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7-05 19:39
袁黄(1533年12月26日—1606年),初名表,后改名黄,字庆远,又字坤仪、仪甫,初号学海,后改了凡,世称“了凡先生”。浙江嘉兴府嘉善县魏塘镇人,明代思想家。
嘉靖十二年十二月十一日(1533年12月26日),出生于浙江嘉善县魏塘镇东亭桥,初名表,字庆远。
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表兄沈科(沈称之兄)中进士,沈科后任工部营缮司主事,擢升临江府知府和江赣兵备副使,为官勤勉,清廉恤民,有政声。
嘉靖二十五年(1546年),七月初四,父袁仁去世。袁仁(1479—1546),字良贵,号参坡,以医为业,以贤能闻名,与本县郁九章(天民)、谭舜臣(稷)、沈槩(一之)、平湖陆文选(中坡)、嘉兴包凭等,以及沈周、唐伯虎等为诗文好友,与王艮(心斋)、王畿(龙溪)等有交往。袁仁38岁时妻子王氏(魏塘王孟璿次女)去世,王氏生子袁衷、袁襄。袁仁又娶继室李氏,生三子三女,三子为裳、表(黄)、衮;长女嫁嘉善钱南壬,次女嫁嘉兴张高标,三女嫁嘉善钱晓。
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拜郁海谷先生为师,郁海谷即郁钦。郁氏为嘉善望族,原住魏塘熙宁桥,与袁氏世交,袁黄曾为好友郁本宗撰传记。
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中县考十四名。
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倭寇大肆流劫东南沿海,扰县境十九次。嘉兴府通判邓迁受命兴筑嘉善县城城墙,聘请袁黄一起坐船巡视,确定县城池址。
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嘉善知县许鎡辟书院,令高才生从黄受经。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游山阴,拜王畿为师,王畿盛赞袁黄“最称颖悟,余爱之”。王畿是袁黄父亲袁仁(参坡)好友,撰有《袁参坡小传》。
隆庆三年(1569年),至南京国子监,游栖霞山,访云谷法会(云谷禅师),对坐一室,三昼夜不瞑目,受云谷“立命”之学,改号“了凡”。云谷法会(1500—1575),浙江嘉善县胥山人,俗姓怀,明代中兴禅宗之祖。云谷在栖霞山清修四十余年,73岁时由嘉兴名贤请归故山,葬大云寺右。
隆庆四年(1570年),参加浙江省秋闱,举于乡。
隆庆五年(1571年),与嘉善同乡丁宾、费锦坡(费朝宪)等进京会试,未中。
万历元年(1573年),生母李氏去世。于嘉善县城东门的大胜寺(塔院)习静,与幻余禅师(法本)倡议将梵夹本藏经翻刻为方册本,此册藏即后名之《嘉兴藏》。幻余,嘉兴人,魏塘大胜寺僧,了凡倡刻方册之首应者,是山西五台山创刻和浙江余杭径山寂照寺刻藏的负责人,后归寂于大胜寺。
万历五年(1577年),北京赴考,与冯开之(即冯梦祯,嘉兴秀水人)同住在一处。会试房师拟荐本房第一,以策忤主试,落第,遂改名黄,字坤仪。
万历六年(1578年),《群书备考》创稿。
万历七年(1579年),跟李渐庵入关,欲上终南山隐居,未果。李渐庵,即李世达,陕西泾阳人,了凡挚友,曾任浙江巡抚,终左都御史。
万历八年(1580年),与性空、慧空在魏塘东塔禅堂回向,建求子道场,发求子愿。性空、慧空是当时嘉善县城景德寺僧,慧空名如谷,浙江嘉善思贤乡(陶庄)人。东塔禅堂在景德寺内,《嘉善县志》载:“原地基一十三亩五分两厘六毫,量难办,举人袁黄代输其半”。
万历九年(1581年),生儿,初名天启,后改名俨。袁俨(1581—1627),字思若,号素水,天启五年(1625年)进士,知广东高要。天启七年(1627年),高要夏水秋涝,城中水深三尺,俨奔走救灾,“暑雨中竭力求援治苫,……细看贫户,目不暇睫,劳瘁呕血,犹亲民事,遂至不起。归途囊箧萧然,士民市唁,巷哭如丧所生。”袁俨夫妻墓在嘉善县下甸庙沙塔浜,俨妻为袁了凡同科进士陈于王之女。陈于王,号颖亭,嘉善魏塘人,官福建按察使。陈于王与袁了凡情趣相投,常探讨修德行义之举。
万历十一年(1583年),与达观大师(紫柏真可)在敞庐商议刻藏之事。八月,善事三千满,九月十三日,复起求进士愿。
万历十二年(1584年),与达观弟子密藏(道开)在嘉兴楞严寺筹刻印《嘉兴藏》事,起草撰写募刻方册缘文。
万历十四年(1586年),考中进士,会试三甲一百九十三名。呈《松江、苏州赋役议》。
万历十五年(1587年),赴北京,同九善信在龙华道场发盟。
万历十六年(1588年),授宝坻知县,六月初九到任。治理宝坻水灾,南稻北引。撰《到任祭城皇文》、《议置木闸文》、《谕乞休书隶示文》、《申请银鱼公移》、《劝农书》等。
万历十七年(1589年),《嘉兴藏》在五台山紫霞谷妙德庵正式开刻。撰《工书》、《积贮书》、《救荒书》、《代王座师寿浔阳董先生八十序》、《刑书》、《谕寮属刑文》等。
万历十八年(1590年),上疏朝廷请求减免宝坻赋税。宝坻赋税倍于他县,历年积欠粮赋万石,得到朝廷允准,“从二分三厘七毫减到一分四厘六毫”,“惟是宽征缓敛,庶可惠众安民。”秋,幻余禅师携卷至宝坻,撰《刻藏发愿文》,捐献俸银到五台山打万僧斋。
万历十九年(1591年),作《劝农书》、撰《重修儒学记》、《开河申文》等。西夏朝鲜相继用兵,条上方略,廷臣交荐。
万历二十年(1592年),赴北京觐见万历皇帝,升兵部职方主事。八月,朝廷命兵部右侍郎宋应昌“经略备倭事宜”,“主事袁黄随行赞画。”撰《与项玄池书书》、《四上王荆石座师书》、《与许甸南书》、《与毛仁山侍御书》。晤赴京会试之夏建所,赞其“谦光逼人”。夏建所即夏九鼎,字台卿,嘉善人,东林党领袖顾宪成学生,官至安福令,抚民如子,清操自励,卒于道,贫不能殓。
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一月,随经略宋应昌、征东提督李如松渡鸭绿江。正月初八(1593年2月1日),谋划会攻平壤,歼敌万余,光复平壤,明军收复开城、白川、牛峰、平山等地,日军全线溃败,撤至汉城,扭转半岛战局。三月,被主帅李如松参劾,以十罪列黄。未几,拾遗疏劾在宝坻时纵民逋税,革职归,三月二十六日离任。五月十八日(6月16日)回到魏塘镇。嘉善知县章士雅聘其为重修县志主笔。章士雅,字循之,常熟梅里人,明万历十七年(1589年)进士,后升至工部郎中,主政嘉善六年,有政绩。
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举家搬迁至吴江赵田村隐居。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表兄沈科之子沈道原中进士。撰《分黄导淮考》、《运河考》。
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六月,序《一螺集》,十月,跋《新修嘉善县志》,《嘉善县志》刊印,列12卷、9纲、8图及20分区图,分50目。作《圆通精舍募田碑记》。
