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1-10 12:41
“惩戒行动”(Operation Chastise),又称(轰炸鲁尔水坝),是英国皇家空军617中队在1943年5月16—17日执行的一次轰炸任务的官方代号,但更有名的是这次行动的别名“Dambusters”(堤坝终结者),战后关于这次行动有很多文学作品与电影的描述。这次行动用的是由巴恩斯·沃利斯发明的一种特殊炸弹——跳弹,来攻击鲁尔河上的三座大坝。
熟悉欧洲史的人都知道,19世纪中叶德国的崛起,首先是工业的崛起,以鲁尔区为代表的煤钢工业富集区创造出令世界惊羡的产品和财富,克虏伯工厂的大炮、毛瑟公司的枪械更是德军叱咤战场的利器。也正因此,鲁尔区的工矿设施就成为战争对手的“眼中钉”。
默内水坝高40米,最宽处有34米,长640米,1913年7月建成,是当时欧洲规模最大的水坝。在默内水坝后面的水库里储存了1.3亿立方米的鲁尔河水,为德国的工业心脏——鲁尔区提供充沛水源。大坝还带有发电站,需要时可把河水排干,并由此获得充沛电能。就在默内水坝运营不久,附近的埃德尔河谷大坝也宣告竣工,它拦截了同名河流的水量并用水泵将其抽取到威悉河中,提高了与之相联的德国内陆运河网的水位,为邻近的卡塞尔市工业区提供了水源和电力。默内-埃德尔水坝群构成了德国工业版图上的“阀门”,为工业区的能源、生产和运输提供无可替代的服务。
二战爆发后,尽管这些水坝不直接服务于战争,但其支持德国进行战争的经济潜力却让对手们动了杀机。随着德军空袭伦敦,英国决心对德实施“战略阻滞”作战。英国空军也编制了“西线空中作战计划”,根据不同打击重点,先后拿出16个版本,其中WA5计划(又称“鲁尔计划”)把鲁尔、卡塞尔、萨尔与莱茵河工业区作为重点打击目标。
1943年1月,英美首脑在卡萨布兰卡会晤,决定联合对德国展开轰炸,轰炸目标排序依次为:潜艇工业、航空工业、交通系统、石油工业及其他军事目标。而在具体分工上,美国援欧陆军航空队重点打击被德国侵占的西欧国家工厂,英国空军则把攻击矛头指向德国本土。随后,英国空军在同年3月至7月实施了“鲁尔空中战役”,默内-埃德尔水坝群就是该次战役的主要目标。
早在二战前,英国军方就已经将德国的鲁尔工业区,尤其是它上方的一系列水坝作为重要的军事战略目标加以研究。这些水利工程,不仅仅提供了工业区所需的水电供应,而且还影响着整个鲁尔河谷地区的运河运输能力。英军方试图通过炸毁德国东部的三座水坝沉重打击纳粹军工生产能力(一百吨的铁需要四百吨水)。可是反复的演算发现,只有大量重磅炸弹的直接命中才能对坝体造成足够的破坏,可在德军的层层防空网下,这样的直接攻击根本无法执行。而侧面的鱼雷攻击又会被水下的鱼雷网所阻挡。
需要强调的是,德国大型水坝均由混凝土浇注而成,非常坚固,需要超重型炸弹才能予以破坏。更要命的是,在密集防空炮火和德军战机的拦截下,英国空军通常只能在夜间进行密集编队高空水平轰炸。
众所周知,高空水平轰炸精度较低,以1943年英国空军攻击德国工业城市的实战效果计算,只有10%的炸弹能落在距目标3公里的范围内,如果要轰炸一个指定的兵工厂,命中率不到3%。对于坚固的水坝,如果超重型炸弹不能直接命中,也难以造成严重破坏,高空水平轰炸的方案因命中率过低被排除。
英国飞行员们又想出一招——从上游方向空投鱼雷攻击水坝。这个方案的命中精度是有保证的,水下攻击时利用水压还可以增加破坏力,如果集中多条鱼雷攻击一点,同样能对水坝造成巨大破坏。然而,经过空中侦察,英军发现德军早有准备,不仅在水坝上游方向部署了大量防空炮,还在水中设有多道防雷网,低空鱼雷攻击的方案也被否决。
经过反复分析航拍照片,英军终于找到了防御弱点——水坝附近的河道上没有大量拦阻气球,因此轰炸机有了超低空进入的“窗口”。
