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7-03 21:20
《V.》是美国作家托马斯·品钦创作的长篇小说。该小说塑造了一个被称为“全病帮”的群体。这个群体的成员都是那些脱离了正统社会生存轨道的失败者、失意者,被那个崇尚成功和权力的社会视为病态,是精神病人或活死人。
《V.》小说的两条线索分别围绕斯坦西尔和普鲁费恩以及全病帮的成员展开。普鲁费恩是一位海军退役军人,自视为一辈子运气不佳、点儿背得要命的倒霉蛋。普鲁费恩与周围物化的世界格格不入,生活中充满焦虑,担心现代人在物欲横流的世界中随波逐流、遭受异化。斯坦西尔有着完全不同的追求,他试图通过追寻父亲日记中提到的神秘人物V.的踪迹,去了解父辈的历史。为此,他游历世界各地,采访相关人物,卷入许多历史事件。
斯坦西尔发现,历史对于许多人已无足轻重,由于年代久远,物是人非,从前的人和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趋于淡定、模糊,历史遗留下来的经验或教训也不再产生振聋发聩的效果。
《V.》用一群“全病帮”成员来代表社会。“全病帮”都是些只听从自己的意愿进行创作的不成功的艺术家,或是热衷于性爱的女性。他们都服从本能的欲望而不是受利害关系的支配。对本能欲望的纵容,在那个时代被视为对自我的忠实,对功利社会的反叛。由于只依个人意愿而行,他们的举动中带有一种疯狂的色彩,同时也注定他们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取得成功。画家斯拉伯具有才华,但只画丹麦奶酪酥皮饼;梅菲娅聪明得能创造出一个世界,却呆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小号手一直在演奏、录音,然而始终停留在社会的下层;剧作家为电视写剧本,却迷恋于西部片和侦探故事;埃斯特做整形手术,反而成了这个伤害她肉体的人的情人;正如普鲁费恩坚持说自己是一个“笨人”,并且坚持做一个“没用”的笨人一样,“全病帮”这些坚守个人本能和意愿的失败者,却比那个被权与利异化了社会中的“有用” 者更让人感到具有人性,更加温情,这一点在埃斯特要去巴西堕胎,“全病帮”的成员,拿出自己身上虽然不多但是全部的现金筹足路费来帮助堕胎者。
(参考资料)
《V.》小说的叙述时间是1955年和1956年,讲述1898年至1944年间发生的历史事件。
《V.》小说的故事情节涉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一系列国际政治的热点地区和重大事件,包括1898年英法殖民列强因非洲领土争端而导致的“法绍达事件”、1899年佛罗伦萨的委内瑞拉大使馆暴乱、1904年德国人在非洲殖民地对赫雷罗人和霍屯督人实施的种族灭绝、1919年马耳他独立起义、1922年邦德尔施瓦茨人动乱、1956年苏伊士运河危机以及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
V.
V.是一个频繁变换称谓的女人,在不同的时空语境下有着多重身份:V.在1899年以维多利亚·雷恩的名字出现在意大利,从18岁的修道院退学生到19岁时变成卷入外交阴谋的高级妓女间谍;1913年是法国的一个同性恋者;1919年,以维罗妮卡·曼加尼兹的名字现身马耳他;1922年,又自称薇拉·梅罗文出现在西南非洲;1942年,最后一次出场时变为女扮男装的神父,向人们布道,直至被倒塌的柱子压在下面不能脱身,被当地孩子们肢解而亡。她的生命之旅鲜活地向我们展现了一个无生命化的历程,她的言行向传达出女性不屈服被压迫和支配中的“他者”地位的抗争。维多利亚没有庸庸碌碌地被时代遮掩,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以反抗者的身份去挑战这个世界。
斯坦西尔