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十月,为17岁的儿子天启“行古冠之礼”,由“家兄”嘉善麟溪(今杨庙)人沈大奎主持,记于《训儿俗说》序文。
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撰《立命篇》。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撰《立命之学》。
万历三十年(1602年),刻新编《游艺塾文规》,撰《重梓袁氏家训跋》。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以“武塘了凡居士袁黄”之名,为天台慈云寺沙门释真清(象先)撰塔铭。
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撰《绍城于公墓志铭》。
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七月,去世,葬嘉善县胥五区大西收字圩(今嘉善县惠民王家村独社浜)。清嘉庆《嘉善县志》载:“袁黄晚年信风水,将营寿藏,日买舟往乡觅地。至一村,见一老人,须鬓皆白,问之曰:‘此间有好风水否?’答曰:‘农民生长此地,七十余年矣,但见官人来作坟,不见官人来上坟。’袁恍然悟,遂反棹。”
天启元年(1621年),朝廷追叙东征功,下诏追赠尚宝司少卿。
崇祯十四年(1641年),嘉善士绅陈龙正建同善会馆,为江南最早民办性慈善组织。陈龙正(1585-1645),初名龙致,字惕龙,号几亭,崇祯七年进士,嘉善名宦丁宾孙女婿。陈龙正父陈于王,号颖亭,是袁了凡同科进士。陈龙正少即聪颖,深受袁了凡赏识,认为其“孝思最深,所至不可量”。
乾隆二年(1737年),入祀嘉善县魏塘书院内的“六贤祠”。
初名表,后更名黄。初入仕途,即奉命清核“苏松”钱粮,上《赋役议》,又请减免额外加征米银10余条款,被豪绅所阻而作罢。任河北宝坻知县,时该县赋役倍于他县,积欠粮赋达万石,上条陈请减免旧额,建议由会通河水运皇木代替车运,朝廷允准。于是宝坻得以减免旧赋,革除运木、采石及箭手诸重役。还疏浚河道,筑堤开渠,植树垦荒、政绩斐然。时蓟镇主、客军近20万,年例银及屯田民运各项开支计150万两,巡抚因袁黄通晓边疆事宜,遂召之共议大计,乃献革养军虚费、汰台兵冗员等十策。二十年调任兵部职方主事,适日本侵略朝鲜,明廷出师援朝,袁黄奉命到军营赞划,与刘黄裳浮海渡鸭绿江。提督李如松与袁黄有隙,派袁黄守平壤,不增拨一兵一卒。日军突至,袁黄率部及朝兵击退之。不久李如松兵败,诬袁黄罪状,遂罢归家居,闭户著书。卒年74。
天启元年(1621),吏部尚书赵南星追叙袁黄东征功勋,赠尚宝司少卿。清乾隆二年(1737)入祀魏塘书院内“六贤祠”,浙江巡抚纳兰常安撰“祠堂记”,赞为“挥击奄竖,九死不悔”。
著作甚多,详见本志《著作目录》篇。《袁了凡家训》流传较广。
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知县辟书院,令高材生从袁受经学。万历五年(1577)会试,初拟取第一,因策论违逆主试官而落第。后更名黄。十四年中进士,为万历初嘉兴府三名家之一。奉命清核苏松钱粮,上《赋役议》,又请减免额外加征米银10余条款,被豪绅所阻而作罢。任河北宝坻知县,时该县赋役倍于他县,积欠粮赋达万石,袁黄上条陈请减免旧额,建议由会通河水运皇木代替车运,朝廷允准。于是宝坻(今为天津市宝坻区)得以减免旧赋,革除运木重夫、重马、采石及箭手诸劳役。袁黄还下令疏浚河道,植树挖沙,筑堤开渠,垦荒种植,成绩斐然。时蓟镇诸主、客军近20万,年例银及屯田民运各项开支计150万两,巡抚因袁黄通晓边疆事宜,遂召之共议大计,乃献革养军虚费、汰台兵冗员等十策。
万历二十年(1592),调任兵部职方主事,适日本侵略朝鲜,朝廷大举东征,蓟辽经略宋应昌上疏请袁黄到军营赞划,与刘黄裳浮海渡鸭绿江。平壤之战时,提督李如松以诱兵迎战日军获胜,袁黄禁止李部下诸将割首级报功,李深为恼恨而引兵东去,派袁黄守平壤,不增拨一兵一卒。后突遇日军攻城,袁黄率领部下及3000名朝鲜兵击退之。不久,李如松兵败碧蹄馆,兵部尚书石星主张拨款议和,袁黄上书提出将骄应罢兵。提督李如松诬袁黄以十大罪状,袁黄遂罢归家居,闭户著书。卒年74岁。天启元年(1621),吏部尚书赵南星追叙袁黄东征功勋,赠尚宝司少卿。清乾隆二年(1737)入祀魏塘书院六贤祠,浙江巡抚纳兰常安撰《祠堂记》,赞袁黄“挥击阉竖,九死不悔”。
袁黄是明代重要的思想家。他博学多才,在历数、律吕、水利、兵事等方面,皆有造诣,一生著述颇丰。据不完全统计,共计有著述22部,198卷。
著有《祈嗣真诠》、《皇都水利考》、《评注八代文宗》、《春秋义例》、《论语笺疏》、《袁氏易传》、《史记定本》、《袁氏政书》、《两行斋集》、《宝坻劝农书》、《袁了凡家训》、《袁了凡纲鉴》、《群书备考》、《石经大学解》、《历法新书》、《中庸疏意》、《摄生三要》、《尚书纂注》等。
作为一位伟大的思想家,袁了凡在许多方面做出了贡献,闪着耀眼的光辉。
袁了凡在佛学、农业、民生、水利、医学、音乐、几何、数术、教育、军事、历法和太乙六壬奇门“三式”绝学等,“莫不洞悉原委,撰有成编”。
袁了凡是“文理全才”的人物。他是明朝著名的农学家、水利学家及历法学家。譬如,他所著《历法新书》涉及46种历法,有岁差总数积算、五纬总数积算、推天正冬至五星自行限度、求第一东西差、求太阳食甚定分、求日月出入带食所见分秒、求朔望交会约率、四平方求弦术、太白黄道南北纬度、黄道南北各像内外星经纬度等,共150多种求算方法,学问深邃。
袁了凡善于总结。譬如,他结合自己的经验探讨研究举业之道,组织编纂了《群书备考》等参考书。明朝末年,是嘉善历史上人才辈出、群星璀璨的年代。如在万历年间,嘉善有状元国相钱士升、名臣魏大中等进士29人,占明清两朝进士总数的六分之一。嘉善是全国26个巍科大县之一,这也与袁了凡等人在教育上的贡献分不开。
明朝末年,江南社会变动剧烈,道德体系紊乱。作为社会精英的士绅阶层,为了教化民众,将劝善惩恶的诸多事例刊刻成“善书”,通过小说、说唱而流行于民间,宣扬“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通俗的形式将“民众的道德”具体化。
在善书的形成、发展和流传过程中,袁了凡的言行经历对善书思想的兴盛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袁了凡的《了凡四训》是善书中的经典之作,劝善是全书的重点和宗旨,“积善篇”占了全书一半的篇幅。它阐明了善的含义、明辨善恶的标准、行善的道理和方法。
袁了凡为江南民间慈善事业的兴盛起了指导作用,奠定了思想基础。他与另一位嘉善名人陈龙正的父亲陈于王,是万历十四年(1586年)的同科进士,两人情趣相投,常探讨修德行义之举,两家还结为儿女亲家。袁了凡极为赏识陈龙正,称赞他“孝思最深,所至不可量”。
