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4-09-25 08:33
《纳兰君墓志铭》是清代徐乾学创作的一篇赋文。
纳兰性德生辰
纳兰性德于清顺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1655年1月19日)诞生在北京。本名成德,后避东宫讳,改性德。纳兰性德其父是康熙时期权倾朝野的宰相明珠,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纳兰字容若,小字成哥,号楞伽山人,另有“鹅梨”署名。纳兰性德是中国清朝时期康熙年前,著名的词人,被称为“满清第一词人”。
纳兰性德的家族
其父是康熙时期权倾朝野的宰相明珠,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而其家族——纳兰氏,隶属正黄旗,为清初满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称的“叶赫那拉氏”。纳兰性德的曾祖父名金台什,为叶赫部贝勒,其妹孟古,于明万历十六年嫁努尔哈赤为妃,生皇子皇太极。其后纳兰家族与皇室的姻戚关系也非常紧密。
纳兰性德的婚姻
纳兰于清康熙十三年(1674年)二十岁时娶两广总督尚书卢兴祖之女为正妻,二人因爱情笃,但成婚只三年,卢氏便亡于难产。今据赵迅先生新考,以为他在娶正妻之前,有颜氏为妾.卢氏故后,纳兰遵从父母之命,继娶官氏为妻。之后,又纳江南才女,汉人沈宛为妾,但目前尚存疑议。
纳兰性德的子女
纳兰性德有三子四女,长子福格(颜氏所出)、次子福尔敦(又名海亮,卢氏所出)、福森(有传沈宛所出,待考证)。长女嫁高其倬为妻、次女嫁年羹尧、三女嫁马喀纳、四女不详,可能是遗腹女。
纳兰性德的官职
纳兰性德少年得志。他自幼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数岁时即习骑射,17岁入太学读书,为国子监祭酒徐文元赏识,推荐给其兄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徐乾学。18岁参加顺天府乡试,考中举人,19岁准备参加会试,但因病没能参加殿试。22岁时,再次参加进士考试,以优异成绩考中二甲第七名。康熙皇帝授他三等侍卫的官职,以后升为二等,再升为一等。
《饮水词》
《饮水词》的名字由来为南宋岳珂《桯史.记龙眠海会图》中句:“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而来。共辑词348首,初名《侧帽集》。当代大多数出版社习惯将其称之谓《纳兰词》。这里面写满了作者的相思和遗憾。
《通志堂集》
《通志堂集》包括赋一卷,诗四卷,词四卷,经解序跋三卷,序、记、书一卷,杂文一卷,《渌水亭杂识》四卷。
《渌水亭杂识》
纳兰明代定都北京后,许多达官贵人纷纷在城内外营造私人花园。如城内的英国公花园、西郊皇亲李伟的清华园和漕郎米万钟的勺园,都是极负盛名的。到了清朝,特别是王室在西郊大兴园林土木,自畅春园始,到圆明园之鼎盛,三山五园,几成中国古代造园史上的顶峰。为了仿效,为了方便朝班,更是为了享受,王公大臣也在西郊购地,建起自已的园墅别业。明珠就在畅春园咫尺之处,兴建“自怡园”。取海淀、西山一带的山水之胜,构架了景似江南的私家花园。而纳兰性德把属于自已的别业命名为“渌水亭”,一是因为有水,更是因为慕水之德以自比。并把自已的一些著作题为《渌水亭杂识》。
《词林正略》
《词林正略》可惜未能传世。
《大易集义粹言》
《合订删补大易集义粹言》共八十卷,清纳兰成德辑。书前有成德序,款暑作于康熙丁已(1677),是年成德年仅二十三岁。或谓此书悉出嘉定陆元辅,由徐乾学托名成德,刻入《通志堂经解》。然有成德之好友朱彝尊《合订大易集义粹言序》为证,他在《序》中对纳兰性德辑编《大易集义粹言》的起因说得极为明白:吾友纳兰侍卫容若,以韶年登甲科,未与馆选,有感消息盈虚之理,读《易》渌水亭中,聚《易》义百家插架。于温陵曾氏种《粹言》、隆山陈氏友文《集传》精义一十八家之说有取焉,合而订之,成八十卷。择焉精,语焉详。庶几哉有大醇而无小疵也。
《陈氏礼记集说补正》
《陈氏礼记集说补正》三十八卷(内府藏本) 国朝纳喇性德撰。
《今词初集》
《今词初集》是清代初年的一部有特色的当代词选。它不仅对以陈子龙为代表的云间词派在清词复兴中的作用给予了特别的强调,而且也对龚鼎孳评价很高。特别是强调抒发性灵的审美追求,在当时独树一帜。编者为纳兰性德与他的好友顾贞观,其书中对浙西词派某些特色的揭示,对阳羡名家陈维崧的评价,都体现着他们的艺术独创性,反映了清词复兴期各种风格多元并存的独特风貌。
《全唐诗选》
与好友顾贞观合编
纳兰性德于顺治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公元1655年1月19日)降生在北京,其父是康熙时期权倾朝野的宰相明珠,母亲觉罗氏为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而其家族——纳兰氏,隶属正黄旗,为清初满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称的“叶赫那拉氏”。
纳兰性德因生于腊月,小时称冬郎,自幼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数岁时即习骑射,17岁入太学读书,为国子监祭酒徐文元赏识,推荐给其兄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徐乾学。纳兰性德18岁参加顺天府乡试,考中举人,19岁 准备参加会试,但因病没能参加殿试。尔后数年中他更发奋研读,并拜徐乾学为 师。在名师的指导下,他在两年中,主持编纂了一部1792卷编的儒学汇编—《通志堂经解》,受到皇上的赏识,也为今后发展打下了基础。他又把搜读经史过程 中的见闻和学友传述记录整理成文,用三四年时间,编成四卷集《渌水亭杂识》, 其中包含历史、地理、天文、历算、佛学、音乐、文学、考证等方面知识。表现出他相当广博的学识基础和各方面的意趣爱好。
