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南

更新时间:2022-03-17 09:43

(1562—1650),字开之,号凤庵。明朝嘉靖四十一年(公元1562年)出生于山西上党武乡县信义村。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与同邑魏云中联捷同榜进士,第二年授任襄阳推官;万历三十八年(公元1610年)入朝任兵部武选司主事;万历四十一年(公元1613年)升兵部郎中,迁济南道副使;万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升参政;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升按察使,第二年(公元1622年)朝廷“举卓异”,考核天下官吏,被誉为“天下廉吏第一”,迁任右布政使,不久转为左布政使,巡按山东。天启三年(公元1623年)奉调回京,迁升太常寺卿。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因弹劾权奸魏忠贤,被罢官归田。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被重新启用,奉诏升任通政使;崇祯三年(1630年)迁工部左侍郎,因办事干练,督建德陵有功,迁升工部尚书,加大司空服俸;崇祯四年(1631年),因不愿受宦宫挟制而辞官归隐,直至清顺治七年(1650年)十月辞世,终年89岁。

人物简介

程启南一生“性刚果,多大略,博学工文”,做事光明磊落,清廉正直,循公奉职,为民请命,不谄权贵,大节凛然,为官三十年,处处留佳绩,受到官民的交口称赞。

察疾苦 为民请命

程启南入仕后被放任的第一站,为襄阳推官。当时,明王朝为了榨取百姓血液去补充自己腐朽的肢体,万历神宗皇帝大量派遣太监,充当税使矿监,利用特权,横行天下,劫夺商货,把持行市,无所顾忌地掠夺人民财富。这些太监出身的矿监税使,心理变态,心肠狠毒,手段残忍。他们巧立名目,强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逼得人们倾家荡产,卖儿卖女,投井上吊,情景十分凄惨。在襄阳,程启南亲眼目睹了人民群众水深火热的悲惨遭遇,心情十分沉重。当一位姓李的税监胁迫他为其征税时,被程启南果断地“骏言拒之”。并不顾官微职小,明确申明自己的主张:“税宜节,阉当撤!”同时,他“言必行,行必果”,旗帜鲜明地鼓励和支持当地群众和矿监税使进行斗争,深受当地人民欢迎和爱戴。后来,由于全国性的“随我来,杀税官”的抗税和反税监斗争风起云涌,神宗皇帝慑于形势,只好将派往各地的矿监税使撤回。事实证明程启南的主张是正确的,是符合人民心愿的。所以,襄阳百姓感念程启南的恩德,奉程“与羊叔子同祠”。

万历四十一年(公元1613年),程启南在辅臣叶向高等人的推荐下迁升山东济南道副使。他上任后,正遇山东遭受特大蝗灾,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然而,各级官府不顾人民死活,不设法救济,反而横征暴敛,强逼赋税。程启南到任后,上疏朝廷,为民请命:“乞不赋山泽,许得支官舍之储蓄,贝周委隶首”。也就是请求朝廷免除山野庄田和河塘池泽的赋税,并允许开官仓赈贝周百姓。经他再三疏请,终于得到朝廷允准,山东人民得以活命。在此基础上,他组织当地百姓积极开展抗灾自救,使山东人民迅速恢复了生产。所以,山东人民感恩戴德,在他升任太常寺卿奉调回京时,“民思恋不能已,为庙春秋奉祀,如在山南时”。

平巨寇 保境安民

程启南在山东先后任职10年(万历四十一年至天启三年,即公元1613—1623年)屡官济南道副使、参政、按察使、右布政使、左布政使。在任山东布政使期间,恰逢巨盗徐鸿儒利用妖术聚众劫掠,在邹膝(今山东费、邹、膝、济宁、金乡等县)一带为害百姓,来如风,去如影,一连将10余座城池抢掠一空后扬长而去。当地官兵巢捕无力,眼睁睁地看着其横行,一筹莫展。程启南得知后,“命历城令吴阿衡招白挺以歼之,逆憝叛党,如缚豕而槛送京师,有旨赐金币”。程启南主持剿捕,智机果断地剿除了为害一方的害群之马,使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而后,将首恶槛送京师,不但得到朝廷的奖赏,也得到当地人民的热爱和拥戴。