斯坦西尔刚出场时就已经失去了用第一人称称呼自己的能力,这暗示着他的身份危机,在一个异化的世界中自我的迷失。斯坦西尔过着没有目的的流浪生活,他所追寻的不只是V.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他在追寻自我。追寻的结果对他来说并不比探求本身更有意义,因为在追寻中,他觉得自己获得了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找到这种感觉之后,他很难放弃它,因为它太珍贵了。要维持它,他只有去探寻V.。
斯坦西尔的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他可以根据零星的线索,让已经固化的历史事实在他的头脑中复活,让历史流动起来。他能生动地构想出一组组活的画面,在自己的头脑中重新建构历史,好像自己亲自参与了历史事件一样。他那种偏执的想象力把许多偶发的历史事件联系到一起,把它们看作一种阴谋。他试图改变历史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从已经死亡的历史中发掘意义,尽管这种意义充满了不确定性,或者干脆就是他的主观臆想。
追寻意义是他的存在方式,也是他在熵化的世界中抗争的武器。正是对V.的秘密的探求使他保持了一份活力,从而不至于麻木,失去灵魂,变成无生命物体的奴隶。
普鲁费恩
普鲁费恩,身体肥胖,始终以笨人自居,生活中总是笨手笨脚。他一位海军退役军人,与周围物化的世界格格不入。正是这样一位肥胖的笨人,却成了一位万人迷。
主题思想之一:正在熵化、物化的世界
《V.》呈现的就是一个正在熵化、物化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无生命物体在向人类发动进攻,“生气一步步堕落为死气”。该小说问世的时候,品钦正在波音公司担任技术性写作的工作。他整天面对着的是一个技术统治的世界,机器的世界。该小说中,一切生命都在丧失着活力,没有灵魂的机器在一步步侵蚀着鲜活的生命。品钦描写了普鲁费恩的一个梦:一个男孩生来在脐眼的地方有着一颗金色的螺钉,二十多年来他找人要去除螺钉均未成功。当一个伏都教巫医为他除去螺钉时,他高兴地从床上跳下,而他的臀部却掉了下来。在这里,人的器官和机器零件一样,随时都有解体的危险:对于单独在街上行走的普鲁费恩来说,他好像也是总在寻找某样东西以使自己能如任何机器一样实现解体。而恐惧总是在这一刻开始:在这儿它将会变成梦魇。因为如果此刻他继续在那条街上往下走,他的手臂、大腿、海绵脑一定会遗留下来,乱抛在人行道上,散落在窨井盖之间。人一点一点地在变成机器。
该小说中,用无生命物体代替人体天然器官的事例随处可见。一个水手被人强行拔下了牙齿,只得安装了金属假牙;一位犹太姑娘对自己的鼻子进行了整形;还有一位在飞机失事后接受的面部异物植入整形手术等等。 而神秘的V.每一次以一个新身份出现,她身体的物化程度就加剧一点,到最后她的眼球成了玻璃假眼,脐眼里有一颗星彩蓝宝石,还有假牙、假发和假足。V.的物化实际代表着整个世界在失去生命和活力的这一过程。随着物化程度的加重,人和机器已经不能区分。还有一位把自己的身体和电视机连为一体,从而变成了电视机的延伸。一个用来进行汽车实验的人体模型说,终将有一天,人会完全失去生命力,失去灵魂,变得像这些模型一样,只剩下一个躯壳。该小说中的整个世界都在失去活力,失去生命,走向熵化,走向“热寂”。
主题思想之二:追寻
《V.》小说的故事人物斯坦西尔,他在其父亲的日志上发现了一个代码为V.的女人,而斯坦西尔推论这个女人有可能是他的母亲,于是他开始执着地调查这个代码为的女人的真实情况,追寻她的足迹。随着对此人身份调查的逐渐深入,收集到的线索也日益增多,可是却越来越混乱,他不但没有得到答案,反而离真相越来越远。在该小说中,到处都有可以发现V.的踪迹,但是V.的本体却愈发神秘。调查到最后,甚至连到底V.是人是物、是否真实存在他都难以判断了。“隐藏在V.的背后与内里的东西,超出了任何人的猜想。最终斯坦西尔的追寻调查道路难以继续,他也陷入了绝望之中,不知所措。