崇祯年间,陈龙正在嘉善倡举同善会,崇祯十四年(1641年)又建立同善会馆,作为经办善业的常设机构和公所。同善会馆是江南最早兴起的民办慈善组织,是近代中国慈善组织的雏形,成为后来风行全国的乡村社会团体,引发了清代民间力量组织介入慈善机构的浪潮,具有重大意义。
功过格,是最具中华文明特色的事物之一,它把每日所做之事,按其善恶增减记数,是一种道德自律的工具。功过格的出现,标志着中国人认识到可用自己的手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吉凶,这是精神生活中划时代的成果。
袁了凡提倡以记“功过格”的方法,“隐恶扬善”、“迁善改过”,进行道德自律,规范自己的行为,达到自我修养、完善人生的目的。袁了凡作为功过格的提倡者和身体力行者,强调个人改变命运的力量,用善书来鼓动社会流动和提升社会地位,为后来者树立了榜样,他的言行经历对后世道德伦理思想的变迁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在宗教界,在日、韩、美、澳以及港澳台和东南亚等地,袁了凡享有极高的声誉,目前有几十个专门的研究机构。但是,国内对他的认识还很不够。对此,有研究者指出:“以前我们不注重到那些对社会对民间有影响的思想。袁了凡在当时社会里巷皆知,在今天还在发扬光大,所以我们要转变模式,去研究那些真正影响老百姓的思想!袁了凡应当是浙江思想文化史上重重的一笔,用专门的著作来写!”
· 《第一篇 立命之学》
· 《第二篇 改过之法》
· 《第三篇 积善之方》
· 《第四篇 谦德之效》
· 【注】
《了凡四训》:作者袁了凡,本名袁黄,字坤仪。生平不做多讲,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百度知道看。了凡先生于69岁时写了四篇短文,本意为教训自己的儿子,取名为《训子文》,后来从家训变为警醒世人的文章,虽然文章短小,但是道理深刻,主要从四个方面讲解了为人要懂得改变自己命运,而改变命运要懂得用怎样的方法。全四篇分为“立命之学”、“改过之法”、“积善之方”、“谦德之效”,每篇都有其要旨,通篇下来不仅是劝人要积德行善,还有区别于其它类似文字的积极一面,不论来世福报,而是用今生行善即可有求必应的举例来劝人,又无质疑《易》之言词,推翻以前认识,可谓不偏不狭,是教导人们出言立行的好文章。
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余好洁,宜无子者一;和气能育万物,余善怒,宜无子者二;爱为生生之本,忍为不育之根;余矜惜名节,常不能舍己救人,宜无子者三; 多言耗气,宜无子者四;喜饮铄精,宜无子者五; 好彻夜长坐,而不知葆元毓神,宜无子者六。其馀过恶尚多,不能悉数。」
云谷曰:「岂惟科第哉。世间享千金之者,定是千金人物;享百金之产者,定是百金人物;应饿死者,定是饿死人物;天不过因材而笃,几曾加纤毫意思。
即如生子,有百世之德者,定有百世子孙保之;有十世之德者,定有十世子孙保之;有三世二世之德者,定有三世二世子孙保之;其斩焉无后者,德至薄也。
汝今既知非。将向来不发科第,及不生子之相,尽情改刷;务要积德,务要包荒,务要和爱,务要惜精神。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此义理再生之身。
夫血肉之身,尚然有数;义理之身,岂不能格天。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孔先生算汝不登科第,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犹可得而违;汝今扩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积阴德,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而不受享乎?
易为君子谋,趋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趋,凶何可避?开章第一义,便说:『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汝信得及否?」
余信其言,拜而受教。因将往日之罪,佛前尽情发露,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善事三千条,以报天地祖宗之德。
云谷出功过格示余,令所行之事,逐日登记;善则记数,恶则退除,且教持准提咒,以期必验。
语余曰:「符录家有云:『不会书符,被鬼神笑。』此有秘传,只是不动念也。执笔书符,先把万缘放下,一尘不起。从此念头不动处,下一点,谓之混沌开基。由此而一笔挥成,更无思虑,此符便灵。凡祈天立命,都要从无思无虑处感格。
孟子论立命之学,而曰:『夭寿不贰。』夫夭寿,至贰者也。当其不动念时,孰为夭,孰为寿?细分之,丰歉不贰,然后可立贫富之命;穷通不贰,然后可立贵贱之命;夭寿不贰,然后可立生死之命。人生世间,惟死生为重,曰夭寿,则一切顺逆皆该之矣。
至修身以俟之,乃积德祈天之事。曰修,则身有过恶,皆当治而去之;曰俟,则一毫觊觎,一毫将迎,皆当斩绝之矣。到此地位,直造先天之境,即此便是实学。
汝未能无心,但能持准提咒,无记无数,不令间断,持得纯熟,于持中不持,于不持中持。到得念头不动,则灵验矣。」
余初号学海,是日改号了凡;盖悟立命之说,而不欲落凡夫窠臼也。从此而后,终日兢兢,便觉与前不同。前日只是悠悠放任,到此自有战兢惕厉景象,在暗室屋漏中,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人憎我毁我,自能恬然容受。
到明年(西元1570年)礼部考科举,孔先生算该第三,忽考第一;其言不验,而秋闱中式矣。然行义未纯,检身多误;或见善而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常自疑;或身勉为善,而口有过言;或醒时操持,而醉后放逸;以过折功,日常虚度。自己巳岁(西元1569年)发愿,直至己卯岁(西元1579年),历十馀年,而三千善行始完。
时方从李渐庵入关,未及回向。庚辰(西元1580年)南还。始请性空,慧空诸上人,就东塔禅堂回向。遂起求子愿,亦许行三千善事。辛巳(西元1581年),生男天启。
余行一事,随以笔记;汝母不能书,每行一事,辄用鹅毛管,印一朱圈于历 日之上。或施食贫人,或放生命,一日有多至十馀者。至癸未(西元1583年)八月,三千之数已满。复请性空辈,就家庭回向。九月十三日,复起求中进士愿, 许行善事一万条,丙戌(西元1586年)登第,授宝坻知县。
余置空格一册,名曰治心篇。晨起坐堂,家人携付门役,置案上,所行善恶, 纤悉必记。夜则设桌于庭,效赵阅道焚香告帝。
汝母见所行不多,辄颦蹙曰:「我前在家,相助为善,故三千之数得完;今许一万,衙中无事可行,何时得圆满乎?」
夜间偶梦见一神人,余言善事难完之故。神曰:「只减粮一节,万行俱完矣。」盖宝坻之田,每亩二分三厘七毫。余为区处,减至一分四厘六毫,委有此事,心颇惊疑。适幻余禅师自五台来,余以梦告之,且问此事宜信否?
