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

更新时间:2024-02-22 20:09

《凰权》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全四册,作者天下归元。作品讲述了在皇权更替,如浪淘沙的背景下,当朝风流皇子的他和被逐高门之女的她邂逅,于朝堂争斗发生的一系列斗智斗勇、相爱相杀的权谋故事。

作者简介

天下归元,女,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委员会委员,江苏省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上海视觉艺术学院兼职教授。潇湘书院当家花旦,新穿越小说代表作家。

于流光绮丽文字中看见阔大沉雄新天地,遂执笔为文,慢拨心事幺弦,暗设流年陷阱,以中文之温存博大撰文,于惊风密雨、众生色相、十丈软红诸般妄念和魔障中,和有缘相遇的人们,一同行走、思考、存在。其人笔力雄浑,文字幽默,想象力超群;其文编排妙绝,层层递进,感情冲突激烈,情节波澜壮阔,令人热血沸腾。作品点击达数万千,粉丝数以万计。

自我介绍:【金缕曲】

请共星辰起,看长风,穿帘入户,不绝如缕,拂我红尘三千梦,不谢流光如许。舞长剑,旧识谁记?且谱红颜香墨里,弄银筝弦乱得新句,裁沁雪,化飞雨。

心寄清澹芳华语,笑传奇,豪情不已,天当付与。云海苍茫风将起,且共椽笔赋取,正落笔,倾心华曲。最忆当年龙荒雪,向来此岚气下烟雨,论兴亡,铁蹄底。

著有《燕倾天下》、《帝凰》、《扶摇皇后》、《凰权》、《千金笑》、《凤倾天阑》、《女帝本色》。

授权网站:潇湘书院

内容简介

【简介1】

皇权更替,如浪淘沙。他为当朝风流皇子,志在天下,陷太子,夺尊位,与诸皇子在倾轧与被倾轧中不断浮沉。

她是被逐高门之女,立誓出头,不甘于被母亲忽视、被家人驱逐,隐姓埋名于青楼,风云渐起于朝野。利益之争,天下逐鹿,城府深藏的亲王和年少锋芒的臣子不断光芒碰撞,相互排斥却又不自禁相互吸引。

而当彼此的心渐渐向对方敞开,邂逅的却是命运彻骨的森凉。

一场前朝遗孤案,颠覆十六年隐忍的秘密,她以为的被弃其实只是亲人用命换来的保护和成全,等到懂得珍惜和理解,面对的已是亲人尽亡的结局。

去难挽,爱情亦无法种植于对立的血脉之中,当她前朝皇族遗孤的身份被相爱的他揭露,爱恨是非,从此永在路中。

【简介2】

一场血脉遗案,两座亲人新坟,划开她和他之间巨大的鸿沟。

恩仇难解,他不惜擅自锁她记忆,只求忘却旧恨,换一个重新开始。

她含笑不语,与他共御强敌,携手星月。

真忘?假忘?

她载军功荣归帝京,朝堂之上长袖善舞,西凉立皇裔,春闱破谜案,力挫皇子谋,江淮杀四方,步步高升,登临绝顶,却与他若即若离,似敌似友。

然而黄金台上一席酒,来日你我各西东,她抬手翻覆文字大狱,昔日爱侣针锋相对,各使袖中匕,夺尔知己命。

爱耶,恨耶?

弃情、立国、二分天下,她一步步走至尽头,却发现带血誓言,十载牺牲,不过源于欺骗与虚妄。

夺嫡、让城,甘裂国土,他一生只求走在她前方,用胸膛挡住她坠落的脚步。

他从来都要这承平天下,更要承平天下里,有安然稳妥的她。

设定

国家

天盛朝堂

天盛三大潜族

大成血浮屠

作品目录

作品评价

《凰权》写的是一个关于复国和夺位的权力争斗故事。女性作者善写情感,权力角逐并不是她们的特长,《凰权》故意绕开了权力争斗的血腥,重点写情感上的纠结,应该说是作者构思的巧妙之处。

――马季【中国作家网副主编】

《凰权》的画面感很好,总体布局和整体风格最适合拍电影。

――《京江日报》、人民网评论

桂圆的文总是那么大气磅礴,犹如天生的女王,霸气强悍却又饱含着百转千回的细腻柔情。每一个故事都是一段引人入胜的传奇,每一个主角都鲜活如生。

――雨中小妖【潇湘书院总编】

有这样曲折惊心的征途,才成就了这样跌宕起伏的爱;有这样聪慧犀利的女子,才让人看清那最执著深情的男人。文辞优美,行云流水,非常动人。

――风弄【畅销书作家】

精彩片段

凤知微

【1】

“这座桥,原本是大成望都第一桥,相传是大成皇朝开国皇帝为皇后所建。”男子半合双目,语气悠悠,“皇后喜欢阔大事物,此桥因此高阔无伦,俯瞰四野,号称大成第一桥,六百年前,帝后常微服私游于桥上,传为佳话。”

“大成灭国后,天盛皇帝挥兵入京师,得望都,改名帝京,底定天下,陛下首次在京接见旧臣,就在此桥之上,当日,大成旧臣如草偃伏,尽在我皇脚底。”

男子语气平静,却自有骄傲睥睨之意,凤知微抹了抹唇边酒液,突然有些心情烦躁,不禁森然一笑,道:“拜的不过是染血刀兵而已。”

男子霍然回首,一瞬间目光如刀,凤知微坦然对视,在刀般目光里笑意柔和。半晌,男子目光渐敛,竟然也笑了起来,道:“是,不过成王败寇而已,这些旧臣说到底福气好,换个皇帝还是臣,最怕是连寇也没得做。”

凤知微不语,连寇也没得做,自然只剩下死。她微笑,拉回话题:“这桥如此风光,为什么最终会被废弃?”

