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7-31 13:41
“逆城市化”现象是指不愿意进城落户,甚至把户口从城市中反迁回农村的社会现象。“逆城市化”现象现在已悄悄在中国东部一些发达地区城乡间出现。 近年来,随着中国东部经济的发展及新农村建设步伐的加快,农村土地越来越值钱,农民身份获得的利益越来越多,有的农村户口甚至牵扯到上百万元人民币的收益。然而,并非所有“逆城市化”现象背后都是巨大的利益诱惑。在东部,相当一批人选择离开大城市,与无法支付高额的生活成本有关。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以来,大量农村务工者涌入城市,曾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一大特色。可随着一线城市生存压力加大,从农民工到普通白领,许多人现在对大城市失去了兴趣。研究人员认为,“逆城市化”的根本原因在于农村与农民牵动的利益链条越来越长,可进入城市后的获益却不多。
在中国人口流动最频繁区域之一的东部沿海浙江省,户籍管理部门调查发现,全省“农转非”数量从2004年时的57.7万人降到2009年的18.9万人,降幅高达67%。不愿意进城落户,甚至把户口从城市中反迁回农村的“逆城市化”现象,已悄悄在中国东部一些发达地区城乡间出现。
几个月前,杭州市滨江区户籍官员遇到头疼事:马湖村20余名大学生强烈要求把户口迁回农村。在中国,农村孩子上大学必须把户口从农村迁出,完成“农转非”的过程。“原因很简单,我儿子把户口迁到城市上学后,不能享受政府征地的拆迁补偿费。”一位学生家长这么解释。在中国东部一个经济发达的县,甚至出现了几十名政府公务员把户口迁往农村的现象。“户口在农村,可以享受到村集体经济分红、征地补偿、回迁安置房等收益。”当地一位官员说。
近年来,随着中国东部经济的发展及新农村建设步伐的加快,农村土地越来越值钱,农民身份获得的利益越来越多,有的农村户口甚至牵扯到上百万元人民币的收益。为千方百计把户口迁回农村,不少人费尽心思,有的地方还出现“曲线非转农”的现象。浙江省桐乡市曾在一年间出现52例跨省“非转农”。 据浙江省农业厅官员童日晖介绍,这52名非农人口以回乡经商、投靠亲属为由,通过中介组织先购得“非农转非农”户口准迁证,将自己的非农户口迁往安徽、江苏等外省,在外省转为当地的农业户口,最后再以“农迁农”回迁到桐乡农村。
然而,并非所有“逆城市化”现象背后都是巨大的利益诱惑。在东部,相当一批人选择离开大城市,与无法支付高额的生活成本有关。 在杭州居住了40多年的肇温启,半年前把自己市中心40多平方米的小房子卖掉,搬到了城北的一个乡镇,重新购房安家。 “我卖掉市中心的小房子,却可以在郊区乡镇买一套大房子,而且生活成本也不像城市中那样高。”肇温启说。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以来,大量农村务工者涌入城市,曾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一大特色。可随着一线城市生存压力加大,从农民工到普通白领,许多人现在对大城市失去了兴趣。 40多岁的江西农民潘长生在温州工作十年后,萌生了回乡的念头。“在村里搞些养殖,挣的钱都比在城里打工多。原来整村人进城务工,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回家做生意了。”潘长生说。
在农民工输出主要地区浙江省丽水市,政府曾调查过6000名返乡者,有近4000人回乡从事与农业有关的生产,600人明确表示不再进城务工。“国家惠农政策越来越多,农民回家从事农业生产同进城打工相差不大,因此不少人回流的意愿很强烈。”丽水市人事劳动社会保障局官员南林玲说。有关户籍管理官员指出,城市吸纳进城人员主要目的在于获取廉价的劳动力,同时又希望尽量少承担对他们的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进城者长期在收入低标准、生活低质量、保障低水平的社会底层徘徊,被日益边缘化。“再加上高额的房价与不断上涨的物价,即使政策完全放开,多数进城人员也难以实现落户生根的意愿。”这位官员说。
研究人员认为,“逆城市化”的根本原因在于农村与农民牵动的利益链条越来越长,可进入城市后的获益却不多。但让不少人担心的是,如果“逆城市化”现象得不到有效控制,城市化率的提升有可能在未来几年停滞。而大量人口回流农村,也不利于扩大内需。
中国农村问题专家顾益康认为,政府应加快完善城市公共服务保障体系,比如为大学生、农民工等进城者申请经济适用房创造条件、提高最低工资标准、帮助就业。
也有观点认为,“逆城市化”背后也透出一些积极信号,一部分人向小城镇和乡村扩散,有助于解决城市空间压力等“大城市病”。
在中国人口流动最频繁区域之一的东部沿海浙江省,户籍管理部门调查发现,全省“农转非”数量从2004年时的57.7万人降到2009年的18.9万人,降幅高达67%。不愿意进城落户,甚至把户口从城市中反迁回农村的“逆城市化”现象,已悄悄在中国东部一些发达地区城乡间出现。“逆城市化”,是美国学者在1976年提出的概念,是指由于交通拥挤、污染严重等城市问题的压力日见增大,城市人口开始向郊区乃至农村流动,在那里形成一个绿色的生态环境。可以看出,“逆城市化”,是发达国家大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在城市化水平不高的中国,这一现象的出现,对于我们有不同的启示。 在北京上海这些城市户口值钱的地方,人们恐怕是不屑于农村户口的,因为城市户口实在有太多的好处。大学毕业生拼命要考取北京上海的公务员,除了公务员自身的福利外,户口恐怕也占了很大的成分。而在一些中小城市,现在却有更多的人开始选择农村户口。当然,一些人即便有了农村户口,其实更愿意在城市生活。这表明:对公众而言,城市户口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户口本身是否会带来利益。 发达国家之所以出现“逆城市化”,主要是大城市出现了交通拥挤、犯罪增长、污染严重等“城市病”。而我国的“逆城市化”,主要原因一是在少数地方农村户口有巨大利益、二是在一些小城市农村户口更有实惠、三是因为一些进城者由于没有户口被日益边缘化。可以看出,中国的“逆城市化”并非人们的自由选择,而是束缚于户籍的非正常流动。 不久前,北京市人大常委会建议对吸纳大量流动人口的小企业、小门店实行强制退出机制,减少对低端劳动力的需求。其实,人们争相进京,关键在于,拥有北京户籍就能享受超国民待遇。譬如孩子上学,就能以较低的分数上最好的大学。另外一方面,也在于中央政府在北京投入了太多的资源。要想解决北京等大城市的人口问题,最根本的,是要降低其户口的吸引力。 “逆城市化”现象表明,中国的户籍改革已经迫在眉睫。户籍改革本身其实并不复杂,真正难以触动的是附着于户口上的利益分配格局。诚如《中国经济转型30年》一书所言,城市户口的福利含金量造成了户籍制度改革的悖论,越是在户口中附着较多福利内容的地区,户籍制度改革越难推进。“户籍福利”不能剥离,人们只会涌向福利更好的地方,户籍改革便会遭遇更大阻力。 可以说,中国的“逆城市化”是户籍制度制造的怪胎。这种“逆城市化”,不仅导致人口的非正常流动,也可能导致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停滞。这对社会发展无疑是有害的,必须通过户籍改革予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