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04 10:08
陈仲也叫陈仲子、田仲、於陵中子等,是战国时著名的贤士。他是战国时期齐国贵族田氏的后裔,其兄是齐国的卿大夫,封地在盖邑,年收入达万钟之多。杨朱思想核心“贵己”、“尊生”出发,进而广论詹何、子华、它嚣、魏牟、陈仲、史鱿、田骈、慎到等皆属杨朱学派。蒙先生认为,杨朱之学在衍扬流播中又各有所重。如它嚣、魏牟重生轻利,因偏于“纵情性、安恣睢”,成为杨朱之学的末流,属“纵情派”;而陈仲、史鱿承杨朱“自贵”之旨、“轻爵禄而贱有司”,退隐山林,属“忍情派”;齐人田骈、慎到贵“静因之义”,“因性任物”,“变化应求”,以“因循”为本,是对杨朱之学的精到发展。
陈仲从小生长在贵族家庭中,看到贵族阶级礼教内部肮脏糜烂的腐朽生活,以及礼教对广大下层人民的残酷剥削和压榨。他憎恨哥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出卖灵魂,公开行贿受贿不讲道德。又深深感到个人无力来改变社会。于是在他年轻时代就毅然与兄长决裂。他先在沂山附近隐居,但仍不得安宁,后来到风景秀丽的长白山中,自己打草鞋种粮食,自食其力,幻想创造一种世外桃源式的理想世界。奉行“上不臣于王,下不治其家,中不索交诸侯”的处世原则。
杨朱思想核心“贵己”、“尊生”出发,进而广论詹何、子华、它嚣、魏牟、陈仲、史鱿、田骈、慎到等皆属杨朱学派。蒙先生认为,杨朱之学在衍扬流播中又各有所重。如它嚣、魏牟重生轻利,因偏于“纵情性、安恣睢”,成为杨朱之学的末流,属“纵情派”;而陈仲、史鱿承杨朱“自贵”之旨、“轻爵禄而贱有司”,退隐山林,属“忍情派”;齐人田骈、慎到贵“静因之义”,“因性任物”,“变化应求”,以“因循”为本,是对杨朱之学的精到发展。
但现实是无情的,诸侯纷争,战乱不断,危险时时骚扰着他的隐居生活。楚国国王听说他不愿在齐国为官,又学识渊博,便想重用他,派人携带重金来聘请他去为相。陈仲清醒地认识到各国统治者的本质都是一样不仁不义的,于是辞绝了聘请,退还了礼金。后来,他为了避开无休止的纠缠,又带着妻子搬到长白山白云峰的石室中去住,渴饮泉水,饥餐果蔬,在劳动之余,著有《於陵子》一书。对他的思想有所阐发。
据《风俗通》介绍,他的后代以於陵为姓,汉代大夫於陵钦,就是他的后代。今长白山中有陈仲子遗迹多处。山下於陵故城旧有陈仲子故宅,长山城中又有陈仲子墓等古迹。
周村、邹平一带关于陈仲的传说故事很多。其中有一则故事是:陈仲有一次在睡梦中口渴异常,四处找水不得,恍恍惚惚偷了邻居一个甜瓜吃。醒来以后,他明知是梦,还是觉得良心不安,赶忙到街上买了一个瓜,亲自送到邻居家中。人家不接受,他百般请求人家收下,才安心地回到家中。由此可见,孟子等对他的推崇是有道理的。
《孟子--滕文公下》有一章关于陈仲子的“廉”的说法:
匡章曰:“陈仲子岂不诚廉士哉?居於陵,三日不食,耳无闻,目无见也。井上有李,螬食实者过半矣,匍匐往,将食之,三咽,然后耳有闻,目有见。”孟子曰:“於齐国之士,吾必以仲子为巨擘焉。虽然,仲子恶能廉?充仲子之操,则蚓而后可者也。夫蚓,上食槁壤,下饮黄泉。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筑与?抑亦盗跖之所筑与?所食之粟,伯夷之所树与?抑亦盗跖之所树与?是未可知也。”曰:“是何伤哉?彼身织屦,妻辟纑,以易之也。”曰:“仲子,齐之世家也,兄戴,盖禄万钟。以兄之禄为不义之禄而不食也,以兄之室为不义之室而不居也,辟兄离母,处於於陵。他日归,则有馈其兄生鹅者,己频顣曰:‘恶用是鶂鶂者为哉?’他日,其母杀是鹅也,与之食之。其兄自外至,曰:‘是鶂鶂之肉也。’出而哇之。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以兄之室则弗居,以於陵则居之,是尚为能充其类也乎?若仲子者,蚓而后充其操者也。”
匡章说:“陈仲子难道不是一个真正廉洁的人吗?住在於陵这个地方,三天没有吃东西,耳朵没有了听觉,眼睛没有了视觉。井上有个李子,金龟子的幼虫已经吃掉了一大半,他爬过去,拿过 来吃,吞了三口,耳朵才恢复了听觉,眼睛才恢复了视觉。”
