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应旂

更新时间:2024-04-24 13:27

薛应旂(1500年—1574年),明朝学者、藏书家。字仲常,号方山,今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横林镇余巷村人。

人物生平

薛方山的生平大致可分三个阶段:35岁前,主要是读书,准备科举;1535年中进士,开始二十一年的官场生活;后二十年罢官回家,潜心研究理学,著书立说和讲学。

薛方山因得罪严嵩,屡遭严嵩迫害,最终被革职、除功名。在严嵩父子倒台后(注:1562年严嵩父子被罢官回乡,1565年严世藩因谋反被杀),薛方山于七十岁时(1570年)“为陈情乞恩俯赐昭恤,以明出处事”,上了道“乞改致仕疏”(见《五牧薛氏宗谱》2011年版卷一44页),乞求平反、给予‘退休’待遇。疏中叙述了他整个仕途经历。另外,在《方山公纪略》(《五牧薛氏宗谱》卷二5页,著者不详)以及其他一些文章中,更有细节描述。这段经历少被披露,现录于下。

公务之余,谈笑鸿儒

薛方山首任浙江慈溪县知县。到任两月,闲暇时就召集诸儒生讲学。府尹郑威对此不满,与薛方山发生矛盾。薛就以身体欠佳为由,数次上疏请改教职,后乃改授江西九江府儒学教授。嘉靖十六年,福建曾邀入内帘主考乡试,事峻回九江。抚台胡浦、南岳提学徐少湖发文请薛方山署白鹿书院,期间各郡诸生群集书院,畅所欲言,学术气氛浓厚。巡按陈蒲津、巡抚胡岳等先后专疏荐举他。嘉靖十八年升授南京考功清吏司主事。嘉靖二十二年,调吏部升授本部稽勋司郎中。嘉靖二十三年又调任考功清吏司郎中。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奉例考察南京五品以下官员。

秉公考察,得罪严嵩

当时,尚宝司司丞诸杰写信给薛方山,要求罢免南京吏科给事中王烨。因为王烨在严嵩入阁之初,曾弹劾严嵩父子贪污脏贿,所以严嵩恨王烨。诸杰乃严嵩同党,故受严嵩指使,私下给薛方山写信。薛方山很生气,当即撕毁来信、驱逐来使,并将此事报告本部尚书张润。张让他少安毋躁,不必理睬,该如何就如何。随即会同南京九卿堂上官,从公考察评议,应该罢黜降调者,共一百二十八人。诸杰原系南京兵部主事,因行为不谨,被罢黜。同时被罢黜的严嵩党羽还有常州南御史守符融。王烨因贤能素著,难以别议,留用。

屡遭迫害,仕途艰险

严嵩与子世藩恨薛方山不黜王烨、而黜褚杰等,视薛方山为异党,务必除之。指使通卿御史桂荣弹劾薛方山考察不公、肆意行事,票旨将他降调。又放话说,要置其死狱。此时,吏部尚书熊浃与掌詹事府事、吏部左侍郎张治等人登门劝说严嵩:方山考察甚公,处置他恐怕舆论不好。严嵩无奈,遂将薛方山降调江西建昌府通判。期间,并讲学于道一书院。

嘉靖二十五年,南京部科等科给事中游震等,集体上奏说方山“考察去留官员甚当”,应当恢复薛方山原职,“照例升擢,庶将来任事任怨之臣有所劝勉”,不宜外补。皇帝下令吏部尚书唐龙覆题:方山“性过自执,学不徇人,疾恶如仇,去奸如脱,诚所谓任事任怨之臣也,宜复京秩”。皇帝批准复职,嘉靖二十五年五月十五日有诰敕一道褒奖薛方山,称其“廉以律己、慎以莅官、惟明惟允、不吐不茹、时论雅重焉”(见《五牧薛氏宗谱》卷一20页),并授其为“承德郎”、封夫人冯氏为安人。

吏部随即升薛方山任刑部陕西司员外郎。嘉靖二十六年丁继母忧、二十八年丁父忧。二十九年补礼部祠祭司员外郎,再升精膳司郎中。期间,翰林李春芳、主事王之诰等经常请薛方山到灵济宫讲学。十月,吏部提议升他为南京五品堂官。因严嵩恨薛方山,不愿他在京城当堂官。当时,浙江按察司缺副使提学,吏部原已提议将佥事范惟一赴任,就改让薛方山补浙江副使员缺。

