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氏

更新时间:2024-10-25 12:29

大月氏是公元前2世纪中亚地区的游牧部族,在公元前2世纪以前居住在中国西北部,后迁徙到中亚地区。在中国先秦时代的古籍中,或译作禺知、禺氏牛氏等,后来也有译作月支的。

读音略考

古国名“大月氏”正确的读法应从古音dà ròu zhī,而不是读dà yuè zhī。可从音韵学,字形学二方面加以辩证。

“月氏”的读音主要分歧在于,“月”到底应该读作“月”还是“肉”,但这单纯从“月氏”二字入手是无法解决的。我们可以从历代典籍中关于“月氏”的不同写法来进行分析,众所周知,这个古国名它是一个译名。在读音上是有内在关联的。“禺氏”是先秦时代“月氏”的另一个主要写法,而“郁郅”是汉时地名,其地属原“月氏”国境内,读音也与月氏相近。下面试将禺、郁、肉、月四字的读音进行比较,以说明它们之间的关系。禺古音属疑纽遇韵,《广韵》: “牛具切。兽名母猴属。”上古音属侯部。郁字中古属影纽屋韵,《广韵》:“于六切。”上古音亦属屋部。肉字中古音属日纽屋韵,《广韵》:“如六切。”上古音同属屋部。月字中古音属疑纽月韵,《广韵》:“鱼厥切”,上古音归月部。可以看出,肉、郁两字主要元音相同,同属屋部,声母日纽和影纽也是相似的,在先秦时代是音近字,可以互转。禺、肉两字声母相近,主要元音相同,韵尾不同,可以发生阴阳对转。而相比之下,月字读音与肉、禺郁都没有任何联系。从语音发展的规律来看,禺氏(知)与月氏在先秦时代同时存在过,后禺氏逐渐为月氏所替代,到汉时只写作月氏(支) ,郁郅出现在月氏西迁以后,是其音近字。月氏之前(禺氏)、之后(郁郅)的读音都与:“肉”字音相关,而与“月”毫无联系,那么,“月氏”之“月”只可能读为“肉”,而不是“月”了。

以上从音韵学的角度分析,得出了“月”应读若“肉”的结论。那么,为什么“肉”在字形上会写成与其读音毫无关系的“月”呢?这点需要从字形学上加以说明。在汉字发展史上,由于字形相近而导致的讹变、混同是很普遍的现象。“肉”讹作“月”就与形近有关。

肉月两字的字形从战国文字开始形体就十分接近,到秦统一的书写文字小篆中也未加区分。在许慎《说文解字》的小篆中,“肉”字作“图A字形”,而“月”字作“图B字型”。因此,由于字形相似而导致两字混淆是可能的。这点通过辞书可知,《汉语大字典·月部》“月”条中“月(二)ròu 《玉篇》如六切。同‘肉’。《玉篇》:‘月’,同‘肉’。《正字通·肉部》:‘月,肉字偏旁之文,本作肉,《石经》改作月,中二画连左右,与日月之月异。’按:今已无别。《乐府诗集<相和歌辞·孤儿行>》:‘拔断蒺藜,肠月中怆欲悲。’”可以猜想,在先秦典籍关于“月氏'之记载是篆文“肉氏”而非“月氏”。汉代人误以“肉”为“月”,于是就有了“月氏”的写法。所以应该将“月氏”读为“肉支”的,否则,就不会产生与“肉支”读音相近的县名“郁郅”了。但后世由于年代永远,“月氏”民族也渐被其他民族融合,成了一个历史名词,而典籍中又不加以详注,才使得人们对其读音产生了困难,开始按其字形误读为“月支”了。

历史渊源

公元前5~前2世纪初,月氏人游牧于河西走廊西部张掖至敦煌一带,势力强大,为匈奴劲敌。

约在武帝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汉使张骞至其国,以后往来渐密。国内分为休密、双靡、贵霜肸顿都密五部翕侯

公元前177年前不久,月氏击破敦煌附近另一个小游牧部落乌孙,杀其王难兜靡,夺其地,难兜靡猎骄靡初生,其部落逃奔匈奴。

公元前177~前176年间,匈奴冒顿单于右贤王大败月氏。

公元前174年,匈奴老上单于立,不久又大败月氏,杀其王,以其头为饮器。月氏大多数部众遂西迁至伊犁河流域伊塞克湖附近,原居此地的塞种大部分被迫南迁到兴都库什山以南。月氏在河西走廊留下小部分残众于祁连山,号称小月氏,而西迁之月氏从此被称为大月氏。

至公元前139~前129年间,乌孙王猎骄靡长大,为其父报仇,遂率部众西击大月氏,夺取伊犁河流域等地。大月氏再次被迫南迁,过大宛,定居于阿姆河北岸。

公元前1世纪初叶,大月氏又征服阿姆河南的大夏。至公元初,五部翕侯中贵霜独大,建立贵霜帝国。大月氏人的两次迁徙对中亚地区的历史影响至巨。它造成大夏(巴克特里亚王国)灭亡,促使塞种入侵印度北部,并引起汉武帝张骞出使西域,从而开辟丝绸之路

