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8-14 11:55
诗歌创作,要求形象生动传神,创造优美意境,思想内容深刻,语句高度凝炼集中,概括性强,优美形象生动,韵律节奏鲜明界,高度集中地反映社会生活,凝聚着作者强烈的思想感情,富于想象,语言凝练而形象,有鲜明的节奏感。诗歌作为文学体裁,以抒情为主,或叙事,或说理,想象丰富,也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基本的文学形式。
诗词,是文学体裁的一种,形式较为多样化,可以吟咏、朗诵。在中国古代,区别“诗词”与“非诗词”之间的主要标准为“是否押韵”(不押韵者绝非诗歌)。新文化运动之后,在西洋文学的影响下,部分作者创作了不押韵的新诗,从此“无韵诗”正式登上了中国文学的舞台,甚至一度成为了诗界主流。
诗词的表现手法很多,我国最早流行而至今仍常使用的传统表现手法有“赋、比、兴”。《毛诗序》说:“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
其间有一个绝句叫:“三光日月星,四诗风雅颂”。这“六义”中,“风、雅、颂”是指《诗经》的诗篇种类,“赋、比、兴”就是诗中的表现手法。
赋:是直接陈述事物的表现手法。宋代学者朱熹在《诗集传》的注释中说:“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如,《诗经》中的《葛覃》《芣苢》就是用的这种手法。
比:是用比喻的方法描绘事物,表达思想感情。刘勰在《文心雕龙·比兴》中说:“且何谓为比也?盖写物以附意,扬言以切事者也。”朱熹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如,《诗经》中的《螽斯》《硕鼠》等篇即用此法写成。
兴:是托物起兴,即借某一事物开头来引起正题要描述的事物和表现思想感情的写法。唐代孔颖达在《毛诗正义》中说:“兴者,起也。取譬引类,起发己心,诗文诸举草木鸟兽以见意者,皆兴辞也。”朱熹更明确地指出:“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如《诗经》中的《关雎》《桃夭》等篇就是用“兴”的表现手法。
这三种表现手法,一直流传下来,常常综合运用,互相补充,对历代诗歌创作都有很大的影响。
诗歌的表现手法是很多的,而且历代以来不断地发展创造,运用也灵活多变,夸张、复沓、重叠、跳跃等等,难以尽述。但是各种方法都离不开想象,丰富的想象既是诗歌的一大特点,也是诗歌最重要的一种表现手法。在诗歌中,还有一种重要的表现手法是象征。象征,简单说就是“以象征义”,但在现代诗歌中,象征则又表现为心灵的直接意象,这是应予注意的。用现代的观点来说,诗歌塑造形象的手法,主要的有三种:
刘勰在《文心雕龙》一书中说:比拟就是“或喻于声,或方于貌,或拟于心,或譬于事。”这些在我们前面列举的诗词中,便有许多例证。比拟中还有一种常用的手法,就是“拟人化”:以物拟人,或以人拟物。 前者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里荡漾。把“云彩”“金柳”都当作人来看待。以人拟物的,如,洛夫的《因为风的缘故》:……我的心意/则明亮亦如你窗前的烛光/稍有暧昧之处/势所难免/因为风的缘故/……以整生的爱/点燃一盏灯/我是火/随时可能熄灭/因为风的缘故。把“我的心”比拟为烛光,把我比作灯火。当然,归根结底,实质还是“拟人”。
就是把所要描绘的事物放大或缩小,以引起读者的重视和联想。
李白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赠汪伦》)“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望庐山瀑布》),其中说到“深千尺”“三千尺”,虽然并非事实真相,但他所塑造的形象,却生动地显示了事物的特征,表达了诗人的激情,读者不但能够接受,而且能信服,很惊喜。 然而这种夸张,必须是艺术的、美的,不能过于荒诞,或太实、太俗。如,有一首描写棉花丰收的诗:“一朵棉花打个包/压得卡车头儿翘/头儿翘,三尺高/好像一门高射炮。”读后却反而使人觉得不真实,产生不出美的感觉。
就是借此事物代替彼事物。它与比拟有相似之处,但又有所不同,不同之处在于:比拟一般是比的和被比的事物都是具体的、可见的;而借代却是一方具体,一方较为抽象,在具体与抽象之间架起桥梁,使诗歌的形象更为鲜明、突出,以引发读者的联想。这也就是艾青所说的“给思想以翅膀,给感情以衣裳,给声音以彩色,使流逝变幻者凝形。” 无论是比拟、夸张或借代,都有赖于诗人对客观事物进行敏锐的观察,融入自己的情感,加以大胆的想象,甚至幻想。可以这样说,无论是浪漫派也好,写实派也好,没有想象(幻想),便不成其为诗人。比如以写实著称的杜甫,也写出了诸如“安得广厦千万间……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和“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月夜》)等等浮想联翩的佳作。
象征就是托物言志,用具体的形象寄托深远的含义。如于谦的《石灰吟》、陆游和毛泽东的《卜算子咏梅》、舒婷的《致橡树》,都是借助鲜明的形象,寄托自己的人生理想,或者对某种事物的认识。
