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

更新时间:2024-06-02 19:35

许杰(1901年—1993年),男,汉族,原名世杰,字士仁,笔名张子山,浙江天台人,中国当代著名文学家教育家、文学理论家。

人物生平

在浙江天台“清溪落雁”之畔的清溪村,有一位贫民之子,靠着刻苦自励,从小学教员成为大学一级教授、著名作家和文学评论家, 载入剑桥《世界名人辞典》——他就是许杰先生。

许先生一生从事教育与写作,成绩斐然。早年曾在浙江台州、宁海等地任教。曾在南洋吉隆坡担任《群益日报》主编。回国后,先后在中山大学安徽大学暨南大学同济大学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校任教授。

15岁考进县立中学,不久因母故、家贫而辍学。后入半官费的(浙江)省立第六师范就读,又因积极参加五四运动,反对旧的考试制度,鼓吹教育改革,被校方开除。

1921年春,入省立第五师范读书,发起组织微光文艺社,借《越绎日报》版位,刊出《微光》副刊,开始发表小诗、散文和短篇小说;并组织龙山学会,创办龙山夜校,以“为人生”的宗旨,迈出了他的文学创作和改造社会的第一步。毕业后,先在台州霞城小学任教,后在故乡与好友王以仁发起成立“星星社”,提倡以教育改革推动社会改革。

1924一1926年许杰在宁波、上海任教时,在《民国日报》《小说月报》上连续发表作品,其中1924年刊登在《小说月报》第15卷 第8号上的中篇小说《惨雾》,描写两个大家族为了“权力与财富”, 演出了一幕悲壮而又残忍的聚兵械斗的场景,引起文坛的瞩目。茅盾誉之为“那时候一篇杰出的作品”,“结构很整密”,“全篇的气魄是壮雄的”。加上《赌徒吉顺》等佳作,使他成为当时“成绩最多的描写农民生活的作家”。

1925年被吸收为“文学研究会”会员。

1927年2月,北伐军光复浙江,许杰被任命为天台文明小学校长兼省立第六中学小学部主任,在临海加入中国共产党。“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中,许杰被捕,保释后潜回上海,编辑《互济》杂志,宣传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理论。

1928年春,奉命去党的活动基地宁海中学任教务主任。5月底因亭旁农民暴动失败,学校被解散, 一片白色恐怖,不得已避往马来半岛吉隆坡,从此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

在那里,他担任华侨《益群日报》总编辑,利用副刊《枯岛》和 《南洋青年》,宣传中国新文学运动,团结和培养了一批华侨和土著文学青年;并创作了以南洋华侨反帝斗争为题材的小说和散文,被誉为“国语之父”。

由于写了上百篇揭露殖民主义的罪恶的社论,多次被华民政务司传讯,遂于1929年11月辞职回国。此后几年,执教于上海建国中学、中山大学、安徽大学、暨南大学等校。

“八一三”事变后,许杰应聘回故乡任大公中学校长,并主持“县政工人员训练班”,培养抗日干部。1939年8月以后,辗转于广西、福建、上海等地,教学之余,继续从事文学创作,积极参加爱国民主运动。

建国初,许杰被聘为复旦大学教授,翌年秋调任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主任、教授,先后被选为上海市人民代表、市政协常委,是师大民盟负责人和作协上海分会副主席。

1949年6月,许杰先生赴京参加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同年,被选为上海市人民代表。

1950年7月,被选为上海市文联理事。翌年秋,调任新创办的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兼系主任。

1952年当选为华东作协(后改为中国作协上海分会)副主席。

1955年任上海市政协常务委员及上海市民盟副主委。

1957年秋,许杰被错划为右派分子,“文化大革命”中又备受折磨。然而,真有“台州式硬气”的许杰并不屈服,“瞳瞳日影转,隐隐听鸡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的错案得到彻底纠正。

80高龄的许杰,老当益壮,积极参加各种学术活动,勤奋笔耕不掇,陆续出版了散文选集、短篇小说集和文学论文集,研究鲁迅散文诗的《〈野草〉诠释》和回忆录《坎坷道路上的足迹》也相继问世。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许杰先生的错案得到平反,恢复职称和待遇,担任培养研究生的工作。他以80高龄,赴各地参加学术活动,勤奋著述,于1981年出版了《许杰散文选集》(上海文艺出版社)、《许杰短篇小说选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他的回忆录《坎坷道路上的足迹》也开始在《新文学史料》上连载。

人物成就

许杰先生也是著名的文学评论家。早在20年代他就以宣传“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理论,发表《文艺与社会》等论著引起文坛的瞩目,其后写了很多评论作家、作品的文章,结集为《文艺、批评与人生》《冬至集文》《蚁蛭集》《现代小说过眼录》。

40年代初,在福建发起成立东南第一专门从事文学评论的社团“文学评介社”,主编《前线日报·文艺评介》双周刊,共出60余期,撰写了20余篇文章,团结和培养了一批青年文艺评论工作者。后又发表了总结性和指导性的论文《半年来的东南文艺运动》。