纳兰性德22岁时,再次参加进士考试,以优异成绩考中二甲第七名。康熙皇帝授他三等侍卫的官职,以后升为二等,再升为一等。作为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以英俊威武的武官身份参与风流斯文的诗文之事。随皇帝南巡北狩,游历四方,奉命参与重要的战略侦察,随皇上唱和诗词,译制著述,因称圣意,多次受到恩赏,是人们羡慕的文武兼备的年少英才,帝王器重的随身近臣,前途无量的达官显贵。
但作为诗文艺术的奇才,他在内心深处厌倦官场庸俗和侍従生活,无心功名利禄。虽“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他诗文均很出色,尤以词作杰 出,著称于世。24岁时,他把自己的词作编选成集,名为《侧帽集》,后更名为 《饮水词》,再后有人将两部词集增遗补缺,共342首,编辑一处,名为《纳兰 词》。传世的《纳兰词》在当时社会上就享有盛誉,为文人、学士等高度评价, 成为那个时代词坛的杰出代表。
在交友上,纳兰性德最突出的特点是其所交“皆一时俊异,于世所称落落难合者”,这些不肯悦俗之人,多为江南汉族布衣文人,如顾贞观、严绳孙、朱彝尊、陈维崧、姜宸英等等。
1674年,纳兰性德二十岁时,娶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为妻,赐淑人。是年卢氏年方十八,“生而婉娈,性本端庄”。成婚后,二人夫妻恩爱,感情笃深,新婚美满生活激发他的诗 词创作。但是仅三年,卢氏因产后受寒而亡,这给纳兰性德造成极大痛苦,从此“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沉重的精神打击使他在以后的悼亡诗词中一再流露出哀惋凄楚的不尽相思之情和怅然若失的怀念心绪。纳兰性德后又续娶关氏,并有侧室颜氏。值得一提的是,纳兰性德三十岁时,在好友顾贞观的帮助下,纳江南才女沈宛。沈宛,字御蝉,浙江乌程人,著有《选梦词》。集中悼亡之作“丰神不减夫婿”。可惜她在与纳兰性德相处一年之后,纳兰性德就去世了,这段短暂的爱情又以悲剧告终。纳兰性德作为一代风流才子,他的爱情生活因而被后人津津乐道,也有捕风捉影的各种市井流言,最为盛传的是表妹入宫一事,但终不可考。
诗人落拓无羁的性格,以及天生超逸脱俗的秉赋,加之才华出众,功名轻取 的潇洒,与他出身豪门,钟鸣鼎食,入值宫禁,金阶玉堂,平步宦海的前程,构 成一种常人难以体察的矛盾感受和无形的心理压抑。加之爱妻早亡,后续难圆旧 时梦,以及文学挚友的聚散,使他无法摆脱内心深处的困惑与悲观。对职业的厌 倦,对富贵的轻看,对仕途的不屑,使他对凡能轻取的身外之物无心一顾,但对 求之却不能长久的爱情,对心与境合的自然合谐状态,他却流连向往。
容若读书机速过人,辄能举其要。诗有开元风格。作长短句,跌宕流连以写其所难言。有集名〈侧帽〉,〈饮水〉者,皆词也。(韩慕庐)
容若自幼聪敏,读书过目不忘,善为诗,尤工于词。好观北宋之作,不喜难渡诸家,而清新秀隽,自然超逸。海内名人为词者,皆归之。(徐健庵)
容若词,一种凄婉处,令人不忍卒读,人言我愁我始欲愁。(顾梁汾)
《侧帽词》,有西郊冯氏园看海棠《浣溪沙》云:“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今年。一片晕红疑著雨,晚风吹掠鬓云偏。倩魂消尽夕阳前。”盖忆香严词有感作也。王俨斋以为柔情一续,能令九转肠回,虽山抹微云君,不能道也。(《词苑丛谈》)
金粟顾梁汾舍人,风神俊朗,大似过江人物。无锡严荪友诗:“瞳瞳晓日风城开,才是仙郎下直回。绛蜡未消封诏罢,满身清露落宫槐。”其标格如许。画《侧帽投壶图》,长白成容若题《贺新凉》一阕于上,词旨嵌崎磊落,不啻坡老、稼秆。都下竞相传写,于是教坊歌曲间,无不知有《侧帽词》者。(《词苑丛谈》)
纳兰性德《金缕曲》词云:“德也狂生耳。偶然间、缁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竟逢知己。痛饮狂歌俱未老,向樽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与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身后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岁丙辰,容若年二十有二,乃一见即恨识予之晚。阅数日,填此曲,为予题照,极感其意,而私讶他生再结语殊不祥,何意竟为乙丑五月之谶也,伤哉。(《弹指词》)
国朝词人辈出,然工为南唐五季诺者,无若纳兰相国明珠子容若持卫。所著《饮水词》,于迦陵小长芦二家外,别立一帜。其古今体诗亦温雅。本名成德,乾隆中奉旨改性德。登康熙十二年进士。时相国方贵盛,顾以待卫用,趋走螭头豹尾间,年未四十,遽亡。后相国被罢黜,待卫之墓拱矣。往见蒋氏《词选》录吴兴女史沈御婵宛《选梦词》,谓是待卫妾。其《菩萨蛮》云:“雁书蝶梦都成杳。云窗月户人声悄。记得画楼东,归骢系月中。醒来灯未灭。心事和谁说。只有旧罗裳。偷沾泪两行。”闺中有此姬人,而词中无一语术及,味词意,颇怨抑也。(丁绍仪《听秋声馆词话》卷十七)