1、具体手法:具象指物体的具体形象,也就是物象。一般来说,诗词作品中的具象,就是指的实物的名称,包括物体的形状、颜色、质地等。如树木中的柳、樟;草本植物中的荷、兰花、芦苇;禽类的乌鸦、鹰、鸡、鸭、鹅;兽类中的虎、狼、犬、兔;天上的风、云、雷、电、雨、雪、日、月;地面的山、河、湖、海;人工制造的桥、楼、绸缎、汽车、飞机等等。这些物体前面加上圆、方、长、短、弯、直等形容词以及青、绿、黄、红、紫、白等色彩词,就成了可感的具体形状了。再加上硬、柔、韧一类形容词,就可知某些物体的质地了。当然,我们之所以能从诗词作品中感知这些物体的具象,是以我们日常生活中的经验为基础的。
意象是一种带有作者主观感情色彩的形象。意象属于中国古代美学范畴。意,指心意;象,指物象。意象即对象的感性形象与自己的心意状态融合而成的蕴于胸中的具体形象。该词原为哲学概念。南朝梁刘勰在《文心雕龙》中首次将其用于艺术创造,指出“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说明构思时须将外物形象与意趣、情感融合起来,以形成审美意象。
比如说,“马”是物象,“白马”是具象,“烈马”就是意象。为什么呢?因为一匹马的烈与不烈,是靠人的感觉加上大脑的判断来完成的。同样,“人”是物象,“黑人”是具象,“好人”与“坏人” 就是意象。又比如 :“山”和“水” 是物象,“青山绿水”是具象,“穷山恶水”就是意象了。物象是一个比较笼统的概念,还不够清晰具体,比如“马”这是一个物象,它包括一切可以称作“马”的动物;而具象“白马”,就有了比较清晰的形象了;“烈马” 呢,它已经加上人的感觉和判断了。在一首诗里面,如果让“烈马”这个意象配上一位“将军”,那么这首诗在风格上就会显得比较大气,也有利于刻画“将军”高大威武的形象;如果让“烈马”这个意象配上一位牧民,那么这首诗便可能会具有粗犷的风格了;如果配上一个“侏儒”呢,那么这首诗很可能就会显得滑稽可笑了。在诗歌创作中,意象是为作者所要表现的主题服务的,是经过作者经过思考、筛选才用进诗歌里面去的。所以选择恰当的意象进行表达,是一首诗成败的关键之一。
在诗词界,对于“意象”一词还有另外一种解说,那就是认为“意象”的概念是指作者写作构思时的意中之象。这就是说,一些物体本来根本就不存在的,比如“龙”、“凤凰”、“麒麟”,“神仙”、“阎王”、“孙悟空”等等,还有传说中的其它一些禽兽,把这些东西写进诗里边去了,就成了“意中之象”。另外一种情况是,这个物体是有的,也许是这里原本有的,可是这位诗人去的时候却没见到。为了服务主题、营造意境的需要,诗人将它也写进去了,这也就成了“意中之象”。比如写我们芦溪武功山的诗词,有不少的人都将“白鹤”写进了自己的作品中,原因就是武功山的主峰就叫白鹤峰。就我所知,武功山没有白鹤,至少是当代没有人在武功山见到过白鹤。如果我们读这些诗词时真以为某某诗人在武功山见到白鹤了,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再看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诗,我们都很熟悉: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围绕这首诗中的“乌啼”与“江枫”、“夜半钟声”,数百年来一直争论不休。有人认为乌鸦日落则寐,夜晚是不会啼的,月落霜起时已近天晓,乌鸦怎么会啼叫呢?有人认为枫树怕湿喜干,河边是不会生长枫树的;还有人认为唐代佛寺没有半夜敲钟的情况存在。其实,这也就涉及到了诗歌的意象问题。诗人做诗词,往往靠联想,他会把一些眼前并不存在的形象写进诗中去,以提高作品的意境。我们假设张继夜泊江中时并没有看到江边有枫树,也并没有听到乌鸦啼叫,而且他也没有听到什么寒山寺的钟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创作中将这三样东西“借来” 写进他的《枫桥夜泊》诗里去。乌鸦夜啼会给人带来一种忧愁的情绪和恐怖感,我们民间不是常说“乌鸦啼叫没好事”吗?不是说谁说了不吉祥的话他就是“乌鸦嘴”吗?实际上“乌鸦夜啼”只是诗人渲染客旅愁绪的一个意象而已。至于说枫树不会生长在潮湿的河岸,这种推测是错误的。芦溪镇仁里村小街东侧的河边上就生长着一株比较大的枫树。
2、诗词意境阐述 指抒情诗及其它文艺创作中的一种艺术境界。
美的意境就是作者在诗歌中表现出来的一种高水平深层次的悟性。深思回味,浮想联翩。或者受到思想启示,沉湎于哲理性的思考。诗词如果缺乏这种意境美,便会浅露好的诗词都会有一种意境美,即意境高超、深远,使人读后感受到它的诗味浓郁、情意盎然;使人沉浸于其中无味,或者是格调低下。
意境并不玄奥神秘,它是诗人主观的意(思想感情)与客观的境(生活形象或生活环境)的统一,是形与神、内情与外景的和谐完美的统一。用通俗简明的话来解释,“意”就是诗人的思想感情,“境”就是诗人所描绘的客观事物,把两者结合起来,做到情景交融,或寓情于景,或借景抒情;或寓理于境,或借境达理。我们写诗,要用凝练、准确、优美的语言文字,创造出既不同于生活原型,又形神兼备、包含着不尽之意、不尽之情的高度概括的艺术境界。在这种艺术境界中,“意”并不是直接的倾露或抽象的论述,而是在画面中自然而然地让读者感知;“境”也不是纯客观的外形摄像,而是渗透着作者的思想见解和感情色彩。把感情含蓄在形象里,即意寓于境,境中见意,才能创造出意味隽永的艺术境界。
凡是好诗词都讲究意境。这是因为思想感情必须含蕴在具体的形象中。想要写好一首诗词,就不能不写景,而且必须讲究情景的交融统一,而这种统一应该是水乳般的交融。在描写山水风景的诗词里,这种情景交融表现得尤为明显。