师曰:「善心真切,即一行可当万善,况合县减粮,万民受福乎?」
吾即捐俸银,请其就五台山斋僧一万而回向之。
孔公算予五十三岁有厄,余未尝祈寿,是岁竟无恙,今六十九矣。书曰:「天难谌,命靡常。」又云:「惟命不于常」,皆非诳语。吾于是而知,凡称祸福自己求之者,乃圣贤之言。若谓祸福惟天所命,则世俗之论矣。
汝之命,未知若何?即命当荣显,常作落寞想;即时当顺利,常作拂逆想;即眼前足食,常作贫窭想;即人相爱敬,常作恐惧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学问颇优,常作浅陋想。
远思扬德,近思盖父母之愆;上思报国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济人之急,内思闲己之邪。
务要日日知非,日日改过;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于自是; 一日无过可改,即一日无步可进;天下聪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业不加广者,只为因循二字,耽阁一生。
云谷禅师所授立命之说,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旷也。
春秋诸大夫,见人言动,亿而谈其祸福,靡不验者,左国诸记可观也。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动乎四体,其过于厚者常获福,过于薄者常近祸,俗眼多翳,谓有未定而不可测者。至诚合天,福之将至,观而必先知之矣。祸之将至,观其不善而必先知之矣。今欲获福而远祸,未论行善,先须改过。
但改过者,第一,要发耻心。思古之圣贤,与我同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师?我何以一身瓦裂?耽染尘情,私行不义,谓人不知,傲然无愧,将日沦于禽兽而不自知矣;世之可羞可耻者,莫大乎此。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以其得之则圣贤,失之则禽兽耳。此改过之要机也。
第二,要发畏心。天地在上,鬼神难欺,吾虽过在隐微,而天地鬼神,实鉴临之,重则降之百殃,轻则损其现福,吾何可以不惧?不惟此也。闲居之地,指视昭然;吾虽掩之甚密,文之甚巧,而肺肝早露,终难自欺;被人觑破,不值一文矣,乌得不懔懔?不惟是也。一息尚存,弥天之恶,犹可悔改;古人有一生作恶,临死悔悟,发一善念,遂得善终者。谓一念猛厉,足以涤百年之恶也。譬如千年幽谷,一灯才照,则千年之暗俱除;故过不论久近,惟以改为贵。但尘世无常,肉身易殒,一息不属,欲改无由矣。明则千百年担负恶名,虽孝子慈孙,不能洗涤;幽则千百劫沉沦狱报,虽圣贤佛菩萨,不能援引。乌得不畏?
第三,须发勇心。人不改过,多是因循退缩;吾须奋然振作,不用迟疑,不烦等待。小者如芒刺在肉,速与抉剔;大者如毒蛇啮指,速与斩除,无丝毫凝滞,此风雷之所以为益也。
具是三心,则有过斯改,如春冰遇日,何患不消乎?然人之过,有从事上改者,有从理上改者,有从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验亦异。
如前日杀生,今戒不杀;前日怒詈,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强制于外,其难百倍,且病根终在,东灭西生,非究竟廓然之道也。
善改过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如过在杀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恋命,杀彼养己,岂能自安?且彼之杀也,既受屠割,复入鼎镬,种种痛苦,彻入骨髓;己之养也,珍膏罗列,食过即空,疏食菜羹,尽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损己之福哉?又思血气之属,皆含灵知,既有灵知,皆我一体;纵不能躬修至德,使之尊我亲我,岂可日戕物命,使之仇我憾我于无穷也?一思及此,将有对食痛心,不能下咽者矣。
如前日好怒,必思曰:人有不及,情所宜矜;悖理相干,于我何与?本无可怒者。又思天下无自是之豪杰,亦无尤人之学问;有不得,皆己之德未修,感未至也。吾悉以自反,则谤毁之来,皆磨炼玉成之地;我将欢然受赐,何怒之有?
又闻而不怒,虽谗焰薰天,如举火焚空,终将自息;闻谤而怒,虽巧心力辩,如春蚕作茧,自取缠绵;怒不惟无益,且有害也。其馀种种过恶,皆当据理思之。
此理既明,过将自止。
何谓从心而改?过有千端,惟心所造;吾心不动,过安从生?学者于好色,好名,好货,好怒,种种诸过,不必逐类寻求;但当一心为善,正念现前,邪念自然污染不上。如太阳当空,魍魉潜消,此精一之真传也。过由心造,亦由心改,如斩毒树,直断其根,奚必枝枝而伐,叶叶而摘哉?
