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3-07 13:26
源石,游戏《明日方舟》及其衍生作品中的设定。
“人们称现在这个时代为‘结晶时代’,是因为在现代,源石结晶在人们的生产生活中几乎无处不在。泰拉文明能发展到今天,离不开人们对源石的广泛应用。尽管我们还不能完全解析源石本身,但源石科技已经相当成熟,并在近年来取得了长足的发展。虽然矿石病问题在现代愈发严重,一些学者也指出,天灾频率的提高与现代源石工业的发展可能有一定的相关性,但现代社会已经不可能脱离源石而存在了。泰拉人注定要直面源石的一切,做好准备,才能继续前行。”
——《结晶时代:源石与现代社会》序言
源石是一种能量密度极高的矿物,在特定条件下,会释放内部储存的大量能量,这个过程称为“活性化”。在活性化的过程中,源石会逐渐分解为细小的源石颗粒。活性化中的源石相当危险,人体在缺乏防护的情况下与其近距离接触后,有极大可能会立即感染矿石病。
源石中储存的能量能够以不同的形式释放,直接燃烧源石获取热能是最常见的做法。通过源石技艺的转化,源石也可以释放出电能、化学能、辐射能等多种形式的能量。它这种能受人为影响释放能量的性质称作“源石的适应性”。
在天然环境中,源石有时会进行某种程度的自复制。人们尚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但可以确定的是,自然界中的源石总量是缓慢增长的。尤其是在天灾过后,受灾区域的地表总会生长出源石晶簇,而当地原本的源石矿脉也必然会出现延伸的迹象。
对于常在荒野活动的人们来说,地表上长着源石晶簇是再熟悉不过的景象。这些晶簇小者仿佛砾石,大者有如山峰,在大地各处造就了许多危险的奇景。
勘探源石:在古代,人类对源石的探查依赖于一种古老的职业——勘探术师。具体的方式是让勘探术师在勘探地不断施展激活源石的法术,尝试与附近的源石产生某种共鸣。激活的方式多种多样,源石也会以千奇百怪的形式响应施术者的“召唤”,引发一些现象,直到可被随行的观测人员观察到为止。这种原始的勘探方法如今看来非常荒谬,但确实沿用了许多个世纪。它的缺点很明显:首先,效率极其低下,无异于无的放矢,勘探术师和随行人员能够“感应”到的范围也非常有限,一般限于地表;而且,这样的勘探极其危险,激活之后的源石不受控制,随之而来的灾害可想而知,就算有时候灾害范围不大,身处第一线的勘探者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另外,这样的勘探方法对源石的消耗也很大,结果往往得不偿失。
近代以来,随着源石工业的兴起,更温和、更有效的探查方法取代了这种低效危险的方式。如今的大型勘探活动多使用科学的能量扫描法、密度分析法和地质分析法。高卢-莱塔尼亚战争之后曾有声势浩大的源石勘探运动,三大矿脉的深层分布也正是在那个时期先后得到了测定。几十年来,围绕三大矿脉展开的对泰拉地理的进一步探索、对泰拉能源的利用开发,甚至是对泰拉历史的回顾,都是热门的研究课题。
自然环境中的源石矿石表面坚硬,具有光滑的晶体外壳。晶体外壳由于矿石杂质和地层环境等因素,可能呈现出许多不同的色彩。剥除源石矿石的晶体外壳,剩下的部分即为矿核,是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高纯度矿物。矿核接触空气,会缓慢形成新的晶体外壳。
在合适的温压条件下,源石会自发地从核心位置开始生长:外层与空气或其他矿物反应,结成晶体外壳;内层则不断生长出高纯度的矿核。由此形成的多层结构看起来好似洋葱的鳞茎。
矿核:源石矿石的矿核本身也可被视为矿物,称为“核矿”。在源石工业成熟之前,人们会直接将矿核投入实际使用。在现代,源石矿石会被送到精炼厂进一步加工处理,其中一部分矿核会被提取出来,精炼后作为基础能源使用。