薛方山到浙江提学副使任上,矢心竭力,巡历岁考、科举各一次,学子们对他评价颇高。在方山就任该职前,嘉靖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二日有敕谕一道,强调学风的重要性,鼓励他努力工作,云云(见《五牧薛氏宗谱》卷一22页)。

严嵩一伙迫害薛方山的活动始终未断,嘉靖三十二年考察官员时,严世藩到吏部向冢宰万治斋诬告薛方山:在浙江时,打死一童生,是寡妇之子,使那家绝嗣。又重责生员四十,登时致死。而陈文德事先写信给金华等县的童生十二名,让他们上书说因为不让入学,所以恨之甚深,要求严责,云云。万治斋不信,但是吏侍却坚持严世蕃所说,并且讲:虽革去冠带,难申死者之冤。万治斋犹豫,因没有事实根据,只得将其放入不及格之列。将其休官在家。

整饬兵备,不忘座馆

嘉靖三十四年,因陕西盗匪猖獗,又起用薛方山,将其调任陕西鄜州(即当今的‘富县’)兵备副使、陕西按察司副使,整饬延绥兵备兼分巡河西道。巡抚王孝泉钦佩薛方山的学识,在榆林设立学馆,专请薛方山主持,薛推辞说不敢。王孝泉说:边远地方子弟,不懂师范,特委屈先生给他们示范教化。就集合诸生讲学。总制贾樵村得悉后,又在固原设学馆,力邀薛方山讲学,说“非先生不可”。讲学授课成了薛方山在陕西的重要工作。

慧眼识玉,取邹应龙

八月秋考,预科场事。巡抚郭浦北主考,考虑到薛方山的才华,遂与王孝泉、贾樵村二公商议,发帖诚邀薛方山入场作试录、策题序文,实际上是让他代行主考事务。薛方山阅通场选出之卷,认为所选之易经四十五卷,没有一卷可用。又重新将落选的八百余卷,全部重新审阅,取中一十五卷。其中就有邹应龙。邹应龙,字云卿,陕西西安人(又一说是甘肃皋兰人)。邹应龙于翌年、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中进士,后授行人,又擢为御史,督两江。邹应龙任御史职掌弹劾纠察之权的过程,也是与权奸严嵩父子周旋斗争的过程。最终,他上疏参劾严嵩父子,“遂勒嵩致仕,下世蕃诏狱”。也算为恩师薛方山解了恨,此为后话。

薛方山无论在考察官员、选拔儒生方面,都是以才、人品论事。在清黄宗羲(1609-1695年)撰写的明代学术思想史专著《明儒学案》第六十二卷,有一段关于薛方山的生动描述:

其鋻识甚精,试慈溪,得向程卷曰:“今科元也”。及试余姚,得诸大圭卷,谓向程曰:“子非元矣,有大圭在”。已果,如其言。先生为考功时,寘(同‘置’)龙溪於察典,论者以为逢迎贵溪。其实龙溪言行不掩,先生盖借龙溪以正学术也。

难逃诬告,革职罢归

嘉靖三十五年,南京科道御史张师载、屠仲律,又提当年严世蕃和程文德一伙的诬告,劾疏薛方山在浙江的事情很严重。吏部考功司郎中万寀,密受严嵩之意,“以为不谨”,将薛方山“闲住”罢归。致使薛方山因“出处不明,身名俱败”而“切痛心”。

仕途失落,桃李芬芳

薛方山从政二十一年,虽然学识和能力俱佳,但终未能在仕途上有所彰显。用现代话说,官阶不过“司局级”。其原因是多方面的,得罪严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有其为人处事的原因。正如当年吏部尚书唐龙的对薛方山评价,十分确切:方山“性过自执,学不徇人,疾恶如仇,去奸如脱,诚所谓任事任怨之臣也”。他遇事不冷静、处事不圆滑,得罪人多。其“疾恶如仇”的典型例子是他见到褚杰来信时,“臣时裂其书而叱其使”。当时的上司、本部尚书张谕就劝导他:“当居贞,莅事惩忿,俟时不必与校”。

但薛方山爱才,提拔、扶持大批后起之秀。受到广大儒学生员和正直官员的好评和爱戴。他慧眼提拔的人才中,最出名的是邹应龙。他教出的学生中,著名的有顾宪成、允成俩兄弟和方山自己的两个孙子敷成、敷教。他们四人同时就学于方山先生,后来均中进士。同为东林学派的领头人。

