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5-05 16:18
宋朝消灭北汉后接连两次伐辽失败,宋军精锐损失殆尽,致使宋朝统治集团中的一部分人产生了严重的恐辽情绪,从此谈辽色变,再也不敢轻言收复幽云十六州,并被迫由进攻转为防御。为此,宋朝在河北沿边的平原上,西起保州(今河北保定)西北,东至泥沽海口,利用河渠塘泊,筑堤储水,并设置堡寨,往来巡警,以防辽国骑兵奔冲。
对于辽军的入侵,宋朝实行消极防御,“但令坚壁清野,不许出兵,继不得已出兵,只许披城布阵,又临阵不许相杀”。这就束缚了宋军手脚,置宋军于被动挨打境地。而辽军开始占据优势和主动地位,不断向宋发起进攻。从这时的辽朝来看,萧太后治理内政,励精图治,国内逐渐稳定下来,奠定了发动战争的基础。
北宋雍熙三年(986)十一月,辽军乘胜南下。耶律休哥率军在望都(今属河北)击败宋军,进屯滹沱河北。辽军数万渡河进攻瀛州(今河北河间),与宋军刘廷让部在君子馆(今河间北)展开激战,宋军大败。次年正月,辽军乘胜攻克深州(今属河北)、祁州(今河北安国)。端拱元年(988)辽军又大举南下,攻占了宋涿州(今属河北)、祁州、新乐(今属河北)等地。
北宋咸平二年(999)以后,辽国继续派兵深入宋朝霸、雄、贝、冀、邢、洺、深、滨、博、濮、青、淄、齐、潍及天雄、乾宁等十多个州军,虽然宋军在杨延朗、杨嗣等将领率领下,积极抵抗入侵,但辽朝骑兵进退速度极快,战术灵活,给宋朝边防带来的压力愈益增大。
北宋景德元年(1004)闰九月,辽国萧绰太后及其子辽圣宗耶律隆绪率兵20万,以收复瓦桥关(在雄县南)失地为名,深入宋境,但遭到北宋军民的坚决抵抗。
辽军先后在唐兴和遂城击败宋军,之后驻扎在望都。接着东攻瀛州,被李延渥击败,辽军死者三万,伤者倍之。萧挞凛、萧观音奴二人率军攻克祁州,萧太后等人率军与之会合,合力进攻冀州(今属河北)、贝州(今河北清河),宋廷则“诏督诸路兵及澶州戍卒会天雄军”。辽军攻克德清(今河南清丰),生俘宋将王先知,遂抵澶州(今河南濮阳),对澶州实施三面包围,宋将李继隆死守澶州城门。
景德元年(1004)秋,辽军南下的消息传到开封,边书告急,京师震动,宋廷君臣惊慌失措,部分主政大臣主张迁都以避风险。不少人主张南逃金陵(今南京)或西逃四川。宰相寇凖力排众议,坚持真宗皇帝亲征。宋真宗还在犹豫,另一宰相毕士安也在一旁劝说,最终真宗答应亲征。寇凖推举参知政事王钦若镇守天雄军(治今河北大名东北)。十一月,宋真宗御驾领军亲征,雍王赵元份留守汴京,朝中文武随军出征。李继隆领军在东,石守信之子石保吉列阵在西,其余将帅簇拥着真宗前行。
辽朝统军萧挞凛恃勇率数十轻骑在澶州城下巡视。宋军威虎军头张绬(一说周文质)在澶州前线以伏驽准确射中辽南京统军使萧挞凛,萧挞凛头部中箭坠马,辽军士气受挫。萧太后等人闻挞凛死,痛哭不已,为之“辍朝五日”。
此时宋真宗一行在寇凖的坚持下抵达澶州。接到捷报后,寇凖、高琼大喜,坚请真宗过河,把卫士叫来赶起真宗的车辇就往北城走。过浮桥时,御辇又逗留不前,高琼抓起棒槌敲打辇夫。真宗无奈,只好下令前进。在寇凖、高琼的力促下,宋真宗登上澶州北城门楼以示督战。宋真宗御驾亲征鼓舞了宋军士气,“诸军皆呼万岁,声闻数十里,气势百倍”,集中在澶州附近的大宋军民多达几十万人,形势对宋十分有利。
此时的辽军,孤军深入,本犯兵家大忌,加上主将萧挞凛被宋军击毙,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前进则受阻,背后又有宋军环伺,腹背受敌,进退失据,处境险恶。因此辽急于求和,企图通过谈判得到战场上不可能得到的胜利。
寇凖要求让契丹称臣,并归还幽、蓟土地,否则决一死战。他认为只有让契丹惧怕,契丹才会降服,才能保证百年无战事。但宋真宗无视有利的形势,只希望辽军尽快撤走。于是双方开始议和。战役结束。
澶州之战结束后,宋真宗派曹利用去议和,并答应可以以百万钱财为代价换取和平。寇凖暗中给曹利用设定了三十万的上限。