大抵最上治心,当下清净;才动即觉,觉之即无;苟未能然,须明理以遣之;又未能然,须随事以禁之;以上事而兼行下功,未为失策。执下而昧上,则拙矣。
顾发愿改过,明须良朋提醒,幽须鬼神证明;一心忏悔,昼夜不懈,经一七,二七,以至一月,二月,三月,必有效验。
或觉心神恬旷;或觉智慧顿开;或处冗沓而触念皆通;或遇怨仇而回镇作喜;或梦吐黑物;或梦往圣先贤,提携接引;或梦飞步太虚;或梦幢幡宝盖,种种胜事,皆过消灭之象也。然不得执此自高,画而不进。
昔蘧伯玉当二十岁时,已觉前日之非而尽改之矣。至二十一岁,乃知前之所改,未尽也;及二十二岁,回视二十一岁,犹在梦中,岁复一岁,递递改之,行年五十,而犹知四十九年之非,古人改过之学如此。
吾辈身为凡流,过恶猬集,而回思往事,常若不见其有过者,心粗而眼翳也。然人之过恶深重者,亦有效验:或心神昏塞,转头即忘;或无事而常烦恼;或见君子而赧然相沮;或闻正论而不乐;或施惠而人反怨;或夜梦颠倒,甚则妄言失志;皆作孽之相也,苟一类此,即须奋发,舍旧图新,幸勿自误。
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昔颜氏将以女妻叔梁纥,而历叙其祖宗积德之长,逆知其子孙必有兴者。孔子称舜之大孝,曰:「宗庙飨之,子孙保之」,皆至论也。试以往事徵之。
杨少师荣,建宁人。世以济渡为生,久雨溪涨,横流冲毁民居,溺死者顺流而下,他舟皆捞取货物,独少师曾祖及祖,惟救人,而货物一无所取,乡人嗤其愚。逮少师父生,家渐裕,有神人化为道者,语之曰:「汝祖父有阴功,子孙当贵显,宜葬某地。」遂依其所指而窆之,即今白兔坟也。后生少师,弱冠登第,位至三公,加曾祖,祖,父,如其官。子孙贵盛,至今尚多贤者。
鄞人杨自惩,初为县吏,存心仁厚,守法公平。时县宰严肃,偶挞一囚,血流满前,而怒犹未息,杨跪而宽解之。宰曰:「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由人不怒。」
自惩叩首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而况怒乎?」宰为之霁颜。
家甚贫,馈遗一无所取,遇囚人乏粮,常多方以济之。一日,有新囚数人待哺,家又缺米;给囚则家人无食;自顾则囚人堪悯;与其妇商之。
妇曰:「囚从何来?」
曰:「自杭而来。沿路忍饥,菜色可掬。」
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后生二子,长曰守陈,次曰守址,为南北吏部侍郎;长孙为刑部侍郎;次孙为四川廉宪,又俱为名臣;今楚亭,德政,亦其裔也。
昔正统间,邓茂七倡乱于福建,士民从贼者甚众;朝廷起鄞县张都宪楷南征,以计擒贼,后委布政司谢都事,搜杀东路贼党;谢求贼中党附册籍,凡不附贼者,密授以白布小旗,约兵至日,插旗门首,戒军兵无妄杀,全活万人;后谢之子迁,中状元,为宰辅;孙丕,复中探花。
莆田林氏,先世有老母好善,常作粉团施人,求取即与之,无倦色;一仙化为道人,每旦索食六七团。母日日与之,终三年如一日,乃知其诚也。因谓之曰:「吾食汝三年粉团,何以报汝?府后有一地,葬之,子孙官爵,有一升麻子之数。」
其子依所点葬之,初世即有九人登第,累代簪缨甚盛,福建有无林不开榜之谣。
冯琢庵太史之父,为邑庠生。隆冬早起赴学,路遇一人,倒卧雪中,扪之,半僵矣。遂解己绵裘衣之,且扶归救苏。梦神告之曰:「汝救人一命,出至诚心,吾遣韩琦为汝子。」及生琢庵,遂名琦。
台州应尚书,壮年习业于山中。夜鬼啸集,往往惊人,公不惧也;一夕闻鬼云:「某妇以夫久客不归,翁姑逼其嫁人。明夜当缢死于此,吾得代矣。」公潜卖田,得银四两。即伪作其夫之书,寄银还家;其父母见书,以手迹不类,疑之。
既而曰:「书可假,银不可假,想儿无恙。」妇遂不嫁。其子后归,夫妇相保如初。
公又闻鬼语曰:「我当得代,奈此秀才坏吾事。」
旁一鬼曰:「尔何不祸之?」
曰:「上帝以此人心好,命作阴德尚书矣,吾何得而祸之?」
应公因此益自努励,善日加修,德日加厚;遇岁饥,辄捐谷以赈之;遇亲戚有急,辄委曲维持;遇有横逆,辄反躬自责,怡然顺受;子孙登科第者,今累累也。
常熟徐凤竹〔木式〕,其父素富,偶遇年荒,先捐租以为同邑之倡,又分谷以赈贫乏,夜闻鬼唱于门曰:「千不诓,万不诓;徐家秀才,做到了举人郎。」相续而呼,连夜不断。是岁,凤竹果举于乡,其父因而益积德,孳孳不怠,修桥修路,斋僧接众,凡有利益,无不尽心。后又闻鬼唱于门曰:「千不诓,万不诓;徐家举人,直做到都堂。」凤竹官终两浙巡抚。
喜兴屠康僖公,初为刑部主事,宿狱中,细询诸囚情状,得无辜者若干人,公不自以为功,密疏其事,以白堂官。后朝审,堂官摘其语,以讯诸囚,无不服者,释冤抑十馀人。一时辇下咸颂尚书之明。
公复禀曰:「辇毂之下,尚多冤民,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岂无枉者?宜五年差一减刑官,核实而平反之。」
尚书为奏,允其议。时公亦差减刑之列,梦一神告之曰:「汝命无子,今减刑之议,深合天心,上帝赐汝三子,皆衣紫腰金。」是夕夫人有娠,后生应埙,应坤,应【俊】,皆显官。
嘉兴包凭,字信之,其父为池阳太守,生七子,凭最少,赘平湖袁氏,与吾父往来甚厚,博学高才,累举不第,留心二氏之学。一日东游泖湖,偶至一村寺中,见观音像,淋漓露立,即解橐中十金,授主僧,令修屋宇,僧告以功大银少,不能竣事;复取松布四疋,检箧中衣七件与之,内〔纟宁〕褶,系新置,其仆请已之。
僧垂泪曰:「舍银及衣布,犹非难事。只此一点心,如何易得。」
后功完,拉老父同游,宿寺中。公梦伽蓝来曰:「汝子当享世禄矣。」后子汴,孙柽芳,皆登第,作显官。
嘉善支立之父,为刑房吏,有囚无辜陷重辟,意哀之,欲求其生。囚语其妻曰:「支公嘉意,愧无以报,明日延之下乡,汝以身事之,彼或肯用意,则我可生也。」其妻泣而听命。及至,妻自出劝酒,具告以夫意。支不听,卒为尽力平反之。囚出狱,夫妻登门叩谢曰:「公如此厚德,晚世所稀,今无子,吾有弱女,送为箕帚妾,此则礼之可通者。」支为备礼而纳之,生立,弱冠中魁,官至翰林孔目,立生高,高生禄,皆贡为学博。禄生大纶,登第。
凡此十条,所行不同,同归于善而已。若复精而言之,则善有真,有假;有端,有曲;有阴,有阳;有是,有非;有偏,有正;有半,有满;有大,有小;有难,有易;皆当深辨。为善而不穷理,则自谓行持,岂知造孽,枉费苦心,无益也。