尽管找到了的漏洞,英国空军仍然没有合适的炸弹可以兼顾威力与精度。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英国航空工程师巴恩斯·沃利斯从儿童经常玩的“打水漂”游戏中获得启发——如果超重型炸弹能在水面上弹跳前进,就可以越过防雷网。只要投弹距离合适,就可以击中大坝。经过水池试验,最终的结论是圆桶形炸弹最适合弹跳轰炸,而且投掷前需要挂弹机构赋予炸弹一定的转速。只要在高度18米左右投弹,这种特制炸弹就能在水面弹跳前进。
为了装载“跳弹”,英国空军专门改装了第617中队的兰开斯特重型轰炸机的弹舱,在弹舱内安装了一个电机驱动的挂弹机构,投弹前能把炸弹加速到每分钟800转左右。由于炸弹体积太大,弹体只能露在弹舱外,而且每架飞机只能挂一枚。第617中队为了执行这次特殊任务,在酷似默内水坝的地形环境下进行了艰苦的超低空飞行训练。为了在夜间保持准确的投弹高度,飞行员们还想出一个好办法——在机身上装两盏灯,分别以不同角度照射右下方,当照在水面上的两个光圈重合时,飞机高度正好在18米左右。就这样,经过科研人员和飞行员的共同努力,一项近乎异想天开的轰炸任务终于万事俱备。
皇家空军第5联队为此组建了一个新的轰炸机中队来完成这一任务。最初这个中队命名为X中队,后来定名为617中队。指挥官是空军中校Guy Gibson,他是个老资格的飞行指挥官,已经完成了170多次轰炸任务。共有21个轰炸机组被选定加入这支特殊中队,驻训于林肯郡北5英里(8千米)的皇家空军斯坎普顿基地。
任务目标选定的是鲁尔工业区上游的两个主要大坝默内与索佩,而埃德尔河(Eder River)上游的埃德尔大坝也作为一个备选目标。这三个大坝提供了整个鲁尔区主要的生活与工业用水,溃坝后也能造成最大的破坏力。
任务所用飞机选用的是改进后的兰开斯特 Avro Lancaster Mk IIIs型轰炸机,也称为“B Mark III Special(Type 464 Provisioning)”。为减轻飞机重量,许多装甲板以及中上部的炮塔被拆除。由于跳弹特殊的形状与尺寸,弹仓门也被拆除,而炸弹就直接悬吊在机身下,在投弹前由另外一台辅助马达使弹体加速旋转。
行动的成功取决于轰炸飞行的精确性,投弹必须在60英尺(18米)的高度,飞行速度为240mph(390 km/h),而投弹的水平距离也有着精确的要求。对于轰炸机组来说还有些技术问题有待解决,首先就是如何确定投弹距离,默内与埃德尔大坝两端都有塔楼,因此在飞机上就安装了特制的量角瞄准器,当两侧塔楼在同一特定的方位角时就是正确的投弹距离了。
另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确定飞机的高度(当时的高度仪的准确性是无法满足任务需求的),技术人员在飞机上安装了两个聚光灯,一个在机鼻下,另一个在机身下。这样在正确的高度下,他们的光束就能集聚在水面上。
为圆满完成任务,617中队开始了高强度的夜间低空飞行训练,训练地点选在艾布鲁克(Eyebrook)水库,Derwent水库以及Fleet泻湖等地方,而炸弹则在Elan峡谷水库进行测试。炸弹在1943年4月29日最后一次测试完成后,于1943年5月13日送达飞行中队。5月15日晚6点,Gibson与Wallis向中队里的四个关键成员(飞行员Maudslay与Young,Gibson的副手Hopgood,与Bob Hay,中队轰炸组长)做了任务简报。其余的中队成员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分别接受了任务介绍。
整个中队分成三组,
第一组由9架编成,又分成3个梯队,第一梯队由Gibson, Hopgood 与 Martin指挥;第二梯队由Young,Maltby和Shannon指挥;第三梯队由Maudslay,Astell 与Knight指挥,他们的任务是轰炸默内坝,如果还有炸弹剩余的机组就将去攻击埃德尔大坝。
