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10-22 16:36
沙曼翁(1916—2011.10.8),男,满族,祖姓爱新觉罗,原名古痕,1916年生于江苏镇江,长期寓居苏州。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文史研究馆馆员、苏州市书法家协会原顾问、东吴印社名誉社长,新加坡中华书学会评议委员、菲律宾中华书学会学术顾问。2009年,因其在书画篆刻艺术领域的突出成就和影响,中国书法家协会授予其为艺术指导委员会委员和第三届中国书法兰亭奖终身成就奖。
沙曼翁(1916—2011.10.8 ),男,清宗室,姓爱新觉罗,满族人。当代著名书法篆刻家、金石学家。
2011年10月8日9时50分,沙曼翁因病医治无效在苏州逝世,享年95周岁。
20世纪80年代,在南京博物馆、河南省博物馆举办个人书画,并先后四次应邀赴新加坡举办个人书画、篆刻展览,均获海内外人士高度评价。
沙曼翁的篆书师承萧退闇,但其作品取径和审美取向与萧有明显的不同。在篆书体系中,其师萧退闇一生不写甲骨文,而沙曼翁写了,且达到了一种虚和空灵的高境界。对于大篆,萧退闇虽也涉猎,但不深入,其主要精力放在小篆上,而沙曼翁凡籀、篆文字,广泛摩挲。如写甲骨文,“过去有的老书家,也书写殷墟文(甲骨文),往往是写一般钟鼎铭文那样,比较粗壮、厚重,忽视了殷墟文的特点,即殷墟文字是刻在龟甲兽骨上,所谓‘书锲’,锲者,刻也。应该着意表现出刀刻的味道来,力求写来挺拔有力,而不在于厚实、平衡,它与一般的古籀或秦篆不同。 ”他说,“近几年来,我不断地在探索书法艺术,写籀、篆、隶、分、行等各种书体,不仅着意于结字,而且更注重于篆书的章法、用墨的变化。在一幅作品中,讲究字的大小,墨色的干、湿、浓、淡,产生了明显而强烈的对比,使它有神韵、有变化,不是呆滞而无生气和韵味。 ”正是这种自觉的审美追求,使沙曼翁的艺术进入到自然空灵之化境。如果说书于1979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横披和临《石鼓文》条幅还能清晰地看到萧退闇的影子,沙曼翁也承认“我60岁以前篆书很像萧老师,现在不同了。”那么87岁所作的篆书七言联和88岁所作的两件篆书横披则已是脱胎换骨的曼翁家法了。这也恰应了他的那句话:“从事书画艺术研究的不论是老、中、青,特别是老年人,最可贵的是:不甘于保守,不墨守成规,不断探索,勇于开拓,努力突破旧模式,具有不断的进取精神。 ”
事实上,在他的笔墨世界里,篆隶书如水乳交融一般,难以区分。经过长期的实践探索和理性思考,沙曼翁在古稀之年实现了篆隶通变。几十年来,他神游于三代两汉,终日与钟鼎、简帛、诏版、权量、碑碣、专瓦、写经为友,把篆书的笔法结体、草书的笔情墨趣有机地融入隶书,又把简帛书的自然天真之趣与碑刻隶书的浑厚古朴之气相调和。更在线质上进行大胆尝试,敢于运用古人慎用的枯涩之笔,使线条润中带燥,力追毛润涩畅、苍浑劲健之感,用他那“沙沙”的笔致表现极富感染力的线美。这种本来只在草书中方能见到的艺术语言使沙曼翁的艺术个性得到充分的张扬。现在,当我们回眸过去一百年的隶书发展历程,如果说,俞樾、吴昌硕、沈曾植等为第一代代表性书家,黄葆戉、胡小石、来楚生、吴子复等为第二代代表性书家,那么,沙曼翁则与陆维钊、萧娴、赵冷月、钱君陶、吴进贤、宋季丁、孙其峰、沈定庵等无可争议地担当了第三代书家的领军人物。
沙曼翁尝言:“书法肯定要继承,先继承才能传下去,当然受老师的局限也不可取,沙曼翁说:‘学我者死叛我生’,背叛老师才能生,故而搞艺术要敢于变、善于变,事物都在变,天天变,如人天天变老,字不变怎么能行,可如何变就要用心思。书法是有源有流的,根据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变化,故意人为的变化是不行的。”
他还举例告诫后学者要敢于“背叛老师”:“我的师兄邓散本,篆刻方面主要求教赵古泥先生,当年我30多岁了,散木师兄40多岁时,我就说:‘你刻印的功夫已很好,完全可将赵古泥印风放一放,另师秦汉。’散木师兄大约是没听我的意见,否则不会一生囿于赵古泥印风的藩篱不能自拔。”