“天下底定,陛下接宫眷入京,最受宠爱的韶宁公主被抱上桥时,突然大哭,有钦天监官员私下说,此事不祥。三年后,就在这座桥上,”男子顿了顿,接过她手中酒壶,喝了一口,才道,“三皇子发动兵变,意图逼宫,那一战,皇室死三人,伤四人,残一人……从此,此桥废弃。”

惊心动魄的皇族争斗史,从他口中淡淡说来,简单白描,却似瞬间铺开漫天腥风血雨,凤知微突然觉得有些凉,拢紧了披风。

……

残酒将尽的时候,天色微微放了明,凤知微在晨曦的第一抹光里,倒出壶中最后一滴酒,笑道:“最后一滴酒,敬这一弯孤桥,世事跌宕多变,唯此桥亘古。”

【2】

忽有蹄声如雨,飞驰而近,禁军们纷纷转头,便看见平阔如湖面的巨大广场之上,有人单骑匹马,披一身如金日光,一线惊电,霹雳穿空而来。

来人一身黑裙,和身下黑马浑然一体,急速驰骋中衣裙飞舞招展,像一朵霾云自苍穹之上雷霆之间刹那掩至,倏忽罩顶。

那马极其神骏,禁军们尚自目眩神迷,迷失于来者气概风华,那单骑已至眼前,惊风渡越,刹那而过。佛天地间飞过鸿羽,抓握不及。等到禁军反应过来,那一骑已经连越两重宫门!

日头的金光被那道身影连成一线,似一支金色的鸣镝,直穿这帝京中枢,九宫正中而过。

此时第三重宫门前守卫的人才隐约听见骚动,一抬头便被那黑云遮了视线,正要横枪相拦,马上人突然斜俯下身,摊开手掌对着他们一扬。

那手掌莹白如玉,禁军们以为是要出示入宫腰牌,将枪一收,便听一声长嘶,劲风掠耳,那马那人已经过了第三重门,随即一个守军觉得腰间一轻,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摸去了腰间金锏。

每重宫门各守其职,任何情况下不得擅离岗位,前三重门守军惊异之下,只得呆在原地,并鸣号示警。悠长的鸣号声穿裂层云,穿透阔大高远的九重宫门,天盛建国以来第一个悍然单骑白日闯宫者,令守门禁军吹响了早已尘封的黄金号角。那一人一骑,却始终不曾回头。

第四重宫门!

两柄巨型长枪铿然一架,金光四溅巍然若山。一骑泼风而来,碗口大的马蹄溅碎流水般的日光。长枪枪尖锋利明锐,如一对冷眼,毫不动摇的盯着那三门连闯的骑士。

马到近前!金光乍现!

“铿——”一柄金锏载着日色,突兀出现在骑士手中,迎着枪尖悍然一抡,金属相撞的尖锐悠长回声中,两柄重达百斤的长枪被狠狠劈开。

黄金枪尖划过一道彩色的眩光荡起如桨,两个持重枪的力士踉跄后退。

一退间那马已腾身而起,三丈长宫门一掠而过!

……

第七重宫门!惊动皇城的那骑黑马,一往无前而来。城门前却已悍然布下了火枪队,这位宫门领并不知道宁安宫发生的事,也不似前一位,对女帅怀有永恒敬慕之心,他只知道,后三重宫门已经逼近皇宫中心,万万不容人过去。

凤知微踏马而来,看见城门前阵势,眉头一皱,手中金枪一扬。

“让我过去!”

“还不速速下马被缚!”城楼上有人霹雳大喝,“擅闯宫门,竟至六重,你找死!”

“陛下许我进宫!”

“腰牌拿来!”

“马上就有谕旨!”凤知微金枪一指,“现在,让开!”

宫门领放声长笑,“马上就有谕旨,灭你九族!”

“唰!”金光一闪,劈风而来,铿然一响之后,宫门领笑声顿止。

一柄金枪,自下而上飞射,刺穿他面前青砖蝶垛,直逼他面门,离他下颌只有寸许!

“下一枪。”凤知微掂着她那柴捆似的金枪,冷笑,“就是你的嘴!”

“你——”

“让!”

“陛下有旨——”尖利的内侍传报声终于赶至,打破这一刻剑拔弩张的僵持,“传凤知微进宫——”

城楼上人目光变幻,恨恨挥手。凤知微抱着那捆柴禾似的金枪,似乎想要笑一笑,却最终,落下泪来。

【3】

“我对自己发誓,永远不依靠任何人,永远不指望任何人,终有一日我要全靠自己,居于人上,让那些俯视过我的人,于尘埃对我仰视。”

“您认为您是可以依靠的吗?您学的是登龙术,行的是困龙计,干的是灭龙事,操的是屠龙刀,胜则登临天下俯瞰苍生,败者满门缟素刑台染血,一生行事,钢丝之险,败,则需陪您丢命,胜,不过是您后宫三千分之一,您拿什么来承诺完整美满一生?”

“您认为您是为了谁可以让步或牺牲的吗?您心若铁石,手腕铁血,从不会为任何人而退却自我,您连区区一个青溟,都不容我一展长才,您连我这样一个微末小吏,都觉得警惕不安,时时试探步步防备,将来,就算我做了您那三千分之一,您又会允许我拥有怎样的自由?

“综上所述,若以青溟书院学生试卷成绩论,楚王宁弈,不合格也!”

