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2-17 19:13
谢默斯·希尼(Seamus Heaney,1939年4月13日-2013年8月30日),爱尔兰诗人。生于爱尔兰北部德里郡毛斯邦县一个虔信天主教、世代务农的家庭。希尼不仅是诗人,还是一位诗学专家。199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诺贝尔奖演讲《归功于诗》(Crediting Poetry,1996)也是一篇重要诗论。他还写过一个剧本。希尼把古英语史诗《贝奥武夫》(Beowulf,2000)译成现代英语,轰动一时。是公认的当今世界最好的英语诗人和天才的文学批评家。希尼自小接受正规的英国教育,1961年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于英国女王大学英文系。毕业后当过一年中学教师,同时大量阅读爱尔兰和英国的现代诗歌,从中寻找将英国文学传统和德里郡乡间生活经历结合起来的途径。1966年,以诗集《一位自然主义者之死》一举成名。1966年到1972年,希尼在母校任现代文学讲师,亲历了北爱尔兰天主教徒为争取公民权举行示威而引起的暴乱。2013年8月30日,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逝世,终年74岁。
1939年,谢默斯·希尼生于爱尔兰北部德里郡毛斯邦县一个虔信天主教、世代务农的家庭。希尼获得奖学金得以进入德里的寄宿制学校圣哥伦布学院后,希尼结识了比他高两级的约翰·休姆(北爱尔兰和平运动的领导人,并获得1998年的诺贝尔和平奖)。在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念书期间,他成为“北方诗人”一代中的一员。1961年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于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英文系。毕业后当过一年中学教师,同时大量阅读爱尔兰和英国的现代诗歌,从中寻找将英国文学传统和德里郡乡间生活经历结合起来的途径。希尼在1966年出版了第一本诗集《一位自然主义者之死》并一举成名。他的诗歌把英国文学传统和爱尔兰民间乡村生活结合起来,以一种带有现代文明的眼光,冷静地挖掘品味着爱尔兰民族精神。不过早年发表诗篇时,希尼一直用笔名“Incertus”,意为“不确定”———那是因为,农场里大伙儿背朝天忙活时用的是犁,根本用不上笔;二来,在以新教徒为主的北爱尔兰,信仰罗马天主教的希尼属于容易被欺负的“少数派”。
当年的腼腆少年,在越来越接近成为一位诗人的时候,却不断在诗行间反渗出春日施肥耕种时的泥土味。在《人类之链》中依然如此:一袋煤炭也能入诗,领受诗人耐心的、不断留出停顿的词句调遣。这自然也引来了一些批评。美国有主流书评报刊认为,也许众人过分敬重希尼的“迷失在田园里的诗篇”了,批评者认为希尼越来越有“将华兹华斯等英国浪漫派诗人的旧式掘土机拉到了当代的世界里,指甲缝里还嵌着前人的泥土”。美国学者苏珊·桑塔格在世时也曾评论过希尼的爱尔兰“就好比是都柏林里的迪斯尼乐园”。还有英国的书评人指出,新诗集里的希尼就像“给自己写好了讣告”。
希尼听说以后,笑了起来。他是自叶芝以来首位获得诺奖的爱尔兰诗人。踏入70岁后,叶芝便开始动笔写《最后的诗篇》;而希尼承认,他的第12本诗集《人类之链》,确实笼罩着面临人类终极共同命运时的空落感。诗人说,这种令人心悸的浓雾贯穿了他的整个写作过程。诗集里有一首诗“门开着,可屋里漆黑”是希尼献给已故好友、凯尔特民谣音乐家大卫·哈尔蒙的。
对于一些批评,希尼读到了隐藏之内的另一层含义:批评自己的“田园诗篇”视现实于不顾。他承认现代诗歌具有比过去更多的社会写实性,可他说自己有点想念传统的写作方式:“詹姆斯·乔伊斯说的:‘恰如其分的顺序,恰如其分的词句。’”
