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于尔根·冯·阿尼姆

更新时间:2024-07-22 10:08

汉斯-于尔根·冯·阿尼姆(Hans-Jürgen von Arnim,1889-1962),德国陆军一级上将,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后在国防军供职,1939年晋升少将。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出任第17坦克师师长。1941年率第39坦克军入侵苏联。1942年12月3日晋升为大将。同年底调往北非指挥第4坦克集团军,奉命固守突尼斯。1943年3月隆美尔因伤病回国后,出任北非轴心国军司令,5月被盟军俘获。曾获骑士铁十字勋章(1941.9.4) 。

生平

一战勇士

1889年4月4日,汉斯-于尔根·冯·阿尼姆出生在西里西亚的一个历史悠久的军人世家,阿尼姆的祖父曾经官拜少将,参加过著名的萨多瓦战役。他的父亲西克斯特·冯·阿尼姆也是一位将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阿尼姆家族中至少有超过12个人在德军中服役,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四名将军。显赫的家庭背景注定了阿尼姆必将走上一条从军之路——1908年4月1日,阿尼姆加入了德国陆军,第2年在完成了军官课程后他被授予少尉军衔并被分配到普鲁士第4近卫步兵团服役,在此期间,他还受到推荐前往但泽的陆军学院进行了10个月的军事培训。1913年,他被任命为第4近卫步兵团第1营副官。

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阿尼姆被转调到第93后备步兵团1营任营副官,并随部开赴西线转战比利时法国,在前线战斗中他表现得非常英勇,8月还曾因伤入院。为此,1914年9月和11月,他还相继荣获了二级和一级铁十字勋章。阿尼姆在战斗中的出色的表现显然赢得了上级的肯定,不久他被提升为第93后备步兵团代理团副官,并在1915年晋升为中尉。1915年底,他被任命为第93后备步兵团的一名连长。1916年,阿尼姆被调往驻东线的第4近卫步兵师任参谋。1917年初,他被获准回德国与未婚妻安妮玛丽·冯·得兴德完婚。3月26日,他们在柏林举行了婚礼,但前线战事的紧张让阿尼姆还没度完蜜月就只得重返东线。在战争的最后2年中,他先后担任过后备近卫军军部参谋,第4近卫步兵师师副官和第93后备步兵团营长等职。应该说阿尼姆在一战中的服役记录十分辉煌,他参加过东西两线的作战,并有着前线指挥和参谋作业的经验。在战斗中阿尼姆也常常身先士卒,至少有2次因伤入院的经历。他的勇敢无畏和指挥才能还为他带来了一级和二级铁十字勋章的荣誉。一战结束后,正是这些辉煌记录为他赢得了在魏玛十万陆军中的一席之地。

扩军风波

1920年秋,阿尼姆被任命为第5步兵团的连长,因为该团隶属于斯德丁第二军区的第2步兵师,阿尼姆也举家迁往斯德丁。在担任了一年的连长后,阿尼姆被上司看中上调到了第2师任参谋。从此,他开始在魏玛国防军中展露头脚,20年代早期,他先后在第2集团军司令部和国防部中任职,虽然这当中有些是由他的岳父所促成,不过,他在国防部任职期间获得了上司和同僚的普遍好评,他的决断力,辛勤的工作及天生的将军气质让他在魏玛国防军中名声鹊起。1925年他被任命为第1集团军司令贝伦特(Behrendt)将军的资深副官,1929年9月,他被调到第七军区(司令里布将军)担任炮兵指挥官海因里希·库特泽少将(Heinrich Curtse)的参谋长。进入30年代,阿尼姆做过2年的营长。1934年3月他调任第6炮兵指挥部(隶属于第六军区)作战处长。1935年纳粹德国开始重整军备,很多年轻有为的军官都在这一轮扩军浪潮中得到了机会,阿尼姆也不例外。1935年10月15日,他被提升为第68步兵团(隶属于第23步兵师)团长,这支部队是根据希特勒第一阶段扩军计划新成立的。阿尼姆对于能掌管一个团感到很满意,直到1938年他晋升为少将时他仍然是第68步兵团的团长。

