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5-25 21:43
江味农居士,(1872一1938)名忠业,一名杜,号定翁,法名妙熙、胜观。江苏江宁人。幼读儒书,曾中乡举。1918年开始信仰佛教,听谛闲讲经。曾赴日本学东密,归国后随白普仁喇嘛在沪、杭、湘、鄂等地弘扬藏密。1931年任上海省心莲社社长,常在社中讲经,一生教宗般若,行在净土,矗理有谛闲讲《大乘止观述记》;著有《金刚经讲义》印行。
江味农,原名忠业,字味农,法名妙熙,晚号定翁。生于清同治十一年(一八七二年)。他原籍江苏江宁,为江宁南乡凌阁村人,因祖父秉群公在湖北服官,故他幼年随著祖父、父母全家人寄籍湖北。
味农幼年在家塾攻读儒书,十分好学,且天资聪颖,学而能解,他祖父乐群公一生信佛,日常持诵《金刚经》,味农自幼随著祖父持诵,以后终生不辍,故他与《金刚经》的因缘特深。他晚年讲《金刚经》,著《金刚经讲义》,早植因于此。
味农的父亲讱吾公,亦是科甲出身,历官州县,是有名的循吏,他一生宦游江西、四川数十年,廉洁自持,所至有政声。
味农于光绪二十八年壬寅参加乡试,中式举人,以后曾以道员候补,但他不乐仕进,随著父亲讱吾公,在任所随侍襄赞。他中年丧偶,因感悟人生无常,故潜心学佛,不拟续娶。后以亲命难违,续娶继室,然他素有出家之志,以父母在而未决。
中国古代地方科举考试中试者之称。原意为举到之人,为应举者的通称。唐代以各地乡贡中试者,需入京应试,故有此称。宋为乡试(贡举考试)各科中试者的统称。俗称举子。宋举人被解送礼部前,须经考试,略如后之乡试。举人在礼部应试落第者,仍须再应乡举,可方参加下科考试。举人登科即可授官,但无“出身”,可免丁役。金、元亦如此。明清沿袭,为乡试中试者的专称,俗称孝廉。且作为一种出身资格,即初步具备入仕资格。清末又有法科举人、理科举人等。光绪三十一年(1905)起,考试回国留学生,最优者给予进士出身,优等及中等者给予举人出身,并各加某学科字样。
举人是参加全省范围的科举考试(乡试)及格后所取得的资格,亦称作孝廉。乡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因其在秋季故又叫秋闱。乡试由进士出身的各部官员或翰林主考,由各省行政长官担任监考官。参加乡试的考生必须是秀才,地点在各省的贡院。乡试分三场,内容是八股文、试帖诗、表、判、论、策等等。试卷要由专人誊写后才交给考官,以防作弊。确定了及格的名单后张榜于巡抚衙门前,此时正值桂花飘香,所以此榜也叫做桂榜。中了举人也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入仕途,日后即使会试不中也有作学官、当知县的机会。
宣统三年(一九一一年)辛亥,讱吾公已年老致仕,味农奉父母自四川返湖北。未几革命军兴,家遭兵燹,资财荡然。全家避地东下,初居武林,后至上海,又迁苏州,虽颠沛流离,备受艰苦,而他侍亲乐道,处之泰然。
民国六年(一九一七年),讱吾公年迈病逝,味农哀毁逾恒。他乘机劝他母亲郭太夫人也长斋茹素,郭太夫人自幼奉观音大士,至此礼诵益虔。翌年春,他自己也礼禅宗大德微军和尚为师,受菩萨戒,以后他尽力参究,为道精尽不懈。
民国七年(一九一八年),他至上海,与上海佛教界诸居士游,互相切磋。是年,华北五省发生旱灾,灾情惨重,味农受上海大善士简照南之托,携银洋十万元北上,参加佛教会放赈工作。