希尼会用上整首诗,以“姨妈玛丽”在农场里烤面包为意象,刻画院子里阳光的缺乏、姨妈玛丽被面粉染白了的指甲。但他也写具有政治隐喻的诗。在纪念1917年北爱尔兰新芬党的复活节起义50年之际,希尼发表了《半岛革命者的安魂曲》,名义上是“纪念1798年的爱尔兰起义”。那时正值上世纪60年代,北爱尔兰共和军和联合派暴力矛盾最激烈的尾声,而希尼居然在一众新教徒观众面前朗诵了这首诗。希尼记得当时台下所有观众鸦雀无声。他的态度是:“你不需要热爱它,只要容许它的存在就可以了。”
1969年,第二本诗集《通向黑暗之门》的发表,标志着诗人开始向爱尔兰民族历史黑暗的土壤深处开掘。1966年到1972年,希尼在母校任现代文学讲师,亲历了北爱尔兰天主教徒为争取公民权举行示威而引起的暴乱。1972年,因为北爱尔兰严迫的政治压力,希尼和家人移居爱尔兰都柏林,以教书为主,同时写诗和诗评,希望成为专业作家,发表的诗集《在外过冬》,则是诗人基于爱尔兰的宗教政治冲突,寻求足以表现民族苦难境遇的意象和象征的结果。1974年到美国伯克莱大学做访问学者,是他诗歌创作上的一个转折点。80年代起,他开始在英国牛津大学和美国哈佛大学任荣誉教授。
希尼创作的最高峰是在1970年代和1980年代,那也是北爱冲突最血腥的几年。在这期间他发表的重要诗集有《北方》(1975)、《野外工作》(1979)、《苦路岛》(1984)、《山楂灯笼》(1987)、《幻视》(1991)及《诗选》(1980)等。希尼曾说:“诗人在根本上是要对世界作出回答,对世界作出反应。”但他也认为,“诗人的首要职责,是允许诗歌再次发生,使诗歌继续下去”。
北爱尔兰获得和平之后,希尼说:“我不会忘记听到宣布停火那天的感觉:犹如黑暗的屋顶被打开,灿烂的阳光射进来”。1995年,他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为:由于其作品洋溢着抒情之美,包容着深邃的伦理,批露出日常生活和现实历史的奇迹(“Seamus Heaney for works of lyrical beauty and ethical depth, which exalt everyday miracles and the living past”)。2013年8月30日,谢默斯·希尼逝世,享年74岁。
希尼的诗作纯朴自然,奔流着祖辈们的血液,散发着土地的芳香,继承了爱尔兰文学的优秀传统,以极富感情色彩的田园抒情诗见长,比方《采梅子》开篇,诗人交代采莓子的时令和环境:“八月底”,“滂沱大雨”“烈日炎炎”。这正是黑莓子成熟,鲜美的时节。然后诗人铺陈渲染,从形、色、味、态等方面,在一个点上生动地描绘黑莓子成熟、鲜美的情景。黑莓子“起初,只是小小的一枚,闪着晶莹剔透的紫色”“夹杂在,红花绿叶之间”,是一个“硬硬的小疙瘩”,毫不起眼。可那“品尝第一粒”的滋味却是那么的“鲜美”诱人。紧接着,作者用了一个别致的比喻——那漫山遍野成熟的黑莓子“仿佛沉淀下来的美酒:把夏日的醇美尽收”,再进一步从面上来强化突出这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和感受。
希尼的诗歌也具有浓郁的民族风味,蕴丰富的哲理于日常生活,而且他还对古希腊和英国的史诗做了深入的研究和介绍,从而拓宽了现代诗的表现领域。他以一种带有现代文明的眼光,冷静地挖掘品味着爱尔兰民族精神。他虽有学院派的背景,却绝无学院派的那种孤芳自赏的情调。他在12本诗集中,描摹爱尔兰的乡村生活,歌颂土地、自然、古老的道德,思考爱尔兰复杂的历史与政治冲突,并试图在作品中,唤醒人们对宽容与和解的认知。和他的前辈、爱尔兰诗人叶芝一样,希尼的名字是和他的祖国爱尔兰分不开的,而和叶芝一样,他朴实而深厚的诗歌,能够抵达不同国度、不同时代的广大人群。
在他早年的代表作、诗集《一位自然主义者之死》中,谢默斯回忆了逝去的童年,表达了对故乡的怀念。在诗歌《挖掘》中,他希望自己能够以父辈们挖掘土地的坚毅和技巧去写诗:“在我的手指和大拇指间,一支粗壮的笔躺着,舒适自在像一支枪。”1995年,谢默斯摘得诺贝尔文学奖,组委会的评价是:“他的诗歌具有抒情之美和伦理之深,使日常生活中的奇迹和活生生的往事得以升华。”据统计,2007年谢默斯的诗集在英国书市的销量,占到了当时所有在世英国诗人总销量的1/3。
