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0-30 22:10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一批作家从政治、社会层面上还原“文革”的荒谬本质,并追溯到此前的历史,从一般地揭示社会谬误上升到历史经验教训的总结上,和伤痕文学相比,其目光更为深邃、清醒,主题更为深刻,带有更强的理性色彩,被称为“反思文学”。
20世纪80年代前半期在中国大陆文坛出现的一种令人瞩目的文学现象。“反思”一词是哲学上的一个术语,含有反省、回顾、再思考、再评价、怀疑以往既成的结论等多层意思。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在思想解放运动的影响下,伴随着政治上的拨乱反正,作家们开始以冷静、严肃、实事求是的态度去审视历史,他们视野更加阔大、思考更加深入,反思文学从而应运而生。
反思文学是伤痕文学的发展和深化。较之于伤痕文学,反思文学不再满足于展示过去的苦难与创伤,而是力图追寻造成这一苦难的历史动因;不再限于表现“文革”十年的历史现实,而是把目光投向1957年以来甚至是更早的历史阶段。重新探究历史是非,对过去一贯以为正确而在实践中证明是错了的政策、路线、事件提出怀疑,并以艺术的方式加以充分而深刻的表现,这就是反思文学的基本出发点。在反思文学兴起的初期,“反右”扩大化、“大跃进”、“文革”等一个个事件的历史真实不断在文学中得到展示,而这些,也就构成了反思文学的主要题材。
这一时期的反思文学作品几乎全部是悲剧性的,作家们在悲剧中倾诉了人民的苦难,贯注着对民族坎坷历程的思考。茹志鹃的《剪辑错了的故事》、张一弓的《犯人李铜钟》等是其中的代表作。随着新时期作家主体意识的加强,从王蒙写作《蝴蝶》开始,作家们在反思历史的同时又给自己提出了新的课题,那就是个人对历史应负的责任。这样,文学就将展示历史的进程与探索人生的真谛结合了起来。在反思文学的这一阶段,新时期文学完成了它的一次重要的跨跃——由侧重于表现时代精神到注重于张扬人的主体,由展示历史沿革到致力于对人的心灵世界的探寻。反思文学开阔了新时期文学的视野,使新时期文学具有了更丰厚的容量与更深刻的蕴含。
社会条件:政治上的拨乱反正;社会性的思想解放运动
作家条件:“右派”作家归来;青年作家涌现
思想条件:文学不再满足于暴露揭示伤痕,而试图对历史作纵深整体性思考。
反思内容:对共和国初期至“文革”时期历史、社会、个体命运进行批判性思考。
反思对象:较广泛,干部、右派、知青、农村、军营生活、商人、“内奸”等在文革中命运。思考触角, 追索从左到极左的深层历史原因。
反思主体:复出作家、知青作家、女性作家可与“伤痕文学”相比较。
1.历史纵深感和较大思想容量;从文革上溯到四清、大跃进、反右。再现反思社会灾难和人生悲剧。
2.反思历史,同时文学反思,作家主体、文体意识觉醒。
它首先是主要针对政治层面的,关于建国后的历史问题尤其是对农村问题的反思成为作家创作的一个重点。其中张一弓
这些作品或张扬离离原上草女俘爱,是不能忘记的》《春天的童话》《我们这个年纪的梦》等;或讴歌人的生命力量,如《北方的河》《迷人的海
描写以社会底层小人物为主角的“苦难故事”,这类作品的主人公本身不具备反思能力,因而理性“反思”色彩较淡薄,故事成为小说的中心,作家的反思主要通过离奇的故事情节来展开,这些苦难故事揭示了历史事实的某些真相。
以知识分子和干部为主角的落难故事,体现了知识分子和干部在受难中依然忧国忧民的情怀,也表现出无法克服的矛盾性。
从人性的角度,冯骥才的《啊!》。
从个人的角度,王蒙的《杂色》、张贤亮的《绿化树》等,人物的故事往往与作家本人的经历有着某种相关性。
为了维护个人的形象,为了证明自身遭难的价值,作违心之论。 矛盾主要表现在对“两个母亲”的态度上。
结构、情节依然存在模式化现象。落难→发配→拯救→归来,是这类小说的基本情节结构,反思主要落实在“拯救”或者“归来”过程中主人公的内心感受上。
主要原因并不是作家不高明,或对人性认识不足,而是创作受限制,对历史的反思只允许在“苦难是财富”、“坏事变好事”、“母亲错打孩子,孩子不该责怪”、“一切向前看”等总的基调下进行。
以“红卫兵-知青”生活为题材的反思作品。
两个反思角度:
其一,与“右派”反思小说有某种相似,比如史铁生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张承志的《骑手为什么歌唱母亲》等;
其二,着力于表现下乡知青的真实心理与苦难处境,对知青运动作出否定。如叶辛的《蹉跎岁月》,旗帜鲜明地指出了知青下乡是浪费生命、蹉跎岁月的举动。具体可分为:
1、个人化反思
个人化反思使反思角度各异:历史文化、人性根源、社会制度、政治运动及个人经历等;相应的,得出的反思结论也各不相同,有批判政治运动的,有暴露人性阴暗的,有挖掘自身不足的,也有“拒绝忏悔”的。
2、个性化特征
在文学作品的风格上也参差多态,作品的个性化特征毕现。
既有王小波那种戏谑调侃式的,又有崇高神圣狂热如张承志式的,也有余华、王安忆带有先锋色彩的(《一九八六》《叔叔的故事》),还有客观冷静表面上忠实于写实的尤凤伟式的。