苏东坡评价王维的诗画作品时,说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中有画”是因情而造景;“画中有诗”是景中寓情。前者要善于选择和描绘适合表现自己思想感情的景物,后者是借生动的画面寄寓自己的思想感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景交融”。
柳宗元的名诗《江雪》是很有代表性的例子: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首诗如一幅优美的山水画寒江独钓图。它把寒江飞雪、孤舟独钓的画面描绘得非常生动,使人感到大雪覆地、朔风逼人、而钓翁于严酷孤独的环境中甘于披蓑独钓;这正寄寓著作者当时的处境和心绪。柳宗元因参加政治改革失败而被贬远谪,这个画面正表明他在恶劣的政治环境中不屈的气节。初读时也许觉得这只是一幅平淡的山水画,但是愈仔细体味,就愈宜得这首诗的意味隽永,意境深远。
苏东坡的《题西林壁》,则是一首借境达理的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首诗充满理趣,说理的技巧十分高超。苏东坡通过在不同地点观看庐山所看到的景象不同一事,来说明对事物应从多角度去观察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这一哲理。当然这也是他游览庐山所获得的感悟。如果当时苏东坡不是通过借境达理来表现这一哲理,那可以肯定他的那首说理诗不会被人常常提起。
形象思维的特征
形象思维也称“艺术思维”,它是一种依附着客观具体的形象所进行的思维。也就是说,形象思维是用具体事物的形象来表达抽象的思想感情。 它所描绘的是能看到的、听到的、触到的具体事物的形象,而不是抽象的概念。诗歌是形象的艺术。诗人离开了形象的感受,激情便无从产生;离开了形象的捕捉与表达,就难以写出栩栩如生的感人的好诗。形象思维既离不开比、兴,又需要诗人展开丰富的联想与想象。形象思维的本质是一种意象性思维,其目的是营造一种情景相融、融情于景的艺术境界。 形象思维是一切艺术思维的基本特征,当然也是诗词创作的本质特征。离开了形象思维便没有艺术创作,当然也就没有诗。因此我们可以说,没有形象思维的东西,即使它符合格律要求,也不是诗词,因为没有形象思维,作品便不可能有韵味和意境,而没有韵味和意境的韵文作品就不是诗词。有不少人津津乐道于写一些抽象的、概念化的、口号式的所谓“诗词”,充其量只是一些“格律溜”,根本就谈不上是真正的传统诗词。这与他们不懂得什么是形象思维、不懂得怎样运用形象思维有很大的关系。毛泽东在给陈毅谈诗的信中,曾三次讲到形象思维,明确指出:“诗要用形象思维”。 形象思维有两种表达方法:
1、光写形象,从形象中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
如李白的《军行》: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这首诗就是形象的描绘,来说明唐军奋勇杀敌,激战沙场的事实的。诗中所用的“骝马” “白玉” “鞍” “沙场” “月色” “铁鼓” “金刀” “血”,都是有形象的,是读者在生活中看到过的;“震”有声,可以听见;“寒”是气温,可以感觉到;“跨”是动作,也可以看见。此诗除了“战罢”二字是抽象的叙述以外,是全是用的形象化的语言。诗人赞美唐军奋勇杀敌,保卫祖国的感情,自然也就在诗中表达出来了。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
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这首诗是用描绘山、水、月、城的情景,来表达凭吊古迹,感叹时代的变迁,寄寓对兴亡变化无限沉思的。
2、既写形象,也写自己的思想感情。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这首诗前两句写形象,后两句写思想感情。又如我今年元月十六日写的七律《与诸文友陪同无我弟登武功山白鹤峰》:
啾啾鸟语寂人烟,系缆腾飞我亦仙。
峭壁凌空行栈道,长梯绕谷上云天。
参差绿树生佳意,飘渺方屏结善缘。
今日登临共携手,吟诗重聚盼来年。
这首七律也是前半写景后半部分写思想感情。
一首诗如果没有了形象化的语言,又无高尚的思想和饱满的激情,全是叙事与议论,是很难写出动人的诗句的。
格律思维的特征
格律思维有约束性、模仿性、习惯性三个方面的特征。
1、约束性是指格律思维的排他性,规定写格律诗词,就只许严格按诗词体裁中相应的格律进行创作,而决不允许出律。
2、模仿性是指诗词作者以大量的古今同类作品的格律思维写作为范例进行写作。
例如,在介绍诗词创作的工具书中,每一种诗律和词谱后面都附有一些典型的作品以资对照,实际上是给学习者提供模仿的范例。
3、习惯性是指当诗词作者学习按格律写作进行到了一定阶段,也就是运用格律思维写作积累了相当的经验以后,就会根据他自己所要表达的内容,形成一种主动、迅速地按与所选择的体裁相应的格律要求进行写作的思维定势。在诗词写作中过好格律关,实际上就是要学会在写作时运用格律思维的问题。要写好诗词作品,就要将格律思维和形象思维同时结合运用好,二者缺一不可。这样才会产生既符合传统诗词格律,同时又具有意境的诗词作品。如果在一首作品中同时运用好了这两种思维,再加上作品有了前人所没有过的新意,就可能营造出较好意境的作品来。