关于月氏的来源,中外史学家看法颇不一致。据中国学者王国维考证,月氏即《逸周书·王会解》中的“禺氏”,《穆天子传》中的“禺知”或“禺氏”。

欧洲学者也在西方古文献中搜求相当于月氏的记录,异说不下六七种。

关于月氏的族属,中国古籍如《魏略》称其为羌虏,《旧唐书》称其为戎。近百余年来,学术界更加异说纷纭:有藏族说、突厥说、印欧语族说、波斯说等。由于他们没有文字,而且月氏本身的记录亦不齐全,现时我们要了解他们,只能透过中国史书里的片面记录。而我们从中国史书里所知道的,月氏居于约当今甘肃兰州以西直到敦煌的河西走廊一带。大约远在战国初期,月氏便在这一带过着游牧生活

秦及汉初,月氏势力强大,与高原东部的东胡从两方面胁迫游牧于高原中部的匈奴,匈奴曾送质子于月氏。秦末,匈奴质子自月氏逃回,杀父自立为冒顿单于,约在公元前205~前202年间举兵攻月氏,月氏败。可能从这时起,月氏便开始弃河西走廊而向西迁徙。

公元前177或前176年,冒顿单于再次击败月氏。据冒顿单于于公元前174年致汉文帝刘恒书中说:“故罚右贤王,使至西方求月氏击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力强,以夷灭月氏,尽斩杀降下定之。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已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以定。”月氏这次败后,更西迁到准噶尔盆地。至老上单于时(前174~前161),匈奴又破月氏,月氏乃更向西迁移到伊犁河流域。当月氏离弃河西时,有一小部分越祁连山,“保南山羌,号小月氏”。这部分月氏人日后长期留住该地,与青海羌人逐渐融合。

伊犁河流域原久为塞族所居住。《汉书‧张骞传》:“月氏已为匈奴所破,西击塞王。塞王南走远徙,月氏居其地。”塞族即古伊朗碑铭及希腊古文献中所载Sacae(Sakas)。月氏既击走塞族,塞族便向西南迁徙,跨过锡尔河,到达河中地区的索格底亚那(Sogdiana)地方。

原已移住在天山北麓并服属匈奴的乌孙,在其王昆莫的统领下,“西攻破大月氏”,迫使大月氏和塞族一样离弃伊犁地区向西南迁徙,而乌孙便从此占领了他们的地方。这次迁徙的年代约在公元前139~前129年间。有一部分未能西徙的,便和少数塞人一样,仍留住原地,服属于乌孙,所以《汉书》说乌孙国内“有塞种、大月氏种云”。

公元前2世纪,大月氏从河西走廊出走“塞地”,后又为同类乌孙所逐,南下吐火罗斯坦,远涉北天竺国。唐代于阗王族“尉迟氏”,宋代西夏大姓“讹氏”,甘青藏族“洼扎”和“吾合扎”等氏族,都是“月氏”或“兀者”之后裔,月氏民族遍布河西、中亚、南亚的格局,是在一个漫长的时期中,通过多次的迁徙活动形成的。

流传事迹

前162年,大月氏再度被匈奴攻击。当时冒顿单于的儿子老上单于还把大月氏的国王杀掉,并把国王的首级割下带返匈奴,把他的头盖骨作杯来使用。月氏人深恨匈奴,但苦于没有支援力量。而败亡的大月氏唯有再往西迁,来到粟特。在这里,大月氏征服了大夏,并在当地立国。立国后,因著贸易中转而变得繁荣。(大夏即希腊人在中亚所建立的巴克特里亚(Bactria)。有关巴克特里亚的灭亡,大月氏只是其中一个说法。另一个说法,是指他们被西徐亚人所灭。)

公元前138年,汉武帝听到月氏王被杀这个消息后就立即传旨召募能出使月氏国的人才,因为出使月氏必须经过匈奴。张骞前来应募,他只带了一百多人向西而去。出了陇西,果遇匈奴骑兵,张骞一行人全被活捉带到了单于面前。单于得知张骞要出使月氏后恼怒地说:「月氏在我北边,你们汉朝想遣使从我头上过?我想出使南越,汉天子答应吗?」于是单于将张骞扣留在匈奴十年,逼他娶妻生子,希望消磨他的意志,但张骞始终记得他的使命。

十年后终于有一天张骞趁看守不严逃了出来,翻山越岭,向西走了几十天,来到了大宛,大宛国王听说了他的遭遇和中原的丰美富庶,非常高兴,很想和汉朝通好,就派向导把张骞领到康居,再转程到月氏。可是此时的月氏国已经新立了一位夫人为国王,他们臣服于大夏国,得到一块水草肥美的土地安居乐业,已经不再有向匈奴报仇的心了。更何况他们觉得汉朝离他们太远,更难帮助他们。张骞在月氏停留了一年,无论如何劝说,始终不能圆满达成使命,只好回国。

大月氏相传是把佛教带入中国的民族。当时是公元前2年,有大月氏国王的使者伊存,把『浮屠教』等口述经典传入。不过,亦有人指出这种说法比较草率。

分支小月氏

至于往东南迁至今日中国甘肃南部及青海一带的小月支,继续为匈奴所管治,这一班居住在河西匈奴人中间的月氏人,渐渐地与匈奴本族融入,被称为匈奴别部卢水胡

据《后汉书·西域传》:

初,月氏为匈奴所灭,遂迁于大夏,分其国为休密、双靡、贵霜肸顿都密,凡五部翕侯。后百余岁,贵霜翕侯丘就却攻灭四翕侯,自立为王,国号贵霜王。侵安息,取高附地。又灭濮达、罽宾,悉有其国。丘就却年八十余死,子阎膏珍代为王。复灭天竺,置将一人监领之。月氏自此之后,最为富盛,诸国称之皆曰贵霜王。汉本其故号,言大月氏云。

文中“分其国”,显然是指大夏国,意即大月氏王将大夏国臣民分为五部翕侯,并非大月氏族本身分为五部。一些西方学者不大了解月氏族前史,误认为月氏族本是分为五部的,至丘就却始得统一,也有些中国学者认为月氏至大夏后发生分裂,这些意见都是靠不住的。月氏很早就有以月氏王为代表的中央政权,当时匈奴、乌孙游牧民族也都有自己的王,这种统一的中央集权制是集中力量、求得生存的关键,很难想象月氏到大夏后会自取衰弱,发生分裂。从中国史料来看,月氏占领大夏后都妫水北岸为王庭,可见当时是有月氏王的,又据《魏略·西戎传》,西汉哀帝元寿元年(公元前二年),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可见公元前二年时仍有大月氏王存在,根本没有月氏族分成五部之事。不管五翕侯是大夏人还是月氏人,毫无疑问都是月氏王所任命并从属于月氏王国的,按说两种可能性都存在,但既然后来贵霜翕侯丘就却统一五部并占领月氏全国后自称贵霜王而不是大月氏王,可见贵霜及其他四翕侯是大夏人(塞人)而非月氏人。因此贵霜王朝与大月氏王朝是两个不同的民族所建立的两个王朝,不可混为一谈。贵霜王朝是建立在大月氏王朝之后的由大夏人创立的王朝。

过去历史学家一直以为贵霜王朝是由大月氏人所创立。但其后随着更多过去的历史文物被发掘、更多古文献被解读,这个看法被证实是错的。

关于贵霜王朝的时代虽有争论,但基本上可定为公元一世纪中期以前建立,延至一世纪末期或二世纪初期。在丘就却早期的铸币上,其称号只是Yavugasa,相当于Jabga即叶护、翕侯,可见此时他还是月氏王属下的一个将军,而在公元38年,其称号就改为大王(Maharaja)了。丘就却享寿很久,八十多岁才死,其子阎膏珍约公元75年始即王位,在位二十余年。或认为丘就却与阎膏珍之间尚有一个自称“Soter Megas”(伟大救世主)的权臣当国,其实这不过是阎膏珍的一个称号,并非另有其人。因为《后汉书》中明明说阎膏珍继其父为王,此史料来自于班超之子班勇,而当时月氏国(贵霜王朝)与汉朝关系密切,这一记载肯定有所依据,不能轻易否定。

丘就却在钱币上称为Kujula Kadphises,阎膏珍称为Wema Kadphises,故或称前者为伽德菲塞斯一世,称后者为二世。贵霜王朝即伽德菲塞斯王系事实上只有两代,因为在其前后诸王中再没发现号称Kadphises的。一般认为,迦腻色伽王系是在伽德菲塞斯王系之后开始出现的,有人把迦腻色伽王一世(Kaniska I)即位之年定为公元78年,有人定为128年,还有人定为144年等等,但这些说法都与中文史料特别是佛教中的记载相左。羽溪了谛在《大月氏之佛教》中将迦王一世定在丘就却之前,以之为公元前58年的毗讫罗摩(Vikrama)纪元的创立者,或近其实,但这一说法还缺乏比较充分的根据,尚须进一步的论证。

迦王一世在丘就却之前的观点之所以难于得到承认,主要是由于西方学者出于对汉文史料的误解,认定丘就却之前月氏处在五部分治的状态,而丘就却就是最早统一月氏的首领,故不能接受在其以前尚有月氏诸王的看法。今既明贵霜族不属月氏族,贵霜王朝以前月氏王统一直存在,迦王一世在贵霜王朝之前就可以理解了。迦腻色伽王系存在了98或99年,后来突然中断,有的学者认为是由于波斯萨珊王朝沙普尔一世(Shapur I)于公元242年对月氏国的侵略,故将迦王纪年定公元144年或稍早一些。而若认为迦王一世始于公元前58年,这一王系突然中断的原因也很明白,那就是由于丘就却公元40年时的崛起。