晶体外壳:源石矿石外层结晶化的部分称为“晶体外壳”。晶体外壳基本不能用作能源,不过,它在现代工业中仍然得到了广泛的应用。经过简单的加工,晶体外壳可以制成密质源石晶体,这是一种重要的工业材料。越是复杂而精密的机械,越需要高质量的晶体外壳。而只有在自然环境中经历了足够久年月的源石原矿,才能形成密度大、强度高的晶体外壳,这意味着这类源石原矿通常埋藏在地层深处,开采难度极高。对高质量源石晶体外壳的需求,刺激了源石开采技术的不断发展。
源石碎片:在遭受重度源石污染的地区,可以见到以晶簇形式生长于地表的碎片状源石。源石碎片易于活性化,有着一定的突变概率,感染威胁较大,是哥伦比亚疾病防控中心毒性数据库重点提及的危险物质。但源石碎片是最易于收集的源石矿物,因此人们仍然会大量开采源石碎片,应用于各种工业用途。
被源石碎片划伤是矿石病的主要感染原因之一。对于在荒野上挣扎求生的人们来说,源石碎片是最易得也最有效的杀人武器。
源石原矿:源石原矿指的是自然界中大量存在的结构典型的源石矿物。通常来说,源石原矿埋藏得越深,密度越高,价值也就越高。地表矿场和浅层地下矿脉出产的源石原矿密度较低,晶体外壳很薄且易碎,相对地,这类原矿开采起来就较为容易;深层地下矿脉出产的源石原矿密度较高,晶体外壳的体积占矿石结构整体的比例能达到百分之四十以上,但必须依靠大型平台机械进行开采作业。高密度源石原矿是重要的工业原材料,对其的大规模应用,是现代工业不同于以往的一大特征。
固化源石结晶:固化源石结晶是在深层地下源石矿脉中与源石原矿共生的一种矿物。这种大块的源石晶体往往被其他源石矿脉包裹,呈现出具有纯黑色光滑表面的不规则多面体形态。固化源石结晶的强度极高,结构也极为稳定,非常难以加工,也几乎无法活性化。通常来说,固化源石结晶用于高级材料加工与精密设备的生产,有时也会作为奢侈品流通。
由于不能活性化,固化源石结晶基本不会使人感染矿石病。但固化源石结晶的加工流水线也并非全无安全隐患——面对这种过于坚硬的材料,铣刀或锯片崩断的事件时有发生。
如今人们已探知的源石矿物资源,在地理分布上呈现为三条东西走向的主要分布带:一条称为“科罗萨主矿脉”,从萨尔贡西北起始,经玻利瓦尔腹地向哥伦比亚大湖区延伸,穿过萨米南方,直至乌萨斯的西北边境,它有着丰富的浅层源石储量。另一条称为“塔尔干主矿脉”,它的矿脉长度比科罗萨分布带稍短,从维多利亚东部河湖上游的山地起始,向东横穿雷姆必拓全境。据估计,塔尔干分布带的深层源石储量占全泰拉已探明总储量的百分之六十,仅在雷姆必拓一国境内的部分就占总储量的百分之三十,是毋庸置疑的源石资源宝库。除这两条分布带之外,大地的东方还有一片新月状的独立分布区域,即璟屿主矿脉。它从炎国腹地的两河流域中央起始,向西北方一路延伸,在东方诸国漫长的文明史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都以为源石在大地各处基本是均匀分布的,这是由于地表或地下浅层的源石在大地上随处可见。直到深层源石的勘探及开采技术相继诞生、深层矿脉的价值逐渐得到重视,“主要分布带”的概念才得以普及。
源石开采:人类已探明的源石储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要如何将它们充分利用起来又是和源石勘探截然不同的研究方向。部分埋藏在大地之中的源石仍然无法被顺利开采。以塔尔干主矿脉为例,虽然在源石勘探运动中人们认为它在理论上拥有最为庞大的潜在源石储量,但在其中勘探到的许多源石矿体要么无法确定具体位置,要么埋藏于特殊的地质结构当中,而这些结构会对源石开采造成巨大阻碍,一旦贸然进行大规模开采,势必造成严重的地质灾害和源石灾难。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按照源石天灾学派的观点,在大量聚集的源石附近,天灾往往多发,而且规模更大、持续时间更长,在这样的自然条件下进行稳定作业几乎不可能。除此之外,源石依然是危险的矿物,在实际的开采过程中,因暴露于源石环境中而感染矿石病的风险依然存在。