爱尔兰诗歌又一次得到了殊荣。诗歌界最重量级的艾略特奖公布结果,谢默斯·希尼凭着2005年的诗集《故地轮回》(District and Circle)获得了2006年度的艾略特奖。希尼的获奖并非一路畅通。另外一个强劲的对手同样是爱尔兰诗人,牛津大学的诗歌教授保罗·马尔登(Paul Muldoon),不过最终,希尼还是获得了这份1万英镑的奖项,T·S·艾略特的妻子瓦勒里·艾略特亲自前来颁奖。
评论界普遍认为,新出版的《故地轮回》尽管围绕着伦敦地铁线里的日常生活,但却充满了黑暗、预言和危险,他的诗歌里,描绘了一个冲突不可避免,战争无处不在的世界。艾略特奖的评审主席西恩·欧布莱恩(Sean O‘Brien)高度评价了希尼的作品,称之为“令人欣喜的作品”。
希尼本人并没有参加颁奖,但他在得到获奖消息后表示自己感到十分荣幸,不仅因为T·S·艾略特的名字,也因为对前几届获奖得主和当年其他候选人的尊敬。自1993年设立以来,艾略特奖成为了文学尤其是诗歌界重要的议程。此前的获奖者包括艾丽思·奥斯瓦德(Alice Oswald)、特德·休斯(Ted Hughes),莱斯·穆瑞(Les Murray)等。希尼的获奖在国内并未出乎诗界的意外。诗人王家新说当年希尼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他就借希尼的诗歌表示“像土豆熟了从地里挖出来一样”水到渠成。他表示,希尼不仅是国际上公认的大诗人,也是国内诗坛普遍认可、尊重和关注的诗人。据他介绍,希尼就出生在叶芝去世的同一天,也被公认是继叶芝后爱尔兰最重要的诗人。他是农家子弟,作品一直关注对生活经历的挖掘。
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是希尼的忠实粉丝,他的回忆录《希望与历史之间》书名取自于希尼的剧本《在特洛伊治疗》。克林顿这样评价诗人:“是爱尔兰人民和世界的礼物,是我艰难困顿时的慰藉。”据说克林顿曾养过的拉布拉多犬名字就叫“谢默斯”。
希尼在爱尔兰享有极高的名望,他在爱尔兰是一个明星式的人物,他的诗作也已经成为爱尔兰文化和爱尔兰普通人生活中的一部分。普利策奖得主、《纽约客》诗歌编辑保罗·马尔杜恩(Paul Muldoon)评论道:“尽管叶芝那样有名,也在公共生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但老实说,他没有享受过希尼这样的名望,没有像他那样感动普通人的能力。”《纽约时报》也刊发的希尼讣告:“希尼几乎是和爱尔兰这个国家分不开的。他就像一个摇滚明星,只不过他碰巧是个诗人。”《出版人周刊》也曾写道:“希尼身上有一种只有少数几个当代诗人身上才有的光环,如果不说是明星式的力量的话。这种光环来自他狮子般的体格,他切实承担的公民责任,同时也来自他诗句中的那种直接性。”
很多人注意到希尼的诗作中,爱尔兰传统与现代性的结合。诗人理查德·墨菲说:“因为出身和教养的关系,希尼属于爱尔兰的乡村及传统文化的那个古老世界,它的根深扎在其前新教主义的辉煌过去中;但他所受的教育把他带到了现代世界中,他在其中发现了英语诗歌。”
但也有人对希尼的诗歌写作方式表示不满,认为其“太肤浅”,1980年,诗人、诗歌评论家阿尔·阿尔瓦雷茨(Al Alvarez)在《纽约书评》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写道:“如果希尼代表了写诗的最高成就的话,那么,整个焦虑重重的、探索性的现代诗都偏离了正确的道路了……艾略特和他的同时代人,洛威尔 (Robert lowell)和他的,西尔维娅·普拉斯(Sylvia Plath)和她的全都错了:试着在那未被驯服、没有围栏的黑暗中为感官、规则、形式扫清道路,不过是错将病态当成了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