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1-07 17:32
《血色黄昏》是2010年10月新星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老鬼。本书主要从社会历史层面、人生层面和心理学层面剖析了当年内蒙古兵团战士的生活和心理状态。同时,从社会历史、人生哲学及心理学角度进行了全面剖析。书中的一句名言是:“人生在世,理应坦荡无私,了无牵挂地来去,为世间留下一条清晰而真实的生命印迹。”
老鬼,原名马波,著名作家杨沫之子,老鬼是插队时的外号;1947年生于河北省阜平县;1968年去内蒙古锡盟插队,不久被打成反革命,直至1980年彻底平反;1977年底,恢复高考,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82年大学毕业后曾在文化艺术出版社任编辑,后调到到《法制日报》工作;1987年底,长篇小说《血色黄昏》出版发行;1989年应邀赴美国布朗大学做访问学者;1995年底回国;1998年出版长篇小说《血与铁》;目前为自由写作者。
知青文学里程碑式的长篇巨著
没有纯情,只有性苦闷;没有英雄,只有苟活者
我的经历,是一代中国人的经历。那种社会氛围,那种生存环境,那种人与人的关系,还有我的内疚,我的忏悔,我都必须原原本本告诉世人,否则,我就没良心。
——老鬼
作者 老鬼
岁月可以剥蚀大多的世态炎凉,但是,不能消融苦难真正照亮过的生命的精神,真正属于生命与历史的,必将被历史与生命留住。
《血色黄昏》是老鬼根据自己八年草原生活的经历创作的,出版的时候它被称作“一部探索性的新新闻主义长篇小说”,作者在作品题记中甚至说:“它算不上小说,也不是传记。
这是一个北京知识青年在内蒙古的真实经历。这是一篇血和泪凝成的文字,是一部用青春和生命记下的历史。作者用大胆泼辣的笔触,成功地塑造了半是天使、半是魔鬼的主人公林胡的形象:他偏执、多疑、暴戾、好斗,却又刚毅、倔强、不媚、不俗、嫉恶如仇。1968年冬,主人公林胡和他的同伙一起步行去内蒙古,自愿扎根边疆。兵团成立后,他因给指导员提意见而开始挨整,最后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在自尊沦丧、人格扭曲的日子里,林胡面对众叛亲离,度过了8年的专政生活。8年中,他孤独、迷惘地在痛苦中挣扎,那一场场辗转反侧的畸形反思;一声声来自监狱的狂喊、怒骂;一纸纸发向兵团各级领导的申诉信、大字报;尤其是主人公注入全部生命的柏拉图式的单恋和赤裸裸的野兽般的原始性欲,令人触目惊心。
这一充满悲剧色彩的灵魂,真实坦荡,半是天使,半是魔鬼。他迷信拳头,刚愎好斗,四处碰壁,却又疾恶如仇,不屈不挠,不媚不俗。
作者以主人公的经历为主线,向读者展现了当年内蒙古兵团战士的生活和心理状态。狂风暴雨中,60多条棉被盖上了种子库房顶;熊熊烈火里,69个青春的生命瞬间化为黑炭;送战友上大学的路上,50多名女知青集体悲嚎。最可悲的是成千上万知识青年的狂热劳动,夜以继日的开垦,换来的却是美丽大草原被一片片沙化。
全文语言刚劲粗砺,色彩沉雄悍野,内蕴真实丰富,读后令人慨叹、回味不已。本书发行后,曾轰动全国,多次重印。
比起那些纤丽典雅的文学作品来说,它只算是荒郊野外的一块石头,粗糙、坚硬。”它没有雕饰,没有虚构和夸张,只是用朴素的、真实的叙述,向读者展示特定历史时期社会生活的原生状态。正是这种写实特征,决定了作品思想内容的丰富性与复杂性。不同的读者,从不同的角度,可以从作品中开掘出不同的内容。但从总体上看,其内容可以分为三个层面来认识。
首先是社会历史层面。
它描绘了特定历史年代内蒙古草原混乱而又狂热的社会生活:上山下乡,阶级斗争,革命大批判,等等。在这种生活中,人们丧失了理性、良知和秩序。国家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搞所谓的草原建设,结果造成的是对草原的残酷破坏;善良的牧民贡哥勒只有18只羊,却被划了“牧主”成分,成为阶级敌人,接受批判和劳动改造;真诚、纯洁的城市青年满怀报国热情来到草原上接受“再教育”,而那些肩负教育使命的军人、干部大多是利欲熏心的流氓恶棍;一个知青仅仅因为打了一个流氓无赖,就被逮捕、被痛打、被审讯,从精神到肉体都受了七八年的折磨。
其次是人生层面,即向读者展示特定社会环境中的人生形式。
林鹄等四人满怀豪情来到草原,但八年过去,他们各自采取了不同的人生态度:林鹄野兽一样沉默而又坚韧地活着,一个根本不爱他、甚至不愿和他说一句话的姑娘成了他全部的精神寄托;雷夏讲义气、爱面子,最厌恶“叛徒”,但最后却无意中背叛了肝胆相照的朋友,为了离开草原拍马溜须;徐佐永远忠于自己的信仰,病魔、酷刑、艰苦的生活都不能阻止他对真理的追求;金刚为了能够平静、安全地活着,崇尚“畏怯哲学”,把吃、穿看作人生的最大享受。这些不同的人生形式都既有局限性,又有合理性。特别是把它们放到当时的社会环境中去看的时候,就更难以肯定地判断它是好还是坏。金刚和雷夏堕落了,但不堕落又难以生存;徐佐有信仰、有追求,但几个小看守就可以像对待一只鸡一样捆他、吊他、打他,置他于死地。