但在《V.》作品中,其实是指,一个身份不断变化的女人,随着主人公斯坦西尔对V.身份调查的逐渐深入,V.的真实面目也逐渐地暴露了出来。V.在该小说中的首次露面是在1898年的埃及,她当时以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姓——Victoria作为自己的名,似乎显示她想成为英国女王式的人物。
V.的死也让人深思。由于飞机轰炸毁坏了部分房屋,而她恰好被房屋掉下来的横梁砸到且无法动弹,一群孩子围着她看,她于是请求这群孩子帮她把横梁搬走,可是孩子们无视她的生死,置她的死活于不顾,反而忙着脱她的外套,并把她身上的假发、假牙、假足全都取走。
V.向着物化的发展,表明了斯坦西尔主动追求的人生理想的幻灭。与他父亲对维苏的追寻一样,结果发现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璀璨其外、空虚其内的梦。
斯坦西尔由始至终都希望以他对的主观想象来认知和解释现实,这就说明他的意识比他所处的世界要狭隘许多。在他的潜意识里,一切事情都必须要经过他自己的“转换”机制转换成他能接受的东西,然后他才会被接纳,他不能接受的或不喜欢的东西就会被排除在他的意识之外。他认为,他生活的周围到处都是对他的调查有益的线索,他每天所想的就是要调查的真正身份,所以,他循着一条条线索并积极追寻跟踪,结果在他自己想象的一条条线索组成的迷宫中东奔西跑,本以为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殊不知却离真相越来越远,所以他的想象和构思也就成了虚构,他的追寻最终使他自己陷入了绝望的泥潭,找不到方向。
《V.》小说的另一位主人公普鲁费恩是全病帮的成员之一。普鲁费恩与斯坦西尔的生活追求截然相反。他整天像个溜溜球一样,追求无拘无束、不受羁绊的生活。与他所处的社会相比,他的意识相对较宽泛,缺乏主流意识。他对周围世界的认知缺乏整体上的一种把握,他所看见的东西都是分散的个别的物体,相互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在他看来,他所看到的人都是一些匆匆的过客,与他的生活毫不相干,而他所看到的事也无任何特殊意义或跟踪调查价值,所以他并不会去留意这些东西。他毫无心机,像溜溜球般地生活着,既无生活目标,也无一技之长,他对自己都缺乏最基本的认知,更不用谈他对他人以及他所处的世界的认知了,所以他追寻到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一无所获。
人类社会的迅速发展,的确给人类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同时也给人类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变。比如,两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个人主义的衰落以及集中营、原子弹、核武器的出现等等都让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觉得生活充满了不确定因素,没有了安全感,他们感到迷茫、恐惧和担心。所以他们想要去追寻有目标的生活,只有在追寻的过程中他们才能看到希望,才能试图消解森严的社会等级制度,还人类一个伊甸园。
叙述视角
《V.》小说中关于“现时”的章节发生在1955年和1956年,讲述普鲁费恩和“全病帮”的奇特经历,采用的是全知全能叙述视角,而该小说中所有发生在过去并与神秘符号V.的历史有关的章节表面上来自于全知全能视角,而实际上却是由斯坦西尔本人叙述的。作为主要叙述人,斯坦西尔试图通过一系列事件了解V.的意义。
在普鲁费恩的章节,叙述视角是透明的、经验式的,直接呈现的是普鲁费恩的被动性、无根状态和无目的性,但缺乏斯坦西尔视角所具有的虽不完美但却人性化的观察。品钦所展示的是,两种叙事视角都试图把人类经验机械地加以抽象、归纳和整合,导致历史文本的建构和历史知识的生产。这正是V.的离散结构所凸显的问题:V.的离散结构暴露了历史叙述的盲点。