孟子说:“在齐国人中间,我一定把仲子看成大拇指。但是, 他么能叫做廉洁?要推广仲子的操守,那只有把人变成蚯蚓之后能办到。蚯蚓,在地面上吃干土,在地面下喝泉水。可仲子所住的房屋,是像伯夷那样廉洁的人所建筑的呢?还是像盗跖那样的强盗所建筑的呢?他所吃的粮食,是像伯夷那样廉洁的人所种植的呢?还是像盗路那样的强盗所种植的呢?这个还是不知道 的。”
匡章说:“那有什么关系呢?他亲自编草鞋,他妻子绩麻练麻, 用这些去交换其它生活用品。”
孟子说:“仲子是齐国的宗族世家,他的哥哥陈戴在盖邑的俸禄便有几万石之多。可他却认为他哥哥的俸禄是不义之财而不去吃,认为他哥哥的住房是不义之产而不去住,避开哥哥,离开母 亲,住在於陵这个地方。有一天他回家里去,正好看到有人送给 他哥哥一只鹅,他皱着眉头说:‘要这种呃呃叫的东西做什么呢?’ 过了几天,他母亲把那只鹅杀了给他吃,他的哥哥恰好从外面回 来,看见后便说:‘你吃的正是那呃呃叫的东西的肉啊!’他连忙 跑出门去,‘哇’地一声便呕吐了出来。母亲的食物不吃,却吃妻子的;哥哥的房屋不住,却住在於陵,这能够算是推广他的廉洁的操守吗?像他那样做,只有把人变成蚯蚓之后才能够办到。’”
陈仲子是齐国著名的“廉士”,可孟子却认为他的作为并不能算是廉洁,尤其是不能提倡、推广他的这种作为。为什么呢?因 为他的所作所为做得太过分了,是一种走极端的行为。孟子尖刻 地讽刺说,要做到他那样,除非把人先变成蚯蚓,只吃泥土,喝 地下水,这才能够做到彻底“廉洁”。而真正要用这种“廉”的 标准来衡量,就是陈仲子本人也没有能够做到。比如说,他住的 房屋,还不知道是哪个不廉洁的人甚至强盗一样的人建筑起来的哩;他所吃的粮食,还不知道是哪个不廉洁的人甚至强盗一样的 人种植出来的哩。何况,他离开母亲,不吃母亲的食物,但却还 是要吃妻子的食物;他避开哥哥,不住哥哥的房屋,但却还是要 在於陵这个地方来住房屋。这些行为,难道能够说是彻底“廉 洁”吗?不是!说到头,只能算是一种沽名钓誉,一种酸腐,用 我们今天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一种“假”,一种虚伪。而用朱熹引范氏的话来说,就更为严重:“仲子避兄离母,无亲戚、君臣、上下,是无人伦也,岂有无人伦而可以为廉哉?”(《孟子集注》) 在“反腐倡廉”的今天,也的确有一个对廉洁的认定问题。廉洁并不是谈钱色变,拿得越少越好;也并不是生活越俭朴越好,人 越清贫穷酸越好。其实,按照孔子、孟子的看法,廉洁就是“见得思义’”(孔子),就是“非其道,则一箪食不可受于人;如其道, 则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泰。”(孟子)所谓“真理再往前走一步 就成了谬误。”廉洁做过了头,“当受不受”,比如说你该领的工资不领,该拿的奖金不拿,那就不是廉洁,而是酸腐,是“虚伪”, 是沽名钓誉了。
所以,廉洁与酸腐的界限还是应该引起我们注意的一个问题。尤其是在当今这个经济问题时常引起人们困惑的时代。
最后回到讽刺的问题上来说几句。除了以蚯蚓为喻辛辣讽 刺外,孟子说:“于齐国之士,吾必以仲子为巨擘焉。”这里的讽 刺更是不露声色,一箭双雕。一方面以“巨擘”讽刺陈仲子,另 一方面却由于陈仲子之所以可以称为“巨擘”,是因为“于齐国之 士”,也就是说,像陈仲子这样的人,已经算是齐国人中最好的了, 那其他的齐国人真不知有多酸腐,多糟糕呢!此外,就是开始一 段匡章之口对陈仲子的描述,也是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而关 于陈仲子吃“鸵鸵之肉”一事的整个描写,简直就可以直接放进 《儒林外史》的篇章里面去。
而是多是少,对于别人的评价,在自己看来都应该是片面的。子曰:“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很显然,即使相关资料达到极峰之多,而在你看来也不是完善的。你心中的真理还是让你自己去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