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年

更新时间:2023-02-09 11:55

公元1127年,农历丁未年。北宋靖康二年,南宋建炎元年;金天会五年;西夏元德九年,西夏正德元年;西辽延庆四年;越南天符庆寿元年;日本大治二年。

历史大事

金废宋徽、钦二帝

靖康二年(1127)、金天会五年一月上旬,宋钦宗第二次去金营即被扣留不放。二月六日,金太宗下诏废宋徽宗、钦宗为庶人。大臣萧庆催促钦宗脱掉皇袍,换上平民之衣,在场宋大臣吓得不知所措,只有李若水大声抗议,怒骂不已,并要钦宗坚持不换衣服。金人猛击若水面,至昏死过去。第二天,金军又逼迫宋徽宗及太后至金营,并下令凡宋各皇子、皇孙、后宫妃子、帝姬等全部去金营。

金立张邦昌为帝

靖康二年(1127)、金天会五年二月初,金扣留宋钦宗于金营的同时,放回翰林学士承旨吴开吏部尚书莫俦回开封城召集宋廷百官,议立赵姓以外人为君主。根据金人旨意,以东京留守王时雍为首,并吴开、莫俦等提出立张邦昌为帝。邦昌(1081——1127),字子能,永静军东光(今河北)人。钦宗即位,为少宰,进太宰门下侍郎。金军攻开封,与康王赵构质于金,主张割地乞和,深得金人赏识。王时雍等以张邦昌姓名入议状,太常寺主簿张浚、开封士曹赵鼎、司门员外郎胡寅不肯签名,逃入太学。御史马伸、吴给联合御史中丞秦桧向金要求继立赵氏后嗣为君,揭发张邦昌罪行,认为不当立其为君主,金人大怒,执秦桧至金营。三月初七日,金人正式册立张邦昌为帝,国号大楚。王时雍领先拜贺,吴开、莫俦、范琼等紧随其后。是日,天适风霾日晕,昏暗无光,张邦昌伪廷上群情沮丧,张邦昌亦做贼心虚,除拜百官都加权字。以王时雍为权知枢密院事、领尚书省,吴开权同知枢密院事,莫俦权佥书枢密院事。金人扶殖了张邦昌傀儡政权后,就北还回朝。临行,张邦昌前去送行。张邦昌身着赭红色袍,张红盖,所过设香案起居,王时雍吴开、莫俦等一批卖国贼紧随其后。观看的士庶军民对张邦昌的卖国行径无不咬牙切齿,痛恨不已。

金人掳宋徽钦二帝北去

靖康二年(1127)、金天会五年三月七日,金人扶殖的张邦昌傀儡政权正式成立后,四月一日,金将宗望宗翰带着被俘扣留在金营的宋徽宗、钦宗和赵氏皇子、皇孙、后妃、帝姬、宫女及大臣三千余人以及掠夺的大量金银财宝回归金朝。其中宗望一路带着宋徽宗及太后、各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与康王赵构母韦妃、赵构夫人邢氏由滑州(今河南)渡黄河北去,宗翰一路带着钦宗、钦宗后、太子、妃嫔及何栗孙傅张叔夜、秦桧等大臣,由郑州(今河南)渡黄河北去。金军离开开封时,还把宋宫中所有的法驾、卤簿等仪仗法物、宫中用品、太清楼秘阁、三馆所藏图书连同内人、内侍、伎艺工匠、倡优、府库蓄积搜刮一空,席卷而去。