在关于V.的章节里,叙述视角的频繁转换表明,建构历史话语的主体已经无法维持超然的态度。一方面,读者随同代表20世纪人类探索精神的斯坦西尔,窥见了V.令人惊悚的历史轨迹:V.象征着“法西斯时代精神”和有恃无恐的邪恶原则,幽灵般地贯穿于一战前后的岁月,充斥紊乱、熵化和暴力的世界。另一方面,能指与所指的断裂形成了巨大的阐释迷宫。虽然V.最终指向“形而上意义”,但断裂的叙述却使读者无法直接获得意义,多变的视角造成历史错位,在有限的叙述冲动与对形而上意义的渴望之间形成无法缓解的张力。
从斯坦西尔最后飞往瑞典这一事实推断,V.的谜底在《V.》小说的最后并没有揭开。在“瓦莱塔”和“尾声”里, 斯坦西尔仍在寻找,但他已不再是读者获取关于V.的信息的主要来源,他也无法得知父亲的死因。
在《V.》小说中,V.的隐喻结构与叙述视角的关系是逐渐呈现出来的。符号V.释放出巨大的阐释能量,导致了叙事主体的裂变和“V.结构”内部的熵化。在第三章里,叙述视角在八个人物之间交替变换、游移不定,彰显了斯坦西尔所谓“人格的强制错位”。叙述从个人化的视角转为距离感很强的客观视角,演示了V.的多重身份所具有的阐释能量,导致叙事内部熵的增值和信息爆炸。
在斯坦西尔的主观臆测与客观再现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张力:“围绕着每一宗档案这颗种子生长出大量有着珍珠般光泽的推论、富有诗意的自由发挥和将他带到过去的人格强制错位,而对这个过去他除了有权给予富于想象力的焦虑和历史性的关怀之外既无记忆也无权进入。”
在第三章结尾,叙述人写道, “视觉一定是最后消失的。在一个反射光的眼睛和一个接收光的眼睛之间一定也有一条几乎察觉不到的直线”。在斯坦西尔的叙述中,这条线的确是看不见的,因为19世纪历史学方法与20世纪历史观发生了冲突和碰撞。
品钦采用离散结构和多重视角,直击历史书写的软肋,质疑任何声称客观再现历史经验的知识体系的合理性, 体现了一种“反思性历史意识”。
在《V.》中, 斯坦西尔的“V.结构”为他提供了一个框架,使历史看上去变得可以解释、控制和容忍。这种貌合神离的历史客观主义其实是一种虚幻的历史观。不过,斯坦西尔一方面逃避历史偶然性和不确定性的困扰,同时又表现出强烈的探究历史的冲动和渴望, 以求进入那个他“除了有权给予富于想象力的焦虑和历史性的关怀之外既无记忆也无权进入”的历史之中。
从这个意义上说, 斯坦西尔是自相矛盾的。在该小说结尾,斯坦西尔向马伊斯特罗尔描述V.的特征时, 他一面承认V.可能是个“幻觉”,是“一种首字母的重复出现和一些死的物体”,一面又确信“V.形状所具有的不祥的逻辑”。斯坦西尔隐约意识到历史的无序,但他仍然相信纷繁的事件背后潜藏着秩序,而他的叙述则成为缓解或掩饰生存焦虑的手段。
斯坦西尔的叙述对社会现实和历史经验做了简约化处理,掺入了客观主义和相对主义的复杂成分,蕴含着历史本身的张力,这种张力贯穿在所有关于V.的章节中。由于斯坦西尔在叙述中常常将自我转移到“V.”之上,从而导致V.的视角与斯坦西尔的意识重叠。斯坦西尔的客观叙述以及他对V.的虚构更多地源于一种控制欲望。斯坦西尔最后不得不承认,符号不可能完整准确地再现经验,叙述只能无功而返,而V.可能不过是“首字母和几个毫无生气的物体的重复出现”而已。不过,斯坦西尔的探索具有伦理学意义。斯坦西尔向普鲁费恩解释追寻的意义时说, “寻找V.的过程中,动机就是目的的一部分”。斯坦西尔的荒诞性并不在于追寻本身,而在于追寻的动机与阐释方法之间的巨大差距。他无法协调主观上的理想主义、客观上的伪科学论和表面上的超然态度,最后作茧自缚,成为机械历史主义的牺牲品。在《V.》的“尾声”, 斯坦西尔在1919年回顾一战历史:“历史事件正接二连三地快速地发生,驶入历史的黑洞和无法预测的轨道”。在这里,斯坦西尔对历史冷静的反思与他在小说开头一厢情愿的历史叙述形成对照,反衬出他把虚幻秩序强加于分崩离析的世界时的困惑。