余德水(金)云:容若,大学士明珠子,十七为诸生,十八举乡试,十九成进士,(康熙癸丑)二十二授侍卫,拥书万卷,萧然自娱,人不知为宰相子也,。《熙朝新语》丁药园云:容若填词,多于马上尊前得之。吴园次序《饮水词》末云:非慧男子不能善愁,唯古诗人乃云可怨,公言性吾独言情,多读书必先读曲。嗟乎,若容若者,所谓翩翩浊世佳公子矣。亡友芑川最爱此词,尝手录数十阕,并以《百字令》题其后。有云:“为甚麟阁佳儿,虎门贵客,遁入愁城里。此事不关穷达也,生就肝肠尔尔。”既教谕台阳,携以渡海,辛亥之乱,勤劳殁王事,其棺附舟南下,中途遇盗,遗稿秘钞,俱付之洪涛巨浸中,悲夫!芑川又素爱李后主,每读其词,辄太息。尝与余立题他咏,余颇訾南唐之失政,芑川见之,愠曰:“若此多情人,岂可不从末减乎。”乃以自填《黄金缕》示予曰:“重瞳又见江南李。垓下悲歌,变出柔肠里。懊恼小楼风又起。天涯何处黄花水。撮襟题遍澄心纸。好个翰林,可惜为天子。流水落花春去矣。断肠犹说鸳鸯寺。”组织往事,意在言表,真咏古之妙则,甚愧余之褊且腐也,牵连书之,以俟后之续《词苑丛谈》者。容若所著,又有《大易集成粹言》八十卷、《陈氏礼记集说补正》三十八卷、《通志堂集》二十卷。
国初诸老之词,论不胜论。而最著者,除吴、王、朱、陈之外,莫如棠村。秋岳、南溪、珂雪、纨香、华峰、饮水、羡门、秋水、符曾、分虎、晋贤、覃九、蘅圃、松坪、西堂、莘野、紫纶、奕山诸家,分道扬镳,各树一帜。而饮水、羡门、符曾、分虎,尤为杰出。(陈廷焯《词坛丛话》)
容若《饮水词》,在国初亦推作手,较《东白堂词》(佟世南撰)似更闲雅。然意境不深厚,措词亦浅显。余所赏者,惟《临江仙~寒柳》第一阕,及《天仙子~渌水亭秋夜》、《酒泉子》(谢却荼蘼)一篇,三篇耳,余俱平衍。又《菩萨蛮》云:“杨柳乍发丝。故园春尽时,”亦凄惋,亦闲丽,颇似飞卿语,惜通篇不称。又《太常引》云:“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亦颇凄然意境已落第二乘。(陈廷焯《白雨斋词话》)
容若《饮水词》,才力不足。合者得五代人凄惋之意。余最爱其《临江仙~寒柳》云:“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言中有物,几令人感激涕零。容若词亦以此篇为压卷。(同上)
在明以来,词家数据推湘真第一,饮水次之。其年、竹宅、樊榭、频伽,尚非上乘。(谭献《复堂词话》)
戴园独居,育本朝人词,消然于钱葆分、沈橘声,以为犹有黍离之伤也。蒋京少选《瑶华集》,兼及云间三子。周稚圭有言:“成容若、欧、晏之流,未足以当李重光。”然则重光后身,惟卧子足以当之。(同上)
文字无大小,必有正变,必有家数。《水云楼词》(珂谨按:即蒋春霖著)。固清徵之声,而流别甚正,家数颇大,与成容若、项莲生二百年中,分鼎三足.......三家是词人之词。(同上)
依声之学,国朝为盛,竹宅、其年、容若鼎足词坛。陈天才艳发,辞风横溢。朱严密精审,造诣高秀。容若《饮水》一卷,《侧帽》数章,为词家正声。散璧零玑,字字可宝。杨蓉裳称其骚情古调,侠肠俊骨,隐隐奕奕,流露于毫褚间,玉津少年所为《铁笛词》一卷,刻羽调商,每逢凄风暗雨、凉月三星,曼声长吟,时恨不与容若同时耳。(胡薇元《岁寒居词话》)
容若《太常引》词云:“梦也不分明,又何必催教梦醒。”竹宅《沁园春》词云:“沉吟久,怕重来不见,见又魂消。”二词缠绵往复,郭子玄何必减庚子嵩。(同上)
“明月照积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悬明月”、“黄河落日圆”,此种境界,可谓千古壮观。求之于词,唯纳兰容若塞上之作,如《长相思》之“夜深千帐灯”、《如梦令》之“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差近之。(王国维〈人间词话〉)
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同上)
容若与顾梁汾交谊甚深,词亦齐名,而梁汾稍不逮容若,论者曰失之脆。(同上)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道明禅师答庐行者语,见《五灯会元》。纳兰容若诗词命名本此。(同上)
梁汾营救汉槎事,词家纪载綦详。惟〈梁溪诗钞~小传〉注:“兆骞既入关,过纳兰成德所,见斋壁大书:‘顾梁汾为吴汉槎屈膝处’,不禁大恸。”云云,此说他书未载。昔人交谊之重如此。又〈宜兴志~侨寓传〉:“梁汾尝访陈其年于邑中,泊舟蛟桥下。吟词至得意处,狂喜,失足堕河,一时传为佳话。”说亦仅见,亟附著之。(同上)
国容若《梦江南》云:“新来好,唱得虎头词。一片冷香惟有梦,分清瘦更无诗。标格早梅知。”即以梁汾咏梅句喻梁汾词。赏会若斯,岂易得之并世。(况周颐《蕙风词话》续编卷一)
寒酸语,不可作,即愁苦之音,亦以华贵出之,饮水词人,所以重光后身也。(蕙风词话附录~夏敬观〔蕙风词话诠评〕)
作词至于成就,良非易言。即成就之中,亦犹有辨。其或绝少襟抱,无当高格,而又自满足,不善变。不知门径之非,何论堂奥。然而从事于斯,历年多,功候到,成就其所成就,不得谓非专家。凡成就者,非必较优于未成就者。若纳兰容若,未成就者也,年龄限之矣。若厉太鸿,何止成就而已,且浙派之行先河矣。
绝少襟抱,非当高格,又自满足,不善变,不知门径之非,乾嘉时此类词甚多。盖乾嘉人学乾嘉词者,不得谓之有成就,尤不得谓之专家,况氏持论过恕。其下以纳兰容若、厉太鸿为喻,则又太刻。浙派词宗姜、张,学姜、张自有门径,自有堂奥,姜、张之格,亦不得谓非高格,不过与周、吴宗派异,其堂奥之大小不同耳。(同上)
姜西溟跋《同集书》后:往年容若招予往龙华僧舍,日与荪友、梁汾诸子集《花间》、《草堂》,剧论文史,摩挲书画,于时禹子尚基亦间来同此风味也。自后改葺《通志堂》,数人者复晨夕相对,几案陈设,尤极精丽,而主人不可复作矣。荪友已前出国门,梁汾羁栖荒寓,行一年所,今亦将妻子归矣。落魂而留者,惟予与尚基耳。阅荪友、容若此书,不胜聚散存殁之感!而予于容若之死,尤多慨心者,不独以区区朋游之好而已也。此殆有难为不知者言者。若余书偶然涉笔,不知尚基何缘收此,然亦足以见姓名于其间,志一时之胜慨云尔?(四库本《湛园未定稿》卷八)
余旧有《菊庄词》为吴孝廉汉槎在宁古塔寄至朝鲜,有东国会宁都护府记官仇元吉题余词云:“中朝买得菊庄词,读罢烟霞照海湄。北宁风流何处是,一声铁笛起相思”。故王阮亭先生有“新传春雪咏,蛮缴织弓衣”之句。益都相国冯公有“记载三长衿虎观,风流一调动鸡之名”。皆一时实录也。同时有以成容若《侧帽词》、顾梁汾《弹指词》寄朝鲜者,朝鲜人有“谁料晓风残月后,而今重见柳屯田句”,惜全首不传。(徐轨《词苑丛谈》卷五)