许杰先生又是研究鲁迅的专家;1951年出版的《鲁迅小说讲话》,是最早系统研究鲁迅小说的专著,3年中再版7次,深受读者欢迎。1979年11月,在鲁迅研究学会成立大会上他被选为理事。1981年6月,他的《〈野草〉诠释》又由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

1990年初,90岁高龄的许杰先生又出版了《许杰文学论文集》和许多诗文短篇;其间,他还但任上海市作家协会顾问、上海市写作学会会长、民盟上海市委顾问和国际笔会上海中心会员等职务。为祖国的统一大业和中外文化交流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

出版图书

人物佚事

读书“读输了”?“读赢了”

许杰先生一生道路曲折,生活坎坷,他的命运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典型写照,凡是知识分子倒霉时,他顶倒霉,凡是知识分子走红时,他自然走红。

1966年11月的一天,寒风凛冽,我随一班老师和同学到上海去取“文化革命”的经。临行前,母亲曾叨念过:你上海的伯伯不知日子好过否?我心想,他一个大教授,恐怕在劫难逃吧?人们常说有第六感觉,我感觉是有存在。

母亲的挂念耽心,我的疑惑,一走进上海华东师大校园便证实了。校大门左边的大字报栏里,张贴着一条触目惊心的、浆糊未干的大幅标语“当权派XXX包庇大右溜须拍马许杰罪该万死”。我的心顿时砰砰砰跳起来,“伯伯现在在哪里呢?”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伯伯时那可亲的面容,他抱我坐在他的膝盖上,教我数数的情景……,我决心找到他,去安慰他!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向值班门卫打听许杰的住处,那门卫审视我的眼神,至今还记得,厉声的盘问也还声声在耳,由于我的左臂上套着“红卫兵”,他才不得已告诉了住处。

许先生住在一幢矮小的平房里,有二小间,面积大约30来平方吧。刚敲开门,只见许夫人正准备烧饭,许老见是“红卫兵”,顿时脸色惨白,我赶快叫“伯伯!姆妈!”伯母先前一直在老家,来上海还没几年,她认得我,见伯伯目瞪口呆,赶紧说:这是笑,阿姆的第三个外甥囡。许先生听后脸上的肌肉才逐渐松开,但还是没有笑脸,也没招呼,就匆忙走进里间去了。

中饭时,伯伯一声不响吃了饭,放下碗又进里间去了,我心中那个爽朗神气的伯伯不见了,眼前是呆滞沉默的伯伯!是啊,他天天被批斗,天天去看打倒自己的大字报,天天去扫操场扫厕所,精神的摧残,肉体的折磨,还有那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我怎么会反党?什么时候反过党?30年代就已不顾安危跟共产党了,今天难道我变了?在那个颠倒了的时代,许老简直对自己也不信任了。那时,他的亲戚朋友学生已没人与他来往,连亲生的女儿也迫于现实与他“断绝关系”,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要转达母亲的问候,于是我下意识推门走进里间,伯伯坐在写字台边,桌上放着“毛选”和一本32开的红面“毛主席诗词”,他正在写“劳改日记”。小房间周围是三只斑竹书架,上面摆放着许多书,我无话找话,说:伯伯,你书蛮多啊?伯伯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所以我读“输”了!

然而,十年浩劫结束后,他不但以76岁的高龄重登华东师大讲台,带了个研究生,还出版一本《许杰散文集》。我曾学着许杰的腔调说:“我读书读赢了”。

“中国女排打败‘八国联军’”

1985年,我因事去上海,免不了又去许先生家,85岁高龄的许老童颜鹤发,身健步轻,耳聪目明。他告诉我,每天早晨5点起床到长风公园去走路,大约走10里左右,回来吃早饭。他又让我晚上别住旅馆,在他家看中国女排与世界名星联队打排球的电视节目,我恭敬不如从命,坐下看了。

许夫人中年时便严重耳聋,老年尤甚,偏偏有趣的是,听不见电视声音的她,但却每看到精彩处,都要根据自己的理解表达给老伴听,伯伯风趣地对我说:“喏,你看,我亮眼人还要瞎眼人牵路呢!”说得我忍俊不禁。

那年间中国女排三连冠,苏联、古巴、日本、美国等八个国家的排球名星组成联队,在上海与中国女排打球,结果还是中国女排胜了,许老呵呵大笑起来:“以前八国联军打中国,现在中国女排打败‘八国联军’了!”一句幽默话,深深地体现了许老的爱国思想。

从未谋面的师生情

许老一生从事高等教育事业,桃李满天下,但他有一位学生,从未谋面却情缘深深。

话还得从反右前说起。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一年级学生杨万才,从旧书摊里买了一本许杰先生著的散文集。

“文如其人”嘛,杨万才看后为许先生高尚的人生哲理所折服,特别欣赏那句“堂堂正正做人”的话。于是大着胆给当时华东师大教授、上海市文联副主席、鲁迅研究学会常务理事许杰写了一封信,谈了一些心得,并讨教一些知识。

杨某很快就收到了教授的一封颇长的回信,杨某感动欣喜之至,这封信在同学中迅速传阅,有说杨某幸运的,有说许教授没架子的,尤其是信的内容令学生们赞不绝口!

