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8-26 12:57
《唐诗三百首》是清代蘅塘退士孙洙编选的唐诗选集,成书于乾隆二十九年(1764)。此书共八卷(或作六卷),选诗三百一十首,后四藤吟社本又增补杜甫《咏怀古迹》三首。全书收录了七十七家诗,基本上按五言古诗、七言古诗、五言律诗、七言律诗、五言绝句、七言绝句、乐府等诗体编排,所选多为描写生活琐事、个人情怀之作,反映了唐代社会生活风貌,其中有不少是唐诗中的名篇。原书有注释,专注典故;还有评点,指点作法,说明作意,品评工拙。
《唐诗三百首》共八卷(或作六卷),选诗三百一十首,不同刻本有三百二十一首、三百一十七首、三百零二首等多种,常用底本光绪年间的四藤吟社本为三百一十三首。称“三百首”可能是沿袭“诗三百”的说法,只是取其整数而已。此书分体编排,有五言古诗、七言古诗、五言律诗、七言律诗、五言绝句、七言绝句及乐府诸体,其中古体诗占三分之一,近体诗占三分之二。虽然全部作品只占全唐诗的一百六十分之一,但不少是唐诗传世佳作。此书收录作者七十七人,包括帝王、士大夫、僧人、歌女、无名氏等,大多数为唐诗代表作家。其中杜甫三十九首,王维二十九首,李白二十九首,李商隐二十四首,孟浩然、韦应物、杜牧各有十多首。从体裁来看,李白多收五、七言古诗和乐府,韦应物多收五言古诗,王昌龄多收七言绝句,李颀多收七言歌行;而且古体诗以盛唐为主,近体诗则多选中、晚唐。入选诗作有不少是唐诗中的名篇,大都通俗易解,艺术性较高,便于吟诵;其中不乏描写生活琐事、抒发个人情怀的诗作,间有内容空洞、形式呆板的应制、酬答之作。编者对入选的诗作还有选择地加以批语,简明扼要,对读者多有启发。有的批语虽只点一下,但颇耐回味。
唐诗以其独特的艺术成就,不仅被历代诗评家不断研究,而且为广大人民所喜爱。为了满足普通人欣赏的需要,从宋、明时就有人编辑通俗唐诗选本,现存最早的是成于宋谢枋得、明王相之手的《千家诗》。此书虽是唐宋诗合集,但以唐为主,依体编排,收一百二十三家诗二百二十六首,全是五、七言律绝。入选之作,大多通俗易懂,诗味浓郁,情趣盎然,对初学者有益,因此出版后风行全国。但由于选择不精,体例不当,诗体不全,此书也有明显不足。
清康熙年间,曹寅主持编订的《全唐诗》共收录二千二百余人,诗作四万八千余首,“唐三百年诗人之菁华,咸采荟萃于一编之内,亦可云大备矣”。但是常人难以遍读。其后又有沈德潜以《全唐诗》为基础选编的《唐诗别裁》,共收录诗作一千九百余首,也是鸿篇巨著,并不适宜作为普及读本以供赏读。直至乾隆年间,蘅塘退士孙洙以《唐诗别裁》为蓝本,进一步精选诗作三百一十首编订成书,成就了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唐诗普及读物。
孙洙从小性敏好学,有感于用作家塾课本的《千家诗》选诗标准不严格,体裁不完备,全书体例也不统一,希望以新的选本取而代之,成为合适的、流传不废的诗歌普及读本。乾隆二十八年(1763)春,他与夫人徐兰英开始编选唐诗,鉴于编书的初衷,他们二人拟定了选诗的标准:“因专就唐诗中脍炙人口之作,择其尤要者。”也就是说,所选的诗歌必须兼顾内容和形式——既是精品中的精品,同时还要朗朗上口,易于诵读。在编订体例上他们确立了以体裁为经,以时间为纬的纲领。最终《唐诗三百首》于清乾隆二十九年(1764)完成。关于此选本的题目“唐诗三百首”,据说是脱胎于民谚“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唐诗三百首》选篇的内容题材颇为广泛,其中最多的是写诗人自身的生活感受和情趣,包括仕宦出处、忧国忧民、迁谪退隐、感伤身世、羁旅游览、登临怀古、亲朋聚散、欢会相思,以至酬赠应答、听音乐、题画图等,无所不有。在表现社会现实方面,则涉及国家丧乱、人民苦难、边塞从军、闺中忆念、男女爱情、烈女游子,以至宫廷朝会、帝王生活、宫女怨情等,方面也多种多样。
《唐诗三百首》中的作品广泛而深刻地反映了唐代的社会风貌,表现出新的艺术和思想特色。唐代诗歌,尤其是盛唐诗歌的一个重要主题,是强烈地追求“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无比向往建功立业的不凡生活。《唐诗三百首》中的大量诗作就是表达作者的政治理想的,充满积极乐观的精神。