第二组有5架轰炸机,是由McCarthy,Byers,Barlow,Rice和Munro指挥,他们将攻击佐尔佩大坝。
第三组5架为预备攻击群,由Anderson,Townsend,Brown,Ottley和Burpee指挥,他们将晚两个小时出发,攻击主坝或其他几个备选目标如施威姆(Schwelm),恩纳普(Ennepe)和迪梅尔(Diemel)等。
最后有两个机组,因病未能参加行动,这样中队的21个机组,出发了19个。
任务指挥室就设在第5联队在林肯郡(Lincolnshire)St Vincents Hall Grantham的指挥部里。行动中的呼叫代码将以莫尔斯电码向这里传递,Goner表示投弹,Nigger表示默内大坝溃坝,Dinghy表示埃德尔大坝溃坝。Nigger是Gibson中校的那只黑色拉布拉多犬的名字,在行动前的那天(1943年5月16日)死于车祸。Dinghy是另一个飞行军官Young的外号,因为他的机组经常在海面迫降(Dinghy是指飞机上的救生艇)。
出发
617中队采用了两条飞行路线,小心翼翼地避开下方德军的防空火力,而且要同时到达目标区域。第二攻击组的飞机,要飞较远的北方路线,在21:28就起飞了。McCarthy机组的液压系统出了点故障,他们在20分钟后换用架备用飞机也出发了。第一攻击组的9架飞机,以3架为一个批次,从21:39开始,每隔10分钟起飞一个批次。第三攻击组的飞机是在5月17日凌晨00:09分才起飞。
第一攻击组的飞机是在瓦尔赫伦岛(Walcheren)与斯豪文(Schouwen)之间到达欧洲大陆,从荷兰掠过Gilze-Rijen与埃因霍温(Eindhoven)的空军基地,绕过了鲁尔的防空火力圈,再折回向南直飞默内河。第二攻击组先向北飞行,先后飞越弗利兰岛(Vlieland)与艾瑟尔湖(IJsselmeer),再在韦塞尔(Wesel)附近切入到第一攻击组的航线,飞过默内河直达佐尔佩河。
轰炸机组们飞行在100 英尺(30米)的高度以避开雷达搜索,飞行军士George Chalmers,代号(orange,O)轰炸机上的无线电操作员,吃惊的发现他们的飞机沿着丛林的防火道飞行着,甚至比树梢还低。
最初伤亡
第一起伤亡是在机群到达荷兰海岸后不久。第2攻击组的运气不太好,Munro机组的无线电员死于防空火力,在艾瑟尔湖被迫折回;Rice机组飞行的太低,竟然撞到海浪,丢失了悬吊的跳弹,也被迫折回; Barlow和Byers的机组从Texel岛处成功飞过了海峡,但很快被防空火力击落,坠毁在瓦登海(Waddenzee)。只有延迟起飞的McCarthy机组无惊无险的穿越荷兰。此外,第1 攻击组在德国Marbeck村附近损失了Astell机组,他撞上了高压线坠毁在田野里。
攻击默内大坝
第一攻击组到达默内湖上后,Gibson的飞机(代号George,G)排在第一位发动攻击,但是没有命中;紧随其后的是Hopgood的机组(代号Mother,M),M在作低空飞行时被防空火力击中,并诱爆了携带的炸弹,3名机组成员跳离了飞机,但只有两人幸存。
Gibson飞越了大坝,并成功地将防空火力引离后续的Martin机组(代号Popsie,P)。P在被击落前成功地投下了三颗炸弹,紧接着,Young机组(代号Apple,A)也发动了成功的攻击。在Gibson的记录中写道 “Apple机投下的炸弹在水面做出了完美的三个弹跳,撞上了大坝,巨大的水柱升起,爆炸引起的波纹迅速扩展到整个湖面。”随后是Maltby(代号Johnny,J),Maltby事后描述在他投弹前,整个大坝的壁都在颤抖,他甚至都已经能看到裂缝里喷涌出的水柱,随后他们投下的炸弹最终摧毁了大坝。Gibson向指挥部报告说他能够看到大坝上有一个超过150米长的豁口,洪水倾泻而出。之后,Gibson在Young的伴随下,率领着Shannon,Maudslay和Knight直飞埃德尔大坝。