老骥伏枥,蒙恩昭恤

嘉靖己巳(1569年)方山年七十,严嵩父子已倒台多年,于是就疏奏陈情乞恩俯赐昭恤,以明出处。后蒙恩诏改为“致仕”。时年,身为两江督抚的门生邹应龙过江南,特上府拜谒。后又为薛方山请旨敕建牌楼,以旌表恩师功绩。建牌楼时,薛方山正受邀赴白鹿书院讲课,得悉后即“贻书却之”,但已经开工。但该牌楼终“未告竣”。雍正三年时,飓风雷电将东西两侧石柱刮倒,只剩中央两石柱。此牌楼一直矗立在余巷村薛家前,牌楼上额为“清廉峻节”。因用紫石建造,当地人俗称“紫石大牌楼”。直至1956年,因修水利需用石料,才被拆除。

七十五岁卒,赐子爵衔。有万历三十四年五月初三日的诰命一道(见《五牧薛氏宗谱》卷一22页),因儿子中宪大夫近兖贵,赠薛方山为中宪大夫、夫人冯氏为恭人。

故事传说

五牧桥

位于无锡、武进两县交界处的五牧,明清时期曾是个街镇,相传上塘一条街,下塘一条街,盛极一时。镇上有一座横跨运河的大桥,建于唐乾丰二年(667年),成为南北交通要道。据说明嘉靖年间,行人登上五牧大桥,举目可望见附近余巷(属武进县)薛方山家楼台闺阁中千全小姐的梳妆打扮,以及琴棋书画活动等情景。薛方山,名应旂,是当地很有名声的官宦(嘉靖进士,任浙江提学副使)。他认为这座五牧大桥有碍自家风水,便上奏朝廷,把洛社至横林运河之上的“廿里三桥”(即洛社、五牧、横林3座大桥),减少里程,说成“十里三桥”,申述百姓运漕粮进京实在不便,须拆除一座五牧桥,以利漕运。五牧大桥就此被拆迁至戚墅堰。

文章所说的五牧桥,正式的名称是“观文桥”。薛方山自浙江回家后,因要实现其年少时代夙愿:南宋末年,宋将尹玉、麻士龙抗击元兵,与五百勇士一起英勇战死在五牧,数百年来无人祭奠,立志要为尹、麻二将建祠祭奠。居家后,即选址五牧上塘(注:当地称古运河为塘河,上塘即运河北岸)建“二忠祠以祀之,仍造桥于祠右,而疏河以通舟楫”,施工中“得石刻于土中”,记录南宋时,薛方山先祖、观文殿大学士和国公薛极在此建有“观文桥”,因年久失修原桥已没有了踪影。方山深感惊奇,决定将此桥仍命名为“观文桥”,当地人俗称“薛家桥”。并在“二忠祠”北,建薛极祠。此事经过,在《五牧薛氏宗谱》收录之薛方山撰写的《重建始祖宋观文殿大学士和国公祠堂碑》(宗谱卷三39页)有详细记载。

紫石大牌楼

明朝,余巷薛方山,在朝为官,会看风水。一天,经过张家谢家村,一看是块蟹地,风水很好,要出大官,而余巷是块金鸡地,怕今后在朝做官要受到影响。因此,他骗谢家村的人说,你村风水虽好,只可惜村的团转缺条河,如果马上开条河,村上肯定要有大官做。谢家村人听后,立即叫齐村民,连夜把河开好,谁知河刚开好,河里的水就变得通红,村民都不知为什么。薛方山的学生邹应龙也会看风水,有一日路过谢家,只见风水宝地被破坏了,问过村民,才知事情经过,方知是薛方山所为。邹应龙说,这村是蟹地,把河一开,斩断了蟹脚,寸步难行,你们如要报复,只要天亮前在余巷金鸡头上建座牌楼,可压刹金鸡。谢家村人听后,连夜建造了这座牌楼,直到1956年才被拆除。