大地中蕴藏的源石一直是令人垂涎的果实。许多人相信开采利用源石的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就是阻碍现代文明进步的最大障碍,只要消除这一障碍,城市即可一往无前。因此,攻克这些难关,成了很多前沿研究者毕生奋斗的目标。
源石最古老的用途就是作为施展各类法术的材料。人们以各种方法释放源石中的能量,并将其引导为自己想要的形式。在这个过程中,源石本身会被消耗。在现代,人们将这类技术统称为“源石技艺”,并大大拓展了它的应用范围,作为材料的源石的需求量也因此显著提高。
高纯度的源石晶体不仅传导性极佳,其透明度也胜过了许多宝石。据说,技艺优秀的炎国天师能够凭肉眼直接估测源石晶体的纯度与传导性。
源石这种高能量密度的矿物是泰拉最重要的天然能源。早在现代工业诞生以前,人们就采集源石矿核作为燃料使用。随着技术的发展,经过精炼的源石被用作各种源石设备的能源,成为现代源石工业的基础。
源石本身也是重要的工业原材料。源石的各类形态、各个部分都得到了充分的利用,不管是源石机械中的重要零部件,还是组成源石电子设备的晶体电子单元,都是由经深度加工的源石制成的。
源石不仅从整个宏观的历史角度深刻地影响着人们,它的影响更体现于人类的日常生活当中。现代人已经无法想象在源石工业制品诞生以前,古代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也不再像古代人那样对源石抱着审慎、敬畏的态度。不过,源石并没有随着人们对它利用方式的变化而改变它的本质,它仍然是危险的矿物。虽然现代源石工业已经使用了许多保险装置,比如源石隔离壳、源石尘吸收器、源石滤网等,大大降低了源石带来的风险,但是,如何更加安全、规范地使用源石,减轻它对人们造成的危害,仍有待更多技术上的探究和突破。
塔尔萨萨古遗址:1020年,由维多利亚的高多汀公爵赞助的高卢探险家皮埃尔·勒罗伊在萨尔贡发现了一处古城镇的遗址,这座遗址因其发现地塔尔萨萨王酋领而被命名为“塔尔萨萨古镇”。这座古代城镇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五百年以前,在考古学中具有重要地位,因为在古遗址中的一处作坊里,人们发现了集中堆放的、处理后的源石矿物的外壳,由此推断这里是目已知最早的源石制品工坊。古遗址还揭示了另一个残忍的事实——人们在遗址的外缘发现了一处掩埋死者的场所,对遗骨进行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埋藏在此的多是矿石病感染者,许多仍处于感染的早期,导致他们死亡的原因是人为的处决。
源石锭:源石锭是将源石矿核初步精炼后再以压缩过的晶体外壳封装而成的半成品,可以按需求以不同的密度标准来制作。源石锭便于储存、运输和进一步加工,是最主要的一种流通用的源石制品。
至纯源石:至纯源石是源石原矿经过提取、精炼和结晶化等多重工序后制得的精加工产物。至纯源石是重要的能源,在工业生产中用量极大。同时,它也是优秀的法术材料。
合成玉:合成玉是将结晶化的源石与其他矿物混合后制得的源石制品。合成玉性质稳定,是优秀的工业材料,经常用来制作电子元件。由于其稳定性和广泛的用途,在某些场合,它甚至可以代替货币来进行结算。
“……(源石技艺)是无度社会中隐藏的混乱秩序,是枯燥现实下潜伏的万物潜能,是刺耳杂音里难以察觉的美妙和弦,是这片充满谎言的大地上的可贵真实。”
——沃伦斯坦将军(莱塔尼亚戏剧《沃伦斯坦》中的角色)
本节会尽可能综合地介绍这片大地上的人对源石技艺的认知。不过,可想而知的是,莱塔尼亚的学术成果将会是其中的核心部分。
“源石技艺”是一个通用术语,指代人类自身以一定的方式将源石中的能量引导为特定形式并用于特定目的的方法。这个有些拗口的定义诞生于结晶时代到来之后的维多利亚,复杂的限定词点出了本节主题“源石技艺”和后文另一节的主题“源石技术”的核心区别。不过,在久负盛名的高塔与音乐之国莱塔尼亚境内,那些移动城市外的诸多定居点中,一般民众并不会刻意区分源石技艺和源石技术。毕竟,在他们的文化传统中,这两个概念从不是独立存在的。普通人更喜欢使用“法术”或“炼金术”一类的名字来称呼源石技艺,使用“术师”之类的称呼来指代源石技艺使用者也是习惯所致。此外,很多人也习惯将生活中不常见的现象归结于独特的源石技艺。所以,“源石技艺”这个词承载的内涵,其实远超学术上对它的定义。