程启南任职山东,心系故土。当他得知武乡老家权店至分水岭一代官道中,有大盗孔宪利用山高路险,沿途大肆抢劫民财,杀掠过往客商,开设黑店,图财害命等等恶行后,当即知会山西布政司,派兵剿捕。同时上疏朝廷,在权店特设守备衙门,委派守备一人,守兵300名,确保一方平安,使故乡老百姓从此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莅职守 清廉正直

程启南以忠于大明江山社稷和天下苍生利益为己任,一生为官清廉,忠于职守,刚直果断,敢于言事。在任兵部武选司主事时,针对司衙中冗员过多,一些人任人唯亲,凭裙带和私人关系滥竽充数,冒空名、吃空饷、领空俸;将帅设置过滥,庸碌无能,人浮于事,相互掣肘办事效率不高,往往误事等种种弊端,直言上疏“三可虑”。疏中针对“三可虑”,明确提出了“清冒滥、屏私人、简将帅”等3项改革措施。这道疏文虽被朝廷“多所采纳”,但由于触动了当权者中好些人的既得利益而遭到了猛烈抵制。这些人明察暗访,想搜寻程启南的过错加以弹劾。但由于程启南“洁已敷政,除繁苛,持大体,廉而能平”,令他们无机可乘,大失所望,只好不了了之。

程启南为官期间,曾历任湖、广、云、贵同考试官。作为主考大人、他始终奉行“不吃请、不受贿、不徇私舞弊,秉公执法,公正取士”的原则。当试毕夸官,他总是处处节俭,不吃宴席,不坐八抬,不打仪仗,而是骑一头毛驴,轻骑简从向百姓挥手致意。当人们知道,这便是威名赫赫的主考大人时,都无比惊奇而敬佩,争着说:“这样的清官,天下少有。”

由于程启南为官清廉,忠于职守,受到官民的一致好评。曾有同僚向他请教获得官声民望的妙策,启南曰:“凡民之事,先之劳之,则不令而行,虽勤不怨。”明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朝廷考核天下官吏,“举卓异”,程启南被誉为“天下廉吏第一”。

斗阉党 大义凛然

明天启三年(公元1623年),程启南以“天下廉吏第一”的官声操守,升任太常寺卿,奉调回京任职。这时,正是太监魏忠贤与熹宗天启皇帝的乳娘客氏狼狈为奸,专断国政,权势熏天之时。魏忠贤本系无赖出身,目不识丁,但因入宫时侍奉皇孙朱由校,并和客氏私通,由是得宠。熹宗朱由校即位时年仅十六,只知玩耍,一切大权尽落魏忠贤之手。朝廷内外趋炎附势者,如倪文焕崔呈秀等等,皆拜倒在忠贤门下,形成阉党,把持朝廷各要害部门,其名目有“左右护卫”、“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等等。他们横行朝廷,败坏朝纲,杀害嫔妃、迫害皇后,一批忠直正派元老重臣如杨涟左光斗高攀龙魏大中叶向高等等相继惨遭迫害,先后成了魏忠贤刀下之冤鬼。魏忠贤所到之处,官民遮道伏首,高呼“九千岁”,更有诌媚者竟高呼到“九千九百岁”。要知道,封建社会的皇帝也仅以“万岁”相称。由此可见,魏阉权势是何等登峰造极。更有甚者,普天之下都为魏忠贤这个目不识丁的太监大造生祠,有好些地方的生祠规模和富丽堂皇程度,甚至超过了皇家的宫殿。

就是在这样严峻的政治形势下,面对阉党弄权,倒行逆施,残害生民,祸乱天下,程启南义愤填膺,不顾自己随时可能招至的杀身灭族之祸,大义凛然,“抗疏劾之”。但所上奏疏均被阉党扣压不报,并多方采取对策,对他实行恐吓报复。就在这种“黑云压顶”的形势下,他仍不退缩,再次上疏,直陈利害。疏曰:“自古治乱,荣辱之端在所信任。魏忠贤威移主上,蟠连禁闼,倪文焕、崔呈秀等党与摇唇膏吻横于世,指夷光为嫫母,借钩钜作刑书,以王振、刘谨之势加之郅都之手,不六翩尽空不止。今济州荒旱,彭城水决,江南地震,关中豕妖,反天不祥于斯见矣。乃尚有进玉玺赋凤仪者。臣愚以为:众正立,即朝之嘉祥;群枉至,即国之妖孽。今即使朱草日生于庭,麒麟在囿,臣犹以为无因而至,而敢为回面汉行,不思变辙者乎!臣实不欲同罢驴为群,与泪俱没。乞放臣还山。”