简照南,名耀登,字肇章,广东南海人,与弟玉阶。在上海创办“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是上海有名的大企业家,也是有名的大善士。他信佛虔诚,早晚诵经念佛不辍,晚年拟把住宅捐出来,作为佛教公共功德地。事未果而病逝,时为民国十二年(一九二三年)。他的弟弟玉阶继其遗志,把他的住宅包括佛堂、会堂、假山、石池、亭榭、楼阁等全部捐了出来。他的住宅就是上海有名的“南园”。后来,上海佛教净业社诸居士,把南园改名觉园,作为佛教净业社的社址,成为上海有名的弘法道场。
味农北上平津放赈,全活灾民甚众,他在北京结识服务教育部的蒋维乔(竹庄),由维乔之介绍,与佛教居士徐文蔚(蔚如)、梅光羲(撷芸)等交往。时,徐蔚如等发起讲经会,请宁波四明山观宗寺谛闲法师北上讲经。
谛闲法师抵京,在江西会馆开讲《圆觉经》。在开讲之前,原编有讲义发给听众。但谛老登座开讲后,称性而谈,于讲义外多所发挥,当时味农就与蒋维乔和黄少希(显琛)每天作笔记,由味农总其成,讲经结束,味农整理出笔记记录,与蒋维乔同呈法师鉴定,经法师印可,为之取名曰《圆觉经亲闻记》。
‘北都藏海寺道诠法师《疏》又云:羯湿弥罗三藏法师佛陀多罗,长寿二年(693)龙集癸巳,持于梵本方至神都,于白马寺翻译,四月八日毕。其度语、笔受、证义诸德,具如别录。不知此说本约何文?素承此人学广道高,不合孟浪。(中略)然入藏诸经,或失译主,或无年代者亦多,古来诸德皆但以所诠义宗定其真伪矣。’
同《疏钞》卷四之上又说(卍续14·563下):‘言龙集者,有释云高宗大帝,(中略)此说恐谬:(中略)长寿年是则天之代,然今亦未委其指的也,待更寻检。疏具如别录者,复不知是何图录,悉待寻勘。’可见古德对此经的翻译记载多有所疑,但都相信其真诠不谬,而并致其笃信之忱。
味农滞留在北京这一段时间,与徐蔚如、蒋维乔等创办了“北京刻经处”。以后,味农及蒋维乔等离京南下,刻经处由徐蔚如一人主持,蔚如就终生致力于刻经事业。
味农在京,由蒋维乔之推荐,到京师图书馆去整理敦煌石室的残经,他以近两年的时间,在数千卷残缺不全的经页中,整理出《大乘稻芊经随听疏》两卷、《净名经集解关中疏》二卷。
民国十年(一九二一年),味农在京闻母亲郭太夫人生病,立即赶回上海,侍奉母病。他的母亲江太夫人,为人宽仁恭俭,孝敬翁姑,相夫教子,有古时贤母风范,时年八十余岁,在广东南华寺潜修的宽律法师,辑著《近代往生随闻录》,录中载有江母小传,称她:
太夫人幼奉观音大士,经常持诵《般若心经》,晚年始持长斋,礼诵益虔。日诵《心经》七卷、弥陀圣号五千声。每念诵佛号时,或遇事打岔,就从头再念,不肯含糊放过,其行严密,大抵如此。民国十年(一九二一年)夏,饮食忽减,常以浊世无常,晓谕家人,六月初二日晚上,趺坐床上,冥目合掌,告味农居士言:“当我去世时,就照这样子,你看好吗?”六月上旬,每日但饮米汁半碗,命其子味农居士讲《弥陀经》。味农居士与家人,轮流侍坐念佛,太夫人甚喜。太夫人年六十时,耳患重听,至此忽听觉灵敏,别室有人作细语,亦能了了闻知。
至十五日早晨,向助念居士言:“天气暑热,可请少歇,时候还早,我到午刻才去呢。”十二点十分,命人扶起坐定,自将衣服鞋子整理就绪,面向西方,双手合掌,仰望空中凝眸而笑,泊然往生。双目已暝,而笑容犹自可掬,世寿八十有二,往生后,体软顶温。次日入殓,面色红润丰满,状如五十许人。