格律思维的定义:
就是作者在创作诗词作品时自觉运用诗词格律中的平仄规范、协韵规范、对仗修辞〔有的词牌的词谱中还有“倒装”、“叠字”等规定的修辞要求〕规范及句式〔例如词中的“领字”、断句〕等规范,使之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进行综合性的艺术构思的一种思维活动。它的本质是一种创作规范性思维。
到了这个阶段,作者就能够比较自如地驾驭了格律本身,由“自然王国”进入到了“自由王国”。我在来稿中看到,有不少初学诗词创作的朋友具有较为扎实的文字功底,写出来的诗和词也有一定的意境,满像那么一回事;但由于他们缺少将格律思维自觉地运用于创作的训练,或者是嫌按格律写麻烦,所以本来他想写一首律诗或某一名称词牌的词,而最终的结果却弄成了“四不像”。诗不像律绝还勉强可称得上古体诗〔不协韵的除外〕,但词不遵律,决不是词,因为历史上并不存在“古体词”一说。
在诗词作者看来,一个词语不但有它的实质内容(即意义),同时还有它的外在表现形式(即格律属性):
词语的读音――代表其所属韵部
词语的声调――代表其平仄属性
词语的词性――代表其对仗属性
举例来说,比如说“光”这个词,对号入座的话,它的读音表示它属“平水韵”的“阳韵”;它的声调是第一声,表示它属于平声字;它的词性是名词,表示它在诗词对仗中只可以与其它名词对偶。一个单音节的词,它在诗词格律中,必然是在韵部、平仄、对仗组成的“三维空间”内进行定位。所以我们创作诗词在选择某个词语的意义的同时,也要对它的格律属性进行选择,以使它在诗词作品中所处的位置符合诗词格律的要求。这个选择的过程也就是格律思维的过程。养成用格律要求进行思维的习惯,与养成用形象进行思维的习惯一样,是每一个诗词作者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当然,养成这种习惯有一个较长的过程,对于初学者来说,不可以操之过急,只能在创作实践中循序渐进。
形象思维与格律思维是一首格律诗词作品的两翼,这两翼少了其中的任何一翼,这首作品便飞不起来,流传不远。尚若不按形象思维进行创作,写出的诗词作品就味同嚼蜡,缺少诗词作品应有的韵味和意境,没人爱读;尚若不按格律思维进行创作,老是出律,作品便没有抑扬顿挫的音乐感,念起来不顺口,人家便不会认同这作品是格律诗词。所以,我们学习诗词创作,应当注重这两种思维的同步运用。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美的意境就是作者在诗歌中表现出来的一种高水平深层次的悟性。好的诗词都会有一种意境美,即意境高超、深远,使人读后感受到它的诗味浓郁、情意盎然;使人沉浸于其中,深思回味,浮想联翩。或者受到思想启示,沉湎于哲理性的思考。”
但是,如何才能营造出诗词作品的美好意境呢?这就是我们在创作中应该掌握和运用的营造意境的三种表现手法――赋、比、兴。所谓“赋” ,就是直接叙述、描写或抒情,用的是白描手法。所谓“比”,就是比喻、比拟,一般是以具体的事物来比喻抽象的事物。所谓“兴”,就是即物起兴,即一首诗词想要表达某种思想感情,却不是直奔主题,而是首先从别的事物写起,以引到作者所要写的对象上去。交待事实,直抒胸臆,以赋为佳。变抽象为具体、形象,以比兴为上。赋多陷于平板,比兴多流于晦涩,所以在诗词创作中多为结合起来用。
朱熹说:“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杜甫诗中的许多名篇都是采用赋法,如叙事诗《新安吏》、《石壕吏》、《垂老别》、《无家别》等都是通过直接的叙述使情景再现;但是赋法并不仅仅用于叙事,如他的《自京赴奉先咏怀五百字》也用了敷陈铺叙的白描手法,写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这样震撼千古的名句,既叙事,也抒情。
李白的《静夜思》用的也是赋法: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白用白描的手法,将那些引起他思乡之情的具体情景直接描述出来。由于月亮能照到他自己也能照到他的故乡,而故乡的亲人也同时能看到这月亮,所以这种情景具有典型性,能够唤起人们相同的体验。他的“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独坐敬亭山》)、“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都是用的赋法。
我也喜用白描手法来做诗词。如我于2002年4月出席武功山谷雨诗会到尽心桥采风后做的《江城子·采风至尽心桥畔》:
武功山上杜鹃花,艳如霞,任人夸。飞瀑流泉,溪岸有人家。十里莺歌闻牧笛,鸡犬逐,竹篱笆。 尽心桥畔树荫遮,绿枝斜,落啼鸦。桥下溪流,水草护鱼虾。三五成群行仄径,憨小子,靓娇娃。
在这首词中,除“艳如霞”一句是用了比喻外,其余各句全用的白描手法。
关于“比”,古人有一些言简意明的定义。如战国时期的惠施就说:“以其所知喻其所不知而使人知之。”宋代朱熹则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用我们的话来说,比,就是对于本质上不同的两种事物,利用它们之间在某一方面的相似点来打比方,或者用浅显常见的事物来说明抽象的道理和情感,使人易于理解;或者借助描绘和渲染事物的特征,使某一事物生动、具体、形象地表现出来,给人以深刻的印象。现代修辞学上把比列为比喻比拟两种辞格。比,是诗词创作的形象化的重要手段,是运用得最早、最广泛的形象思维的一种艺术方法。