攻击埃德尔大坝
埃德尔谷在攻击日那天被浓雾笼罩,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防御火力。复杂的地形使攻击难度丝毫不亚于默内大坝,第一架飞机是Shannon的机组,他们一直尝试了6次都没有成功,Gibson命令Shannon飞到边上休息。接着是Maudslay的机组(代号 Zebra,Z),在Z机接连两次的投弹失败后,Shannon机组又作了一次尝试,这回成功地投下了他的炸弹。Z还有一颗炸弹剩余,Maudslay做了又一次尝试,他们投下了炸弹,但炸弹弹跳的过高,在大坝的顶部爆炸而不是沉入水底爆破,结果强烈的爆炸反而损伤了Z号机组。这时只有Knight的机组(代号Nut,N)还有炸弹了,他的第一次攻击失败了,但第二次攻击成功的击中了大坝,直到N投完了第一攻击组最后的一颗跳弹,埃德尔大坝终于崩溃了。Gibson中校事后回忆道:“我们看到强烈的地震撼动着整个大坝,然后就像有着巨大的手指捅破张纸板一样,一切都崩溃了。”
攻击佐尔佩与恩纳普大坝
佐尔佩大坝是最不容易坍塌的一座大坝了,它是一个巨大的土石坝,而不像另两个受到攻击的钢筋混凝土的重力坝那样,一旦决口就会被巨大的水压撕裂坝体而溃坝。由于各种各样的问题,最后只有三架兰开斯特飞临佐尔佩大坝:Joe McCarthy(代号Tommy,T),第二攻击组中延迟起飞的那架,以及后来第三攻击组的Brown(代号Freddie,F)和Anderson(代号York,Y)机组。这轮攻击与先前的攻击不同,首先是跳弹本身并没有设置成自转模式,此外由于峡谷地形的原因,投弹并不是垂直于大坝方向而是平行坝堤入水的。
McCarthy机组孤身一人在00:15来到了佐尔佩大坝,却发现任务本身远比设想的要复杂:投弹飞行路线必须掠过大坝一侧山脊上朗沙伊德(Langscheid)村庄里的尖顶教堂,然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就必须拉起否则就会撞上对面的另一道山脊。这样,轰炸员George Johnson几乎就没有时间来校正高度与航向。
McCarthy一连尝试了9次,直到Johnson对投弹时机有了点把握。在第10次俯冲时,Johnson投下了他们的跳弹(也多亏德国人认为这样的地形是无法发动空袭的,他们在这一地区没有放置任何防空火力)。炸弹成功的爆炸了,但当他们的兰开斯特兜一圈回来检查爆破效果时发现大坝只是破了一条缝,坝体仍然坚固地屹立着。
这时,第三预备组的三架飞机正在攻击佐尔佩坝的路上。Burpee(代号Sugar,S)最后没能到达目标区,后来证实他们在掠过Gilze-Rijen机场时被击落;Brown(代号Freddy,F)到达了Sorpe大坝,在逐渐增强的浓雾中仓促投下了炸弹,但同样没有对大坝造成真正的伤害;Anderson(代号 York,Y)最后一个到达,但那时浓雾已经完全遮盖了大坝,他们甚至无法作出投弹尝试。
第三预备组剩下的两架飞机转飞备选目标,Ottley(代号Charlie,C)在攻击Lister大坝的途中被击落,Townsend(代号 Orange,O)攻击了恩纳普大坝,但没有造成有效的破坏。
对Bever大坝的可能攻击
有一些证据表明Townsend机组可能是攻击了Bever大坝而不是恩纳普,Townsend报告说寻找恩纳普大坝时遇到了困难,而事后的行动汇报上,Townsend报告恩纳普大坝的地图不准确。而Bever大坝仅位于恩纳普大坝西南方向5英里(8千米),两者的水库地形也很相似。差别在于Bever大坝位于水库的南边,而恩纳普大坝位于它的水库的北边。考虑到清晨山谷的雾气遮掩,Townsend很有可能混淆了这两个坝区。战后从德军战时日志中发现Bever大坝与佐尔佩大坝在同时内受到了攻击。此外,负责管理Bever大坝的乌派尔河协会(Wupperverband)报告修复了受到轰炸的大坝。而Paul Keiser,一名19岁的休假士兵,他家就紧邻Bever大坝,他也报告说看到架轰炸机在做了几次尝试后,向大坝投下了枚炸弹引起了巨大的爆炸。