何谓真假?昔有儒生数辈,谒中峰和尚,问曰:「佛氏论善恶报应,如影随形。今某人善,而子孙不兴;某人恶,而家门隆盛;佛说无稽矣。」
中峰云:「凡情未涤,正眼未开,认善为恶,指恶为善,往往有之。不憾己之是非颠倒,而反怨天之报应有差乎?」
众曰:「善恶何致相反?」
中峰令试言。
一人谓「詈人殴人是恶;敬人礼人是善。」
中峰云:「未必然也。」
一人谓「贪财妄取是恶,廉洁有守是善。」
中峰云:「未必然也。」
众人历言其状,中峰皆谓不然。因请问。
中峰告之曰:「有益于人,是善;有益于己,是恶。有益于人,则殴人,詈人皆善也;有益于己,则敬人,礼人皆恶也。是故人之行善,利人者公,公则为真;利己者私,私则为假。又根心者真,袭迹者假;又无为而为者真,有为而为者假;皆当自考。」
何谓端曲?今人见谨愿之士,类称为善而取之;圣人则宁取狂狷。至于谨愿之士,虽一乡皆好,而必以为德之贼;是世人之善恶,分明与圣人相反。推此一端,种种取舍,无有不谬;天地鬼神之福善祸淫,皆与圣人同是非,而不与世俗同取舍。凡欲积善,决不可徇耳目,惟从心源隐微处,默默洗涤,纯是济世之心,则为端;苟有一毫媚世之心,即为曲;纯是爱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愤世之心, 即为曲;纯是敬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玩世之心,即为曲;皆当细辨。
何谓阴阳?凡为善而人知之,则为阳善;为善而人不知,则为阴德。阴德,天报之;阳善,享世名。名,亦福也。名者,造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实不副者,多有奇祸;人之无过咎而横被恶名者,子孙往往骤发,阴阳之际微矣哉。
何谓是非?鲁国之法,鲁人有赎人臣妾于诸侯,皆受金于府,子贡赎人而不受金。孔子闻而恶之曰:「赐失之矣。夫圣人举事,可以移风易俗,而教道可施于百姓,非独适己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受金则为不廉,何以相赎乎?自今以后,不复赎人于诸侯矣。」
子路拯人于溺,其人谢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鲁国多拯人于溺矣。」自俗眼观之,子贡不受金为优,子路之受牛为劣;孔子则取由而黜赐焉。乃知人之为善,不论现行而论流弊;不论一时而论久远;不论一身而论天下。现行虽善,其流足以害人;则似善而实非也;现行虽不善,而其流足以济人,则非 善而实是也。然此就一节论之耳。他如非义之义,非礼之礼,非信之信,非慈之慈,皆当抉择。
何谓偏正?昔吕文懿公,初辞相位,归故里,海内仰之,如泰山北斗。有一乡人,醉而詈之,吕公不动,谓其仆曰:「醉者勿与较也。」闭门谢之。逾年,其人犯死刑入狱。吕公始悔之曰:「使当时稍与计较,送公家责治,可以小惩而大戒;吾当时只欲存心于厚,不谓养成其恶,以至于此。」此以善心而行恶事者也。
又有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岁荒,穷民白昼抢粟于市;告之县,县不理,穷民愈肆,遂私执而困辱之,众始定;不然,几乱矣。故善者为正,恶者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行恶事者,正中偏也;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偏中正也;不可不知也。
何谓半满?易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书曰:「商罪贯盈,如贮物于器。」勤而积之,则满;懈而不积,则不满。此一说也。
昔有某氏女入寺,欲施而无财,止有钱二文,捐而与之,主席者亲为忏悔;及后入宫富贵,携数千金入寺舍之,主僧惟令其徒回向而已。
因问曰:「吾前施钱二文,师亲为忏悔,今施数千金,而师不回向,何也?」
曰:「前者物虽薄,而施心甚真,非老僧亲忏,不足报德;今物虽厚,而施心不若前日之切,令人代忏足矣。」 此千金为半,而二文为满也。
钟离授丹于吕祖,点铁为金,可以济世。
吕问曰:「终变否?」
曰:「五百年后,当复本质。」
吕曰:「如此则害五百年后人矣,吾不愿为也。」
曰:「修仙要积三千功行,汝此一言,三千功行已满矣。」
此又一说也。
又为善而心不着善,则随所成就,皆得圆满。心着于善,虽终身勤励,止于半善而已。譬如以财济人,内不见己,外不见人,中不见所施之物,是谓三轮体空,是谓一心清净,则斗粟可以种无涯之福,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忘,虽黄金万镒,福不满也。此又一说也。
何谓大小?昔卫仲达为馆职,被摄至冥司,主者命吏呈善恶二录,比至,则恶录盈庭,其善录一轴,仅如筋而已。索秤称之,则盈庭者反轻,而如筋者反重。
仲达曰:「某年未四十,安得过恶如是多乎?」
曰:「一念不正即是,不待犯也。」
因问轴中所书何事?
曰:「朝廷尝兴大工,修三山石桥,君上疏谏之,此疏稿也。」
仲达曰:「某虽言,朝廷不从,于事无补,而能有如是之力。」
曰:「朝廷虽不从,君之一念,已在万民;向使听从,善力更大矣。」
故志在天下国家,则善虽少而大;苟在一身,虽多亦小。
何谓难易?先儒谓克己须从难克处克将去。夫子论为仁,亦曰先难。必如江西舒翁,舍二年仅得之束修,代偿官银,而全人夫妇;与邯郸张翁,舍十年所积之钱,代完赎银,而活人妻子,皆所谓难舍处能舍也。如镇江靳翁,虽年老无子, 不忍以幼女为妾,而还之邻,此难忍处能忍也;故天降之福亦厚。凡有财有势者,其立德皆易,易而不为,是为自暴。贫贱作福皆难,难而能为,斯可贵耳。
随缘济众,其类至繁,约言其纲,大约有十:第一,与人为善;第二,爱敬存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劝人为善;第五,救人危急;第六,兴建大利;第七,舍财作福;第八,护持正法;第九,敬重尊长;第十,爱惜物命。
何谓与人为善?昔舜在雷泽,见渔者皆取深潭厚泽,而老弱则渔于急流浅滩之中,恻然哀之,往而渔焉;见争者皆匿其过而不谈,见有让者,则揄扬而取法之。期年,皆以深潭厚泽相让矣。夫以舜之明哲,岂不能出一言教众人哉?
