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7-29 16:19
《远航》(The Voyage Out)是英国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于1915年出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讲述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雷切尔·温雷克自我发现的过程,作家伍尔夫和女主人公雷切尔都在进行寻求自我、解构传统的过程。雷切尔在寻找自我、解构维多利亚时代传统女性形象的同时,伍尔夫也在解构传统的写作手法。
书中女主人公雷切尔·温雷克是一个24岁的姑娘,在从英国到南美洲一个度假胜地的航行中,她经历了一个自我意识觉醒的心路历程。在船上,她的姨妈兼女伴海伦·安布鲁斯为她提供了独立的空间。在与各色人等的交往过程中,雷切尔逐渐走上与传统规范决裂的道路。旅途中,她结识了初出茅庐的小说家特伦斯·休伊特,两人坠入情网。在经历了一次次探险后,成长起来的雷切尔却在幸福唾手可及的时刻染上热病死去了。
伍尔芙的家庭背景复杂,这个10口之家、两群年龄与性格不合的子女经常发生一些矛盾与冲突。而伍尔芙同母异父的两位兄长对她的伤害给她留下了永久的精神创伤。1895年母亲去世之后,她第一次精神崩溃。后来她在自传《存在的瞬间》(Moments of Being)中道出她和姐姐瓦内萨·贝尔(Vanessa Bell)曾遭受同母异父的哥哥乔治和杰瑞德·杜克沃斯(Gerald Duckworth)的性侵犯。这对伍尔芙日后的创作《远航》的作品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弗吉尼娅的神经错乱和自杀前的幻听,和弗吉尼亚少女时期遭受的精神创伤导致无法愈合的伤口有关。事实上,弗吉尼亚成人后非常厌恶性生活,更不愿生儿育女,对于同性的依恋甚至一度成为她感情世界里的重心。这些在她的作品当中都有所体现。
《远航》是伍尔芙的第一部小说,1908年动笔,1913年完成。在这期间,伍尔芙多次重写这本书,她留下了五种草稿,不包括烧掉的更多草稿。伍尔芙的内心躁动不安,她想象这部作品应该是一部充满着创新的小说。4月《远航》被出版社接受,但该书的出版由于伍尔芙的病情和一战的爆发而耽搁。1913年7月伍尔芙一次大型的精神病发作,持续了9个月。1914年春天开始渐渐地康复,11月时健康状况良好。1915年伍尔芙一生中最严重的一次精神病发作,持续9个月。3月,她的《远航》出版。其后的作品都深受评论界和读者喜爱。
雷切尔的乘船远航,外表上看只是她的一次旅行,一次地理位置上的移动,实际上象征着她成长的心理航程,即由一个单纯的少女成长为一个心智成熟的女性。雷切尔·温雷克在航行之初是个单纯、不谙世故的姑娘,她早年丧母,父亲常年不在身边,由两个姑姑带大,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她所认识的惟一一个朋友是个宗教狂,谈论的全是上帝。她在已成年后(小说开始时她已24岁,和作者开始写作时同岁)还对社会、政治、两性关系、爱情、婚姻等进行了探讨。其实这也可以看作是作家当时自身的写照。伍尔芙的姐姐文尼莎曾说:“她(伍尔芙)不懂男人的性需求。据说她的一个姐夫(她的同母异父姐姐斯戴拉的丈夫)是第一个向她公开谈到性问题的人,当被告知男人们总是频繁地“拥有”女人而和名誉没有丝毫关系时,伍尔芙感到极度震惊。她曾在1930年6月22日给埃塞尔·史密斯的信中说“我对真实生活的恐惧总是把我囚禁在一间女修道院里”。雷切尔的舅妈海伦·安布罗斯认为,这种惊人的天真是她过去所受的“愚蠢”教育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也是妇女们遭受不幸甚至失足的根源。因为在维多利亚时期“性”对未婚少女来说是禁忌语,不能谈论;而过于狭窄的生存空间也限制了她们思维的发展。与有广博见识的男性相比,女性在社交场合常常显得无知、刻板、被动、顺从,不知所措。
《远航》描述了少女雷切尔·温莱斯的成长过程,是部典型的成长小说。在“什么是成长小说”一文中,马科斯(Mordecai Marcus)给成长小说下的定义是:“成长小说展示的是年轻主人公经历了某种切肤之痛的事件之后,或改变了原有的世界观,或改变了自己的性格,或两者兼有,这种改变使他摆脱了童年的天真,并最终把他引向了一个真实而复杂的成人世界”。