经过多方努力,宋辽双方最终达成一致意见。景德元年(1004)十二月,宋辽签订《澶渊誓书》,其中有几项重要的规定:一、友好关系的建立和岁币的交割,“共遵成信,虔奉欢盟。以风土之宜,助军旅之费;每岁以绢20万匹,银10万两,更不差臣专往北朝,只令三司差人般送至雄州交割”。二、两国结为兄弟之邦,辽圣宗尊宋真宗为兄,宋真宗尊萧太后为叔母。三、疆界的规定,“沿边州军,各守疆界。两地人户,不得交侵”。四、互不容纳叛亡,“或有盗贼逋逃,彼此无令停匿”。五、互不骚扰田土及农作物,“至于陇亩稼,南北勿纵惊骚”。六、互不增加边防设备,“所有两朝城池,并可依旧存守。淘濠完葺,一切如常。即不得创筑城隍,开拔河道”。七、条约以宣誓结束,“誓书之外,各无所求。必务协同,庶存悠久。自此保安黎献,慎守封陲。质于天地神,告于宗庙社稷。子孙共守,传之无穷。有渝此盟,不克享国。昭昭天监,当共殛之”。
《澶渊誓书》中没有提到的还有很多,比如互称南北朝,比如礼节、贸易和移牒关报,比如具有战争意味的地名的更改,“威虏军”改为“广信”,“静戎”改为“安肃”,“破虏”改为“信安”,“平戎”改为“保定”,“宁边”改为“永定”,“定远”改为“永静”,“定羌”改为“保德”,“平虏城”改为“肃宁”。
因澶州在宋朝亦称澶渊郡,故史称这次盟约为“澶渊之盟”。随后,毕士安请求宋辽互市通商,修缮城池,招集流民,大量储蓄,并选拔了一批重要将领。至此,宋辽战火平息。
脱脱等《辽史》:“辽在统和间,数举兵伐宋,诸将如耶律谐理、奴瓜、萧柳等俱有降城擒将之功。最后以萧挞凛为统军,直抵澶渊。将与宋战,挞凛中弩,我兵失倚,和议始定。或者天厌其乱,使南北之民休息者耶。”
陈毅《过濮阳诗》:“我行未已过濮阳,驻马凭吊古战场。能掷孤注寇莱好,退避三舍晋文强。应知政事先军旅,岂有筑室谋道旁?夜谈坐对中天月,白杨千树放光芒。”
黄如一:发生于公元1004年,即宋真宗景德元年、辽圣宗统和二十二年的澶州之战,是辽宋两国之间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也是辽宋关系从长期对抗走向和平相处的转折点。此战双方参战军队多达数十万,结果以订立“澶渊之盟”而结束,从纯军事角度上看是打成了平手。而在政治角度上,仍然可说是一次成功的战役。对于北宋来说,“澶渊之盟”是个屈辱的条约,加重了北宋人民的负担。但是也有其积极的一面,它结束了辽宋之间几十年战争,开启了以后一百多年辽宋和平相处的局面。
澶州之战后,辽一方面由于内部统治不稳,另一方面也感到难以打败宋朝,所以不再举兵南下,宋辽两国的战事基本结束,南北对峙的局面形成。
澶州之战结束了宋辽之间长达二十五年的战争历史,“生育繁息,牛羊被野,戴白之人(白发长者),不识干戈”,在客观上起到了安定边境、休养生息的效果。此后,尽管契丹贵族仍然认为宋朝是辽之大敌,但也认识到对宋不能妄开边衅。因此,直到宣和二年(1120年)宋金缔结共同灭辽盟约的一百一十六年间,宋、辽两国未发生大规模战事,大体上维持着和平状态。澶渊之盟对宋虽是屈辱的协议,但客观上促成了此后的百年和平,为宋辽双方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创造了条件,有利于中华民族的经济发展、文化繁荣、民族融合。这对中华民族的发展有重大意义。双方搁置争议,着眼大局,互相尊重,合作共赢,为两国带来了切切实实的发展机会,使得人民得以安度和平岁月,同时从事内部建设,学术、思想、文化、科学、技术都大放异彩。
王安石和富弼认为澶渊之盟之后,宋朝真宗、仁宗、英宗三朝“忘战去兵”,禁军河北军和京师军“武备皆废”,只剩下陕西军可用;马知节、曹玮、王德用等武臣被排挤,文臣掌握了西府的支配权,王钦若和陈尧叟深获宠幸,以至于导致庆历增币。同时,百余年没有发生大的战争直接导致宋、辽双方兵备松弛,后皆为女真建立的金国击败。辽国残余势力只得西迁,在西域建立西辽苟延残喘。宋朝也失去淮河以北大量土地,被迫向金国称臣。
宋辽两国最高统治者在澶渊的军政决策,不仅是一场折射民族生存之“法”的争战,也折射出历史的发展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