宋康王赵构开河北兵马大元帅府

宋康王赵构开河北兵马大元帅府,赵构为河北兵马大元帅,陈亨伯为元帅,汪伯彦宗泽为副元帅。

高宗即位

宋高宗赵构,徽宗第九子,大观元年(1107)五月生,宣和三年(1121)十二月进封康王。靖康元年(1126,金太宗天会五年)十一月,金兵入侵,钦宗派他出使金营、割地求和。他刚出京城,金兵便渡河南下。他到达磁州(今河北磁县)为知州宗泽和当地百姓所留,后来知相州(今河南安阳汪伯彦来邀,又前往相州闰十一月,金兵围攻汴京开封(今河南),宋钦宗派人持蜡书至相州拜赵构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同时拜知中山府(今河北定县陈遘为元帅,汪伯彦、宗泽为副元帅,使尽起河北兵入卫。但是赵构开府后,只派少量部队南下,自己却率大队兵马逃至大名府(今河北),随即又往东平府(今山东),继而再逃向济州(今山东巨野)。是月二十五日,开封失陷,十二月初二,钦宗向金人奉上降表。次年二、三月,金废宋徽、钦二帝为庶人,册立张邦昌为楚帝,然后撤兵北归。金兵一退,开封军民和朝廷旧臣即不再拥戴张邦昌,同时各路“勤王”兵马纷至沓来,声讨张邦昌。张邦昌只得迎宋元祐皇后入宫、垂帘听政,并迎奉康王赵构。四月,元祐皇后手书至济州,劝康王即帝位。五月初一,赵构应天府(今河南商丘)登基,改元建炎,重建了宋王朝,史称“南宋”。

宋设御营使司

御营使司,简称御营司。靖康之变,“三衙禁兵溃散,从各路来投随赵构的部队如王渊、杨惟忠的河北兵,刘光世的陕西兵,张俊苗傅的帅府兵及降盗兵等都互不相统,缺乏统一的指挥机构。建炎元年(1127)五月,高宗即位后,遂另设御营使司以“总齐行在军中之政”,统一编制诸军为前、后、左、右、中五军,称御营五军,其首脑御营使和副使由宰执分别兼任,属官有参赞军事、提举一行事务都统制五军统制等。御营司之设,不仅机构愈加重复,而且兵权转归宰执,使枢密院形同虚设。同时后来部队扩大,又增设了御前五军不受御营使统辖,也需要一个更权威的统兵机构。于是,建炎四年(1130)六月,乃诏罢御营司,兵权仍归枢密院,接着又改御前五军神武军,御营五军为神武副军,其将佐并属枢密院。

通鉴记载

钦宗恭文顺德仁孝皇帝靖康二年(金天会五年)

春,正月,辛卯朔,诣延福宫朝太上皇帝。命济王栩、景王杞出贺金二帅、二帅亦遣人入贺。

高丽遣使如金贺正朔,自后岁以为常。

壬辰,金人复趣召康王,遣中书舍人张徵赍诏以行,以前此曹辅往迎,不见王而还故也。

癸巳,康王次东平府。

金元帅宗翰、宗望遣人奏捷,并呈帝之降表。

诏使出割两河地,民坚守不奉诏,凡累月,金人止得石州。甲午,诏两河民开门出降。

乙未,有大星出建星西南,流入于浊没。

金知枢密院刘彦宗,上表请复立赵氏,金主不听。

丁酉,雨木冰。

己亥,阴曀,风迅发。夜,西北阴云中有光如火。

庚子,帝复诣青城。时金人索金银益急,欲纵兵入城。帝以问萧庆,庆曰:“须陛下亲见元帅乃可。”帝有难色,何?、李若水以为无虞,劝帝行。帝乃命孙傅辅太子监国,而与?、若水等往。唐恪闻之曰:“一之为甚,其可再乎!”合门宣赞舍人吴革亦白?曰:“天文帝座甚倾,车驾若出,必堕敌计。”?不听。

辛丑,帝留青城。郓王楷、何?、冯澥曹辅吴开、莫俦、孙觌、谭世积、汪藻皆分居青城斋宫,馀并令先归。初,帝约五日必还,至是民以金银未足,各竭其家所有献之。有福田院贫民,亦纳金二两,银七两。而金人来索不已,于是增侍郎官二十四员再根括,又分遣搜掘戚里、宗室、内侍、僧道、伎术、倡优之家。