John Sweetman,《炸坝攻击》(The Dambusters' Raid)一书的作者,在Townsend的报告中根据他对月光在雾霭与水面上的描述,结合攻击日那天月亮的方位角与轰炸机的相对高度,也认为他更可能攻击的是Bever大坝。Sweetman也指出恩纳普-Wasserverband水利协会坚持认为在整个战争中,恩纳普大坝附近只落下了一颗炸弹,而且并非像Townsend描述的那样落入水中,只是落于大坝附近的丛林里。最后,Townsend机组成员的独立报告也描述到在大坝附近有一个庄园,以及大坝是东西走向的内容,都与Bever大坝接近而非恩纳普大坝。
支持恩纳普大坝受到攻击的证据源于Townsend的飞行报告,描述他以355度的方位角攻击了大坝。如果这个飞行角度是不正确的话,那么所有证据都说明攻击的是Bever大坝。
返航
攻击完成后,机组们开始危险的返航,再次以树梢高度返航时,又损失了两架兰开斯特。受伤的Zebra机在Netterden附近被高炮击落;而Young的A机在艾默伊登(IJmuiden)北部被高炮击伤,飞机坠入荷兰海岸外的北海内,全体成员牺牲。
9架轰炸机在03:11降落于斯坎普顿,而Gibson中校于04:15返回,最后一个返航的是Townsend机组,他们的机轮直到06:15才降落到不列颠的土地上。
空袭机组总结
第一攻击组
空军中校(Wing Commander)Guy Gibson,呼叫代号G-George,目标默内,成功返航,空袭领队,投弹未命中,以飞机吸引防空火力;
空军中尉(Flight Lieutenant)John Hopgood,呼叫代号M-Mother,目标默内,未能返航,炸弹弹跳角度过大,跃过大坝,飞机在二次攻击中被防空火力击中;
空军中尉(Flight Lieutenant)Mick(Harold)Martin,呼叫代号P-Peter(Popsie),目标默内,成功返航,投弹未命中;
空军少校(Squadron Leader)Melvin “Dinghy” Young,呼叫代号A-Apple,目标默内,未能返航,投弹命中,造成小破口,返航时于荷兰海岸被防空火力击落;
空军中尉(Flight Lieutenant)David Maltby,呼叫代号J-Johnny,目标默内,成功返航,投弹命中,造成溃坝;
空军中尉(Flight Lieutenant)David Shannon,呼叫代号L-Leather,目标埃德尔,成功返航,投弹命中,未造成破坏;
空军少校(Squadron Leader)Henry Maudslay,呼叫代号Z-Zebra,目标埃德尔,未能返航,炸弹爆点过高,损伤飞机,返航途中于德国上空被防空火力击落;
空军少尉(Pilot Officer)Les Knight,呼叫代号N-Nancy(Nan),目标埃德尔,成功返航,投弹命中,造成溃坝;
空军中尉(Flight Lieutenant)Astell,呼叫代号B-Baker,未能返航,飞行途中撞上高压电线坠毁;
第二攻击组
空军中尉(Flight Lieutenant)McCarthy,呼叫代号T-Tommy,目标佐尔佩,成功返航,投弹命中,无明显破坏效果;
空军中尉(Flight Lieutenant)Barlow,呼叫代号E-Easy,未能返航,飞行途中撞上高压电线坠毁;
空军少尉(Pilot Officer)Byers,呼叫代号K-King,未能返航,飞行途中于荷兰海岸被防空火力击落;
空军少尉(Pilot Officer)Rice,呼叫代号H-Harry,未参与攻击,成功返航,飞行途中受海浪撞击,丢失炸弹;