边塞诗在《唐诗三百首》中占很大比重,岑参、高适等边塞诗人歌颂了将士们抵御外族侵扰的英雄气概,谴责了统治者的穷兵黩武,揭露了军中苦乐不均的尖锐对立,同情人民的苦难。山水田园诗在《唐诗三百首》中也占有一定地位。唐代诗人以王维、孟浩然为首,形成了田园诗派。因为这些诗人的隐居田园,有的是政治失意后的归宿,有的是仕途告退优游养性,有的是当作仕进的捷径,所以书中的写景诗有两类,一类是描写祖国山河的壮丽,如李白、杜甫等人的作品,给人以雄浑的艺术感受。另一类则幽然寂寥,如王维、孟浩然、刘长卿、韦应物等人的一些作品,给人幽邃闲寂的感觉。
《唐诗三百首》中也有一些揭露社会矛盾、同情人民疾苦的诗篇。这些作品对于统治阶层的黑暗,大胆地予以揭露和谴责,或委婉讥讽,或尖锐揭发。有些作品还提出了妇女问题、商人问题以及其他社会问题,如描写宫女生活的诗篇,一方面写出了这些失去青春和自由的女子的哀怨,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宫廷中争宠夺爱、勾心斗角的现象。
《唐诗三百首》中还有一批歌颂愚忠、粉饰太平的作品。总之,唐代初、盛、中、晚的时代风貌、社会风情,唐代人的人生意识、生命追求,生活与审美的体验等,无不真实而生动地熔铸进《唐诗三百首》的高唱之中。这里有爱祖国、爱山河、爱乡土的眷眷热忱,有关注百姓疾苦的人道主义的慷慨之音,有寒士的不平之气,有美好的爱情和纯真的友谊。
浅易通俗,便于吟诵,是《唐诗三百首》的重要特点。编者的初衷是为世俗童稚就学家塾编选一本学诗读本,故所选大都是语言流畅、字句浅显,又便于记诵的佳作。一方面是诘屈难解的少选或不选,如韩愈的诗多“横空排硬语”,只选了四首;李贺、卢仝的诗风格奇险,干脆不选。另一方面是篇幅简短、容易上口的尽量多选,尤其体现在所选的五、七言绝句中。五言绝句如孟浩然的《春晓》、王建的《新嫁娘》、张祜的《何满子》、贾岛的《寻隐者不遇》、金昌绪的《春怨》、李白的《夜思》(即《静夜思》)等,七言绝句如贺知章的《回乡偶书》、王翰的《凉州曲》(即《凉州词》)、岑参的《逢入京使》、刘禹锡的《乌衣巷》等,都明白如话,人人能解。律诗、绝句多为名家所作,音韵铿锵,节奏和谐,意境深远,词语浅易。乐府和古诗,也多为清新自然,流丽上口之作。和谐的音韵和精炼的语言、深远的意趣互相结合,更增加了艺术美,使人反复吟诵,回味无穷。
其次,取材广泛,体例分明。《唐诗三百首》的选诗标准其实很简单,即序中所说“专就唐诗中脍炙人口之作,择其尤要者”,所以既选了不少名家的名作,也选了一些非名家的名作。后者如王湾的《次北固山下》,崔颢的《黄鹤楼》,陈陶的《陇西行》等。编者选诗不受什么神韵、格调、性灵之类门户之见的束缚,他只是选那些内容上能打动人心、艺术上又细腻入微地写出了“人人心中所有,笔下所无”的心灵实感的名篇佳作。特别是对于爱情诗,沈德潜就囿于“和性情,厚人伦”的传统诗教,他编的《唐诗别裁》对李商隐那些脍炙人口的爱情诗一首不选;而《唐诗三百首》就能打破这种偏见,不仅选了李商隐的《无题》《锦瑟》诗共七首,而且还选了杜牧的《赠别二首》和《遣怀》,这是他比沈德潜高明的地方。所以书中所选少见宗派意识和个人偏好,而能兼顾各种流派和风格。全书虽只选三百余首,但包括了乐府、古诗和律诗、绝句各种体制。入选作品上自初唐,下迄唐末。各体、各家作品分门别类,井然有序,相映成章,诸体并陈,众家争艳,唐诗概貌尽收眼底。
再次,中心突出,主旨明确。先是它的选诗篇目适度。以前的选本,选诗篇目不是太少(如《箧中集》选诗仅二十四首),不能反映唐诗的全貌,就是选诗篇目太多(如《唐诗品汇》选诗达六千七百余首、《唐诗别裁》选诗一千九百余首),难以普及。《唐诗三百首》选诗三百余首,数目比较适中,也适合广大普通读者。同时,编者重视诗的艺术性,并竭力突出“盛唐气象”。凡入选之作,多为艺术精品,同时又以盛唐为主。盛唐诗人几乎无一漏选,对初学者“从顶门入手”,大有裨益,对初、中、晚唐诗人,取其以艺术见长者,都占有相应的数量。对同一位诗人,也能做到主次兼顾。如王维,既选其山水诗,也选其《老将行》和《洛阳女儿行》,于幽闲恬静之外另有雄健与清丽;又如李商隐,既选其六首《无题》,也选其《韩碑》,于风华绮丽之外另有雄浑苍劲。因此,此书既体现出唐诗的盛况,也反映出编者宽阔的襟怀。