雷切尔身上潜在的反抗精神是她周围的人所没有预料到的,即便是她的领路人海伦也没有看到。其实,雷切尔本来就不是人们眼中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姑娘,早在跟姑妈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对于姑妈们所维护的传统体制,她恨不得把它打得粉碎,只是当时没有合适的环境,她只好压抑着自己,这也就为她后面的抗争打下了伏笔。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反抗精神,雷切尔比海伦看得更清,走得更远,也更痛苦。当她结结巴巴地终于说出“我要成为我、我、我自己”的时候,她终于确立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要追寻自我。如果说以前雷切尔只是模模糊地觉得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不自觉地反抗菲勒斯文化施加的枷锁的话,那么此时她非常明白了自己的目标。她甚至看到了海伦的不足,虽然海伦也对菲勒斯文化对女性的压制不满,但她仅止于冷嘲热讽,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当雷切尔勇敢地说出对海伦的看法时,她已超越了她的领路人:“海伦,我和你不一样,你看到了有些事情不对,可是你仅仅止于骄傲地宣布你的看法。你把这叫做诚实;可这事实上是懒惰,是迟钝”。
雷切尔已经开始获得在伍尔芙看来标志着真正成熟的理解力:看似独立的双方实际上经常是同一个现实的互补的两方面。
在伍尔芙的文本世界里,“爱”的外延和内涵得到了极大的扩展,它意味着对自我之外所有事物的完整的、亲密的了解。
人类的爱通常(尽管未必必然)是达到这一更广泛意义上的交感的第一步,达到这一境界需要直觉式的感悟,通过这种感悟人们在罕见的情况下跟生活的深层现实相融合。雷切尔在恋爱之后有了第二次对纯粹存在的经历,这次经历富有意义。
跟自我之外的外界交流在伍尔芙所有的小说中都占有重要地位,而且这种理解模式总是无一例外地以某种方式跟人与人之间的爱相联系。雷切尔后来分析了人与人之间的爱和人与万物之间的通感之间的关系。特伦斯对她总有办法游离开他进入他不被需要的无名之地感到懊恼,指责她“总想要些什么别的东西,”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说的完全正确,她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爱——还有海洋、天空。”在这方面,雷切尔预示了伍尔芙之后小说中的主人公的特点,之后的作品中,大多数主人公都被非人类领域所吸引。一来到希腊,雅各布·弗兰德斯就发现“独处是多么令人高兴。……跟石头、青草有一种友谊,好像人类已经消失。……”彼得·沃尔什在他孤独的旅行者的梦想中也感觉到同样的吸引,“想要慰藉、宽慰,想要这些之外的东西……胆小的男人女人们。”这“慰藉”也吸引着拉姆齐夫人在晚宴开始前想要逃避付出努力去创造,相反要到“海底去休息,”而莉丽看着她“游离到那没有人的地方。”但是,正如拉姆齐夫人摇摇头又回到人群中,雷切尔最后,尽管不情愿,也承认她不能抛弃这不完美的、反复无常的世界,并且承认对人的爱的能力和穿透她所谓外部现实之“帘子”的能力是相互联系的。将近尾声时,雷切尔陷入跟她第一次幻象经历形成对位的白日梦中。生活,曾经像是“划过表面然后消失的一束光”,现在透过爱,呈现出有意味的形式。
寻求爱情,发现自我和另一个自我,这是自古以来就普遍存在着的一种心灵航程。在遇到特伦斯之前,雷切尔很少跟异性接触。她第一次跟男性的身体接触是理查德·达罗威吻了她,这引起了她内心极大的慌乱与不安,这反映在她的梦中(她梦见自己正沿一条长长的隧道走着......)。这和作者本人的经历极为相似。由于同母异父兄长从童年起对她的性骚扰,伍尔芙的潜意识里埋下了对性的恐惧,这种对性的恐惧几乎影响了她的一生,也导致了她的不健全的婚姻。婚后伍尔芙的精神失常,多少也与此有关。然而,当雷切尔遇到特伦斯·休伊特并陷入情网时,她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想要和特伦斯合为一体:“一种奇异的想要占有对方的欲望压倒了她,她意识到,现在她可以抚摩他了,她伸出手来,轻轻抚摩他的脸颊”。克服了对性的恐惧。
