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0-20 11:04
延熹八年(165年)二月,汉桓帝废黜皇后邓猛女。同年,窦妙被选入掖庭,受封为贵人。当时汉桓帝想立自己宠幸的采女(宫女)田圣为皇后,司隶校尉应奉、太尉陈蕃力谏田氏卑微而窦氏出身高贵,应以赵飞燕为前鉴,立窦妙为皇后,与汉桓帝争执不休。而汉桓帝争不过陈蕃等大臣,不得已之下只好妥协,并于同年十月二十日立窦妙为皇后。
尽管窦妙已贵为皇后,但很少受到汉桓帝的宠幸,汉桓帝最宠幸的仍然是田圣等人。
永康元年(167年)冬天,汉桓帝卧病,便擢升田圣等九名采女为贵人。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汉桓帝病逝。窦妙忌妒残忍,积怒田圣等人。汉桓帝灵柩尚在前殿,就把田圣杀了。又想把汉桓帝的所有贵人都杀掉,经过中常侍管霸、苏康苦苦劝谏,才就此作罢。然而管霸、苏康两名宦官却因此事忤逆了窦妙,事后惨遭屠杀。
永康元年(167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窦妙被尊为皇太后。因汉桓帝无子,窦妙的父亲城门校尉窦武召侍御史、河间人刘儵,向他询问河间国中王子、列侯中的优秀者,刘儵推举解渎亭侯刘宏。窦武入宫报告女儿太后窦妙,于是窦妙派代理光禄大夫刘儵持符节,率领左右羽林军到河间迎接刘宏继位。
建宁元年(168年)正月初三日,窦妙任命父亲窦武为大将军。正月二十日,刘宏来到洛阳夏门亭,窦妙派窦武持符节,用王青盖车迎刘宏入殿中。正月二十一日,刘宏即皇帝位,是为汉灵帝。
汉灵帝即位后,窦妙临朝,将朝政委任于曾帮助过她当皇后的陈蕃,陈蕃就与窦妙的父亲窦武勠力同心,共同辅政,起用士人,气象一新。广征天下名贤,如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皆列于朝廷,让他们共同参与政事。于是天下之士,无不“延颈想望太平”。其中不乏曾遭受党锢的党人,如李膺被任命为长乐少府(掌管窦妙所居长乐宫中的事务)、杜密被任命为太仆。
同时,窦妙重用汉灵帝乳母赵娆,并任用大量女尚书,昼夜不离,中常侍曹节、王甫等同赵娆勾结,逢迎侍奉窦妙。窦妙信任他们,让他们出宣诏命,并对他们有所封拜,引发窦武、陈蕃等人不满。
在汉桓帝后期,中常侍管霸与苏康排挤陷害忠良,阿谀奉承汉桓帝,大司农刘祐、廷尉冯绲、河南尹李膺皆受二人陷害而被惩处,酿成了东汉第一次党锢之祸。
建宁元年(168年)五月日食,窦武采纳陈蕃的建议,劝说窦妙将所有宦官全部诛杀废黜,“以清朝廷”。窦妙认为宦官自古已有,不可全部废黜,诛杀有罪的宦官即可。于是窦武劝窦妙逮捕“专制省内”的中常侍管霸、苏康,窦妙同意,于是管霸、苏康均被下狱处死。
学者指出,管霸、苏康之死,还与当初“苦谏”事件忤逆了窦妙有关。桓帝新崩,窦妙便对其宠妃田圣痛下杀手,继而又要诛灭所有贵人。管霸、苏康在此时苦谏,方得罢休。二人所说内容,今已不可考,但从“苦”字来看,足见劝说之艰难,更见窦后怒火之盛,决心之深。虽然窦后最终强行熄灭了怒火,但可想而知,窦后对这样的结果定然不会满意,管、苏很有可能因此得罪窦后。从后文看,窦武向窦后提出诛杀管、苏的建议率先得到执行,但诛杀曹节等的建议却令窦后犹豫不已,这其中很难说没有裹挟着窦后对管、苏二人的私恨。
在杀掉宦官管霸、苏康后,窦武又劝窦妙诛杀曹节等人,窦妙犹豫不决。