从结构上看,品钦在第九章中延续了此前采用的多重视角,但这些视角之间的关系却不是平行的, 而是相互交织、相互渗透的。例如,斯坦西尔向艾根瓦吕讲述的故事可能源自于蒙多根关于福帕尔的历史陈述,其间经过了层层过滤,误差之大可想而知。作者在第三章和第七章质疑通过拼凑故事碎片来把握时局的可能性,而蒙多根的故事则质疑这些陈述本身。第九章采取嵌入式结构, 即福帕尔对1904年“赫雷罗起义”之后发生在西南非洲的历史事件的回忆是斯坦西尔从蒙多根那里听到的故事的一部分,体现了斯坦西尔所谓“人格的强制错位”的叙事风格, 也代表了《V.》的整体叙述策略。
所谓“人格的强制错位”,就是将叙述主体逐渐分化为多个叙述声音,这些强制性分化出来的多重人格侵入叙述,消解了叙述主体的优先地位,但同时又赋予斯坦西尔一种进入那个“他除了有权给予富于想象力的焦虑和历史性的关怀之外既无记忆也无权进入”的历史的权利和途径, 得以“重新创造20年前的德意志——西南非”的历史。
在第九章第三节福帕尔回忆叙述中,斯坦西尔借助“人格的强制错位”完成了叙述视角的转换,重新想象了德意志——西南非殖民历史,实现了“历史性的关怀”。如果把福帕尔的回忆放在第九章框架下,福帕尔的叙述应该包含四个时间维度:(斯坦西尔或品钦)写作的时间、蒙多根的讲述时间、福帕尔的回忆时间以及福帕尔回忆中关于过去的时间。其中,各叙述时间相互重叠,导致叙述本身的分裂、叙述的多层化和叙述的模糊性。福帕尔的回忆开始于他与蒙多根之间的对话, 逐渐过渡为“有限的全知全能叙述”。
两种叙述视角相互渗透:一方面,叙述声音侵入了福帕尔的故事;另一方面,福帕尔也侵入了叙述者,因此读者读到的故事其实是经过四层中介之后的结果:品钦饰演斯坦西尔,斯坦西尔饰演蒙多根,蒙多根饰演福帕尔,福帕尔又饰演了年轻时代的自己。斯坦西尔从蒙多根那里听到这个多年前发生于德意志——西南非的故事,然后向艾根瓦吕转述了这个故事。其间,艾根瓦吕不时打断斯坦西尔的陈述,质疑其可信性,认为蒙多根不大可能完整地记住三十多年前“那些对蒙多根来说毫无意义而对斯坦西尔却意义重大的谈话”。虽然艾根瓦吕不停地质疑其中的许多细节,但从叙述中隐现出来的赫雷罗悲剧的历史真实性却是不容置疑的,这种将历史叙述与话语融在一起的写作策略体现了品钦的历史哲学。
词语意象
V.:V.有多重象征意义,指维苏(Vheissu)、圣母玛利亚(Virgin Mary)、马耳他首都瓦莱塔(Valletta)等。V.行踪诡谲,在世界各地留下身影和踪迹,以众多不同的状态存在,V.是一个象征,V.实际上象征着世界“逐渐趋于无生命化”,代表着趋向物化和死亡的世界规律。
全病帮:在《V.》小说中,作者塑造了一个他称之为“全病帮”的群体。顾名思义,“全病帮”乃全体生病的一群人,深究其内容发现全病帮的成员们个个生活状态混乱、懒散堕落,没有生活目标,他们的生活偏离了正常社会的发展轨道,是一群失败者、失意者,被他们所处的崇尚成功和权力的社会视为病态、视为精神病人或死人。
全病帮的所有成员从始至终都非常活跃,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因做事鲁莽、冲动而很难有所成就。他们在工作或生活时只听从他们自己的意愿,对其所处社会的规范及标准不予理睬,他们注定是失败者。他们做事的出发点是满足自身本能的欲望,而并不受任何利害关系的支配。由于只依个人意愿行事,他们的行为中,不可避免地带有一种非主流的色彩,同时也就注定了他们无法在这个世界上有所成就。
《V.》以厚重的笔触和丰富的历史质感“重新创造20年前的德意志——西南非”,同时留给读者关于历史书写本身的思考,彰显小说美学与历史话语之间的张力。
——王建平(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
《V.》用真实到令人心悸的笔触,跳跃到令人目眩的画面,把美国五六十年代那种最失控、最大胆、最狂妄、最不羁的生活表现得淋漓至尽。
——戴从容(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托马斯·品钦是一名生于纽约的美国作家。曾于美国海军服役两年,并在康奈尔大学获得了英语学位。主要作品:《V.》、《拍卖第四十九批》、《万有引力之虹》、《葡萄园》、《梅森和迪克逊》、《抵抗白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