【4】

一张罪供递了进来,不用凤知微开口,罪状写得清清楚楚,还是用的她的口气,说如何收受贿赂,答应出卖考题,如何在昨夜借宴春酒楼饮宴之机,将两位侍郎的钥匙都弄到手,又如何指使顾南衣趁夜入礼部,掳走礼部值夜官员扔入地窖,然后潜入暗库密柜,偷抄考题,将考题交给某某,某某为了生利,又将考题誊抄数份,意图卖给几位富家士子,被帝京府当场抓获云云。

该供状条理清楚,供词严密,其中曲折情节,比凤知微这个“当事人”知道得还详细。

凤知微一目十行看完罪状,笑眯眯点点头,道:“佩服,佩服。”

“下官也很佩服大人。”桂见周指指末尾道,“如果没什么错谬,还是请大人早点认了的好,也好免了些皮肉之苦,不然按照规矩,少不得要用点手段,帮大人想想清楚。”

两个狱卒递上印泥,就等凤知微捺印。

“有错。”凤知微弹弹罪状,肃然答。

不出所料的阴阴一笑,桂见周脸上的黑痣一阵兴奋的抖动,“哦?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凤知微愤然将案卷一掷,怒不可遏,“什么卖试题?什么贪贿赂?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太善良了!你们的侦缉机构太脓包了!你们太瞧不起我雄心勃勃的魏知了,这明明是一起居心叵测、用心险恶、寓意深远、志在毁灭天盛王朝的卖国大案!”

“啊?”桂见周的嘴巴张开,嘶嘶漏风,话都扯不圆了。

凤知微看也不看这些傻成泥塑木雕的人们一眼,指着案卷滔滔不绝,“大致是合理的,情节是稳妥的,人物是安排得当的,动机是差得远的!”

她站起身,挥舞着案卷,一把拍在牢栅栏上,“将军难免阵上亡,我既接了那事,便知道有牺牲的那一日,大业欲成,何惧牺牲?如今既已进了刑部,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本就是大越暗探,直属大越安王殿下千机卫第三分队第四小队小队长,代号‘越爬越高’,我当初所谓被俘蒲城千辛万苦逃回都是苦肉计,目的就是取信你天盛皇帝,窃取重臣大位,然后搅乱你天盛三年一度的国家抡才大典,以试题被泄案煽动学潮,冲击天盛各级衙门,串联反动,扰乱你国治安民生,待你皇焦头烂额以京军镇压之际,再联合天盛边军将领,对方以清君侧为名直下帝京,我大越出兵百万北疆以为呼应……到时大业可成,天下尽在我安王殿下之手!”

“就是这样。”凤知微将案卷啪的甩在桂见周脸上,唰一下从刚才无比激昂的情绪中平静下来,拍拍手,轻描淡写的道,“赶紧记录吧。”

“……”

桂见周直接就被凤知微一番话给砸晕了,见过百般抵赖的,没见过自寻死路的,好好的泄漏试题案竟被这人三言两语七绕八绕,绕成了意图撬动皇朝根基的大逆间谍案,这这这这这个魏知,到底是要干嘛?

他这微末小吏不懂,有些官场老油子却懂了。

蓝色宝相花袍角,一直沉在阴影里的,正是原礼部尚书,现在的新任刑部尚书彭沛,他原先也被凤知微这番话给震得懵然,心中砰砰一阵直跳,直觉的欢喜,然而思考了一阵终于反应了过来——魏知这是以进为退,故意要把事情闹大,闹到他这刑部无法处理,只能将案卷上递!

一旦上升到卖国间谍案,以他的身份和案情的严重性三法司都不够资格主审,更别说刑部,这是必须天盛帝自己亲审的!到时候他刑部连一夜都别想让魏知多留,立刻便得黄绫裹枷送进宫!

魏知怕自己在这刑部大牢被杀人如草不闻声,干脆釜底抽薪,生生将试题泄露案翻成卖国谋逆案,逼到所有人对他的案子都无权干涉,他自然便能保住自己,等到到了天盛帝面前,以他如簧之舌,只怕轻轻巧巧,便能翻过案来!

此人心机智慧,应变筹谋,当真令人骇然,无双国士,名不虚传!

【5】

“我疯!”凤知微森然道,“我敢在陇西抬手杀了当朝二品大员,三百三十六个头颅我亲送上刑场!我敢在南海常家地盘撬了常家老窝,他炸我我便炸回他老家!我敢在南海铁板官场一绳子牵了七个二品,周希中南海霸王脖子再硬也得弯!我敢在安澜峪和海寇盗船大炮对轰,轰到最后官船给震散掉下海游十里!我敢在千斤沟三个人堵晋思羽一万军!堵到他火烧屁股仓皇回头,我敢在胡伦草原以一万骑兵七进七出越军各路大营,扰得他食不安席寝不安枕!我敢在白头崖越崖夜袭,拼一身伤砍敌将头颅十一!身陷敌手历经酷刑不惜跳城逃生,我敢——”她霍然转身,一指在地上血泊里捂着脸瑟瑟发抖的彭沛,“替圣上宰了这狼心狗肺罔顾君恩上负君王爱重下负黎庶重托的斯文败类!”

她一番话电闪雷鸣,一字不顿,众人一句句听着只觉得如惊鼓如烈雷如汹汹大潮逼面而来,一瞬间心动神移,竟然被她气势震住,俱都说不出话来。

“有些人比我更疯!”凤知微根本不给人思考消化的机会,她要么不爆发,要爆发便得掌控全局,所有人都得跟着她的思路走,“有些人敢当庭蒙蔽圣聪,视陛下圣明于无物,自以为翻云覆雨,却做得跳梁小丑!有些人敢刑讯罪名未定的朝廷大员,万蛇加身,寒铐伤体,自称三木之下何供不可得!有些人撒谎错漏百出,证言荒唐无稽,被当众揭穿还不知悔改振振有词,咄咄逼人字字置人于死地,有些人敢罗列假证,寻那低贱下作无耻丧德之人,或威逼或利诱,于堂堂国家律法之地,三法司四皇子及陛下观审代表之前,当众伪证,罗织罪名,将天下人都视为白痴,意图当众编造出惊天大案!——谁被你们欺骗?谁被你们蒙蔽?谁将被你们联手整死,谁的国会因为你们堕入黑暗?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谁喂肥了你们脑满肠肥满是蛀虫的躯体?谁膨胀了你们充溢贪欲阴私不可告人的丑恶内心?谁容你们这么倒行逆施颠倒黑白无视天下悠悠众口混淆纲纪践踏律法?”

