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14 14:52
莺哥,唐七所著小说《华胥引》及其衍生作品中的角色之一。
莺哥十六岁的生辰,正式成为容家的暗杀者,完成一个杀手的成人式。
二十岁的莺哥已是廷尉府最好的杀手。从十六岁杀掉第一个人开始到二十岁,以手中长短刀所造杀孽不计其数。女子最好的年华都在鲜血里浸过,戾气晕得眉目日渐浓丽,而长年与兵刃为伍,所谓温软心肠在生死门前磨得半点不剩,一颦一笑都透出刀锋似的冷意。
莺哥容易晕血,害怕打雷,但是为了容浔一句:“为了我,成为容家最好的一把刀”,而努力克服了,但是在容浔二十四岁生辰,莺哥执行完任务,亲自做了一件瓷器,不管自己伤口的疼痛,风餐露宿赶回容府想给容浔一个惊喜时却发现容浔与妹妹锦雀的情谊。之后容浔更令莺哥搬出集音阁,搬去和容浔隔得十万八千里的清池居。而她的妹妹锦雀住进了集音阁。
九月鹰飞,王家围猎,锦雀因无意救下景侯容垣的小雪豹被容垣相中,但是容浔却为了保住锦雀要求她代替锦雀嫁给容垣,更为此替她换了皮除去那些做杀手时的伤痕,容浔的这一绝情倒也成就了莺哥和容垣的爱情,自此莺哥脱离了容浔成为了容垣的如夫人,容垣全心全意地爱护着莺哥,将女儿的抚养权交给了莺哥,更在第二年春封莺哥为紫月夫人。
莺哥在与容垣的相处中真正感受到了爱,懂得了真爱,但好景不长,容垣因中毒命不久矣,为了保住莺哥,让时间消磨掉莺哥对自己的爱而将莺哥幽禁山中,容垣死了莺哥得知真相伤心欲绝,于是请求君拂用华胥引将以命换命救回妹妹,却被容浔中途打断而错乱了精神,将容浔错认为了容垣,容浔意识到了自己的真爱是莺哥将错就错娶了她,但是莺哥却在不久后清醒了过来,最后来到容垣的陵墓中殉情,达成了誓死相随的爱的诺言,与容垣合葬在了一起。
官方介绍:
来自于《华胥引纪念画册》
郑景侯容垣爱妃,封号紫月夫人。双胞妹锦雀,嫁予景侯之侄廷尉容浔为正妻,后为郑平侯夫人。幼失怙,为容浔收养,训做杀手,改名十三月。十六岁出道后为杀手中第一人,从无失手。心慕容浔,却因容浔钟情锦雀而被弃。因景侯偶遇锦雀,欲纳其为妃,受容浔之命顶替锦雀入宫。遂与景侯相恋,却遭命运捉弄,因顶替之事发而被囚冷宫。三年后方知容浔逼宫夺位为平侯,容垣生死成迷。自此莺哥浪迹江湖,欲求真相,终借华胥调得见容垣之死,心死成灰,求君拂以己命换其妹锦雀之命。然为平侯所阻,神志不清,误认平侯为景侯。于与平侯大婚之夜失踪,不知所终。传其自祔景侯之棺。
名字:莺哥(十三月)
莺哥:生在穷人家,母亲生下她们两姐妹后,爹爹提着半罐子腌菜求村里的教书先生给起个好养活又文雅的名字,因为莺哥比妹妹哭得响些,于是就叫莺,可黄莺是贵气鸟儿,又爱娇,而莺哥是穷人家的孩子,又是个女孩儿,哪里当得起这个字,教书先生想了想,就在后头安了个哥字让神灵以为莺哥是个男孩儿,就当得起这个莺字了。
十三月:因为莺哥听似“莺歌”,容浔觉得这名字太艳了些,收养她的时候,是腊月十三恰逢月圆,故名为十三月
封号:紫月夫人
年龄:出场时十一岁,结束时二十六岁。
身份:一开始是个穷人家的小孩,因为洪灾沦为乞丐,被容浔捡去后培养成杀手,成为容家最好的一把刀,后来容浔移情莺哥的妹妹锦雀,于是容浔为了保住锦雀让莺哥代替锦雀嫁给了郑国景侯——容垣,成了容垣的如夫人,第二年春成为正夫人——紫月夫人。
性格:脆弱又坚强,隐忍又莽撞,冷情中偶尔流露出天真的孩子气,心防沉重,敢爱敢恨,爱上一个人便生死相随。
特点:她有一双细长的眉,浓黑的眸子,烛光下眼波荡漾得温软,却隐隐带着股冷意,如同晚宴上那道冰凌做的酥山,浇在外头的桂花酸梅汤让整道菜看上去热气腾腾,刨开来却是冰冻三尺。她常常身穿一件紫衣。
挚爱:容垣 ,郑国景侯。 十七岁即位,二十六岁退位,二十七岁病逝,他用了三天的时间爱上了莺哥,更倾尽了一生的真情打动了莺哥。
初恋:容浔
亲人:妹妹锦雀,奶奶(莺哥十九岁初夏那年去世,莺哥因为执行任务连奶奶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寝殿:昭宁殿(后改为溶月宫)
