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之虹

更新时间:2023-03-08 11:19

《万有引力之虹》美国作家托马斯·品钦所著的一部长篇小说,该小说抛出悬念,德军正在制造一种威力巨大的火箭,盟军一方的官员与科学家,竭尽全力试图找到火箭基地。几乎所有出场的人物都不同程度地卷入这场侦查与反侦查的斗争中,但依然没有结果。

内容简介

《万有引力之虹》共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零之下”,将该故事的时间设置于降灵节的前9天,即从1944年12月18日到12月26 日。当时,德军正在使用一种威力强大的火箭对伦敦进行大规模袭击。然而,一个奇怪的巧合却令盟军大惑不解:美军军官斯洛索普,他习惯把他性虐他人的“性虐图”的地点进行标注,而这些地点随后无一例外地受到了火箭的袭击。在科学理论无法解释的情况下,斯洛索普便被盟军委以重任,为追寻导弹,他开始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旅程。在该小说的第二部分:“埃尔曼,戈林赌场的休假”,主人公在赌场的海边邂逅了双面间谍卡捷,并与其厮混。在赌场中,斯洛索普逐渐了解到,他自己小时候曾经接受条件反射试验,其试验内容,涉及跟“生理敏感”有关的化学物质。在该小说的第三部分:“在占领区”,斯洛索普终于断断续续地了解到,他小时候曾经被父亲卖到实验室,被一位科学家用来对“生理反应”进行了敏感反射试验,而后来这种化合物又被用在了火箭的制造中,这一点似乎解释了其性虐行为地点同火箭落点之间的巧合。在该小说的最后一部分:“反作用力”,当斯洛索普看见天边的彩虹而喜极而泣之后,他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消解并飘散,而一直成为神秘的边缘人物最终登场,他希望能够通过爱和理性拯救世界。

作品目录

(参考资料)

创作背景

第二次世界大战是1939年9月1日至1945年9月2日,以德意志第三帝国、意大利王国、日本帝国三个法西斯轴心国和匈牙利王国、罗马尼亚王国、保加利亚王国等仆从国为一方,以反法西斯同盟和全世界反法西斯力量为另一方进行的第二次全球规模的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一场正义的反法西斯战争,由德意志第三帝国、意大利王国、日本法西斯挑起的,它给整个人类造成了极大的灾难。

第二次世界大战深刻地改变了人类历史。其影响广泛地涉及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和科技各个层面。以军事科技的发展为中介,人类的智慧与自然界的能量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被极大地释放出来,战争的破坏力空前增大、战争手段空前增多、战争样式空前丰富、战争空间空前广阔。人类的战争活动由此由盲目走向自觉、由浮躁走向理智、由幼稚走向成熟,进入到一个新的历史阶段。

《万有引力之虹》故事,发生在1944年圣诞节到1945年9月期间。德军的V—2火箭频袭了伦敦。

人物介绍

威廉·斯洛索普

主人公威廉·斯洛索普,美军中尉,他对记录自己每一次性虐的时间、地点有癖好,而他在地图上星罗密布的标注点,竟然和敌军导弹的攻击地址不谋而合。

斯洛索普是他父亲一手炮制的阴谋的受害者。在占领区,他探寻火箭行踪的计划屡遭失败。作为新英格兰清教徒移民的后裔,斯洛索普加入了弃民行列。斯洛索普便是这样一位,生活在历史恐惧症中不能自拔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从何处来,向何处去,完全失去了历史坐标,茫然无措地行走在历史的长廊,最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反思清教伦理

在《万有引力之虹》小说中,作者把“铁笼”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追溯到清教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其最大限度地追求利润、笃信理性化和体制化,并把早期资本主义社会与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做了类比。其中,弃民意象反映了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真实境况,历史呈现为“幻觉、噩梦以及弃民与选民之间无休无止的冲突”。晚期资本主义美国社会,同样是不公正、决定论式、分裂的独裁国家,当年清教对选民与非选民的人为划分,仍然是战后美国社会的潜在结构。