杨某正准备写回信,厄运降临中国大地,反右运动开始了,许先生首当其冲被定为上海“大右派”,杨某也因与右派通过信而“充军”到新疆伊犁。

杨某自己过着“牧马人”一样的生活,他的父母因独生子的遭遇郁闷伤心过度而先后病故,由一封信引起的悲剧整整演绎了廿多年,而许老却全然蒙在鼓里。

1986年新春,许老意外收到一份伊犁师范学院寄来的校刊,内中发表了一封杨某写的“廿九年后的一封回信”。

回信是写给许杰先生的,他不知许老还在世否?那殷殷切切、凄凄惨惨的遭遇和不幸,使许老看后夜不能寐,他连叹自己的罪过不轻啊!一对从未谋面的师生开始了天北地南的通信,临近中秋时,许老寄去了上海最好的月饼。

许老的胸怀很宽广,他一生虽坎坷,但从没听到怨言恨语,杨某的遭遇是他一生中触动最深的事件之一,我劝慰他:这不是你的罪过,这是政治运动造成的。但他却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害了人家,当许老得知杨某已昭雪,而且升为大学副教授,儿子女儿都已考上名牌大学时,聊感欣慰——他们的情缘一直维持到许老逝世。

师生无仇只有爱

许杰先生与当代作家戴厚英的故事鲜为人知。

“反右运动”年间,戴厚英是华东师大中文系的学生,班干部,学习成绩也出类拔萃。那时她是运动的先锋和骨干,自然反许杰先生也十分卖力。

一个文人之所以能成为作家,是因为他能观察生活、客观公正地描写社会现实。戴厚英毕业留校当了教师,从一个充满狂热思想的大学生成长成一个中国文坛的名作家,她的成名作《人啊人》就是写反右运动期间中国社会的一个侧面。

她拿着这本刚出版的书来拜访自己的老师许杰先生,书的扉页还提了意味深长的字句,后来又出了一部《风车轮回转》,反映中国农村三反五反运动开始到“文革”这段时期的社会生活,她也请教过许老。

许老不止一次夸奖过戴厚英,当有个朋友无意中谈起:是不是就是当年放大字报整您的那个戴厚英时,许老憨厚地笑笑:学生嘛,思想单纯,人云亦云,您看,现在她了不起了,能写出这么好的小说来,是我当老师的荣光呢!师生无仇只有爱嘛!

老年兄妹小时情

许杰先生有两个妹妹,至今健在,大妹已90高龄,今在宁波女儿处,小妹87岁,是台湾一所小学的退休教师,现住台湾。许老一生十分疼爱两个妹妹,大妹因家贫而当了童养媳,小妹自幼随自己读书,40年代中期随夫去台湾教书,直至1992年重逢。

由于历史政治原因许先生半个世纪来无法与小妹通信,他总是忘不了她,尽管因小妹在台湾而曾使他吃了许多政治苦头,但他心里有底,妹妹夫妻是教书的,不参与政治。他时刻渴望兄妹再有重逢的日子。这天终于到来了。

1992年劳动节那天,许老家像过盛大的节日,大清早,许老的三个女儿就到机场去接小姑母,许老夫人忙着置办饭菜,许老乐得手足无措,不时地看他那只怀表。大概10点左右,楼下传一片嘲笑声,许老估计小妹来了,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颤抖着站起来,与他的大妹一起站在门口等,兄妹仨见面时那高兴得想哭的表情,难以用文字表达。许老说,我活到92岁,就是要想再看到我的小妹!他又说:“今天是国际劳动节,也是我家的大喜日,一个值得全家人记住的日子!”

借“首长”的光进晚餐

1989年,许老在天台,县政府把他安排在天台宾馆下榻。几天后的一次晚餐,许老走到一间高级用餐厅的门口,被服务小姐挡住了:“对不起,这里安排的是一位首长。”许老笑了,这时后边有人来了,连声说:“爸爸!进去进去!”原来这首长是许老的大儿子许沪生、在国务院某部门当干部。

席间,许老说:“门口那位姑娘只知道有位“首长“,却不知道我是首长的爸爸,我是借了这位‘首长’的光呢!”

许老一生没有在人前炫耀过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其实他的儿女大多比较卓越,大儿子甭说了,大女儿曾是某汽车制造厂的书记,二女儿是上海儿童医院院长,三女儿是剧作家……他们都很实在,从不显耀,就是清溪人,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都与许老一生那堂堂正正做人的宗旨分不开。

许杰先生在人世生活了93个年头。其中50多年从事教育工作,为国家培养了不知多少人才;他也出过许多书,为后人留下了精神财富,他的成就不但在天台县志上留下字迹,而且在中国近代文学史上也留有一席之地,他值得我们后人永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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