值得注意的是,《唐诗三百首》所选的大部分作品,表现感情都很真挚深入,从肺腑中流出,又配上精美的语言艺术,因此往往具有强大的感染力。例如五言古诗中所选李白的《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杜甫的《赠卫八处士》两篇,均写作者和朋友的会晤,通过明白精炼的语言、巧妙的剪裁,把日常生活情景表现得十分真切生动,感人至深。又如五言古诗中韦应物的《送杨氏女》一篇,写作者和女儿的感情,也是如此。至于孟郊的《游子吟》名篇,就更不用说了。此书所选诗歌,颇多这类抒写日常生活中所见所感的篇章,由于它们写出了起初的情景和真挚的感情,表现生动,因而能够扣动千千万万读者的心弦,唤起他们思想情感上的共鸣。
当然,此书也存在一些缺点和问题。一是过分重视艺术性而忽视思想性,又受传统诗教影响,对一些思想价值高而艺术性稍弱的作品有所轻视,如杜甫的《三吏》《三别》、白居易的《秦中吟十首》《新乐府五十首》等均不见选。又如五言律诗选了唐玄宗的《经鲁祭孔子而叹之》、杜甫的《春宿左省》《至德二载,甫自京金光门出,间道归凤翔。乾元初,从左拾遗移华州掾,与亲故别,因出此门有悲往事》二篇,以上三首诗艺术性不高却入选,表现了编者对帝王的尊重照顾和对杜甫忠君思想的肯定。关于马嵬驿兵变题材的诗,选了郑畋《马嵬坡》一诗,中有“终是圣明天子事”句,而不选李商隐讽刺较为辛辣的《马嵬二首》,也流露出编者对帝王的“温柔敦厚”之情。二是选诗因袭别人的多,自选的少。据近人考证,《唐诗三百首》实际是以沈德潜的《唐诗别裁》为蓝本。两书完全相同的多达二百二十二首,占总数三分之二以上,次序编排及突出李杜等盛唐诗人也大致相同,只不过《唐诗三百首》另立乐府一体,又不选长律。某种程度上《唐诗三百首》可视为《唐诗别裁》的一个简编本。这大概也是书成之后编者不用真名的原因之一。此外,此书还偶有一些失误。例如五言律诗选刘眘虚诗一首,刘眘虚是盛唐诗人,此书把他置于大历诗人当中,属时代之误。又如李白《夜思》(即《静夜思》),属乐府中的“新乐府辞”,见于郭茂倩《乐府诗集》,此书把它列入一般五言绝句而不入五绝乐府,属体例之误。
由于《唐诗三百首》所选作品精美,照顾到了不同时期的诗人、各种诗歌体裁和风格,既有代表性,又较通俗易懂,所以刊行之后广为流传,在当时“风行海内,几至家置一编”,收到了老幼皆宜、雅俗共赏的效果。它是几百年来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唐诗经典选本之一,对普及唐诗知识、传承唐诗文化起到了重要作用,可以说是儿童最成功的启蒙教材,它对中国诗歌选编学和中国人的审美心理都有一定的影响。
《唐诗三百首》问世七十多年后,于庆元在其基础上补入四十八家,选诗歌三百二十首,编为《唐诗三百首续选》。此后,又出现了一些唐诗通俗选本,如刘文蔚《唐诗合选详解》、胡本渊《唐诗近体》等。但是,从影响来说,它们都比不上《唐诗三百首》。又有1853年刊朱梓、冷昌言编《宋元明诗三百首》、近人钱仲联编《清诗三百首》之类纷纷出现,都用“三百首”做书名,可见《唐诗三百首》的影响实在是多方面的。
清代姚莹《〈唐诗三百首〉序》:《唐诗三百首》为蘅塘退士定本,风行海内,几至家置一编。惜笺注太疏,读者病之。上元陈伯英女史手辑补注八卷,字梳句栉,考核精严,能令读者不假祭獭,而坐获食跖。津逮初学,功匪浅鲜。
清代陈婉俊《〈唐诗三百首〉凡例》:是书原刻旁批,往复周详,有讥其浅陋者,然意在启迪初学,并非概语宏通,其诱掖苦心,不可没也,今悉仍之。
中国现代作家朱自清《〈唐诗三百首〉指导大概》:《唐诗三百首》正是一般的选本。这部诗选很著名,流行最广,从前是家弦户诵的书,现在也还是相当普遍的书。但这部选本并不成为古典,它跟《古文观止》一样,只是当年的童蒙书,等于现在的小学用书。不过在现在的教育制度下,这部书给高中学生读才合适。无论它从前的地位如何,现在它却是高中学生最合适的一部诗歌选本。……本书选诗,各方面的题材大致都有,分配又匀称,没有单调或琐屑的弊病。这也是唐代生活小小的一个缩影。可是题材的内容虽反映着时代,题材的项目却多是汉魏六朝诗里所已有。只有音乐,图画似乎是新的。