由于郭太夫人往生有此瑞相,更增加了味农学佛的信念。他有感于多生多劫的习气一时难以革除,想藉密宗神咒之力以消除之。于是他于葬母后北上,想到北京去学密。这时适有日本和尚觉随在北京传授密法,味农约得同志数人,请觉随设坛传授,及至圆满之日,他修法时顿觉自己现高大身,上穷无际。事后,觉随和尚语味农曰:“此番修法,惟你得益最大。”
未几,觉随和尚归国,味农随他东渡日本,原意是到高野山研究东密,后以他事障碍,未能潜修,乃由日本返回上海。
在上海,他与简照南、玉阶昆仲创办了一处功德林佛经流通处,搜集南北各地刻经处及各名山刻印的经籍,流通全国,弘布佛法。民国十年(一九二一年)夏天,谛闲法师应上海诸居士之请,在上海功德林讲《大乘止观》。味农每日笔记,并于幽深微妙之处,曲折譬喻,加以说明,讲经结束后再就正于谛闲法师。再三往复,到民国十二年(一九二三年)始脱稿,法师命名为《大乘止观述记》,且以此书十之八九皆是味农的述作,而不肯居作者之名,味农则谓此书是法师发其端绪,必以作者之名归之,彼此谦让。又以书中一些专名典句,虑及社会人士难以了解,复屡经修改,如此荏苒八年,始成书二十卷。至此,谛闲法师亦感于味农之诚意,允居作者之名,并致书味农曰:
记文不惟词意通畅,其吃紧要关、旨趣渊微之处,透澈明了,此皆全是老维摩以精妙见地所发挥也。
民国十四年(一九二五年),内蒙古的白普仁尊者到上海主持金光明法会,味农襄助尊者赴各地弘化,曾到杭州、长沙、武汉、九江、南京,辗转数千里始返回上海。
民国十八年(一九二九年)秋,味农应闽中善信的约请,到福州去为信众讲经,历时三月余始返回上海。民国十九年(一九三○年),他在上海讲《大乘止观述记》,历时年余始讲完。这时,以蒋维乔为首的佛教居士们组织省心莲社,推味农为社长。自此即常在社中开讲大乘经典,并领导社员念佛礼忏。
民国二十三年(一九三四年),他在省心莲社开讲《金刚经》,法会圆满,积稿盈尺,这就是后来出版为《金刚经讲义》的原稿。
味农老年,每到黄梅雨季就要生病,往往一病数月。后来又以国内连年内战,南北死难之军民不可胜计,味农为启建大悲忏,虔心超度,带病辛劳。民国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中日战争爆发,味农以年老多病,不能他迁,仍居留上海。民国二十七年(一九三八年)夏初,黄梅雨季节,味农旧疾又发,且又合并胃病,莲社居士轮流探视,尤以蒋维乔居士,每二、三日必往省视一次,因病状较往年为重,以致卧床不起。味农的弟子们在他居室外的佛堂为其念佛,终日佛号不断,味农亦安然默念,神志清醒,到了旧历五月中旬,病状增重,而他神志愈清。
他临终的前两天,莲社同仁朱光琪去探病,用朱书大字示之,劝其一意往生,勿恋尘世。味农在榻上视之,合掌称谢。朱光琪走后,味农对左右弟子说:“我勤修一世,岂于这一关也过不了?朱君也是过虑了。”
到了五月十八日晚间,味农自言云:“金光遍照,佛来接引了。”要弟子邀集众道友到室内念佛。其中有一位蔡清居士,因事于十二点才到,味农犹语蔡曰:“修持以普贤行愿为最要。”然后就合掌不再说话,在家族及诸道友念佛声中,安然而逝,享年六十七岁。
(于凌波著)
(二)江味农居士传
居士姓江氏,名忠业,字味农。法名妙煦。晚年改名杜,号定翁。于其所著书中,或署幻住,或署胜观。随时取意,初无一定。
先世本居江苏江宁南乡淩阁村。因王父乐峰公,筮仕鄂省,遂家焉。居士幼时,即随乐峰公,持诵金刚经,终身未尝少辍。父讱吾公,为前清循吏,有政声。