30年代后期,时任第三军区司令的维茨莱本将军就已经是密谋推翻希特勒秘密军官团的主要成员,他自然希望将自己手下部队的指挥岗位都安置上自己的人。可此时任第23师师长的却是同情纳粹并素以坚决服从为信条的恩斯特·布施,而当时在布施手下任团长的阿尼姆虽然对纳粹并不认同,但也同样不赞同密谋推翻希特勒的做法。1938年初,布伦堡-弗里契事件后,希特勒对陆军进行了第一次大规模“整肃”,包括威廉·冯·里布克莱斯特在内的多名“贵族气较重、信仰宗教、拥护君主政体或者直言不讳的反对纳粹”的高级将领被解职,第23师师长布施奉命接替了克莱斯特的职务。作为当时第23师中资历最深的团长(此时阿尼姆已经是少将军衔),阿尼姆是继任师长的最佳人选。可是,这时维茨莱本却并没有推荐阿尼姆升任师长,而是将他打发回老家西里西亚任一个兵员整编中心的负责人。当时由炮兵总监库尔特·哈塞(Curt Haase)将军提出的一份报告中也称阿尼姆是一个“充满野心的人,建议不要晋升他为师级指挥官”。哈塞当时为什么会提出这样“恶毒”的指控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可阿尼姆却是直到二战爆发后才被提升为师级指挥官。不过,哈塞的评价可能的确有失偏颇——曾任杜布尼茨步兵学校校长的瓦尔特·施罗特(Walter Schroth) 将军曾给予阿尼姆以“勇敢”的评价,并推荐他出任师长。虽然阿尼姆对这样明显的贬斥并没有过多的抱怨,可他在陆军总部的朋友可坐不住了,在他们的“打抱不平”下,1939年5月,阿尼姆被再次调回柏林陆军总部任职。

1939年9月1日,德军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直到这时,他才获得了师长的任命——接替卡尔.霍利德将军出任第52步兵师师长。可是从开战之日起,这个师一直部署在西线,因此阿尼姆并未参加波兰战役。在1940年5月的法国战役中,阿尼姆的这个师仍然没有获得多少表现的机会,直到战役中后期该师的一部分才加入了战斗,可是短暂的参战依然博得了赞誉,时任第9军军长的赫尔曼·盖尔(Hermann Geyer)步兵上将就对阿尼姆和他的第52师有着不错的评价。法国战役结束后,阿尼姆意外的接到了前往慕尼黑接手新组建的第17装甲师的命令,这个师在1940年秋才由第27步兵师改编而成。这个新职务对阿尼姆来说确实是个棘手的任务,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接受过有关装甲部队的训练或从事相关的工作,在他的履历表中,唯一能和装甲部队沾上边的,或许只有在1927年曾在第7摩托化运输营工作过半个月,尽管如此,阿尼姆对于他的新职务依旧尽心尽责,当时任第2集团军司令的马克西米里安·冯·魏克斯大将在1941年2月15日的一份报告里就指出第17装甲师虽然尚未整备完成,但是基本上仍然表现良好,这是因为第17装甲师有一位“明快并有自信”的阿尼姆将军。1941年春,第17装甲师在完成整备训练后开始逐步调往波兰,为即将展开的入侵苏联作准备。

东进俄国

1941年6月22日,德军声势浩大的“巴巴罗萨”行动终于拉开了帷幕,苏德战争爆发,阿尼姆终于有机会在战场上一展才华。进攻初始,第17装甲师作为第2装甲集群(司令古德里安大将)的前锋首先渡过了布格河,在战役发起后第3天就攻克了距离国境线约200公里的斯洛尼姆(Slonim),从南面逼近了白俄罗斯首府明斯克。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第17装甲师在斯洛尼姆-施克洛夫(Schklov)地域与苏军坦克部队进行了激烈的交战。6月24日中午,苏军的两辆坦克甚至冲进了第17装甲师在斯洛尼姆镇的指挥所,差点将第2装甲集群的高级军官来个一锅端——当时在指挥所的有第2装甲集群司令古德里安大将,第47摩托化军军长约希姆·莱梅尔森(Joachim Lemelsen)装甲兵上将和第17装甲师师长阿尼姆中将——幸好这几位都是久经杀场的一战老兵,富于战斗经验,在苏军坦克射击的一瞬间能及时卧倒,拣回了一条命。但是,阿尼姆的好运并没有持续多久,6月27日,在争夺施克洛夫的战斗中阿尼姆身负重伤被后送至波兰,第17装甲师只得交由他手下的第17步兵旅旅长卡尔·冯·韦伯(Karl von Weber)少将暂时代理。阿尼姆因伤在医院里呆了一个多月,直到9月中旬,他才重新返回东线。在养伤期间,由于他在前线战斗中的英勇表现,还获得了骑士铁十字勋章