帝在青城,舍于亲王位,供张萧然,馈饷不继。金人持兵守阍,维以铁绳,夜则然薪击柝,传呼达旦。群臣相顾失色,帝每对之流涕。

乙巳,籍梁师成家。

丙午,太学生徐揆南薰门,以书白守门者,乞达二帅,请车驾还阙。二帅取揆赴军中诘难,揆厉声抗论,为所杀。

是日,通奉大夫刘韐死于金营。

韐为河东割地使,金人令仆射韩正馆之僧舍,谓曰:“国相知君,今用君矣。”韐曰:“偷生以事二姓,有死不为也。”正曰:“军中议立异姓,欲以君为正代。与其徒死,不若北去取富贵。”韐仰天大呼曰:“有是乎!”乃书片纸曰:“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君。况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此予所以不敢偷生也!”使亲信持归,报其子子羽等,即沐浴更衣,酌卮酒而缢。金人叹其忠,瘗之寺西冈上,遍题窗壁以识其处。凡八十日,乃就敛,颜色如生。

丁未,大雾四塞,金人下含辉门剽掠,焚五岳观。

副元帅宗泽自大名至开德,与金人十三战,皆捷,遂以书劝康王檄诸道兵会京城。又移会北道总管赵野、两河宣抚范讷、知兴仁府曾楙合兵入援。三人皆以泽为狂,不答。泽遂以孤军进至卫南,先驱云前有敌营,泽挥众直前,连战,败之,转战而东。敌益生兵至,泽将王孝忠战死,前后皆敌垒,泽下令曰:“今日进退等死,不可不死中求生。”士卒知必死,无不一当百,斩首数千,金人大败,退却数十里。泽计其势必复来,乃亟徙其营,金人夜至,得空营,大惊,自是惮泽,不敢复出兵。泽出其不意,遣兵过大河袭击,又败之。

二月,辛酉朔,帝在青城。都人日出迎驾,而宗翰不遣。

丙寅,金主诏废帝及上皇为庶人。萧庆促帝易服。从臣震惧,不知所为,李若水独持帝曰:“陛下不可易服!”金人曳之去,若水大呼曰:“若辈不得无礼!”因加丑诋,金人击之破面,气结仆地,良久乃苏。

是夜,金人堑南薰门,令吴开、莫俦入城,推立异姓堪为人主者。先是宗翰欲留萧庆守汴,又有推刘彦宗者,二人辞不敢当,遂有别择之议。

丁卯,范琼逼上皇及太后赴金营,上皇曰:“若以我为质,得皇帝归保宗社,亦无所辞。”又取御佩刀付从臣,乃御犊车出南薰门。上皇顿足舆中曰:“事变矣!”呼取佩刀,已被搜去。宗望令其礼部侍郎刘思来易服,以铁骑拥之而去。都人号哭,琼立斩数人以徇。

金人以内侍邓述所具诸皇子及后宫位号,尽取入军。时肃王枢已出质,郓王楷等九人先从帝在青城,于是安康郡王楃等九人及王贵妃乔贵妃韦贤妃诸后宫,康王夫人邢氏与王夫人、帝姬暨上皇十四孙皆出,唯广平郡王捷匿民间,金人檄开封尹徐秉哲取之,迄不免。

是日,孙傅率百僚申状金二帅,请立皇太子为君,金人不听。

金人迫上皇令召皇后、太子,孙傅留太子不遣,吴开、莫俦督胁甚急,范琼恐变生,以危言詟卫士,辛未,遂拥皇后、太子共车而出。孙傅曰:“吾为太子傅,当同生死。”遂以留守事付王时雍,从太子出,至南薰门,守门人不许,傅遂宿门下以待命。

李若水在金营旬日,骂不绝口,乃裂颈断舌而死。金人相与言曰:“辽国之亡,死义者十数,南朝唯李侍郎一人。”若水监死无怖色。副使相州观察使王履亦死之。

是日,留守王时雍召百官会议所立,众欲举在军前者一人。左司员外郎宋齐愈适自外至,或问以敌意所在,齐愈写张邦昌三字示之,议遂定。时不书议状者,唯孙傅张叔夜,金人遂取二人往军中。太堂寺主簿张浚、开封士曹赵鼎、司门员外郎胡寅皆逃入太学,不书名。

