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6-17 20:29
堕泪碑,现位于湖北省襄阳市,为纪念曹魏末年西晋初期著名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羊祜的碑石,原名为晋征南大将军羊公祜之碑,简称羊公碑[1]。在羊祜死后,每逢时节,周围的百姓都会祭拜他,睹碑生情,莫不流泪,羊祜的继任者、西晋名臣杜预因此把它称作堕泪碑。
原文:
晋故使持节侍中太傅钜平成侯羊公碑
公讳祜,字叔子,泰山南城人也。其先晋羊舌大夫之胄,当汉中兴,始自南阳家于岱野,缨冕相继,九世于兹矣。显祖南阳太守,考上党太守,咸有能名。公承俊烈之高风,应明哲之盛代,德擅规模,仁成兹惠;其器量宏深,容度广大,浩浩乎固不可测已;其志节言行,卓尔不群,游神玄默,散志青云,弘之以道籍,博之以艺文。于是仁声远耀,芳风遐流。年十有七,上计吏察孝廉,州辟不肯就,群公休之,四府并命,盘桓累载,及公车徵,拜中书侍郎秘书监。于时当晋之盛,明扬英俊,乃引公为相国从事中郎,迁中领军,遇革命之期,任受禅之会,秉文经武,以集大晋之祚。皇采增辉,帝威远迈,伟绝代之风,弘唐虞之绪,帝嘉厥庸,酬以大国。公乃逡巡固让,裁居小邦。天子俞咨,仍复公中军将军散骑常侍,内厘王度,外绥区域,严恭寅畏,帝命允饬。运国威于句陈,握皇枢于紫极,于时之盛,未有上公者也。拜卫将军尚书仆射,以揆天极,崇成大业。帝道缉熙,泰阶永肃。
羊祜,字叔子,原费县南城(今属平邑县)人,出身于名门世家。他相貌英俊,德才兼备。魏末历任中书侍郎、秘书监、相国从事中郎等职,掌管军事机要。晋武帝时,升任尚书左仆射,卫将军。
荆襄一带因连年战事,百姓流离失所。羊祜利用边境暂时的稳定,采取减免赋税的政策,鼓励人们发展生产。东吴军民感其仁政,纷纷归附。咸宁元年,羊祜因积劳成疾,与世长辞,当地军民闻讯无不悲痛欲绝,就连
东吴将士也为之泪下。二年后东吴平定,武帝在庆功宴上流着泪说:“此羊太傅之功也。”
羊祜政绩突出,文学成就也很高,被时人称为“文为辞宗,行为世表。”
有一次,他对同游者喟然叹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灭无闻,使人悲伤!如百年后有知,魂魄犹应登此山也。”
羊祜死后,襄阳百姓在其生前游憩之地岘山建庙立碑,以示纪念。每当人们至此,睹碑生情,莫不流泪,杜预因称此碑“堕泪碑”。后人则用望碑堕泪来借喻死者德高望重。
岘山坐落在湖北襄阳(今襄阳市)城南七里,东临汉水,与紫盖山、万山并称“三岘”,而岘山为之首,故又名“岘首山”。其山虽不高峻雄奇,却因羊祜而闻名遐迩。羊祜非常喜欢山水风光,相传他早年曾登临华山,攀上日月岩南的念岘台,俯览群峰,心有所感,乃挥毫题下“念岘台”三个大字。及其出镇襄阳,每年春秋之季,他都步出襄城,攀跻岘山,置酒咏诗,终日不倦。羊祜还曾在岘山下植柏一株,留作纪念,后人名此树曰“晋柏”(《名胜志》)。羊祜登岘山时,曾深有感触地对僚属邹湛言道:“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达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灭无闻,使人悲伤。如百岁后有知,魂魄犹应登此山也。”邹湛答道:“公德冠四海,道嗣前哲,令闻令望,必与此山俱传。”历史证实了邹湛的预言。羊祜逝世之后,襄阳百姓便在岘山羊祜生前游憩的地方建碑立庙,岁时祭飨。每当游人瞻望羊祜庙前的碑石,无不为之落泪洒涕。接替羊祜镇守襄阳的大将杜预,便将此碑命名为“堕泪碑”。
“堕泪碑”传至南齐时一度遭到毁弃。据《南齐书·张敬儿传》载,军阀张敬儿统治襄阳时,“欲移羊叔子堕泪碑,于其处立台,纲纪谏曰:”羊太傅遗德,不宜迁动。“'敬儿曰:”太傅是谁?我不识也。’”“堕泪碑”可能在此时被毁。但过了不久,即南梁大同十年(544),“堕泪碑”又被重新竖立。并由刘之遴撰文,记重立始末,刘灵正书丹,刻于碑阴。这便是《金石录》中所著录的《梁重立羊祜碑》。宋人《集古后录》记述此碑云:“羊公‘堕泪碑’,不著撰人名氏,《襄阳耆旧录》谓李兴初撰也。梁大同十年雍州刺史以故碑阙落,命别驾从事刘伯雄撰模立此本。碑一丈一尺。”《隋书·艺文志》总集类有“《羊祜堕泪碑》一卷”,或即指此碑本。梁碑传至唐代,尚属无恙,故孟浩然诗中有“羊公碑尚在”之句。
到了晋永兴年间(304~306),大将刘弘出任荆州刺史,刘弘早年曾为羊祜参军(见《晋书》卷六六《陶侃传》),对羊祜久怀钦慕,其莅任荆襄之后,恭谒羊公祠下,并命幕僚李兴重撰了一通羊祜碑记,刻之祠前。此即晋文名篇《晋故使持节侍中太傅钜平成侯羊公碑》。李兴为当时文学名家,《晋书》卷八八《孝友传》中称其“有文才”,“在弘府,刘弘立诸葛孔明、羊叔子碣,使兴俱为之文,甚有辞理。”所撰《羊公碑》感情充沛,笔触深沉,颇为时人所推重,遂将“堕泪碑”之名移贯此碑(见《襄阳耆旧传》)。