居士以光绪壬寅举于乡,旋得陕西补用道。然养志承欢,不乐仕进。讱吾公宦游数十年,历赣至蜀,居士皆随侍赞襄。事无钜细,必躬亲之。
居士中年丧偶,悟人世之无常,即潜心学佛。虽以父母之命,续娶继室。然在家出家,其志已早决矣。辛亥之秋,讱吾公以年老致仕。居士奉父母,自蜀返鄂。值革命军兴、家产荡然。避地东下,初居武林,后至上海。虽流离琐尾,艰苦备尝,而养亲乐道,处之泰然。讱吾公忠贞亮节,严命居士,不许再入仕途。居士谨受教,不敢忘。
丁巳,讱吾公卒。居士于哀毁中,乘机劝母郭太夫人长斋念佛。戊午春,礼禅宗大德微军和尚为师,受菩萨戒。尽力参究,颇得消息。时北五省旱灾惨重,居士受简照南之托,携款北上。参加佛教筹赈会放款十万,全活甚众。
余以辛壬之间,始与居士相识于沪上。至是,又与相见于北京。是年夏,道友徐文霨、梅光羲等,延请观宗寺谛闲法师北上,开讲圆觉经。自编讲义,分给听众。然法师称性而谈,于讲义之外,多所发挥。余因请居士及黄士恒,各述所闻。每日笔记,由居士总其成。成后,以呈谛师。谛师印可,为取名圆觉亲闻记。
时京师图书馆搜藏炖煌石室写经八千余卷,中多秘笈,需专家校理。余乃献议于教育部,请居士任校理之职。自戊午迄己未,先后二年,居士于残乱卷帙中,辑成大乘稻芊经随听疏一卷,净名经集解关中疏二卷。
居士跋大乘稻芊经随听疏有云:‘曩闻炖煌经卷中有稻芊经疏十余卷,为大藏所佚。及来图书馆,亟取而阅之。芜乱伪脱,几不可读。为之爬梳剔决,排比联缀。并取重覆之卷,互勘异同,亦有援据他书以校补者。其不可考者,则存疑焉。积八月之力,录成一卷,仍阙首尾。会傅增湘购得一残卷。所缺疏文,悉在其中。于是千年秘著,遂成完书。’是可知其搜辑之艰辛,而时节因缘之不可思议也。其叙净名经集解关中疏有云:‘此疏向丛残万卷中,重事搜辑。载更寒暑。竟得勘订成书,首尾完具。止中间阙一小段,不碍大体也。夫关中净名经疏。今犹有闻者,仅一肇注。然校以此书,往往此犹加详,始知其已非原本。况复什门诸作,此书备载。而又为之科解,提挈分疏。及其所未及,言其所未言。譬如无上妙味,萃聚而调节之,取精用宏,饫之弥旨。此亦如是。一编之中,妙义兼罗。苟其息机静对,即异以会通,观心而契体。尚何经旨之不明,神智之弗启也。’可见是疏之珍秘矣。
庚申,回沪。母郭太夫人示疾,居士为诵大悲咒加持之,并令家人虔诵佛号助之。太夫人临终起坐,向西合掌,念佛而逝。居士从此信念愈坚。
尝憾多生习气,思藉密教神咒之力,以消除之。复至北京,适遇日本觉随和尚,专修供养大圣欢喜天法。居士乃约同志数人,请其设坛传授。及圆满之日,居士顿觉现高大身,上穷无际。觉随谓之曰:‘此番修法,惟子得福最大。’既而觉随率居士赴日本高野山,研究东密。卒以他事障碍,未克潜修。
不久返国,与简照南玉阶昆仲,筹办功德林佛经流通处于海上。搜集南北刻经处及名山各版经籍,流通全国,以弘法利生。居士尝谓南岳思大师之大乘止观,为东土撰述中稀有瑰宝。智者大师之摩诃止观,即从此出。学者不先通南岳之义,即习摩诃止观,难得要领。然南岳心法,久湮海外。宋时虽传入中国,措意者稀,深为惋惜。
会辛酉之夏,海上南园居士,发起讲经会。居士即献议,启请谛闲法师,讲大乘止观。居士每日笔记,并于幽深微妙之处,曲折譬喻,以说明之。就正谛师,再三往复。至癸亥始脱稿,名之曰述记。