癸酉,王时雍、梅执礼召百官、士庶、僧道、军民集议推戴事。时孙傅、张叔夜已出,独时雍主其事,恐百官不肯书,乃先自书以率之,百官亦随以书。御史马伸独奋曰:“吾曹职为诤臣,岂容坐视!”乃与御史吴给约中丞秦桧共为议状,愿复嗣君以安四方,桧不答。有顷,伸稿就,首以呈桧。桧犹豫,伸率同僚合词立请,桧不得已始书名。伸遣人驰达金军,并论张邦昌当上皇时蠹国乱政以致倾危之罪。吴开、莫俦持状诣军前。明日,赍金牒至,言已据所由奏本国,册立张相为皇帝讫,令取册宝及一行册命礼数

乙亥,金人取秦桧并太学生三十人,博士、正、录十员;何已下随驾在军前人,并取家属。

庚辰,康王如济州。

时王有众八万,屯济、濮诸州,高阳关路安抚使黄潜善,总管杨惟忠,亦部兵数千至东平,王遣真定总管王渊以三千人入卫宗庙。金人闻之,遣甲士及中书舍人张徵赍蜡诏自汴京至,命王以兵付副帅而还京。王问计于左右,后军统制张俊曰:“此金人诈谋耳。今大王居外,此天授,岂可徒往!”王遂如济州

既而金人谋以五千骑取康王,吕好问闻之,遣人以书白王曰:“大王之兵,度能击之;不然,即宜远避。”且言:“大王若不自立,恐有不当立而立者。”

癸未,城内复以金七万五千八百两、银一百十四万五千两、衣缎四万八十四匹纳军前。

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唐恪自杀。时金人逼百官立张邦昌,恪既书名,仰药而死。

乙酉,金人以括金未足,杀户部尚书梅执礼,侍郎陈知质,刑部侍郎程振给事中安扶,枭其首,乃下令曰:“根据官已正典刑,金银或尚未足,当纵兵自索。”既而汉军都统刘彦宗言于宗翰、宗望曰:“萧何入关,秋毫无犯,惟收图籍。辽太宗入汴,载路车、法服、石经以归,皆令则也。”宗翰等颇纳其言。

丁亥,知中山府陈遘为部将沙振所害,帐下卒执振杀之。

是日,建宁宫火。元佑孟皇后徒步出居相国寺前通直郎军器监孟忠厚家。时六宫有位号者皆北徙,惟后以废得存。

戊子,夜,白气贯斗。

三月,辛卯朔,帝在青城。张邦昌由南薰门入居尚书令厅。

丁酉,金人奉册宝立张邦昌,百官会于尚书省。邦昌泣,即上马,至西府门,佯为惽愦欲仆,立马,少苏,复号恸,导至宣德门西阙下,入幕次,复恸。金人持御衣红伞来,设于次处。邦昌出次外,步至御街褥位,望金国拜舞,跪受册,略曰:“咨尔张邦昌,宜即皇帝位,国号大楚,都金陵。”邦昌御红伞还次讫,金人揖,上马出门,百官引导如仪。邦昌步入自宣德门,由大庆殿至文德殿前,进辇,却勿御,步升殿于御床西侧,别置一椅,坐受军员等贺讫,文武合班,邦昌乃起立,遣合门传云:“本为生灵,非敢窃位。”传令勿拜。王时雍等恳奏,传云:“如不蒙听从,即当归避。”时雍率百官遽拜,邦昌但东面拱立。”

合门宣赞舍人吴革,耻屈节异姓,率内亲事官数百人,皆先杀其妻孥,焚所居,举义兵东门外。范琼诈与合谋,令悉弃兵仗,乃从后袭之,杀百馀人,执革,胁以从逆。革骂不绝口,引颈受刃,颜色不变,并其子杀之;又擒斩十馀人。