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转之,此良工苦心也。
吾辈处未世,勿以己之长而盖人;勿以己之善而形人;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收敛才智,若无若虚;见人过失,且涵容而掩覆之。一则令其可改,一则令其有所顾忌而不敢纵,见人有微长可取,小善可录,翻然舍己而从之;且为艳称而广述之。凡日用间,发一言,行一事,全不为自己起念,全是为物立则;此大人天下为公之度也。
何谓爱敬存心?君子与小人,就形迹观,常易相混,惟一点存心处,则善恶悬绝,判然如黑白之相反。故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所存之心,只是爱人敬人之心。盖人有亲疏贵贱,有智愚贤不肖;万品不齐,皆吾同胞,皆吾一体,孰非当敬爱者?爱敬众人,即是爱敬圣贤;能通众人之志,即是通圣贤之志。何者?圣贤志,本欲斯世斯人,各得其所。吾合爱合敬,而安一世之人,即是为圣贤而安之也。
何谓成人之美?玉之在石,抵掷则瓦砾,追琢则圭璋;故凡见人行一善事,或其人志可取而资可进,皆须诱掖而成就之。或为之奖借,或为之维持;或为白其诬而分其谤;务使成立而后已。
大抵人各恶其非类,乡人之善者少,不善者多。善人在俗,亦难自立。且豪杰铮铮,不甚修形迹,多易指摘;故善事常易败,而善人常得谤;惟仁人长者,匡直而辅翼之,其功德最宏。
何谓劝人为善?生为人类,孰无良心?世路役役,最易没溺。凡与人相处,当方便提撕,开其迷惑。譬犹长夜大梦,而令之一觉;譬犹久陷烦恼,而拔之清 凉,为惠最溥。韩愈云:「一时劝人以口,百世劝人以书。」较之与人为善,虽有形迹,然对证发药,时有奇效,不可废也;失言失人,当反吾智。
何谓救人危急?患难颠沛,人所时有。偶一遇之,当如恫【环】在身,速为解救。或以一言伸其屈抑;或以多方济其颠连。崔子曰:「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盖仁人之言哉。
何谓兴建大利?小而一乡之内,大而一邑之中,凡有利益,最宜兴建;或开渠导水,或筑堤防患;或修桥梁,以便行旅;或施茶饭,以济饥渴;随缘劝导,协力兴修,勿避嫌疑,勿辞劳怨。
何谓舍财作福?释门万行,以布施为先。所谓布施者,只是舍之一字耳。达者内舍六根,外舍六尘,一切所有,无不舍者。苟非能然,先从财上布施。世人以衣食为命,故财为最重。吾从而舍之,内以破吾之悭,外以济人之急;始而勉强,终则泰然,最可以荡涤私情,〔衤去〕除执吝。
何谓护持正法?法者,万世生灵之眼目也。不有正法,何以参赞天地?何以裁成万物?何以脱尘离缚?何以经世出世?故凡见圣贤庙貌,经书典籍,皆当敬重而修饬之。至于举扬正法,上报佛恩,尤当勉励。
何谓敬重尊长?家之父兄,国之君长,与凡年高,德高,位高,识高者,皆当加意奉事。在家而奉侍父母,使深爱婉容,柔声下气,习以成性,便是和气格天之本。出而事君,行一事,毋谓君不知而自恣也。刑一人,毋谓君不知而作威也。事君如天,古人格论,此等处最关阴德。试看忠孝之家,子孙未有不绵远而昌盛者,切须慎之。
何谓爱惜物命?凡人之所以为人者,惟此恻隐之心而已;求仁者求此,积德者积此。周礼,「孟春之月,牺牲毋用牝。」孟子谓君子远庖厨,所以全吾恻隐之心也。故前辈有四不食之戒,谓闻杀不食,见杀不食,自养者不食,专为我杀者不食。学者未能断肉,且当从此戒之。
渐渐增进,慈心愈长,不特杀生当戒,蠢动含灵,皆为物命。求丝煮茧,锄地杀虫,念衣食之由来,皆杀彼以自活。故暴殄之孽,当与杀生等。至于手所误伤,足所误践者,不知其几,皆当委曲防之。古诗云:「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何其仁也!
善行无穷,不能殚述;由此十事而推广之,则万德可备矣。
著作
嘉善地处江南腹地,风俗敦朴,人情温厚,文人才智之士,学识渊博之辈,代有其人,留下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袁黄(了凡)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是底蕴深厚的嘉善地方文化滋润的产物,是嘉善之骄子。
《嘉兴藏》的最早倡刻者
袁了凡作为一个伟大的思想家,他在许多思想领域都作出了贡献,闪着耀眼的光辉。袁了凡又是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价值最高的一部大藏经《嘉兴藏》的最早倡刻者。
《了凡四训》是袁了凡的传世名作,由“立命之学”、“改过之法”、“积善之方”、“谦德之效”四篇文章组成。在《了凡四训》里,袁了凡以其毕生的学问与修养,融通儒道佛三家思想,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结合当时大量真实生动的事例,告戒世人不要被“命”字束缚手脚,要自强不息,积德为善,改造命运,用自己的行动来把握自己的未来。这些处世做人的规范训戒,是积极有益的,对后人有着极为巨大的警示意义。《了凡四训》还从四个方面说明了什么是道德及其价值:第一,否定宿命论,肯定人的价值,注重人格的尊严。第二,强调知廉耻、有过就改,以及为民族、为国家的整体主义理念。第三,推崇仁爱原则。第四,以重视修养实践、崇尚理想人格作为根本追求。
《了凡四训》被誉为“东方第一励志奇书”,蕴涵着中国文化的深邃和智慧,问世以来深受推崇,广为流传,印行传播足有几千万册,国外有几十个专门研究机构。香港中华道德学会赞美袁了凡先生以“改造命运的精神,创造自己的幸福,以及社会、国家,乃至全人类的光明前途。”称《了凡四训》一书“是创造幸福的宝典”。清代中兴第一名臣曾国藩对《了凡四训》最为推崇,读后改号涤生,“涤者,取涤其旧染之污也;生者,取明袁了凡之言:‘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也。’”并将其列为子侄必读的第一本人生智慧之书。胡适先生则认为,《了凡四训》是研究中国中古思想史的一部重要代表作。
在中国慈善史上,袁了凡功不可没。他是迄今所知中国第一位具名的善书作者,是“善”的理论诠释者,是明末江南善举运动的倡导者。
理论诠释。所谓善书,就是劝人行善的书。明朝末年,江南社会变动剧烈,道德体系紊乱。作为社会精英的士绅阶层,为了教化民众,将劝善惩恶的诸多事例刊刻成书,通过宣讲、小说、说唱而流行于民间,宣扬“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提高民众道德水平,维持地方社会秩序,善书因此开始广泛流行。
在善书的形成、发展和流传过程中,袁了凡的言行经历对善书的兴盛作用极大,具有承前启后的划时代意义。《了凡四训》是善书中的经典之作,劝善是全书的重点和宗旨,“积善篇”占了全书一半的篇幅,阐明了善的含义、明辨善恶的标准、行善的道理和方法。该篇用10余个事例说明10个最基本的行善方法:即与人为善、爱敬存心、成人之美、劝人为善、救人危急、兴建大利、舍财作福、护持正法、敬重尊长、爱惜物命。
袁了凡对善书的编纂、流传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为江南地区民间慈善事业的兴盛奠定了思想基础。