空军中尉(Flight Lieutenant)Munro,呼叫代号W-Willie,成功返航,飞行途中被于荷兰海岸被防空火力击伤;
第三攻击组
空军上士(Flight Sergeant)Anderson,呼叫代号Y-York,目标佐尔佩,成功返航,由于大雾,未能发现目标,携弹降落于斯坎普顿;
空军上士(Flight Sergeant)Brown,呼叫代号F-Freddy,目标佐尔佩,成功返航,投弹命中,无明显破坏效果;
空军上士(Flight Sergeant)Townsend,呼叫代号O-Orange,目标恩纳普,投弹命中,无明显破坏效果;
空军少尉(Pilot Officer)Burpee,呼叫代号S-Sugar,未能返航,飞行途中于荷兰上空被防空火力击落;
空军少尉(Pilot Officer)Ottley,呼叫代号C-Charlie,未能返航,飞行途中于德国上空被防空火力击落;
Hopgood机组的三个成员成功跳出机舱,但其中一人伤重死亡,另2人被俘。Ottley机组的一个成员在坠机后幸存。因此参加行动的133名机组成员中53人死亡,死亡率将近40%。生存者中34人于1943年6月22日在白金汉宫授勋,Gibson中校被授予维多利亚十字勋章(Victoria Cross),另外有5人被授予优异服务十字勋章(Distinguished Service Orders),10人被授予飞行优异十字勋章(Distinguished Flying Crosses),4人被授予飞行优异十字勋章的勋带(表示第二次获同一勋章),2人获杰出勇敢勋章(Conspicuous Gallantry Medals),11人获卓越飞行勋章(Distinguished Flying Medals),1人获卓越飞行勋章的勋带(表示第二次获同一勋章)。
英军此番攻击摧毁了2座德国水坝,然而行动也付出巨大代价,轰炸机损失率接近一半。英国把空袭水坝群视为整个鲁尔空中战役的高潮,因为仅仅出动19架轰炸机,就对德国的工业、农业和运输业造成巨大打击,仅洪水就造成1200多人死亡,其中包括749名法国、比利时、荷兰与乌克兰的战俘与劳工。还冲毁了公路、铁道、桥梁等运输系统,德国直到当年秋季才恢复这次轰炸破坏的交通线。事实上,盟军正是从鲁尔炸坝行动中尝到甜头,在后来的英美对德战略轰炸中密集攻击德国的合成燃料、煤炭、发电设施,加速了德国的战败。然而,使用跳弹攻击,飞行员必须超低空飞行,而在这次行动中,45%的机组损失率,是皇家空军难以承受的代价,因此弹跳弹在战争中几乎没有再使用过。
行动结束后,Gibson中校作为官方代表出访美国,并在伦敦的空军部工作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写了一部关于这次行动的书《Enemy Coast Ahead》,此后,他又回到前线部队,在1944年的一次蚊式轰炸机的攻击行动中阵亡。
第617中队胜利凯旋后受到了热烈欢迎。英国国王乔治六世特意让王室纹章院向其颁赠队徽——上面是象征君权的皇冠,中央是被三道雷电劈断的大坝,下面的绶带上写着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一句名言:“在我身后,洪水滔天(Après moi le déluge)。”该中队在战时继续使用沃利斯的各种特制炸弹,有高脚杯炸弹和大满贯炸弹,还执行了攻击提尔皮茨号的任务,当时用了一项新的投弹光瞄装置,使其获得更高的准确性。
1977年,日内瓦公约修订议定书将攻击大坝作为非人道的战争罪行,因为这样的攻击会带来严重的平民伤亡。
