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2-09 13:19
印度女作家和政治人物,被福布斯评为“30位全球女性典范”的第二名,自传体色彩浓厚的《微物之神》被认为是《午夜的孩子》后最杰出的印度文学作品,曾占据《纽约时报》畅销排行榜长达49周,被译为40种语言,出版600万册。
阿兰达蒂·洛伊(Arundhati Roy),1961年生于印度,她是一名用英语写作的印度作家,同时还是一位致力于社会公平和经济对等的左派分子。以猛烈批判政治和社会著称。发表《想象的终结》、《核武器的威胁》、《平等权利的促进》、《对恐怖主义之战》和《生存的代价》等大量文章。她曾于1999年参加游行,反对政府在纳尔默达河流域盲目上马大型水坝建设项目,并根据实地考察写出《更大的公益》,指出政府操控的经济行为使个别统治者中饱私囊,人们则被迫迁居,利益无法被保障。洛伊公开称:“克什米尔从来就不是印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说,印度这个国家只是一个概念,和巴基斯坦一样,只是印巴分离的产物,这番话越线了。他指出美国出兵阿富汗并不是为了民主,美国支持的北方联盟的行径和塔利班没有区别。以色列是个恐怖国家,对黎巴嫩人民在犯罪。
父亲是来自加尔各答的印度教徒,母亲是来自叙利亚的基督徒,是赫赫有名的女权运动家,曾为了抗议叙利亚基督教遗产法的不公平规定上诉法庭,并设立著名的实验学校,在父母离婚之后,洛伊与弟弟随著母亲回到喀拉拉邦的娘家。16岁时逃离家庭,一路北上,只身来到新德里,住在德里某废墟的一间锡皮小屋里,过著波西米亚式的生活,以贩卖空酒瓶为生,六年后她才再度与母亲重逢。后在学校主修建筑;靠打工挣钱读完大学。毕业的时候拒绝设计一栋建筑,而是写了一篇论文:《后殖民时期德里的城市发展》。毕业后和大学男友达·卡纳结婚,在果阿卖过7个月的蛋糕,然后又回到德里,做过记者、编辑,四年后离婚,遇到第二个丈夫克里什纳是个导演,他邀请她在电影《梅塞·撒伊卜》(Massey Sahib, 1985)中担任女主角,后来他们有一起拍摄了许多电影,她也开始从事电影文学剧本写作。他对《土匪女皇》的改编很不满意,认为电影再次强暴了普兰·黛维一次。她解释说:电影工作就是要跟许多人合作……但我想一个人干,做一件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的事。我写《微物之神》,只有我和我的作品。我也不给任何人看。我也不跟任何人说。我就坐下来写。从1992年写到1996年,整整写了4年,《微物之神》使用“具有印度特色的英语”,没有动词的整章句子、随意运用大写字母、不断新创重叠名词词组,这种语言风格就是印式英语。1997年,印度独立50周年之际,37岁的她凭借《微物之神》成为第一个获得全美国图书奖、英国文学大奖“布克奖”的印度作家,赚了50万英镑,震惊了世界文坛。
她说:我的书出版的时候,印度右翼阿塔尔·比哈里·瓦杰帕伊正开始上台执政。印度当时正把自己放到一个新的“超级大国”位置上。我获得布克奖的“成功”被同这一巨大的超级民族主义操作所收编。我是所有主流国家杂志的封面人物,这从一方面来讲还挺好的,但很快我开始感到极端不适。几个月后,他们进行了核试验。我写了一篇文章谴责这场试验为“想象力的终结”。我撰文反对这种丑陋的民族主义,这类叫做“印度教”(Hindu)自豪感的无稽之谈——于是我又在一夜间从童话公主变成邪恶的叛徒。在那篇文章里,我说如果反对核弹就是反印度和反印度教,那么我退出,我自成一个移动的共和国。我说对那一套东西,我一点都不信,他们却对我暴跳如雷。那就成了右翼中产阶级对我动火的发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写一些关于大坝,关于自由市场的危险和自然资源的公司化和私有化等问题。我写了911和伊拉克、阿富汗战争。本来人们期望我作为一个小说作者而被庆祝,而突然之间……
我并不总是逆潮流,这只是精英喜欢的看待方式罢了。他们认为自己的声音就是国家的声音。谁背叛他们的利益就是叛徒,就是反国家。他们占据意见,占据金钱,占据电视频道,占据公司,占据一切,因此突然之间他们就开始认为自己是印度了,但他们不是。
她身上有浓厚的共产党影响,她父亲来自共产党执政34年的西孟加拉邦,她自己在印共执政的喀拉拉邦生活到16岁。但她直言:马克思不了解印度,印共的所有上层都是高级种姓,而即使在最低级的种姓当中,他们也要自己划分高低。印共(毛派)支持北京是彻底的政治自杀行为。
印共毛派是多年来诸多党派分分合合的结果,他们在印度中部山区大规模复兴,那里居住的是部落原住民。他们的土地被印度政府签约出售给各种公司和跨国企业,用于采矿和基础设施开发。那里正在战斗。毛派有一个“人民解放游击队”,在恰蒂斯加尔邦这样的地方斗争非常激烈。2009年印度政府宣布开始绿色搜捕行动,清剿毛派分子,并把土地清理干净用作采矿。六百个村庄被清空。成百上千人逃离家园。有些人跑去路边的警察帐篷。几千人躲进丛林。许多人加入了毛派。
2010年2月,印度毛派纳萨尔派武装组织在她家门缝下塞进一片纸。邀请她去树林。我认为那里发生的的确是一场战争,有20万准军事部队包围在那里——灰狗,眼镜蛇,蝎子——都是各种安全武装的名字,而且这不止是人们开枪爆炸的战争,人民,那些可怜的村民被重重包围。他们不能走出树林,也不能得到药物。所有这一切。他们深陷困境。但除此之外,这是一场有战术、有策略的战争,在任何层次上这都是战争,极度贫困的人们,站在世界上最有钱的公司面前,毛派在过去对待自己同志中的女性是极端家长制的,现 在他们很注重女性身上发生的情况。差不多一半的游击队武装队员是女性。
印度还要维护他作为一个巨大的民主国家的声誉。因此它不能公开做斯里兰卡做的事情,几个月之内干掉四五万人。过去二十年间,克什米尔死了七万人。政府计划动用地面武装和空军,来消灭印度中部的毛派。这已经变成一个警察国家了,除非他转变自己的想象。电视台和媒体叫嚣着穆斯林恐怖主义者和毛派恐怖主义者,那些对人民满怀敌意的人,现 在却日日夜夜地支持这场“革命”。为什么?这是一种政变。这是右派政变。他们说这是治愈令人绝望的腐败的良药。但是没人仔细看贴在药上的标签。药比病还要危险。在丛林里呆了两个星期后,她写出了新书《破裂的共和国》。
她说:印度是世界上最暴力的国家之一,非暴力的神话完全是扯淡。印度教中每个神都很暴力,每个神都有武器,而每段经文都鼓吹不平等,他们创造种姓。他们说这个人是贱民,这个人不可触碰,等等。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在这些东西面前说“非暴力”。每个人都认为甘地挑战了种姓制度,但是他并没有。如果你不想打破现状,那么你当然不会暴力,甘地只是赢得独立的众多因素之一,我的意思是,英国人在40年代末期已经彻底完蛋了,被战争搞得一穷二白,摇摇欲坠。但是倘若在历史上,英国人处在不同的时间节点,非暴力还能管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