谛师自谦谓此书十之七八,系居士所述,不肯居著作之名。居士则谓谛师发其端,必以著作之名归之,彼此谦让。又以书中专名典句,虑有难明,复屡经修改。荏苒八年,始成书二十卷,刊版印行。谛师亦鉴居士之诚,允为居名。然其致居士之函则云:‘记文不惟词意通畅。其吃紧要关,旨趣渊微之处,透彻了明。此皆全是老维摩以精妙见地所发挥也。’
乙丑夏,白普仁尊者南来。主持金光明法会。海上同人。公推居士襄助尊者宣扬。于是由沪而杭而湘而鄂而浔而宁,辗转数千里。躬亲会务,条理井然。藉此机缘,得以研究藏密。
己巳秋,应闽中善信之请。赴福州,宣说佛法,三月始归。
庚午秋。在沪开讲大乘止观述记。逾年方毕。省心莲社成立,被推为社长。从此常在社中,开讲大乘经典。并领导社员念佛礼忏。余知居士于金刚经独有心得,于甲戌之夏,请居士为余讲述大意。既而省心莲社同人,要求公开,乃正式开讲。余每次为笔记,记毕,即呈居士修改。后居士乃每次自写讲义,畀余抄录。及法会圆满,积稿至四厚册。居士以为尚须润色,并将初分所缺者补足,方可成书。
同人以居士在家,问道者多,不能专心撰述。因谋另辟静室,供养居士。谢绝一切,期以一年,将金刚经讲义撰补完成。然居士每岁遇黄梅时节必病,病辄数月。又以悯念南北死难众生,启建大悲忏,虔心超度。因此迁延,讲义卒未脱稿,然已得全书十之六七矣。
其解释金刚经,多有古德所未发者。如佛说他经时,恒放大光明,六种震动,现种种瑞相。独说金刚般若甚深经典,仅云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等语。居士为之释曰:‘是经最大旨趣,是发挥不应住相之理。故开首记世尊举动,与寻常比丘相同,是即成佛而不住佛相。弟子亦视为寻常。惟须菩提窥知其意,所以叹为希有。否者,持钵乞食,何足令人惊叹耶。’
通行之金刚经,两周问答,皆作云何应住。居士乃依据古注及炖煌写经,勘定前周作应云何住,后周作云何应住。两问意义,绝不相同。而为之说曰:‘前周应云何住,是问菩提心应云何安住,俾无驰散,为初发大心修行者说也。后周云何应住,是问既应离一切相发心,则菩提心云何独应住耶。若不住此法,又何谓之发心。若不应住而应降伏者,岂非不发心耶。然则云何降伏其心耶。是为已发大心修行者说也。’其于金刚妙义,发挥精透类如此,此特略举其一二端耳。
戊寅首夏,天气阴湿,居士依旧示疾,胃纳不舒。余每隔二三日,必往省视。见其卧床不能起,较往岁为重,甚为忧虑。居士则云:‘一过黄梅病当霍然。’而其弟子等,则在隔室佛堂,为之念佛,终日佛号不断。居士亦安卧默念,神志极清。
至旧历五月中旬,疾渐增,而神志愈清。道友朱光琪用朱书大字,劝其一心往生,勿恋尘世。居士审视数过,合掌谢朱,口称欢喜赞叹。朱既去,则谓左右曰:‘吾勤修一生,岂于此一关尚不了了,朱君殆过虑矣。’
及十八之夕,自云:‘金光遍照,佛来接引。’邀集诸道友,而蔡济平因事,至十二时方至。居士犹诏之曰:‘修持以普贤行愿为最要。’遂合掌不复语,于诸道友及家族佛号声中,安然而逝。寿六十有七。
余与居士交二十余年,初仅知其泛滥各宗,归宿净土。交谊益密,研讨益深。方知居士一生得力于般若,从事参究,早得消息。豁然大悟,一心常在定中。晚间无梦,至今已五年余矣。故恒自言:‘教宗般若。行在弥陀。’其说法也,称性而谈。旁通曲达,自在无碍,余于经典及修持功夫,偶有怀疑,以质居士。其解答总高人一著。而其戒行之严,进修之密,足为一世模范。居士诚佛门龙象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