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1-11-29 17:50
《慢人》(Slow Man)是约翰·马克斯韦尔·库切于2005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出版当年就获得布克奖提名。
《慢人》中的主角名叫保罗·雷蒙特,一个60多岁离异的退休摄影师,独自生活在澳大利亚南部城市阿德莱德,性格内敛,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然而,他在骑自行车时被汽车撞倒了,送到医院救治时被截去了右腿。从此,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他变成了行动迟缓,需要别人照顾的人。他的活动空间也陡然变小,独自呆在自己的公寓里,他开始思索自己以往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深深体会到自己的孤独和无归属感,而他所遇到的医生、护士和他回家后的第一任护工,虽然对他照顾有加,却仅仅是出于职业习惯,骨子里透出的是无动于衷的冷漠,并因为他失去了一条腿而把他看成是个没有独立人格的人,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上门照顾他的护工——克罗地亚移民莫里亚娜·杰西卡。他觉得莫里亚娜虽然不漂亮,但做事利索,能照顾到他的情绪和感觉。尤其重要的是莫里亚娜有三个孩子,浑身散发着母性,因为爱与被爱而充满活力。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科斯特洛按响了雷蒙特公寓的门铃,并由此闯入了他的生活。雷蒙特除了隐约知道科斯特洛是个作家以外,对她一无所知,而科斯特洛对雷蒙特却了如指掌,连他在出车祸时脑子里闪过的念头都能复述得一字不差。科斯特洛不管雷蒙特是否愿意,就在他家里住了下来,并试图安排雷蒙特的生活,要求他以积极的姿态生活,做出点不同凡响的事情。但是直到最后雷蒙特都拒绝了科斯特洛的帮助。
有一天,雷蒙特终于情不自禁地向莫里亚娜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并提出愿意出钱让莫里亚娜的长子上一家昂贵的私立大学。不料此举在莫里亚娜家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她的丈夫误以为她和雷蒙特有染,莫里亚娜在这之后杳无音讯,雷蒙特则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之中。
库切是典型的反后殖民主义作家,一生流离。大学毕业之后,他前往英国谋生,之后又在美国攻读语言学博士学位。留美永久居留申请被拒之后,无奈返回南非,最终移居澳大利亚,获得澳州国籍。库切的移民经历开阔了视野,丰富了生活,同时也使其具有了混杂的文化身份,也正是这独特的文化身份使他深深地体会到“边缘人”的艰辛与无奈。他的小说一贯的主题就是关注主流话语之下的个人叙述,关注被压迫者的痛楚与心路历程,努力发掘被历史宏大叙述所掩盖的个人历史,进而反思殖民者的“自我”与边缘化的“他者”之间的关系。库切将自身经历投射到《慢人》的主人公身上,使小说成为对生活的提炼和反思,表达了他对处于边缘地位弱势群体的深切关注和同情,同时也传达出对这一群“边缘人”的赞许与尊重。