【6】

“魏侯好酒量。”吕瑞眯着眼睛,更加慢吞吞的道,“不想魏侯不仅长于政务军事,更擅杯中之物,想来这般豪量,定是在天盛官场时常宴饮之中,久练而成?”

这是讥讽天盛官场多酒囊饭袋了,凤知微一笑,举杯不胜感慨的道:“官场饮宴频繁,诸国皆如是,久而久之确实也就练出来了,在下今日赴宴,原本心中惴惴,想着面对西凉诸位同僚,定然要狼狈扶醉而归,不想贵国官员都这般谦让,争相要对在下五体投地,想来赴宴太少,练习不够?也是啊……酒肉还是很贵的,呵呵。”

这话更狠,你既然说我们喝酒饮宴多,我就说你们饮宴少——因为太穷。

西凉群臣相顾失色,脸色难看得很,吕瑞却不动气,软软一笑,又斟了一杯,道:“魏侯放心,酒肉虽贵,还是请得起魏侯的,就是粗劣了些,诸般排场,抵不得贵国声色犬马,嬉游猎艳,男女通吃,积淀出的风流品质。”

声色犬马、嬉游猎艳、男女通吃……这不是宁弈在外的名声么?

凤知微眉毛一挑,抬手先喝了这杯酒,顺手给吕瑞满上,笑吟吟道:“我国民风淳朴,朝政清明,大司马指的这些,本侯竟不明白从何而来,想必路途遥远,以讹传讹,人云亦云也是有的,其实在本侯看来……”她笑指西凉众官,“有人腰围三尺,有人身细如柳,男女通吃谈不上,男女同殿倒是看着很像的。”

“……”

西凉官儿们倒抽气的声音老远都听得清楚——大司马已经够不客气,当朝讥讽天盛皇子,这位天盛使臣更是敢撕破脸皮,当面骂大司马不男不女!

【7】

她手指轻轻的抚过细腻的羽和芦苇浅浅的绒,想着芦苇荡边那个清雅而华艳的男子,想着洁白的鸟掠过他乌黑的眉尖,想着风卷起他衣袂,淡金色的曼陀罗张扬绽放在风中,想着那些飘荡如雪花的芦苇,扑入他月白的衣袍,漫天里燃着白色的火。

鸟羽很白,芦苇很漂亮,我想我们回京时,也会路过那片芦苇荡,到时候我想亲耳听听那芦苇荡在风中如海潮一般的声音,或者也会有只鸟落羽在我衣襟,嗯……你愿不愿意一起再听一次?

“知微,等我。”

“到时候我想亲耳听听那芦苇荡在风中如海潮一般的声音,或者也会有只鸟落羽在我衣襟,嗯……你愿不愿意一起再听一次?”

我们不会再在一起听芦苇荡的声音了。

原来我从来都是你的目标——不是爱情,而是皇权生死。

原来我从来都站在你对岸——不是命运,而是血脉安排。

原来我一生,注定没有放纵之期,当我想将心事跑马,命运便要狠狠勒住我的缰绳,再给我最重最彻骨的一鞭。

原来我所有的期望,都是浮在云端的梦想,看似美丽,实则随时都会被雷电劈开被狂风吹散。

原来我以为的触手可及,其实远在楚河汉界的天涯。

从今天开始,她已经沉睡在了永冻的深雪里,一无所有,孤身一人。

长熙十三年的帝京,有被逐出门的无家孤女,有寄人篱下的妓院听差,有平步青云的无双国士,有风生水起的少年钦差。

长熙十三年的帝京,有走马京华的风流皇子,有寡情薄凉的开国帝王,有忍辱求存的一代女帅,有懵懂等死的无辜少年。

长熙十三年的帝京,有一个人一生里,最烂漫最鲜亮的回忆,却在落雪的那一夜,无声翻过那一页,湮没繁华。

宁弈

【1】

“你不能杀我!”申旭如落入人手心知无幸,却还挣扎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这府中护卫上千!你们动用私刑杀了我也无法走出去!我是封疆大吏!就算有罪,也应该押送进京由大理寺审理,就算你是亲王,擅杀封疆大吏你也——”

“哧。”刀太快,鲜血一时激射不出,话说得太快,以至于刀进入心口后还来得及把话说完,“……有罪。”

刚才的寂静现在成了死寂,连呼吸声都冻在了那里,所有人定着眼脸色白如死人,无法想象全省最高掌权者,在陇西呼风唤雨的布政使大人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捅死,只有赫连铮痛快的笑声,不管不顾在阁内回荡。“哈哈,停胜阁,挺尸阁!”

申旭如的身子软下去,凤知微嫌恶的将他的尸体扔下,落下地麻袋也似一声。

“……对,就算有泼天大罪,以你这种身份,想要痛快的杀你都不可能,你会黄绫裹枷,护送上京,你会进入大理寺,等待漫长的审理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往日所结交下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你所投靠的在京的各类势力,都会被你搅动,自愿或不自愿的为你奔走辩护,而你又有足够的实力和金钱去支持这种消耗……等到最后,也许斩立决会变成斩监侯,侯着侯着你便能等到一个大赦的机会东山再起……”宁弈慢条斯理用一条雪白的锦帕拭了手,扔到申旭如充满惊骇之色的脸上,“……所以,你还是现在死吧。”

