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6-13 13:53
颛臾国位于今山东省的风姓古国,春秋时期,颛臾为鲁国封疆内的附庸国。《春秋左氏传·僖公二十一年》记载:“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皞与有济之司,以服事诸夏。”这些位于山东省的风姓古国都成为了鲁国的附庸,而颛臾在鲁国世族季孙氏的封邑费的附近。位于现山东省临沂市平邑县柏林镇固城村。
颛臾国(颛臾)(zhuān yú)古国名,相传以风为姓的东夷部落首领太皞,在远古时代就建立了颛臾方国。西周初期,成王封之为“颛臾王”,周天子给颛臾国的主要任务就是祭祀蒙山。由于颛臾国小势弱,到了春秋初期就变成了鲁国附庸。
颛臾国故址在今山东省临沂市平邑县东,而今尚存颛臾方国故城遗址,其城近正方形,南北长600米,东西宽550米,城墙用当地黄土夯筑而成,现南面城墙残存较少,东、西、北面残墙高3—4米,最高处达9米。颛臾方国故城遗址,1979年8月被平邑县革命委员会定为第一批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紧靠颛臾故城遗址,仅一路之隔的固城村,因颛臾方国古称固而得名。在固城村西南、县城东4公里处的颛臾村,相传系古颛臾后裔在颛臾方国被灭后迁居于此。
《左传·僖公二十一年》:“ 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皥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 杜预注:“ 颛臾在泰山南武阳县东北。”清曹寅《过沂水有怀芷园弟》诗:“寒事颛臾早,征轺沂水初。”章炳麟《封建考》:“於周亦有任、宿、须句、颛臾,实祀有济盖佌诸侯。”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季氏将要攻打附庸国颛臾国。冉有、子路两人参见孔子,说道:“季氏将对颛臾使用武力。”孔子说:“冉求!这难道不应该责备你吗?颛臾,先王曾经任命他主持东蒙山的祭祀,而且它处在我们鲁国的疆域之中,这正是跟鲁国共安危的藩属,为什么要去攻打它呢?”冉有说:“那个季孙要这么千,我们两人都不想呢。”孔子说:“冉求!贤人周任有句话说:‘能够施展自己的力量就任职;如果不行,就该辞职。’比如瞎子遇到危险,不去扶持;将要摔倒了,不去搀扶,那又何必用助手呢?况且你的话错了。老虎犀牛从栅栏里逃了出来,龟壳美玉在匣子里毁坏了,这应责备谁呢?”
冉有说:“颛臾,城墙坚固,而且离季孙的采邑费地很近。现在不把它占领,日后一定会给子孙留下祸害。”孔子说:“冉求!君子讨厌那种避而不说自己贪心却一定另找藉口的态度。我听说过:无论是有国的诸侯或者有家(封地)的大夫,不必担心财富不多,只需担心财富不均;不必担心人民太少,只需担心不安定。若是财富平均,便没有贫穷;和平相处,便不会人少;安定,便不会倾危。做到这样,远方的人还不归服,便发扬文治教化招致他们。他们来了,就得使他们安心。如今仲由和冉求两人辅佐季孙,远方的人不归服,却不能用文治教化招致;国家支离破碎,却不能保全;反而想在国境以内使用武力。我恐怕季孙的忧愁不在颛臾,却在萧墙里面。”
《季氏将伐颛臾》选自《论语·季氏篇》,是《论语》中的重要篇章,属于记言散文里的驳论文。文章通过记述孔子同冉有、季路的一次对话,展现了师生之间对季氏将讨伐颛臾这件事的不同态度。孔子一向反对国君进行武力征伐,以力服人;主张实行礼治,即用加强教化的办法,以德服人。这一点,在文章中有明显的体现。
文章分三段,分别记叙了孔子师生间对话的三个层次。文章开头,首先介绍了谈话的政治背景:季氏将要讨伐颛臾,当作为季氏家臣的冉有和季路将消息告诉孔子后,孔子劈头就责备冉有,认为他们应义不容辞地制止季氏这种不仁不义的做法,并对季氏将伐颛臾表示坚决反对。然后从三个方面充分说明理由:“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是说明颛臾在鲁国有一定的政治地位,一向受到礼遇,不可伐;“且在邦域之中矣”,是说颛臾是鲁国境内的小国,对鲁国并未构成威胁,不必伐;“是社稷之臣也”,点明了颛臾是鲁国的臣属,不是季氏所应当讨伐的。这一点尤其重要,因为孔子一向主张“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礼乐征伐”始自诸侯出。孔子认为,季氏将伐颛臾是擅权弄国,自然十分反感。
第二段,冉有受到孔子责备,企图推卸责任,他采取了步步设防的方式,但孔子却步步进逼,紧迫不舍,予以严厉批评。他对冉有“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的自我辩解当即给予反驳。首先引用周任的话,如果臣子不能尽职,宁可辞去职务,也不应尸居其位,徒得俸禄。季氏将伐颛臾的僭越行为是孔子所不能容忍的。作为季氏的家臣,冉有和季路应拼死进谏,若季氏不采纳他们的意见,他们就应辞去职务,以“独善其身”。接着,孔子运用比喻论证法,形象地举出一个例子:“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老虎和犀牛从笼子里出来伤人,龟玉在匣子里被毁坏,是谁的过错呢?难道是老虎、犀牛以及龟玉的过错吗?显然不是应是看守人员的过错,是看守人员的失职。