保罗·雷蒙特(Paul Rayment)是一位年约六十的澳大利亚退休摄影师,雷蒙特也跟库切本人一样充满了传奇色彩,他说的也是英语,但是他的父母却是法国人,而在小说里他却暂住在澳大利亚,作为摄影师的他收集了很多有价值的澳大利亚早期移民的珍贵照片。他闲暇之余也酷爱骑脚踏车,然而一天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他被一个鲁莽的年轻人韦恩·布赖特(Wayne Blight)开车撞倒在地。意外车祸使雷蒙特失去了一条腿。医疗小组为了救他性命,未经他本人同意,就截掉了他的右腿。由于不愿长期呆在医院,他在断腿初愈之后,便毅然回到了阿德莱德的公寓中。雷蒙特是一个倔老头,他难以接受断腿这个残酷的事实,更不用说装假肢重新学会走路。从出车祸的那一天起,一直到小说的最后,他对这种人生变故感到彷徨和无助。他开始把自己关在公寓里,深居简出,与世隔绝,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郁郁寡欢:对韦恩·布赖特的鲁莽愤慨不已,对自己今后的生活彻底绝望。
雷蒙特曾经有过一次不成功的婚姻,但是眼下他既没有妻儿照顾,也没有好友相伴,只好在社会服务机构的帮助下,雇用了一个白天看护他的护士希娜(Sheena),但是他却与这位护士格格不入,矛盾重重,他无法忍受她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他。人生冷淡漠然。虽然莫里亚娜·杰西卡曾一度使他的性格有所好转。然而在杰西卡离开以后,雷蒙特重新回到冷淡漠然的生活当中。并拒绝伊丽莎白·科斯特洛的帮助和救赎。
莫里亚娜·杰西卡(Marijana Jokic)是一名体贴能干的护士,由于她的到来,雷蒙特心中的忧郁才慢慢消散。莫里亚娜·杰西卡原是克罗地亚人,一位三个孩子的母亲,不久前才举家移民到澳大利亚,她的丈夫在一家机械厂当机械工人,虽然两个人的薪水很少,但是他们的家庭生活却十分和谐。雷蒙特发现自己爱上了莫里亚娜,并努力赢得她的芳心。然而在保罗·雷蒙特向她表达的爱慕之情后,她的丈夫误以为她和雷蒙特有染,莫里亚娜在这之后杳无音讯。
伊丽莎白·科斯特洛(Elizabeth Costello)是一名作家,在雷蒙特来拜访他,并且处处干涉他的生活,劝告他在生活中要积极主动、乐观坚强,不可消极悲观。伊丽莎白·科斯特洛原是库切2003年写的小说《伊丽莎白·科斯特洛:八堂课》里面的主人公。
小说中伊丽莎白·科斯特洛是一位澳大利亚著名小说家,她此时正试图把雷蒙特写入其作品中。令雷蒙特感到奇怪和气愤的是,伊丽莎白不仅不请自来,而且执意要跟他住在一起。从此,雷蒙特的生活中便有了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小说的结尾雷蒙特却对伊丽莎白的劝告无动于衷,依然固执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伊丽莎白·科斯特洛仍然不想放弃对雷蒙特的说服,“我们可以一起环绕澳大利亚旅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的事迹可以见诸报端······我们最终发现了真爱,不是吗?”。然而雷蒙特最终还是拒绝了她的盛情邀请,选择了离开,选择了一个人独自生活。
“慢人”(Slow Man),字面意思是行走迟缓的人,泛指因衰老、残疾、病弱、寡居等使身心处于孤独和尴尬境地的一类人群。他们中有失去家庭或者没有家庭的寡居老者,有身体病痛或残疾的人。他们是相对于想成为“最快的”、“最强的”和“被人钦佩赞赏的”(the fastest, the strongest, to be admired)年轻人而言的。这类人在库切的作品中屡见不鲜“慢人”群体面临的共同问题是衰老、残缺、羞耻、尊严乃至死亡。库切将笔墨聚焦在这类人群不仅是为了取得“陌生化”的文学效果,更是为了深刻地揭示人性;但他对人性的探讨并非一般意义上人性之善恶、美丑的讨论,而是假借“慢人”之遭遇,对当今社会中荒诞不羁、扭曲和变异的人性的探求和追问,以唤起人们对“慢人”更多的关怀。对此,作者主要从社会尊严和爱等方面对“慢人”的问题进行探讨。
尊严