《万有引力之虹》小说中,描写了泰荣·斯洛索普的清教祖先威廉·斯洛索普为弃民伸张正义,谴责清教等级划分的不公正,却被波士顿清教团体贬为异教徒。美国早期殖民领袖、清教思想家约翰·温斯洛普(John Winthrop,1588—1649)所确立的政教合一体制(theocracy),笃信凌驾于民众之上的“上帝主权论”和“特选子民”,压制和排斥异质文化,绝非美利坚的必由之路。如今的后资本主义美国,虽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富裕、更具竞争力,但本质上仍是一个以技术理性为主导、以牺牲人的积极性、创造性和目的性为代价来达到经济技术一体化和体制化的极权社会。

该小说中人物威廉·斯洛索普,他感到体内依然流淌着清教父辈们的血液:“也许早就在他的基因上设置好了,他的前辈们在行囊里背着《圣经》,徜徉于葱郁的山顶,背诵那些章节和诗歌中各种方舟、殿堂和幻想出来的王座的构造,所有的材料、所有的尺寸。在这些数据的背后,总是或远或近地体现着上帝的意旨。”后来,斯洛索普进入战后德国占领区,那里危机四伏、险象环生,他再次听到祖先的声音,穿越历史时空向他呼唤。在斯洛索普对往昔的追问中,回应着作者对历史的拷问以及对清教遗产的质询:

“威廉·斯洛索普是否就是美国从未走过的那条岔道、那个她错误地跳离的奇点?假如斯洛索普的异端邪说有足够的时间生根开花呢?会不会减少借耶稣之名发生的罪行,而以加略人犹大之名获得更多的慈悲?在泰荣·斯洛索普看来,是有办法回到过去的,也许他在苏黎世见到的那个无政府主义者是对的,也许有一小段时间里人们会拆掉篱笆相处,每条道路都一样畅通,整个占领区不再有占领军、不再分裂,在它废墟里的某个地方存在着唯一的坐标集合,人们可以从这里向前走,没有选民,没有弃民,甚至远离国家民族的分别。”这段引文里,流露出作者对清教社会等级划分的愤懑,和对理想社会的憧憬。

在基督教各教派中,最具压迫性的教派,莫过于赋予神以至高无上权力的加尔文教,在美国,其最主要的代表就是清教,突出表现为清教教义关于救赎的神学论证、上帝主权论和先定弃民概念。长期以来,这些教义演化为一种思维定势。上帝主权论,是加尔文教思想体系的基础。对加尔文而言,其五个主要教义:彻底堕落、无条件选择、有限救赎、必然恩典、圣徒的坚忍反映的均是“上帝主权”观念。每一粒尘埃、每一个人类的行为、每一个思想乃至每一个人都在神的统辖之下,由神的意志所决定。上帝是宇宙万物的终极动因和最后目的。在生老病死、天灾人祸、万物生长、雷鸣电闪等现象背后,是神的意志在起作用。在这种宇宙观和世界观的审视下,一个原本混沌、混乱的世界开始呈现意义,因为这个世界被认为是神预先设计好的,并通过一系列自然现象对人类灵魂施加影响。

加尔文教关于超自然力的形而上预设,体现了上帝主权论统霸一切的倾向,但这种上帝主权并非与人世遥隔,而是浸入到个体、国家和社会生活中。由于神被赋予绝对权威,因此清教徒在捍卫神的权力和尊严方面比任何基督徒都更加坚决和严厉;同时,出于对神威的畏惧,他们又把世界的秩序等同为神的秩序,世界被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却又隐而不见的神力所控制,这便导致了极度的偏执狂和幻想狂。