阮葵生《茶舍客话》所载有吴汉槎戍宁古塔,行笥
纳兰小令,丰神迥绝,学后主未能至,清丽芊绵似易安而已。悼亡诸作,脍炙人口。尤工写塞外荒寒之景,殆扈从时所身历,故言这亲切如此。其慢词则凡近拖沓,远不如其小令,岂词才所限欤。(蔡嵩云《柯亭词论》)
纳兰眷一女,绝色也,有婚姻之约,旋此女入宫,顿成陌路。容若愁思郁结,誓必一见,了此宿因。会遭国丧,喇嘛每日应入宫奉经,容若贿通喇嘛,披袈游泳衣,居然入宫,果得一见彼姝,而宫禁森严,竟如汉武帝重见李夫人故事,始终无由通一词,怅然而去。(蒋瑞藻《小说考证》引《海沤闲话》)
清初词家,尤以纳兰性德为最胜。……集中令词妙制极多,而慢词则非擅,偶学苏辛,未脱形迹。周之琦云:“容若长调多不协律,小令则格高韵远,极缠绵婉约之致能使残唐坠绪绝而复续,第其品格,殆叔原、方回之亚。”(王易《词曲史》)
人谓其出于《花间》及小山、稼轩,乃仅以词学之渊源与功力言之,至其不朽处,固不在于此也。梁佩兰祭先生文曰:“黄金如土,惟义是赴。见才必怜,见贤必慕,生平至性,固结于君亲,举以待人,无事不真。”夫梁氏可谓知先生者矣。先生之待人也以真,其所为词,亦正得一真安,此其所以冠一代排余子也。同时之以词名家者如朱彝尊、陈维崧辈,非皆不工,只是欠一真切耳。(张任正《纳兰性德年谱~自序》)
先生笃友谊,生平挚友如严绳孙、顾贞观、朱彝尊、姜宸英辈,初皆不过布衣,而先生固已早登科第,虚己纳交,竭至诚,倾肺腑。又凡士之走京师,失路者,必亲访慰藉;及邀寓其家,每不忍辞去,间有经是之别,书札、诗、词之寄甚频。……惟时朝野满汉种族之见甚深,而先生友俱江南人,且皆坎霜失意之士,惟先生能知之,复同情之,而交谊益以笃。(同上)
《饮水词》“西郊冯氏园看海棠,因忆香严词有感”。《浣溪纱》一阕,有“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今年”之句。按龚之麓有《香严斋所著词》曰:香严词龚尝有《蓦山溪》“重来门巷,尽日尺红雨”二句,为当时所传诵。观容若此词,似不胜重来之感。云忆《香严词》未知何指,《通志堂集》原本复将此删去,王俨斋谓为“柔情一缕,能另九转肠回,虽山抹微云君,不能道也。”(张任政《纳兰性德年谱~丛录》)
《采难能可贵子》云:“谢家庭院残更立,燕语雕梁,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辨香。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后之读此词者无不疑及与悼亡有关,并引推证其悼亡年月。余近读梁汾《弹指词》有和前韵一首,词云:“分明抹丽开时候,琴静东厢,天样红墙,只隔花枝不隔香。檀痕约枕双心字,睡损鸳鸯,孤负新闵,淡月疏棂梦一场。”观上二首,咏事则之,句意又多相似,如谓容若词为悼亡妻作,则闺阁中事,岂梁汾所得言之。(同上)
陈其年《湖海楼词》卷一有《点绛唇》和成容若韵。卷十九《金缕曲》赠成容若,词云:“丹凤城南路,看纷纷崔庐门第,邹枚诗赋。独炙鹅笙潜趁拍,花下酒边闲谱。已吟到最销魂处。不值一钱张三影,尽旁人拍手挪揄汝。何至作,温韦语。总然不信填词笺误。忆平生几枝红豆,江南春暮。昨夜知音才握手,笛里飘零曾诉。长太息钟期难遇。斜插侍中貂更好,箭骨鸣从猎回中去。堂堂甚,为君舞。“(同上)
吴天章《莲洋集》卷十一《题楞伽出塞图》五古云:“出关塞草白,立马心独伤。秋风吹雁影,天际正茫茫。岂念衣裳薄,还掠鬓发苍。金闺千里月,中夜拂流黄。”按容若号楞伽山人。又观其送顾梁汾诗云:“故人零落怅何之,犹把楞伽幼妇词。”是必指容若矣。《饮水词》有“自题小照”《太常引》二阕,第一首上半截云:“西风乍起峭寒生,惊雁避移营,千里暮云平。休回首,长亭短亭。”似出塞之音也。(同上)
渌水亭与唐实君话旧:“镜里清光落槛前,水风凉逼鹭鸶肩。菰蒲放鸭空滩雨,杨柳骑牛隔浦烟。双眼乍疑入画同樽相属话归田。江湖词客今星散,冷落池亭近十年。”(查慎行《敬业堂集》)
吴天章送顾梁汾南归云:“谷帘泉好曾参谒,夜合花开罢赋诗。金马才名狂客散,斜川风景酒人知。”盖伤乙丑五月事也。(《莲洋集》卷十一)
最擅小令,誉其为清代令词之冠亦不为过。其长调亦情辞俱美,格韵高远,难然未如小令之独步一时。容若为纯情词人,词以情取胜。纳兰词内容比较单薄,基本上局限在个人抒情的狭小天地里,爱情、友情、乡情等。范围既狭窄,纳兰词之影响面广、感人程度深,固然有赖其艺术,更重要的在于它具有一种内美----感情真挚正是这种内美,使纳兰词生命之树长青。(许宗元《中国词史》)
纳兰词艺术性强,有有四个主要特色。其一,作为婉约名家,融浓重的感伤情绪于清新婉丽之中,是他的艺术个性。它同时具有雄健郁勃之风,如《金缕曲-赠梁汾》,曾得徐轨佳评:“词皆嵌崎磊落,不啻坡老、稼轩。”(《词苑丛谈》)其二,擅长白描手法。纳兰词均不事雕饰,纯任性灵。其三,追求并达到骚雅、高古的意境。其四,语言自然、生动,语出丹田,如出水芙蓉。(许宗元《中国词史》)
毛泽东批语:纳兰《江城子-咏史》“巫嵩之类”;《蝶恋花-出塞》“看出兴亡”;《菩萨蛮》(问君何事轻别离)(催花未歇花奴鼓)(晶帘一片伤心白)(乌丝画作回纹纸)“悼亡”;《清平乐》(风鬟雨鬓)“赠女友”;《临江仙-寒柳》“悼亡”。(《毛泽东读文史古籍批语集》)
樊志原:
词至于国朝,而纳兰侍卫以天赋之才,崛起于方兴之族。其所为词,悲凉顽艳,独有得于意境之深,可谓豪杰之士,奋乎百世之下者矣。同时朱、陈,即非劲敌,后世项、蒋,尤难鼎足。至乾嘉以降,审乎体格韵律之间者愈徵而意味之溢于字句之表者愈浅,岂非拘泥文字,而不求诸意境之失欤。抑观我观物之事自有天在,固难期诸流俗欤!余与静安,君夙持此论。
录自《人间词乙稿序》
费念慈:
伯羲书来云,纳兰容若词中,如斜日十三陵下过,新丰猎骑等语,颇疑容若以开国功苗,不应有此。不知容若为金台什嫡曾孙,金台什据有叶赫,俨然雄国,以效节于明,胜朝忠裔,遂有家国飘摇之感。属弟为文记之,付刻新刊本后(许益斋所刻)。弟不得金台什事始末,便中幸检书示我,但颇不易著笔也!