重回战场的阿尼姆赶上了基辅战役的最后阶段,在这场被希特勒称为“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合围战”中德军取得了自东线开战以来最辉煌的胜利——苏军西南方面军几乎全军覆没,国防军统帅部在9月27日发表的关于基辅战役的总结报告中称“(基辅战役中)歼灭了苏联5个集团军,甚至连小股部队也未能逃出包围圈。......共俘敌66万5千人,缴获和摧毁敌装甲战斗车辆884辆,火炮3718门,以及无数其他作战物资。”随着基辅战役的结束,德军高层终于一致将目光投向了莫斯科,9月26日,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颁布了进攻莫斯科的代号为“台风”的作战命令,根据命令,中央集团军群将先以一个双重包围圈(维亚兹马—布良斯克)歼灭部署在莫斯科以西的苏军集团,为夺取莫斯科创造先决条件。进攻的重点将放在3条通向莫斯科的主要交通干道上,德军将大致沿着经过重要交通中心——维亚兹马、布良斯克和奥廖尔通向莫斯科的交通线进攻(阿尼姆第17装甲师所在的第2装甲集群的进攻轴线就将通过奥廖尔)。不过经过3个月的血战,东线的各装甲师的实力已经被大大削弱,第17装甲师在9月中旬状态良好的坦克仅剩下38辆(相当于编制的21%)整个第2装甲集群的装甲实力到9月底也仅恢复到满编时的约7成,尽管第2装甲集群不参加德军北部和中部集团对莫斯科方向发起的第一次钳行形攻势,可在参加“台风”行动的几个集团军中,第2装甲集群从前进出发地域距离进攻目标——莫斯科的距离却是最远的。正因为如此,“台风”作战的第一枪将在这里首先打响。9月30日清晨,第2装甲集群的15个师从邵斯特卡、格卢霍夫地域向布良斯克方向的苏军第13集团军的阵地发起了凶猛的突击。阿尼姆的第17装甲师作为第2装甲集群第47摩托化军的前锋从杰斯纳河东岸的亚姆波尔(Yampol)出击,直插谢夫斯克(Sevsk)。在德军当面驻防的苏第13集团军此时只有5个师的兵力,面对古德里安15个师的进攻自然是有心无力,前沿防线迅速崩溃。因此德军初期的进攻十分顺利,到10月6日,第18装甲师已攻占了布良斯克以东50公里的卡拉切夫(Karachev),切断了布良斯克方面军第3、第13集团军向东的退路。与此同时,阿尼姆的更是导演了一次精彩的奇袭——他指挥第17装甲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夺取了布良斯克和跨越杰斯纳河上的大桥,并在当天日终成功的与从西面开过来的第2集团军第53军会师。阿尼姆的这次奇袭十分成功,甚至冲到了离安德烈·伊万诺维奇·叶廖缅科(布良斯克方面军总司令)的指挥所不到200米的地方。要不是叶廖缅科的参谋发现得及时,这位日后的苏联元帅早就成为了阿尼姆的阶下之囚。尽管德军顺利攻克了布良斯克,但当天夜里,在接连数天的大雨之后,天空中下起了小雪,这意味着俄罗斯漫长而严酷的寒冬就此降临了。