古典诗词中的比喻和比拟存在两种情况,一是纯乎比体的诗,即全诗所描绘的中心形象只是一种譬喻,不是诗人真正歌咏的对象,而是用以打比方来表意说理。如唐代诗人张籍的《猛虎行》:山南山北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村行。
向晚一身当道食,山中麋鹿尽无声。
年年养子在空谷,雌雄上下不相逐。
谷中近窟有山村,长向村家取黄犊。
五陵少年不敢射,空来林下看行迹。
这首诗刻画了猛虎的形象,描绘猛虎如入无人之境凶残叼取牲畜的图景。但是诗人真正的用意不在写虎,而是借写虎的凶残来比喻和影射无恶不作的土豪和酷吏。像这种以比拟手法咏物言志或托物明志的诗,在古典诗词中并非个别现象,如唐代诗人骆宾王那首有名的《咏蝉》诗:“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就是借咏蝉来表明他高洁的心志的。
二是作为修辞手段运用的比喻。情感是抽象的,看不到,摸不着,只有用具象来比喻,才会给人以明晰的印象。如李白《秋浦歌之十五》: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这首诗中用了两个比喻,一说愁生白发,白发竟然有三千丈;二是说白发如秋霜,对镜触目惊心,为壮志未酬而人已衰老而无限感叹。又如李商隐的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李商隐的这首七律,颔联、尾联都用了比喻,颔联的比喻尤其精美,将抽象的感情变成生动优美的艺术形象,感情真挚,意境含蕴。美妙传神的比喻,不但能使所咏事物形象鲜明,而且可以加强抒情的气氛。还有如白居易的《琵琶行》,通过比喻的手法描绘琵琶演奏的声音,非常生动贴切:“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运用比喻手法可谓炉火纯青。凡是成功的比喻,都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
1、从日常生活中选择人们所熟知的事物作喻体。
2、凡是有感染力的比喻都是贴切生动的。
3、比喻是有感情色彩的。美好的形象用于歌颂,丑恶的形象用于抨击或讽刺。
4、比喻不能总是那么几个固有的形象,要依据不同时代的不同特征,准确地选取新的、带有普遍性的喻体, 才会产生艺术感染力。
朱熹云:“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所以,兴的意义一是为了引起下文的开始之辞,二是兼有比喻的作用。所谓引起下文之辞,是说这首句主要是为全诗的押韵定下一个基调,也就是确定全诗的韵脚;二是兼有比喻的作用,但这种比喻是隐性的,不通过思考是看不出来的那种比喻。古代的兴,有的是没有隐喻的意义在内,这在民歌中尤为显著。唐代始,这种纯粹的兴很少见了,首句的兴多兼隐喻之责。兴,往往是一种发端(即启发、启动)兼隐喻,这对于那些不大懂诗歌理论的读者来说,他读后只可意会却难以明言。但这种创作手法只能放在一首诗歌的最前面,而且让一般人看不出来是用了比喻。所以,比与兴的作用有类似处,但兴法比一般意义上的比喻、比拟显得更加隐曲幽深,更具意味。兴兼比,可表述为:欲言A事,却先言B事以起兴,但两者之间在某一点上具有可比性。兴法最早起于民歌,后被文人总结上升为理论。可是当代诗人们已大都不会运用这种修辞手法了,所以很多诗歌显得乏味、概念化和呆板平庸了。
我们做诗,就要学会用好起兴,因为它是进入形象思维的起点;一首诗的这个发端起情,是欢快还是忧伤的基调,往往会决定整首诗的情调。它在起兴还可以起定韵的作用,起兴句的韵决定全诗的用韵。每首诗的兴法不尽相同,但必须立意新鲜,寓意深远,而且要使它起得巧妙和自然。
4.诗句的语法特点
由于格律诗词的篇幅短小,语言精炼,这就使得诗句与现代汉语中一般散文语句在语法结构上具有不同的特点。它主要表现在词语的省略、错列和名词性语式三个方面。
省略可以使诗句紧缩、精炼和符合格律的要求,所以在诗词创作中对语句的省略较常见。
1、省略主语
例如:
(1)向晚(余)意不适,(我)驱车登古原。
(2)平明(我)寻白羽,(白羽)没在石棱中。
2、省略谓语
例如:
(2)迟日(照)江山丽,春风(吹得)花草香。
3、省略宾语
例如:
(1)愿君多采撷(红豆),此物最相思。
(2)岐王宅里寻常见(李龟年歌唱),崔九堂前几度闻(他的歌声)。
4、省略介词
例如:
(1)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自)九天。
(2)两个黄鹂鸣(于)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5、省略方位词
例如:
(1)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里)无人见泪痕。
(2)天街(上)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6、省略定语中心词
例如:
(1)王杨卢骆(的诗文)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2)此夜曲中闻折柳(调),何人不起故园情!