【2】

清越,苍凉,空灵而渺远的萧,自长天悠悠而来,自银河垂挂而下,明光一线,万里清音,刹那间渡越云山沧海,直入人心。

一曲《江山梦》。

梦中江山,江山如梦,多少年心事如许,一生里豪情谁掷,纵金戈铁马银瓶乍破,不过是百年富贵终归黄土,霸业皇图,湮于身后,四海孤独,晚来风歇。突然都觉得心中安详,万事不萦于怀,不止这江山不过一梦,这世间种种,人间苦恨,万丈雄心,无限谜团,都似可在这一刻洒脱抛却,换一回大笑而去,撒手红尘。

“那一年古寺听夜雨,残灯淡雾间有人一首箫音《江山梦》,梦中江山,江山如梦……这一番乱哄哄你争我杀,到头来换了什么?不过是半樽薄酒,一身落拓,半曲残琴,满鬓风霜,倒不如就此收手,我的位换了你的国,将这凰图霸业,两族恩怨,丢给别人操心去。”

【3】

“知微,你看。”他平静的道,“这样的事情,你不生气,我不心虚,你我都不那么容易堕入世人常犯的错误,然而你不觉得这样也是一种悲哀?永远审慎,永远冷静,永远先判断再行动,连想歇斯底里的哭一次闹一次彻底的抛却一次,都不能。”

宁弈叹息着,将她的手掌缓缓靠着自己的脸摩挲,“知微,我突然很希望,你是简单的女子,和世上千千万万普通女人一样,会在被羞辱的时候发怒,在被背叛的时候激愤,在失望的时候闹,在受伤的时候,哭。”

两人在暗室静默相对,他温暖的呼吸拂在她掌心,淡若春柳柔如春风,然而那短暂的温暖过后,便是微微的湿凉,那点凉意在深秋的夜里久久不散,似要透进骨子里去。

良久,凤知微将手指轻轻抽出。

“我终有一日会做这样简单的女子。”她语声温柔,笑容却有几分清凉,“可简单的女子只适合简单的男子和简单的生活来配,到那时,我希望有一间小屋,几亩良田,还有一个合适的简单的人,在我被羞辱的时候站出来替我挡下,在我被背叛时操刀砍人,在我失望时和我共向炉火慢慢哄我,在我受伤哭泣时不耐烦的骂我,然后抱住我任我哭。”

【4】

雪白的碟子里,一方浅绿色的笋尖冻晶莹如碧玉,四面衬着腌过的淡紫色的姜芽,色彩漂亮和谐得简直可以直接入画。

南阳冬笋。”宁弈取出两双银筷,用筷尖指了指那菜,有点遗憾的道,“可惜不是春天,不然直接用江淮第一场雨后的燕来笋,清脆鲜嫩,滋味更胜一筹。”

“南阳冬笋已经是笋中名品,冬天里一两银子一两。”凤知微啧啧赞叹,“你就不要要求太高了。”

“笋是好东西。”宁弈淡淡道,“千裹万卷,层层外壳,不费尽心思一层层剥去,谁又知道内里滋味无穷?”

凤知微心中一震,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抬眼笑道:“世人贪口腹之欲,总爱琢磨着搬弄美食,你瞧那笋采下时足有手臂粗,最后剥完能用的,却只有指尖大一点,想起来着实可怜。”

宁弈一笑,筷子一划给她布了一块,道:“吃你的吧,连笋都可怜,那鸡鸭鱼肉你吃不吃?饿死算了。”

凤知微眼看着那漂亮如艺术品的菜给他这么横筷一划不复原样,连呼可惜,宁弈瞟她一眼,干脆把盖子都掀开,顿时吸引了凤知微的注意——一方浅红鱼形盘里盛着几条肉质细嫩的银白蒸鱼,搁着淡黄的姜丝和翠绿的葱,汤色透明如镜,宁弈道:“这叫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一盏天青琉璃盘里,烤得金黄的脆皮肘子团成一个圆满的圆,荷叶垫底,香气扑鼻,四面散着洁白的蛋白,云朵般环绕,宁弈又是一指,“莫如云易散,须似月频圆。”

一方紫砂汤钵中,淡乳色的汤汁里无数拇指大的丸子,洁白圆润,点缀着微碧的紫菜和浅红的虾仁,那些色彩鲜艳的配料在汤水中盈盈浮游,姿态曼妙,宁弈取过一个细瓷荷叶小碗,给凤知微舀汤,道:“这叫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5】

“你说过,等我一起回京,可不许先跑,谁先跑,罚谁这辈子再见不着谁……”

“知微,今儿行军到溪塔,宿营地不远处有个芦苇荡,极大极浩荡,宁澄说芦苇很美,风过招展一色,望去如浩浩白海,我站在芦苇荡边听了听,竟仿佛听见海潮之声,有鸟儿从荡顶掠过,鸣声清脆,落了一根白羽在我袖中,我命宁澄去采了最大最美的那根芦苇,将鸟羽和芦苇随信附上,但望你也能听见风的声音。”

顾南衣

“我要你走出困你的牢笼,我要你看见这世界不仅仅就是你眼前那一尺三寸地,我要你不要总做着套中人每碗肉必须得八块,我要你学会用目光正视我,我要你懂得哭懂得笑懂得计较和争吵,懂得,爱。”

“……当我终有一日走出心的牢笼、看见一尺三寸地之外有人妩媚娉婷、脱去严实的套衣学会吃肉允许七块或九块、用全新的目光展望这阔大沉雄斑斓天地、第一次懂得哭懂得笑懂得计较和争吵,然而当我想告诉你这一切,云天苍茫,沧海空流,你却又在哪里?”