《万有引力之虹》小说中,弥漫着一种宗教情绪。主人公斯洛索普把这种情绪形容为冥冥之中的“清教徒式条件反射,也称之为妄想狂,其特征是想在有形的世界下面寻求别种的秩序”。对超自然力的形而上预设在《万有引力之虹》小说中,表现为战争背景下死神的无处不在。纳粹集中营、犹太大屠杀以及20世纪初德国殖民者对赫雷罗人的种族灭绝等事件占据了叙述的主线,渲染了恐怖气氛。从该小说开头,V—2火箭在伦敦上空爆炸,“尖啸声划破了夜空”到结尾,火箭射向洛杉矶奥菲斯影剧院,V—2火箭的轨迹统摄了整个叙述场域。虽然最终这个被大肆渲染的仪式化死亡场面,在该小说的叙述层面并没有发生,但它的确产生了巨大的悬念,使死亡的阴影始终笼罩《万有引力之虹》全书,逼近所有与火箭相关的人物。

在《万有引力之虹》作品中,“一切都被设计和控制”的生存焦虑,渗透了当代社会的各个层面。斯洛索普似乎置身于阴谋的陷阱之中,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被莫名其妙的事件和人物所困扰。最初是科学家,后来是心理学家,还有二战结束时流亡德国的非洲人、苏联间谍和非法商人。

斯洛索普虽然行踪不定,但总是无法逃脱被人陷害和控制的命运:“他发现,自己生活中一切自由和随意的东西,其实都受着一种‘控制’,一直受着控制,像固定好的赌博轮盘。”在斯洛索普看来,现实充满了偶然性,生活没有意义,世界缺乏秩序,只有那种冥冥之中的恐怖更为真实。凭借“清教徒式的条件反射”,斯洛索普相信,在无序的世界背后潜伏着预设的秩序,那是令他和他的同类都无法捉摸的存在。正如清教徒远离上帝的秩序一样,《万有引力之虹》文本中的大部分人物,也都位于阴谋的外部,只能凭借支离破碎的线索去把握现实。斯洛索普怀疑在伦敦爆炸的火箭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还怀疑他自己是父亲设计的阴谋的受害者:“此人就是这个典型的美国少年。他父亲,一直要杀死儿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每天都要躲避父亲置他于死地的阴谋。”

弥漫在小说叙事场域中的极度恐慌和焦虑,反映了二战期间和二战之后西方社会的精神状况,但当个体的恐慌和焦虑上升为对生存状况的普遍担忧时,这一心态便俨然具有了宗教神学特征。在小说特殊的历史语境下,生存焦虑体现为对技术本身的恐惧。V— 2火箭已成为技术社会的梦想和选民操控历史的工具,被赋予超越时空的魔力。围绕研制和生产V—2火箭所形成的庞大、隐秘的战争实体“火箭国家”,成为战争的最后推手。

《虹》中描写的二战后期的占领区便是这样一个世界的缩影,技术拜物教不仅没有给现代人带来救赎,反而导致人性的扭曲和文明的断裂。在该小说最后一幕,火箭无法摆脱万有引力的命运曲线,而是遵循现代技术的逻辑,走向毁灭和死亡。品钦借万有引力之虹,象征清教教义中施暴于宇宙的超自然力和熵化世界不可逆转的趋势。

艺术特色

互文性

《万有引力之虹》小说,是典型的后现代互文文本,被称为后现代迷宫文本。其叙事话语就具有这种高度的互文性。

品钦选择圣经经典故事《出埃及记》作为戏仿的文本,作者是通过对圣经经典的戏仿,来质疑人们一直尊崇的宗教伦理,挑战现代社会的技术理性,同时也巧妙地揭露现代西方人的生存困境,体现出作者创作精神的终极人文关怀。

1、戏仿宗教经典中的人物和情节

在该小说中,作者对二战深恶痛绝,通过戏仿圣经中耶稣诞生的情节,对其进行了辛辣的讽刺。基督耶稣降生时,东方三贤士给圣婴送去了黄金、乳香和没药三样礼物,被品钦戏仿成了钨、火药和高辛烷,这些都是用于制造枪支、弹药和汽油催化剂的原材料,在战争中起到了巨大的摧毁和破坏作用。揭示二战元凶,冒充基督的伪善,不是给世界带来善良、救赎和和平,而是带来无尽的灾难。