沙曼翁又强调“重在学古人能变古人,做到‘古中有我,我中有古’,‘领略古法生新奇’,不断地变化,发展,逐步创立自家风格”。多年来沙曼翁创作中喜用的几方自刻印:“得古法出新意”、“老来风格更天真”、“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等便是上述追求的真实写照。同样是继承师辈,一泥师不化,一“得古法出新意”,结果大相径庭。沙曼翁和粪翁(邓散木别名)的同途殊归足给今人以启迪。
近代著名书法金石家马公愚(1894—1969)是沙曼翁步入艺术殿堂极为重要的师长。对沙曼翁影响最大的莫过于虞山萧退闇(1876—1958),即拜其为师。对于艺术上
的取法乎上、探本溯源的创作理念,沙曼翁毕生恪守。他认为:学习汉隶、汉分书,必须先学籀篆,因为汉代隶、分都是篆书中变化出来,断没有不明籀篆,而能写出高古的隶分书的,而且还将不可避免地写出错别字和俗体字。沙曼翁是先学篆书后学隶、分书的,一方面是因为学习篆刻艺术的需要;另一方面,这是因为隶、分书是从篆书中变化而来。所以,古人有句名言:‘非究于篆、无由得隶’。
由此可见,不通篆书,学写隶书,分书只能是依样书写,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成为一知半解的作品,也说不上有什么艺术水平的了。”沙曼翁的篆书得萧退闇之真传,走平正一路,而别于近代另一大家吴昌硕。但对个性风格的追求,沙曼翁并未受其师笼罩,而是多方探求、体悟,终在晚年形成清逸蕴藉、朴茂峻爽的独特面目,较之乃师有明显突破。这与其一贯倡导的“求变出新”的创作思想密切相关。
沙曼翁是当今书坛屈指可数的名宿,他的一生历经了20世纪中国最为动荡的社会变革时期(20世纪50年代被错划成右派,但其书法、篆刻、文字学研究却未曾有半点松懈)。在逆境中抗争的他始终坚守不屈的独立精神和对艺术真谛的追求。他倾毕生精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探究,对中国文字学、中国书法、中国篆刻、中国绘画乃至茶道、佛学的参悟均臻自然之境。沙曼翁瞄准篆、隶书体作为毕生主攻的方向。对于沙曼翁的篆隶艺术,其实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他的好友林散之就有十分精辟的评价。对于沙曼翁的篆隶艺术,其实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他的好友林散之就有十分精辟的评价。林散之有诗写道:
能从汉简惊时辈,文习殳书傲俗儒;
左旋右抽今古字,纵横篆出太平符。
循规矩于方圆,悟空灵之黑白。
将字作画画亦字,此真书道之狡贼。
这是林散之1980年7月在南京博物院观看了沙曼翁个展后所作。此前的一年,沙曼翁在《书法》杂志主办的“全国首届群众书法评比”活动中,以一幅书卷气十足的甲骨文对联在数万件来稿中脱颖而出,成为10名一等奖得主之一。而此时,他蒙受了20年之久的不白冤屈也终于得到伸张。从此,他的艺术人生跨越到一个新的阶段。
纵观近百年篆书艺术的发展,若以吴昌硕、罗振玉、丁佛言等为第一代代表性书家,黄宾虹、齐白石、萧退铑、王福庵、邓散木等为第二代代表性书家,那么,沙曼翁则与陆维钊、朱复戡、商承祚、陶博吾、徐无闻、刘自椟、潘主兰、蒋维崧等堪称第三代代表性书家。
正式拜师求学于沙曼翁先生者为数不多;虽未正式拜师,但常游学于沙师门下者,则数百人有之;曾向沙师请教过及受其影响之书法人,累计者有三千人,当不为过耳!知名者当也绝不少于七十二人。沙曼翁先生著名弟子有: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张海,副主席言恭达,江苏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徐利明、王冰石,西泠印社副社长中国书协篆刻委员会副主任李刚田,著名书法家唐思领,著名篆刻家马士达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