在占领布良斯克以后,后续部队迟迟未到,让第17装甲师只能在布良斯克建立起环型刺猬防御阵地暂取守势。其后又参加了对特鲁布切夫斯克包围圈中的围剿,但由于德军的包围圈并不严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努力想冲出包围圈的苏军部队与德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许多零散的苏军部队还是成功的穿过德军防线向东突围。结果德军在布良斯克战役中仅抓获了5万多俘虏,这个战果大大低于战前的预料,这也证明了德军在布良斯克战役中的单翼合围并不成功。而在此时,伴随着德军快速突进所带来的后勤补给问题再次严峻了起来,恶劣的道路条件让第2装甲集团军(1941年10月5日,第2装甲集群升格为第2装甲集团军)的燃料供应开始出现短缺,到10月底,古德里安也不得已下令让手下的部队将现有的燃料全部上缴,集中供应给图拉方向的第24摩托化军。而阿尼姆的第17甲师只得原地停了下来。这一等就等到了11月上旬,第17装甲师才被重新配属给第24摩托化军参与对图拉的进攻。正当阿尼姆准备率军上阵之时,11月11日,一纸调令将他调往了北方集团军群,接替鲁道夫·施密特装甲兵上将的职务,出任第39摩托化军军长的职务。可当时第39军所处的环境也同样极其严峻——作为北方集团军群唯一一个摩托化军,第39军此时正作为布施的第16集团军的前锋向季赫温进军,虽然此时第39摩托化军顺利攻下了战役目标——季赫温,可经过3周的艰苦进攻,德军部队已疲惫不堪,无力在此坚守,加上苏军发起了大举反攻,阿尼姆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得放弃了季赫温,率军向沃尔霍夫河退去。在撤退中,当地气温下降到了零下52度,整个第39摩托化军都遭到了严重打击,当撤退在12月23日结束时,阿尼姆手下的第18摩托化步兵师甚至只剩下了741人。虽然如此,阿尼姆在战斗中依然保持着一贯的自信与冷静,并不断的鼓舞着同僚们的斗志。他的上司——时任第16集团军司令的布施也称赞阿尼姆是一位“充满精力且意志坚强的将军。与军中的军官和士兵有着良好的关系……在险恶的状况下他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态度。”甚至连在德军中以善打硬仗闻名的瓦尔特·莫德尔在1941年12月13日的一封信中也对阿尼姆赞赏有加,“充分地证明了他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官,以旺盛了精力和意志接受任务”。

经过1个冬天的鏖战,第39摩托化军实力大损,它的一部还被苏军第3突击集团军团团围困在霍尔姆。因此到1942年3月下旬,阿尼姆的第39摩托化军被撤出前线并获得了短暂的休整。在整补后,第39军重新接收了第12装甲师,第20摩托化步兵师,第122步兵师和一些小规模的步兵单位,准备再次上阵。这次交给阿尼姆的任务更为迫切——解救霍尔姆的手下。进入5月后,天气好转,阿尼姆终于发起了对霍尔姆的救援行动,除了重型支援尚未到达外,第39军的前锋已经逼近了霍尔姆,5月5日,第122步兵师的部队终于突破了苏军的重重包围,冲进了“舍雷尔”战斗群已经坚守了105天的霍尔姆。布施将军在事后称赞阿尼姆是一位“充满精力及有坚强性格的人,这一点在霍尔姆的战斗中获得了证明”。其后,第39装甲军(第39摩托化军于1942年7月9日被升格为装甲军)被划给莫德尔的第9集团军,负责坚守勒热夫突出部。

兵败北非

可是,单纯的防守任务对于阿尼姆来说也许真的不适合,他希望得到一项新的任命。机会很快就来了。1942年12月,他接到陆军人事局长施蒙特少将的通知,让他将部队交给马提尼克炮兵上将(General der Artillerie Robert Martinek)后,立即前往腊斯登堡的“狼穴”面见希特勒并接受新的任命。在来到腊斯登堡后,最高统帅部作战指挥参谋部参谋长阿尔弗雷德·约德尔将军首先向阿尼姆宣布了一项喜讯:他被提升为陆军大将并将派往北非领导新成立的第5装甲集团军。随后,希特勒和最高统帅部总参谋长威廉·凯特尔元帅接见了阿尼姆,并向他介绍了北非当前的战局:10月底,隆美尔元帅的非洲装甲集团军在阿拉曼前线被蒙哥马利的英第8集团军击败。11月初,由艾森豪威尔率领的美英联军在法属北非登陆。德军在非洲正面临着被盟军东西两线包夹的态势。为掩护隆美尔的后路,希特勒因此决定在突尼斯新组建第5装甲集团军以增兵北非。这里还有一个插曲,本来担当这个新职务的最佳人选是时任第90军军长的瓦尔特·内林装甲兵上将(General der Panzertruppe Walther Nehring),此前内林还率军在突尼斯城外阻击了孤军深入的英第1集团军的部队。论资历和作战经验内林都不逊于阿尼姆(说起来阿尼姆和内林还是老同事。在东线,作为第2装甲集团军的两个主力装甲师——第17和第18装甲师的师长,两人还曾合作过一段时间),而且内林已经在北非指挥作战近一年,对于非洲的作战环境比阿尼姆有更为丰富的经验。可为什么德军高层要舍近求远呢?原来这是内林对于北非战局的“消极态度”造成的,宣传部长保罗·约瑟夫·戈培尔派驻非洲的人员就曾形容内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标准乐天派的南线德军总司令阿尔贝特·凯塞林空军元帅也不喜欢他。因此,前线将领和希特勒难得达成了一致:将内林调回国内,并任命阿尼姆为新组建的装甲集团军的指挥官。如同往昔对隆美尔的许多承诺一样,在阿尼姆起程前往北非之前,希特勒也给他开了不少“空头支票”。阿尼姆问希特勒在他的集团军中会有多少个师,希特勒向他保证至少会有3个装甲师和3个摩托化师,其中还包括有著名的“赫尔曼·戈林”装甲师。除了后一个承诺兑现了以外,到1943年5月,第5装甲集团军覆灭之时,阿尼姆手下的部队也从没有达到这样的规模。当阿尼姆问希特勒,轴心国能否对北非的德军保证充足的补给时,希特勒向阿尼姆信心十足的保证他绝对有能力将盟军赶出地中海和北非。在得到元首信誓旦旦的保证后,身为职业军人的阿尼姆对此深信不疑。可他哪里知道,这次远征北非会让他直到14年后才重新踏上祖国的土地。