力行实践。袁了凡也是一位积极实践者,他毕生致力行善,为后来者树立了榜样。
袁了凡通过记“功过格”的方法,把每日所做之事,按其善恶增减记数,来规范自己的行为,进行道德自律。功过格是最具中华文明特色的事物之一,它的出现,标志着中国人认识到可用自己的手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吉凶,这是精神生活中划时代的成果。袁了凡提倡记功过格,宣传“隐恶扬善”、“迁善改过”,达到自我修养、完善人生的目的。这在当时官宦之间极受推崇,并且在社会上流行一时。
袁了凡之后,崇祯年间嘉善士绅陈龙正则是善的具体实践者,是江南民办慈善组织的开创者。他在嘉善倡举同善会,崇祯十四年(1641)又建立同善会馆,作为经办善业的常设机构和公所。同善会馆是江南最早兴起的民办性慈善组织,在中国民间慈善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是近代中国慈善组织的雏形,成为后来风行全国的乡村社会团体,引发了清代民间力量组织介入慈善机构的浪潮。
袁了凡对江南民间慈善事业起了指导作用,在当时家喻户晓,名噪一时。
嘉善县是善文化传承地。它既有“嘉善”之善名,又有袁了凡、陈龙正这样的劝善思想家和实践者,更有与人为善、戒恶扬善,以及以和为贵、以善为美的“善文化”的内在基因和历史积淀。
2004年,袁了凡墓列入嘉善县人民政府公布的第三批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钱穆先生在《中国文化史导论》中说:“各地文化精神之不同,究其根源,最先还是由于自然环境有分别,而影响其生存方式,再由生活方式影响到文化精神。”
嘉善地处江南水乡腹地,“上善若水”,水的性格和特征造就了嘉善人好学善思、温敦从容等特点,宽容大度、吃苦耐劳等性格。千百年来,嘉善孕育了别具一格的人文精神,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善文化”。它折射了嘉善特有的神韵和生机,反映了嘉善人文化、信念和信仰上的内在特质。
列如,在众江南古镇中,西塘的古人是最有公共设施意识的,西塘镇所有的角落,都以廊檐的方式连通起来,你家走到我家,这个店铺走到那个店铺,就像在自己家里跑来跑去一样。嘉善人就以这样直观的形式,体现了与人为善的和谐社会精神。这正如西塘古镇上的卧龙桥桥楹所言:“愿天常生好人,愿人常行好事。”
历代对嘉善勤劳善良、好学上进的民风赞誉有加,“善”是最主要特质。如“人文郁勃,风气淳庞,土沃而民饶”。“士慕文儒,沃土腴壤,民不劝而耕”。“忠孝节义,甲於嘉禾;理学科名,声髙东国。麟麟炳炳,自昔攸闻”。“师古好学,其民淳朴易治。”明宣德五年(1430)析土置县,因“俗尚敦庞,少犯宪辟”,故得名“嘉善”。
袁了凡劝善思想的形成,是底蕴深厚的嘉善地方文化滋润的产物,是与人为善、戒恶扬善的嘉善人文精神涵养的结果,是对“嘉善”这一县名的最好诠释。
历史是根,文化是魂。文化是一种历史积淀,是一个地方精神和智慧的长期积累和凝聚,具有很强的历史传承性。在这方面,嘉善有着独特的文化底蕴。以蜚声海内外的袁了凡先生为代表的嘉善先哲名贤,其论其说,其德其行,就是亟待挖掘的底蕴深厚的人文宝库。
在《了凡四训》里,袁了凡不仅用“我嘉善同袍”这样亲切的口吻,而且,作为一部以个人经历现身说法的家训,袁了凡的告诫多以他的亲人、亲戚,以及嘉兴嘉善的乡亲作为例子,即所谓“用身边人来说身边事”。
(原文系文言文,为清朝彭绍升撰)
袁了凡先生,本名袁黄,字坤仪;江苏省吴江县人。年轻时入赘到浙江省嘉善县姓殳的人家;因此,在嘉善县得了公费做县里的公读生。他于明穆宗隆庆四年(西元一五七○年),在乡里中了举人;明神宗万历十四年(西元一五八六年)考上进士,奉命到河北省宝坻县做县长。过了七年升拔为兵部「职方司」的主管人,任中刚好碰到日寇侵犯朝鲜,朝鲜向中国求救兵。当时的「经略」(驻朝鲜军事长官)宋应昌奏准请了凡为「军前赞画」(参谋长)的职务,并兼督导支援朝鲜的军队。提督李如松掌握兵权,假装赐给高官俸禄与日寇谈和,日寇信以为真,没有设防;李如松发动突击,攻破形势险要的平壤,因而打败了日寇。
了凡先生因为这件事当面指责李如松,不应用诡诈的手段对付日寇,这样有损大明朝的国威;而且李如松手下的士兵随便杀害百姓,并以头来记功。了凡向李如松据理力争,李如松发怒;不但不接受劝诫,反而独自带着军队东走,使得了凡所率领的军队孤立无援。日寇因而乘机攻击了凡的军队,幸赖了凡机智应对,将日寇击退。而李如松的军队,最后终于被日寇击败了;他想要脱却自己的罪状,反而以十项罪名弹劾袁了凡;了凡很快地被提出审判,终于在「拾遗」(谏官)的仕内,被迫停职返乡。在家里,了凡非常恳切,认真地行善直到去世,过逝时享年七十四岁。
明熹宗天启年间,了凡的冤案终于真相大白,朝廷追叙了凡征讨日寇的功绩,赠封他为「尚宝司少卿」的官衔。了凡先生从当学生时,就非常喜欢研究学问,书不论古今,事不分轻重,他都认真研究,并且非常通达。例如:星象,法律,水利,理数,兵备,政治,堪舆等。
了凡先生在宝坻县当县长时,非常注重人民的福利,常常想做些有利地方的事情;宝坻县当时常有水灾泛滥,了凡先生于是积极兴办水利,将三汊河疏通,筑堤防以抵挡水患侵袭;并且教导百姓沿着海岸种植柳树,每当海水泛滥,挟带沙土冲上岸时,遇到柳树就积挡下来,久而久之变成一道堤防。于是了凡先生又督导百姓在堤防上建造沟渠,并鼓励百姓耕种;因此,荒废的土地渐渐地开垦,了凡先生又免除百姓种种杂役以便民,使得百姓安居乐业。
了凡先生家里并不富有,可是却非常喜欢布施,家居生活俭朴,每天诵经持咒,参禅打坐,修习止观。不管公私事务再忙,早晚定课从不间断。在这当中,了凡先生写下四篇短文,当时命名为「戒子文」,用来训诫他儿子,就是后来广行于世的「了凡四训」这本书。
了凡先生的夫人非常贤慧,经常帮助他行善布施,并且依照功过格记下所做的功德,因为她没有读过书,不会写字;因此用鹅毛管沾红墨水,每天在历书上做记号。有时了凡先生较忙,当天所做功德较少,她就皱眉头,希望先生能多做些善事。有一次,她为儿子裁制冬天的大袍子,想买棉絮做内里。
了凡先生问:「家里有丝绵又轻又暖和,为什么还买棉絮呢?」
了凡夫人答:「丝绵较贵,棉絮便宜,我想将家里的丝绵拿去换棉絮,这样可以多裁几件棉袄,赠送给贫寒的人家过冬!」
了凡先生听了非常高兴说:「你这样虔诚的布施,不怕我们孩子没有福报了!」
他们的儿子袁俨,后来中了进士,最后以广东省高要县的县长退休。
⑴ 代用字:
【俊】:如「俊」字形,「人」旁换成「土」旁
【环】:取「环」字右侧,填入「病」中「丙」字的位置
⑵ 本文输入和初校所据如下:
了凡四训白话解释【精简本】
着作:明朝,袁了凡
演述:民初,黄智海
整理:民国,王丽民
⑶ 大阪魏世杰于1996年母亲节谨志
袁黄纪念馆,由向善堂、治心堂、省身堂等几部分组成,在保持大觉寺原有风貌的基础上,充分利用现有空间,以塑像、浮雕、画像、书籍、楹联、文字图片等形式,展示了袁黄一生业绩、在宝坻为官五年政绩以及部分著述和其他相关资料。
袁黄墓,位于浙江省嘉善县惠民镇王家村。墓碑为花岗石,高1.2米,宽0.45米,厚0.06米,为袁黄后代九世孙召龄所立。2004年1月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