这一假说完全符合佛教的记载。玄奘在《大唐西域记》卷二中指出迦腻色伽王为佛灭后四百年时人,一般认为佛于公元前486年灭化,公元前58年正当佛灭四百年间。佛教史料还记载迦王一世与胁尊者(Parshva)同时,而据禅宗史传及其他史料,胁尊者为第十代持法者,即便置之于公元前86年时(胁尊者晚年得道,故长于迦王)也须四十年一代,故不可能迟至公元后一世纪或更晚。迦王一世还是第三次(或排为第四次)结集的发起者,当时佛教正处在部派时期,各派之间的歧义和争论很厉害,迦王日请一僧入宫说法,结果每人讲的都不一样,他深感部派纷争对佛教不利,便与胁尊者商议发起结集,对十八部的说法进行整理记录,并召集以世友为上首的五百罗汉经律论三藏进行解释,后来编成《大毗婆沙论》。由于这次结集改变了佛教部派纷争的局面,使佛教徒致力于修证和研讨佛法,从而促成了在理论和证果上具有更大成就的大乘佛教的产生。一般认为,大乘佛教产生于迦王之后,而在公元二世纪中期来华的支娄迦谶所译的经典则几乎全属大乘,如果将迦王一世即位时间定为128年或144年,就很难解释这一事实。因为大乘佛教的产生需要一定的时间,而经典的传播又需要一段时间,很难想象迦王一世一结集就马上有大量的大乘经典出现,且立即得到承认,又在三四十年内立即传到中国。

根据耆那教的传说,毗讫罗摩纪元是邬阇衍那(Ujjain)国王超日王(Vikramaditya)创建的,他推翻了塞种人在当地的统治,后人又将超日王附会为笈多王朝旃陀罗·笈多二世(Chandra Guptall),因为他有“塞种人之敌”(Shakari)的称号,同样是塞人的战胜者。可见这一纪元是与对塞人的战胜有关的,而迦王一世既然定都健陀罗白沙瓦(Peshawar),就必然会与原来占据此地的塞人发生冲突,根据铭文及其他资料的记载,迦王一世占据的地方甚广,几至整个北印度,邬阇衍那一带大概也在其势力范围之内,很可能他在此地与塞人开战并战胜了他们,将其逐至更远的西南一带(古吉拉特一带),因此获得了“超日王”的称号。由于迦王一世领土很广,其中包括许多民族的人民,他本人又倡导佛法,实行仁政,并不强调自己的民族特征,故得到大多数民众的支持,印度诸族也不以异族视之,故此纪元由摩腊婆(Malava)部落流传下来,成为印度通用的纪元。

然而,许多学者认为毗讫罗摩纪元是由塞王阿泽斯一世(Azes I)创立的,据说还得到最新的考古资料的支持(1),对此应当如何解释呢?这两种观点显然是根本冲突的,一种认为是塞种人所建,一种认为是为纪念战胜塞人而建。坚持毗讫罗摩纪元是为纪念战胜塞人而建的传说由来已久,比较可靠。也许阿泽斯一世与此相近或稍早,故后世塞人遂认定是阿泽斯一世所建,称之为“Ayasa”,即阿泽斯纪元。也许现有的资料还无法完全说明公元前58年或其前后的一段时间内月氏与塞人、安息人的关系以及当时健陀罗、叹叉始罗(Taxila)等地的归属问题,但最有可能的是阿泽斯一世的时代较迦王一世稍早,后者最终占领了健陀罗、叹叉始罗等地并将罽宾(克什米尔)纳入自己的版图,但迦王一世及其后世诸王既然自称“王中之王”,很可能在其帝国之内仍有许多从属于月氏王的诸小王及州长的存在,他们有一定的独立性,甚至可以发行货币,但都从属于大月氏王。这些小王中可能有些是塞人的王或州长,也许是前塞王的后裔。佛教史料记载迦王一世在结集后将罽宾施给僧众,并未进行直接统治,可能还保留了原来罽宾的塞王(即阿泽斯一世的后继者)。

根据铭文和钱币,迦王一世的统治共二十八年。在其纪元二十八年时,胡维什卡(Huviska)继位,从铭文来看,此王的统治至少至迦王纪元六十年(公元1年)时或更长。胡维什卡同样是热衷于倡导佛教的,他继承了迦王一世的宗教政策,兼容各种宗教,并且致力于佛教的传播。据前述公元前2年大月氏王曾派使者伊存来华传弘佛教,口授博士弟子景卢《浮屠经》,此大月氏王当为胡维什卡。又据罗马史料记载,在奥古斯都皇帝即位时,许多印度藩王遣使致贺,斯特拉波及其他作者提到有一个强大的印度王,名叫波鲁斯或Pandion,遣使臣带着一封用希腊文写的信于公元前25年自巴里伽扎出发,四年后到达Samos,信中称其王下辖六百小国。随使者出发的还有一个名叫Zarmano Chegas的佛教僧人,此人后在雅典为宣明正法而自焚。使者带来的礼物有猛虎、大鸟、蚺蛇巨龟等。此印度王当为公元前31年即位的胡维什卡,近人王治来也认为此使团应为贵霜帝国(实为大月氏王国)的使团(2),而当时当国的正是胡维什卡。在公元前25年在位的君临六百小国、倡导佛法的印度王只能是胡维什卡,其他国王或如阿泽斯二世及南印诸王既未如此强大,又不像胡维什卡那样积极传播佛教。