施术单元的形制多种多样,长柄施术单元是其中最传统也最常见的一类。有学说认为,当原始人第一次试图将源石晶体插在木头棍子上时,大地上的第一支长柄施术单元也就诞生了。
源石技艺在泰拉有着悠久的历史,甚至可以说,源石技艺贯穿了人类发展的整体历程——从居住在部落中的远古时代到生活在移动城市里的当代,源石技艺始终陪伴在人类左右,影响着人们的文化与生活。
源石技艺适应性有时也会简称为“适应性”。与源石本身的适应性不同,源石技艺适应性指的是人类个体与源石蕴藏的能量间的亲和度。源石技艺可以被所有人普遍使用,但使用者的源石技艺适应性决定了他能够使用的源石技艺的深度与广度,以及他学习源石技艺的速度。
适应性这个名称本身,就暗示了极其常见的个体差异性。适应性是先天决定的,无法通过个人后天的努力来改变。根据目前的研究来看,每个人能拥有何种适应性是非常随机的事。在萨尔贡某些地区的当地语言中,“天赋”和“源石技艺适应性”干脆就是同一个词。不过适应性带有显著的种族差距,卡普里尼对源石技艺掌控能力的平均水平就明显高于其他种族。这种种族间的适应性差距也被许多社会学家认为是社会不平等的根源之一。
各文化圈都保有一个极其相似的传统,即将人的源石技艺适应性划分出等级。在结晶时代之后,各地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虽然不同语言区对适应性等级的称呼可能不同,但基本上都可以概括为高级、中级和低级三个等级。
大多数人的适应性为中级,通过学习和训练能够掌握一般程度的源石技艺;有少数人的适应性为低级,这意味着他们基本只能借助各类设备来使用简单的源石技艺,甚至完全不能;而适应性为高级甚至超越高级的天赋者是极为少见的,他们对源石技艺的认知和理解要远超一般人,有着成为强大施法者的潜力。
矿石病感染者的情况则更为特殊。矿石病患者的源石技艺适应性会随体细胞与源石的融合率的提高而提高,同时他们可以将体内的源石作为施法材料来使用。虽然这种做法会使他们的健康状况恶化,但很多感染者为了能在恶劣的社会环境中生存,仍会频繁地施展源石技艺。
除了适应性外,源石技艺还有另一个明显特征,即它的独特性。简单来说,每个人擅长使用何种源石技艺到何种程度也是先天决定的。各地不同派系的研究者们都尝试用自己的学说加以解释,但迄今为止依然无法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有传言称,巫王不仅对源石技艺的理解与掌握达到了无人可比的程度,对理论的阐释也堪称登峰造极,完备地解释了与源石技艺相关的一切现象。不过巫王的研究成果从未公开发表,如今他已殒命,或许人们再也没有机会得知这位术师对源石技艺的理解了。
“源石技艺究竟何以成为可能”是古往今来的源石技艺使用者们热衷于讨论的经典话题。无论是在大学讲堂还是在街头酒馆,是在哥伦比亚还是在拉特兰,喜好研究源石技艺的人总在喋喋不休地讨论这个话题。有人从生物学的角度切入,试图从泰拉人的生理状况来解析源石技艺如何产生;也有人尝试通过研究源石来剖析源石技艺出现的原理;更有人希望通过数学来阐释源石技艺的精髓。发表言论的人通常滔滔不绝,眉飞色舞,但等待他们的大都是冷静的反驳或未曾预料到的特例。
感染者往往能在不使用施术单元的情况下,借助体内的源石结晶直接施术,这也是许多人畏惧感染者的原因之一。大部分感染者都没有受过专业的源石技艺训练,他们的施术行为往往伴随着各种危险的意外,有时甚至可能直接引发自身的崩解。
源石技艺的历史几乎和人类本身的历史一样长。在远古时期,人们就发现了人体与源石能量之间的联系,并创造出了以此利用源石能量的方法。最初,人们给这种方法起了“法术”“巫术”或是“炼金术”这样的名字。它们反映了人们对源石技艺的惊讶与不解,人们可以想象原始人类将源石技艺视为超自然现象的种种场景。