第一任护士希娜给保罗护理时用孩子似的、嗲声嗲气的、挑逗的语言,反映了人们对残疾、病弱、老者的鄙视和唾弃,“慢人”身体的残疾同时意谓着尊严的丧失,有着无法遮蔽的羞耻。科斯特洛精心设计了一场“瘸子与瞎子”之间以钱换色的“相亲”看似出于保护一对残疾人不失任何自尊的好意,但蹩脚的安排无法掩饰强者对弱者身体和灵魂的蹂躏,是对“慢人”尊严的践踏。当保罗试驾着乔希奇家给他做的三轮车时,莫里亚娜的女儿刘巴说保罗是慢人,不是像火箭一样的快人。孩子稚嫩的语言中透露出残疾人低人一等的耻笑,这使保罗陷入无地自容的尴尬和耻辱中。还有,医护人员在看似和蔼可亲的面孔下掩饰不住对于老年病人命运的终极漠视,将“慢人”推向羞耻和无尊严的境地。
保罗所代表的“慢人”生活在一个人们规训和关注的视野中,他们是柔弱和卑微的,他们是精神的流浪儿。当尊严遭到挑战时,保罗以顽强的力量抵抗来自外界的蔑视。为维护人之为人的尊严,他选择冲破世俗和伦理的桎梏。他主动给莫里亚娜的儿子无偿地提供昂贵的学费,让德拉格能够上期望中的寄宿学校,享有良好的教育,同时,还竭力避免莫里亚娜丈夫产生误解,伤害他的自尊心。他拄着拐杖、费尽周折找到那家只有五平方米的小店,以所有货物的价格高于价目表的“善意”从小店购买了五百澳元的货物,平息了莫里亚娜女儿的一桩“偷窃”案,以免她被弄到青少年法院,使幼小的心灵蒙上阴影。为了爱,为了在心里真实地拥有他所爱恋的女人,他把他充满爱心的保护扩展到她和她所有的孩子们身上。然而当保罗勇敢地向莫里亚娜表白了内心全部的感情,但他的真情并没有赢得莫里亚娜的回应。莫里亚娜一直很厌恶病人们把她的关爱和照顾视为爱情而为她倾倒。这让保罗痛苦不堪。
在库切笔下,小说并没有将保罗对莫里亚娜的感情作为唯一的情节来渲染气氛,而是将保罗这样的“慢人”置于道德、世俗、伦理制约的框架中并上升到深层的理性探讨,让读者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在偏狭和冰冷的制度下如何面对耻辱和维护尊严。一曲“慢人”的悲歌揭示了一个深刻而残酷的事实:人必须挣脱道德与世俗的束缚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当尊严受到伤害和亵渎的时候,当冷漠和愚昧还在四处蔓延的时候,人必须坚守人生信念的底线,以智慧和慈爱为武器,才能以完全独立的个体而有意义地存在。
爱
保罗残疾后,仍有好几个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但对于他是否还应该有性爱,各人态度不一。第一任年轻护士希娜认为像保罗这样的残疾老人不再拥有性欲了。她用儿语称他的隐私部位为“雀雀”,管便盆叫尿壶。她在给他洗浴和处理残肢时像对待孩子那样嘲笑他,挑逗他,完全没有对待病人和对待男人应有的尊重。在她的眼里,“慢人”就是没有性需求的儿童,或者没有性能力的傻瓜。
社会工作者普茨太太认为像保罗这样年纪的截肢男人再谈性事是不恰当的。她安排了保罗截肢后余生可能遇到的所有需求——除性事之外。普茨太太代表了主流社会群体的看法:寡居老者、残疾人后半生的生存是最重要的,而性事则是可有可无的事。
科斯特洛并不否认保罗有情欲需求,但是她认为这种情欲是聋子和哑巴,瘸子和瞎子之间凑到一起所能产生的欲望。她提倡像保罗这样的“慢人”到了老年阶段不需要什么激动人心的爱情。她对保罗说:“我们需要的是关心照顾,在我们颤抖的时候,有人时时握住我们的手,为我们倒一杯茶,扶我们下楼梯。当大限到来时,有人合上我们的眼睛。”科斯特洛像导演一样要求保罗洗漱干净,用浆糊封住双眼,在家中会见保罗在电梯里偶遇的戴墨镜盲女玛丽安娜。玛丽安娜渴望以肉体表达的爱,而保罗需要灵肉合一的爱。因此,一对曾经年轻、四肢健全的人在身体有了部分残疾后,心灵却很难碰撞,很难产生激情。