历史评价

薛方山在浙江提学副使任上“士论颇协”,后入杭州“七贤祠”崇祀。“七贤祠”位于浙江杭州府钱塘县涌金门外孤山。杭州府为了崇祀为浙江地方做出贡献的官员和文人所建。最初,崇祀的是李泌、白居易、苏轼和林靖逋四人,称“四贤祠”。后增浙江皋司周新、尚书王世贞,又改称“六贤祠”。又后来,杭州等十一府各属儒学生员给杭州府呈书,要求把他请进杭州“六贤祠”崇祀,称为“七贤祠”(见《五牧薛氏宗谱》2011年版,卷二9页《方山公崇祀六贤祠纪略》)。崇祯十五年(1642年)杭州府知府刘梦谦撰写的《西湖七贤祠祭文》和康熙六年(1667年)的《募修孤山七贤祠疏》等文件,都给予薛方山极高的评价。《祭文》说方山先生:“惟公千秋正气、一代伟人,风节媲乎六贤,师模垂于两浙。”

在余巷的原薛氏祠堂中,有少司冠秦瀛书写的一副对联

风节表孤山人品尊六贤后劲,

德音蟠故里簪缨开百世先声。

其上联就是指薛方山崇祀杭州“七贤祠”一事,说他的人品可以和前“六贤”相提并论。评价可谓高矣。

常州府对薛方山十分尊重。在常州城东门外夹城图文成里内坝的国安寺内,常州府为薛方山和都御史唐荆川专设“二贤祠”,春秋二季官祭,由常州府知府主祭。每祭费用、祭祀规格、祭文格式等等,都有具体规定。有乾隆四十二年十一月和道光二年二月的两份“告示”,记录了“二贤祠”的经历(见《五牧薛氏宗谱》卷一203-204页)。该祠于咸丰庚申(1860年)毁于兵燹,后又重修。民国十三年(1924年)的“清理常州东门文成坝二贤祠基地议据”一文(见“宗谱”卷一140页)说明该祠在民国年间尚存。一同崇祀的唐荆川,是明代著名儒学家,方山与之齐名。常州著名学者、前进士钱振瑝曾评论薛方山:“荆川未达时,尝问业于方山,方山不以师自居。世之谈古文者,盛称荆川而不及方山”。他为方山不平,但方山先生从不争个人名利的品行,可见一斑。

著书立说

无锡张夏菰川氏纂的《雒闽源流录》(“宗谱”卷一56页)关于薛应旂的记载:“家居垂二十年未尝释卷,专勤著述。每一书成,凡几易稿,皆手自钞誊点窜,未尝借力于人”。

《阳湖县志·儒林条》(“宗谱”卷一100页):“家居二十年,手不释卷。凡一书成,皆数易稿,丹铅狼藉,皆手自点窜”。

据《五牧薛氏宗谱》记载,薛方山的主要著作:《宋元资治通鉴》157卷、《考亭渊源录》24卷、《甲子会记》5卷和《附续甲子会纪》、《四书人物考》40卷、《高士传》、《薛子庸语》6卷、《薛方山纪述》、《宪章录》46卷、《方山文录》、《浙江通志》72卷、《宋方文语》(按:‘宋’为宋濂,‘方’为方孝孺)、《孙子说》、《方山记述》1卷、《方山致义》3卷等。另有其后裔为其刻印的《方山薛先生全集》68卷,收录其诗文等。

人物语录

气者所以运乎天地万物者也。有清则有浊,有厚则有薄,穷则变,变则通,故一治一乱,皆非一日之积也。

圣人制命,贤者安焉,不肖者逆焉。

古者谏无官,以天下之公议,寄之天下之人,使天下之人言之,此其为盛也。

古之学者,知即为行,事即为学。今之学者,离行言知,外事言学。一念不敢自恕,斯可谓之修;一语不敢苟徇,斯可谓之直;一介不敢自污,斯可谓之廉。

万物皆备於我,不可以物为非我也,然而有我则私矣。万物皆具於心,不可以心为无物也,然而有物则滞矣。

阴阳之气,凝者为石,流者为水。凝者无变,信也;流者无滞,智也。孔恶其硜窒也,孟非其激逆也。信立而通则不窒矣,智运而正则不逆矣。

画者象也,值其画者变也。潜龙勿用者辞也,用其辞者占也。斯义不明,附会无不至矣。

时之污隆,民之休戚,其几安在哉?存乎士风之直与佞耳。

改过则长善矣,甘贫则足用矣。

治世之教也,上主之,故德一而俗同。季世之教也,下主之,故德二三而俗异。

义协则礼皆可以经世,不必出於先王;理达则言皆可以喻物,不必授之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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