可当阿尼姆信心满满的前往突尼斯后却发现,形势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得多,先说他统领的这支第5装甲集团军,并不象他的名字那样的威风,实际上是一支杂牌部队。以1943年1月1日的编制表为例,第5装甲集团军下辖有第10装甲师,“赫尔曼·戈林”装甲师,第334步兵师(这个步兵师42年10月才组建完成)和一些其他部队(其中包括有伞兵部队和刚组建不久的国防军第501重装甲营)。然而交给他们的任务可不轻:坚守并继续扩大德军在突尼斯的桥头堡;阻止在西非登陆的盟军以保护隆美尔非洲装甲集团军的退路。当时摆在阿尼姆面前的形势很紧迫,由于北非法军的不抵抗甚至是合作的态度,盟军迅速通过海运和空运穿过阿尔及利亚,到11月中旬,重兵已经逼近突尼斯。面对盟军迅猛的攻势,阿尼姆上任后首先重整了突尼斯的德国守军,重新建立了一条从比塞大

应该说,从阿尼姆来到非洲一个多月的战绩来看,他不愧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成功建立起了德军在突尼斯的桥头堡并保护了隆美尔的退路。可是这样的战绩对于非洲军的未来而言是喜还是忧呢?或许是最初的胜利冲昏了德军将领们的头脑,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剂。此后,从凯塞林到希特勒对突尼斯的战局做出了错误的评估,变得盲目乐观起来,从而将更多的军力源源不断的运往非洲。但是,在德军并不占有地中海的制海制空权的情况下,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将更多的部队送入盟军的口袋。

1943年2月,隆美尔的部队退入突尼斯境内的马雷特防线,突尼斯的德军在战略上陷入了被英军第8集团军和第1集团军东西两面夹攻的态势。可是这在隆美尔眼里,这却是非洲军团最后翻盘的唯一一次机会。一方面,在退入突尼斯后,德军处于内线优势,隆美尔的补给线大为缩短,而从东面追击而来的蒙哥马利的第8集团军的补给线却被大大拉长,以蒙哥马利一贯的谨慎打法来看,在他储存起足够的力量之前,绝对不会贸然对马雷特防线发起大规模进攻。而另一方面,德军在非洲两个最强大的军事集团——隆美尔的非洲装甲集团军和阿尼姆的第5装甲集团军终于在突尼斯合兵一处,如果两个集团军能够有效配合的话,那他们就有可能在英第8集团军到达之前合力先击败西面的英第1集团军。这样的状况类似于一战时坦能堡战役前的形势。德军能否获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阿尼姆和隆美尔之间的配合,但就关于突尼斯的最高指挥权的问题,德军却出现了问题。当时非洲装甲集团军和第5装甲集团军相互间没有隶属关系,在名义上都直接听命于远在罗马的南线德军总司令凯塞林和意大利统帅部,可是无论是凯塞林还是意大利人都无法及时掌控非洲的战局。因此为了解决两个集团军间的协调和统一指挥问题,1943年2月9日,南线德军总司令凯塞林空军元帅召集阿尼姆和隆美尔参加了一次会议。此时阿尼姆虽然已经在非洲指挥作战超过3个月,但他和隆美尔都没有表现出积极的合作态度,他们的上一次会面还是在1925年,当时他们对彼此就没有留有好印象。而且两人的社会阶层,出身背景悬殊。隆美尔在非洲的一夜成名,在阿尼姆看来更象是一个“爆发户”,同时,可能出于某种职业上的“妒忌”,阿尼姆并是很买这位名帅的帐。在这次会议上,凯塞林提出了集中两个集团军的兵力先对西面的英第1集团军发起反击。隆美尔和阿尼姆都对这项计划表示支持,可阿尼姆对于自己的部队能否在油料有限的情况下达成目标并不具有信心。他的“保守”态度在凯塞林和隆美尔心里投下了一丝隐忧。在这次代号为“春风”的反击行动中,内定由隆美尔统一指挥。为了安抚阿尼姆,凯塞林还在私下特意找到阿尼姆,告诉他隆美尔在2月下旬就将返回欧洲,这次让他全权负责是想“让隆美尔有机会在离开非洲前再风光一次”。阿尼姆听后只好微笑着回答:“是的,最后一次的光荣。”