保罗残疾后对以不同方式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女人均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厌恶。不是因为她们给予的关心不够或者所提供的医疗看护不专业,而是因为她们或者否定了保罗的生理需求,或者简单地认为他只有肉体上的欲望。在保罗的意识里,他拒绝接受因身体残疾而低人一等成为“慢人”的事实。他确信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后快乐并没有离他远去。“他依然有生存的意识,拥有没有衰落的灵魂生活。”实际上,保罗身体上不仅有性的需求,心理上更有爱和被爱的渴望。若是仅仅为生理需求之故,他可以和昔日性伴侣玛格丽特做爱,也可以约见上门提供性服务的盲女。然而,他拒绝了这一切,直到莫里亚娜走进了他的生活,被他称为“the cloud of gloom”(乌云笼罩的)日子才终于告一段落。这说明“慢人”不仅需要情爱,而且需要灵肉合一的爱情。
库切对“慢人”的关注,通过元小说的创作手法将小说中的小说作家科斯特洛引入保罗的生活中,构建了作者和人物之间平等对话的关系。
科斯特洛总是提出诸多尖锐的问题,促使保罗对自己的情感和理念进行深度的剖析与反思,这样的独到安排把自由和话语的决定权赋予了代表“慢人”的保罗,尤其是对情爱的思考。在与科斯特洛交流彼此身上发生的故事时,保罗这样总结自己对爱的教训:“爱不需要报答,只要它有足够的空间。……只要你爱得足够深,它就不需要别人的爱做回报”。“我可以让人盖一个棚子。我可以住在你们后院的棚子里看着你。看着你们大家。”以爱的呼唤为动力,以爱的追求为慰藉,在挣扎中找回人类缺失的爱,这是对“慢人”摆脱困境,自我拯救,获得重生最好的诠释。重生后的保罗是一个完全无我的人,他的爱是无我的爱。一个视他人如同自己的人,他爱你的方式可能很多,但最无私和崇高的爱莫过于保罗不期待回报的爱,并给对方自由的爱。
《慢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具有浓厚的元小说的特点。然而《慢人》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元小说。作者采用大胆独特的写作手法,结合现实主义小说和元小说模式。
小说的前一部分完全是一个现实主义故事,描述了一个步入高龄因遭遇车祸而面临困境的男子雷蒙特,和一个突然闯入的无所不知的作家科斯特洛,暗示雷蒙特是她笔下的人物,并试图影响、左右雷蒙特的生活,使小说带有了元小说的特点。
随着小说情节进一步发展,读者渐渐明白虽然小说没有明确说明,但其实雷蒙特是科斯特洛正在创作的小说《慢人》中的人物,而小说的前半部正是科斯特洛小说的开头部分,但是雷蒙特对玛丽亚娜所产生的感情违背了科斯特洛原先设计的情节,因此科斯特洛不得不亲自对此进行干涉。小说由此脱离了以雷蒙特为中心的“后伤残叙述”的轨道,而将记叙的重点转到作者科斯特洛与她创造的小说人物雷蒙特既对抗,又相互依赖的关系上,直接关注小说创作本身,因而一扫现实主义的基调,引入元小说的成分和荒诞的情节,并通过这种手法进一步审视现实主义小说传统。
在《慢人》中,作家科斯特洛是个热切、入世的作家,遵循传统的现实主义叙事理念,认为小说的成功在于事件(情节),因此她不断地敦促雷蒙特做出点成绩来,使自己成为英雄,有资格成为主角。荷兰叙述学家米克·巴尔认为“事件”是“行为者所引起的或经历的从一种状况到另一种状况的转变。” 然而,雷蒙特偏偏拒绝“行为者”的角色:在后现代社会个人主体性消失的大趋势下,他的处世原则使他做得最多的是说“不”,对提议他安装假肢的医生说“不”,对敦促他采取行动的科斯特洛说“不”,对自己心里的真实愿望说“不”。他的迟缓与其说是身体上的,不如说是心理上的。雷蒙特的不作为使“转变”成为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科斯特洛很难从雷蒙特的生活经历中构建吸引读者的情节,塑造出栩栩如生的、统摄小说的人物形象,而这是传统文学观念中衡量作品优劣的重要原则之一,难怪科斯特洛的小说只能以失败告终。