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的人发展出了不同的施法传统,各地的源石技艺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承载了一定的地域文化特征:当人们说起萨米,总会想到冰雪覆盖的黑森林中施展冰霜法术的雪祀;萨尔贡的沙漠和雨林中也诞生了完全不同的地域源石技艺;炎国的一支术师学派则专精雷法……有学者认为,在特定自然环境下出生的人更有可能会发展出与当地环境有关的源石技艺,不过这种观点从未得到证实。更可能的情况是,人们总是倾向于使用身边一切能使用的工具来改善自己的生活状态,而源石技艺正是这样一种方便却不太可控的实用工具。
近代以后,人们才统合传统的理论,将这些施法传统一并称作“源石技艺”。源石技艺统合理论作为一种对法术的解释为人所接受之后,情况发生了转变。以往,只有拥有显著天赋且接受过传统训练的人才能成为施法者,而新的理论让一般人也能够掌握基本的源石技艺。更进一步的是,使用统合理论制作的源石设备比传统的法术物品更易于生产和应用,效率也更高。人们意识到,新的时代到来了。
在现代,源石技艺不仅可以由人来施展,还能被封装在各种操作便捷的源石设备中。源石技艺统合理论作为源石技术的基础发挥着作用,甚至从中衍生出了现代工业法术这一门类,大量相关产品进入了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原本神秘的法术以从未有过的方式支撑着整个社会的运转。
在泰拉,源石技艺施法传统和学术理论丰富多彩。不过,由于源石技艺的独特性,人们很难用一套完整的理论去研究复杂多变的源石技艺,更别提未来一定会出现前所未见的新型源石技艺。但莱塔尼亚的一代代高塔术师们根据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和理论基础,建立了广为人知的莱塔尼亚古典法术理论。靠着这套理论,人们基本已能将所有源石技艺先做大致分类,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深入研究。
除纯实用导向的源石技艺统合理论之外,最知名的施法传统也来自莱塔尼亚。很多人脑海中那个“只靠音乐施法的国度”的印象其实并不准确,莱塔尼亚人对各种源石技艺体系均有深入的研究。经过多年发展的莱塔尼亚古典法术理论是许许多多术师在入门阶段就学习过的经典课程。
在这里,笔者将尝试用最简短的语言来介绍莱塔尼亚古典法术理论中对法术的分类。
在莱塔尼亚古典法术理论中,法术分为六大派系,分别为咒法化形系、塑能转换系、塑形重构系、生理变化系、恢复疗愈系和传心感知系。
除莱塔尼亚的法术之外,人们最感兴趣的应该就是与萨卡兹巫术相关的内容了。每个非萨卡兹种族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一定都听说过无数有关巫术的神秘故事。在这些离奇的故事中,萨卡兹们总是操纵着神秘莫测的邪恶能量威胁一方大地,这些恐怖的力量通常与人们意识中最深层的恐惧不无关系。
但是实际上,人们研究过的萨卡兹巫术基本都只是人们见得比较少的源石技艺罢了。人们对萨卡兹的偏见与歧视也波及了他们使用的源石技艺,这种长期以来的负面观感甚至影响了人们对萨卡兹源石技艺的研究(有些地区的研究设施甚至不允许萨卡兹进入)。
在现代研究者看来,萨卡兹巫术是一个分支繁多、操作复杂的古代法术大类。这个概念最核心的内容是某些特定萨卡兹由血脉遗传获得的特殊源石技艺。它与人们一般认知中非常私人化、随机化的源石技艺之间有着极大区别。目前的研究者尚不清楚这种遗传的原理,所以人们依旧在使用“巫术”这个充满歧视的称呼,来表明萨卡兹源石技艺和其他源石技艺的差别。