录自《艺风堂友朋书札》第四十二通
文廷式:
沈洪生学士《洪崖词》有《挽成容若侍中》四首,词调《满江红》。其第三首起处云:内殿春晴,给笔札金门奏赋。凌云气,至尊亲赏,文场独步。盖当时侍卫多工笔札,每和御制,有以次改官者,《饮水集》中如徐阁学某、朱御史某皆是,亦间载一二矣。其第四首颇沉著,录之:骏马台边,更别筑翘材高馆。勤吐握,孔融坐上,宾朋常满。寄远争投青玉案,分题竞涤红丝砚。算芙蓉渌水卫军池,今重见。南皮会,西园宴;张融尘,袁宏扇。笑臣饥索米,几回游衍?鱼鸟无依山海竭,芝兰空叹泉台掩。筮巫咸楚些漫招魂,归来晚。容若当时爱贤礼士,物论归之。康熙初年,维持文物之功,定当指数,不独词章清越足示方来也。曝书亭挽诗云:迹扫孤生竹,枝摧半死桐,自今观物化,不诋释门空。亦极沉痛,非泛常语。
录自《文廷式集·笔记上》
康有为:
《饮水》、《侧帽》,庶几乎清水出芙蓉矣,然杂于宋元焉。
录自《江山万里楼词钞序》
梁启超:
容若小词,直追李主。其刻《通志堂九经解》,为经学家津逮。此书为随手札记之作。其纪地胜摭史实,多有佳趣;偶评政俗人物,见地亦超绝;诗文评益精到,盖有所自得也。卷末论释老,可谓明通。其言曰一家人相聚,只说得一家话,自许英杰,不自知孤陋也,可谓僧儒辟异端者当头一棒。翩翩一浊世公子,有此器识,且出自满洲,岂不异哉!使永其年,恐清儒皆须让此君出一头地也。戊午八月,病中读竟记。
录自《饮冰室书跋·成容若〈渌水亭杂识〉》
陈乃文:
词自南宋以还,蹶而不振也久矣。元明诸老,气困于雕琢,嘉道而还,竟竭于模拟;其异军突出,独标一帜者,窃惟纳兰侍卫耳。侍卫之词,遥情逸韵,一唱三叹,论者以重光后身称之,二百年来无人与之颉颃。
录自《王国维词新释辑评》
吴梅:
容若小令,凄惋不可卒读,顾梁汾、陈其年皆低首交称之。究其所指,洵足追美南唐二主。清初小令之工,无有过于容若者矣。同时佟世南有《东白堂词》,较容若略逊。而意境之深厚,措词之显豁,亦可与容若相勒。然如《临江仙·寒柳》、《天仙子·渌水亭秋夜》、《酒泉子·荼蘼谢后作》,非容若不能作也,又《菩萨蛮》云:“杨柳乍如丝,故园春尽时。”凄婉闲丽,较驿桥春雨,更进一层,或谓容若是李煜转生,殆专论其词也,承平宿卫,又得通儒为师,搜辑旧籍,刊布艺林,其志尚自足千古。岂独琢词之工已哉。录自《吴梅讲词》
纳兰性德墓志铭的作者
墓志铭的撰写者徐乾学,是江苏昆山县人,康熙九年进士,官至刑部尚书,大儒顾炎武的外甥,兄弟三人同耀巍科,交际广泛,名重士林。曾因缘性德之父明殊,颇受康熙皇帝赏识。康熙十一年(1672年)徐乾学任顺天乡试副主考官,纳兰性德考取举人。此后的两、三年间,性德经常按时去徐府听乾学“讲论书史”。并在徐的指导之下,出资并组织四、五同志,共同参予编纂《通志堂经解》一书。他们相识有十三、四年之久,在纳兰性德有关经、史知识的获得,及政治思想的成熟过程中,徐乾学的影响不能说一点没有、当纳兰性德逝世之时,明珠的势力仍然炙手可热,徐乾学素负文辞渊雅之名,又同性德有师生之谊,明珠请他为性德撰写墓志铭,彼此增光。徐乾学自然慨然承担,并又撰写了性德的神道碑文。据传说,明珠后来罢相,乃是徐乾学秉承圣主康熙的旨意,唆使郭琇弹劾的结果。为此乾学背负了反覆小人之名。近日已有人为其辩解(见赵秀亭《纳兰丛话》三)。认为“乾学之‘反覆’,由圣主成之”。观徐乾学撰纳兰性德墓志铭以及辞官回乡之后,还整理刊刻了《通志堂象》,可见徐氏同纳兰家并没有不可弥合的裂痕,或者正是为了表明心迹才肆力于《通志堂集》的问世吧?由于明珠和性德二弟揆叙,各自在朝廷政治斗争中角逐失蹄,特别遭到雍正与乾隆两位皇帝的严谴,致使一些人,或者删除,或者尽量避免使与纳兰家有关之记载形诸笔端,于是徐乾学写的这篇墓志铭,就显得很是珍贵了。
纳兰性德墓志铭的四种版本
第一种是《通志堂集》卷十九附录中的文字。
第二种是徐乾学的《憺园集》三十一卷中新收录纳兰性德墓志铭文字。这部新文集是徐乾学儿子所编,据说“集初成,乾学即殁,丧中以数十部赠人,或有言其非者,秘不肯出,故流传不广。
第三种是北京图书馆藏手抄本《纳兰明珠家墓志铭》一书中的纳兰性德墓志铭。
第四种是文革后期,北京海淀区上庄乡附近皂角屯纳兰家族墓地所发现的,纳兰性德墓碑石刻铭文。由赵迅同志拓片著文公诸于世的。石碑现藏于北京首都博物馆。
纳兰性德墓志铭
皇清通议大夫一等侍卫佐领纳兰君墓志铭
内阁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教习庶吉士昆山徐乾学撰文
内阁日讲官起居注翰林院侍读学士钱塘高士奇书丹