这次上疏,使魏忠贤大为恼火,于是“即日罢归”。罢官归田的程启南,针对天下争相为权奸魏忠贤建生祠,耗费国库粮银无度,造成国库空虚;而地方上的“豪贵”,讨好魏,争先恐后拿出钱粮为魏忠贤建造私家生祠的种种丑恶行径,作文大加讥讽和鞭挞,其凛然正气,宁折不弯,令人赞叹。可惜,程启南的这些杰作在传世中佚失,使我们不能体味程启南投枪匕首般的凌厉文辞,甚为遗憾!

绝仕进 退隐林泉

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八月,在位7年,年仅23岁的熹宗皇帝朱由校驾崩,其弟朱由检即位,改元崇祯。新皇帝沉机独断,不久,夷灭了客魏阉党。“凡抗阉者悉起田间,已巳(即公元1629年)诏升启南通政使,荫一子,旌不附忠贤也。庚午(公元1630年)廷议,以起部冗 不奉职,群推启南素遵轨躅,不欲暴贵,谢之。”此后,程启南被迁升工部左侍郎。“百废俱兴,诸什器咸备”。然而,皇室的德陵工程,因贪官与商家相勾结,故意拖延工期,借机大挖国库金银,致使这项工程“更数岁,工未就”。程启南上任后,洞悉其奸,于是大刀阔斧撤换督工官吏,并“召商责之,期以五月,砖木不至,法无贷”。商家素畏启南清廉正直,言出法随,再不敢故意拖延,加快施工进度,使这项工程顺利告竣。

德陵工程完成后,朝廷以其办事干练,政绩卓著,提升程启南为工部尚书,加大司空服俸。同时,按照成例,荫封一个儿子为官,被程启南坚决地辞谢了。

按说,程启南在重被启用复职后,官运亨通,诸事顺遂。然而,好景不长,弑害明王朝躯体的顽症痼疾旧病复发。崇祯皇帝重新起用太监当政,致使“寺人之徒嗡嗡复进”。崇祯四年八月,任命太监张彝宪总理户、工两部,凌驾于尚书之上,大有阉党死灰复燃之势。程启南看破世情,不欲与宦官寺人为伍,一再上疏求退,其内容大意说:“熹皇帝拱默中人有窃政者,似犹不足异。今天子英明,日夕望太平,而蹈覆辙,酿乱胎。臣恐忠贤虽诛,而忠贤之类尚冀死灰复燃。不止羞朝廷,而辱当世之士也!”连上11疏,方获准告老还乡。

程启南致仕后,返归故土武乡,杜门谢客,绝意仕进,“长吏罕识其面”。然而他却无时不关注故乡人民的生活。时逢沁州武乡荒旱,而百姓徭役繁重,他不避怨谤,上书两院,呈请免徭减赋,使沁州豁免征粮累金3000余两。李自成义军攻占北京后,大顺朝廷知其清廉正直,曾下旨请程启南出山任职,启南斥之曰“方魏忠贤时吾不仕,今谓吾俱死耶?”严辞拒绝。为了不受搅扰,程启南从告老回乡后所居住的县城,再次迁回老家信义故宅,专门修建一寨,取名“双修寨”。构筑草亭数间,终日钻研《周易》以及各家医学专著,每有心得,纂翰为文。先后著有《易宗圣录》、《阴符解》、《也足园集易时草》、《医学纂要》、《集贤录》、《心著集解》等等。他家教甚严,不拘大小长幼,均要以节义仁慈简朴传家;无论贫富贵贱,均要以诗书礼乐为教。所以,子孙辈多有建树,世代为官,书香满门。

清顺治七年(公元1650年)十月,程启南早晨起来,召集族人子孙,坐列床下,说“孰易如苇,孰化如毁,人生至促也。”说罢,和族人摆开棋局,“精彩倍张,至日中返舍,跌坐良久,语不及私而卒”,终年8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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