的同时也表达出对人类的信任,他坚信人类只是暂时迷失,终有一天他们能拨开云雾见月明。而作家职责就是帮助人类重建优秀的传统价值,这个思想在福克纳那篇著名的诺贝尔奖演说词中有明确的说明:

诗人和作家的职责就在于写出这些东西。他的特殊的光荣就是振奋人心,提醒人们记住勇气、荣誉、希望、自豪、同情、怜悯之心和牺牲精神,这些是人类昔日的荣耀。为此,人类将永垂不朽。诗人的声音不必仅仅是人的记录,他也可以是一个支柱,一根栋梁,使人永垂不朽,流芳于世。

福克纳并不是信口开河,而是在身体力行他所提到的作家的神圣职责。在写给朋友的信中,福克纳也多次提到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写荣誉、真理、怜悯、体谅、耐心以及忍受悲伤、不幸、不公并且继续忍受的能力。我着眼于那些人,他们遵循和坚持这些美德并非是想获得报酬而是因为它们是美德。”在他的作品中涌现出许多这样的人物,他们为了维护人类的美德不断地努力和奉献着,比如迪尔西、朱迪丝、契克、斯蒂文斯等等,在《村子》里,同样也有这么一批充满希望的村民。虽然由于自身的局限性村民也有不少的弱点,他们自私、贪婪,爱看热闹,有时也缺乏同情心,因此,他们常常落入弗莱姆的圈套,成为受害者,但是他们不像弗莱姆那样失去人性。在福克纳看来,“一个人做坏事并不特别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还具有人性。只要他还是一个人,他就有可能变得好一点。一个人最坏的是失去人性。”在村民的身上,能看到爱的光芒,这是弗莱姆所缺少的。福克纳在《村子》中描述了3对村民的爱情,他们的爱虽然很少用语言来表达但是却通过行动来传递。这和弗莱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弗莱姆娶了瓦尔纳的女儿尤拉为妻,但并不出于爱,这场婚姻本身就是一个交易,瓦尔纳为了保存家族名声(尤拉未婚先孕),而弗莱姆为了往上爬。通过村民们对爱的追求和弗莱姆爱的缺失的对比,福克纳传递了一个信息,即心中有爱的村民定能够战胜无爱的弗莱姆,这在《大宅》中得到印证,弗莱姆最终被明克杀死。弗莱姆被杀象征着人性的胜利,这也是福克纳完成南方价值重建的重要步骤。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作家,福克纳从不掩饰自己对家乡传统的经济结构和文化价值观的赞赏。对南方固有的淳朴自然的乡土气息及传统美德的向往和深切眷恋成为他一生中都割舍不断的南方情结。然而,面对物欲横流的现实世界,福克纳无所适从,惟有在作品中泼墨抒发自己的郁闷和对构建精神家园的渴望,小说《村子》就是体现这一情结的代表作之一。作者“站在与都市审美相对的乡村视角上观察和描写他的家乡的美和魅力”,乡村的绮丽风光和南方泥土所散发的特有的清香气味,还有那安谧的田园氛围和舒缓的生活节奏,以及人们在故园上所能获得的安全感在小说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强烈的浪漫主义倾向经年累月凝固成一种对灵魂归宿和精神家园的呼唤情结。但是从北方汹涌而致的工商势力却毫不留情地摧毁了人们的向往和渴望。小说《村子》恰如一个视窗,完整透视了20世纪初期南方社区所经历的历史变革。这个时期正是南方经济逐渐从内战中恢复过来并得以发展的时期,与此同时,北方工商势力及其价值观也开始南下,无声地冲击着南方古老的传统和文明。在这个变革过程中,福克纳作为南方作家的先锋代表,一方面为捍卫家乡的传统文明不遗余力地奔走呼号,另一方面也开始用批判的眼光看待自己所挚爱的南方社区,对南方社会中的问题进行痛苦地剖析。他虽然抨击现代机械、金钱文明对人性的摧残和异化,但是也无情地揭露祖先的罪恶,譬如奴隶制度给后代留下的历史负担。从这一点上说,福克纳不仅仅是一个描绘地方色彩的乡土作家,更是一位放眼全社会的伟大作家。他满怀内心的痛楚用手中的笔狠狠刺向南方的痼疾——不是政治、经济上的而是精神、心理状态上的痼疾。他感慨弗莱姆之流的卑鄙无耻,但是也清醒地意识到,那曾经创造奇迹的南方土地如今不得不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更迭,这是一种无法挽回的趋势,法国人湾的败落是必然的。老法国人地盘的失落,尤其是落入弗莱姆的手中,意味着南方的经济基础在那些工商主义和资产阶级的不断侵蚀下早已垮台,它的残存的上层建筑也摇摇欲坠,它注定要不断走向败落,最终成为历史的尘埃。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尽管福克纳面对他笔下的悲剧人物,如尤拉、拉特利夫,在“看似客观的描写之中透露出他作为资产阶级人道主义者的怜悯与同情心”,他却不是一个宿命论者,他相信人类有所作为,在抨击北方工业主义的冷酷无情的同时也用睿智的头脑思考南方文明败落的根本原因,从这一点上说福克纳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旧传统的卫道士。他已经清醒地看到了南方文明正走向败落。但是福克纳不想看到人性的真挚与淳朴也随之失落,他渴望人性的复归,正如他在接受诺贝尔文学奖金的演说中所说的那样:“我不想接受人类末日的说法……他(诗人和作家)的特殊光荣就是振奋人心,提醒人们记住勇气、荣誉、希望、自豪、同情、怜悯之心和牺牲精神。最后一个词`牺牲精神'非常重要,要有牺牲精神,‘真、善、美’,才能战胜‘伪、恶、丑’,光明才能战胜黑暗”。