德军的反击计划是以阿尼姆和隆美尔的部队分别从费德(Faid)和加夫萨(Gafsa)方向对美军第2军发起进攻,并突向盟军纵深重要的后勤转运中心特贝萨。阿尼姆将反击行动交给了他的副手海因茨·齐格勒将军。1943年2月14日,齐格勒战斗群(由第10装甲师,第21装甲师的部分和第501重装甲营组成)发起了反击,虽然开局不错,重创了美军第1装甲师的A战斗群和第168步兵团。可在2天后,动作迟缓的齐格勒战斗群就被阻挡在了斯贝特拉。隆美尔对此恼火不已,因为阿尼姆在进攻之前保留了第10装甲师和第501重装甲营的一部分兵力。他认为是阿尼姆的过于谨慎导致了进攻被阻滞。尽管如此,隆美尔在南方的进攻却异常顺利,在3天之内就连克加夫萨和费里亚纳(Friana)。鉴于北路的齐格勒战斗群在斯贝特拉方向被阻。19日,第10装甲师和第21装甲师被划给隆美尔指挥。虽然隆美尔在第二天的凯塞林隘口取得了大胜,可是罗马方面的误判,补给不济和阿尼姆的不合作态度让短暂的胜势很快就化为了乌有。原来在将自己的部队划给隆美尔之前,阿尼姆为了保存实力,私自留下了一些,包括隆美尔梦寐以求的装备有最新虎式坦克的第501重装甲营。这让隆美尔大为震怒,20日中午他甚至亲自跑到突尼斯城申斥阿尼姆的行为,并要求得到第501重装甲营的支援。可是,阿尼姆仍以坦克正在修理为由拒绝了隆美尔的要求。到2月22日,隆美尔的部队只剩下了1天的弹药储备和6天的粮食,剩下的燃料也只够所有车辆再前进120英里。面对这样的情况,隆美尔在征得凯塞林元帅的同意后只得选择撤退。德军在非洲的最后一次反击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虽然这次战役在战术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功——光是美军第2军就损失了6300人(还没有算被德军俘虏的4000人),而德军仅付出了1千余人的伤亡。甚至有人估计,这次反击给盟军带来了补给物资上的损失甚至超过了储存在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的总和——但是,德军意图在突尼斯重演第二次“坦能堡”的努力最终变成了泡影。德军在战役中占有优势,却最终失利。究其原因,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德军在突尼斯的统一指挥问题。在凯塞林隘口战役中,德军高层也看到了这点。因此,2月23日,终于在突尼斯成立了非洲集团军群,下辖第5装甲集团军和意大利第1集团军(原非洲装甲集团军,在同日被改编为意大利第1集团军,由意大利陆军上将乔瓦尼·梅塞指挥),由隆美尔元帅担任总司令。可是,这一任命来得太晚了。