内阁呜呼!始容若之丧而余哭恸也。今其弃余也数月矣,余每一念至,未尝不悲来填膺也。呜呼!岂直师友之情乎哉。余阅世将老矣,从吾游者亦众矣,如容若之天姿之纯粹、识见之高明、学问之淹通、才力之强敏 ,殆未有过之者也。天不假之年,余固抱丧予之痛,而闻其丧者,识与不识皆哀而出涕也,又何以得此于人哉!太傅公失其爱子,至今每退朝,望子舍必哭,哭已,皇皇焉如冀其复者,亦岂寻常父子之情也。至尊每为太傅劝节哀,太傅愈益悲不自胜。余间过相慰则执余手而泣曰:惟君知我子,惠邀君言以掩诸幽,使我子虽死犹生也。余奚忍以不文为辞。顾余之知容若,自壬子秋榜后始,迄今十三四年耳。后容若入侍中,禁廷严密,其言论梗概有非外臣所得而知者。太傅属痛悼未能殚述,则是余之所得而言者,其于容若之生平又不过什之二三而已。呜呼!是重可悲也。容若,姓纳兰氏,初名成德,后避东宫嫌名,改曰性德。年十七补诸生,贡入太学。余弟立斋为祭酒,深器重之,谓余曰:司马公贤子非常人也。明年,举顺天乡试,余忝主司,宴于京兆府,偕诸举人青袍拜堂下,举止闲雅。越三日,谒余邸舍,谈经史源委及文体正变,老师宿儒有所不及。明年会试中式将廷对,患寒疾,太傅曰:吾子年少,其少俟之。于是益肆力经济之学,熟读通鉴及古人文辞,三年而学大成。岁丙辰应殿试,条对凯切,书法遒逸,读卷执事各官咸叹异焉。名在二甲赐进士出身。闭门埽轨,萧然若寒素,客或诣者辄避匿。拥书数千卷,弹琴咏诗自娱悦而已。未几,太傅入秉钧,容若选授三等侍卫,出入扈从,服劳惟谨,上眷注异于他侍卫。久之,晋二等,寻晋一等。上之幸海子、沙河、西山、汤泉及畿辅、五台、口外、盛京、乌刺及登东岱、幸阙里、省江南,未尝不从。先后赐金牌、彩缎、上尊御馔、袍帽、鞍马、弧矢、字帖、佩刀、香扇之属甚夥。是岁万寿节,上亲书唐贾至《早期》七言律赐之。月余,令赋《乾清门应制诗》,译御制《松赋》,皆称旨,于是外庭佥言,上知其有文武才,非久且迁擢矣。呜呼,孰意其七日不汗死耶!容若既得疾,上使中官侍卫及御医日数辈络绎至第诊治。于是上将出关避暑,命以疾增减报,日再三,疾亟,亲处方药赐之,未及进而殁,上为之震悼,中使赐奠,恤典有加焉。容若尝奉使觇梭龙诸羌,其殁后旬日,适诸羌输款,上于行在遣官使拊其几筵哭而告之,以其尝有劳于是役也。于此亦足以知上所以属任之者非一日矣。呜呼,容若之当官任职,其事可得而纪者,止于是矣。余滋以其孝友忠顺之性,殷勤固结,书所不能尽之言,言所不能传之意,虽若可仿佛其一二而终莫能而悉也为可惜也。容若性至孝,太傅尝偶恙,日侍左右,衣不解带,颜色黝黑,及愈乃复初。太傅 人加餐辄色喜,以告所亲。友爱幼弟,弟或出,必遣亲近傔仆护之,反必往视,以为常。其在上前,进反曲折有常度。性耐劳苦,严寒执热,直庐顿次,不敢乞休沐自逸,类非绮襦纨者所能堪也。自幼聪敏,读书一再过即不忘。善为诗,在童子已句出惊人,久之益工,得开元、大历间丰格。尤喜为词,自唐、五代以来诸名家词皆有选本,以洪武韵改并联属名《词韵正略》。所著《侧帽集》后更名《饮水集》者,皆词也。好观北宋之作,不喜南渡诸家,而清新秀隽,自然超逸,海内名为词者皆归之,他论著尚多。其书法摹褚河南,临本禊帖,间出入于黄庭内景经。当入对殿廷,数千言立就,点画落纸无一笔非古人者。荐绅以不得上第入词馆为容若叹息,及被恩命引而置之珥貂之行,而后知上之所以造就之者,别有在也。容若数岁即善骑射,自在环卫益便习,发无不中,其扈跸时,雕弓书卷,错杂左右,日则校猎,夜必读书,书声与他人鼾声相和。间以意制器,多巧倕所不能。于书画评鉴最精。其料事屡中,不肯轻与人谋,谋必竭其肺腑。尝读赵松雪自写照诗有感,即绘小像仿其衣冠,坐客或期许过当,弗应也。余谓之曰:尔何酷类王逸少?容若心独喜。所论古时人物,尝言王茂弘阑?阑?,心术难问;娄师德唾面自干,大无廉耻,其识见多此类。间尝与之言往圣昔贤修身立行及于民物之大端,前代兴亡理乱所在,未尝不慨然以思。读书至古今家国之故,忧危明盛,持盈守谦、格人先正之遗戒,有动于中未尝不形于色也。呜呼,岂非大雅之所谓亦世克生者耶;而竟止于斯也。夫岂徒吾党之不幸哉!君之先世有叶赫之地,自明初内附中国,讳星根达尔汉,君始祖也,六传至讳杨吉努,君高祖考也。有子三人,第三子讳金台什,君曾祖考也。女弟为太祖高皇帝后,生太宗文皇帝。太祖高皇帝举大事而叶赫为明外捍,数遣使谕,不听,因加兵克叶赫,金台什死焉。卒以旧恩存其世祀。其次子即今太傅公之考,讳倪迓韩,君祖考也。君太傅之长子,母觉罗氏,一品夫人。渊源令 绪,本崇积厚,发闻滋大,若不可圉。配卢氏,两广总督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兴祖之女,赠淑人,先君卒;继室官氏,光禄大夫少保一等公朴尔普女,封淑人;男子子二人,福哥、永寿,遗腹子一人;女子子一人,皆幼。君生于顺治十一年十二月戊辰,卒于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已丑,年三十有一。君所交游皆一时亻隽异于世所称落落难合者,若无锡严绳孙、顾贞观、秦松龄、秀水朱彝尊,慈溪姜宸英尤所契厚,吴江吴兆骞久徙绝塞,君闻其才,力赎而还之。坎坷失职之士走京师,生馆死殡,于赀财无所计惜,以故君之丧,哭之者皆出涕,为挽辞者数十百人,有生平未识面者。其于余绸缪笃挚,数年之中,殆日以余之休戚为休戚也,故余之痛尤深,既为诗以器之,应太傅之命而又为之铭。铭曰:天实生才,蕴崇胚胎,将象贤而奕世也而靳与之年,谓之何哉。使功绪不显于旗常、德泽不究于黎庶,岂其有物焉为之灾,惟其所树立亦足以不死矣,亦又奚哀!
