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1-24 11:56
陶纹(Pottery)是指以山水画面作为装饰题材的瓷器装饰纹样。
书法的起源与文字的产生息息相关,汉字的结构演变对书法的产生和发展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发现最早的与文字有关的资料室原始社会彩陶上的刻纹,这些刻纹正是中国书法产生的灵魂基础,而远古先民的图腾符号则为书法雏型的诞生提供了模型,至殷商甲骨文的发现,中国最早的书法才脱颖而出。原始人装饰陶器,都有实际的用途,审美是次要的,这是我们研究中国先秦艺术必须树立的理念。但居“次要”层面的审美功能也不能忽视,比如,虽然我们还不能发覆纹样的真实含义,而那些彩陶上的鱼纹、鹿纹、蛙纹“本身所直接传达出来的艺术风貌和审美意识,却可以清晰地使人感到生动、活泼、淳朴和天真,是一派生气勃勃、健康成长的童年气派” 形式,即纹样组织结构,工艺美术史家分为以下几种。一是团纹,即单体、有规则的结构,又称单独纹样,如仰韶文化半坡彩陶上的人面鱼纹、河姆渡文化陶钵上的猪纹等。在某种情况下又称适合纹样,即将纹样适当地组织在一定形状内,今天的“平面构成”称其为“适形造形”。如甘肃临洮、天水出土马家窑文化彩陶上的蛙纹,还有湖南高庙遗址出土的兽面纹。这蛙纹、兽面纹,都画在盆和钵的圆底内。二是带纹,又称二方连续纹样,即一个纹样可以左右或上下反复展开,民间艺术称花边。三是四方连续,即将一个纹样单位向四周重复延伸扩展而成的图案。四方连续纹样可分为梯形连续,菱形连续,四切连续等格式。这种结构的纹样和二方连续在史前陶器装饰上比比皆是。中国纹样最基本的结构形式在史前已具备,今人不过将它梳理归类,并予其纯形式的规则而已。纹样的形式要素,还有因工艺不同造成的不同视觉效果。中国陶器装饰的手段分北南两大类型,一种是彩陶与彩绘陶[ 彩陶是在入窑烧制前彩绘图案,彩绘陶是烧制成器后再行彩绘,故彩绘陶的颜色容易脱落,不如彩陶花纹牢固。这是考古学上的区分标准。],一种是素面刻划与镂孔。刻划与镂孔以及印纹硬陶的拍印纹饰所造成简洁朴素、劲利爽快、掩映通透的美感,是用指甲、竹片、骨片制作出来的,它与用笔描绘的纹样具有浑厚流畅的美感并列,即是不同工具所产生的不同风格之体现。
所谓风格,除了集体的无意识,即民族的文化属性所决定,还因形式的特定结构所影响。关于形式的结构,从历史横断面上看,它包括上文所说的组织结构以及比例色彩等意识倾向。从历史的纵线上看,则指纹样的简化、添加、分解、组合的演变。当然,形式和风格是紧密相关、互为表里的,对于它的研究,可以有不同的层面和不同的侧面。
中国陶器装饰分彩绘和素面刻划,这是宏观层面的艺术现象,本章第二节已有论述。兹从中观角度,对人面鱼纹、花卉纹、凤鸟纹、兽面纹、太阳纹诸标本的美学特点及形式演变作一归纳。
第一,适应陶器基本形的装饰要求,顾及陶器各个视面的审美之综合效果。
陶器最早的纹样一般具有加固、防滑、开启的功能,这是器用与纹样最早的有机关系。这种关系发展到纹样的标志性彰显,实用性退居次要,纹饰仍然根据器型来设计和描绘,因此陶器上的纹样结构受着陶器器形的制约。比如半坡类型出土一种盛水的细颈陶壶,上腹施彩,下腹不施彩,是因为先民席地而坐,陶器的上腹及颈部在人之视角以内,而下腹由于内缩看不见,故不必施彩。又如庙底沟类型的汲水平底瓶,既改进了原来尖底瓶不易放置的缺点,又因汲水的功能而少有彩绘,但瓶的下腹则拍打绳纹。拍打的绳纹不仅使质地致密,而且使用时由于绳纹的凹凸不平,把持十分稳固。还有,马家窑文化的一种尖底瓶,瓶身四周绘四方连续纹样,而尖底部分却不加描绘。这是因为不使用时,尖底瓶置放在窝坑或器座上,尖底也是视而不见的。但是一些小型陶器供把持而用,不受固定视角的限制,故常常通体彩绘,而且花纹画得比较精致。可见先民是很实际的,“艺术行为”也是很实用的。
陶器形状和比例也是“艺术家”要考虑的问题,比如大溪文化和马家窑文化出土的筒形陶瓶,由于器形的高窄状,画工所绘图案多采用横向分层的格式。这可能是为了消减器形狭长的感觉。由此可推测原始人处理比例关系时,善于优化视觉效果的能力。异曲同工的是,长江流域素面陶器镂孔,往往在圈足杯和圈足豆上,镂刻通透的不同形状,使滞重的圈足变得轻盈灵动。( 参见邵学海:《长江流域美术史》,湖北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一章第一节。)
相对固定的陶器和相对游动的视线之关系,即器与人之关系的把握,可能是“艺术家”全局审美观的体现。它要求大型陶器上的纹样须在平视和俯视,乃至其他视角上都看到完整的效果。如马家窑文化半山类型出土的彩陶壶和彩陶瓮,以及大汶口文化出土的敛口曲腹彩陶钵,若平视,这些陶器上的纹样为横列的二方连续图案。若俯视,则为环状的二方连续图案,具有循环、放射的感觉。