是日,风霾,日晕无光,百官惨沮,邦昌亦变色,惟时雍及吴开、莫俦、范琼等,欣然以为有佐命功。邦昌心不安,拜官皆加权字。大抵往来议事者,开、俦也;逼逐上皇以下者,时雍、秉哲也;胁惧都人者,范琼也;遂皆擢用。

邦昌见百官称予,手诏曰手书。虽不改元,而百官文移必去年号。权佥书枢密院事吕好问行文书,独称靖康二年。百官犹未以帝礼事邦昌,唯时雍每言事,称“臣启陛下”;又劝邦昌坐紫宸、垂拱殿以见金使,好问争之,乃止。时雍复议肆赦,好问曰:“四壁之外,皆非我有,将谁赦邪!”乃但赦城中,而选郎官为四方密谕使。

庚子,金人复来取宗室,徐秉哲令坊巷五家为保,毋得藏匿,凡三千馀人,悉令押赴军前,衣袂连属而往。济王夫人曹氏,避难它出,捕而拘之柜中,舁以出城。开封府捉事使臣窦鉴曰:“生为大宋之臣,何忍以大宋宗族交与敌人!”自缢而死。

乙巳,张邦昌往青城见二帅致谢,且面议七事:一、乞不毁赵氏陵庙;二、乞免取金帛;三、乞存留楼橹;四、乞俟江宁府修缮毕,三年内迁都;五、乞五日班师;六、乞以帝为号,称大楚帝,七、乞借金银犒赏。皆许之。又请归冯澥曹辅路允迪、孙觌、张澄、谭世积、汪藻、康执权、元可当、沈晦、黄夏卿、邓肃郭仲荀、太学、六局官、秘书省官,亦从之。唯何?、孙傅、张叔夜、秦桧、司马朴等,令举家北迁。

癸丑,金人归冯澥等,且令权止根括金帛。

丁巳张邦昌率百官诣南薰门、五岳观内,望军前遥辞二帝。邦昌哭,百官军民皆哭,有号绝不能止者。

是日,金帅宗望退师,道君皇帝北迁,宁德皇后及诸亲王、妃嫔以下,以牛车数百乘由滑州进发,行皆生路,无人迹,至真定府,乃入城。

戊午,金兵下城,尽逐南师,分四壁屯守。张邦昌诣金营辞,服赭袍,张红伞,所过起居并如常仪,从行者王时雍、徐秉哲、吴开、莫俦。

夏,四月,庚申朔,金帅宗翰退师,帝北迁,皇后、皇太子皆行,由郑州路进发。凡法驾、卤簿,皇后以下车辂、卤簿、冠服、礼器、法物、大乐、教坊乐器、祭器、八宝、九鼎、圭璧、浑天仪、铜人、刻漏、古器、景灵宫供器,太清楼秘阁、三馆书,天下州府图及官吏、内人、内侍、技艺工匠、倡优,府库蓄积,为之一空。帝在军中,顶青毡笠,乘马,后有监军随之,自郑门而北,每过一城,辄掩面号泣。

初,金人将还,议留兵以卫邦昌,吕好问曰:“南北异宜,恐北兵不习风土,必不相安。”金人曰:“留一贝勒统之可也。”好问曰:“贝勒贵人,有如触发至病,则负罪亦深。”金人乃不留兵而去。

宗泽在卫,闻二帝北狩,即提军趋滑,走黎阳,至大名,欲径渡河,据金人归路,邀还二帝,而勤王之兵卒无一至者,遂不果。

甲子张邦昌迎元佑皇后于私第,入居延福宫。

吕好问谓邦昌曰:“相公真欲立邪,抑姑塞敌意而徐为之图邪?”邦昌曰:“是言何也?”好问曰:“相公知中国人情所向乎?特畏女直兵威耳。女直既去,能保如今日乎?大元帅在外,元佑皇后在内,此殆天意。盍亟还政,可转祸为福。且省中非人臣所处,宜寓直殿庐,毋令卫士夹陛。敌所遗袍带,非戎人在弗服。车驾未还,所下文书不当称圣旨。为今计者,当迎元佑皇后,请康王早正大位,庶获保全。”邦昌以为然,乃迎元佑皇后入延福宫,尊为宋太后。其册文有曰:“尚念宋氏之初,首崇西宫之礼。”盖用太祖即位迎周太后入西宫故事。识者有以觇邦昌之意,非真为赵氏也。