其三是心理学层面。
“阶级斗争”中那种群体性的非理性狂热,林鹄在石头山上的生活中渐渐地“兽化”、喜欢孤独,稚气未脱的小看守从对徐佐的折磨中获取生活乐趣,徐佐的疯狂与饥饿感,等等,这些问题都属于社会心理学的范畴。上述三个层面由浅入深,构成了《血色黄昏》所呈现的那种生活原生形态的基本框架。在展示这种生活形态的时候,作者的倾向性是十分鲜明的。表现在政治评价上,是对个人崇拜、主观主义、以权代法的批判。表现在道德评价上,是对真与善的赞美和对假与恶的鞭答。纯洁的青年忠于党和国家。敢给领导提意见,下雨时用自己的被子盖公家的粮食,为救火献出生命,而某些“革命干部”却干些泄私愤、损公肥私、奸污女知青的勾当。贡哥勒曾经被林鹄抄家、痛打,但却在林鹄最孤独、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冒雨送他去看病。表现在人性评价上,是对雄性力量的赞美——身处逆境的林鹄具有顽强的生命意志;又瘦又弱的徐佐却有比钢铁还硬的骨头,病魔和酷刑摧不垮他。《血色黄昏》虽然是一部以展示生活的真实形态为基本追求的作品。但其美学追求也是自觉的。作者在作品第四十七章中说:“献身是一种美,求生同样是一种美。难道一个饿人用牙齿咬断瘦狼喉管,伏在兽毛里吮吸狼血不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吗?”这种表述正可以用来概括这部作品的美学风格。作者对主人公林鹄顽强的生命力的描写,对徐佐超人的毅力的描写,对具有原始色彩的草原风光和草原生活的描写,使作品具有了惨烈、悲壮的风格——或称作“雄性风格”。
第一章 大草原上的新生活开始了
我们没有通过学校分配,自己偷偷跑到内蒙古,并成功地在大草原上落下了脚,离开学校后的第一个目标终于拿下来了!我们从没有路的地方,硬是闯出了一条路。写血书万岁!热血万岁!新的生活开始了!
第二章 凄婉的歌声送我去牢房
为了一个小小的马车驭手,六十一团出动了一个班的全副武装,由政委、团长亲自率领抓捕,严肃又滑稽。我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荒唐,像是观看一出恶作剧。感觉自己将一个人在荒凉寒冷的原野跋涉,前路漫漫、吉凶难料,耳边又似乎响起了凄婉的歌声。
第三章 “一打三反”中的现行反革命
一想到自己变成了政治犯,心里就发毛。它的可怕在于,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一九七〇年,对反革命最不客气,宁可错抓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更在于,它没有一个客观尺度,完全随领导人的好恶沉浮而变化。要从政治上整一个人太容易了,连一个小麻雀都能被打成反革命,全国共诛之,何况一个大活人?我成了共产党的敌人,成了八亿中国人民的敌人。
第四章 知青的热血心肝温暖着草原
独自呆呆地望着石头山西面的天空。地平线上的太阳变成了一个轮廓模糊的血球,那鲜红令人为之一震,给万里寒空带来了一丝暖意。就像青年的热血心肝,挂在寒冷的天边,温暖着隆冬的草原。这一幅血色黄昏的画面,我永远也忘不了。鼻子酸了,感觉特别惨烈,很想哭。
第五章 把自己封锁在石头山里
反革命真是猪狗不如。一到有人的地方,就感到了自己身份上的耻辱,就感到了自己是全团三千名知青之外的一小撮,就成了最低等的贱民。从此,再也不到团部去了。小青年们的“政治觉悟”或曰见风使舵寒了我的心,我这个反革命也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许多人的真实嘴脸,干脆把自己封锁在石头山里,完全与世隔绝,叫谁也没法伤害我、冷淡我!
第六章 六十一团终于输了
六十一团输了!我终于摔倒了它。毒蛇一样的反革命帽子终于去掉,再也不必当众深弯老腰挨斗,头几乎碰着膝盖,一副卑怯相:两也不必发着高烧也不敢休息,拼命打炮眼儿、抱石头来表现积极;再也不必一天玩儿命砍四百棵树,让人打成独眼龙也不能还手,还得上台陪斗:再也不必顶风冒雪跋涉上访,缩在牛棚里偎着小牛犊睡觉……我终于可以和别人平起平坐了!
第七章 漆黑的夜晚
她待过的地方,空气清新扑鼻;她坐过的地方,只要坐一会儿就能感到股股热流;她摸过的物品,全都散发着淡淡芬芳。我真的和自己心中的那个神永远分开了吗?真的稀里糊涂找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当偶像,做了七年美梦鸣?追求了七年的女神,最后给我的只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我使劲儿地攥着偷来的瓜子皮儿——一把神圣的废物。
尾声 再见锡林郭勒草原
从一九六八年到一九七六年,整整八年时间,我一直在这块土地上挨整,但依然热爱着它,依恋着它。八年前,曾欢迎过我的锡林郭勒草原凛冽的寒风重新吹着我、撕裂着我,心里却十分温暖。草原让我明白了,靠拳头摔跤这条路行不通,把褡裢留给草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