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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3年,开元元年,唐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卫士改为二十五岁入军,五十岁免。封靺鞨太乍荣为忽汗州(以境内忽汗河,即今牡丹江得名),加授大乍荣为忽汗州都督。震国从此称渤海。七月,太平公主阴谋废玄宗,时宰相七人,党于太平者四(窦怀贞、萧至忠、岑羲、崔湜)。玄宗与宰相郭元振、将军王毛仲、内给事高力士等定计,合毛仲杀萧至忠、岑羲等。窦怀贞自杀。赐太平公主死。其余党羽或死或黜,人数甚多。高力士以功为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宦官权势渐盛。十月,召姚元之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十二月,改元开元。改沿书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中书省为紫微省,门下省为黄门省。以姚元之兼紫微令,元之避开元尊号,复名崇。
713年,唐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先天二年,开元元年
定卫士服军年限
先天二年(七一三)正月十一日,上皇诰:“卫士自今二十五入军,五十免。羽林飞骑并以卫士简补。”卫士,专指关中十二卫之士兵。
皇帝巡边改期
先是先天元年(七一二)十一月,太上皇诰遣皇帝巡边,次年正月改期,所募兵各散遣,约八月复集。后以诛太平公主,竟未成行。
大祚荣既据东牟山(今吉林敦化北),筑城以居(见圣历二年“渤海靺鞨始建国”条),高丽、靺鞨之人渐归之,始建“振国”,地方二千里,户十余万,兵数万人,附于突厥。中宗时,曾遣侍御史张行岌往招慰,祚荣遣子入侍。将加册立,会契丹与突厥连年寇边,使命不达。玄宗先天二年(七一三)二月,始以祚荣为左骁卫大将军,渤海郡王。以其所辖地为忽汗州(因当时牡丹江上游称忽汗河,今镜泊湖称忽汗海),令祚荣兼忽汗州都督。由是去“靺鞨”之名,专称“渤海”(郡)国”,大祚荣为渤海国之祖。
太平公主谋反,被诛
太平公主欲睿宗废太子、阻睿宗传位皆不成,遂与窦怀贞、萧至忠、崔湜、岑羲(以上皆宰相)、左羽林大将军常元楷、知右羽林将军事李慈、左金吾将军李钦(以上掌禁军)以及太子少保薛稷、雍州长史王晋、僧慧范等共谋废立或进毒。中书侍郎王琚言于玄宗曰:“事急矣,不可不速发。”左丞张说自东都遗玄宗佩刀,意欲皇上决断。荆州长史崔日用入朝,密告曰:“太平谋反在即,陛下为太子时,犹不易明诛;今已登大宝,但下一诏,谁敢不从?”玄宗曰:“只恐惊动上皇。”日用曰:“天子之孝在于安定四海。请先夺北军,后收逆党,则可不惊上皇。”玄宗以为然。先天二年(七一三)七月,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魏知古密告公主欲于是月四日作乱,将使常元楷、李慈等先帅羽林兵突入武德殿(玄宗每日受朝处),怀贞,至忠、羲等于南牙(指太极殿,中书省在其右,称南牙)举兵应之。玄宗因与岐王范、薛王业(掌太子左右卫率)、郭元振(兵部尚书)、龙武将军王毛仲(领万骑)、果毅李守德(领羽林)以及尚乘奉御王守一(仁皎子)、内给事高力士(宦官)等定计先一日以兵诛之。七月三日,玄宗与同谋十余人命王毛仲取闲厩马及兵三百人,自武德殿入虔化门(在殿西),召元楷及慈,皆不及备,先斩之。