纳兰性德墓志铭诸文本之异同
为了校读方便,我们权且简化石碑拓片文字为 “拓本”;北京图书馆藏手抄本为“抄本”;《通志堂集》附录文为“通本”;《憺园集》所载为“憺本”。
1.拓本与抄本均有“皇清”二字起头,通本与憺本则无。启功先生指出这是“石志之体”与“集本之体”不同的缘故。编辑诗文集时例省。
2·拓本、抄本在“一等侍卫”之下,作“佐领”,通本、憺本则作“进士”。据墓志铭记载:纳兰性德康熙十五年殿试二甲六名进士。任佐领时间,墓志铭无记载。
3.拓本有“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教习庶吉士昆山徐乾学撰文,经筵讲官都察院左都御史泽州陈廷敬篆盖,日讲起居注翰林院侍读高士奇书丹”字样;抄本仅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教习庶吉士昆山徐乾学撰文”;通本只有“徐乾学”三字;憺本是徐乾学本人诗文集,篇下自然无须署名的,开首便是铭文内容。
4.拓本、抄本“从吾游者亦众矣。”通本、憺本作“从我游者亦众矣。”此则抄本同于拓本、不同于通本之处。
5.拓本、抄本、通本“如容若之天姿之纯粹,识见之高明,学问之淹通,才力之强敏,殆未有过之者也。”憺本于“天姿”下,“强敏”上,四个‘之”字,皆删去。
6.拓本、通本、憺本俱有“初名成德,后避东宫嫌名,改曰性德”字样,独抄本无“避东宫嫌名”五个字,只言“初名成德,后改曰性德。”
⒎通本:“条对凯切,书法道逸,读卷执事各官咸叹异焉。”拓本、抄本“凯”作“剀”,余同。惟独憺本全删此十八字。
⒏通本:“海子沙河及西山汤泉”,拓本、憺本皆无中间之‘及’字。启功先生指出:“中间著‘及’字,以见其不相联属。”
⒐通本、拓本:“东岳”,憺本作“东岳”,抄本作“东岱”误。
10.通本:“上知其有文武才,非久且迁招矣。”拓本报、抄本俱无“非久”二字,憺本则与通本相同有此二字。
⒒拓本、抄本“六日不汗死耶”。通本、憺本“耶”作“也”。
⒓通本:“日数辈络绎至第诊治”,“拓本”抄本作“绎络”。
13.拓本、通本、抄本于“书所不能尽之言”下接有“言所不能传之意”,憺本独删去此七字。
⒕通本:“而终莫能而悉也”,拓本、抄本作”而终莫得而悉也”,憺本作“而终莫得而悉”,少一“也”字。
15.通本、拓本:“太傅尝偶恙,日侍左右”,抄本:“尝”作“常”,误。憺本作“太傅尝偶恙,侍左右”,去一“日”字。
16.通本;“及愈乃复初”,拓本、抄本同。憺本删“初”字。
17.通本:“太傅及夫人加餐辄色喜,以告所亲。”拓本、抄本皆同,惟憺本全删之。
18.通本:“不敢乞休沐自逸,类非绮襦纨绔者能堪也。”拓本、抄本“自逸”作“自暇”。憺本则自“休沐”以下全删除之。
19.通本、拓本、抄本:“读书一再过即不忘”,憺本又改作“读书过目不忘”少三个字,又多一个“目”字。
⒛拓本:“善为诗,在童子已句出惊人,久之益工,得开元、大历间丰格。”通本“益工”作“益上”,抄本“童子”下多一“时”字,余与拓本相同,憺本将此段文字全部删去。
21.通本、拓本、抄本:“尤喜为词”,憺本作“尤工于词”,跳过“在童子”及以下20字,直接接于“善为诗”三字。
22.通本、拓本、抄本:“以洪武韵改并联属名《词韵正略》” 憺本只作“撰《词韵正略》”,删去九字,加一“撰”字。
23.憺本于“海内名词者皆归之”下面,增加一段文字:“尝请予所藏宋、元、明人经解抄本,捐资授梓,每集为之序。”计22字。
24.抄本于“他论著尚多。”以下,增加“生平所最究心者经解一书,嗣刻问世”。其他本皆无此15字。
25.通本、拓本、抄本:“珥貂之行”,憺本作“珥貂之列”。
26.拓本、抄本:“扈晔时,毡帐内”,通本、憺本俱无“毡帐内”三个字。
27.拓本、通本、憺本皆有“所论古时人物,尝言;‘王茂弘阑阇阑阇,心术难问;娄师德唾面自干,大无廉耻。’其识见多此类。”一段文字,惟抄本全部删去之。憺本“王茂弘”作“王茂宏”。
28.通本、拓本、憺本:“养汲弯”,抄本作“仰嘉努”。
29.拓本、通本、憺本:“第三子讳金台什”,抄本无“第三子”三个字,“什”作“师”。
30.通本:“女弟谓”,拓本、抄本、憺本皆作“女弟为”。
31.拓本、通本、憺本:“太祖高皇帝”以下有:“举大事,而叶赫为明外捍,数遣使谕,不听,因加兵克叶赫,金台什死焉。卒以旧恩存其世祀,其次子即今太傅公之考。”一段文字,抄本全部删去,而增加“初受命,于是叶赫诸子皆仕皇朝”13字。此种改动明显出于政治原因。
32.通本:“讳倪伢韩,君祖考也。”拓本,憺本与此相同,抄本作“讳倪迓汉者,则太傅公之考而君祖考也。”
33.通本、拓本、憺本:“渊源令绪,本崇积厚,岁闻滋大,若不可圉。”抄本则全删此16字。
34.通本与憺本:“继室官氏,某官某之女”。拓本作“继室官氏,光禄大夫,少保一等公口口普女。”抄本作“继室官氏,光禄大夫少保一等公朴尔普之女”。
35.通本:“五月己丑。”拓本、抄本同,惟憺本缺“己丑”二字。
36.通本:“男子子二人福哥”之下有墨钉占去一字。憺本同于通本,无墨钉。拓本作“男子子二人:福哥、水哥,遗腹子一人。”抄本则曰:“男子子三人:长富格,次富尔敦,次富森。”
37.通本:“若无锡严绳孙、顾贞观、秦彪龄、宜兴陈维崧、慈溪姜震英所契厚。” 憺本与此相同。拓本、抄本在“陈维崧”后增有“秀水朱彝尊等”五字。
38.通本:“闻其才名”,拓本、抄本、憺本并作“闻其才力”。启功先生谓:“以‘才名’易‘才力’,亦极见斟酌。”
39.通本:“为哀挽之词者”,拓本、抄本并作“为挽辞者”。憺本同于通本。
40.通本憺本于“为之铭”下,存“其葬盖未有日也。”拓本、抄本无此六字,以其下葬时间已定,可惜不曾予以记录。
以上40条,是校读徐乾学撰写的纳兰性德墓志铭四种记载文本的诸多异同。为省略便读,各本不曾加上引号。
休为西风瘦,痛饮频搔首。
旧欢如在梦魂中,自然肠欲断,何必更秋风。
莫恨流年似水,恨消残蝶粉。
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
不如前事不思量,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
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顺治十一年甲午(公元1654)
农历腊月十二日,纳兰成德生于京师,是日为公历1655年1月19日。成德字容若,满洲正黄旗人。