7、省略连词
例如:
(2)明朝风起应吹尽,(故)夜惜衰红把火看。
8、省略两个词或两个以上的词
例如:
(1)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耸立于)风雨中。
(2)思家步(于)月(下)(在)清宵立,忆弟看云(于)白日眠。
此外,还有省略状语、兼语等成分的,兹不一一列举。
错列是指诗词成分的倒装、交叉等情况而言,这往往是为了押韵、调平仄、对仗和修辞的需要。错列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
1、主语被移到谓语后面
例如:
(1)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杏花雨”与“杨柳风,” 是主语或主语部分,“沾”、“吹” 是谓语。)
(2)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人”是主语,“归”是谓语)。
(3)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白鹭”、“黄鹂”是主语,“飞”与“啭”是谓语。)
2、宾语置谓语之前
例如:
(1)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看”是谓语,“草色”是宾语及附加成分。)
(2)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有”是谓语,“此曲”是宾语及附加成分。)
(3)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弃”与“疏”是谓语,“不才”与“故人”是宾语。)
3、定语后置
例如:
(1)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晚”是宾语“枫林”的定语,应译为“晚秋枫林”。)
(2)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
(“一片”是主语“征帆”的定语,应为“一片征帆绕蓬壶”。)
4、交叉错列(变换的位置不止一个)
例如:
(1)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深树上”是状语,“黄鹂”是兼语,应为:深树上有黄鹂鸣。)
(2)水落(鱼龙) [夜],山空(鸟鼠)[秋]。
(应为:鱼龙川的水夜落,鸟鼠山在秋天空旷。)
此外还有状语后置、补语前置等情况。
由名词性词组组成的句子,句中没有作为谓语的动词或形容词可,我们将这种句子叫做“名词性语式”。它是由于句子中省略了某些成分或几个句子紧缩而成的古体诗中的特殊语式。它所隐寓的意思,可从题意、词序、或上下句之间含蓄地表达出来。从语法结构上看,它有以下两种情况:
1、前面的名词语不能独立,只是作为后面句子的一个成分而存在的。例如:
(1)[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寻常)百姓家。
(主语“燕”前面的名词性词组是定语、状语,这上句主要是主语及其附加成分,与下句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单句。)
(2)(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可译为:玄都观里的千棵桃树,都是刘郎离开后栽的。上句也是主语及其附加成分,与下句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单句。)
2、名词语作为一个句子或作为一个复句的分句而存在。例如:
(下句全是由名词组成的名词语句,与上句组成一个复句,上句与下句均为分句。)
(2)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下句也全是由名词组成的名词语句,与上句组成一个复句,上句与下句均为分句。)
(3)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这两个名词语句,均省略了动词,可译为:远离故乡三千里,幽禁深宫二十年。上句从空间着眼,下句从时间着眼,用时空对比的角度入手,以增加诗句的凝炼与意境的深度。)
名词性语式不仅常在绝句中出现,而且常在律诗的颔联或颈联出现,成为名词性语式的对仗句,更使人感到工整优美。如温庭筠《商山早行》中的“孤村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杜甫《旅夜书怀》中的“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陆游《书愤》中的“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读者只有对这些诗句反复吟咏、深入体味,才会知道它们的艺术语言的精妙。
诗歌感情的表达往往借助具体的形象,诗歌形象是融注了诗人情感的形象,称为意象。意即情感,象为形象。生活中的形象一旦入诗,就已经染上了诗人心中要表达的情感,一切景语皆情语。例如王维的《观猎》: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 诗中的“疾”写出了猎鹰发现猎物迅疾俯冲的敏捷,“轻”写出了将军纵马驰骋的雄姿。天上地上互为呼应,传神地描绘出从发现猎物到追捕猎物的过程。全诗借此塑造了一个豪放潇洒、英姿飒爽、武艺不凡的狩猎的将军的形象。