至朝堂,执至忠、羲,皆斩之。怀贞逃入沟中,自缢死,戮其尸。上皇闻变,召郭元振登承天门楼,元振奏“皇帝诛窦怀贞等,别无他事。”上皇乃下诰宣布怀贞等罪状,薛稷赐死于狱。四日,上皇诰曰:“自今军国政刑,一皆取皇帝处分。朕方无为养志,以遂素心。”同日,徙居百福殿,玄宗于是完全亲政。太平公主逃入山寺,三日乃出,赐死于家。(一说禁锢终身)诸子除薛崇简外,皆伏诛。抄其家,财货山积,珍宝之多与皇宫同。厩牧羊马、田园息钱,收之数年不尽。公主党王晋、崔湜、慧范等亦皆死,怀贞改姓曰“毒”,晋改姓曰“厉”。
以高力土为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
先天二年(七一三)七月太平公主既诛,功臣皆有封赏,宦官高力士(本系冯盎曾孙,幼天阉,宦官高延福养为子,冒姓高)以功授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官从三品。初,太宗定制,内侍不置三品官(知省事亦仅从四品上),职司守门传命而巳。武后虽女主,宦官亦不用事。中宗时,嬖幸甚多,宦官七品以上千余人,然衣绯(四、五品)、典军者尚少。玄宗为藩王时,力士即倾心事奉;及为太子,奏为内给事(从五品下);至诛萧、岑,乃使典军而知省事,官三品。自后宦官增至三千余人,除三品将军者渐多,衣绯、衣紫(三品以上)至千余人,宦官之盛自此始。
默啜再求婚,许之
先天二年(七一三)八月,突厥默啜以金山公主婚约不成,再遣子杨我支来求婚,许以蜀王愔(太宗子)女南和县主妻之。
以右御史台督察诸州
太极元年(七一二)二月废右御史台。先天二年(七一三)九月罢诸道按察使,故复置右御史台,使督察诸州。
玄宗讲武立威
先天二年(七一三)十月十三日,玄宗讲武于骊山之下,征兵二十万,旌旗连亘五十余里。以军容不整,坐兵部尚书郭元振于纛下,将斩之。宰相刘幽求、张说跪于马前,谏曰:“元振有大功于社稷,不可杀。”乃流新州(今广州新兴县境)。帝又以制军礼不肃,欲斩给事中、知礼仪事唐绍,然但欲立威,实无杀绍之意,不料金吾卫将军李邈竟急宜敕斩之,帝深悔,罢邈官,废弃终身。时二大臣得罪,诸军多震惧失序,惟左军节度薛讷、朔方道大总管解琬二军不动。帝遣轻骑召之,皆不得入其阵,帝深叹美,慰勉有加。
玄宗以姚元之为相
姚元之始相于则天,继相于睿宗,景云二年(七一一)以与宋璟共卫太子被出为刺史。先天二年(七一三),元之任同州(今陕西大荔)刺史,十月,玄宗猎于渭川,因思元之,欲以为相,张说疾之,帝不听,即遣中使召元之至行在,即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元之明通吏事;三为宰相,皆兼兵部尚书,沿边屯戎斥堠、士马储械,无不默记。玄宗初即位,励精图治,每事访于元之,元之应答如响,宰相同僚,唯诺而已,故得玄宗专任。元之请抑权幸,爱爵赏、纳谏诤,却贡献、不与群臣亵狎,玄宗皆纳之。
改元开元、改官名
先天二年(七一三)十二月一日改元开元。改尚书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中书省为紫薇省,门下省为黄门省(侍中为黄门监)。雍州为京兆府,洛州为河南府,长史改称“尹”(从三品)”,司马改称“少尹”(从四品下)。以姚元之兼紫薇令,元之避“开元”年号,复名“崇”。
李峤卒
峤(六四四至七一三)字巨山,赞皇人。第进士,累迁给事中,来俊臣构狄仁杰等狱,峤复验,列其枉,忤武后意,出为润州司马。久之召为凤阁舍人,文册大号令多出其手。神龙中,以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玄宗初,坐事累贬庐州司马,卒。峤富才思,前与王勃,杨炯接,后与崔融、苏味道齐,文章为学者取法。其诗,敦煌有残本。