喷火战斗机07:30从皇家空军Benson基地起飞,在清晨到达鲁尔河。照片显示了溃坝以及巨大的洪峰,飞行员后来描述道“当我离默内大坝还有150英里时,我就能看到整个工业区像是笼罩在东方的薄雾之中,当我飞临上空时才发现这样的薄雾其实是阳光照在奔流而下的洪水上的景象。下方三天前还是一片宁静的山谷(上次飞行侦察任务),已经是一片汪洋,整个山谷被淹,只有小块的高地,树梢以及教堂的尖顶露出水面,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默内与埃德尔湖在溃坝后向西鲁尔区泻下33千万吨的水。洪水直泻了50英里(80千米),所到之处,田野、矿藏、农庄、工厂、道路、铁路与桥梁全部被毁。据估计,在1943年5月15日之前鲁尔区水量约1百万吨,空袭后供水量直落至原先标准的1/4水平。
从伤亡情况来看,根据最新解密的数据,至少1650人死亡,其中70人死于Eder峡谷,并在默内与鲁尔河中发现了至少1,579具尸体,另有上百人失踪。在默内大坝下游发现的1,026具尸体来自战俘以及一些集中营内的强制劳工(主要来自苏联)。损失最大的城市是位于默内与鲁尔河汇流处的内海姆城(Neheim),在那里有超过800人死亡,其中至少526名是来自于苏联的女劳工。有些非德国来源的早期资料错误地将埃德尔大坝下游一个劳工营749人的死亡数据作为整个溃坝后的死亡人口数据。
行动结束后,巴恩斯·沃利斯写道“我觉得德国受到了狠狠的一击,这样他至少有几年没法恢复了。”然而,进一步侦察发现,惩戒行动并没有获得预期的军事效果。到6月27日,全部的水量供给已经恢复,这得归功于年前安装的紧急排灌系统,不久后电力的供应也恢复了正常。这次空袭被证明代价高昂,超过一半的伤亡是盟军方面的战俘与劳工,而事实上却未对鲁尔工业区的生产造成一丁点的影响。在《第三帝国内幕》(Inside the Third Reich)一书中,阿尔贝特·施佩尔博士(Albert Speer)对于这次空袭的效果也表示怀疑,炸毁一座大坝并不能对德国战时工业造成任何影响。
因此这样的一次空袭行动,更多的是代表着一种不列颠精神,证明在艰苦战斗中的不列颠人民有能力发动反击。事实上,这次行动也极大的鼓舞了英国人民的士气。
炸坝攻击,正如许多其他的英国空袭行动一样,用于牵制德军的防御力量于德国,而非当前的地面战场。在1943年5月,这些空袭行动吸引了大量的德国空军与防空力量远离苏联战场,而在1944年初,这些空袭也为即将来临的霸王行动(Operation Overlord)清除障碍。
最大也是最出乎意料之外的效果就是对德国食品供应的影响了,大坝以下的鲁尔河谷是德国的主要产粮区,大片粮田被淹,大量牲畜死亡后,直接导致了德国粮食的减产。此外溃坝的照片也成为鼓舞盟国士气的最好宣传品,尤其是对饱受德国空袭下的英伦三岛。
另一个辅助、但也是相当有意义的影响就是巴恩斯·沃利斯的地震弹的创意了,原先这些想法屡次被拒,开始被接受。早先的轰炸理论是希望用很多的小炸弹,希望有一颗能命中目标。经过这次空袭检验后,地震弹的理论直接导致了高脚杯炸弹与大满贯炸弹的诞生。这些航空炸弹在战争后期里对德国的基础设施造成了不可计量的破坏,他们使V-2工厂停工,埋葬了V-3大炮,击沉了提尔皮茨,同样显著的功勋还有他们穿透了20英尺(6.1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屋顶,炸毁了法国布雷斯特(Brest)的潜艇洞库,以及法国的索米尔(Saumur)隧道。
计划这样一次空袭行动的重要原因也在于向斯大林证明英国是一个值得合作的盟友。当时正处战争中期,美国刚刚由于珍珠港事变被卷入战争,德国开始巴巴罗萨计划入侵苏联。由于苏德战场的严峻形势,斯大林常常呼吁西方盟国开辟第二战场:炸坝行动证明了英国以其能采取的各种方式进攻德国,并为解放西欧集聚力量。然而到那时为止,苏联已经能反击德国,斯大林发现他已经能在顿河与伏尔加河全线发动反击了,这时的丘吉尔就需要用炸坝行动等空袭证明他有能力攻击德国本土。这样,在与斯大林关于战后格局的谈判中,英国就能占有更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