意,指意脉,即思想感情的脉络;境,指境象,即意脉贯注的对象。意境合称,指作者的思想感情和外界事物相结合产生的一种境界。也就是说,诗人把自己的主观感受和客观景象融为一体,通过艺术手段描绘出来,构成一种情景交融、形神兼备的艺术境界,含有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景外之景、象外之象,使读者可以从有限感知无限,得到一种韵味无穷的美感。
古代诗歌的意境特点主要有: 1、慷慨豪壮,雄奇奔放《观沧海》 2、苍凉沉郁,感慨深沉《登高》3、清新优美,闲适愉悦《咏柳》 4、凄凉冷落,失意感伤《雨霖铃》 5、闲逸淡泊,旷达超脱《过故人庄》
现代诗歌同样讲求意境的创造,意境优美,韵律和谐的现代诗歌同样令人陶醉。例如流沙河的《就是那一只蟋蟀》:
就是那一只蟋蟀在你的记忆里唱歌在我的记忆里唱歌唱童年的惊喜唱中年的寂寞想起雕竹做笼想起呼灯篱落想起月饼想起桂花想起满腹珍珠的石榴果想起故园飞黄叶想起野塘剩残荷想起雁南飞想起田间一堆堆的草垛想起妈妈唤我们去加衣裳想起岁月偷偷流去许多许多……
这一幅幅生动画面,把诗人的怀旧之情、乡恋之情、盼归之情表现得含蓄深切,读来余味无穷,颇受感染。
不要以为句子分行排列、语句押韵的文字就是诗歌。 诗歌要感情真挚饱满,要有深刻的思想内涵,要发人深省,感人至深,耐人寻味,给人以强烈的感染和思想的启迪。如曹操的《短歌行》、李白的《将进酒》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都有深刻的思想内涵,澎湃激越的情感,给人以多方面震撼和感染。
写作诗歌,要想获得高分,必须要在思想感情的表达方面用心。既要激情饱满,又要思想深刻,有鲜明的观点或深刻的思想意蕴,使既富于情怀的感染,又诗歌富于哲理的启迪。例如舒婷的《也许》 也许 ——答一位作者的寂寞也许我们的心事总是没有读者也许路开始已错结果还是错也许我们点起一个个灯笼又被大风一个个吹灭也许燃尽生命烛照黑暗身边却没有取暖之火也许泪水流尽土地更加肥沃也许我们歌唱太阳也被太阳歌唱着也许肩上越是沉重信念越是巍峨也许为一切苦难疾呼对个人的不幸只好沉默也许由于不可抗拒的召唤我们没有其它选择
诗中情感深沉凝重,思想深刻,语言有时直白,有时富有形象感,二者相互映衬,给人以多方面的启迪。
诗歌是文学艺术的骄子,高度凝炼、概括性强。要讲求以少胜多,有以一当十的概括力。这就是以瞬间表现永恒,以有限传达无限,以尽可能简练的语言表达丰富的思想内容。如毛泽东的《长征》“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十四个字,就把红军战士万里转战、艰苦卓绝的战斗生活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表现了出来。又如,艾青的《盼望》:
“一个海员说,/他最喜欢的是起锚所激起的那/一片洁白的浪花……/一个海员说,/最使他高兴的是抛锚所发出的/那一阵铁链的喧哗……”
艾青一贯强调诗歌的语言应富有启示性。他的《诗论》有云:“启示的语言,以最平凡的外形,蕴蓄着深刻的真理。”他的许多歌唱平凡的真理的短诗,大都是“以最平凡的外形”抒写他对社会和人生的真知灼见,语言都富有启示性。《盼望》一诗也是如此。诗中描述海员的两种“盼望”,实际上是对新中国海员乐观、豪迈的性格和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英雄气概的赞扬。因为对于海员来说,“盼望出发”就是企盼与惊涛骇浪作斗争,“盼望到达”就是期待与向往胜利地到达目的地。没有出发,就无所谓到达;没有战斗,也就谈不上胜利。因此,海员们的两种盼望正是表达了对战斗与胜利的渴望。推而广之,出发与到达——战斗与胜利,岂只是海员们的两种盼望?每一个革命者在人生的征途上不也常常在脑海里涌现这两种盼望么?船在海上,会不停地遇到风浪:人在世上,会不断地碰到困难。一个真正的革命战士,就应该象英雄的海员那样,对困难的回答是战斗,对战斗的回答是胜利。这就是《盼望》一诗给我们的深刻启示。
想象有联想和幻想,联想是由此及彼的想象,运用联想,能够使诗歌内容丰富。联想有相似、相反、相关、相近联想,也有因果联想等,如流沙河的《理想》一诗: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饥寒的年代里,理想是温饱;温饱的年代里,理想是文明。离乱的年代里,理想是安定;安定的年代里,理想是繁荣。
这首诗多的是“是字句”,多的是“使字句”,一连串的“理想是……”,一连串“理想使……”,大赞理想的意义。最后一节说“请乘理想之马,挥鞭从此起程”,希望人们树立远大理想,为理想而努力奋斗。总而言之,这首诗是说,人生一定要有理想。诗人从多种角度赞美理想,一连串形象的比喻,蕴含丰富的意义。