在航行接近尾声时,雷切尔猛然醒悟“像许多人一样,她总是顺着她的父亲,但是真正影响她的却是她的姑妈,是她的姑妈们在家里精心编织的规规矩矩的生活。她们虽然不像父亲那么了不起,但却更自然,更真实。”船长父亲的形象似乎很高大,撑起了所有的生活,但他就像他所征服的茫茫大海一样难以理解,充满了不真实的梦幻色彩。父亲的世界离年轻的雷切尔非常遥远。而姑妈们引导的单调琐碎的生活是雷切尔的生活重心,仿佛那才是生活的真谛。那个时代女性的世界是狭小而封闭的,她们是被社会忽视的群体,她们的教育和生活都受到了严格的规定限制。但对于雷切尔来说女性本来就狭小的天地就更狭小了。年轻的女性不能走出家门接受高等教育,不能周游各国扩展自己的视野,但至少对于自己的性别有一定的认识和理解。可是雷切尔的两个姑妈都是终身未嫁的老处女,她们似乎从未经历过女性那种细腻曲折而又复杂的情感,她们的爱只是体现在一味地关心照顾社会残疾贫穷人士方面。对于雷切尔的精心照料也只在健康方面,而对于女性的情感道德只字不提。二十四岁的雷切尔就像一个六岁的小孩,对自己以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一无所知。教育与情感的双重缺失差点葬送了雷切尔的整个人生,幸好音乐的天赋还占据了年幼心灵敏感生动的一角,留下了生还的一丝缝隙。
那面阻挡雷切尔生活的墙壁既然已经出现了缺口,最后的倒塌是必然的。但是刚刚苏醒的雷切尔即使有这种意识也没有如此的力量,就在她痛苦迷茫孤独无助的时候她的舅妈海伦伸出了援助之手,这双手是如此坚定有力,一下子就打开了通向世界之门。海伦独特、坚定、聪慧,具有真正的女性美。海伦比达洛维太太更早地来到雷切尔的生活中,但是就像雷切尔最后对她的评价,她更愿意做一个冷静的观察者,嘲弄的评论者,而不是一个行动者。她一眼就看出了雷切尔的弱点、残缺,可是她没有想要去帮助她,而是任其发展,甚至想逃避这一切。可是当她看到雷切尔为了达洛维先生一个虚伪的吻痛苦万分、神思恍惚的时候,她动了一个母亲的恻隐之情。她不动声色又切中要害地消除了那个吻的意义,减轻了那个吻带来的冲击,轻轻地告诉雷切尔吻并不能代表爱情。“海伦的话像是推倒了久久立在那里的一面大墙,但是射进来的光线却是冰冷的。这股光线使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像是一个生活在笼子里的爬行动物,被人小心地拎着在高墙之间走着,一会儿拐弯,一会儿又进入黑暗,使她永远变得愚昧和残缺——她的生命,她惟一的机会——千言万语和百般行动,对她却变得很平常。”雷切尔有生以来第一次接受了两性教育,聆听了一个成熟女人对于情感和生活的分析。达洛维先生和太太的那种耀眼的光环突然一下子消失了,他们不能再对她的生活造成任何困扰和痛苦。雷切尔开始真正对生活产生了某种冲动之情,并且海伦灌输给她的那种自我意识也在她脑中驻扎了下来,她只是不很明白这一切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不明白男人和女人,不明白海伦说的自主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样子,不明白自己对生活能做些什么。
在雷切尔的成长之路上伍尔芙自己也在成长,她在耐心细致的写作中摸索适合自己那一种。小说中人物杂多,最初作者都是通过对话来表现人物的。慢慢地作者似乎厌烦了那种没完没了的谈话,寻求不到谈话的真正意义,就像特伦斯的感觉“他在脑海中回忆着他们所说的话,一些随意的、不重要的话被说了又说,占据了所有的时间,一会儿把他们拉得很近,一会儿又把他们分隔得很远很远,最后却让他丝毫没有得到满足,对她的感情,以及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一无所知。谈话的收获究竟何在?谈话,谈话,还是谈话?”就像雷切尔拒绝去参加弗拉欣太太的下午茶。人与人说得太多了,一时都不记得谈了些什么,只是不停地重复说的动作。就像雷切尔的真正成长,拒绝去理解别人,也拒绝被别人理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无形的,所以是无法回避和克服的。话语只是沟通的一种手段,并不是目的,也不是本质。通过话语是不是能达到我们所期望的结果,其实并不知晓。有时过于急切表达,可是停下之后发现却更加空虚,只不过把自己想的说给自己听,倾听者的作用在这里似乎并不重要。当伍尔芙看到雷切尔的成熟,伍尔芙也放弃了通过谈话来表现她的人物。雷切尔病了,一切谈话都停止了。她躺在床上看见的听见的别人都无法感觉,甚至感到恐慌。她在海底蜷缩了起来,享受曾对特伦斯表述过的孤独的自由。“保持那种哪怕连任何一个鬼都和我无关。我喜欢看事情的发展——就像那天晚上我们看见你而你没有看见我们一样——我喜欢这种自由的感受——它就像是风,或者海。”深受雷切尔病痛折磨的特伦斯也在寂静的夜晚对着万家灯火冥想中忘记了雷切尔的病痛,忘记了这种病痛给他生活带来的苦难。也许孤独的独立的自由才是真正所需要的,才是能够看清自己的唯一方式,才是在喧嚣虚无的世界能够得到安慰的唯一方式。
在雷切尔生命的最后终于意识到“世界不过是由一些大团块组成的,而我们人仅仅是一些光斑而已”,而人最重要最真实的不是说出的话语,话语只是心灵的一种折射,就像我们看到的水中的筷子。想要认识生活就直接走进心灵,于是伍尔芙创作的重点从生活的外在转向了内在,这也是伍尔芙开始在意识流的道路上探索的原因。