外貌:“像水墨画里勾出来似的”
“漆黑长发似绢丝泼墨”
“一双浓黑的大眼睛”
“雪白容颜,丽得惊人”
“曼妙身姿浓丽容颜”
“身姿翩然”
“周身轻纱吹得飘起来,宛如日暮之时天边扯出一副紫色烟霞”
“一双婉转浓丽的眼”
“一双细长的眉,浓黑的眸子”
衣服:紫衣,紫纱帽,狐狸毛滚边的紫缎披风
NO.1
“我用了短刀,一刀穿心,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相信,狠狠瞪着我,他的血几乎是喷出来的,落在我胸口,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表情,人命这样轻贱。我觉得害怕,我害怕当个杀手,我害怕杀人。”她说出这些软弱的话,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
NO.2
将锦雀扶着站好,容浔转头看向门口的莺哥,仿佛才发现她:“怎么这样快就回来,这一趟可顺利?”连开口所言都是她此前预想,一字不差。 她看着他,半晌,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丝笑,笑意渐至眼角,过渡犹如枯树渐生红花。脸上骤现的风情,假如久经欢场的青楼女子看到,就要让人家饮恨自杀。那风情万般的一笑隐在浓如蝶翼的睫毛下,未到眼底:“事情办得早,便早些回来。”
NO.3
她慢慢蹲在地上,似耗尽所有力气,昔日的威风和严厉一时荡然无存,瑟缩得就像个孩子,全身都在发抖:“怎么可能没有心呢,我把心放在你那里,可容浔,你把我的心丢到哪里去了?”又像在问自己:“丢到哪里去了?”他身形一顿。半晌,将未受伤的那只手递给她:“先起来。”
她怔了怔,满面泪痕望着他,却无半点哭泣神色,微皱着眉头:“我一直想问一句,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
良久,他缓缓道:“月娘,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是容家,最好的一把刀。”
她极慢地抬头,极慢地站起来,方才的软弱已全然不见踪影,仿佛那切切悲声只是一场幻觉。紫色衣袖擦过布满泪痕的双眼,拂过处又是从前冷静的莺哥。她看着他,像是认识了一辈子,又像是从不认识,良久,眼中浮起一丝冷淡笑意:“我为你办这最后一件事,我再不欠你什么。”
她大步踏出房门,门槛处顿了顿:“容浔,假如有一天你不爱锦雀了,请善待她,别像对我这样,她不像我,是个杀手。”
NO.4
她将短刀放在火上烤一会儿,突然闭上眼睛,刀子刮过伤处,利索地剜下一块腐肉,房中静了半天,良久,听到像从地底冒出来的粗噶嗓子,断续地轻声道:“那时候,我是个杀手,日日刀口舔血,杀人,被杀,鬼门关前走了好几遭,什么样的痛没有受过。”她笑了两声,在暗夜里清晰得有点恐怖:“不想闲了几年,如今,连这种程度的痛,都有些受不住了。”说完缓了会儿,又在伤口撒好药粉,额头上汗涔涔的,却勾起唇角:“姑娘可是怕了?在下今夜只叨扰这一晚,明日一早便离开,姑娘今夜的照拂,在下先谢过了。”
NO.5
她歪在床头,脸色惨白,额间仍有细密汗珠渗出,却扬了扬眉毛,真不知道在这样痛苦的时刻怎么还能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声音仍是剧痛后的粗噶,好在已有些力气:“真名又如何,化名又如何,打十一岁开始,就没人再唤过我这个名字了,莺哥,莺歌,你说,其实这名字不是挺好听的么。噗,你别这么一脸探究地看着我,也不是个多有来历的名字,我生在穷人家,生下我们两姐妹来,爹爹提着半罐子腌菜求村里的教书先生给起个好养活又文雅的名字,我比妹妹哭得响些,就叫莺,可黄莺是贵气鸟儿,又爱娇,穷人家的,又是个女孩儿,哪里当得起这个字,教书先生想了想,就在后头安了个哥字,是安给天上的神灵看的,让神灵以为我是个男孩儿,就当得起这个莺字了。”