郭京自都城走,沿路称撒豆成兵,假幻惑众,至襄阳,有众千馀,屯洞山寺,欲立宗室为帝。钱盖、王襄及张思正等止之,不从。会有自汴来者,具说京欺罔事,思正囚京,刺杀之。

丙寅,张邦昌遣其甥吴何及王舅韦渊同赍书于康王,大略言:“臣封府库以待,臣所以不死者,以君王之在外也。”王召何等,饮以酒,赐予良厚。

丁卯,谢克家以邦昌之命,赍玉玺至大元帅府,其篆文曰“大宋受命之宝”。耿南仲汪伯彦等引克家捧宝跪进,王谦拒再三,恸哭不受,命伯彦司之。

监察御史马伸上书,请张邦昌易服归省,庶事禀取太后命令而后行,仍速迎奉康王归京,庶几中外释疑,转祸为福,且曰:“如以伸言为不然,即先次就戮。伸有死而已,必不敢辅相公,为宋朝叛臣也!”邦昌读其书,气沮。戊辰,降手书,请元佑皇后垂帘听政,以俟复辟。书既下,中外大悦。追回诸路赦文,并毁所立宋太后手书不用。

元佑皇后遣尚书左丞冯澥为奉迎使,权尚书右丞李回副之,持诏往济州迎康王。王览书,命移檄诸道帅臣,具言张邦昌恭顺之意,以未得至京,已至者毋辄入。

庚午,太后御内东门小殿,垂帘听政,张邦昌太宰退处资善堂,群臣诣祥曦殿起居太后毕,邦昌服紫袍,独班归两府幕次。自僭位号至是凡三十三日。

壬申,在京文武百官上表康王劝进,宗泽亦以状申请,王不许。

甲戌,太后手书告天下曰:“比以敌国兴师,都城失守,祲缠宫阙,既二帝之蒙尘,诬及宗祊,谓三灵之改卜。众恐中原之无统,姑令旧弼以临朝,扶九庙之倾危,免一城之惨酷。乃以衰癃之质,起于闲废之中,迎置宫闱,进加位号,举钦圣已还之典,成靖康欲复之心。永言运数之屯,坐视家邦之覆,抚躬独在,流涕何从!缅维艺祖之开基,实自高穹之眷命,历年二百,人不知兵,传序九君,世无失德。虽举族有北辕之衅,而敷天同左袒之心。乃眷贤王,越居近服,已徇群臣之请,俾膺神器之归,繇康邸之旧籓,嗣我朝之大统。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子之九人,唯重耳之尚在。兹为天意,夫岂人谋!尚期中外之协心,同定安危之至计,庶臻小愒,渐底丕平。”

乙亥,金人破陕州,武经郎、权知州事种广死之,统领军马刘逵战死,其属朱弁、孙旦悉遇害。

丁丑,元佑皇后手书至济州,百官上表劝进。康王答以俟入京城躬谒宗庙时,若銮舆未返,即抚定军民,权听国事。

直龙图阁、东道副总管、权应天府朱胜非至济州。

先是金分兵侵应天,胜非逃匿民间。会宣总司前军统制、嘉州防御使韩世忠、将军杨进击破之,胜非复出视事。至是以军赴帅府,卫王如南。

庚辰,王发济州。刘光世以所部来会,以光世为五军都提举。路允迪、范宗尹自京师奉迎进发。辛巳,次单州赵子崧、何志同以兵来会。壬午,王至虞城。癸未,至南京,驻军府治。甲午,王率僚属诣鸿庆宫,朝三殿御容,哭移时。乙酉,王时雍等奉乘舆服御至南京,张邦昌继至,伏地恸哭请死,王以客礼见,且抚慰之。

丙戌,金以六部路都统完颜昌为元帅左监军,以南京路都统栋摩为元帅左都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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