3、纪实与虚构
80年代非常写实的反思,即使写的是作家个人的“真事”,也会因为要迎合社会舆论而对事实进行扭曲加工,至少在对“事实”的理解上会与作家真实的想法不尽相同。虚构需要逻辑圆满,容不得假。事实也许是虚构的,但内在的逻辑却是真实的,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真实”。
(一)王蒙右派后经历及复出后创作情况
“故国八千里,风云三十年”。创作从纯色到杂色。思想内涵复杂化:革命理 想主义激情中融入历史理性精神;在革命信念底色上认识到现实的力量从而表现出对现实问题的戏谑 与嘲弄。艺术上锐意求新,借鉴西方现代派手法,解构传统现实主义。
(二)王蒙“反思小说”的特征
1、淡化创伤记忆,着意揭示深刻哲理和教训
2、自觉以历史、民族、国家代言人的身份出现
3、认同历史发展,以规范个体心理情感体验,显示宏大崇高的革命理想主义色彩
4、叙事特征:置于40年代末到7、80年代的时间框架中,让时代动乱由心灵嬗变折射 而出。反思主体:大多干部身份,往往青年时代就投身革命,革命信仰理想激情,遭遇运动,虽迷惘痛苦,但始 终怀有革命信念对理想忠诚。
(三)作品
1、《布礼》,理解“钟亦诚”形象
2、《蝴蝶》,张思远。确立人民上帝的主题。同样倾向:李国文《月食》 《冬天里的春天》,茹志鹃《剪辑错了的故事》
3、《活动变人形》——标志作家从历史反思进入文化反思。
(1)具有“反思”与“文化寻根”两个层面,双向文化批判
(2)三种不同时态的时间流,叙事时间,增强作品立体感,设置多向座 标体系,以便从现实变革、文化承传、世界文化走向方面透视主人公心灵历程和文化人格。
(3)倪吾诚形象塑造及其典型意义
具有认知价值:A、从文化认知意义上B、从畸形人格历史遗传性。
(一)张贤亮经历及创作概况
(二)作品解读:主题。
小说将批判指向畸形时代社会的同时,将人物非人 化作为小说叙事起点,如何由非人还原成人,如何从苦难中中自我超越成为小说叙事重心。
凭什么得以超越?——女人的拯救。
《绿化树》马缨花母性多于妻性,使主人公从狼孩还原成人;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黄香久,妻性多于母性,让主人公从半个男人成为完整的男人。
(三)章永璘形象分析。
(四)张贤亮反思小说的特征
1、让主人公在灵与肉的煎熬中完成人格的蜕变
2、对正义的坚守,对苦难的坚定承受
3、表现善与美的力量
4、“才子佳人”传统叙事模式
(五)女性主义者对其男性中心意识的剖析。
章永霖在“自我超越”过程中 越来越感觉到与马缨花的距离,对黄香久的厌弃。强调女性对男性的奉献,始乱终弃的情爱模式。
(一)张洁、谌容生平创作概况
1、《人到中年》的意义
提出了带有普遍性的社会问题——呼吁尊重知识人才,关爱中年知识分子
2、陆文婷形象塑造及典型意义
物质极度匮乏,精神富有,抢救中年知识分子
(三)张洁女性题材小说:
《爱,是不能忘记的》《方舟》《祖母绿》, 改革小说《沉重的翅膀》,九十年代末《无字》以女性血缘的纽带的家族史、弑父、杀夫、女性主义视角。
(四) 创作特色:鲜明的女性立场,对知识女性生存境遇的思考
(一)知青反思小说整体创作状况
第一阶段:
以中短篇为主,表现对往昔生活审视和对新的精神信仰、未来人生目标追寻。
第二阶段:
以长篇为主,超越单纯知青题材本身,深入人本身进行自审性批判
(三) 老鬼《血色黄昏》灵魂自叙传,新闻实录,主人公胡林。
尤凤伟的《中国一九五七》1、强劲的想象力产生强劲的真实
以虚构的形式达到逼真的写实效果,是小说最显著的特征之一。
以周文祥为第一人称展开的叙述,不断遭到周文祥自己的质疑。即人物对自己的记忆是持不完全肯定态度的,正是这种不肯定的态度,获得了读者的信任。
2、小说结构平实而富于变化
小说共分四部和一个尾声。“平实”的表现是,按时间先后叙述,“变化”在于每部的写法不尽相同,同中有异,保持着一贯的回忆、反思的总体格调。
3、语言的丰富意味
小说中的人物,大都因语言(文字)而获罪,小说中描写的审讯、记大事记、词条、对歌等等,都是运用语言的不同方式,而人类的自由也主要体现在语言的自由上,如果连最基本的语言自由都没有,生命的自由根本是不可能的。
小说通过周文祥的叙事,以确凿的事实告诉我们:语言的分裂与异化往往是同人格的分裂与异化互为因果、相互表征的——语言的分裂是人格分裂的体现,而人性的异化又必然导致语言的异化,在语言与人性的分裂背后则是社会的畸变。
1、现实意义:
从党和人民关系角度反思历史教训,确立“人民是上帝” 的历史观念。特征之一:自我反省。《蝴蝶》、李国文《月食》《冬天里的春天》,茹志鹃《剪辑错了的故事》等。
2、历史意义:
立足当代历史进程,揭示从左到极左的转化,促进现实主义深化。最基本特征:思考或沉思。《李顺大造屋》。
3、文学意义:
艺术上新的变革与探索。中篇小说崛起,意识流等现代主义创作方法的引入。
4、局限:
A、思考结论简单化:归之于放弃优良传统,因果式的历史观。
B、传统思维模式:为民请命。
C、基本手法还是回忆和对比。没有形成全新的审美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