不久,陈蕃上疏指出宦官郑飒、王甫、曹节等人与各个女尚书“并乱天下”,然后质问窦妙:“陛下您摄政之初顺应天意诛杀苏康、管霸等宦官,致使天地清明,人鬼欢喜,为何几个月后又纵容宦官了?”于是劝窦妙诛杀宦官郑飒、侯览、曹节等,罢黜女尚书。由于女尚书与宦官是窦妙的左膀右臂,清退他们就等于自断双翼,从而导致被士族架空,因而窦妙没有采纳陈蕃的提议,朝廷闻者无不震恐。陈蕃便与窦武合谋发动政变诛杀宦官。
学者毕汉斯指出:“(窦武、陈蕃)两人对太后施加压力,但她坚定地拒绝把宦官作为牺牲品。就她而言,这不是利他主义,只要她希望保持与皇帝完全一样的政治自由,这样做是冷酷的需要。”
建宁元年(168年)八月,太白金星犯上将星,侍中刘瑜上书劝窦妙关闭宫门,又与窦武、陈蕃写信,以“星辰错缪,不利大臣”为由,让他们速断大计。于是窦武、陈蕃私自任命朱寓为司隶校尉,刘祐为河南尹、虞祁为雒阳令。窦武又上奏窦妙革除黄门令魏彪(宦官的总管)的官职,并用亲近自己的小黄门山冰接任黄门令之职,继而让山冰上奏逮捕长乐尚书郑飒(在窦妙所居长乐宫当差的宦官),押送到北寺狱。陈蕃对窦武说:“此曹(指郑飒)就该直接杀掉,何须拷问!”窦武不听,让黄门令山冰与尹勋、侍御史祝瑨一同拷打盘问宦官郑飒,郑飒供出了曹节、王甫等宦官。黄门令山冰与尹勋当即上奏逮捕曹节、王甫等人,并让刘瑜内奏。
建宁元年(168年)九月辛亥,窦妙之父窦武离开皇宫,回到大将军府。相关人员把窦武的奏疏送往窦妙所居的长乐宫,交到了长乐五官史朱瑀的手上,并由朱瑀转交给太后窦妙。然而朱瑀看到窦武的奏疏后,大骂道:“不守规矩的宦官自然可以诛杀,但我们这些无辜的宦官有什么罪,竟然都要遭受灭族之灾!”继而高呼道:“陈蕃与窦武奏请太后废帝,这是大逆!”于是朱瑀在夜里与王甫、曹节等十七个关系好的宦官结盟,投靠汉灵帝,并让汉灵帝拔剑踊跃,其乳母赵娆拥卫在灵帝左右,取出棨信,关闭各个宫门。由于此时太后窦妙尚未还政于汉灵帝,汉灵帝手中无天子玺绶,尚书台的官员不肯听命制作诏书。于是汉灵帝在赵娆与宦官们的拥卫下,拔刀胁迫尚书台的官员作诏书,改任王甫为黄门令,持节到北寺狱,逮捕窦武任命的黄门令山冰。山冰怀疑,不肯奉诏,王甫便格杀山冰,放出郑飒,返回后与赵娆、汉灵帝等人共同劫持太后窦妙,夺取天子玺绶。
汉灵帝诏书中说“窦氏不道”,并让宦官郑飒等人传旨逮捕窦武。然而窦武抗旨,不肯奉诏,便骑马来到步兵营,与侄子步兵校尉窦绍共同射杀了所有前来传旨的宦官。继而召集北军五校数千人驻扎洛阳都亭,下令说:“黄门、常侍造反,尽力者封侯重赏!”陈蕃听闻此事后,率领属官拔刀攻破承明门,来到尚书台,高呼:“大将军忠以卫国,黄门叛逆,何云窦氏不道!”王甫正从尚书台出来并与陈蕃相遇,说:“先帝新弃天下,山陵未成,窦武有何功劳,兄弟父子并封三侯!又设乐饮宴,多取掖廷宫人,数日之间,聚财巨万,这样的大臣难道不是不道吗?您身为宰辅,与他结党,又何必贼喊捉贼!”便让剑士逮捕陈蕃,押送北寺狱诛杀。
当时护匈奴中郎将张奂被窦妙征回京师洛阳,不知内情,听信宦官曹节之言,以为窦武造反,便率兵协助王甫讨伐窦武。在激战一夜后,窦武兵败自杀。
窦武自杀后,窦妙被汉灵帝迁往南宫云台居住,其家属都被流放日南郡比景县。
建宁二年(169年)初,汉灵帝将亲生母亲董氏迎入宫中,称孝仁皇后,居住于永乐宫。
当年四月,御座上出现青龙。大司农张奂先前被曹节所骗,参与诛杀窦武,深以为耻,趁机上疏“皇太后虽居南宫,而恩礼不接,朝臣莫言,远近失望”,但灵帝惑于常侍,不能用。郎中谢弼也上书指蛇为女子之祥,重申窦太后立灵帝,不应被家族所累,如今却被幽禁在空宫,灵帝既然以桓帝为父,就应该以太后为母。谢弼因此言而被灵帝身边的宦官排挤,弃官回到东郡家乡后,又被东郡太守曹绍(曹节从子)捕杀。
窦武虽然被诛杀,但汉灵帝还是念及太后窦妙援立自己为帝的功劳。