继胡维什卡而立的是韦苏提婆(Vasudeva),他大概于迦王纪元64或67年即位,至迦王纪元98或99年结束。与前两代月氏王不同,韦苏提婆从其名字上看似与对Vasudeva~Krishna(韦苏提婆~克里希纳)的崇拜有关,但从钱币上看不到这位印度教神祗黑天的图像,其大多数钱币上描绘了湿婆和公牛,这种钱币后为阎膏珍所仿制。从其铭文来看,他对耆那教似乎更有兴趣,其铭文大多数是关于耆那教的,佛教的很少。从铭文上看他对马土腊所在的恒河上游一带控制牢固,从钱币的发现来看他曾统治过西巴基斯坦阿富汗部分地区,但对其统治的有效程度则难以断定。许多学者认为在其统治的后期出现了衰落,他的钱币在西北一带难得一见,故很可能已与西北诸省失去了联系。

韦苏提婆统治的衰落促成了丘就却(Kujula Kadphises)的崛起。由于韦苏提婆统治中心南移,他对西北诸省乃至月氏故地的控制力减弱,这对于居住在东北部山区的丘就却来说是一个发展壮大的有利时机。根据《魏书·西域传》及近人考证,贵霜治地大概在《大唐西域记》所载达摩悉铁帝的都城昏驮多,位于Wakhan西部Ab~j Panja河左岸(3),处在阿姆河上游南岸及克什米尔以北的狭长山区中。丘就却首先统一了周围的四翕侯,自立为贵霜王,进而西侵安息,占领高附(今喀布尔一带),在其力量壮大后,又占领了此时可能已与韦苏提婆失去了联系的濮达(Bactria)即原大夏,尔后又面下占领了罽宾,将原来的月氏王国尽为己有(“悉有其国”),尽管汉文史料未明言丘就却是否南下占领马土腊,但韦苏提婆的统治确实就此告终,其时大约在公元40年或41年,即迦王纪元98或99年。

丘就却是佛教的热衷者,在他的钱币上有一尊佛陀坐像,他还自称“正法的坚定信仰者”(Dharmathidasa)。据羽溪了谛在《大月氏佛教》中的考证,丘就却与马鸣同时。他曾以马鸣、佛钵、一亿金钱作为华氏国王求和的条件,一说是马鸣、佛钵、三亿金钱。《付法藏传》、《法显传》等多种中国史料记载月氏王至弗楼沙(白沙瓦)求取佛钵运回北方,由于两代迦王都定都此地,不可能将佛钵取至北方供养。丘就却父子定都北方的巴克特拉(4),而阎膏珍不信佛法,故来取佛钵的只能是丘就却。《婆薮盘豆法师传》云马鸣为佛灭后五百年时人,正与丘就却之时相当。又马鸣为胁尊者再传弟子,其与胁尊者相差近百年也很合理。马鸣《大庄严论经》卷三、卷六两处提及迦王一世(真檀迦腻吒王),卷六云“我昔曾闻,拘沙种中有王,名真檀迦腻吒,讨东天竺……”可见马鸣以前确有迦王一世,如认定丘就却与马鸣同时,迦王一世就肯定在丘就却之前。从中还可看到,丘就却利用马鸣篡改历史,将月氏族的迦王改为拘沙(为贵霜即Kuhan的别译)种,即贵霜族,由于马鸣声誉极高,名震全印,于是后世诸国都只知道贵霜,不知月氏了,月氏诸王也就成了贵霜之王。

丘就却享寿八十余岁,其子阎膏珍即位时肯定已不年轻。一般认为,阎膏珍约于公元75年即位,在位二十余年。阎膏珍即位后继续征讨天竺,使贵霜帝国的领土更为扩大,达到极盛状态。他在钱币上称为Wema Kadphises,还发行了印制精良的金币。由于其父丘就却不再沿用迦王纪元,故阎膏珍使用了多种纪元,其纪元年代数大至279,小至122,显然用的不是一个纪元,由此致使一些学者误认为在他与丘就却之间尚有一个权臣当国。至于他所用的纪元究竟是哪几种尚难考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既未延用一种固定的纪元,又未创立自己的纪元。

月氏与贵霜的混淆由来已久,丘就却以月氏为贵霜,将月氏王说成贵霜种,《后汉书》又“本其故号”,将贵霜称为大月氏。而既云“本其故号”,则可能贵霜王亦曾自称月氏王,这种假说得到了证实(5)。在Senavama的一个金筒铭文中,提到Senavarma为Odi之王,Odi应当是月氏的对音。铭文中提到Sadaskano是Kujula Kataphsa(即丘就却)的儿子,号称大王、王中王。此Sadaskano应为前文中的Senavarma即Wema Kadphises,为月氏之王。Sadaskano应为中文史料中阎膏珍的对音。铭文中还提到五个前月氏王:Bhadasena,Medisasena,Vasusena,Uttarsena,Ayidasena。此五王可能是迦腻色伽一世以前的月氏王,由于迦王一世、胡维什卡、韦苏提婆是当时人所共知的三个月氏王,故不再提及。sena或同ska,为称号、族名或姓氏,故五王名字后都有此词。在其他铭文中,还提及Rajula,Sodasa父子,其称号为州长、大州长,此父子或与Kujula,Sadaskano父子为一。可能丘就却父子亲兼马土腊这一重地的州长,迦王一世也有大州长的称号。