另外,陶器的主题花纹一般描绘和刻划在比较平缓且面积较大处,如陶壶和罐的上腹,陶盆和钵内的中心,即主视面。次要的纹样则装饰在不显眼的地方(《中国彩陶图谱》,第二部分第二节。)这种主次分明的处理方式,证明先民深具他们认为的次序的理念,并贯彻到纹样装饰上。
第二,根据仰韶文化和马家窑文化的材料,陶器装饰纹样的演变呈现繁丽到简化、具象到抽象的趋势。
以鱼纹和鸟纹为例。半坡类型的鱼纹分单体鱼纹、复体鱼纹和复合鱼纹(即人面鱼纹),早期鱼纹多为写实风格,后逐渐抽象,以至鱼形解体而重新构成新图式,如鱼头组合、鱼身组合、鱼尾组合等等。鱼纹演变的最终归属,有人在马家窑彩陶上梳理具象的人面鱼纹,演变为二方连续的几何形花纹之过程,并以图表示。(《中国彩陶图谱》,)
庙底沟类型的鸟纹也如此,正面描绘的鸟,往往头画为圆点,身简化为半圆,呈山字形。侧面描绘的鸟,也将鸟头简化为圆点,鸟身简化为一条或数条旋转的弧线。( 参见《中国纹样史》),有人也指出:庙底沟类型鸟纹的发展序列,具有一望而知的演变关系,鸟纹从写实到写意,到象征,从具体形象的鸟形,演化为抽象的几何点线。[ 参见《中国新石器时代陶器装饰艺术》,第13页。]庙底沟类型晚期,鸟的抽象化尤甚。
《中国彩陶图谱》认为,鸟的抽象化是一个十分普遍的艺术现象:“东起河南中部,西至甘肃中部,北达内蒙、冀北,南及汉水上游,在广袤的仰韶文化系统的这时期的彩陶图案中,都能见到相同的变体鸟纹的样式和构图。并且庙底沟类型晚期彩陶上的变体鸟纹,还对大汶口文化和大溪文化的彩陶花纹发生影响”。(《中国纹样史》,)
关于陶器装饰纹样的抽象化趋势,长江中下游的陶器还不能捋出演变的线索,或许由于工具和刻划方式,决定了装饰图案唯有抽象一途。但以史前玉器为参照,良渚玉器上固定的神徽图案,也是由具象向抽象转变的。
史前纹样是一种标志,标志的要求,一是容易辨认,二是清晰表达,三是便于复制。可能由于这些原因,或者其中某个原因,史前各个文化、各个类型的纹样都走上了抽象之路。(来源:邵学海所著《先秦艺术史》)
这是彩陶装饰中应用最广的一种艺术手法。它通过线条、色彩、面积等形式的巧妙对比,如横、竖,曲、直, 长、短,粗、细,大、小,黑、白,虚、实,强、弱,动、静等对比,形成了丰富多彩的图案变化和装饰效果。例如,半山类型彩陶对于线条的运用非常出色,旋涡纹的流动曲线和网格纹的静态直线,构成了曲与直、动与静的对比美。马家窑类型彩陶善用流动的曲线与点的对比,动中有静,形成了独具的艺术风格。
分割法
所谓分割,就是按照形式美的法则在形体表面划分区域,给装饰面积定位。因造型的起伏、转折形成几个装饰区域,使纹样之间产生一定比例的间隔,达到装饰艺术的节奏感和韵律美。
开光法
开光法是中国装饰艺术中一种常见的传统手法,其目的在于突出一定轮廓内的主要画面,以达到宾主分 明、层次清楚的艺术效果。马家窑类、半山类型彩陶中的旋涡纹,堪称中国最古老的一种开光装饰法。这种旋涡纹发展到马厂期,演变成了四个大围圈,它是当时应用最广的装饰格式之一。圆圈中的主题纹样多达200余种,形成了彩陶瓷光装饰法 的黄金时代。
所谓“双关”就是两种具有连带关系的纹样可以互补转换,相得益彰,它是彩陶装饰中一种别具用心的艺术手法。双关法可分两种:形体双关和色彩双关。构成形体双关的两个图形利用线或形的共用,相辅相成,各自都能单独构成纹样。构成色彩双关的两种颜色利用图与地的相互反转,形成图色是一种纹样的同时,地色也是一种纹样。半山类型彩陶的葫芦纹,正看、侧看都是一个完整的葫芦,可谓形体双关;庙底沟类型彩陶中的黑白纹样,黑色部分和白色部分都可以视为一种单独纹样,堪称别具一格的色彩双关。双关法与现代欧美流行的视幻艺术为…颇有相似之处。这表明在六七千年前,原始人就已懂得利用视感错觉的原理来加强艺术效果了。
多效装饰法
多效装饰法是指器皿装饰具有多角度、多功能的视觉艺术效果。比如说,一件理想的艺术品,正面看是一个完整的构图,俯视时也是一幅结构完美的画面,实际上是一种具有“立体”效果的平面图案。这种设计,要求创作中具备丰富的想像力和巧妙的构思。在彩陶装饰中,不少作品都成功地运用了多效装饰法并取得了很好的艺术效果。例如,饰有平行弦纹的半山类型彩陶壶,从正面看是整齐的水平线,犹如风平浪静的湖水;俯视时则是一豳困优美的同心圆,宛若正在向外扩展的层层微波,顿有“投石冲开水底天”的意趣。这种充满诗情画意的艺术效果,充分显示了多效装饰法的艺术特色。再如饰有人形蛙纹的马厂类型彩陶壶,正面看去其纹如人似娃,躯干挺立,四肢伸展;俯视时就变成了重叠交错的十字纹。这种多效装饰的效果是与彩陶的立体造型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