在《远航》中,伍尔芙试图通过自己的经历来探讨女性的成长过程和两性之间的关系。但由于作者本人婚姻生活的缺陷,她并未给出理想的模式,在两性关系的处理上也略显不足。小说的女主人公死了,她的自我探索结束了,但是作者对这一问题的探讨并未终止,在她随后写出的《夜与日》、《到灯塔去》中她对女性的成长进行了更深一步的探讨。随着作家本人阅历的增加和婚姻状况的稳定,她对此也有了更成熟而理性的思考。
作者伍尔芙与主人公雷切尔就像人和他的影子,不可分割、难辨真伪。也许只有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伍尔芙才能克服初次“远航”的忧虑,信心坚定地扬帆起锚。
这部作品极富异域风情的场所,数量众多的人物及其超长的篇幅都不是伍尔芙成熟作品的特点。然而与此同时,她在后边作品中极为关注的很多东西在这部处女作中已经有了很好的体现,“基本说来,这首部小说的本质,它所寻求的,它所尽力表达的是伍尔芙在她所有作品中所寻求和尽力表达的东西。”对“重要瞬间”的捕捉是伍尔芙一大艺术成就,她的这一艺术技巧在她首部作品中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使用。通过对“重要瞬间”的关注,伍尔芙成功揭示了女主人公自我意识不断觉醒的过程。
小说顺着雷切尔的远航之旅展开,这是一次从英国到南美的旅程,是一次爱情之旅,也是一次生死之旅。在双层意义的旅行中,雷切尔对外部世界和自己的意识都有所觉醒。她发现生活是危险的,世界是荒芜的,直到后来她才认为世界是友好的,生活有时也是安稳和确定的。同时她发现这些感悟很难通过语言来表达。这一方面是由于现实的不确定性本质,另一方面是语言的局限性所致。正如伍尔芙之后的小说人物所经历的那样,雷切尔的成长是围绕着几次“重要瞬间”完成的,在这些存在的重要时刻,她对生命的认识一步步升华。到达目的地南美洲之后,更加成熟更加世故的海伦认为“雷切尔应该思考,因此应该给她看一些书。”事实证明海伦的想法是正确的。阅读的确让雷切尔开始思考。书籍使她对生命本身产生了好奇心:“真理是什么呢?真理到底是什么呢?”读之后她发现“外边的风景……现在看起来出奇地稳固和清楚。”对世界的凝视而不仅仅是随便看看为雷切尔生命中的一次重要经历做好了准备,这次经历将她纯粹的好奇心变成对她个人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在这里,阅读产生的影响对她更深刻地理解这个世界发挥了触媒的作用。
在《远航》中,伍尔芙还没有实现她“改革小说”的伟大抱负,小说很大程度上还是以传统方式写就。但是这本书的重要意义在于它包含了伍尔芙之后作品中体现她真正伟大之处的重要革新的胚芽。正如以上分析所示,传统小说中至关重要的情节在此书中已经无足轻重,传统小说极为看重的“行动”也几乎消失了。取代情节和行动推动小说进程的是人物不断发展的洞察力和不断觉醒的自我意识,这正是在几个“重要瞬间”的捕捉中得到了体现。
《远航》作为伍尔芙出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无论是对其后来的文学实践还是女性主义思想的形成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小说创作于作者个人生活的重大转折时期,她从个人生活经历中摄取创作素材,对女性的成长和两性关系进行了初次探讨,从对自我的追寻和爱情两个方面描述了少女温雷克的成长过程。
小说虽然很大程度上以传统方式写成,但作者对“重要瞬间”极为关注,通过“重要瞬间”作者揭示了主人公自我意识的逐步觉醒,为这个贯穿她所有作品的重要特征打下基础。另外,一定意义上,《远航》包含了伍尔芙重要作品中所有革新因素的萌芽。
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1882年1月25日-1941年3月28日)。英国女作家,被誉为二十世纪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先锋。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她是伦敦文学界的核心人物,同时也是布卢姆茨伯里派(Bloomsbury Group)的成员之一。最知名的小说包括《达洛维夫人》(Mrs. Dalloway)、《到灯塔去》(To the Lighthouse)、《雅各的房间》(Jakob's Ro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