幻想是对没有实现或不可能实现的事物的想象,运用幻想,能够创造新的意象,使诗歌的意境富于神奇的色彩,令人神往。如写梦境,运用神话传说,写幻觉,时空交错,运用比喻、比拟、夸张等手法,把物人格化,都是幻想运用的表现形式。如李白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陆游的“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想象是诗歌的翅膀,没有想象的任何作品,都不会动人的艺术魅力,诗歌尤其突出。所以要想获得作文高分,考生创作诗歌,一定要注意展开想象。如果没有这种能力,有文体不限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写诗歌,以免弄巧成拙。
诗歌是以意境取胜的,能否创造优美的意境是诗歌成败的关键,诗歌语言的形象生动与否,作用至关重要。既要形象生动,更要生动传神。
如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写进入边塞后所看到的塞外奇特壮丽的风光,画面开阔,意境雄浑,近人王国维称之为“千古壮观”的名句。边疆沙漠,浩瀚无边,所以用了“大漠“的“大”字。边塞荒凉,没有什么奇观异景,烽火台燃起的那一股浓烟就显得格外醒目,因此称作“孤烟”。一个“孤”字写出了景物的单调,紧接一个“直”字,却又表现了它的劲拔、坚毅之美。沙漠上没有山峦林木,那横贯其间的黄河,就非用一个“长”字不能表达诗人的感觉。落日,本来容易给人以感伤的印象,这里用一“圆”字,却给人以亲切温暖而又苍茫的感觉。一个“圆”字,一个“直”字,不仅准确地描绘了沙漠的景象,而且表现了作者的深切的感受。诗人把自己的孤寂情绪巧妙地溶化在广阔的自然景象的描绘中。《红楼梦》第四十八回里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象是见了这景的。要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这就是“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又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这段话可算道出了这两句诗高超的艺术境界。
既然是写诗,就不能随意罗列语句,除了创造意境之外,一定要遵循诗歌“高度凝练”这一艺术原则,一定要体现语言的音乐美特点,否则你写的所谓诗歌就不能称其为诗,不会得到阅卷老师的肯定。 下面简介两种体现诗歌音乐美特点的方法
现代诗歌不必讲求处处偶句押韵,但如果每个诗节都能有韵律感,肯定要比诗句散乱,不讲韵律的诗效果好得多。例如《致橡树》节选: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的红硕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明丽隽美的意象,缜密流畅的思维逻辑,鲜明的节奏,令诗歌魅力四射。
不过,如果诗歌感情饱满,思想深刻,不过于在意押韵也能够有很好的表达效果。如:
我爱这土地 艾青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然后我死了,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从句式上看,用的是排比句;从方法上看,用的是类似电影蒙太奇式的特写镜头,向我们依次推出他要歌唱的对象:土地、河流、风、黎明。这些都是博大的自然或宇宙意象,但诗人选择了这几种典型的形象,极其简洁、鲜明,却又能让我们产生丰富的想像和联想,引起深刻的沉思。值得指出的是,诗人在“土地、河流、风、黎明”前都特意加上了带有感情色彩的形容词或修饰语,使它们一个个都转化成了富有象征意味和暗示力的画面,既暗示了祖国多灾多难的命运,也暗示着人民的不屈与抗争,以及大地上仍然在生长着的希望,同时还暗示着诗人要竭尽全力,与其共命运,为他们而歌唱;即使死了,也要埋进这片土地,用自己的身躯去肥沃这片土地。从构思的角度看,到这里,诗人仍然紧扣“鸟儿”这个虚拟的形象(“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让其生前与死后形成强烈的对比,于对比中表现出鸟儿对土地的执著、赤诚之爱,从而也艺术地塑造了一个土地忠诚的歌者形象。
诗句虽然没有押韵,但是意象的鲜明感人,情感的炽热真诚,早已使人深受感染,令人读后怦然心动,过目难忘,吟诵不已。
闻一多强调诗歌应该具备三美——“音乐美,建筑美,绘画美”。其中“建筑美”讲的就是诗歌段落章节的安排,要有整齐和谐的美感。
例如《再别康桥》,开头——我招一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结尾——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诗歌首尾呼应,如行云流水,珠联璧合,读起来令人感到轻灵流畅,回味无穷。
可以运用“蒙太奇”手法,把不同场景组合起来,使之分别列段,各段诗句对应基本整齐。如余光中的《乡愁》,闻一多的《一句话》。又如: 热爱生命(汪国真)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既然钟情于玫瑰就勇敢地吐露真诚/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四个诗节句式基本对应,整齐中又有错落,考生如果学习借鉴这样的手法,用这种形式构思写作,使作文收获高分应该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