阿尼姆在凯塞林隘口战役的关键时刻保存实力的行为和不合作态度在战后曾遭到了史学界的广泛批评。这是因为与此同时,他正在酝酿着一个在突尼斯北部的反击行动——代号为“牛头”。2月24日,他在未通知隆美尔的情况下,飞往罗马亲自面见凯塞林元帅,要求在盟军正被隆美尔牵制的形势下,由他亲自领导对北突尼斯的英军第5军发起另一场反击。他私自扣留下第501重装甲营和第10装甲师的一部分兵力就是为了准备这一次反击。2天后,阿尼姆的攻势在北方如期打响,阿尼姆的进攻目标是突尼斯城以西60英里的公路枢纽巴杰(Beja)。尽管阿尼姆几乎搜罗了所有可用的部队(包括第334步兵师,“赫尔曼·戈林”装甲师,第10装甲师一部,第501重装甲营和新组建的“曼陀菲尔”装甲师)甚至还从半路拦截下了正开往南方的第21装甲师的15辆坦克。可是这样的实力想要击垮英军确实还是太困难了,除了最北方的“曼陀菲尔”装甲师在进攻初期取得了一些进展之外,其他方向的进攻很快就被英军所击退。到3月初,“牛头”行动结束时,阿尼姆已经损失了他几乎所有的坦克,尤其是第501重装甲营遭到了重创(至今在巴杰仍有一座名为“虎冢”的纪念碑)。因为后勤补给方面的困难,德军的这些损失是难以弥补的。在1943年2月份,阿尼姆只得到了3万2千吨补给,只占实际需求量的2成多。甚至在整个2月份,只有52辆装甲车辆运抵突尼斯。

德军尽管在凯塞林隘口反击战和“牛头”反击战中给北方的盟军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但南方的蒙哥马利第8集团军却在此期间得以迅速重组,等到3月6日隆美尔回过头来对蒙哥马利发动进攻时,英军早已储备了足够的力量。隆美尔的进攻从一开始就碰了钉子,在损失了40多辆坦克后,只得草草完成了他在北非的谢幕演出。3天后,他离开突尼斯,此后再没有回来。作为德军在非洲军衔最高的将领,阿尼姆自然成了隆美尔的继任人选。当时“非洲”集团军群的情况已经是日薄西山,这从轴心国和盟军的实力对比就可见一斑:人员35万比50万,坦克200辆比1800辆。而后勤补给严重不足的情况还在继续恶化。针对这种情况,此前在他提交给隆美尔和梅赛的一份报告中指出,就算盟军不发动大规模攻势,“如果没有援助到来,我军也将会在7月1日停止活动”。阿尼姆这些对未来战局的悲观评估,自然不会赢得上司的好感。3月30日,凯塞林元帅的参谋长齐格菲·威斯特法尔将军视察了阿尼姆设在突尼斯的司令部,他一个劲的埋怨阿尼姆的“非洲”集团军群不是集中精力想办法战胜盟军,而是不断的向后张望。面对这样的指责,阿尼姆也不客气的回击道:“我们已经没有了面包和弹药,正如同昔日的隆美尔大军一样。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了。”尽管阿尼姆对非洲军团的前途充满了疑虑,但他毕竟还是一位视服从为最高职责的职业军人。他私下里把自己的悲观主义态度传递给OKW,但是在向下属军官和士兵讲话时,阿尼姆则始终保持着一军之长的风范,对他们始终保持着乐观主义,告诫他们要振作起来,胜利不久就会到来。可是军力上的差距还是让非洲集团军群的形势日趋恶化,柏林和罗马方面要他尽可能守住每一处桥头堡的“不切实际”的命令更是加速了轴心国军队在北非的崩溃。3月下旬,英第8集团军和美第2军先后发起了对突尼斯南翼意大利第1集团军的进攻。到4月初,盟军已经成功摧毁了阿尼姆在突尼斯南部的防线,4月7日,两路盟军在斯法克斯以南成功会师,阿尼姆只得下令将部队撤往突尼斯东北一隅。这时的阿尼姆已经处于前有追兵,背临大海,补给不济,进退两难的困局,然而一周后,他又接到凯塞林转来的关于希特勒和墨索里尼要非洲集团军群坚守到最后一刻的命令。同时,凯塞林还下令将行政人员也加入战斗序列。但阿尼姆手下这时只剩下9个已消耗怠尽的德国师(每个师的平均员额只及正常的2/5)和5个已几乎丧失战斗力的意大利师,而他的对手却有超过20个装备精良的师。这已经注定了阿尼姆和非洲军团的悲剧命运。