华琼

【1】

“他愿意娶我,是我不愿意嫁。”华琼傲然一笑,“我华琼,岂可嫁给一个勉强娶我之人?我这样嫁给他,他就算一生敬我厚我,也永远不会爱我。”

“等你离开南海时,我要跟你走。”华琼执着她的手,恳切的道,“你以一介布衣女子之身,能平步青云,深受当朝倚重,我很仰慕,请让我做你身边的人,带我看更阔更远的天地。”

“你想清楚,一旦离开,怀石不再欠你什么,很可能会另娶他人。”

“如果他那么容易便忘记了我,那我哪里值得为他寻死觅活流连不忘?”华琼坦然一笑,“喜欢,也要有自尊的底线。”

日光下那女子身姿笔直,松般的超拔刚强,她迎着阳光的眉目清朗爽利,目光清亮。

“我不要任何人因为我的施恩而迁就我,来成全一段不算美满的爱情,我不要在婆母和丈夫的施舍下做了燕家夫人,顶着尊贵的姓氏安详度日,我要做掌控自己的女子,在天盛王朝的山海风物中淘洗淬炼,我要他燕怀石终有一日,不得不抬起头认真看我,我要他终有一日明白,我爱他比山海阔大,胜过所有。”

【2】

“我没想这么多。”华琼跳上假山石,采了一枚野草,有滋有味的吮那草根,“大概这就是我的性子?我自小就野,不甘寂寞,我爹说我不该生在那样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家里,我似乎连身体里都流的是喜欢奔腾的血液,我喜欢战场,喜欢冒险,喜欢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战斗,喜欢为自己喜欢的人拼命,喜欢为自己觉得所有应该做的事而不顾一切。”

她抬手,指指帝京方向,“我不喜欢那个坐在最上面的老爷子,他玩弄权术,放纵儿子逐鹿天下,在深宫里整日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却不管四海百姓是否在那些贪官污吏层层盘剥下哀号度日,那年你和宁弈在陇西一次性杀了三百多官儿,陇西官场几乎被你们杀干净,但是除此之外,江淮呢?陇南陇北山南山北南海河内那十几道呢?哪里没有敲骨吸髓的下作官儿?便是周希中号称清廉的南海布政使,每年还会收莫名其妙的‘吃茶税’!那个老爷子,政务松弛也罢了,还凉薄寡德,他靠一个女人挣来了天下奠定了万世根基,到头来,他选择亲手逼死她——我看他不顺眼!”

将草根一口吐掉,她一挥手,总结性的道:“我宁可杀家劫舍劫富济贫被砍死在断头台,也不要满肚子窝囊气的有能力有机会却不敢试,抱着一腔遗憾老死家中,既然上天安排我遇见你,一步步走到如今,我为什么就不敢搬块石头,去试试砸破那压顶的天?”

主题曲

作者 烟水茫茫

殿前欢·叹知微

赏烟霞,

玉堂金马少年夸,

翻掌风雷覆手雨,

笑靥如花。

苦筹谋夺天下,

奈浮生相思洒,

换今朝袖手罢。

她乱红尘,

红尘乱她。

朝天子·咏宁弈

古寺,

微雨,

夜半闻萧曲。

早知相逢便相误,

饮恨不如初。

劫波枉度,

兵戈成仇,

江山轻易掷取。

若有来生,

肝胆为卿诉。

归塞北·泣铮

草原王,

热血铸衷肠。

怒卷风云动帝京,

一生只为一人狂,

血泪不成伤。

忆帝京·惜南衣

自小蒙尘江淮道,

混沌哪谙世情?

皎若白玉雕,

心如琉璃镜

肉必八块满,

衣着天水青。

忽一日,

惊鸿照影,

送春来,

融雪消冰。

八年痴守,

悲喜相萦,

奈命底离合早定。

惆怅埋深雪,

吹笛独自行。

同人歌曲

凰权·长熙

凰赋·江山梦

——赠《凰权》【凤阙萧音出品】

词:苏九烬【凤阙萧音】

曲:Merry Christmas,Mr. Lawrence唱:子陌阡【瑾华琉音】

后期:肃杀秋叶【赋咏风雅

海报:陌凰【凤阙萧音】

策划:苏九烬【凤阙萧音】

阿离【凤阙萧音】

花若冥错【凤阙萧音】

念白宁弈:刘海柱【凤阙萧音】

凤知微:肃杀秋叶【赋咏风雅】

念白素材:《凰权》天下归元

宁弈:还记得那一年古寺听夜雨,残灯淡雾间有人一首箫音《江山梦》, 梦中江山,江山如梦……这一番乱哄哄你争我杀,到头来换了什么?不过是半樽薄酒,一身落拓,数曲残琴,满鬓风霜,倒不如就此收手,我的位换了你的国,将这凰图霸业,两族恩怨,丢给别人操心去。知微,我的余生,只想操心你。】

十洲云水痕

画屏天畔近水高月扣心门

烛燃孤城 红袖翻转冷

添上香绪一段冥冥夜雨灯

千般等

静夜寒山冷

万里妖娆山河初见记相逢

拼却三生 拂袖坐调笙

独看沧桑秋月临江成永恒

却哪曾

但见眉眼深

当年笙歌一曲繁华湮作梦

醉眼迷蒙 千种风情温

此心谁枉醉卧孤城听雨声

终焚

渺渺孤鸿 长戈指垂虹

拈指厮杀血朦胧 南山雨寺钟

君见山高水穷 两心再难同

君见凰权凌弄 翻覆谁掌中

红尘却难懂

梨花酒酿一场空花落尘笼

烛影摇红 半生许峥嵘

更将芳华谢罢参商爱恨纵

玲珑

盛世江山梦

且罢皇权再却乾坤掩青锋

袖手余生 只愿随你等

干戈寥落山河云烟雨纷纷

灯花未冷

乘醉听萧赏烟霞舟自横

樽前奉 相携梦 浮沉起丹凤

相逢 相恨 恨 不过此生 携手永恒

静夜寒山冷

万里妖娆山河初见记相逢

拼却三生 拂袖坐调笙

独看沧桑秋月临江成永恒

凝香正恁(浮屠几层)

但见眉眼深(彼岸)

当年笙歌一曲繁华湮作梦(花开 烛燃)

醉眼迷蒙(孤城)千种风情温(红袖)