NO.6
我定定地看着她,做惊讶状道:“这倒挺有趣的。”又做漫不经心状道:“你说你还有个妹妹?那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她模糊的眼光从头到脚打量我,半晌,笑道:“忘了。”
NO.7
莺哥背靠着假山,紫色的锦绣长裙上织出大幅蝶恋花,春意融融的一副好图案,穿在她身上只显得冷淡,假山的阴影勾出一副对比鲜明的色彩图画。锦雀紧紧贴在她身上哭得气息不匀。她头枕着一块凹下的山石,微微扬起下巴,看着高远蓝天,轻轻笑了两声:“你可知道,家养的杀手离开自己的主人,后果是怎样?五年,我为了容家,树了太多的敌。”死死贴住她的妹妹却蓦然抬头:“借口,你不愿意离开,因为你喜欢容浔,对不对?”她眼中骤现冷意。锦雀抱住她,牙齿都似在打颤:“我会向你证明,他绝不是你的良人。”她放下要搭住她肩膀的手,仍是微微抬头的模样,眼中映出大片火红的海棠花,声音听不出情绪:“锦雀,这么多年,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很寂寞?”
NO.8
她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力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而后整个人都躺倒在池塘边上,有裙裾落入池水中,似一片紫色的荷叶,刺入肩胛的利剑就这么被身下泥地生生顶出去,又在骨头里磨一次,她终于闷哼出声,睁眼望着墨色天幕里漫天繁星,想起十六岁生日时容浔的那句话:“月娘,为了我,成为容家最好的杀手。”
她笑出声来:“你终于还是不需要我了。”无人应答,偶有夏虫嘶鸣。她止住笑,将手举起来,仔细看十指间沾满的血痕,半晌,轻轻道:“我其实真的,真的很讨厌杀人……”
星空下蓦然优昙花开,衬着冷月湖光,绽出幽幽的白蕊。似雪做的秋花采了月色。躺倒在优昙花中的莺哥缓缓闭上眼睛,用手盖住,半晌,十指移开处有淡淡的泪痕,眼中却黑白分明,一丝情绪也无。这就是一个杀手的软弱,即便是软弱,也是软弱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连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
NO.9
她抬头看他,目光却是向着远处的潭水:“曦和没事儿,只是受了惊,还在昏睡,我出来……”她顿了顿:“给她打点儿水。”
他看着她不说话。
她愣了愣,勉强一笑:“腿……也没什么事……”
NO.10
他将她困在一臂之间,“痛么?”
她咬唇未作回答,齿间却逸出一丝凉气。他眼中神色一暗,空出的手取下头上玉簪堵住她的口,青丝滑落间,已俯身握住她的腿:“痛就喊出来。”骨头卡擦一声,她额上沁出大滴冷汗,接骨之痛好比钢刀刮骨,她却哼都未哼一声。他眸中怒色更深,几乎是贴住她,却小心避开她刚接好的右腿:“是谁教得你这样,腿断了也不吭一生,痛急也强忍着?”
她怔怔看着他。
他皱着眉任她瞧,半晌,手指抚上她眼角,神色渐渐和缓,又是从前那个没什么表情的容垣,她眼睛一眨,眸中泛起一层水雾,却赶紧抬头。他扣住她的头,让她不能动弹,就这么直直看着她水雾弥漫的一双眼,看着泪滴自眼角滑下,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声在她耳边:“锦雀,哭出来。”
哭这种事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低低抽噎声起,顷刻间便是一场失声的痛哭,估计莺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这至少让我们明白,原来天下间的女子,没有谁是天生不会哭的.