月氏与汉王朝一直有良好的关系,因为双方面临着一个共同的强敌——匈奴。阎膏珍继承了月氏的这一传统,在西域多次支持汉西域长史班超,助其平定疏勒,击破莎车。阎膏珍自恃为大国之君,且有功于汉,欲求娶汉公主以结盟好,但在班超眼里,月氏(贵霜)不过同西域属国一样,应当是汉朝的藩属,不应同汉室分庭抗礼,于是断然拒绝了阎膏珍的请求。此事大大刺伤了阎膏珍的自尊心,于是派副王谢(Sahi)率精兵七万于公元90年来攻班超,结果败归求和,自此年年向东汉王朝贡献。这一事件打击了贵霜帝国的实力,更为严重的是损害了阎膏珍大国之君、王中之王的形象,使其中亚强国的地位受到动摇。对于阎膏珍晚年的统治情况难于悉知,但其处境似乎不佳。在他死后,伽德菲塞斯王系即贵霜王朝即告终结。

多数学者认为阎膏珍的后继者是迦王一世,但这种观点既不符合佛教史料,又会使韦西什卡(Vajeska)与迦王二世和迦王一世与胡维什卡统治时间相互冲突的问题无法解决。从佛教史料及铭文来看,他们都是单独进行统治的君主,根本没有与他人分治国土的迹象。因此有些学者提出的迦王二世与胡维什卡分治月氏王国的假说纯属想象,无任何证据。继阎膏珍而立的月氏王应为韦西什卡,他是来自小月氏的推翻贵霜王朝并重建月氏王统的新月氏王。

吕澄先生认为迦腻色伽王是小月氏人,因为其名字前有“真檀”二字,真檀即于阗的别称,可见其为原居于阗的小月氏人(6)。但真檀、于阗不仅可视为地名,也可视作月氏的异译(7)。马鸣《大庄严论经》提到的真檀迦腻吒王(迦王一世)并非出自于阗的小月氏,真檀只是“月氏”的意思。但历史上确有小月氏王存在,《马鸣菩萨传》曾提及“北天竺小月氏王”,此小月氏王统即是由韦西什卡与迦王二世父子开创的后期月氏王统。

韦西什卡父子均未发行货币,只能从铭文及其他史料中发现其历史。卡兰纳的编年史提到胡什卡、朱什卡和迦腻色伽,一般认为朱什卡(Jushka)即是韦西什卡,他在克什米尔修建了朱什卡普腊城及寺院,又兴建了贾亚斯瓦米普腊城,可见他是一个热衷于佛教并对罽宾进行了有效统治的国王。在他所用纪元第二十年的铭文中,他称为大王(Maharaja)、王中王(Rajatiraja)、大帝(Mahat),又称贵霜胄裔(Gushana)。在其纪元的第二十四年、二十八年铭文中,他用大王、王中王、天子(Devaputra)、王(Sahi)这些迦王一世等用过的月氏国王最高称号,不再用贵霜胄裔的称号。

韦西什卡所用的纪元究竟始于何年引起了许多争论。许多学者认为他所用的即是迦王一世纪元,这显然是错误的。因为韦西什卡纪元数至少从二十开始,此时迦王一世尚且在世,韦西什卡怎么可能自称大王、王中王呢?而且如此则迦王二世(韦氏之子)又与胡维什卡的统治时间相冲突,显然不合理。根据卡兰纳的编年史,朱什卡(韦西什卡)与迦王(二世)在胡什卡(胡维什卡)之后,故韦氏所用纪元绝非迦王一世纪元。那么韦西什卡是不是沿用阎膏珍的纪元呢?前文已述阎膏珍并未创立新纪元,而且他所用的纪元数都远远超过了二十,故韦西什卡未用阎膏珍所用过的任何一种纪元。因此韦西什卡很可能在即位之初就创立了新纪元,此纪元应为公元78年纪元即所谓塞种纪元

韦氏纪元为其子迦王二世所沿用,迦王二世有第四十一年纪元数,而他又于汉安帝元初年间(公元114~119年)在位,故韦氏纪元肯定始于公元80年左右。前文述及阎膏珍约公元75年即位,若认定韦氏纪元始于公元78年,必然又与阎氏统治时间冲突,对这一问题如何解释呢?韦西什卡尽管在公元78年即位,但他当时只是小月氏一个部派的首领,并非大国之君。月氏族西迁之时,有一部分月氏人不能远行,保南山羌,号小月氏,分居在羌以西远至葱岭的辽阔地带。由于汉朝屡击匈奴,使天山以南的小月氏有了生存和发展的机会,其中一部后来西逾葱岭,在阿姆河上游的山区里居住下来,不断发展,在阎膏珍统治末年时崛起,继而进占整个贵霜帝国,恢复月氏王统,其首领便是韦西什卡。这并非是纯粹的假说和故事,从《大唐西域记》中可以找到依据。