顺治十二年乙未(公元1655)1岁
秦松龄成进士,授检讨。
顺治十三年丙申(公元1656)2岁
顺治十四年丁酉(公元1657)3岁
卢兴祖以工部启心郎迁大理寺少卿。(《满洲名臣传》三十六)
冬,顺天、江南等五闱科场案发。
顺治十五年戊戌(公元1658)4岁
吴兆骞以科场案逮赴刑部狱。
陈之遴流徙盛京,秦松龄罢归。
曹寅生。
顺治十六年己亥(公元1659)5岁
闰三月,吴兆骞出京;秋七月,抵宁古塔戍所。吴伟业作《悲歌赠吴季子》。
叶方蔼、徐元文中进士。
五月,郑成功、张煌言大举北上,克瓜洲、镇江等数十州县,进围江宁,东南震动。七月,败,郑、张走海上。毛晋卒。
顺治十七年庚子(公元1660)6岁
春,王士祯抵扬州任推官,是年,王与邹祗谟合辑《倚声初集》。
徐乾学中顺天乡试举人。
宋琬官绍兴,与朱彝尊、屈大均、叶燮等会。
是年,以给事中杨雍建奏,清廷下令严禁结社订盟。
顺治十八年辛丑(公元1661)7岁
正月,清世祖卒。皇太子玄烨即位,是为清圣祖。以内大臣鳌拜等四人为辅政大臣。
二月,罢十三衙门,复设内务府。是年,明珠改任内务府郎中。
二月,吴兆骞妻葛氏抵宁古塔。(吴桭臣《宁古塔记略》)
春,通海案发,魏耕、钱瓒曾等被处死。
五月,卢兴祖擢广东巡抚。
夏,奏销案起,苏南、浙东士绅以欠赋黜革者达万三千余人。秦松龄削籍,叶方蔼以欠一钱被黜,韩菼、翁叔元几被迫自杀。
是年秋,顾贞观入京,以诗得龚鼎孳赏识。
冬,明永历帝为吴三桂擒获,残明政权终至灭亡。
康熙元年壬寅(公元1622)8岁
春,王士祯、陈维崧等有扬州红桥倡和事,王撰《浣溪沙》三阕。
宋琬以邓州事下狱。
是年,张煌言编写《奇零草》,黄宗羲撰《明夷待访录》。
郑成功卒于台湾。
康熙二年癸卯(公元1663)9岁
吴兴祚就任无锡知县。
徐乾学游闽粤。
曹玺任江宁织造。
丁澎自戍所还。
庄廷鑨明史案发,牵连致死七十余人。
康熙三年甲辰(公元1664)10岁
三月,明珠升内务府总管。(《圣祖实录》)
春,顾贞观奉特旨考选中书,授内秘书院中书舍人。七月初八陛见,赋《满江红》词。
冬,吴兆骞子桭臣生于宁古塔。
朱彝尊游晋,于大同会阎尔梅。(《白耷山人年谱》)
高士奇入京,卖文自给。(《独旦集》自述)
是年五月,钱谦益卒。九月,张煌言殉节。
康熙四年乙巳(公元1665)11岁
三月,卢兴祖迁广东总督,寻裁广西总督,命兴祖兼制。
龚鼎孳在刑部任。九月,吴绮出守湖州,龚以诗送之。
十月,山东道御史顾如华上疏言,纂修《明史》,宜广搜稗史,以备考订;及开设史局,尤宜择词臣博雅者,兼广征海内弘通之士,同事纂辑。
王士祯解扬州任。冬,至京。
吴兆骞与张晋彦等结七子诗社。
徐轨、叶舒崇同读书于苏州。
康熙五年丙午(公元1666)12岁
四月,明珠由侍读学士升内弘文院学士。(《圣祖实录》,《八旗通志》三百十一同)按,明珠由内务府迁内院及任侍读学士之时日不详。
顾贞观举顺天乡试第二,寻擢内国史院典籍。
陈之遴死于沈阳。
康熙六年丁未(公元1667)13岁
成德自是年起,得董讷教授,学业大进。(《通志堂集》十九附董讷诔词)按,董讷,平原人,康熙六年进士,官编修。康熙四十年卒,年六十三。有《柳村诗集》。
七月,圣祖亲政。
九月,纂修《世祖章皇帝实录》,以明珠等为副总裁。
九月,顾贞观扈从东巡,作七言绝句六十首。归,又为赋《六州歌头》一阕。
十一月,卢兴祖以不能屏息盗贼,革职。同月卒。
是年,陈维崧客燕。(《亦山草堂遗稿》二)
朱彝尊编成《静志居琴趣》。
顾有孝等编定钱谦益、龚鼎孳、吴伟业之诗为《江左三大家诗抄》,施闰章、吴绮、余怀、叶方蔼、吴兆宽等参阅。
康熙七年戊申(公元1668)14岁
九月,明珠升刑部尚书。冬,明珠及工部尚书马尔赛往阅淮扬河工,至兴化白驹场。
是年,南怀仁与吴明烜有历法之争,为汤若望、杨光先争论之延续。从杰书议,命明珠等二十余人同往测验。
三月,吴绮、吴伟业、徐乾学等十人集湖州,有爱山台修禊事。宋琬为吴绮序《艺香词》。
七月,京师大水,漂没人畜甚众;卢沟桥圮,行人断绝数十日。陈维崧在京,为作《大水行》(《湖海楼诗抄》)。
身后:
康熙二十四年(公元1685)
秋,沈宛生遗腹子富森。
康熙二十五年(公元1686)
性德葬京郊皂荚村。
徐乾学撰《墓志铭》、《神道碑文》,韩菼撰《神道碑铭》,顾贞观撰《行状》,姜宸英撰《墓表》。
董讷撰《诔词》。
张玉书等六人撰《哀词》。
严绳孙等十八人撰《祭文》。
徐元文等二十七人撰《挽诗》。
蔡升元等五人撰《挽词》。
康熙二十六年(公元1687)
康熙二十七年(公元1688)
明珠罢相,旋任内大臣。
康熙二十九年(公元1690)
顾贞观入京展性德墓。(《楚颂亭诗》卷二)
康熙三十年(公元1691)
徐乾学刻《通志堂集》,收性德作品十八卷,附录二卷。词四卷,居卷六至卷九,收词三百首。同年,张纯修刻《饮水诗词集》三卷,收词三百零三首。
徐、张二本词由顾贞观阅定。
康熙三十九年(公元1700)
性德长子富格卒,年二十六岁。次子富尔敦中进士。
康熙四十七年(公元1708)
明珠卒。
乾隆二十六年(公元1760)
性德第三子富森与太皇太后七十寿宴。时富森七十六岁。
道光十二年(公元1833)
汪元治刊结铁网斋本《纳兰词》,五卷,三百二十六首。
光绪六年(公元1880)
许增刊娱园本《纳兰词》,五卷,三百四十二首。
民国二十五年(公元1936)
陈乃乾刊《清名家词》,收性德词名《通志堂词》,三百四十七首。开明书店版。
民国二十六年(公元1937)
李勖撰《饮水词笺》,是为性德词第一个注本。正中书局版。
1979年
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通志堂集》。
1984年
冯统校《饮水词》出版,是为性德词第一个校本。广东人民出版社。此本又称“天风阁本”。
1995年
张草纫撰《纳兰词笺注》出版,是为校注合一本。其注文较李勖本有增益,沿用李注者均补出篇名。所凭借之入校本较少,不及天风阁本。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6年
张秉戍撰《纳兰词笺注》出版。北京出版社。
2000年
赵秀亭、冯统一撰《饮水词笺校》出版,校注合一本,辽宁教育出版社。收词三百四十七首。校文较天风阁本有订补。以通志堂本为底本,对底本之夺误参考它本有所订正。附录有姜宸英《纳兰君墓表》、《纳兰性德行年录》及《纳兰性德手简》三十七件。