徐彦伯卒
彦伯名洪,以字显,瑕丘人。七岁能文,对策高第。官蒲州司兵参军时,司户韦嵩善判,司马李亘工书,而彦伯善属辞,时称河东三绝。以修武后实录之劳,封高平县子,官至太子宾客。
郭元振卒
元振(六五六至七一三)名震,以字显,魏州贵乡人。年十八,举进士,武后时为凉州都督,拓境千五百里。神龙中,迁安西大都护。睿宗时,召为太仆卿。先天二年,以兵部尚书同三品。玄宗诛太平公主,元振提兵护驾。后为朔方大总管,会玄宗讲武骊山,坐军容不整流新州。开元初,起为饶州司马,道病卒。
义净卒
高僧义净(六三五至七一三)字文明,范阳张氏子(一说齐州历城人)。高宗咸亨初,往天竺,遍历三十余国,经二十五年,求得梵经四百部,归译五十六部。另着《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
惠能卒
高僧惠能(六三八至七一三)俗姓卢,广东新州人,出家为僧,师禅宗五祖弘忍,受衣钵,住韶州曹溪广果寺,倡顿悟成佛说,与北宗神秀相对,为南宗之祖,传承较北宗尤广,为禅宗之正宗。宪宗时,谥为大鉴禅师。
印宗卒
高僧印宗,吴郡印氏子。母刘氏始娠,梦一沙门入舍,顿厌荤腥,及长,出家从师通经典,精《涅槃经》。高宗咸亨间从弘忍大师受禅法,复于番禺遇惠能,后还乡里,有《心要集》。
睿宗玄真大圣大兴孝皇帝下开元元年(癸丑,公元七一三年)
春,正月,乙亥,诰:“卫士自今二十五入军,五十免;羽林飞骑并以卫士简补。”
皇帝巡边改期,所募兵各散遣,约八月复集,竟不成行。
二月,庚子夜,开门然灯,又追作去年大酺,大合伎乐。上皇与上御门楼临观,或以夜继昼,凡月馀。左拾遗华阴严挺之上疏谏,以为:“酺者因人所利,合醵为欢。今乃损万人之力,营百戏之资,非所以光圣德美风化也。”乃止。
初,高丽既亡,其别种大祚荣徙居营州。及李尽忠反,祚荣与靺鞨乞四北羽聚众东走,阻险自固。尽忠死,武后使将军李楷固讨其馀党。楷固击乞四北羽,斩之,引兵逾天门岭,逼祚荣。祚荣逆战,楷固大败,仅以身免。祚荣遂帅其众东据东牟山,筑城居之。祚荣骁勇善战,高丽、靺鞨之人稍稍归之,地方二千里,户十馀万,胜兵数万人,自称振国王,附于突厥。时奚、契丹皆叛,道路阻绝,武后不能讨。中宗即位,遣侍御史张行岌招慰之,祚荣遣子入侍。至是,以祚荣为左骁卫大将军、渤海郡王;以其所部为忽汗州,令祚荣兼都督。
庚申,敕以严挺之忠直宣示百官,厚赏之。
三月,辛巳,皇后亲蚕。
晋陵尉杨相如上疏言时政,其略曰:“炀帝自恃自强,不忧时政,虽制敕交行,而声实舛谬,言同尧、舜,亦如桀、纣,举天下之大,一掷而弃之。”又曰:“隋氏纵欲而亡,太宗抑欲而昌,愿陛下详择之!”又曰:“人主莫不好忠正而恶佞邪,然忠正者常疏,佞邪者常亲,以至于覆国危身而不寤者,何哉?诚由忠正者多忤意,佞邪者多顺指,积忤生憎,积顺生爱,此亲疏之所以分也。明主则不然。爱其忤以收忠贤,恶其顺以去佞邪,则太宗太平之业,将何远哉!”又曰“夫法贵简而能禁,罚贵轻而必行;陛下方兴崇至德,大布新政,请一切除去碎密,不察小过。小过不察则无烦苛,大罪不漏则止奸慝,使简而难犯,宽而能制,则善矣。”上览而善之。
先是,修大明宫未毕,夏,五月,庚寅,敕以农务方勤,罢之以待闲月。
太平公主依上皇之势,擅权用事,与上有隙,宰相七人,五出其门。文武之臣,太半附之。与窦怀贞、岑羲、萧至忠、崔湜及太子少保薛稷、雍州长史新兴王晋、左羽林大将军常元楷、知右羽林将军事李慈、左金吾将军李钦、中书舍人李猷、右散骑常侍贾膺福、鸿胪卿唐晙及僧慧范等谋废立,又与宫人元氏谋于赤箭粉中置毒进于上。晋,德良之孙也。元楷、慈数往来主第,相与结谋。