手法

小说《村子》的成功之处在于福克纳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上客观叙事,而是将自己作为村子中的一员,在嬉笑怒骂中已经把自己的命运同那些淳朴的村民们的命运牢牢地拴在一起。小说中随处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在他的声音里,你不仅能听到淳朴的乡音,爽朗的笑声,更能感受到“粗重的喘息,愤怒的斥骂,嘶哑的喊叫,痛苦的呻吟”。总之,福克纳用自己的全部身心感受着对故乡的执著眷恋的同时,也深深思索着社会变革对人类精神家园造成的冲击,他在割舍不下的南方情结中孤独地寻找着人性赖以生存的乡土文化及其孕育的真正意义上的人性。

《村子》的叙事与前期代表作有很大的不同,看似松散的结构下蕴藏着缜密的设计。通过多聚焦多层次的叙事方式,福克纳把看似毫无相关的故事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刻画了村子中两股对立的势力。聚焦者和叙事者在聚焦和叙事的同时不断完善中心人物的形象,同时也揭露了他们的性格特征。福克纳通过这样的方式描绘了色彩斑斓的乡村生活景象。揭示了作者本人对新经济势力入侵的矛盾心理也表达了他对现代人走出精神荒原的思考和探索。

作品影响

威廉·福克纳的创作的《村子》作为斯诺普斯三部曲之一描绘了美国南方社会物欲横流,社会道德风气直转急下的场景并总结了社会中的种种问题。虽然《村子》的某些篇章带有些许悲观色彩,但是从整体上看,《村子》始终洋溢着积极向上的精神。福克纳用反衬的手法批判了斯诺普斯主义, 赞扬了人“勇气、荣誉、希望、自豪、同情、怜悯之心和牺牲等”的精神。对约克纳帕塔法世系具有很好的强调作用。

作者简介

威廉·福克纳(William Faulkner,1897~1962),美国小说家。出生于没落地主家庭,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加拿大空军中服役,战后曾在大学肄业一年,1925年后专门从事创作。他被西方文学界视作“现代的经典作家”。共写了19部长篇小说和70多篇短篇小说。其中绝大多数故事发生在虚构的约克纳帕塔法县,被称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这部世系主要写该县及杰弗生镇不同社会阶层的若干家庭几代人的故事。时间从独立战争前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出场人物有600多人,其中主要人物在他的不同作品中交替出现,实为一部多卷体的美国南方社会变迁的历史。其最著名的作品有描写杰弗生镇望族康普生家庭的没落及成员的精神状态和生活遭遇的《喧哗与骚动》(又译《声音与疯狂》1929);写安斯·本德仑偕儿子运送妻子灵柩回杰弗生安葬途中经历种种磨难的《我弥留之际》(1930);写孤儿裘·克里斯默斯在宗教和种族偏见的播弄、虐待下悲惨死去的《八月之光》(1932);写一个有罪孽的庄园主萨德本及其子女和庄园的毁灭性结局的《押沙龙,押沙龙!》(1936);写新兴资产阶级弗莱姆·斯诺普斯的冷酷无情及其必然结局的《斯诺普斯三部曲》(《村子》1940,《小镇》1957,《大宅》1959)等。福克纳194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免责声明
隐私政策
用户协议
目录 22
0{{catalogNumber[index]}}. {{item.title}}
{{item.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