据《西域记》卷三迦湿弥罗条雪山下王传说及卷十二呬摩呾罗国条记载,迦王一世死后,讫利多种称王,毁灭佛法,吐火罗国(大夏)呬摩呾罗(雪山下)王便招集国中勇士三千,化装为商贾,多带宝货,暗藏兵器,翻山越岭,进入罽宾(迦湿弥罗),双从三千人中选出五百精锐以献宝为名进入王宫,刺杀了罽宾王,放逐其宰辅,占领罽宾,复兴佛法,时在佛灭第六百年。从时间上看,韦氏崛起在公元一世纪末期,接近佛灭第六百年。又据卡兰纳的编年史,朱什卡(韦西什卡)在罽宾修建城市和寺院,对之进行了有效的统治,与雪山下王占领罽宾、复兴佛法的业绩相当。玄奘还提到呬摩呾罗“其先强国……葱岭之西,多见臣伏”,而此国不过是一个方三千里的山间小国,史料上也未见此国曾为雄霸岭西的强国记载,只能说是由此国发迹的国王后来成为尽占葱岭以西广大疆域的帝王。而韦西什卡父子正为佛灭六百年左右占领罽宾及整个贵霜帝国的君主,与此雪山下王相当。因此可以断定韦西什卡正是玄奘所提及的雪山下王。

韦西什卡为小月氏一部的首领,他趁着丘就却、阎膏珍父子率领五部翕侯在外征伐、故地空虚的时机,带领自己的部族悄悄西逾葱岭,来到原五翕侯辖区西面土地肥沃的呬摩呾罗地区定居,并逐步发展壮大。在阎膏珍统治末期,他趁机奇兵突袭,占领易守难攻的罽宾,以少胜多,奠定了帝王基业,后来也许是阎氏死后,他又出击各地,占领了整个贵霜帝国。大概在他在位二十年时(公元97年),才开始自称大王,但此时贵霜势力尚未完全消除,故不得已自称贵霜后裔,此举与阎膏珍自称月氏王一样不过是一种策略,并非他真的是贵霜族人。在其纪元二十四年、二十八年及其子迦王二世的铭文中,就再也没有贵霜胄裔的称号了。

阎膏珍之后贵霜王朝是否还存在、韦氏父子及其后诸王是月氏人还是贵霜别支,这些问题尚未有一致的结论。《后汉书》云“月氏自此(阎膏珍灭天竺)之后,最为富盛,诸国称之皆曰贵霜王。汉本其故号,言大月氏云”,给后世留下一个模糊混淆的记载。诸国称之皆号贵霜王一事得到了证实,以致后世印度及西方学者还多以为贵霜为月氏的代称,既然如此,为什么却说月氏此后最为富盛呢?可见《后汉书》作者是将贵霜视为月氏族一支的,故本其故号,仍称之为大月氏。但后世中国史书及佛教史料全然不提贵霜二字,只言月氏,这是否都是本其故号呢?韦西什卡既未沿用阎膏珍所用的任何纪元,又未采用Kadphises的称号,从其名字及其子号迦王来看,他是以迦腻色伽王系的继承人自居的,不属贵霜系统。

根据佛教史,自东汉灵帝时来华的支娄迦谶、支曜及稍后的支亮、支谦等人都被认为是月氏人,故以支为姓。如果当时不是月支人当国,则在月氏政权早已被灭百年之余,他们只能作为贵霜人,或姓“归”、“桂”,不大可能以支为姓。而当时及后世来华的所谓贵霜国人从未见以贵霜近音为姓的,可见贵霜帝国早已不复存在。又据《三国志·魏书》记载,太和二年(公元229年)十二月癸丑,大月氏王波调(韦苏提婆二世)遣使奉献,以调为亲魏大月氏王。此国使者既然接受“亲魏大月氏王”的封号,足证此时国王为大月氏人,绝非贵霜族(大夏)人。

继韦氏而立的为其子迦腻色伽二世。迦王二世为迦王一世之后最伟大的月氏王,在他统治时期,月氏帝国达到极盛状态,疆域极为辽阔,其势力范围向东一度逾越了葱岭,迫使疏勒等国献质臣服,西北包括索格底亚那、花拉子模大宛,南方的旁遮普、信德、马土腊、恒河河谷乃至比哈尔邦等地都属其领土。玄奘《西域记》卷一、卷四等多处提到迦王二世,云其“威被邻国,化洽远方,治兵广地,至葱岭东,河西蕃维,畏威送质”,而《后汉书》记载疏勒国臣磐曾于安帝元初年间被送往月氏为质。这表明迦王二世在元初年间当国,并且声势赫赫,威振远方。他还于迦毕试、健陀罗、支那仆底等三处修建伽蓝,使质子三时居住,照顾毕周。他处处效仿迦王一世,倡导佛法,修建伽蓝,还开采矿产,兴修水利,发展商业,使月氏帝国在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达到极盛状态,甚至超过了其祖先迦王一世治时。