此心谁枉醉卧孤城听雨声(翻转 千般冷)

恻恻几更(听雨声 当年)

(和声:浮屠几层 彼岸花开 烛燃孤城 红袖翻转 千般冷 听雨声)

十洲云水痕(帝城)

画屏天畔近水高月扣心门(宫阙杀 硝烟)

烛燃孤城(天下)

红袖翻转冷(可堪)

添上香绪一段冥冥夜雨灯(情话)

浓情几分

(和声:当年帝城宫阙杀 硝烟天下 可堪情话)

宁弈:知微,告诉我,怎样才能在一起。】

凤知微:……赎尽罪孽,越过生死。】

安澜错

原著:天下归元

原曲:《风中之花

(又译:《银莲花》)

填词/海报:雨瞳

翻唱:公子南、印玥云珊、那一朵百合花

念白:砂瀑张雪祎

影轻描 船头夜入潮

涛声拨千嚣

念念不忘为 一笑

云雾窈 他年谁人晓

狭逢本无兆

怎堪心弦摇

江山阔 无处逃

镜湖白梅默 春意遥

荒桥酒似烧 往事迢

眉心血妖娆 无情刀自妙

是敌是知交

且盈清醨盏 醉今朝

且忘花易凋 管明宵

山月脉脉曜

江山娇 共谁老

【念白:那一年霜白的芦苇和飞鸟的落羽,都化成破碎的飞雪,覆盖了帝京七日,长夜孤灯,新棺雪下,谁的名字被冰冷的掌心捂化。】

纸短情长 心缠万千结 怎了

诺简行难 空余约书 志年少

【念白:原来爱情,从来敌不过血脉对立,皇权生死。】

芦苇歌音缈 白羽飘

孤灯新棺下 血未消

殿前风雪啸 夜行人独憔

白雪覆眉梢

且刻此寒凉 常怀想

且弃彼温软 永相忘

世事无从料

江山娇 不共老

世事无从料 江山娇 不共老

【念白:爱恨是非,从此,永在路中。】

凰权-红尘乱

填词/策划/音频后期/视频/海报/歌手:姝溟儿

女CV-凤知微 :Ivy(黑犬kuloi)

男CV-宁弈: 不明君

原曲:幽狐

念白:【凰权】

【歌词】

念白:“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并不是你的仇人,是不得不成为仇人的,曾经的,爱人。”

一曲江山梦,颠(翻)覆烟火梦中人。

红莲业火焚罪恶。

伫未明横亘,难跨忘川生死门。

花叶花落因缘分。

弹红尘,心上可否若水无痕

叹几曾,叹几曾,把酒和

倚枯藤,寄言情非政谋策

以我位,换你国,共此生

宁弈:“......知微,你看,这些过往,我让人仔仔细细的都刻在了这里,百千年后所有的人都老去,唯殿堂长在,不论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江山更替、甚或人心游移,只有它们总在这里,历光阴不老,永不磨灭。”

数数龙权计谋争,

铁骑响铮铮,恩怨入非梦。

踏马夺鹿并江河,天下半分。可否共死同一坟。

杯中毒,毒藏药,情结是非纷。

梦江山,梦江山,不敢歌。(怎么能歌)

输别尽,素手阴阳难灭爱恨。(贪歌尽 生死横)

乱红尘,乱红尘,相思洒,

浪淘沙,且掷江山换今朝袖手。(激浪淘沙 且共走)

叹几曾,叹几曾,爱痴嗔 (贪爱痴嗔)

江山娇,奈浮生怎不与人共老。

怎奈何,怎奈何,红尘冷

怎奈何,怎奈何。

凤知微:“天下无不死的英雄,也没有不毁的殿堂,终有一日,它们还是会湮没于尘埃。” 宁弈:“那便把它记在心里,化为灵魂也意识不灭。”

--以上曲目均来自百度贴吧,网友发布。

推荐书评

凰权——爱在黑暗最盛处--by凌雪青杉

他们,都历尽世间最黑暗的阴谋、算计、背叛、杀戮。然而,我终究是认为,无论他们是多么漠然地看这个肮脏的尘世,但最终、却只是一些渴求尘世最后一点温暖的人——凡人。

爱,在黑暗最盛处。

——题记

忘记了曾在哪里发表过微言,说《扶摇》是传说,而《凰权》是史。传说高歌世界无遮掩的喜怒与光明的希冀,而史则赤裸裸地用凝结的鲜血抹绘阴谋与牺牲,阔大暗沉的背景上亿万轻若草芥的血骨堆砌万里江山舆图

而今,回首三四年时光,我却要珍重地叹一句:归元笔下,都是传奇,自《燕倾》走来,无一不是几许经年之后仍能从故纸中透出鲜艳光彩的传奇。那些生动的容颜啊,无论红颜抑或是枯骨,都在漠漠红尘中被有心人铭记。

因为想着要为《凰权》写个长评,因此心中把那些零碎的感动、当初一气呵成看完《凰权》的感慨,统统在心里一番梳理。再叹一回,这书写尽了权谋。其中的尔虞我诈看得人心惊、心凉、心疼,看出了眼泪。

《凰权》里的这些人、他们,都历尽世间不堪,无论是步步为营意在天下的宁弈、一身天水之青漠然立于天地之外的顾南衣、如长风朗日般光明爽朗的赫连铮、春风得意之后内心已荒芜成冢的晋思羽,还是一生里都在被迫着追求、努力对得起任何人的凤知微,他们都是拥有星野璇玑之才,却被世人无情轻践了一颗真心的人。他们或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或登极武道之巅,或心中富有长风四海,却也怀抱永世孤独,在心灵的层面上四野空旷,寰宇皆是不语的星海。