王琚言于上曰:“事迫矣,不可不速发!”左丞张说自东都遣人遗上佩刀,意欲上断割。荆州长史崔日用入奏事,言于上曰:“太平谋逆有日,陛下往在东宫,犹为臣子,若欲讨之,须用谋力。今既光临大宝,但下一制书,谁敢不从?万一奸宄得志,悔之何及!”上曰:“诚如卿言。直恐惊动上皇。”日用曰:“天子之孝在于安四海。若奸人得志,则社稷为墟,安在其为孝乎!”请先定北军,后收逆党,则不惊动上皇矣。”上以为然。以日用为吏部侍郎。
秋,七月,魏知古告公主欲以是月四日作乱,令元楷、慈以羽林兵突入武德殿,怀贞、至忠、羲等于南牙举兵应之。上乃与岐王范、薛王业、郭元振及龙武将军王毛仲、殿中少监姜皎、太仆少卿李令问、尚乘奉御王守一、内给事高力士、果毅李守德等定计诛之。皎,謩之曾孙;令问,靖弟客师之孙;守一,仁皎之子;力士,潘州人也。
甲子,上因王毛仲取闲厩马及兵三百馀人,与同谋十馀人,自武德殿入虔化门,召元楷、慈,先斩之,擒膺福、猷于内客省以出,执至忠、羲于朝堂,皆斩之。怀贞逃入沟中,自缢死,戮其尸,改姓曰毒。上皇闻变,登承天门楼。郭元振奏,皇帝前奉诰诛窦怀贞等,无他也。上寻至楼上,上皇乃下诰罪状怀贞等,因赦天下,惟逆人亲党不赦。薛稷赐死于万年狱。
乙丑,上皇诰:“自今军国政刑,一皆取皇帝处分。朕方无为养志,以遂素心。”是日,徙居百福殿。
太平公主逃入山寺,三日乃出,赐死于家,公主诸子及党与死者数十人。薛崇简以数谏其母被挞,特免死,赐姓李,官爵如故。籍公主家,财货山积,珍物侔于御府,厩牧羊马、田园息钱,收之数年不尽。慧范家产亦数十万缗。改新兴王晋之姓曰厉。
初,上谋诛窦怀贞等,召崔湜,将托以心腹。湜弟涤谓湜曰:“主上有问,勿有所隐。”湜不从。怀贞等既诛,湜与右丞卢藏用俱坐私侍太平公主,湜流窦州,藏用流泷州。新兴王晋临刑叹曰:“本为此谋者崔湜,今吾死湜生,不亦冤乎!”会有司鞫宫人元氏,元氏引湜同谋进毒,乃追赐死于荆州。薛稷之子伯阳以尚主免死,流岭南,于道自杀。
初,太平公主与其党谋废立,窦怀贞、萧至忠、岑羲、崔湜皆以为然,陆象先独以为不可。公主曰:“废长立少,已为不顺;且又失德,若之何不去?”象先曰:“既以功立,当以罪废。今实无罪,象先终不敢从。”公主怒而去。上既诛怀贞等,召象先谓曰:“岁寒知松柏,信哉!”时穷治公主枝党,当坐者众,象先密为申理,所全甚多;然未尝自言,当时无知者。百官素为公主所善及恶之者,或黜或陟,终岁不尽。
丁卯,上御承天门楼,赦天下。
己巳,赏功臣郭元振等官爵、第舍、金帛有差。以高力士为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
初,太宗定制,内侍省不置三品官,黄衣廪食,守门传命而已。天后虽女主,宦官亦不用事。中宗时,嬖幸猥多,宦官七品以上至千馀人,然衣绯者尚寡。上在籓邸,力士倾心奉之,及为太子,奏为内给事,至是以诛萧、岑功赏之。是后宦官稍增至三千馀人,除三品将军者浸多,衣绯、紫至千馀人,宦官之盛自此始。
壬申,遣益州长史毕构等六人宣抚十道。乙亥,以左丞张说为中书令。
庚辰,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陆象先罢为益州长史、剑南按察使。八月,癸巳,以封州流人刘幽求为左仆射、平章军国大事。
丙辰,突厥可汗默啜遣其子杨我支来求昏;丁巳,许以蜀王女南和县主妻之。
中宗之崩也,同中书门下三品李峤密表韦后,请出相王诸子于外。上即位,于禁中得其表,以示侍臣。峤时以特进致仕,或请诛之,张说曰:“峤虽不识逆顺,然为当时之谋则忠矣。”上然之。九月,壬戌,以峤子率更令畅为虔州刺史,令峤随畅之官。