2、与经典诗歌话语互文

在《万有引力之虹》中,里尔克的诗句随处可见,以此彰显该小说的意指和情调。其中,受里尔克影响最大的一个人物就是纳粹火箭狂人布利瑟罗。对于他来讲,里尔克的《杜伊诺哀歌》就是他的“《圣经》”,将他变成了一个内心黑暗,渴望死亡的一个撒旦式人物。当他意识到纳粹德国和自己即将灭亡的命运时,他想起了《杜伊诺哀歌》。品钦借用了里尔克的诗歌来表现布利瑟罗的孤独、黑暗和面向死亡的内心,体现了一种精致的互文。而里尔克小时被母亲当作女孩来养,与布利瑟罗经常将自己装扮成女人的形象又形成一种互文,也形成一种强烈的反讽。

3、与民间传说互文

在《万有引力之虹》作品中,当斯洛索普辗转来到占领区柏林时,在街道上,各国的巡逻兵来来往往,坦克在街道上移动。在这里,品钦借用了北欧民间传说中的“巨怪”和“森林女神”,“五月份的时候炮弹把他们从桥上、树上轰了出来,把他们解放了”。巨怪是斯堪的纳维亚民间传说中的超自然生命,或被描述成友好顽皮的侏儒,或被描述成巨人,居住在山洞里、小山上火桥下。战争的炮声让这些巨怪们都不得安宁。品钦借民间传说揭示战争对这个世界造成的破坏和各个国家、各种利益集团的争先恐后抢夺胜利果实的欲望和行径。

词语隐喻

“彩虹”:在该小说中,“彩虹”主要隐喻对生命和死亡的哲学思考。该文本中的彩虹暗指《圣经》中“立虹为约”的故事。在基督教教义中,彩虹是散发着神性光辉的神圣符号,是神对人类的救赎和生命的象征,不过,这样的救赎是以人类对上帝的顺服和敬拜为前提的。这是《万有引力之虹》小说中彩虹的第一层含义,即自然之虹,代表上帝之光。第二层含义为人造之虹,在该作品中,以火箭为象征。但是,火箭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在天空中划过的一道酷似彩虹的弧线, 给人类带来的却是死亡的恐怖:“那东西飞得比声音还快。你接到的头一个信号是爆炸。然后,如果你还没失去知觉,就能听到爆炸的声音。如果正好打到身上怎么办——啊,别——弹头会在瞬间击中你的天灵盖, 接着是可怕的弹身。”彩虹和火箭轨迹的重合,体现了生命与死亡既相似又对立的状态,“生命本能同死亡本能既相吸又相斥的作用过程”,暗示了“生命向死亡的不断堕落的过程”的深刻哲理。

在以基督教为文化基石的西方社会, 当人类以对火箭的盲目崇拜和追寻代替了对上帝的敬拜时, 上帝对挪亚的这一誓约便失去了籍以存在的基础, 救赎和生命必将被惩罚和毁灭所取代。自然之虹,代表着人类的希望和理想,人造之虹,代表着希望和理想的幻灭。

作品影响

1973年,《万有引力之虹》在美国出版并引起轰动,并引发次年普利策小说奖的大地震。因为三人评委会支持给品钦授奖,但11位理事推翻了评委的决定,最终1974年的普利策小说奖空缺。数月后,美国国家图书奖坚持表彰了《万有引力之虹》,没想到品钦拒绝受奖,最后奖项找人代领了事。

厚达800余页、77万余字的中译本《万有引力之虹》,在中国被称作2008年外国文学出版一大成就。

作品评价

《万有引力之虹》对技术与人之关系的考量使品钦对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达到了新的高度。

——王建平(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

《万有引力之虹》小说,揭示了当作为生产力的科学技术上升为一种控制人类的方法时,便成为危害社会的技术至上主义。

——叶华年(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作者简介

托马斯·品钦(Thomas Pynchon),美国作家。曾于美国海军服役两年,并在康奈尔大学获得了英语学位。主要作品:《V.》(1963年),《拍卖第四十九批》(1966年),《万有引力之虹》(1973年),《葡萄园》(1990年),《梅森和迪克逊》(1997年)和《抵抗白昼》(200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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