由于许多学者将迦王一世定为阎膏珍的后继者,致使迦王二世与一世的事迹相互混淆,难以分辨。但根据佛教史料可以对之大致划分。与胁尊者同时并召集第三次结集的是迦王一世,马鸣《大庄严论经》与《大毗婆沙论》所记史事属一世,而威振西域、迫使河西蕃维献质的为迦王二世。《杂宝藏经》卷七所记是将迦王一世、丘就却、迦王二世等诸王事迹混在一起,而拥有智臣摩罗、名医遮罗迦的或许是迦王二世,因为迦王一世的辅相为天法。《杂宝藏经》云迦王时“四海之内,三方已定,唯有东方,未来归附”,故欲逾葱岭东征,后终未果,此迦王当为一世,其东征也许是为了光复故土。

《付法藏传》卷五记迦王之事最悉,基云三海归化,北海未服,迦王欲兴师北伐,臣民厌战,乘其衰病之时被覆捂杀之,此迦王当为二世,因为其时葱岭以东已在其势力范围之内,无须东征,此次北伐或许是为了复仇,即征讨极北之地的匈奴残部。迦王二世的这次北征给他本人及国家带来了悲剧性的结局,导致臣民离心,身死非命。迦王一世至其纪元二十八年时终老,同年胡维什卡即位,可见政权是顺利交接的,不存在被弑问题。据阿剌(Ara)刻文,迦王二世为韦希什卡之子,故应于韦氏纪元二十八年(公元105年)继立,又据马土腊和西旁遮普的铭文,他可能是在韦氏纪元54年及60年仍在位,其统治大概结束于韦氏纪元60年(公元137年)。

迦王二世由于死于非命,在他死后可能国家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混乱,国势也由此而衰,四境出现分裂和叛离的情况,但月氏王国尽管受到严重削弱,却依然存在,此后又出现了一个迦腻色伽王,通称迦王三世,他也许是二世之子,也许是其孙子或其他的月氏王族后裔,但可以肯定的是由他结束了帝国的混乱局面,保住了帝国的统一和大部分疆域。根据其货币和卡兰纳的编年史,他的领土包括巴克特里亚、健陀罗、锡斯坦、旁遮普、克什米尔等地,但帝国南方的重地马土腊及北方有索格底亚那、花拉子模地区可能已经丧失。迦王三世发行了大量货币,统治时间相当长,或许在四十年以上。

继迦王三世而立的是韦苏提婆二世,他的货币发现相当稀少,或许在他统治期间帝国遭到进一步的衰减,他是月氏王国最后一个君主,却在中国正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前文已述他于公元229年遣使至奉献,被魏封为“亲魏大月氏王”。在他之后,由于萨珊王朝的兴起,月氏王国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从此统一的月氏王国不复存在,只留下盘踞一隅的残余政权或大国附庸。

历代国王

贵霜王朝及大月氏王国的世系问题是一个十分重要而又非常复杂的问题,它不仅关系到中国、印度及中亚诸国的历史,还涉及到佛教史尤其是禅宗西天二十八祖说,许多学者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经过长达百年的研究,迄今尚无一个令人满意的结论。尽管新的资料不断被发掘出来,却仍然无助于定论的产生,因为大家对新资料的理解和解释纷乱不一。

月氏始灭大夏,后又为先据大夏的贵霜族所灭,复又由小月氏取代贵霜王朝,复兴月氏王统,其间曲折复杂,难以悉知。今且据上述考证,将月氏及贵霜王朝诸王世系简表列之如下:

迦腻色伽一世(公元前58年~前31年),在位二十八年。

胡维什卡(公元前31年~公元元年或更迟),在位约三十年以上。

韦苏提婆(约公元元年或稍迟~约公元40年),在位三十年以上。

丘就却(约公元40年~公元75年),在位约三十五年。

阎膏珍(约公元75年~约公元95年),在位二十余年。

韦西什卡(公元78年~公元105年),在位二十八年。

迦腻色伽二世(公元105年~公元137年),在位三十二年。

迦腻色伽三世(约公元150年~公元195年),在位四十余年。

韦苏提婆二世(约公元195年~公元230年),在位三十余年。

文化艺术

大月氏位于丝绸之路中段,是中国文明西方文明碰撞点,它的文化艺术成果兼具了东西两方特色。

考古发现

法国考古学家乌兹别克斯坦的铁尔梅兹市发现了一处古城遗址。这座古城在2000多年前曾繁荣一时,是当时中亚大国贵霜王国的商业和文化中心之一。最新出版的法国国家科研中心期刊称,该中心考古学家莱里希领导的小组经过几年努力,在阿姆河河谷沿岸地区发现了古代铁尔梅兹的城墙遗址。这段用于军事防御的城墙长500米,墙周围至少还发现了15座方形的塔。有关专家正在对这些遗址进行进一步发掘。

铁尔梅兹位于乌兹别克斯坦南部阿姆河地区,邻近阿富汗。考古资料显示,铁尔梅兹兴起于公元前3世纪左右。公元前1世纪,贵霜王国建立并逐渐强盛,由于建国的大夏人原先臣属于大月氏国,中国古代也称贵霜王国为大月氏。贵霜王国所处地域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因而成为沟通欧亚经济文化联系的咽喉要道和中转站

2017年,以王建新教授为首的西北大学中亚考古队在乌兹别克斯坦拜松市拉巴特墓地发掘了52座墓葬,根据史料记载及墓葬文化特征专家初步判断,此处应为西迁中亚后的大月氏文化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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