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孙琴安《唐诗选本六百种提要》:从整个选目看,此书选择非常精,在每一诗体中,大量诗人均人各一首,许多大家、名家亦不例外。虽然漏掉了不少名篇,但一般的名篇都还包括在内。从浩如烟海的四万八千九百余首唐诗中,能选出一部数仅三百的选本,且范围广,许多诗又经得起推敲,耐人咀嚼,具有鲜明的代表性,确实是不太容易的。后来竟成了一部影响最大、读者最多的唐诗读本。
学者、原岳麓书社编审钟叔河《念楼集》:平心而论,在出现现代人编选的更好的唐诗选本以前,《唐诗三百首》仍不失为一个可读的选本。
文史学家羊春秋《〈新编唐诗三百首〉序》:清代蘅塘退士所编的《唐诗三百首》(实选三百一十三首),流传很广,影响极大,几乎家喻户晓,人手一编,有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的谣谚,说明它在弘扬我国的优良文化,普及我们的传统诗歌方面,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它不可避免地要受到时代的局限,在内容上选了一些封建性的糟粕;在题材上偏重于生活琐事和个人抒情之作,而对于贴近当时社会斗争和时政得失的讽喻之诗,则往往有所忽视。
《唐诗三百首》自问世以来,流传既广,版本亦多,各本卷数及所收诗数互有差异,主要有以下几大系统:
一是蘅塘退士原编本不分卷(六个部分实为六卷),收七十七家诗三百一十首,末有题辞。今存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旌德李光明刊本(所谓乾隆江南状元阁刻本或即此本),藏上海图书馆。
二是章燮《唐诗三百首注疏》六卷本,补收十一首,共三百二十一首,除释名物外,兼解析章法、疏通文意。有道光十五年(1835)渔古山房刻本和二十一年(1841)姑苏会文堂重刻本。此书后经子墨客卿校订,删削章注,恢复孙氏原评,更辑入前贤诸家评语于眉端,以资品鉴,有光绪十年(1884)湖南学库山房刻本,1983年安徽人民出版社据以印行。
三是陈婉俊《唐诗三百首补注》八卷本,篇数仍为三百一十首,补入诗人小传与名物典故诠释。与章燮的注本不同,此本注释十分精当、简洁,而且注释方法也已贴近现代的解释法,而不再是传统类型的训诂学。有道光二十四年(1844)灿花阁刻本和咸丰六年(1856)重刻本,光绪十一年(1885)四藤吟社重刻陈婉俊注本,增诗三首,共三百一十三首,中华书局1959年曾据以整理印行,1984年修订再版。
另有清李盘根撰《注释唐诗三百首》六卷,有咸丰十年(1860)三元堂刻本;清文元辅撰《唐诗三百首辑评》,有光绪十一年(1885)排印本;清李国松撰《唐诗三百首笺》,有光绪七年(1881)刊本;清梦侨氏撰《唐诗三百首旁训》,有光绪二十三年(1897)刊本。
现代注本中,朱大可《新注唐诗三百首》(上海文化出版社1957年版)、喻守真《唐诗三百首详析》(中华书局1957年版)、金性尧《唐诗三百首新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比较有影响,这三种注本被称为《唐诗三百首》新三家注。此外,还有王启兴、毛治中《唐诗三百首评注》(湖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王步高《唐诗三百首汇评》(东南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等不下百种。
孙洙(1711—1778),字临西(一作苓西),号蘅塘,晚号退士,无锡(今属江苏)人。自幼家贫,性敏好学,乾隆九年(1744)举人,乾隆十六年(1751)进士,历任卢龙、大城、邹平知县和江宁府教授等职。乾隆二十五年(1760)、二十七年(1762)两次主持乡试,推掖名士。少工制义,学诗宗杜甫。著《蘅塘漫稿》行世。窦镇《名儒言行录》有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