与小说中的作者科斯特洛形成对比的当然是小说的真正作者库切。库切在小说中塑造了作家科斯特洛这个正在创作小说的作者,让她进入小说人物雷蒙特的生活,并借科斯特洛之口转述了很多库切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如当今小说家的写作困境、作者对作品的把握能力等。正如班维尔所言,科斯特洛是“一个男作家为自己塑造的最古怪的另一自我。” 但另一方面,科斯特洛的创作理念也是掩藏在文本后隐含作者审视的对象。
在一定程度上,《慢人》是一部关于小说创作的小说,对小说的创作过程进行审视,带有元小说的特点。然而,在写作手法上,《慢人》又对传统的元小说进行了改变创新。在传统的元小说中,作者“常以肆无忌惮的态度突然切入小说,以玩世不恭的冷嘲热讽和渗透虚无主义的阴沉幽默传达当代小说创作的危机意识,动摇和改变传统小说的观念” 。但是库切并没有用侵入性的语言让自己的声音直接出现在小说中大谈小说创作,对作品的人物、主题、情节等发表评论,以强调小说的虚构性,也没有采用元小说家们钟情的碎片式创作方法和文字游戏,而是让作者科斯特洛和作品人物雷蒙特进行直接对话。科斯特洛不断地向雷蒙特提出尖锐的问题,迫使雷蒙特对自己在理智、情感夹缝里的挣扎进行深度剖析,而雷蒙特也在不停地质疑科斯特洛的创作理念、挑战她的权威,将她逼入创作的困境。在双方的不断升级的矛盾和论战中,两个人的形象都逐渐丰满起来。
此外,雷蒙特和科斯特洛之间的对话大体上遵循现实主义的时空框架,但对话的内容却可以穿越时间和空间限制,因而这种方式可以把原本毫无关联的事件——如雷蒙特的过去、现在的苦恼、玛丽亚娜一家的生活、科斯特洛在创作中的困惑等自如地融合起来,而不需要费过多的笔墨进行铺垫和过渡。就这样,库切通过模糊真实和虚构的界线,在小说的创作中表达自己对小说的反思,并将现实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两种写作风格呈现给读者,让读者对小说中虚构的作家科斯特洛以及小说的隐含作者库切所遵循的不同创作原则进行对比和思考。
作品中出现的每一个角色、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提出了一个新的道德、伦理或美学问题,为原已错综复杂的作品增加了新的维度,作品同时采用了小说和元小说的写作模式,贯穿其中的是深邃的思想和问题。——《年代》杂志(The age)
这部作品以心理描写见长,对记忆和欲望这两个小说中常见的主题进行了深入的探索。——《独立报》评论家泰勒(D.J.Taylor)
约翰·马克斯韦尔·库切(J.M.Coetzee 1940-),南非作家,库切1940年生于南非开普敦,荷兰裔移民后代。成长于南非种族隔离政策逐渐成形并盛行的年代。1960年他离开南非赴伦敦,从事电脑软件设计。1965年到美国攻读文学博士,毕业后在纽约州立大学做教授。1971年回到南非,在开普敦大学英文系任教。2002年移居澳大利亚。现系美国芝加哥大学“社会思想委员会”成员,并在该校执教。小说《等待野蛮人》(1980)一出版,即摘取费柏纪念奖、布莱克纪念奖,为库切赢得了国际声誉。《迈克尔K的生活和时代》(1983)出版当年就赢得誉——英国布克奖。《耻》1999年再度获布克奖,使库切成为唯一的一位两次获该奖项的作家。1994年出版的《彼得堡的大师》获得爱尔兰时报国际小说奖。《男孩》(1997)和《青春》(2002)是自传体小说,披露他生活中不为人所知的一面。其他重要作品还有《幽暗之地》(1974)、《内陆深处》(1977)、《福》(1986)、《伊丽莎白·科斯特洛:八堂课》(2003)、《慢人》(2005)等。除了以上提到的奖项,还获得过法国费米那奖、普利策奖、2000年英联邦作家奖等。2003年库切荣膺诺贝尔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