庚午,以刘幽求同中书门下三品。
丙戌,复置右御史台,督察诸州,罢诸道按察使。
冬,十月,辛卯,引见京畿县令,戒以岁饥惠养黎元之意。
己亥,上幸新丰;癸卯,讲武于骊山之下,征兵二十万,旌旗连亘五十馀里。以军容不整,坐兵部尚书郭元振于纛下,将斩之。刘幽求、张说跪于马前谏曰:“元振有大功于社稷,不可杀。”乃流新州。斩给事中、知礼仪事唐绍,以其制军礼不肃故也。上始欲立威,亦无杀绍之意,金吾卫将军李邈遽宣敕斩之。上寻罢邈官,废弃终身。时二大臣得罪,诸军多震慑失次,惟左军节度薛讷、朔方道大总管解琬二军不动,上遣轻骑召之,皆不得入其陈。上深叹美,慰勉之。
甲辰,猎于渭川。上欲以同州刺史姚元之为相,张说疾之,使御史大夫赵彦昭弹之,上不纳。又使殿中监姜皎言于上曰:“陛下常欲择河东总管而难其人,臣今得之矣。”上问为谁,皎曰:“姚元之文武全才,真其人也。”上曰:“此张说之意也,汝何得面欺,罪当死!”皎叩头首服,上即遣中使召元之诣行在。既至,上方猎,引见,即拜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元之吏事明敏,三为宰相,皆兼兵部尚书,缘边屯戍斥候,士马储械,无不默记。上初即位,励精为治,每事访于元之。元之应答如响,同僚皆唯诺而已,故上专委任之。元之请抑权幸,爱爵赏,纳谏诤,却贡献,不与群臣亵狎;上皆纳之。
乙巳,车驾还京师。
姚元之尝奏请序进郎吏,上仰视殿屋,元之再三言之,终不应;元之惧,趋出。罢朝,高力士谏曰:“陛下新总万机,宰臣奏事,当面加可否,奈何一不省察!”上曰:“朕任元之以庶政,大事当奏闻共议之;郎吏卑秩,乃一一以烦朕邪?”会力士宣事至省中,为元之道上语,元之乃喜。闻者皆服上识君人之体。
左拾遗曲江张九龄,以元之有重望,为上所信任,奏记劝其远谄躁,进纯厚,其略曰:“任人当才,为政大体,与之共理,无出此途。而向之用才,非无知人之鉴,其所以失溺,在缘情之举。”又曰:“自君侯职相国之重,持用人之权,而浅中弱植之徒,已延颈企踵而至,谄亲戚以求誉,媚宾客以取容,其间岂不有才,所失在于无耻。”元之嘉纳其言。
新兴王晋之诛也,僚吏皆奔散,惟司功李捴步从,不失在官之礼,仍哭其尸。姚元之闻之,曰:“栾布之俦也。”及为相,擢为尚书郎。
十一月,乙丑,刘幽求兼侍中。
辛巳,群臣上表请加尊号为开元神武皇帝;从之。戊子,受册。
中书侍郎王琚为上所亲厚,群臣莫及。每进见,侍笑语,逮夜方出。或时休沐,往往遣中使召之。或言于上曰:“王琚权谲纵横之才,可与之定祸乱,难与之守承平。”上由是浸疏之。是月,命琚兼御史大夫,按行北边诸军。
十二月,庚寅,赦天下,改元。尚书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中书省为紫微省;门下省为黄门省,侍中为监;雍州为京兆府,洛州为河南府,长史为尹,司马为少尹。
甲午,吐蕃遣其大臣来求和。
壬寅,以姚元之兼紫微令。元之避开元尊号,复名崇。
敕:“都督、刺史、都护将之官,皆引面辞毕,侧门取进止。”
姚崇即为相,紫微令张说惧,乃潜诣岐王申款。他日,崇对于便殿,行微蹇。上问:“有足疾乎?”对曰:“臣有腹心之疾,非足疾也。”上问其故。对曰:“岐王陛下爱弟,张说为辅臣,而密乘车入王家,恐为所误,故忧之。”癸丑,说左迁相州刺史。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刘幽求亦罢为太子少保。甲寅,以黄门侍郎卢怀慎同紫微黄门平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