他紧紧抱住她,在这寒潭边荒月下,嗓音沉沉的:“好了,我在这里。”
NO.11
却见凝神看书的容垣一边翻页一边抬起眼睑,待目光重落回书上时,嗓音已淡淡然响起来:“睡过来些。”暮言侧首看我一眼,我定住脚步。闭目的莺哥在我们无声交流时轻轻翻了个身,被子微隆,看似缩短了彼此距离,实际不过换个睡姿。半晌,容垣从书卷中抬头,蹙眉端详一阵,低头继续翻页:“我怕冷,再睡过来些。”这一次莺哥没有再动,估摸假意睡熟。但事实证明都已经躺到了一张床上,装不装睡其实都一样。果然灭灯就寝时,侧身而卧的莺哥被容垣一把捞进怀中。她在他胸前微微挣了挣,这一点纯粹是通过衣料摩擦和后续容垣的说话内容来辨别。漆黑夜色如浓墨将整个梦境包围,容垣清冷嗓音沉沉地响在这无边的梦境:“怎么这样不听话,都说了我怕冷。”莺歌淡淡地:“让人去拿个汤婆。”半晌,听到冷如细雪的两个字,明明是在调笑,却严肃得像是下一道禁令:“偏不。”
NO.12
一个卖糖葫芦的从眼前走过,他叫住他,金铢已经掏出来了,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收了回去:“不买了。”
背后蓦然响起女子柔柔的笑声:“为什么不买了?我想吃。”
NO.13
一身紫缎披风的莺哥就站在容垣身后五步,一回头就能看到的距离,他却迟迟没有回头。像蓦然从繁华街市劈出来这一方天地,来往行人皆是背景,时光都悄然停止。还是卖糖葫芦的小哥率先打破难言静寂,看看莺哥又看看容垣:“公子是要啊还是不要啊?”莺哥上前两步挑了串最大的:“要,怎么不要。”小哥挠挠头:“那是谁付钱啊?”漆黑的眸子漾起一层涟漪,波光粼粼看向一旁的容垣:“愣着做什么,付钱啊。”她眼中有万般光彩,像她十五六岁最好的年华,手中还未沾上人命,本就是顶尖的美人胚子,特别是那双眼睛,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小哥得了赏钱蹦蹦跳跳跑出我们的视线,北风渐起,容垣终于回过头,没什么表情的英俊的脸,抬手帮她拢起耳旁两丝乱发,动作一丝不苟,半点失态都无:“去哪儿了?”我想这家伙真是太能装了。
莺哥眼里噙着笑:“人太多,懒得挤进去,就在楼上看。为什么半途认输,输那么多钱,还不如赏给我。”
NO.14
她看他一眼,往右旁无人的巷子里走去,语声里带了难得的恼意:“原来陛下也知道今日所输是个大数目,寻常人家里,丈夫输了钱,妻子唠叨两句再平常不过,”回头瞪他一眼:“何况你还输了这么多。”
容垣耳根处红意更盛,脸也绷得更加冷:“那你是想我赢了把那人的妻子领回宫中与你姐妹相称?”我无声地伸手抚额,这家伙还能更装一点吗,明明心情激动得耳根都红了。而且可以看出这是个一激动就乱说话的人,这句话明显说得不合时宜。
莺哥神色果然冷下去,淡淡地:“陛下若有这个意思,便是她的福分……”话未毕却被容垣逼到墙角。有日光洒下来,被风吹得破碎,他皱眉抬起她的头:“那你呢,到我身边来,你可觉得是福分?”
NO.15
她看着他,似想在眼角牵出一个笑,像她时常做的那样,一半真心一半假意,无懈可击。他的唇却及时吻上她欲笑的双眼:“你可知道,君王之爱是什么?”
她没半分犹豫:“雨露均撒,泽陂苍生。”
他放开她双眼,看着她强作镇定却不能不嫣红的双颊,手抚上她鬓发:“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不知莺哥是否爱上容垣,只知道这样大好的一个逃跑机会,容垣默许的一个逃跑机会,她自己放弃了。
NO.16
容浔抬头,目光对上莺哥端严的妆容,愣了愣。不知此刻他心中作何感想,也许根本没有感想,就像重新面对从前抛弃的一只猫狗。这是莺哥入宫后两人初次重逢,却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候。她十指芊芊接过侍女递过的茶盏,微微翻开的掌心里,再看不到一个刀茧,垂头吹起浮于水上的茶末,声音放得柔柔的:“曦和成天在跟前晃悠,哪里会闷。”
NO.17
她从容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他大红喜服,展颜一笑,已不是过去任他几句话就能伤得体无完肤:“陛下今日有些伤寒,旁人拿捏不住准头,还是我在一旁随侍着才放心。过几日除夕家宴,自有说体己话的时候。”
NO.18
紫衣女子浓丽眉目间酝出疑惑神色:“大人……可是认错人了?”唇间抿出一丝笑来,固执道:“锦雀,锦绣良缘的锦,杨雀衔环的雀,郑侯的第九位如夫人。大人口中的莺哥,死在四月前,生在四月前,我不是莺哥,大人今日娶的姑娘,才叫莺哥。”
NO.19
他看着她:“你恨我。”
她不顾君夫人的仪态,蹲下身研究这一地碎片,半晌,突兀地笑了一声:“这杯子,我从赵国百里加急带回来,想送给你,就怕赶不上你的生辰,原本手上有道伤,大夫让先好好治,治好再回去也不迟,怎么会不迟,那时可真傻,想着你一年只有这么一个生辰,没想到我回去得那么早,还是迟了。我将你看得太高,高得一定要好好珍重仔细对待,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珍重爱惜,在你眼中,我只是个工具啊。”她抬手抚上湿润鬓发,笑意半真半假:“我信守承诺为你完成了这最后的一件事,让你今日能如愿娶到锦雀,我不欠你了。执念太深就易伤。你说,是不是?”