源石技艺统合理论几乎是与“源石技艺”这个概念同时诞生的。当人们发现地理上相距甚远的各个文明所使用的法术、咒语等都有着依附于源石才能生效这一共性时,人类对这些一度被认作超自然的现象和能力的认知迎来了重大的变革,源石技艺终于能够被系统地研究学习。在实用主义传统的影响下,源石技艺统合理论成为最有影响力的学说,它提出的核心问题是:既然所有的法术依赖的都是同样的法术资源,那么人们何不直接研究这种资源本身。这一学说强调源石技艺的一致性,反对愈发庞杂的源石技艺门类和学科的细分,更关注利用源石能源的各种理论在不同场合下的整体可行性。这一学说将原本限定于特殊体质人群的源石技艺普及到了泰拉大地,让几乎每一个人在接受了训练之后都可以掌握最基本的源石技艺。对于整个泰拉历史来说更为重要的是,这一学说还指向了对源石本身的研究,预示了之后源石工业时代的到来。
源石工业时代的开始又一次改变了人们对源石技艺,甚至对人类本身的认识。各类机器和设备重新构造了封装在其中的源石和源石技艺使用者之间的关系。通过工业化的生产,源石技艺也能够作为工业产品被批量制造,原本作为生产手段的源石技艺反而变成了生产的结果……人们发现,源石技艺甚至源石似乎都不再需要像以往一样紧密地依附于施术者本身,而成了能够被独立认识、独立运用的存在。当神秘主义的光环褪去之后,源石的本质似乎即将暴露于人前。源石究竟是什么、究竟是源石塑造了人类的历史,还是人类以自己的双手塑造了源石,从而塑造了人们熟知的泰拉,这些高深的问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讨论,人类迄今仍在不懈地寻找着这些问题的答案。
该学派主张在统合理论的基础上,利用现代技术对源石技艺进行更加系统化的分析和阐释。学派的理论处在高速迭代的状态中。通过技术手段弥补人与人之间源石技艺适应性的巨大差异,是该学派在源石技艺应用领域的终极目标之一。
“假如大地上完全没有源石?……所有以源石为动力的设备将不会出现,或至少大不相同!人类的智慧与懒惰也许仍会驱使我们走上动力设备的研发之路,但蒸汽机将不得不以木炭为燃料,一台蒸汽机也许会像一幢五层别墅那样庞大,产出的动能与它的自重相比却不值一提,它将沦为铺张浪费的固定抽水机……只有对森林资源怀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会将这样的机器投入使用……”
——《踏上没有源石的大地》
源石内燃机技术还并不成熟时,人们就急着将它投入了早期移动城市的建设。在最早的移动城市引擎中,固体源石燃料的燃烧速率和高温源石蒸气的压力水平都还需要依靠源石技艺来辅助控制,但在活性粉尘废料处理不到位的情况下,这些移动巨构会不断地将驱动它们的工程术师送入坟墓。
在移动城市诞生之后许久,可以安全投入民用的小型源石内燃机才真正得到了普及。如今,全自动的引擎控制模块和成熟的废料处理系统已经能够高效地解决这些曾经葬送了无数生命的难题。
一位以编撰通俗作品闻名的维多利亚学者曾尝试想象一片没有源石的大地,但在这本名为《踏上没有源石的大地》的单薄出版物中,他最大胆的设想也不过是使用木炭来驱动蒸汽机。源石作为一种强劲的能量来源,满足了人类对动力的需求。如今,当我们谈论“技术”,都得加上“源石”一词,这是因为当代人赖以生存的大部分生活常识,都建立在对源石的认知和运用之上。可以说,人类文明的方方面面,乃至想象力本身,都无法脱离源石技术的影响。
但在已知的大部分人类历史上,“源石技术”并不是一个明晰的概念。亘古至今,它与“源石技艺”之间也没有明确区分,两个概念的含义时有重合,时有分离。
人们会普遍将“源石技术”与“源石技艺”这两种概念做出区分,是非熟练施术者也能掌握的源石利用方式诞生并普及之后的事情了。这类源石利用方式被称作“现代工业法术”,即通过晶体单元与机械结构存储或传导固定的源石技艺,使用者只需简单施术,甚至无需施术也可实现源石能量的释放与转化。本节的主要内容即为对此类源石利用方式的讨论。
若用当今的目光审视,以源石技艺为基础的手工生产有着成本高、效率低、规模小、质量参差不齐、普及程度有限等诸多问题。只有技艺水平优秀、施术单元精良的术师才能制造复杂产品,人们生活中常见的仅有最简单粗陋的手工制品。