1943年4月22日,盟军第18集团军群对突尼斯守军发起“最后进攻”,到5月1日,德军退守到比塞大至恩菲达维尔一线,整个非洲集团军群只剩下70余辆坦克。此时除了一些炮弹以外,德军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弹药和燃料。5月6日,盟军发起最后一击,虽然阿尼姆仍然试图组织反抗,然而毕竟无法抵挡盟军的进攻。到第2天中午,突尼斯城和比塞大先后落入盟军之手,阿尼姆率领残余部队退到突尼斯城以东的邦角(Cap Bon)半岛。5月9日,德国飞机最后一次降落在非洲,带来了希特勒要非洲集团军群要“战斗到最后一人”的命令。不过,阿尼姆却并没有那样做,他把希特勒的命令理解为“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而这时他的部队早已处于弹尽粮绝的境地,因此,投降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5月12日,阿尼姆独自一人在非洲集团军群的司令部中被俘,但他拒绝代表全军投降,因为他已失去和手下部队的联系。第2天下午,意大利第1集团军宣布投降。至此,北非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德军第5装甲集团军,意大利第1集团军和德国非洲军被歼。包括14名德国将军在内的13万德军官兵和近12万意大利官兵被俘。这个俘虏数字甚至超过了3个月前的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时的德军被俘人数。德军第10,第15,第21和“赫尔曼.戈林”装甲师,第90轻装师,第164,第334和第999步兵师,“曼陀菲尔”师,第19,第20高炮师。意大利“苏佩尔加”第1步兵师,“青年法西斯”第13步兵师,“皮斯托亚”第16步兵师,“拉斯佩齐亚”第80空降师,“特列斯特”第101摩托化师和“半人马座”第131装甲师在突尼斯全军覆没。

被俘与晚年

虽是败军之将,可阿尼姆在被俘后英国人却对他礼遇有加,甚至称赞他是“最后一位旧时代的骑士”,“在任务中充满不分敌我的关心,勇气和人道主义精神。”当他的独生女儿伊莉莎白结婚时,英国人还特许他通过无线电向新人祝福。英国人对他的尊敬源于在突尼斯战役期间。1943年5月1日,英国空军攻击一艘载有700名英军俘虏的意大利运输船,阿尼姆得知后,他主动向盟军第18集团军群总司令哈罗德·亚历山大发去电报,要求立即停止空袭。突尼斯战役结束后,亚力山大将军为了感谢阿尼姆,也释放了700名德国伤兵。

自从被俘后,阿尼姆一直被关押在英国。起初,因为他是西方俘虏的军阶最高的德军将领,他很受各界的关注,可是随着德军的日益败退,他也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战后,由于他在战时的“骑士精神”,他被免于战争罪的起诉。1947年7月,他被英国释放并返回东德,1949年东德政府判处他犯有战争罪。1962年9月1日,阿尼姆在巴特维尔东根的一家疗养院中去世,享年73岁。

职务

1932年10月1日—1934年3月15日 第2步兵团1营营长

1934年3月15日—1935年10月15日 第6炮兵指挥部作战处长

1935年10月15日—1938年2月4日 第68步兵团团长

1938年2月4日—1939年5月1日 陆军第4兵员整编中心指挥官

1939年9月12日—1940年10月5日 第52步兵师师长

1940年10月5日—1941年11月11日 第17装甲师师长

1941年11月11日—1942年12月1日 第39装甲军军长

1942年12月3日—1943年3月9日 第5装甲集团军司令

1943年3月9日—1943年5月12日 非洲集团军群总司令

军衔

少尉:1909年8月19日

中尉:1915年1月27日

上尉:1917年1月27日

少校:1928年4月1日

中校:1932年4月1日

上校:1934年7月1日

少将:1938年1月1日

中将:1939年12月1日

装甲兵上将:1941年12月17日

大将:1942年12月4日

荣誉

骑士铁十字勋章:1941年9月4日获颁

普鲁士冯·霍亨佐伦皇家佩剑骑士十字勋章:1918年9月7日获颁

二级铁十字勋章:1914年9月16日获颁

一级铁十字勋章:1914年11月2日获颁

汉堡汉萨同盟十字勋章

1918银制战伤奖章

1939银制战伤奖章

前线战斗荣誉十字奖章

国防军一级长期服役奖章

步兵突击奖章

坦克突击奖章

东线冬季作战奖章

霍尔姆战役盾章

“非洲”战役袖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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