NO.20
她点头:“是你负了我。你和锦雀,你们负了我。”
她低头端起药碗小心抿一口,勺子送到他嘴边,“先喝药,不烫了。”
他微微垂眼,“不喝。”
她面上浮起一层恼意,勺子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默默看他半天,慢吞吞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骰子:“喏,这个,给你。”
他看她一眼,举起骰子在灯卜细细端详:“玲珑骰子安红豆……”良久,收起骰子,一贯冷淡的眉眼睛含笑意:“你送我骰子做什么?”
她抬头狠狠瞪他一眼:“你不知道?”
他从容摇头:“我不知道。”
NO.22
她扑上去握住他的脸,鼻尖抵着鼻尖:“你不知道?”
他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她:“还没人敢对我这样,这可是欺君,等我好起来……”
她偏头笑着看他,颊边泛起红云,像千万朵凋零的春花重回枝头:“等你好起来,要怎么?”
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她滑下去伏在他膝头,安心似的叹息:“我等你好起来,快点好起来。”
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NO.23
她身上带伤,耽误行程,才走到一半就被赶来的侍卫拦住。街市荒凉,天上一钩新月,几个残星,本该远在千里的容垣抬手掀起轿帘,月光照下来,现出隐台风雪的一张脸。
刀尖点地,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像风中飘零的落花,身后一串长长血印。她抬头看他,眼中一层细密的水雾,嗓音哑哑的:“那时候你告诉我,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忘记了么?”
他将她的手拿开,她急切地握住他的袖子:“还有我送给你的骰子,你不是日日带在身边么,你……”
他打断她的话,从袖子里取出一枚象牙制的骨骰,指腹微一用力,雪白粉末如沙一般滑落:“你说的,是这个?”
NO.24
她不能置信地望向他,眼中水雾愈盛,却在汇成珠子前硬逼回去,嘴唇动了动,良久,才发出声音:“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锦雀了对不对?找到这样的理由囚禁我,”突兀地笑了一声:“是厌倦我了对不对?”她抬手蒙上自己双眼,像是不在乎地懊恼,双颊却逸出泪痕:
“我怎么就相信你了呢,你们这样的贵族,哪里能懂得人心的可贵。”四下无声,她慢吞吞放下手,连鼻头都泛红,眼角还是湿润,眼睛却执拗地睁得大大的:“听说红珠夫人有孕了,恭喜。”骨骰毁掉的细粉被风吹得扬起来,在暗夜里织出一幅薄纱,容垣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她,深如古潭的一双眸子悠悠的,如暮春天际寒星。
NO.25
良久,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我的话,侧头疑惑地看着我,眼睛里一片空茫:“那又有什么用?都不是真的。”我才想起来,她这个人一向较真,宁愿明明白白痛苦,也不愿糊里糊涂幸福,这段故事里,活得最清醒的就是她了。
而我无言以对。
她转回头看着房梁,声音毫无起伏:“今年我二十六岁,觉得这一生很好、很长,没什么可留恋了。”顿了顿,又道:“只还有一个愿望,我死后,请让我和我夫君合葬。”
NO.26
他耳力极好,隐在樱树的阴影下,听她冷声吩咐:“这个东西,扔了吧。”侍女愣怔道:“扔了?夫人是说,不要了?”她转身迈进内室:“扔了,不喜欢我的东西,我也不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