北宋庆历七年(1047),知襄阳州事王洙奏请主持重修羊祜祠,得旨允准,遂兴工重新庙貌,洙并题诗志盛,一时名流如范仲淹、知河阳事李淑、知蔡州事吴育、知光化军事李宗易、祠部员外郎张去惑、太常博士孙抗、太子府率李康伯、著作郎范微之、大理寺丞韦不伐、襄州通判贾黯、蔡州通判刘敞、河阳推官裴昱、沧州推官马云、宣城县令连庠、郧乡县尉黄通等皆有唱和之作。上述诸人之诗均刻于石幢,立于羊祜祠中。清人王士禛《蜀道驿程记》、陆征祥《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九十七)对此皆有著录。又岘山旧有亭,“世传为叔子之所游止也”,南朝后梁时曾加修葺,并立碑记(《舆地碑记目》中有《后梁重修岘山亭记》)。至宋熙宁间,襄阳太守史中辉又重加整修,以纪念羊祜、杜预两位先贤,欧阳修为撰《岘山亭记》记中尤对羊祜盛德予以称颂。
五代或宋初,岘山羊祜“堕泪碑”再次被毁,宋人《集古后录》已称碑“今不存矣”。直至明弘治四年(1491)方被重新刻立,碑文仍用李兴《羊公碑》之辞。重刻之碑拓本流布甚广,《襄阳金石略》、《全晋文》诸书皆据以采录。
与“堕泪碑”同时构建的羊祜庙,亦屡废屡兴,至明代仍崇祀不替(见《大明一统志》卷六十)。清乾隆时羊祜后人羊克厚在《羊氏魁公宗谱序》中,述其“道经襄阳,曾停帆登太傅祜之庙,敬礼稽首,随观堕泪碑,叹吁再四。”
岘山羊祜祠与“堕泪碑”,在近世兵燹中不幸损毁。为了存此胜迹,1982年襄樊市(襄阳市)文物管理处又于旧址重立新碑一方,碑正中有现代书家所书“堕泪碑”三个草书大字,笔墨酣畅,碑倚山而立,十分壮观。
历史典故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
赏析
岘山,是襄阳名胜,晋代羊祜镇守襄阳时,常与友人到岘山饮酒赋诗,有过江山依旧、人生短暂的感伤。孟浩然于此吊古伤今,感念自己的身世,再度抒发了感时伤怀的这一古老主题。
这是一首触景伤情的感怀之作。岘山,是襄阳名胜,晋代羊祜镇守襄阳时,常与友人到岘山饮酒赋诗,有过江山依旧、人生短暂的感伤。孟浩然于此吊古伤今,感念自己的身世,再度抒发了感时伤怀的这一古老主题。
诗人慨叹“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人类社会总是在发展变化着,长江后浪催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不可逆转的自然法则。过去的一切都已不存,一切很快又会成为过去,古往今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光永在无情地流逝。诗一落笔,就流露出诗人的心事茫茫、无限惆怅。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诗句清楚地暗寓羊祜故事。登临岘山,首先看到的就是羊祜庙和堕泪碑。据《晋书·羊祜传》载,一次,羊祜登岘山,对同游者说:“ 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由来贤者胜士,登此远望,如我与卿者多矣,皆湮灭无闻,使人伤悲!”
羊祜镇襄阳颇有政绩,深得民心,死后,襄阳人民怀念他,在岘山立庙树碑,“望其碑者莫不流泪,杜预因名为‘堕泪碑’。” 孟浩然登岘山,望碑而感慨万分,想到了前人的留芳千古,也想到了自己的默默无闻,不免黯然伤情。
接着,描述登山所见,“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诗人把视线从羊祜庙暂时移开,远眺岘山周围景色。进入眼帘的,是岘山旁日夜流淌的汉水,秋天草木凋零,河水清浅,水落石出,使人感到了水“浅”。
看到鱼梁洲,自然会联想到曾与司马徽、诸葛亮为友,数次拒绝刘表延请的隐士高贤庞德公。更远处,无边无际、辽阔广远的云梦泽展现在眼前,天寒水清,冷气阴森,更感湖泊之“深”。古代“云梦”并称,在湖北省的大江南、北,江南为“梦泽”,江北为“云泽”,后来大部淤积成陆地,今洪湖、梁子湖等数十湖泊,皆为云梦遗迹。在岘山看不到梦泽,这里是用来借指一般湖泊和沼泽地。诗人登临岘山,深秋的凋零,不能不使他有“人生几何”,“去日苦多”,眨眼又是一年过去,空怀才华却无处施展的慨叹。
“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一句,蕴含了诗人极其复杂的情感。羊祜是晋初的名将,相隔四百多年,但因为羊祜政绩卓著,深得民心,又为国建立了功业,所以羊公碑至今还屹立在岘山上,令人仰慕;而诗人空有匡世济国的愿望,却报国无门,不得已才以隐逸终了一生,无所作为,死后难免湮灭无闻,这与“尚在”的羊公碑相比,自伤不能如羊公那样遗爱人间,与江山同不朽,岂不令人感伤?自然就要“读罢泪沾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