现代工业法术的普及不仅使源石技艺适应性中等或较低的人都能更便利地参与工业生产,也使零部件实现了标准化与可互换量产。现代意义上流水线的出现,大大提高了生产规模的上限。源石工业的高速发展带来了人口规模的巨幅增长与社会结构的剧烈变更,这种变化又通过消费需求引导着技术的发展:在移动城市的轰鸣响彻泰拉之后,冰箱、电视、空调等普通民用产品也逐渐步入了泰拉人的日常生活。
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的工业设备能够实现的源石利用方式仍较为固定、单一。当一枚源石被制成特定的施术回路,它的用途也就固定为传导某一种特定的法术。各种特殊的加工操作以及源石设备的充能维护仍需仰赖专业工程术师的源石技艺。
过去近百年的岁月见证了泰拉人对源石技术的态度转变。在技术大发展的年代,人们在态度、观念与认知上的转变不仅具有社会意义,更具有技术意义。它引导,或至少反映了未来的技术发展趋势。如何评判源石技艺与源石技术的优劣,平衡二者的发展方向及规模,是结晶时代每个国家都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由于应用范围广、可再生性强、能量密度高等特性,源石在当今泰拉大部分国家和地区的动力能源组成中占据着无可撼动的主导地位。但在结晶时代以前的漫长岁月里,它的主要用途却不是作为动力的来源。
源石动力设备的诞生彻底改变了这一格局。最初的源石动力装置是源石外燃机,它不是直接使源石输出动能,而是利用源石产生的热能,在锅炉中制造高压水蒸气,并以蒸汽作为工作介质,推动活塞连杆结构往复运动。这一技术的问世鸣响了结晶时代的晨钟,从起吊机到投料站,从货运车到粉碎机……喷吐蒸汽的机械开始接管工业生产的各方各面。伴随着蒸汽骑士的诞生,泰拉的军事领域也迎来了重大的变革。
尽管意义重大,早期源石外燃机的设计却不无缺陷。这种设备通常笨重而庞大,不仅严重依赖施术者的法术支持,也时常出现源石放出的巨量热能无法被充分转化利用,反而导致锅炉频繁过热的情况。种种缺陷导致源石外燃机几乎没能在日常民用领域发挥作用。外燃机诞生后的数十年岁月内,这片大地见证了人们对源石动力技术百花齐放式的探索,源石内燃机最终脱颖而出。它不仅不再对施术者有硬性要求,对源石热能的转化利用效率也更高。
源石内燃机的问世鸣响了第二次变革的钟声,七城联邦设计的第一座移动城市正是由数台大型内燃机提供动力的。随着源石内燃机体积的精简,民用载具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普及。
迈入结晶时代后,源石动力技术在大地各处的普及程度依然参差不齐。萨尔贡与谢拉格的土地还承载着驮兽的脚印,高卢人却早在近百年前就已不再满足于内燃机的效率。以电动机为代表,更为高效的源石能源转化模式相继问世。告别维多利亚的那个午后,正是一列有轨电车将笔者载往伯瑟斯区的港口。
试想这样的场景:泰拉人的先祖在无意间凿开源石矿的惰性晶体外壳,发现其中淡黄色的矿核能更顺畅地引导源石技艺。单纯敲开晶体外壳不能使源石的纯度发生任何变化,却足以让人意识到,加工源石即可大大提升其利用效率。人类精炼源石的历史或许正是由此开启的。
真正意义上提纯源石的精炼技术与源石技艺有着相辅相成的发展轨迹,前者极大地拓宽了后者的可能性,而后者对源石纯度的需求也推动了前者的进步。大地各处的精炼方法往往与当地的源石技艺体系密切相关,但大都依靠手工操作,主要服务于精良施术单元与奢侈工艺品的制作。
结晶时代以前,人们对源石的危险性缺乏系统认知,稀有的高纯度精炼源石时常成为贵族标榜身份的象征物。伦蒂尼姆皇家博物馆的高卢展区藏有一枚镶嵌着精炼源石的婚戒,在灯光下,它透出淡黄绿色的光辉。这枚戒指曾经的主人是一位子爵夫人,她最终死于被戒指划破手指。如今,精炼源石的象征功能依然能在合成玉上得到体现,但源石精炼技术的主要服务对象已经从少数贵族变成了庞大的源石工业体系。
