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2-11 00:55
《伊凡·伊里奇之死》这篇小说描写的是伊凡·伊里奇从生病到死去这一段时间里所经历的一切,重点描述了他在肉体病痛和精神困惑的双重袭击下的挣扎和反思。作者使用现实主义手法,通过对主人公具体言行的描述,形象而深刻地刻画出濒死者内心的感受,写出了人肉体毁灭与灵魂觉醒共同发生的情形,揭示了人类在生死问题的一些普遍表现,读来给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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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伊里奇之死
伊凡·伊里奇首先是一个正常的人,人们说“他是一个好人”,其次是一个法官。应该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是吃沙皇的饭,给沙皇当喽罗,借沙皇吆喝,大家都一样,混日子。而不幸患病,那种国家机器的冷漠无情才表现出来了。办公室里,“一听到伊凡·伊里奇的死讯,办公室里在座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一死对他们本人和亲友在职位调动和升迁上会有什么影响。”这与现在多么相似啊!家里呢,应该有温暖吧?也没有,妻子女儿尽了几分孝心,渐渐不耐烦了,甚至对病人吹胡子瞪眼睛。亲朋好友呢?与我们周围有时候差不多,问候几句,巴望几眼,准备办丧事。
在忍受了各种怀疑、难堪、恐惧、讨厌、折磨、疼痛之后,“他吸了一口气,吸到一半停住,两腿一蹬就死了。”一个俄国官僚的可怜的无奈的死亡。没有写官场的讨厌腐朽的伎俩秘籍。 [1]
全名为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俄国作家、思想家,19世纪末20世纪初最伟大的文学家,19世纪俄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是世界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之一。他被称颂为具有“最清醒的现实主义”的“天才艺术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也创作了大量的童话,是大多数人所崇拜的对象。他的作品描写了俄国革命时的人民的顽强抗争,因此被称为“俄国十月革命的镜子”列宁曾称赞他创作了世界文学中“第一流”的作品。他的作品《七颗钻石》《跳水》《穷人》已被收入人教版和冀教版小学语文书。
任何读过19世纪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的日记与传记(不计其数)的读者都知道,西方文学史上几乎找不到一个作家,像他那样惧怕死亡,也没有一个作家像他那样自幼幻想死亡(情状),凝视死亡(真相),并想尽办法超克死亡。他在1886年完成的“死亡文学”的不朽作品《伊凡·伊里奇之死》,便是显著的例证。这一作品的创作灵感,来自1881年一位法官濒死之前,《针对往逝的生命》-JS~自我总结与评价的真实故事。托尔斯泰经由夫人的转述得知此事,大大激发了他的写作兴趣与灵感。我们可以说,《伊凡·伊里奇之死》虽取材于那位俄国法官的生死挣扎,实质上却反映着托尔斯泰自己多次有关生死问题的亲自体验,充分彰显了他日后在《艺术论》(What Is Art?)中所极力标榜的“艺术为人生”(art for life’s sake)立场。总之,这一中篇小说是托尔斯泰为了超越生死大关,而获得终身不渝的宗教与道德的根本改信之后,首次发表出来的力作。从此以后,他的一切作品(包括第三部长篇小说《复活》与《艺术论》在内)全然抹去纯文艺色彩,只为耶教的博爱主义与道德的社会主义服务了。
《伊凡·伊里奇之死》出版之后不久,著名作家斯塔索夫(Stasov)函告托尔斯泰说,他从未读过如此精彩的杰作:“人间还未产生过这样伟大的创作。与你这篇70页左右的作品相比,其他一切作品就未免显得无足轻重了。”作曲家柴可夫斯基(Tchaikovsky)也在日记中写道:“我刚读完《伊凡.伊里奇之死》,因而更加确信,托尔斯泰是地球上最伟大的作家。”由此可见《伊凡.伊里奇之死》的文学成就之高,尤其在“死亡文学”这一领域里,无疑是首屈一指的最高成就。1880年威尔(Robert Weir)教授所编成的《文学中的死亡》(Death in Literature),就在结论部分专门收录了这一篇作品,可见它的现代意义与文学价值。它的现代意义在于:它是“死亡学”与临终精神医学研究以及“死亡教育”经常使用的不可或缺的阅读资料。我们如果细读《伊凡·伊里奇之死》,则不难发现,托尔斯泰的心理描写淋漓尽致——如伊凡对医生的不信任,对上帝的“埋怨”,对妻女外出的嫉妒与愤恨,绝望无助的孤离感,在生命尽头对于死亡的“接受”等等,已经预见了库布勒·罗斯医师观察所得的心理反应及其阶段之种种,实在令人叹赏不已。
《伊凡·伊里奇之死》在文学创作与哲学思想层面,也预见了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以来,盛极一时的欧洲实存主义(或称存在主义)的思想胎动与探索问题的主要趋向;并与后起之秀陀斯妥耶夫斯基(Dostoyevsky)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们》(The Brothers Karamazov)等名著相互辉映,构成实存主义文学的先驱典范之作,可以说对于整个现代实存主义文学运动的酝酿与发展,极尽开拓之功。再者,我们知道,“实存(兼涵现实存在与真实存在二义)”(existence)、“实存的抉择”(existential choice)、(生死关头的)“极限境况”(the border’一situation)、“实存的本然性或真实性”(existential authenticity)、“实存的非本然性”(existential inauthenticity)、“存在的勇气”(the COUr’age tobe)等实存主义的惯用概念,都是20世纪20年代以来经由海德格尔(Hei.degger)、雅斯培(Jaspers)、萨特(Sartre)、田立克(1'illich)等人的哲学探索而逐渐形成的。这些概念已是现代西方思潮方面的一般常识或口头禅。但是一百多年前,托尔斯泰居然能以《伊凡·伊里奇之死》的小说体裁,步步挖掘人在面临死亡(极限境况)之时显现出来的实存意识(不论是真实本然性的或非本然性的),实在不能不令人叹服他那生来独特的生死体验,犀利无比的心理描写与实存分析(existential analysis),以及呼应20世纪实存主义思潮的(新)时代预感。譬如海德格尔在划时代的哲学名著《存在与时间》中所作的关涉生死问题的人的存在分析,多半可在半个世纪以前问世的《伊凡·伊里奇之死》中,找到实存文学的线索或例证。事实上,海德格尔在书中附注提到了这篇作品的重要性,可见它对海德格尔的“死亡”讨论极有影响。
表面上看来,《伊凡·伊里奇之死》的情节与结构都很简单,而故事的展开也多半平铺直叙,没有复杂的曲折。因此,缺乏“创造地阅读”能力的普通读者,容易误认为这篇作品平淡无奇,不过如此,而完全忽略其中的深意。其实,托尔斯泰善用他那平生最擅长的白描手法与写实笔调,所刻画出来的人际关系与人间形象,以及所透视出来的(主要登场人物的)心理反应、(伊凡在死亡边缘的)最后挣扎、(生死问题)的终极关怀等等,在一百多年后仔细阅读,仍然具有令人激赏而发人深省的现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