建宁四年(171年)十月初一日,率领群臣到南宫朝拜太后窦妙,亲自奉献祝寿。黄门令董萌多次为太后窦妙申诉怨忿,汉灵帝一一采纳,供养资奉比以前有所增加。中常侍曹节、王甫疾恨董萌依附帮助太后窦妙,便诬陷他毁谤汉灵帝母亲董氏(董太后),将董萌下狱而死。
熹平元年(172年)六月,窦妙的母亲在比景县去世的消息传来,窦妙因母亲的逝去而忧郁成疾,于初十日(7月18日)病逝。
宦官依然怀恨于窦氏,用衣车载窦妙的尸体置于城南市舍数日,曹节、王甫还想仅仅用贵人礼葬之,灵帝仍念窦妙迎立自己,表示:“太后亲立朕躬,统承大业。《诗》云:‘无德不报,无言不酬。’岂宜以贵人终乎?”曹节又提出葬窦妙于别处,由冯贵人配享桓帝。灵帝为此诏公卿会议。太尉李咸正生病,对妻儿曰:“若皇太后不得配食桓帝,吾不生还矣!”会议时,廷尉陈球说:“皇太后以盛德良家,母临天下,宜配先帝,是无所疑。”“皇太后自在椒房,有聪明母仪之德;遭时不造,援立圣明承继宗庙,功烈至重。先帝晏驾,因遇大狱,迁居空宫,不幸早世,家虽获罪,事非太后,今若别葬,诚失天下之望。且冯贵人冢尝被发掘,骸骨暴露,与贼并尸,魂灵污染,且无功于国,何宜上配至尊(指冯贵人曾被盗墓奸尸,不宜再配享桓帝)!”又说:“陈(陈蕃)、窦既冤,皇太后无故幽闭,臣常痛心,天下愤叹!今日言之,退而受罪,宿昔之愿也!”李咸及公卿以下都赞同。曹节、王甫仍然举先前获罪的汉朝皇后为例,争执窦氏有大罪不宜和先帝合葬,李咸又上疏一一驳斥,且指出:“今长乐太后尊号在身,亲尝称制,且援立圣明,光隆皇祚。太后以陛下为子,陛下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子无黜母,臣无贬君,宜合葬宣陵,一如旧制。”汉灵帝看后从其所奏,窦妙终得与汉桓帝合葬于宣陵,谥号桓思皇后。
窦妙任用了大量“女尚书”,一天从早到晚女尚书都在窦太后身侧,窦妙多次任用女尚书出宣诏命,并对女尚书们有所封拜。
窦妙临朝时,宦官中常侍管霸颇有才略,专制省内。窦武便劝窦妙逮捕中常侍管霸、苏康等人,于是窦妙将这批宦官全部下狱处死。接着窦武又劝窦妙诛杀曹节等人,窦妙犹豫未决。
窦妙临朝后,广征天下名贤,如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皆列于朝廷,让他们共同参与政事。于是天下之士,无不“延颈想望太平”。
建宁元年(168年)段颎在逢义山大破先零羌,斩首八千,俘获牛马羊28万头。当时太后窦妙临朝,下诏说:“先零东羌历年为害,段颎从前陈述情况,认为必须扫灭。他履霜冒雪,白天晚上快速行军。身当矢石,使战士感奋。不到十天,敌寇便逃跑溃散,尸体相连,活捉不少,掳获无法统计。洗雪了百年来的败恨,安慰了忠将的亡魂,功劳显著,朝廷极为嘉赏他。等到东羌完全平定,应当一起记他的功勋。现在赐段颎钱二十万,用他家一人为郎中。”
同时,窦妙还下令中藏府调拨金钱彩物,增助军费,任命段颎为破羌将军。
同年夏,段颎再追击羌出桥门,到走马水上。不久,听到消息,虏在奢延泽,于是率轻快部队快速前进,一日一夜走二百多里,早晨追到贼,击败了他们,剩下来的寇虏,逃到落川,又集合起来。段颎于是分别派骑司马田晏率五千人出其东面,假司马夏育带二千人绕其西面,羌兵分六七千人围攻田晏等,田晏等与其战斗,羌人溃散逃走。
段颎率军急进,与田晏等一起追击于令鲜水上。段颎士卒又饥又渴,于是命令部队齐头并进,夺其水,羌人又溃散逃走。段颎尾追其后,羌人边战边退,一直追到灵武谷。段颎披甲率先上阵,战士没有敢于不前的。羌人大败,丢弃武器逃走。追击了三天三夜,战士的脚起了层层厚茧。一直追到泾阳,羌人余部四千部落,全部分散进入汉阳山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