第三段,冉有受到孔子严厉批评后,继续给自己找借口,提出了季氏将伐颛臾的理由:颛臾的城墙很坚固,又距季氏的采邑费地很近,而今不把它拿过来,将来会给季氏的子孙留下祸患。这番话的言下这意是赞成季氏讨伐颛臾,但却恰恰和冉有前面讲的 “吾二臣者皆不欲也”自相矛盾,这种口是心非,遮遮掩掩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孔子,他先批评冉有的政治品质不端正:“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指出冉有的理由是强词夺理,又提出了他的根本的政治主张,即:“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这里“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古本有误,应是“不患贫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因为“贫”与“均’是指财富,“寡”与“安”是指人口,下文所说“均无贫”与“和无寡”可以为证。颛臾是鲁君(先王)封的‘东蒙主”,如果季氏抢占来,必然引起社会动荡,就要“不安”。接着,孔子批评冉有和季路,“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是错误的。文章结尾一句“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表现了孔子高度的政治敏感和政治见地。孔子已经看穿季氏讨伐颛臾的最终目的其实是要削弱鲁国的实力,以至篡夺鲁国的政权,从这个意义上看,李氏的行为只是一种试探性的武力示威,因而最后一句道破了季氏的阴谋,一语中的。
全文论点鲜明突出,证据确凿有力,批中有论,论中有批,批和论融为一体。同时,运用比喻、排比、反诘、呼告、引用等多种修辞手法,不仅文采斐然,犀利活泼,而且具有论辩力。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的双重喻义在这个比喻句中,孔子第一是把季氏比作虎兕,把颛臾比作龟玉。季氏攻伐颛臾,就好比虎兕从笼子里跑出来伤人;如果颛臾在鲁国境内被季氏攻灭,就好比龟玉在匣子里被毁坏。这层比喻义,有力地揭讨了季氏的贪暴及其伐颛臾的非道义性。其二是把作为季氏家臣的冉有和季路比作虎兕的看管人和龟玉的保管人。出现“虎兕出于押,龟玉毁于椟中”的情况,其过错既不在于虎兕和龟玉,也不在于柙和椟,而在于它们的看管人和保管人。同样,季氏将伐颛臾,也是辅佐季氏的冉有和季路的责任。这层比喻义表现出孔子对自己学生的严肃批评。
1、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辞:托辞;寻找借口。舍曰:不说。
2、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服:顺服。
3、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焉:疑问代词,可译为“哪里”。
4、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以:介词,可译为“凭”、、“根据”。
5、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以:连词,可译为“来”、“而”。修:讲究、完善。
6、季氏将有事于颛臾。事:战事
7、今夫颛臾,固而近于费。固:坚固。
8、既来之,则安之。来:通“徕”,招徕,归顺。安:使安居。
10、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萧墙:国君宫门之内迎门的小墙,又叫照壁。这里借指宫廷。
《论语》:我国先秦时期一部语录体的散文集;主要记载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是由孔子弟子或再传弟子记录编纂而成。
孔子:名丘,字仲尼,春秋时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我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其思想核心是“仁”提倡“仁者爱人”、“克己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