他们,都历尽世间最黑暗的阴谋、算计、背叛、杀戮。然而,我却终究是认为,无论他们是多么漠然地看这个肮脏的尘世,但最终,却只是一些渴求世间最后一点温暖的人——凡人。

归元的作品令人叹服,原因是很多的,不必说。归根到底,归元的超凡所在,就是她拥有绝大多数作者难以企及掌控力。她笔下的故事的展开如古卷宏图,你初窥端倪时惊心于未知处的暗流涌动,待一点点获知真相时又震服于布局的缜密宏大,最终庐山尽现,我们早已震惊得口不能言,如仰神迹。全局尽已在握,江淮河网般绘成惊世之谜,这也只能是归元;而归元另一令人钦佩之处就是,她并不只会运用空洞的华丽或是只有丰富想象力的作者。她的才华横溢令华丽与缜密相辅相成,那些或沉重或温暖的场景流水般泄自于一支神来之笔,不假思索,纯出自然。

翻云覆雨尽在掌握之中的归元,将《凰权》推上了巅峰。

我向来不知道该怎样评价归元的经典,和人说起时总是呐呐几句又至无言,因为我以为这样极深挚的感动是难以言说的。末了只是无奈又玩笑般的一句:“看了归元书,已经目下无尘了。”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爱,比山海阔大!归元写得出,后人竟无法换一字描摹。

每每提起《凰权》,总不免想起我深夜里的一场泪流满面。这许多光彩夺目的人里面,却独独为他流泪。赫连铮。一度,我认为他和《扶摇》中的战北野很是相似,无论是性格或是他做出的选择。有了这样的误区,以至于,以为他会和战北野陪伴扶摇一样,伴知微至最后。却不料他的死亡在中途,那么突然。如同一束亘古不变的光,只待它悍然中断时你才发觉暮色四合、空旷冷寂,终至恸不成声。归元最善用平静的笔触书写最沉重的感情,这个光明之子的死亡,如斯平静,又如斯轰轰烈烈。一句“第二代草原顺义王薨”便勾出了积蓄多时的眼泪,看到“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这辈子,我的大妃凤知微。’”时,书外的人早已泪流满面。一生里,他拥有和凤知微最近的名分,却没有最近的距离。

这个真挚热烈的男儿,当年京城中车窗外的惊鸿一瞥,已注定他追逐的一生。世人以色相取人,视珍珠作鱼目,独他识得她的好,无论是清贵无双还是黄面垂眉,他一样稀世珍宝般捧他在手心,一生一生,不肯放落了。华琼朗然宣誓:“我爱他比山海阔大,胜过所有”,赫连铮何不如此?就如他生命尽头,辛苦地熬过千万里路,杀尽最后一个敌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不过是,不肯毁他一字名誉,损她一分利益。他注定死亡,却穷尽心力地活下去,他纵死,也要将一切留给知微。“他死于草原界碑前,死前流尽鲜血”。他识她短短几年,却蔑王侯、入书院、请旨求婚、违抗神明……欢喜得如同一瞬;而漫长得,却如同一生。

从此长天绿野,又哪儿会再有一个人涎着脸粘上来唤“小姨”,哪儿会再有一个人朗声宣示:“这是我的大妃。”

南衣,你未曾做错。你只是,将一个人,当做了一生。

以生命作守护,万死莫悔。这没有错。

如果你从未走出过那方小小的一尺三寸天地,是不是也很好?你做着套中人,每碗肉必须得八块,你看不见世间流光溢彩。你的世界,只有一个人,但那时的你虽不知世间疾苦只能体会自己的疾苦,你虽不懂何谓快乐何谓爱慕,但毕竟那时,你是快乐的。

南衣,那时,你不懂,你是快乐的。

《凰权》的基调不是明丽的,赫连铮和顾南衣用他们的光明与单纯铸就一方干净。但并非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怜惜。如宁弈,如晋思羽,他们一生里都在算计,但他们心思缜密谋算天下并非他们之过,他们也不过是被乱世推行的人中一些不甘挣扎的身影,他们深沉的心计不能有辱他们的真心。

爱,素来与世人无由。

他们的爱,因为凤知微的存在,亦天下无双。

在看其他文时,我们常不能满足于一见钟情的解释,认为女主角不配得让男主爱若生命。但归元的文不会。我们 为已死之人伤悲,为天涯飘零之人叹息,却不会责怪凤知微一分一毫,因为我们也爱她。身为书外人,我们同样喜欢她的品性和胆魄,我们敬佩她做成了我们不敢做的事,仰慕她拥有常人难有的坚忍,不忍加一言以责备她的选择,也认为她天下无双,当得起世间最优秀男子们的追逐。

因此,城府之深若宁弈,也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终袖手天下,与所爱之人隐于天地河山;温雅缜密如晋思羽,也被骗去了最后的真心。所有权谋不过是工具,到最后,终究不抵佳人一笑,城池灰飞。他们这一世里与凤知微的际会,不知是幸,或不幸。所幸者,览遍世间最美的风景;不幸者,孤独一生。可是我想,即令失去性命的赫连铮、从此寂寥的顾南衣,还是一无所有的晋思羽,都不会为此而后悔。他们本是尘世里至高至尊之人,本该一无所有孤独终老。那段回忆——关于一个动人女子的回忆,是他们生命里的恩赐。心里,住了一个人,便不再空虚,不也好过心如飘萍么?

《凰权》百万字里写尽了挣扎与无奈、喋血满地,总有让我们难以面对却不能不面对的人性。一切黑暗纤毫毕现,这是归元的高明。她没有告诉我们人性的良善与丑恶,她只是静静写着,家国儿女的血脉皆流淌在一支笔间,看时,便繁花盛开,有了生动。

但纵使《凰权》暗海浮沉的阔大背景之下,人性中那些明灯般的光芒仍在熠熠生辉,让我们在绝望处逢生,于毁灭时恒在。

光明,总存于与黑暗最盛处。

这,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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