但手工精炼远不能满足近现代源石工业大规模发展制造的庞大需求,源石精炼工艺的探索方向从改变精炼产物的色泽纹理,变成了提升精炼加工的规模效率。同质精炼技术是这一探索最具标志性的成果。我习惯用食品发酵的术语来形容该技术的精炼流程:在精炼流程中,已精炼的高纯度源石发挥类似酵母的作用,在特定的催化条件下,能引发待精炼源石的晶体结构趋同纯化。该流程获得的精炼产物的纯度能与充当“酵母”的源石一致,并同样能作为“酵母”,用于后续的精炼流程。
源石电子工业对生产生活的影响不容小觑。从能够自动计时的交通灯,到连通整座城市的网络服务器,再到拥有一定程度自主行动与学习能力的智能作业平台……源石电子技术的诞生极大地拓宽了源石应用的可能性。源石电子技术的应用范围是广泛的,普及度却极低。高纯度的源石晶体、高传导性的合金材料、高精度的集成电路……电子工业的每一环都伴随着高昂的成本、稀有的材料、复杂的工序。因此,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的电子技术发展水平往往天差地别。事实上,“发展水平差异”这一说法并不严谨,因为在一些源石技术并不成熟的地区,“电子技术”的概念甚至尚不存在。
笔者本想以轻松愉快的方式结束本节的内容,但《踏上没有源石的大地》这本内容贫乏而无趣的小册子不断地制造困扰,令人不能安心止笔。
1031年,高卢帝国覆灭。在此后的数十年间,它的技术遗产开枝散叶,在以维多利亚为首的核心圈各国掀起了新一轮的工业爆发。诸国的民用工业也有了长足的发展,补全了此前诸国在高卢的威压下仅发展了军事工业体系的整体产业结构。
在那个年代,对工业发展心存疑虑的人都被认为古板、守旧、不肯正视伟大胜利的光辉果实。院里曾有一位老教授因此成了餐桌上的笑谈。他在晚年著有十数篇论文,表达对工业发展的忧虑,其中仅有寥寥几篇得到发表。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笔者都无法理解他的忧虑,到如今,终于有了些似懂非懂的危机感,却已不再记得他的名字。学术素养使人们能够注意到:在这个时代,人们见到了工业的高速发展,也同时见证了矿石病的大规模爆发与天灾频率的急剧增长。但坐上平稳舒适的电车、享用冷柜中取出的饮品时,又不自觉地劝慰自己:或许这二者之间并不存在任何必然的联系。
在本章的开篇部分写道,“泰拉文明的方方面面,乃至想象力本身,都无法脱离源石技术的影响”,行文至此,突然却意识到这一说法并不严谨。可能人们不是无法想象,而是已然遗忘。在伦蒂尼姆安居数十年,笔者竟回忆不起这座城市尚未有阴云笼罩时是什么模样。但最终没有修改在开篇部分的措辞——也许人们曾经能够想象出一片不存在源石的大地,但以后也不再能了。
“在大多数人眼里,确诊矿石病可等同于被宣判死刑。但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这种给人们带来极度生理痛苦与社会精神压力的疾病,比死亡本身更恐怖。”
——一位匿名的维多利亚医生
1037年,因为小李尔兰教授提供的机会,笔者结识了当时在匹斯堡议会大学担任临时助教的威尔逊·杰森。他介绍了一些他在矿石病研究领域新取得的成果,又在接下来几十年的时间里(除1039-1046年他在乌萨斯隐居的那段时间以外),通过信件不断同步分享他在矿石病研究上的进展。在他去世后,还将部分个人手稿作为遗物赠予了笔者。正是这些翔实的第一手资料,结合个人的见闻,让这篇论述得以成文。
本节不是某一个具体课题的论文,涉及的内容也较为笼统。关于矿石病,人们还有太多未能研究透彻的部分,所以相关的表述可能并不准确。尤其在一些涉及事实细节的问题上,许多结论可能也缺乏足够的论证。矿石病这一整体性危机在各国的流行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和时代烙印,因此,本文仅做出相对通用、主流的论述。
另外,要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