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浴

更新时间:2024-01-30 17:44

《天浴》是当代作家严歌苓创作的短篇小说,首次发表于1996年,收录于同名小说集。

内容简介

文秀,一个来自成都的女学生,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本将和其他知青留在奶粉加工厂的文秀,被藏族牧人老金选中在川藏边区的草原上放马。与场部约定的为期半年的放马结束后,文秀没能等来梦寐以求的回场部的消息,而是等来一位供销员。供销员告知文秀半年前知青就开始回城,还一并透露了回城的方式:“家里有靠山”的先走了,“人缘好”的紧随其后。在供销员的诱骗下,单纯的文秀为了换取回家的门路奉献了自己的身体,随后又一次次地把自己出卖给那些所谓可以帮她回家的男人们,可换来的却是被玩弄后的绝望。最终,绝望至极的文秀在老金的帮助下结束了生命,老金也自愿殉葬。

创作背景

严歌苓称自己在美国初期时是用英文进行写作的,比如用英文写一些小故事片断。通过这种方式,她完成了小说《天浴》。写完后,面对一些美国人对小说中文秀结局的疑惑,她说自己想表达的是女孩用她仅剩下、最弱势的生命来与命运抗争。

人物介绍

文秀:文秀作为“文革”时期的知青,从成都来到草原学习牧马,组织承诺她六个月就能回场部。可以说,文秀所有的希望只有一个:回城。然而回城时间到了,也没有人来接她。愿望落空的文秀不再被动地等待,而是通过出卖身体的方式来主动争取。然而,天真而不谙世事的文秀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沦为男人们玩弄的对象和泄欲的工具,最终在堕落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老金:中年藏族牧民。老金因年轻时打架而没了生殖器,在文秀眼中根本算不上男人。文秀总是颐指气使地指挥老金为她打水洗澡,仿佛为自己服务是他的本分。在他面前,文秀似乎也毫无羞耻感。老金既像一个温厚的兄长一样照顾着文秀的日常起居,又像一个保护者、拯救者一样,关爱、守护着文秀,同时也是文秀悲剧命运的见证者。

作品鉴赏

作品主题

《天浴》着重写的是文秀遭受的性侵害,“文革”是侵害发生的舞台,作者的重点是批判性侵本身。小说里第一次的性侵并未实际发生,那是文秀刚去放牧不久,有天她露天洗澡,恰被当地两个牧民撞见。如果不是老金救护,文秀就要遭难。第二次被侵害来自场部的一个供销员。文秀通过他知道大部分女知青依靠肉体返城的事,于是决心效仿。从此,文秀成了所谓当权者的泄欲工具,而且“睡这个不睡那个是不行的;那些没睡上的就会堵门路”。这可看作文秀第三次被性侵,这次侵害是集体性、多次的。

小说《天浴》写的是不仅是政治故事,同时也是男女故事。男女故事构成了小说的主要内容,更重要的是作品清晰有力地传达了一种事实:几乎所有男人在女人面前有霸权地位,怀有性目的,有占有性主动权和性支配权,有能力或权力实施性行为。性侵或意图性侵文秀的人有牧民、供销员、场部领导、知青。这些人身份各异、地位有别,彼此之间甚至存在矛盾关系,然而在文秀面前,他们却可以分享一个共同身份:作为强者的男人。面对女性,男权实际上已经超越、凌驾于政权之上。小说中的性侵者除了“张三趾”外,都没有具体姓名,而是以“两个男人”、“场党委有一位”等面目存在。因此,小说中的这些地位、身份千差万别的男人,在女人面前所具有的性强权,是一个不平等的性别问题,是一个龌龊的人性问题。它在大历史风平浪静之时隐而不露,一旦历史提供了一个舞台,它立即就会浮出水面。

艺术特色

意象

在《天浴》中,少女形象的选择十分巧妙,题目本身极具象征性,是一个笼罩全篇的核心意象,纯洁、天真直接关联着罪恶与清洗。《天浴》直接和间接提到的洗浴共有六处。可概括为两类关于“天浴”的叙事:基于少女视角的“祛欲望”化的温情与人性善,政治与“性”交织下的人性沦丧。以“天浴”始,以“天浴”终,一实一虚,亦实亦虚,两相对照中夹杂的是文秀命运的逆转,小说整体上可谓去芜存菁,气韵浑然天成。

“水”是贯穿全文的一个重要意象,对于揭示主题有着重要作用。在《天浴》中,除了开头和结尾的露天沐浴外,还反复出现了文秀用水来清洗身体的情节。作者别具匠心地用水这一意象串联起全文,升华了主题。其实,水量的多少正暗示着文秀的命运:当文秀还是一个纯洁的少女时,水量充足,可以在山坡尽情享受“天浴”;当她初次失身后,老金为她打来两壶水,只能简单洗洗,但身体被玷污,再也无法洗净;最后,当她一次次地被侵犯后,肮脏的身体已无法被拯救,只能绝望地选择死亡。

对比

作者在开头倒叙了文秀第一次洗浴的故事,构成了整篇作品叙事中的第一次“天浴”:少女文秀对“性”的想象性罪恶的清洗。藉由这种“祛欲望”化的仪式,这次“天浴”成为少女心中理想感情与完满人性的想象性实现。漂亮的文秀,是男人的欲望对象,包括老金在内的许多人都趁学上马下马的时候揩过她的油,文秀自己摸摸被人偷偷摸过的地方,感觉便在心灵上维护了原初的本真与圣洁。少女通过洗浴保持了天真与纯洁,老金赐予的“天浴”尽管被赋予了男性窥探的眼睛,却因为老金的被阉割而极度纯洁化。“祛欲望化”的视角来自少女文秀,也来自少女时代的严歌苓,是其童年“文革”经历的折射。这些难以磨灭的童年“文革”记忆经过长期的人生反刍演绎为人性丑恶的一个符号,而这种形而上的意念又转化为具体的文秀与张三趾的故事。

在小说结尾,作者以冷峻笔调描写了老金杀死文秀后又开枪自杀,两人赤身裸体地躺在池子中,等待风雪将他们埋干净的画面。此时的文秀,在经历了男人们一次次的侵犯和践踏后,已万念俱灰。如果说小说开头时文秀是要用水保持身体的纯洁,那么结尾处她是要用水洗去身体所遭受的屈辱,以决绝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尊严。开头与结尾相呼应,展现了文秀身心的巨大变化,对于突出主题有着重要作用。小说中的对比还体现在精神上。比如,同为男性,老金却与那些玩弄和侵犯文秀的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老金有一颗善良、纯洁的心,默默守护着文秀,不离不弃;而其他男人有着猥琐、卑鄙的面孔,只知利用文秀发泄兽欲,丝毫没有道德感和廉耻心。

作品影响

1996年,小说《天浴》获得中国台湾“学生文学奖”短篇小说一等奖。同时,严歌苓推出的小说英译本获哥伦比亚大学“最佳实验小说奖”。

1998年,由陈冲执导、严歌苓编剧的电影《天浴》上映,该影片获金马奖最佳影片、最佳编剧等多个奖项。

出版信息

作者简介

严歌苓,小说家,电影编剧。1986年出版首部长篇小说,同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89年赴美留学,获艺术硕士学位。旅美期间获多项美国及中国台湾、中国香港地区的文学奖,并获金马奖最佳编剧奖、美国影评家协会奖。2001年加入美国电影编剧协会。代表作有《扶桑》《第九个寡妇》《小姨多鹤》《陆犯焉识》《白蛇》等。作品已被翻译成十几种语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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